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被狠心赶出家门,我紧抱儿子听他哭喊“妈妈别走

发布时间:2025-07-28 22:24  浏览量:1

雨点像小石子似的砸在防盗门上,噼啪作响。

我怀里的小宇打了个哆嗦,把脸往我颈窝里埋得更深了。四岁的小身子软软的,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熨在皮肤上,烫得我心里发慌。

玄关柜上还摆着上周刚买的亲子装。

蓝色小熊图案,林薇当时抱着小宇在镜子前转圈,笑着说:“看我们小宇,像不像小熊本熊?”

现在她站在玄关那儿,头发乱得像团草,指着门的手还在抖。眼睛红得像兔子,却没半点温度:“陈明你听不懂人话吗?带着你儿子滚!”

“我最后说一遍,张浩喝多了。”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他现在很危险,你能不能别像块石头似的堵着门?”

防盗门被撞得嗡嗡响。

门外那个男人的叫骂声混着雨声灌进来:“林薇!你让那个姓陈的滚!当年要不是他......”

“闭嘴!”林薇突然转身去拽门把手。

我下意识抱紧小宇往旁边躲。她的指甲刮过我手腕,留下道红印子。

那一下,像针似的扎进我心里。

刚结婚那年,她也是这样抓着我的胳膊撒娇。指甲轻轻刮过手腕,说要在阳台种满多肉:“以后我们的家,要像小森林一样。”

“妈妈......”小宇的声音细细的,像根快要断的棉线。

林薇的动作顿了顿。

可她没回头。

用力拉开门的瞬间,冷风裹着雨水扑进来,把她的睡衣吹得贴在身上。门外那个醉醺醺的男人顺势倒进来,身上的酒气浓得像打翻了酒桶,差点把我熏晕过去。

“薇薇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张浩的手刚搭上林薇的肩膀,就被她甩开了。

我盯着地板上迅速洇开的水痕。

像极了我们这几年的日子,正跟着门外的雨水一起,哗啦啦地流走。

厨房飘来红烧肉的香味。

砂锅里的红烧肉还在咕嘟,油星子时不时跳出来,溅在灶台上——是小宇昨天就趴在我耳边说的,“爸爸,明天想吃肉肉,带点甜的那种”。

早上出门买菜时,林薇还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上,软软地说:“等小宇睡了,我们谈谈张浩回国的事。”

那时候她的声音,还带着点撒娇的尾音。

“爸爸,肉肉要糊了。”小宇在我怀里蹭了蹭。

这句话像根针,猛地戳破了什么。

我把钥匙串解下来,轻轻放在鞋柜上。金属钥匙碰到木头柜面,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林薇的眼睛跟着钥匙动了动。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可那点犹豫,转眼就被她皱着的眉头压下去了。

“陈明你......”

“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寄给你。”我打断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稳当,“小宇的抚养权,我要定了。”

怀里的小宇突然开始挣扎。

伸着小手要林薇:“妈妈!妈妈抱!”

林薇的身子晃了晃。张浩伸手去扶她,她却像触电似的躲开。

我抱着扑腾的小宇后退两步。脚后跟碰到了门口的行李箱——上周小宇说想去外婆家,我提前收拾好的。

“爸爸坏!我要妈妈!”小宇的哭声尖锐起来,像把小刀子,割得我耳朵疼。

我咬着牙拉开门。

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砸下来,我下意识把小宇往怀里紧了紧,自己半边肩膀瞬间湿透。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我听见身后林薇喊了句什么,被小宇的哭声和张浩的嘟囔声盖了过去。

怀里的挣扎渐渐弱下去。

小宇的眼泪鼻涕蹭了我一脖子,最后抽噎着问:“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雨下得比刚才更大了。

我把外套脱下来裹住小宇,抱着他往小区外走。路过花坛时,看见我们去年种的那棵桃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新结的小桃子掉了一地,青黄色的,像一颗颗没来得及长大的眼泪。

“小宇还记得奶奶家的秋千吗?”我把他往上托了托,“奶奶昨天打电话说,给你买了会变形的机器人。”

怀里的小家伙抽了抽鼻子,没说话。

我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本该往地铁站走的脚,却带着身体拐向了相反的路口。

那里有家24小时便利店。

上个月小宇发烧,我和林薇就是在那家店门口吵的架。

“陈明你能不能别总板着脸?医生说只是普通感冒!”她把退烧药摔在柜台上,玻璃罐里的薄荷糖哗啦啦响,“你就是舍不得钱!”

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根刺扎进我心里:“就像当年舍不得给我买那条项链一样。”

便利店的暖光灯透过雨幕照过来。

我在路边站了很久,直到小宇在怀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玻璃窗映出个狼狈的影子:头发塌在额头上,衬衫湿了大半,怀里裹着个同样湿漉漉的小孩。

“先生要点什么?”收银台的阿姨递来包纸巾,“给孩子擦擦吧,别感冒了。”

我摸遍全身口袋,只找到三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

热牛奶在微波炉里转着时,手机突然震起来。屏幕上跳动的“老婆”两个字,刺得我眼睛疼。

走到便利店屋檐下接起电话,林薇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过来:“陈明你把小宇带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张浩刚才差点......”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我把额头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户口本我会让我妈送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突然爆发出尖叫:“陈明你敢!小宇是我儿子!”

“嘟——”我按了挂断键。

微波炉“叮”的一声,热牛奶的香气混着雨味飘过来。小宇揉着眼睛醒了,小嘴一瘪:“爸爸,我的肉肉......”

我蹲下来给他擦脸。指腹蹭过他眼角的泪痣——和林薇的一模一样。

当年护士把孩子抱给我看时,我盯着那颗痣看了好久,觉得这大概就是缘分。连老天爷都在说,我们该是一家人。

“爸爸明天给你做,”我把牛奶吹凉了递给他,“咱们现在去找奶奶好不好?”

小宇吸着牛奶点头,小脑袋靠在我肩膀上。

便利店的电视正在播晚间新闻,主持人说未来三天有强降雨。我望着玻璃门外连绵的雨帘,想起第一次带林薇回乡下老家的场景。

也是这样的雨天。她穿着我的大球鞋在泥地里踩水,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白白的小腿,泥点子溅了一裤腿,却举着朵小黄花跑过来,“你看!比城里的玫瑰好看!”

“叔叔阿姨会不会不喜欢我?”出发前她抱着我的腰,紧张得发抖。

我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好像是说“我爸妈肯定喜欢她这样活泼的姑娘”。

事实上我妈确实把她当亲闺女疼。每次来都要塞一冰箱土鸡蛋,走的时候还偷偷往她包里塞红包,“薇薇啊,这钱你收着,给自己买糖吃”。

“爸爸,”小宇拉了拉我的衣角,“妈妈为什么不让张浩叔叔走?”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雨幕里有个模糊的影子正朝便利店跑来。蓝色的连帽衫,牛仔裤——是林薇最喜欢的穿搭。以前每次约会,她都这么穿,说“这样显得我年轻,像刚认识你的时候”。

我赶紧抱起小宇往收银台走,把最后两张纸币拍在柜台上:“要两桶泡面,红烧牛肉味的。”

便利店的后门通向一条窄窄的巷子。

我抱着小宇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雨水顺着头发滴进眼睛里,涩得发疼。身后传来林薇的喊声,一声比一声近,混着哗啦啦的雨声,像首跑调的歌。

巷子尽头的路灯忽明忽暗。

我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小宇的影子趴在我背上,像只安静的小猫。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我摸出来按了关机键。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雨声和怀里孩子的呼吸声。

“爸爸,我们还能回家吗?”小宇的声音很轻,像片羽毛落在心尖上。

我想起阳台上那几盆快要枯死的多肉。林薇以前每天都给它们浇水,蹲在那儿一看就是半小时,“你看这颗‘桃蛋’,胖得像小宇的脸蛋”。

想起冰箱里冻着的草莓。是林薇爱吃的,上周特价买的,她说“等小宇睡了,我们分着吃”。

想起衣柜里挂着的那件情侣羽绒服。去年冬天买的,还没来得及穿,她说“等下雪了,我们带小宇去堆雪人”。

巷子口的积水漫过脚踝,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小宇想住在哪里?”我把他往上托了托。

“我想住有秋千的地方,”他掰着我的手指,“还要有小鸡,妈妈说等我五岁就养一只。”

我踩着水往公交站台走,远处传来公交车的鸣笛声。雨好像小了点,天边透出点微弱的光。

怀里的小宇已经闭上眼睛,嘴角还沾着牛奶渍。我低头亲了亲他冰凉的额头,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陈明,以后你就是小宇唯一的依靠了。

公交站台的长椅湿漉漉的。我把小宇放在腿上坐着,车来了,橘黄色的灯光刺破雨幕。

投币时我摸出枚一块钱硬币,边缘已经磨得发亮。这是和林薇第一次约会时坐公交找的零钱,我当时觉得缘分真奇妙,就一直留着。

“嘀——”硬币掉进投币箱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我抱着小宇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发呆。手机在关机前跳出条短信预览,是林薇发的:陈明你混蛋。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小宇温热的呼吸均匀地洒在我胸口。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穿过城市,雨刮器不知疲倦地左右摆动。像极了这些年我和林薇的感情,总在靠近与疏远之间摇摆不定,最后还是没能停在同一个频率上。

前排座位传来两个大妈的聊天声,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离婚跟买菜似的。我睁开眼看向窗外,雨水模糊了玻璃,也模糊了霓虹闪烁的城市夜景。

手机在口袋里硌得慌,我掏出来想看看时间,却摸到了个硬硬的东西——是林薇上周给我买的钥匙扣。上面挂着个小小的宇航员,她说:“希望我老公像宇航员一样勇敢,什么困难都不怕。”

车到站时雨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

我抱着熟睡的小宇往小区里走,晨跑的老人跟我打招呼:“小陈,怎么抱着孩子这么早回来?”

我笑着说:“带儿子来奶奶家玩几天。”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喘不过气。

掏出钥匙开门时,手突然抖得厉害。

这把钥匙和家里的防盗门钥匙是同个牌子,当年林薇非要买情侣款,说“这样才像一家人,钥匙都要凑一对”。

我轻轻转动钥匙,门轴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极了我此刻的心跳,一下一下,又沉又闷。

“谁啊大清早的......”我妈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看见我们爷俩愣住了,“怎么淋成这样?小宇怎么回事?”

我把孩子递给我妈,喉咙突然哽住说不出话。

客厅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指向六点半。这个时间,林薇应该在给小宇穿衣服,嘴里念叨着“快点快点要迟到了”,而我在厨房煎荷包蛋,锅里的油滋滋作响,小宇趴在门框上喊“爸爸加油”。

“陈明你老实说,”我妈把小宇放进被窝,转身盯着我,“是不是跟林薇吵架了?”

我望着窗外湿漉漉的梧桐树。想起昨天早上出门时,林薇站在阳台上朝我挥手,阳光洒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金边。她说:“晚上给你做糖醋排骨,庆祝我们结婚五周年。”

五周年。原来已经五年了。

“妈,”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想离婚。”

厨房里的粥锅突然发出“噗”的一声,白色的热气从锅盖缝里冒出来。我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转身走回厨房。抽油烟机嗡嗡地响起来,盖过了我喉咙里的哽咽声。

手机在这时突然响了。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我浑身一僵——林薇。

我妈端着粥出来时,看见我正站在窗边发抖,手机掉在地上,屏幕裂开了蛛网似的纹路。

“谁的电话?”她把粥放在桌上。

“林薇。”我弯腰捡手机,发现屏幕已经黑了。

窗外的阳光穿过云层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洒水车的音乐声,是那首熟悉的《生日快乐歌》。去年小宇生日,林薇就是哼着这首歌给他切蛋糕的。

我妈叹了口气,往我碗里舀了勺粥:“先吃饭吧,小宇醒了该饿了。”

粥的热气熏得眼睛发疼。我想起林薇总说我妈熬的粥比她熬的香。有次她学着熬海鲜粥,结果把厨房弄得全是腥味,我笑着说“以后还是我来熬”,她假装生气地拧我胳膊,“你就是嫌弃我笨”。

那时候的拧,是带着笑的。不像昨晚,是真的想把我推开。

“叮咚——”门铃突然响了。

我和我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慌。门铃锲而不舍地响着,间杂着拍门声。小宇在卧室里突然哭起来,稚嫩的哭声像把锥子,刺进心里最软的地方。

“陈明你出来!”林薇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浓浓的鼻音,“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把小宇还给我!”

我握着筷子的手关节发白,粥碗在桌上轻轻晃动。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地上,尘埃在光柱里飞舞。我妈拍了拍我的背,轻声说:“要不,你跟她谈谈?”

谈什么呢?

谈那个在雨夜里把我们父子赶出门的女人?还是谈那个让她奋不顾身的初恋?

我想起昨晚她指着门让我滚的样子,想起小宇哭着要妈妈的样子,想起地板上那滩洇开的水痕——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就冷了下去。像被那场夜雨浇透了,再也暖不回来。

“让她走吧。”我把粥喝完,起身往卧室走,“小宇该醒了。”

身后的拍门声和哭喊声越来越响。我关上门的瞬间,听见我妈叹了口气。

小宇坐在床上揉眼睛,看见我立刻扑进怀里:“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望向窗外。楼下那棵老梧桐的叶子绿得发亮,去年我和林薇还在树下给小宇拍过生日照。照片里小宇举着数字“3”的气球,林薇靠在我肩上笑得温柔,阳光落在她发梢,金灿灿的。

“不会的,”我亲了亲他的额头,“妈妈只是...暂时迷路了。”

小宇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楼下的哭喊渐渐变成了呜咽,然后是汽车发动的声音。我抱着小宇走到窗边,看见林薇的车歪歪扭扭地驶出小区,像条找不到方向的鱼。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我犹豫了一下点开,屏幕上跳出几行字:

“陈明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张浩已经走了,我们重新开始行不行?”

我望着窗外。

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正摇摇晃晃地往天上飞。蓝色的蝴蝶形状,是去年春天我和林薇带着小宇去公园放的。当时线突然断了,林薇追着风筝跑了很远,白色的裙摆在风里飘着,像只真正的蝴蝶。她回头冲我喊:“陈明!你看!它要飞去找新的天空了!”

是啊,有些东西碎了,就像那只断了线的风筝,飞远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爸爸,”小宇拉了拉我的手,“奶奶说今天要带我去公园喂鸽子。”

我删了短信,把手机塞进口袋,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啊,我们现在就去。”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暖洋洋的。我牵着小宇走出卧室,看见我妈正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案板上摆着刚切好的胡萝卜和土豆——是小宇最爱吃的咖喱饭。

“奶奶早上好!”小宇扑进我妈怀里。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这祖孙俩,心里突然变得很平静。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我没有再看。

窗外的天空蓝得像块透明的玻璃,那只断了线的风筝,已经看不见了。

就像我和林薇的那些年,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