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是扶弟魔,还让我老婆把10万装修款借给小舅结婚,我想离婚

发布时间:2025-05-28 07:48  浏览量:10

"这个家,怎么什么事都围着你弟转?"我放下公文包,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不满。

门口的鞋柜上,我和苏雯的结婚照已经泛黄,镜框上落了一层薄灰,就像我们这几年攒钱装修的计划,被岁月和现实慢慢模糊。

那年是1998年,改革开放已经进行了二十年,人们的生活正逐渐摆脱物质匮乏,开始追求更美好的居住环境。

我和苏雯是单位同事,恋爱两年后在1995年结婚。

那时我在县服装厂当技术员,每月工资三百多,苏雯在财务科做会计,收入比我稍高些。

两人虽然收入不高,但胜在稳定,加上父母双方都支持,婚后很快就有了一套六十多平的小房子。

房子是公家的福利分房,砖混结构,水泥地面,进门是狭小的客厅,一间卧室,一个不足四平米的厨房,卫生间还是蹲厕。

条件虽然一般,但在当时已经很不容易,不少同龄人还挤在父母家里或单位宿舍,能有个自己的小天地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我们计划攒够钱后好好装修一番,把这个小家变得更像个家。

三年来,我们省吃俭用,夏天舍不得开电扇,冬天多穿衣服少开暖气,每月工资总要留出一半存进银行。

到了1998年初,我们终于攒下了十万块钱,这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县城很多人一年的收入才几千块。

"雯雯,咱们找装修队吧,趁着五一假期前把房子收拾好。"一个周末,我兴致勃勃地对妻子说,手里还拿着从邻居家借来的《家居装修》杂志。

桌上的收音机正播放着流行歌曲《心太软》,窗外春风拂过,带来了槐花的香气。

苏雯点点头,脸上却没有我想象中的喜悦。

她欲言又止,手指不停地搓着茶杯边沿,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

我知道她有话要说,耐心等待着,心里却已经隐约感到不安。

"志强,我妈昨天来电话了。"苏雯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小军要结婚了,家里手头紧,想借我们一些钱。"

小军是苏雯的弟弟,比我们小五岁,刚从技校毕业没多久,在镇上的电器厂打工。

据我所知,他工资不低,每月有七八百,比我们俩中的任何一个都高。

"借多少?"我问,声音故意放得平静,尽管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十万。"苏雯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这两个字却重重地砸在我心上。

我愣住了,手中的杂志滑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响。

这不就是我们全部的装修款吗?

三年来节衣缩食,省下的每一分钱,全都要打了水漂?

"你妈知道这是我们准备装修的钱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知道。"苏雯低着头,手指将茶杯搓得咯吱作响,"但她说小军结婚是大事,房子装不装修无所谓,反正有地方住就行。"

我感到一阵无名火起,右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县里的老旧集体宿舍能跟新婚房相提并论吗?

卫生间的水管漏水已经半年了,每次洗澡后都要拖地;厨房的墙皮因为潮湿开始脱落;客厅的水泥地面起砂,每天扫地都扬起一层灰。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我和苏雯结婚,岳母对小舅子的偏心就一直是我们之间的隐患。

每次家庭聚会,她总是不遗余力地夸奖小军如何能干,如何有出息,而对女儿的付出却视而不见。

"小军这孩子命好啊,长得比姐姐高,脑子比姐姐灵,将来肯定出人头地!"这是岳母的口头禅,每次听到都让我替妻子心疼。

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这些年岳母为小军操了不少心。

小军读技校时,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岳母张罗的,我和苏雯也出了不少。

工作后,岳母又四处托关系给他找对象,甚至用她退休金买了一台"大嘴鸟"BB机送给他,说是方便联系。

当时我和苏雯用的还是公用电话,每次打电话都要去单位传达室排队。

现在好不容易谈了个女朋友,竟然又打起了我们的主意。

"你怎么想的?"我尽量平静地问,目光落在墙角已经爬满霉斑的地方。

苏雯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我也想装修,但我妈说得对,家里不能光顾我们。再说,弟弟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

我没等她说完,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小区里的梧桐树刚抽出嫩芽,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远处,县电影院的露天场正在放映《甲方乙方》,欢笑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雯雯,你记得我们结婚时你妈出了多少钱吗?"我转过身,看着她问道。

苏雯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已经快被她搓烂的茶杯。

我们结婚时,除了两家的礼金,几乎所有开支都是我们自己承担的。

岳母只给了五千块钱,而且还是苏雯苦苦哀求来的。

当时她就说:"女儿是别人家的人,钱留着给儿子用。"

"小军比我们条件好,为什么他结婚就要我们掏钱?"我继续问,声音已经有些提高。

"他不是要我们掏钱,是借。"苏雯辩解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妈说最多两年就还。"

我苦笑:"两年?你真信?再说这两年我们住什么?继续住这个墙皮掉落、卫生间漏水的房子?每次下雨天接水盆的还是你!"

苏雯低头不语,肩膀微微颤抖。

我知道她夹在中间很难做人,但我不能再纵容这种偏心了。

她从小在母亲的强势下长大,很少有反抗的勇气,这点我比谁都清楚。

记得我们恋爱时,有次她想买条新裙子,犹豫了半天都不敢花钱,因为她妈告诉她:"女孩子穿得太好看干啥?招人非议!钱省下来给弟弟报补习班。"

"告诉你妈,最多借五万,剩下的我们必须留着装修。"我最终妥协道,心里却在想:这婚还怎么过?

没想到,这一妥协换来的却是更大的风波。

第二天,岳母亲自找上门来。

她穿着那套仿"皮尔卡丹"的行头,那是她最喜欢的"体面衣服",每逢重要场合才会穿。

一进门,还没等我招呼,她就直奔主题,声音宏亮得楼道里都能听见:"志强啊,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小军是雯雯的亲弟弟,他结婚需要钱,你们有钱不支持就算了,借都不愿意借?"

我正在看《收获》杂志,闻言差点把刚倒的热茶打翻。

"妈,不是不借,是我们也有困难。"我放下杂志,耐心解释道,"这钱是准备装修的。"

"装修?房子不就是住的吗?再说又不是没地方住。"岳母一屁股坐在我们那张旧沙发上,沙发发出一声哀鸣,"小军结婚可是大事啊,女方家里要车要房,彩礼钱就要八万,加上办酒席、买家具,没个十几万下不来。"

我忍不住反驳:"那他自己干嘛去了?这些年工资不低,存款呢?"

岳母立刻变了脸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这话什么意思?年轻人赚点钱容易吗?他赚钱是他的本事,花钱是他的自由!再说他是我儿子,我乐意帮他!"

"那您帮就是了,为什么要动我们的钱?"我态度也强硬起来,音量不自觉地提高。

岳母瞪大眼睛,额头上的青筋明显跳动:"好啊,看来我女婿是翅膀硬了!雯雯,你也不说话?这就是你找的男人?为了点钱,连你弟弟的终身大事都不管?"

苏雯站在一旁,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她最怕这种场面,从小在母亲的强势下长大,很少有反抗的勇气。

"妈,您别这样。"苏雯小声说,声音细如蚊蚋,"志强也是为了我们的生活着想..."

"什么为你着想?装修有那么重要吗?住的又不是毛坯房!你弟弟结婚才是大事!"岳母转向我,眼神锐利如刀,"志强,我今天把话撂这儿,这十万块必须借给小军。不然别怪我翻脸!"

我冷笑一声,忍不住回怼:"妈,您这哪是借?分明是要!我和雯雯结婚时,您出了多少力?现在小军结婚,就要搬空我们的家底?"

"你!"岳母气得脸色发白,拍案而起,"苏雯,你选吧,是你娘家人重要,还是钱重要?"

苏雯哭了出来,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妈,您别这样说..."

岳母使出了杀手锏:"你爸当年走得早,就你和弟弟两个,我含辛茹苦把你们拉扯大。现在你嫌弃娘家了?你要是不管弟弟,我这个当妈的也不认你这个女儿!"

最终,在岳母的威逼下,苏雯同意了借钱。

我气得一晚上没说话,第二天直接去银行取了钱,交给了苏雯。

那时的十万元是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看着它们从我手中转移到苏雯手中,我心如刀绞。

"拿去吧,算我借给小军的。记得让他打个借条,写清楚还款日期。"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但声音依然发涩。

苏雯接过钱,眼中满是愧疚:"志强,对不起..."

我摆摆手,不想多说什么。

心里却想:这婚,还要继续吗?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气氛异常压抑。

我加班的时间更多了,回家也很少说话。

苏雯试图缓和关系,有时候特意做我爱吃的红烧肉,有时候买我喜欢的《读者》杂志,但每当我想到被耽误的装修计划,就无法释怀。

五一假期,单位的同事们都在谈论怎么安排出游,有的去青岛看海,有的回老家探亲,热闹非凡。

而我只能待在这个破旧的小屋里,看着墙角的霉斑发呆。

卫生间的水龙头滴答滴答地漏水,那声音敲打着我的神经,仿佛在嘲笑我的软弱。

一天晚上,我洗完澡出来,看见苏雯正坐在床边等我。

她换了新买的睡衣,头发也精心梳理过,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苏雯主动坐到我身边:"志强,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我没说话,继续擦着头发,目光落在墙上的裂缝上。

"我去找小军了,他说结婚后会尽快还钱。"她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反应。

我放下毛巾:"雯雯,问题不是钱。而是你妈的态度,还有你的选择。"

苏雯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我知道我不对。但他毕竟是我弟弟..."

"我没说不帮他。但凡事都有个度。"我看着她的眼睛,"你妈这些年对他多好你看不见吗?对你呢?你读大专时,学费都是自己勤工俭学挣的,而他上技校,你妈砸锅卖铁也要供。"

苏雯沉默了。

窗外传来邻居家电视机的声音,正在播放《还珠格格》的主题曲,欢快的旋律显得格外嘲讽。

"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你在这件事上没有站在我这边。"我轻声说,心里的失落比愤怒更深,"我们是夫妻,应该共同面对。"

苏雯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也很为难啊...妈那边我不好推,你这边我也不想伤害..."

我叹了口气,心里的怒气消了大半。

毕竟,苏雯夹在中间确实不容易。

她从小没了父亲,又是家中长女,一直被教育要让着弟弟,这些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

我伸手拉住她:"以后这种事,我们要一起商量,一起决定,好吗?"

苏雯点点头,靠在我肩上,泪水浸湿了我的衣领。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窗外传来邻居家孩子的嬉闹声。

两个月后,小军结婚了。

婚礼在镇上最好的酒店举行,十几桌酒席,排场不小。

我和苏雯坐在主桌,看着宾客们络绎不绝地进场。

岳母穿着一套崭新的绛红色旗袍,头发也刚做过,面带喜色地在门口迎宾。

她不停地向亲友介绍:"这是我女婿志强,在服装厂工作;这是我女儿苏雯,做会计的。"

我强颜欢笑,心里却在想:这婚宴里,有多少是我们的血汗钱?

婚礼上,我有意观察小军和他的新娘。

女方穿着一套绣着金线的红色旗袍,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项链,手腕上戴着两只金手镯,鲜红的嘴唇上扬,显然对这门婚事很满意。

据说是镇政府干部的女儿,嫁妆丰厚。

小军今天西装革履,头发抹了摩丝,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完全看不出是靠借钱办婚礼的样子。

他挨桌敬酒时,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

酒过三巡,岳母拉着我去敬酒。

席间,她竟然夸起我来:"我女婿最好了,小军结婚他出了大力呢!"

我差点把酒喷出来。

幸好苏雯在一旁拉了我一下,我才忍住没当场揭穿。

回家路上,我把这事告诉苏雯,她也很无奈:"我妈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问题是,她完全没把我们的牺牲当回事。今天还说是我帮了大忙,也不提钱是从哪来的。"我还是气不过。

我们坐在回家的公共汽车上,车窗外是一排排陈旧的苏式建筑,偶尔闪过几栋新起的商品房,灯火通明。

苏雯沉默了一会,突然说:"志强,其实我也不太高兴。"

我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也会有不满的时候。

"今天我看到小军新房里的家电都是最新款的,电视机是29英寸的彩电,还是进口的松下牌,比我们家那个21英寸的大多了。冰箱也是双开门的..."苏雯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结婚时,什么都是自己买的,而且都是买的便宜货。"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和细微的颤抖。

"没事,我们慢慢来。"

"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生气。"苏雯抬头看我,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闪闪发亮,"妈这些年对小军确实太偏心了。"

听到苏雯这么说,我的心稍微暖了一些。

至少,她开始理解我的感受了。

婚后的小军并没有像承诺的那样很快还钱。

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我也不好意思主动去要,只能默默等待。

这期间,苏雯去小舅子家串门几次,回来总是欲言又止。

最近县里刚刚通了有线电视,我们花了不少钱安装,晚饭后正看着《西游记》重播,苏雯突然关掉电视,站在我面前。

"志强,我觉得那钱可能要不回来了。"她直截了当地说。

"怎么说?"我放下手中的瓜子,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小军买了新车,还在镇上开了个电器店。"苏雯低着头,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问他借的钱何时还,他说生意刚起步,资金周转不开..."

我冷笑一声,心里的怒火再次燃起:"所以,我们的钱成了他的创业资金?"

窗外传来大妈们的广场舞音乐《小苹果》,欢乐的节奏与我此刻的心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苏雯难过地点点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长叹一口气,起身拿起外套:"走,我们去找他谈谈。"

那年九月的一个周六晚上,我们直奔小军的新家。

他家在镇上新开发的小区,比我们的单位宿舍好多了,楼下还有绿化带和儿童游乐设施。

走进单元门,清新的油漆味扑面而来,楼道里安静整洁,墙壁刚粉刷过,没有我们楼道里经常出现的广告小纸条。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更加愤怒:新房装修得比我们家好多了,客厅铺着锃亮的地砖,墙上贴着浅蓝色的壁纸,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墙上还挂着一幅不小的风景油画。

小军见我们来访,显得有些尴尬,穿着家居服的他比婚礼上胖了一圈:"姐,姐夫,这么晚来有事吗?"

我直奔主题:"小军,借你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

小军脸色一变,眼神闪烁:"姐夫,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不是说了吗,店里资金周转不开,等生意好了就还..."

"生意不好就不用还了?"我冷冷地说,火气已经憋不住了,"看你家里的摆设,哪像资金紧张的样子?"

小军的妻子从里屋出来,一脸不悦,手里还拿着指甲油:"怎么了这是?一进门就要钱?"

苏雯忙解释:"小丽,不是那意思。就是问问..."

"问什么问?"小丽打断她,语气傲慢,"结婚时你们出了多少?还不都是妈妈东拼西凑的!现在小军生意刚起步,你们就来逼债?"

我惊呆了,感觉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什么叫我们出的少?那十万块可是我们的全部积蓄!"

小丽冷笑,脸上的轻蔑毫不掩饰:"十万?妈妈说你们只出了三万,剩下的都是她筹的!"

我看向苏雯,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像纸一样。

"雯雯,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雯支支吾吾,双手绞在一起:"妈...妈说不要让人知道借了那么多...怕小丽家人说闲话..."

我气得浑身发抖,心脏砰砰直跳,血液似乎都要冲出头顶。

这不仅是欺骗,更是一种羞辱。

我们的付出不仅没有得到感谢,反而成了别人眼中的小恩小惠。

"好,很好。"我强忍怒气,抓起外套转身就走,险些撞倒门口的花架。

苏雯连忙跟上:"志强,你别生气..."

回家路上,我一言不发,任凭夜风吹拂。

秋天的夜晚已经有些凉意,路灯下落叶纷飞,像我此刻凌乱的心情。

苏雯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要跟我离婚?"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你觉得我们还能继续吗?你妈把我们当提款机,你弟弟视我们的钱财为无物,而你...你甚至不敢为我们争一句公道。"

苏雯哭了,泪水在路灯下闪着光:"我错了...我不该听妈的隐瞒..."

我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步伐急促。

心里想的却是: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

接下来的几天,我认真考虑了离婚的事。

单位的同事小王刚离婚,过得轻松自在,还谈了个新女朋友,时常在我面前炫耀,让我心生羡慕。

但每当想到苏雯的好,又有些犹豫。

她本性不坏,只是太听她妈的话,没有主见。

平日里对我体贴入微,冬天总是帮我热水泡脚,生病时不厌其烦地煲汤,就连我袜子上的小洞都会仔细缝补。

周末,我去单位加班,为一批急需出货的订单修改设计图纸。

傍晚回来时,远远地就闻到一股香味从我家飘出。

推开门,发现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窗玻璃擦得透亮,地板也拖得锃亮,连平日里堆满杂物的茶几都清理得一尘不染。

桌上摆着一桌丰盛的饭菜——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都是我爱吃的,苏雯正在厨房忙碌。

她穿着那条我送她的碎花围裙,头发挽在脑后,看起来格外娴静。

"志强,快洗手吃饭。"她微笑着说,但眼睛里有淡淡的红丝,看得出哭过。

我默默坐下,看着这些菜——红烧肉色泽红亮,肥而不腻;清蒸鱼鲜嫩可口,旁边点缀着葱花;炒青菜翠绿清新,还有一碗我最爱的紫菜蛋花汤,热气腾腾。

"有什么事吗?"我问,心想这阵仗不同寻常。

苏雯坐到我对面,深吸一口气,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志强,我去找妈妈了。"

我抬头看她,没想到平日里胆小的她会主动去应对岳母。

"我把事情都告诉她了,她...她很生气。"苏雯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边,"但我坚持要她告诉小军真相,还要他尽快还钱。"

我拿筷子的手停在半空,心跳加速。

苏雯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妈说我不孝顺,不顾亲情。我说我有自己的家庭,不能总是牺牲你的利益。我们吵得很厉害..."

我放下筷子,伸手握住她的手:"然后呢?"

她的手很冷,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然后小军来了。妈把事情告诉他,他...他很惭愧。"苏雯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欣慰,"他答应三个月内还清钱,还给我们道了歉。"

我有些意外:"真的?"

苏雯点点头,脸上有了一丝血色:"是真的。他说他不知道这钱对我们这么重要,以为只是普通的家族互助。"

我沉默了,盯着桌上那盘热气腾腾的红烧肉,香气萦绕。

这个结果比我预想的要好,但心里的疙瘩并没有完全解开。

苏雯紧握我的手,指甲都快掐进肉里:"志强,对不起。我以前太软弱了,总是不敢违背妈妈的意思。但这次我明白了,我有责任保护我们的家。"

我看着她真诚的眼神,那双曾经总是躲闪的眼睛,现在直视着我,充满坚定和愧疚。

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

也许,这次风波反而是我们婚姻成长的契机。

"雯雯,我不是不愿意帮你家里。但凡事都要有个度,有个规矩。"我慢慢说道,语气不再冰冷,"你妈对小军的偏心,不仅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我们的感情。"

苏雯点点头,眼泪滑落:"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家是我们共同的,我会和你一起守护。"

我终于露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来,尝尝你做的菜,看起来很香。"

那天晚上,我们长谈到深夜。

破旧的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给这个小屋增添了一丝温馨。

苏雯讲了许多她从小到大被忽视的经历,如何为了弟弟放弃心爱的琴课,如何把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零花钱都给了弟弟买学习用品。

我也分享了自己的家庭观念,如何看待夫妻关系和亲情,如何平衡各种人际关系。

我们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了解对方了。

三个月后,小军真的还了钱,而且是一次性全部还清。

他亲自登门,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风尘仆仆,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姐夫,对不起。"他诚恳地说,目光不再躲闪,"这是十万块,全都在这里。"

我接过信封,沉甸甸的,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谢谢你履行承诺。"我说,语气平静,但心里却感到一阵释然。

小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挠头,像小时候做错事后的模样:"其实...是姐姐那天说的话让我想通了。她说你们这钱是准备装修的,已经推迟了大半年。她说家就是人的根,没有一个像样的家,再多的外在成就也感受不到幸福。"

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雯,她眼中闪烁着泪光,但嘴角却挂着微笑。

"姐夫,我之前真的不懂事。"小军继续说,声音低沉了许多,"我以为家人之间借钱是理所当然的,没想过你们的感受。现在店里生意还不错,我赚了点钱,就赶紧还上了。"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是送给姐姐的,一点心意。"

苏雯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银手链,简单大方,正是她一直想买但觉得太贵而没舍得的那款。

送走小军后,我和苏雯相视一笑,心里的隔阂似乎在这一刻彻底消融。

"看来你那番话很有效啊。"我打趣道,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苏雯靠在我肩上,头发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我只是说了心里话。志强,谢谢你没有放弃我,没有放弃这个家。"

我搂住她的肩膀,感受着她瘦弱身体传来的温暖:"好了,钱回来了,我们终于可以装修了。"

"嗯!"苏雯兴奋地说,声音里带着久违的活力,"我已经有了很多想法呢!"

那晚,我们一起翻阅装修杂志,规划着我们的新家,像新婚时那样充满憧憬。

一个月后,我们开始了期待已久的装修。

选材料、找工人、设计风格,每一步都充满了期待和喜悦。

装修期间,我们暂住在我父母家,每天下班后都要去看看进度。

工人们拆掉了陈旧的地面,铺上了浅灰色的瓷砖;墙上贴了米黄色的壁纸,显得格外温馨;卫生间改成了淋浴房,再也不用担心漏水;厨房换了新的橱柜,敞亮了许多。

一天,我和苏雯正在指导电工安装吊灯,忽然听见门口有动静。

回头一看,岳母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

自从那次争执后,她很少来我们家,这次来,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屋子装修得不错啊。"她环顾四周,勉强笑了笑,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妈,您来得正好,帮我们参谋参谋。"苏雯热情地拉着她的手,似乎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岳母犹豫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袋子:"这是我带的一些水果和点心,还有..."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给你们添置家具用。"

我和苏雯都愣住了,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岳母从来没有主动给过我们钱,这番举动实在出人意料。

"妈,这..."苏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拿着吧。"岳母叹了口气,眼神柔和了许多,"这些年我对你们确实不够好。偏心小军,忽视了你们的感受。苏雯,你爸走得早,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小军身上,怕他少了父爱会走偏...却忘了你也需要关爱。"

我接过红包,里面厚厚的,有一定分量。

数了一下,竟然有五千块,正是当年她给我们结婚的数目。

"妈,这太多了..."我真诚地说。

"不多。"岳母摆摆手,目光闪烁,"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结婚时我只给了五千,现在小军结婚我操心那么多。想想确实不公平。"

她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眼中流露出欣慰:"房子装修得真好,比我想象的漂亮多了。我以前不懂,以为房子能住就行,现在才明白,家是需要好好装扮的。"

我没想到岳母会有这样的转变,心中感慨万分。

"谢谢妈。"我真诚地说。

岳母笑了笑,眼中有些湿润:"志强,你是个好女婿。对雯雯这么好,还不计前嫌帮了小军。我以前是有些偏心,以后会改。"

她顿了顿,看着苏雯:"闺女,妈对不起你。这些年总是让着小军,忽视了你的感受。妈年纪大了,有些道理现在才明白。"

苏雯眼眶红了,上前抱住岳母:"妈,只要您明白就好。"

那天,岳母留下来吃了晚饭,是我们一起在附近的小饭馆点的炒菜。

饭桌上,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融洽。

她甚至主动提出以后每个月来帮我们看几天房子,让我们可以安心工作。

吃完饭,我去结账,岳母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

回家后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志强,谢谢你不离不弃。小军的性格是我惯出来的,以后我会让他懂得感恩。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看着这张纸条,我心中最后一丝芥蒂也消散了。

装修完工那天,我们请了双方父母和亲近的朋友来家里聚餐。

屋子里洋溢着喜悦和欢笑,新装修的房子焕然一新——客厅宽敞明亮,卧室温馨舒适,厨房功能齐全,卫生间干净整洁。

小军和小丽也来了,带了一套高档茶具作为礼物。

"姐,姐夫,新家真漂亮。"小军由衷地赞叹,眼中流露出羡慕。

"是啊,比我们家还好呢!"小丽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傲慢,语气温和了许多。

晚饭后,大家在客厅里聊天,气氛融洽。

我悄悄拉着苏雯去了阳台,想和她单独说几句话。

夜色中,城市的灯光如星河般璀璨,街道上人来人往,充满生机。

微风拂过,带着初夏的温暖,夹杂着远处丁香花的香气。

"雯雯,谢谢你。"我轻声说,望着她在灯光下柔和的侧脸。

"谢我什么?"她微微侧头,眼中闪烁着疑惑。

"谢谢你选择了我们的家,而不是一味顺从你妈。"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心中充满感激。

苏雯靠在我肩上,微闭双眼:"那是我应该做的。志强,这次事件让我明白了很多。家不仅是一个物理空间,更是两个人共同经营的情感港湾。"

我点点头,将她搂得更紧:"这个家是我们一起守护的,也是我们共同的避风港。"

苏雯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所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不是吗?"

"是的,一起面对。"我吻了吻她的额头,感受着她的温度。

屋内传来父母们的笑声,还有小军讲笑话逗大家开心的声音。

我和苏雯相视一笑,这样的日子,正是我们一直期盼的。

这次风波,让我们的婚姻经历了一次严峻的考验。

但正是这样的考验,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更加明白家人之间应有的边界与尊重。

某种意义上,那十万块钱不仅买来了一个新家,更换来了我们婚姻的成长与成熟。

在这个过程中,苏雯学会了坚强,岳母学会了公平,小军学会了责任,而我,学会了理解与宽容。

当夜深人静,我躺在新家的床上,听着妻子均匀的呼吸声,心中无比踏实。

窗外,树影婆娑,月光如水。

这个用汗水和泪水装修起来的家,终于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家——温暖、踏实,充满爱的港湾。

而经历过风浪的婚姻,就像经过打磨的玉石,愈发晶莹剔透,散发出独特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