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坚持为患癌初恋留后,我果断逃婚出国,得知真相后她悔疯了 完
发布时间:2025-07-16 20:29 浏览量:1
接上续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12章
飞机轮子擦过跑道时,我望着舷窗外渐暗的天色,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行李箱拉杆,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漫上来,倒冲散了些坐两小时飞机的疲惫。
下了飞机,机场广播的嗡鸣声混着人群的嘈杂涌来,我拖着行李箱往出口走,鞋跟敲打地面的声音在瓷砖上格外清晰。
出口处的电子屏滚动着航班信息,穿各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举着接机牌穿行,我站在人群边缘,目光扫过每一张或举牌或张望的脸,却始终没找到写着我名字的纸板。
正要摸出手机给师姐发消息,身后突然炸开一声清脆的“师兄!”,像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惊得我指尖一颤,手机差点滑出手心。
我猛地转身,入目是张带着甜笑的圆脸,杏眼弯成月牙,发梢被穿堂风掀起又落下,这画面与记忆里那个缩在实验台边抹眼泪的女孩重叠——五年前毕业季的实验室里,她攥着实验报告,鼻尖泛红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不好意思,你是?”我望着眼前穿浅蓝衬衫的女生,记忆里那个总把实验服扣到最上面纽扣的小师妹,和眼前这个扎着高马尾、耳尖泛红的姑娘,像被时间揉碎了又重新拼贴。
她佯装恼怒地瞪了我一眼,却掩不住眼里的雀跃:“师兄,不过才五年没见,就把我这个小师妹给忘了?小心我找老师告状!”
我愣了愣,五年前那个在实验台边红着眼的小女生和面前的身影逐渐重合,有些惊讶地开口:“你是冯师妹!”
五年前我即将毕业时,老师新收了一名学生叫冯诺倾。
那时我正忙着整理毕业资料,和这位小师妹接触不多。
仅剩的印象是某天路过实验室,看见她蹲在实验台前,手里攥着被揉皱的实验报告,鼻尖通红,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恰好那天我去实验室拿落下的笔记,路过她身边时,听见她小声嘟囔“数据怎么对不上”。
我便主动停下脚步,蹲下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她抬头时眼睛里还噙着泪,把报告递给我,声音带着鼻音:“师兄,我按步骤做了三遍,可结果总是不对。”
我接过报告,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仔细核对,发现是试剂配比时小数点后一位的误差。
指着报告上的数字跟她解释时,她眼睛慢慢亮起来,最后破涕为笑,连声道谢。
没想到五年过去,那个因为实验数据急得掉眼泪的小女孩,如今出落得这般明媚,倒让我一时没认出来。
冯诺倾笑嘻嘻地歪头:“师兄,看来你还是记得我的,我还以为五年不见,师兄已经把我忘干净了呢。”
我摸了摸鼻尖,这些年习惯了周紫萱的冷淡,面对这般鲜活的热情,竟有些手足无措。
冯诺倾却没在意我的局促,见我还站在原地发怔,干脆伸手拽住我袖口,指尖隔着布料传来温热:“快走啦师兄,老师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等着你来呢。”
我被她拉着往停车场走,行李箱轮子在瓷砖上划出细碎的声响,她边走边絮絮叨叨:“老师昨天还念叨,说你最爱喝他焙的明前茶,特意留了半罐在办公室呢。”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霓虹灯在暮色里次第亮起,冯诺倾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还在比划着描述老师最近的研究进展,车里飘着她身上淡淡的柑橘香,倒让我原本紧绷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站在老师办公室门前,我却突然停住脚步,手指无意识蹭着行李箱拉链,金属齿牙硌得掌心发痒。
五年前毕业时,老师坐在这张办公桌后,镜片后的眼睛泛着光:“留下来吧,这个项目需要你。”
那时周紫萱刚答应做我女朋友,我满脑子都是她笑起来的样子,便婉拒了老师,说要去学校当老师,离她近些。
第二次老师打电话来,是实验室项目启动前:“这个机会十年难遇,你再考虑考虑?”
电话那头的声音从温和到急切,最后变成一声叹息:“你呀,总是被感情绊住脚。”
半个月前师姐联系我时,我还盯着手机屏幕发怔,怕老师还在生我的气。
冯诺倾看着我踌躇的样子,眼睛转了转,突然踮起脚尖凑到我耳边:“要不我帮你敲门?”
话音未落,却猛地直起身子,对着办公室门扬声喊道:“老师!师兄到啦!”
我瞳孔一缩,条件反射般伸手捂住她的嘴,掌心触到一片柔软,她刚张开的嘴被我捂住,温热的呼吸透过皮肤传过来,烫得我指尖发颤。
冯诺倾刚说完话,还来不及把嘴巴闭上,我的大手就覆了上来。
湿润的双唇触碰到我温热的掌心,两人同时一愣,像被按了暂停键。
我如同碰到烫手山芋般赶紧收回手,掌心还残留着她唇瓣的触感,烫得我耳朵发烫。
冯诺倾转过头,眼神有些闪躲,耳尖却悄悄地红了,像抹了层胭脂。
我正慌得不知如何是好,门内传来老师带笑的声音:“小倾又调皮了?快带人进来,茶都泡第三遍了。”
冯诺倾听了,冲我眨眨眼,一把拉过我的行李箱,推着我往办公室走:“老师都发话了,师兄再磨蹭可要挨骂啦。”
我跟着她往里走,办公室的百叶窗透进几缕夕照,落在老师案头的绿萝上,叶子泛着油亮的光。
老师从老花镜后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又带着几分嗔怪:“可算来了,再晚半小时,我这茶可要凉透了。”
我望着老师鬓边的白发,喉咙突然有些发紧,五年前的拒绝、电话里的叹息,此刻都化作一句:“老师,我来了。”
第13章
我来不及多想其他,手指攥紧门把手,深吸一口气才推开实验室的门。
"哎呀,老师!"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我抬头就看见站在操作台前的老师,后背瞬间绷得笔直。
五年未见,他鬓角的白发比记忆中多了几缕,实验室的日光灯在他镜片上折射出冷光。
"老师,您怎么……"我刚开口,老师就放下手里的试管,玻璃器皿与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他抬眼看我,目光像X光机扫过我的脸,最后化作一声叹息:"这次来了,可要好好跟着我做实验。"
我喉头滚动,把涌到嘴边的"您最近还好吗"咽回去,重重地点头:"嗯,老师,我一定好好干!"
老师没再说话,摘下手套朝门外扬了扬下巴:"诺倾,带他去宿舍放东西。"
我跟着冯诺倾往宿舍走,走廊里的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推开门,暖黄色的灯光裹着陈旧的木制家具气息扑面而来,我直接把背包甩在椅子上,整个人"咚"地栽进床里。
床垫软得恰到好处,我闭着眼睛蹭了蹭枕头,喉咙里溢出满足的叹息:"哎,终于能歇会儿了。"
从昨晚收拾行李到赶飞机,再到坐了三小时大巴,我只在飞机上眯了不到两小时,此刻眼皮沉得像灌了铅。
连行李箱都没力气打开,我扯过被子蒙住头,困意瞬间如潮水般漫上来。
正睡得昏天黑地,手机铃声突然像炸雷般响起。
我猛地惊醒,手指在床头柜上摸索半天才抓住手机,屏幕蓝光刺得眼睛生疼。
"黎靖轩,你去哪了!"电话那头传来周紫萱的怒吼,震得我耳膜发颤。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日历上写得很清楚,我们分手了。"
"不行,我没同意!"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就算分手也得给个理由!"
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婚礼当天抛下你?周紫萱,你肚子里怀着陆桓的孩子,你觉得我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电流声"滋滋"作响。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凌晨三点十五分,自己才睡了不到四十分钟。
"所以你就因为孩子要分手?"半晌,周紫萱的声音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玻璃。
我扯了扯嘴角,想起这半年她陪陆桓去医院的背影,想起她看陆桓时眼里的光,那些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孩子是导火索。"我坐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这半年你和陆桓的相处,我才明白你根本不爱我。"
周紫萱急促地呼吸着:"我不同意分手!告诉我你在哪,我要见你!"
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好聚好散吧,留点体面。"
不等她回应,我直接挂了电话,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把她的号码拖进黑名单。
打开微信时,消息提示像瀑布般涌出来,全是周紫萱发的。
最早的一条是早上六点:"婚礼的捧花选香槟玫瑰还是白玫瑰?"
后来变成:"你去哪了?怎么不接电话?""看到消息回我!"
最后几条是半小时前:"我怀孕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求你接电话,我们当面说清楚。"
我快速划拉着屏幕,她今天的消息量抵得上过去一个月的总和。
手指在"删除并拉黑"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确认。
手机"啪"地扣在床头柜上,我重新躺回床上,被子拉过头顶,把所有的光亮和声音都隔绝在外。
第14章
周紫萱盯着被挂断的电话,指尖还悬在半空,手机屏幕的"通话结束"四个字像根刺,扎得她瞳孔微缩。
"他怎么就挂了?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挂电话啊。"她喃喃着,指节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跳得比刚才更急。更关键的是,他什么都没说清楚——为什么挂电话?现在到底在哪儿?
她猛地又拨过去,听筒里传来机械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冰冷的电子音像盆冷水,浇得她后背发凉。
消息框里,绿色的发送键刚点下,下一秒就跳出红色感叹号——"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周紫萱盯着那个刺眼的符号,喉咙发紧:"这是……把我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以前黎靖轩不是没生过气,可最多冷两天,再哄一哄就好,从来不会这么绝。她攥紧手机,指节泛白,心慌像潮水般漫上来,裹着股说不出的愤怒:"真的是因为那个孩子!"
"可我明明解释过无数次了!陆桓得了癌症,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是帮他完成当父亲的愿望,黎靖轩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支持我?"她咬着下唇,在客厅来回踱步,鞋跟敲着地板,咚咚咚的像在敲她的太阳穴。
可愤怒过后,恐慌更尖锐地扎进来——她从来没想过和黎靖轩分手,现在不仅找不到他人在哪儿,连联系都断了,这要怎么找?
突然,她想起个人:"纪琛!"上次聚会时,黎靖轩带她去过纪琛家,虽然只去过一次,但地址她记得大概。
等她风尘仆仆赶到纪琛家楼下时,天已经擦黑。她跑得太急,发丝粘在额角,呼吸还没平复,就抬手敲响了门。
门开了,纪琛穿着件松垮的T恤,头发乱得像鸡窝,显然刚睡醒。看见是她,他愣了下,随即眯起眼,嘴角往下撇:"哟,这不是我那好兄弟'以身报恩'的前女友么?怎么来我这儿了?"
周紫萱被他话里的刺扎得一怔:"纪琛,你怎么知道我怀孕的事?"
但她顾不上多问,急切地往前一步:"黎靖轩去哪儿了?你肯定知道,对吧?"
纪琛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屋里走:"不知道。"说着就要关门。
周紫萱下意识伸手去挡,门缝"啪"地夹住她手指。
"啊!"剧痛从指尖炸开,她猛地缩回手,捂着手指直吸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可她顾不上疼,执拗地盯着纪琛:"我要知道他去哪儿了!"
纪琛骂了句脏话,退后两步靠在门框上,满脸嫌弃:"你都要给别的男人生孩子了,还管我兄弟去哪儿干嘛?当他接盘的?"
周紫萱手指还在抖,她咬着牙:"陆桓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帮他生孩子只是为了报恩,没有别的想法!"
"解释?"纪琛冷笑一声,往前逼近半步,"你当靖轩是傻子?他要不是心凉透了,能连婚礼都取消?能把你联系方式全拉黑?"
周紫萱被他说得心里发虚,可还是强撑着:"你把他的地址告诉我,我去和他解释,当面说清楚!"
纪琛突然嗤笑出声,眼神像看个笑话:"想知道靖轩的地址?做梦吧!我才不会让你这种……让你去打扰他。"
"靖轩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不见你对他报恩?"周紫萱不甘心地追问,声音里带着点颤。
纪琛愣住了,随即脸上的嘲讽更浓:"你说什么?"
周紫萱却像抓住什么重点,往前一步:"你说清楚,他什么时候救过我?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她盯着纪琛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答案。可纪琛只是盯着她,眼神从嘲讽渐渐变成复杂,最后化为一声冷哼:"你当然没印象。那年你被车撞,是靖轩冲过去把你推开,自己腿骨折躺了三个月。他从来没和你提过,你说他图什么?"
周紫萱脑子"嗡"地一声,所有记忆在脑海里翻找——那年她确实出过车祸,可当时只记得有个模糊的身影冲过来,等她醒来,黎靖轩已经在病床边守着了,她以为只是巧合,从来没问过细节。
"他……他从来没说过……"她喃喃着,喉咙像塞了团棉花,说不出话。
纪琛看着她这反应,更觉得讽刺:"他不说,你就当没这回事?现在倒好,你为了报恩给别的男人生孩子,他五年的真心喂了狗,你还来问我他去哪儿了?"
周紫萱手指还在疼,可心里的疼更尖锐。她突然想起上个月黎靖轩收拾屋子时,把他们的情侣马克杯、投影仪都装了箱,那时候她只当他闹脾气,没在意。现在才明白,原来他早就在慢慢抽离。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救过我……"她声音发颤,眼泪终于掉下来,"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去和他道歉,和他解释……"
纪琛却转身往屋里走,门在身后缓缓合上:"晚了。靖轩已经走了,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你呀,就好好当你的'恩人'去吧,别再来祸害我兄弟了。"
门"咔嗒"一声锁上,周紫萱站在门外,手指的疼、心里的疼搅成一团。她望着紧闭的门,突然想起黎靖轩最后挂电话时的语气,那么平静,像早就料到会有今天。
原来,他早就攒够了失望,只是她太笨,没发现而已。
第15章
纪琛的拳头砸在茶几上,玻璃面震得嗡嗡响。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连六年前元旦那晚的救命之恩都能记错,更觉得好兄弟这些年付出一片真心喂了狗。
“贵人多忘事啊周小姐,六年前元旦那晚对你来说就这么无关紧要?”他声音压着火,从手机里翻出泛黄的住院照,“黎靖轩当年被捅了一刀,在ICU躺了三天,你倒好,一句谢谢都没有,现在还联合陆桓把我兄弟当猴耍!”
周紫萱的指甲掐进掌心,照片里黎靖轩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胸口缠着渗血的绷带,那道疤她曾见过,在他左胸下方,当时只当是旧伤,从未问过来历。
纪琛越说越气,二十年来黎靖轩默默跟在她身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她加班时他送的热粥,下雨时他递的伞,她胃疼时他跑遍三条街买的药。这些他这个发小都看在眼里,可眼前的女人却像瞎了眼。
周紫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纪琛家的。门关上的瞬间,她觉得天旋地转,脚底像踩着棉花,连台阶都看不清。路灯在眼前晃成光斑,她扶着墙慢慢蹲下,寒风钻进领口,冷得刺骨。
六年前那个夜晚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她缩在小巷角落,身上压着男人的重量,刀尖抵着腰间的触感像毒蛇信子。然后是黑影扑过来,打斗声、闷哼声,还有鼻尖的血腥味。
她记得自己晕过去前,最后一眼是模糊的人影,不是陆桓的脸。可等她醒来,病床边确实是陆桓,他说“是我救了你”,她便信了。
现在纪琛说,那是黎靖轩。他当时被捅了一刀,昏迷了三天,醒来时她已经出院。他没提过,连发小都是最近才知情。
周紫萱摸上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生命。如果救命恩人真的是黎靖轩,那这个孩子……她胃里一阵翻涌,扶着墙干呕起来。
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时,她才发现手心被指甲掐出了血痕。陆桓看见她时眼睛亮了亮,快步迎上来:“紫萱?今天不是你和黎哥的婚礼吗?怎么……”话音戛然而止,他注意到她通红的手掌,“手怎么了?我去叫医生!”
“不用。”周紫萱的声音像浸了冰,她盯着陆桓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惯常温柔的眸子里找出破绽,“阿桓,六年前救我的人,真的是你吗?”
陆桓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白大褂边缘。他很快调整表情,露出惯常的温柔笑意:“当然是我啊,你醒来后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我,不记得了?”
周紫萱没错过他最初的那抹慌乱。就像纪琛手机里的照片,黎靖轩左胸的疤,还有这些年被她忽略的细节——他总在她需要时出现,却从不说“我救过你”;他默默收拾她留下的烂摊子,却从不邀功。
“我记得,”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我记得晕过去前,看到的是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不是白大褂。”陆桓今天穿着白大褂,和六年前病房里的他一样,可那天在小巷里打斗的人,分明穿着黑色外套。
陆桓的脸色白了三分,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周紫萱的心彻底沉下去,像块石头坠进深潭。原来这些年,她认错了人,还因此……还因此怀了不该怀的孩子。
风从走廊的窗户灌进来,吹得她发丝凌乱。她转身往外走,脚步比来时更稳。陆桓在后面喊她的名字,她没回头。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照得她眼睛发酸,却照不亮心里那片黑暗。
第16章
周紫萱缓缓闭上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颤动的阴影,胸腔里的心脏正被这个真相搅得支离破碎,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钝痛。
“陆桓,六年前救了我的人不是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砸在空气里。
陆桓瞳孔猛地一缩,指尖无意识地攥紧床单,心里有些紧张——分明当年已经认定了他才是救命恩人,周紫萱此时为什么又旧事重提,还说自己不是她的救命恩人。
但他面上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容,伸手想拉住她的手:“紫萱,你胡说什么呢。”
黎靖轩消失后的无措,得知真相后的愧疚如潮水般袭来,将周紫萱压得喘不过气。
此刻,所有的情绪终于决堤。
她猛地甩开陆桓的手,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红着眼朝他怒吼:“是黎靖轩!救我的人是陪在我身边二十年的黎靖轩!”
“你不要再狡辩了,我已经找到证据了,你为什么要骗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看见周紫萱如此崩溃的样子,陆桓便知道事情瞒不住了。
当年他只是恰好来医院看朋友,路过周紫萱的病床,看见她那张漂亮的脸时不由得多停留了一会,却没想到刚好碰见她醒来,还把他错认成救命恩人。
鬼使神差地,陆桓没有否认。
原本他是打算以这个身份接近她,和她在一起。
可没想到他却突然被家里人送到国外读书,就这样断了联系。
直到半年前他查出癌症,这才回国和周紫萱重新开始联系。
陆桓慌乱地解释,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紫萱,我当时只是想借这个名头追求你。”
周紫萱整个人都被绝望的气息笼罩着,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她也不想再和陆桓纠缠他为什么会骗她,只想赶紧和他划清界限,然后去弥补自己伤害过的人。
“我要打掉孩子。”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陆桓立马急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个孩子是留给自己家人最后的念想了,她不能打!
“不行!他已经有生命了,你是他妈妈,你舍得吗?”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几分哀求。
“再说了,黎靖轩他早在半个月前就知道你怀孕的消息了,恐怕你们今天的婚礼已经取消了吧,以后你生下我的孩子当陆家儿媳妇难道不好吗?”他试图用孩子和婚礼来动摇她。
周紫萱正准备离开的脚步在听见后一句话时顿住了。
半个月前?!
她浑身一震,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怆从她心口蔓延开,逐渐包裹全身,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领。
原来黎靖轩早就知道了自己怀孕的消息,所以他才会在那天决定离开,所以他这半个月才会表现得这么平静,所以那天在医院他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出现意外的神情......
可是这一切周紫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为陆桓这个冒牌恩人伤害了他这么久,心脏处就传来刀割般的疼痛,仿佛有人用刀在剜她的肉。
她抬手擦掉眼泪,指尖在眼角轻轻摩挲,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要打掉孩子,找到黎靖轩,向他道歉,再弥补这二十年来他对自己所有的好。
眼见周紫萱就要离开,陆桓顾不上自己还处于“发病”状态,猛地掀开被子想下床挽留她。
他的动作太急,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却顾不上疼痛,伸手抓住她的衣角:“紫萱,经过这半年的相处你敢说自己对我没有一点儿感情吗?”
然而周紫萱此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黎靖轩的影子。
那个学生时代经常不远不近地跟在自己身后的他,像一道温暖的影子,默默守护着她。
那个在一起后会给自己贴心准备红糖周茶的他,在每一个特殊的日子里,用行动诠释着爱。
不可否认,当初她选择和黎靖轩在一起,只是因为好奇一个人的感情是否真的能持续如此之久。
在那时她并没有投入过多的感情,更多是试探和观察。
后来,五年的日夜相处,她感受到的是他的体贴,他的细心,像春风化雨般渗透进她的生活。
她也终于清楚地认识到,原来真的有人,能够保持二十年如一日的爱。
她想,她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只是自己从未察觉。
周紫萱看向陆桓的眼里只剩下了陌生与冷漠,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从来没有过。”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决绝。
“以后我不会再和你联系了。”她转身,脚步坚定地朝门外走去,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像要走向一个全新的开始。
第17章
医院的白色走廊泛着冷光,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尖发酸。
周紫萱躺在手术台上,手指紧紧攥着床边的铁栏杆,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冰凉的器械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她闭了闭眼,泪水顺着太阳穴滑进鬓角——这是她为这段荒唐画下的句点。
消息传到陆家时,陆桓的母亲正坐在堂屋里剥豌豆,听见“孩子没了”四个字,手里的竹碗“啪”地摔在地上,青绿的豆子滚了满地。
第二天一早,陆家七大姑八大姨举着“庸医杀人”的横幅堵在医院门口,哭声、骂声混成一片,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护士从档案袋里抽出手术同意书,墨迹未干的“周紫萱”三个字刺得陆家人眼睛发红,却拿不出任何反驳的证据。
保安拦不住情绪激动的陆家人,有人甚至试图冲进住院部。
最后是两辆警车闪着红蓝灯停在医院门口,警察板着脸念了三次警告,才将哭天抢地的陆家人“请”上警车。
从手术室出来后,周紫萱没再看手机一眼。
陆桓发来的消息在屏幕上跳个不停,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划开锁屏,长按,删除对话框——就像删掉这段本就不该存在的牵绊。
纪琛家的小区门口有棵老槐树,周紫萱站在树荫下,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包带。
这是她第三次来敲门,前两次纪琛都以“不清楚”打发她,今天她特意等到傍晚,想着“总该下班了”。
她抱着膝盖坐在楼道里,台阶上的灰尘沾在裙摆上也不在意。
有邻居路过投来好奇的目光,她只是低头盯着鞋尖——那里还沾着医院的地板蜡,淡淡的腥气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纪琛开门时,周紫萱正仰头数着墙上的裂缝。
他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里满是无奈:“他去了京市的实验室,具体地址我真不知道。”说完“砰”地关上门,留下周紫萱在原地攥紧了拳头。
回程的出租车上,周紫萱盯着手机里黎靖轩的毕业照发呆。
照片里他穿着学士服,站在导师旁边笑得很淡——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不带任何负担的笑容。
校友会的群里消息跳个不停,周紫萱一条条翻过去,终于在某个深夜找到线索:“听说张教授去年带团队去了京市,新实验室就在中关村附近。”她立刻截图保存,手指在屏幕上敲出“谢谢”两个字,力道大得差点划破钢化膜。
京市的地图在手机上铺开,周紫萱用指尖沿着中关村的位置画圈。
那里有全国顶尖的科研机构,有黎靖轩最熟悉的实验设备——更重要的是,那里没有她,没有陆桓,没有那些让她窒息的回忆。
凌晨四点的机场冷得像冰窖,周紫萱裹紧外套,看着登机口电子屏上的“北京”两个字,心跳得比起飞时还快。
这是她第一次为了一个人跨过千里,没有犹豫,没有退路。
实验室的大楼是灰白色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午后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周紫萱站在门口,看着进出的人穿着白大褂,胸口别着“生物科技”的工牌,突然觉得黎靖轩离她很近,又很远。
实验前的准备期,实验室的门偶尔会开,有研究人员抱着文件进出。
周紫萱躲在树荫下,看着那些身影,想着“里面会不会有他”。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抱着笔记本从大楼里出来,周紫萱快步迎上去,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同学,请问黎靖轩在吗?”
我正在整理实验数据,师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靖轩,楼下有人找你。”我抬头时,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蓝痕——会是谁呢?知道这里的人,不超过五个。
实验室的地址我只告诉过纪琛、导师和几个关系近的同学,可我刚到京市不到一周,谁会特意跑来找?
推开门时,风裹着京市初秋的凉意扑面而来。
周紫萱站在台阶下,发梢被风吹得凌乱,看见我的瞬间,眼睛突然亮得像星星。
她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手指攥住衣角,声音有些发紧:“靖轩……”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握住我的腕骨,掌心带着机场的寒意,却烫得我皮肤发麻。
“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找到你!”
我还没从见到周紫萱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就被她这接二连三的问题给砸懵了,一时间没有挣脱她的手。
周紫萱看见我对她的触碰没有抵触,心里忍不住雀跃了一分。
也许他只是还在闹脾气,等自己好好解释,他一定会原谅的。
可惜这抹笑还没绽开,我的手已经用力抽回,指尖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回了身侧。
我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声音比京市的秋风还冷:“你怎么来了?”
周紫萱看见他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有些慌了。
“靖轩,我是来道歉的,我……”
“我不想听。”
周紫萱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她。
我抬手看了眼表,实验准备会还有十分钟开始,没耐心听她继续:“我的态度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分手。”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我的地址的,但麻烦你不要再来找我,明天实验就要开始了,我只想安心做实验。”
“你赶快回去吧,陆桓还等着你。”
她看着我冷硬的侧脸,喉咙像堵了团棉花。
是啊,从前都是他追着她跑,现在位置调换,她才懂这种被拒之门外的感觉有多疼。
可她愿意用时间,用自己的一切来弥补他。
“靖轩,我对陆桓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五年里,我听过她喊“阿桓”,听过她说“麻烦”,却从未听过“喜欢”。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轻得像风,却重得像石头,砸得我心口发闷。
可那五年里,她的目光总追着陆桓跑,她的时间总留给陆桓用,她的温柔总向着陆桓倾斜。
现在说“喜欢”,太晚了。
我只瞥了她一眼,目光从她泛红的眼眶扫过,落在她身后飘落的银杏叶上,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你说出这两个字不觉得可笑吗?”
说完我转身就走,白大褂的下摆被风掀起,像一片即将远去的云。
明天就是实验第一天开始的日子,我还有不少准备工作要做。
她的声音在身后追来,一声比一声急:“靖轩!等等!”我加快脚步,实验室的玻璃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所有声音。
周紫萱在实验室旁找了个酒店住下来,原本她想黎靖轩不可能一直不出实验室的,她总能再见到他。
第一天,她在酒店大堂坐到深夜,看着研究人员三三两两出来,没有他。
第二天,她特意等到凌晨,实验室的灯灭了又亮,依然没有他。
第七天,她盯着手机日历上的数字,突然意识到,他可能真的不会出来了。
她冲到实验室门口,警卫拦住她,语气公式化:“实验封闭期一年半,期间人员不得外出。”她死死攥着警卫的袖口,像攥着最后一根稻草:“那……那他能收东西吗?能传话吗?”警卫摇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
周紫萱急忙询问:“实验多久能结束?”
警卫说预计一年半。
周紫萱浑浑噩噩地飞回了蓉城。
推开门时,玄关的鞋柜上还摆着我们一起买的情侣拖鞋,蓝色的那双已经落了灰。
她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板上,凉意顺着脚底窜上来,像五年前他第一次牵她的手时,掌心的温度。
不会再有人在生病的时候给她倒水吃药,不会再有人叫着她的名字,也不会有人在她晚归的时候给她留一盏灯。
周紫萱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到一起,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些许温暖。
她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手臂环住膝盖,像婴儿在母体里的姿势。
床头柜上的相框里,还放着我们的合照——那时候他笑得很勉强,她却没发现。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厨房传来“叮”的微波炉声,接着是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
梦里,我们还在筹备婚礼,他穿着西装站在试衣间,镜子里的他眉眼温柔,说“紫萱,你今天真美”。
醒来时,阳光透过窗帘缝照在脸上,她伸手摸了摸旁边的枕头,还带着梦里的余温。
可转身看,空荡荡的床侧只有她自己的影子。
“靖轩——”她脱口而出,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没有“我在”,没有拖鞋摩擦地板的声响,只有窗外麻雀的叫声,一声接一声,像在嘲笑她的孤单。
周紫萱一摸枕头,已经打湿了一片。
她摸到枕边的潮湿,才惊觉自己哭了。
泪水浸透了枕套,凉凉的贴在脸上,像他最后一次甩开她的手时,指尖的温度。
错认救命恩人的事像根刺扎在心里——原来他以为救他的人是陆桓,原来那些年的追逐,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思绪像团乱麻。
救他的人明明是自己,可为什么当时没说?为什么让他误会了这么多年?这些问题在脑子里打转,却找不到答案。
她突然站起来,走到日历前。
“分手”两个字是用红笔画的,圈得很大,很刺眼。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撕下那页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就像扔掉那些年的犹豫和退缩。
一年半而已,她等得起。
从前都是他等她,现在换她等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过去二十年,他总跟在她身后,像颗小尾巴。
她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等待,却从未想过,小尾巴也会累,也会转身离开。
现在换她当小尾巴,跟着他去京市,去实验室,去他未来的每一个地方。
她要让他知道,她的喜欢不是说说而已。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京市的方向吹来一阵风,带着初秋的凉意。
她深吸一口气,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他等太久。
她要等着黎靖轩回来。
第18章
两年后,蓉城机场。
我推着行李车,目光追随着前方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冯诺倾像只欢快的雀儿,马尾辫随着步伐一甩一甩,偶尔回头冲我招手,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我不时转头观察四周,机场的玻璃幕墙外,阳光正慢慢爬上云层,将蓉城的轮廓镀上一层暖金。
实验室的首期研究项目没想到一做就是整整两年。
但好在最终成果很完美,导师特意批了整整两个月的假,现在我终于再次踏上了蓉城的土地。
站在航站楼里,我望着指示牌上熟悉的“蓉城”二字,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距离我离开这座城市已经两年了。
可不同的是......
我的目光触及到前方冯诺倾兴奋的身影时,眼神瞬间软了下来,像融化的春水。
不同的是两年前我是自己一个人离开,行李箱里装着未完成的遗憾。
两年后却是两个人一起回来,身边多了个会替我整理围巾、会在我熬夜时递咖啡的姑娘。
而这次回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完成。
冯诺倾回过头,发现我还在她身后,立刻提着裙摆小跑过来,发梢沾着阳光,像只扑进怀里的蝴蝶。
“师兄,再不快点儿我们就要迟到了!”她拽着我的袖口,指尖微微发凉。
在得到我要回蓉城的消息时,纪琛在电话那头拍着桌子喊:“必须给他办接风宴!两年不见,兄弟们得好好聚一聚!”
我也很想念他们这些老朋友,便答应了,接风宴就订在了我和冯诺倾落地这天。
等他们到饭店门口时,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冯诺倾拉着我急急忙忙地小跑进去,运动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似乎在上楼梯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裹着浅灰色风衣,站在转角处,像株被雨打过的玉兰。
但他也没多想,只以为自己跑得太匆忙看错了,现在还是赶紧找到包厢最重要。
另一边,周紫萱手指紧紧捂住嘴唇,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随时会溢出的湖水。
两年了。
她等了整整两年,终于再次见到了黎靖轩的身影。
没人知道她这两年来是怎么一个人在那空荡荡的屋子里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
最初她整晚整晚地失眠,即使最后迷迷糊糊地睡去,醒来下意识第一句话便是叫“靖轩”,声音轻得像风。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一室孤寂,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在嘲笑她的执着。
不会再有人为她做好早餐,也不会再有人等着自己回家。
她找遍了屋子里所有地方,衣柜、抽屉、甚至阳台的花盆底下,却没能发现有关黎靖轩的一点儿物件。
就连曾经买的情侣睡衣都不见了,像被时光彻底抹去。
她只有将那本日历放在床头,日历页被翻得卷了边,红圈里的“10号”还带着马克笔的凹痕。
即使上面是黎靖轩写的分手通知,可那也是他留给她的唯一东西,像一根细弱的线,连着她最后的希望。
更何况她执拗地认为,只要她不同意,他们就不会分手。
只要再次见到黎靖轩,自己和他好好解释,告诉他自己只是认错了救命恩人,现在已经和陆桓彻底断掉了关系,孩子也打掉了。
她想,黎靖轩陪在她身边二十年,从穿开裆裤到穿西装,从玩泥巴到谈理想,一定不会轻易地放下。
她一直在等他回来,想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都说给他听,像过去无数次争吵后那样,等他来哄自己。
这样他们就能重归于好。
终于,两年后,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
可周紫萱想到刚刚黎靖轩身边的那个女生,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像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但她隐约听见那个女生叫他师兄,声音软软的,像春天的雨。
两年前黎靖轩是去了他老师的实验室,那个女生大概只是他的师妹,像过去实验室里那些围着他的小学妹一样。
想到这,周紫萱的心里安心了不少,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包带。
看着他们走进饭店后周紫萱也跟了上去,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急促的“嗒嗒”声。
黎靖轩带着冯诺倾一打开包厢门只听见“砰”地一声。
漫天的彩带纷纷扬扬地落在他们的身上,金粉在灯光下闪烁,像撒了一身的星星。
纪琛走上前,笑着锤了一拳我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像过去无数次打闹那样。
“两年一个信也没有,要不是我知道你去实验室了,我都要去警察局发寻人启事了。”他眼角有细纹,是笑出来的。
包厢内众人哄笑作一团,七嘴八舌地调侃着,声音像煮沸的粥。
“是啊,两年前你说完要取消婚礼后就人间蒸发了,要不是纪琛告诉我们,我们都还不知道,真不够意思啊。”穿红裙的女生抹着眼泪,假装生气。
“就是就是,都不告诉我们,今天你的接风宴你还来晚了,必须罚酒!”戴眼镜的男生举着酒杯,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滑下来。
“对,今晚不醉不归,喝个痛快!”其他人跟着起哄,声音撞在墙上,又弹回来。
冯诺倾在此之前没有见过黎靖轩的这群发小,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心里有些忐忑,担心黎靖轩的朋友们会不会不喜欢她。
我察觉到了身边冯诺倾不安的情绪,悄悄握住了冯诺倾的手,指尖相触的瞬间,她手指微微一颤。
两人视线交汇,冯诺倾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有星星掉进去,顿时觉得安心不少。
看着面前朋友们真心为自己回来感到高兴的模样,我的心里涌上一股感动,像温泉漫过胸口。
只不过,现在我要先向大家介绍冯诺倾。
我清了清嗓子,举起和冯诺倾交握的手,扬声说道,声音比平时高了些。
“顺便这次回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师妹,冯诺倾。”我顿了顿,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接着说道:“也是我的未婚妻。”
原本我以为经历了和周紫萱的这段感情后,我很难再开启一段新的恋情,甚至我都做好了把自己献给科研的准备。
可没想到在这两年的过程中,师妹冯诺倾逐渐走进了我的心。
她会在实验失败时给我递热牛奶,会在深夜加班时陪我啃面包,会在我看数据看花眼时讲冷笑话。
冯诺倾和周紫萱两人完全不同。
如果说周紫萱是块怎么也捂不热的石头,永远需要我追着哄着,那么冯诺倾就是个浑身散发着温暖的小太阳,会主动来牵我的手。
从冯诺倾那里,我才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喜欢,什么才是真正的恋爱,像春天里第一朵绽开的花。
于是在两个月前,也就是是和冯诺倾在一起一年的日子,我订了她最爱的向日葵,在实验室的顶楼求了婚,两人约定好等实验结束就举办婚礼。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音震得窗户都轻轻颤动。
“好啊你小子,说好的做实验结果偷偷谈恋爱是吧!”纪琛拍着桌子,笑得眼睛眯成缝。
“未婚妻?!多久举行婚礼啊,我可要当伴郎!”红裙女生挤到前面,眼睛发亮。
“我也要!”其他人跟着喊,包厢里热闹得像过年。
喜悦的氛围让冯诺倾略微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她挽着我的胳膊,偷偷捏了捏我的手心。
我笑了笑,正想公布婚礼日期,却听见背后传来一道颤抖的女声,声音轻得像风,却像根针扎进耳朵里。
“她是你的未婚妻,那我呢?”
第19章
周紫萱站在包厢门口前,指尖还沾着卫生间镜面上的水珠。
她对着镜子补了层口红,唇刷扫过唇峰时,手突然抖了下,在唇角留下一道淡红的印子。
原本她只是来这家餐厅吃个饭,没想到能遇见黎靖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