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制造“失去感”，竟让绝情的他重新学会爱我

厨房的抽油烟机还在嗡鸣，林小慧把最后一碟清炒时蔬摆上桌，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她瞥了眼挂钟——19:47，比平时晚了十七分钟。

"项目组加班。"陈默踢掉皮鞋的动作带着惯常的随意，公文包"咚"地砸在鞋柜隔板上，"冰箱里有速冻饺子，我随便对付两口。"

小慧望着沙发背上搭着的深灰西装，那是她上周刚熨好的。袖口蹭了块浅灰，像是被什么布料勾过——他总说程序员不需要讲究这些，可三年前刚搬进小两居时，他还会特意换家居服，说怕西装沾了她的画粉。

"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她把青瓷碗推到他面前，"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默应了声，低头戳手机。屏幕蓝光映得他的脸有些模糊，小慧注意到他无名指的银戒在发亮——那是领证当天他跑了三条街买的，当时他说等攒够钱就换钻戒。现在内侧已经磨出细细的划痕，像道褪色的誓言。

深夜，小慧蜷在飘窗上翻相册。手机屏幕亮起，是闺蜜阿琳的消息："周末来我家？新煮的杨枝甘露，你上次说想喝。"

她盯着对话框里跳动的"正在输入"，最终只回了个"好"。以前陈默总说，她的眼睛像浸了蜜的葡萄，笑起来能让人挪不开眼。可最近三个月，他加班到十点是常事，周末要么补觉，要么窝在书房敲代码，连她画室的门都很少进。

"小慧，你是不是太黏人了？"阿琳上次来家里时，看着她给陈默熨衬衫的背影叹气，"爱要留三分，让他觉得你不可或缺，又求而不得。"

小慧当时没接话。她总觉得，日子就该是热汤热水的温度，可现在这温度像被抽走了火，只剩凉透的汤壳。

阿琳的话在小慧心里盘桓了三天。直到周四晚上，陈默又说要加班，她站在画室门口，望着满墙未完成的油画——那些是为结婚一周年准备的系列，画着初遇时的梧桐树，第一次约会的电影院，还有他求婚时举着的银戒。

"或许该试试。"她对着画框里的自己说。

周五早上，陈默像往常一样去上班前，小慧递过保温杯："今天别喝冰咖啡了，我放了枸杞。"

"知道了。"他低头看表，"晚上陪客户，别等我吃饭。"

小慧应了声，没像往常那样追着问几点回。她推开画室门，把钴蓝和赭石搅进调色盘——那是新学的莫奈风格，要画流动的睡莲。

周六上午，陈默发消息："一起吃早茶？"小慧的手指在"好"和"约了朋友"间来回划拉，最后回："阿琳新买的烤箱烤了曲奇，我去尝尝。"

他只回了个"哦"。

小慧在画室画了整整六个小时。傍晚手机震动，是陈默的视频邀请。她正给睡莲花瓣上色，犹豫两秒接了。

屏幕里的陈默有点发愣："你...今天没去阿琳家？"

"啊？"小慧装傻，"记错了，她今天要陪她妈去医院。"

"那你..."

"在画室呢。"她举起调色盘晃了晃，"画了幅新画，等你回来给你看。"

陈默张了张嘴，最终说："今晚可能加班，别等我。"

挂了视频，小慧望着画布上的睡莲，突然想起刚恋爱时，她画到凌晨，陈默会带着热豆浆来敲门："小画家，该补充能量了。"

这种"抽离"持续了七天。

第七天是周一，陈默下班比平时早了半小时。小慧正在画室整理颜料，听见钥匙转动声，抬头看见他抱着一束香槟玫瑰站在门口。

"项目提前收尾。"他把花放在桌上，伸手要抱她，"买了你爱吃的提拉米苏，在冰箱里。"

小慧往后退了半步。陈默的手悬在半空，表情有些尴尬："怎么了？"

"没什么。"她低头整理画笔，"最近准备画展，有点累。"

陈默没再追问，却开始往画室跑。周二晚上，他端着保温桶进来："楼下新开的粥铺，买了南瓜粥，你胃不好。"

周三他推掉同学聚会："陪你看莫奈特展吧？你说过想去的。"

小慧看着他翻出压箱底的浅蓝衬衫——去年生日她送的，他只穿过两次。领口有点皱，显然刚熨过。

在美术馆里，陈默站在《睡莲》真迹前，小声说："原来你最近画的睡莲，是照着这个学的？"

她没说话，却注意到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画框，像在触碰什么珍贵的东西。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周三深夜。

小慧给陈默熨衬衫时，蒸汽熨斗突然漏电。她手忙脚乱拔插头，却被滚烫的熨斗烫到手腕。疼痛让她倒抽冷气，镜子里的自己，手腕上两个红泡像狰狞的红豆。

她给陈默发消息："我烫伤了，在家。"

五分钟后，门被撞开。陈默穿着睡衣冲进来，看见她发红的手腕瞬间白了脸："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冲去药箱翻烫伤膏，动作急得差点摔了药瓶。小慧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想起刚恋爱时她切到手指，他也是这样，一边骂她笨，一边用嘴吸伤口。

"疼吗？"他涂药膏的手很轻，"我给你吹吹。"

温热的气流拂过伤口，小慧的眼眶发酸。这七天里，陈默第一次问她画展细节，第一次注意到她新买的耳环，第一次在她画到深夜时悄悄调高空调温度。

"小慧，"他突然说，"我是不是...以前太忽视你了？"

小慧没说话，把脸埋进他肩窝。他的衬衫带着薰衣草香，是她上周刚换的洗衣液。

"上周三你说和阿琳喝杨枝甘露，"他声音闷闷的，"我后来问了阿琳，她说你根本没去。那天我在公司楼下转了三圈，想买你爱吃的糖炒栗子，可又怕你觉得我烦。"

"上周五你说在画室，"他继续说，"我其实提前下班了，买了你最爱的提拉米苏，到楼下又退了，怕你嫌我突然出现。"

小慧突然想起，那天她推掉早茶约，陈默其实去了阿琳家——阿琳后来偷偷说，他在她家坐了半小时，问了二十遍"小慧最近是不是不开心"。

"我总觉得，"陈默的下巴蹭着她发顶，"你永远都在，像空气一样。可你稍微远一点，我就慌得不行。"

三天后，陈默把辞职信拍在小慧面前。

"申请了远程办公。"他说，"以后每天六点前回家，周末陪你看展，帮你搬画具，学做糖醋排骨。"

小慧翻着辞职信笑出声："疯了？远程工资降30%。"

"没疯。"他握住她的手，"上周你说画展要布置，我找了三个同学帮忙，他们都问'陈默现在怎么这么积极'。"

"还有，"他从口袋摸出丝绒盒子，"本来想等结婚两周年再送的。"

钻戒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内侧刻着两人的名字缩写。小慧想起三年前的银戒，想起他说"等攒够钱就换钻戒"时眼里的光。

"我以前觉得，"他把戒指套在她手上，"爱就是一起吃很多顿饭，过很多生日。现在明白，爱需要经营，需要让对方知道，你可能离开，才会更珍惜。"

小慧望着他眼里的自己，突然懂了阿琳说的"制造失去感"。原来最好的策略，不是刻意疏离，而是让对方在若即若离中，重新看见你的光芒。

现在，陈默会在她画到深夜时煮酒酿圆子；会在画展开幕式举着相机拍她讲解；会在她手腕烫伤后每天涂药膏："小画家的手要小心。"

而小慧也学会了，在他加班时偶尔说"今天和阿琳看电影"，在他依赖时保持自己的空间。不是为了操控，而是让爱像呼吸，有进有出，有张有弛。

后来小慧在日记里写："制造失去感不是心机，是让爱流动的仪式。当我们不再把对方的付出当理所当然，在亲密中保留自我，那些被忽视的爱，才会重新回来。"

现在的他们，依然会在厨房一起做饭，在沙发看老电影，在深夜讨论画展。不同的是，陈默会在她递水时说"谢谢"，画完画时说"真美"，在每个平凡日子里用行动告诉她："有你在，真好。"

原来最好的珍惜，从来不是刻意挽留，而是让对方在失去的恐惧中，重新学会如何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