我傍晚六点半炒糊第三盘饭,前妻竟携龙凤胎突然出现在门口
发布时间:2025-07-28 22:25 浏览量:1
傍晚六点半,油烟机嗡嗡地转着,像台老旧的鼓风机。我往锅里打了第三个鸡蛋,油星子"滋啦"溅在手背上,烫出个红印子。有点疼,但不碍事。
自从三年前离婚,我就养成了晚上做三菜一汤的习惯。
哪怕只有一个人吃。
好像多摆两双碗筷,她就还会从门口走进来,笑着说"陈默哥,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呀"。
"叮铃铃——"
门铃突然响了。
我正把葱花撒进蛋炒饭,绿生生的,看着就喜人。湿抹布在围裙上蹭了两下,手指刚触到门把,防盗门链哗啦一声扯到尽头。
门外站着的人,让我手里的锅铲"哐当"掉在地上。
林慧。
她瘦了,瘦得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穿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袖口磨得起了毛边。身后躲着两个小不点,男孩虎头虎脑,抓着她的裤腿;女孩扎着羊角辫,半个脸埋在她身后,露出双怯生生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陈默,"她声音发颤,像被冻着了似的,"好久不见。"
我盯着那双眼睛。
男孩的眼睛,圆溜溜的杏眼,像极了我妈相册里那张三岁时的照片——照片上的我,也睁着这样一双眼睛,傻乎乎地举着颗糖。
喉咙突然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离婚那天也是个阴天。
民政局门口的梧桐树落了满地叶子,踩上去咯吱响,像踩碎了我那几年的日子。林慧把户口本递给我的时候,指甲缝里还沾着红色的甲油胶。
是我前几天刚给她买的限量款,她说要留到结婚纪念日涂的。
"房子归你,存款我只要十万。"她说话时低着头,不敢看我,"对不起。"
我没接话。
前一晚在她梳妆台抽屉里发现的出生证明,此刻正压在我西装内袋里。纸张边缘被捏得发皱,像我当时拧成一团的心。
龙凤胎,三岁。父亲那一栏,空着。
"我妈那边..."我想说点什么,比如怎么跟老人解释。
"我会说我们性格不合。"她打断我,睫毛上沾了点水光,一晃一晃的,"你多保重。"
直到她坐进出租车,红色的尾灯消失在街角,我才发现手里还攥着那本崭新的离婚证。
照片上的林慧笑得温柔,眼睛弯成月牙,好像我们不是来离婚,而是刚领了结婚证似的。
认识林慧那年,我刚在汽修厂升了组长。
她是隔壁花店的收银员,扎着马尾,穿件浅蓝色的工作服。每次来厂里给老板送花,都会顺便给我带杯热豆浆,用塑料袋裹着,怕烫着我。
"陈默哥,你的手怎么又划破了?"她蹲在我工位旁,小眉头皱着,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包好我虎口的伤口,"老板娘说你昨天帮她换轮胎,连工服都弄脏了,真是个傻大个。"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混着洗衣粉的清甜味。
那天夕阳从车间窗户斜照进来,给她绒毛绒的发梢镀了层金边。我突然想起奶奶常说的话:好姑娘就像老面馒头,要慢慢发酵才香甜。
我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
我妈把攒了半辈子的金镯子给她,红布包着递过来时,林慧眼圈红了,拉着我妈的手说:"妈,以后我给您养老。"
那时我以为,日子就该像车间里的流水线,按部就班地往前走。每天早上她给我挤好牙膏,晚上我给她热好洗脚水,一直到老。
直到结婚第五年,她开始频繁地"加班"。
"爸爸!"
男孩突然挣脱林慧的手,跌跌撞撞跑到我脚边,仰着小脸看我,眼睛亮得像星星。
羊角辫女孩也跟着跑过来,奶声奶气地重复:"爸爸!"
我吓得后退一步,后腰撞在门框上,"咚"的一声,疼得我龇牙咧嘴。
油烟机还在嗡嗡响,锅里的蛋炒饭不知什么时候糊了,焦糊味混着栀子花香飘过来——她身上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像根针,一下下扎在我心上。
这味道,像极了我们婚姻最后的样子。
"他们..."我嗓子干得像砂纸,咽了口唾沫才说出话,"几岁了?"
"六岁。"林慧的声音带着哭腔,肩膀微微发抖,"陈默,你先让我们进去,外面冷。"
我侧身让他们进屋。
两个小家伙好奇地打量着客厅。男孩指着电视柜上的变形金刚,眼睛瞪得溜圆;女孩则被我妈织的毛线拖鞋吸引,蹲在鞋柜前,伸出小手摸了摸上面的兔子耳朵,不肯走。
林慧坐在沙发边缘,双手紧紧攥着牛仔外套的衣角,指节都发白了:"孩子爸爸...去年没了。"
离婚后的三年,我养成了记账的习惯。
手机备忘录里,密密麻麻记着每天的开销,其实也没什么好记的,不过是买菜、交水电费、偶尔给我妈和妹妹打钱。翻到2019年10月17日那页,上面写着:林慧说公司组织团建,去邻市三天。
那天我特意提前下班,买了她最爱的芒果千层,想等她回来一起吃。在花店等到九点,老板娘说林慧早就走了。后来在中心医院的停车场,我看见她从一辆黑色SUV上下来,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亲昵得像对情侣。
当时我没冲上去。
回到家,我把冰箱里的芒果千层拿出来,蛋糕上的奶油化了又冻,冻了又化。我一口一口吃完,甜得嗓子眼里发苦,最后趴在马桶边吐得昏天暗地。
"他对我很好,"林慧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她低着头,不敢看我,"给我买车买房,说会离婚娶我。"
男孩爬上我的膝盖,小手摸着我下巴的胡茬,扎得他咯咯笑:"叔叔,你有变形金刚吗?"
我僵硬地"嗯"了一声,眼睛却盯着林慧:"所以现在呢?"
"肝癌晚期,走得很快。"林慧从包里掏出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推到我面前,"这是他留下的钱,都给你。我知道弥补不了什么,但孩子需要爸爸。"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路灯亮起来,昏黄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男孩正把变形金刚塞进女孩手里,像极了小时候的我和妹妹。那年我八岁,妹妹五岁,爸妈在工地出事后,我也是这样把唯一的糖给了她。妹妹哭着说"哥哥我不吃",我说"吃了就不饿了"。
"陈默哥,"林慧突然"咚"地跪下来,膝盖砸在地板上,声音闷得让人心疼,"求你了,让他们认祖归宗吧。"
我赶紧去扶她,手指触到她胳膊时,才发现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隔着衣服都能摸到突出的肩胛骨。
厨房里的焦糊味越来越浓,我突然想起她以前总笑话我:"炒个蛋炒饭都能糊,以后怎么养老婆孩子。"那时她会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还是我来吧,我的陈默哥呀,笨死了。"
"妈妈说你会做蛋炒饭。"女孩突然开口,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画纸,小手捧着递到我面前,"这是我画的全家福,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和我。"
画纸上的男人头发画得乱糟糟的,像我没剃干净的胡茬;女人扎着马尾,裙摆飘起来,像她以前最喜欢的那条白色连衣裙;两个小孩手牵着手,哥哥手里拿着颗糖,正要喂给妹妹——和我记忆里,八岁那年把唯一的糖给妹妹时,一模一样。
太阳涂成了金黄色,像极了那年车间里的夕阳,把她的发梢染得暖洋洋的。
现在是晚上九点。
林慧带着孩子已经走了,留下那碗糊掉的蛋炒饭,还有那张银行卡。
我坐在沙发上,翻着手机里的旧照片。最后一张合照是在海边拍的,林慧穿着白色连衣裙,靠在我肩膀上,笑得眉眼弯弯。那时她刚怀孕,我们对着镜头比耶,傻气兮兮的。后来孩子没保住,她哭了整整一个星期,抱着我胳膊说"对不起,是我没护住他们",那时我只当是一个孩子,现在才知道,是两个小生命。
手机突然震动,是妹妹发来的视频通话。屏幕里,小外甥举着满分试卷喊"舅舅",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我笑着夸他聪明,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水渍。
"哥,你咋了?"妹妹察觉不对,"是不是又想起嫂子了?"
我摇摇头,看着茶几上那张全家福。男孩的眼睛像我,女孩的酒窝像林慧,笑起来甜甜的。突然想起离婚那天,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声音很轻,像风一吹就散:"陈默,其实那年流产,是双胞胎。"
油烟机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窗外飘起小雨,打在玻璃上沙沙响,像有人在轻轻说话。我拿起银行卡,想起男孩趴在我膝盖上问:"叔叔,你做的蛋炒饭没有妈妈做的好吃。"
想起女孩举着画纸说:"妈妈说爸爸会做蛋炒饭,香香的,不糊。"
我摸了摸画纸上那个歪歪扭扭的"爸爸",突然笑了。
明天,得做个不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