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婚后AA制第六周，推开门竟撞见两堵“透明心墙”

我推开门时，玄关感应灯"啪"地亮起。鞋柜上那盆绿萝耷拉着叶子，叶尖还挂着水珠——是陈默今早浇的，他总说"浇花得透根"。

可眼前这两扇透明玻璃门更刺眼，像把水晶刀将客厅劈成两半。左边摆着我的米白沙发、带碎花桌布的茶几，右边是他的黑色电竞椅、堆着游戏手柄的置物架。钥匙"当啷"掉在地上，我盯着那道玻璃墙发怔。

"回来了？"陈默从厨房探出头，锅铲还滴着可乐汁，"今天做了可乐鸡翅，你那份在保鲜盒里，按人头分的。"

我弯腰捡钥匙，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上周三他说要"优化生活动线"，我还笑他学了家居博主的新招，谁能想到这"优化"直接把家分成了两个世界？

三个月前领完证那天，陈默在火锅店涮毛肚时突然开口："咱们婚后AA吧。"

我夹毛肚的筷子悬在半空，鸳鸯锅的热气糊住眼镜，我摘下来擦拭时，听见他轻声说："我爸我妈就是为钱离的婚，小时候总看他们为五块钱菜钱吵架。AA制省得以后闹矛盾。"

我早知道陈默的家境——城乡结合部长大，父亲跑货车，母亲卖菜，大学学费还是亲戚凑的。而我家在县城开超市，条件稍好，所以恋爱时我总说"别破费"，他倒认真了。

"行啊，但得说清楚哪些算共同支出。"我重新戴上眼镜。那时我觉得AA挺公平，总比我妈说的"嫁汉穿衣吃饭"强，显得独立。

头两周确实顺当。他每天下班带两份菜，用便签标清"鸡胸肉15元，西兰花8元"，我扫码转账；周末他打游戏，我在飘窗织围巾，互不打扰。

第三周开始变味。那晚我加班到十点，在便利店买了份关东煮当晚饭。推开门时，陈默正窝在沙发吃泡面，抬头问："今天晚饭怎么没一起？"

我脱外套时瞥见茶几上的记账本——他记着我上周买的洗衣液、前天买的卫生巾，连我给绿萝换的15元花盆都标得清楚。

"那笔钱算共同支出吗？"他翻着本子，"洗衣液是共用的，卫生巾你个人用的。"

我突然笑了："陈默，我生理期肚子疼，你递的那杯热水算共同支出吗？"

他低头扒拉泡面，没接话。那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背对着我，呼吸均匀得像台机器。

第四周更离谱。我妈来送老家腊肉，硬塞给我两千："小芸，别让小陈委屈了你。"我转手转给陈默，附言"妈给的零花"。他秒收，回："已计入共同账户。"

盯着手机，我想起恋爱时他陪我看电影，买了两杯奶茶非说"我请"，结果AA时又让我转他十块。那时觉得他抠，现在才明白，他是把每分钱都算成了账。

矛盾在第五周的超市爆发。我推着购物车，他举着手机对着洗发水价签："99块，各出49.5？"我盯着货架，想起上周他买899的游戏耳机，转我449.5时还说"能用三年，划算"。

"陈默，"我停住车，"记得去年冬天我发烧吗？"

他愣了下："记得，39度，我在医院守了整夜。"

"那笔'守夜费'怎么算？"我喉咙发紧，"按你每小时30块工资，24小时720？"

购物车轮子在瓷砖上划出刺耳声响。那天我们空着手回家，他窝在电竞椅打游戏，我坐在飘窗织围巾。织针"啪"地掉在地上，滚到刚装上的玻璃门底下——这门是他说"划分区域互不干扰"买的。

第六周的今天，我推开门就撞见这两扇玻璃墙。左边茶几摆着我的马克杯、织了一半的围巾，右边电竞椅旁堆着他的游戏手柄、未拆封的耳机。厨房台面上贴着便利贴："鸡翅分你半盒，汤按毫升算，你喝300ml转3块。"

我指尖轻碰玻璃，凉得像现在的婚姻。

"陈默，"我转身看他，他正用筷子戳保鲜盒，"记得求婚那天吗？"

他抬头，眼底闪过慌乱："记得，江边，你穿白裙子......"

"你说'以后咱家要装最大的落地窗，让阳光照进来'。"我吸了吸鼻子，"可现在这道门，把阳光都挡住了。"

他放下筷子，站在玻璃另一边："小芸，我就是想公平点。我妈说钱不清账不明，日子过不长。"

"可婚姻不是做账本。"我打开手机相册，"你看，这是你上个月给加班的我点的粥；这是我给发烧的你熬的姜茶；这是第一次约会你帮我拍的照片......这些能算多少钱？"

他盯着屏幕，喉结动了动："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笑了笑，"可陈默，你总说AA是保护，可它把咱们的温度都算没了。"

那晚他坐在玻璃那边抽了半盒烟。我收拾行李时，他突然说："要不......把门拆了？"

我摇头："不用拆。你不是喜欢AA吗？留着吧。"

第二天我搬去公司附近公寓。走时我站在玻璃门前拍了张照发给他："这是第六周的'搬家费'，按公斤算大概200块？"

他没回。拖着箱子下楼时，阳光透过玻璃门洒进客厅，把两半空间都染成了金色。

现在我坐在公寓飘窗，望着窗外梧桐树。手机亮了，是陈默的消息："那盆绿萝，你带走吧，我总浇不好。"

盯着屏幕，我想起刚恋爱时，他蹲在我家楼下，举着蔫了的绿萝说："我帮你养，保证让它活。"

你说，婚姻里的AA制，到底是给感情上了保险，还是把人越推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