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年猛然惊觉，他眼神里藏的秘密我竟刚读懂

厨房抽油烟机嗡鸣着，我颠锅时手背被溅起的油星烫得一缩。砂锅里的萝卜牛腩正咕嘟冒泡，混着醋溜土豆丝的酸香，在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氤氲。

"又晚了？"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陈默的工装裤沾着机油渍，深蓝色工装外套的肩头磨得泛白——这是他跑了三天长途夜车刚回家的模样。

我把土豆丝装盘的手顿了顿："超市今天生鲜区王姐突发急性肠胃炎，我替她搬了两箱土鸡蛋。"指甲缝里还黏着没洗净的蛋清，说话时手指不自觉蜷了蜷。

陈默将安全帽扣在鞋柜上，塑料壳磕出脆响："小乐幼儿园老师又发消息了，这月兴趣班要加三百。"他扯松领口灌了半杯凉白开，喉结滚动时带着压抑的咳，"你上个月不是说发奖金了？"

手里的竹筷"啪"地掉在瓷砖上。那三百块奖金早换成了识字卡片——小乐总揪着我衣角问"妈妈这个字怎么读"，我实在心疼他被老师说"家长辅导不认真"。

"钱放茶几上了。"我弯腰捡筷子，瞥见他的球鞋又歪在门口，鞋尖冲里积着灰。上周刚叮嘱过"别招灰"，他应得爽快，转头又忘了。

"知道了。"他应得敷衍，转身进卫生间。水声哗啦啦响着，混着他刻意压低的咳嗽——跑长途总喝凉水，老毛病又犯了。

砂锅的热气模糊了厨房玻璃，镜子里的我扎着松垮的马尾，眼角细纹像蛛网，粉底被汗水冲得斑驳。七年前在老家县城，他骑着那辆二手摩托车载我去影楼，路上溅了我一裙子泥点，却笑着说："小芸你笑起来真甜，像我妈腌的糖蒜。"

那时我们租的平房漏雨，他下了班就踩着梯子补瓦；我怀孕吐得厉害，他大冬天跑三条街买酸橘子，手冻得通红却举着塑料袋说"快尝尝，甜着呢"。

"妈妈，我饿！"小乐揉着眼睛从卧室钻出来，米白色睡衣前襟沾着饼干渣。我赶紧盛了碗粥，他却皱着鼻子："我要爸爸喂！"

陈默擦着湿头发出来，小乐扑过去。他蹲下来用指节刮了下孩子鼻尖："爸爸今天累，让妈妈喂好不好？"

"不要！"小乐把碗一推，米粒溅在陈默刚换的格子衬衫上。我弯腰收拾时，听见他小声哄："宝贝乖，妈妈上班也很辛苦......"

"辛苦？"我直起腰，声音突然拔高，"你跑长途是辛苦，我每天站八小时搬货就不是？你儿子要兴趣班是压力，我给你妈寄药钱就不是？"

陈默的手顿在半空。他抬头看我，眼神像被踩了尾巴的狗，带着慌乱的陌生。

"你又发什么火？"他声音低下来，"不就喂口饭吗？"

"不是喂饭的事！"我喉咙发紧，"上回你说腰疼，我给你贴了膏药；你说想吃萝卜牛腩，我特意买了两斤牛腩；可我替班到九点，你只说'怎么还不回来'；小乐发烧那晚我背他去医院，你却说'怎么不提前叫我'......"

"够了！"陈默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你总挑我毛病，可你知道我跑夜路困得睁不开眼时，你发微信说'超市新来的经理真帅'；我腰闪了蹲服务区揉腰时，你打电话抱怨'小乐又把水彩笔弄我床上了'；我妈住院要押金，你说'钱都给小乐买衣服了'......"

他每说一句，我胸口就像被扎了根针。原来那些我以为的"小事"，早就在他心里结了痂。

"你知道我最看不起哪种女人吗？"他红着眼眶盯着我，"不是穷的丑的，是把男人的付出当空气，自己受点累就喊苦，还总觉得自己最委屈的。"

我想反驳，喉咙却像塞了棉花。去年冬天他跑东北线，零下三十度，我织的围巾他戴得边都起球了；上个月他说想吃老家酱菜，我坐公交去城郊买，结果摔了罐子，我蹲在地上哭——这些他怎么都忘了？

"还有......"陈默摸出烟又捏碎在垃圾桶，"你总说我变了，可你呢？刚结婚时你补工装，针脚细得像绣花；现在我衬衫破了你扔一边，说'跑长途反正脏'；我生日你忘了三次，说'老夫老妻过什么节'......"

小乐拽了拽他衣角："爸爸，妈妈不是故意的......"

陈默蹲下来抱起孩子，下巴抵着小乐发顶："爸爸也没做好。"他抬头看我，眼神软了些，"小芸，我们是不是都忘了，当初为什么在一起？"

我突然想起，七年前暴雨夜，他背着发烧的我跑了两公里去诊所，裤腿全是泥，却把外套裹在我身上，说："等我赚够钱，一定让你住带电梯的房子。"

现在我们还住在六楼老房子，没有电梯，但上个月他偷偷把工资卡塞给我："以后家里钱你管，我信得过你。"

厨房挂钟敲响七点，萝卜牛腩的香气裹着暖意漫过来。我盛了碗汤递过去，陈默接汤时，指腹轻轻蹭过我手背——像七年前暴雨夜，他背我去诊所时，用袖口帮我擦雨水的触感。

"明天我调休，"他说，"带小乐去公园，你收拾下，我们拍张全家福。"

我点点头，喉咙发涩。窗外晚霞透过纱窗洒进来，把陈默的影子拉得很长，和七年前那个骑摩托车的小伙子重叠在了一起。

后来我才明白，婚姻里最可怕的从来不是争吵，是我们都困在自己的世界里，忘了看看对方眼里的光。那些被忽略的细节，那些没说出口的委屈，像细沙一样，慢慢填满了曾经装满爱的容器。

你说，如果我们早一点学会"看见"对方，是不是很多失望，都能变成更温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