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孕检单僵在门口，他一句“比不上绾绾”戳碎所有期待

七月的风裹着蝉鸣往领口钻，我攥着那张被手心焐得发软的喜脉单，指甲在牛皮纸边缘掐出月牙印。中药房的艾草味还黏在袖口，陈默书房的门虚掩着，漏出他带着酒气的笑："阿杰你别说，就算她真怀上了......到底比不上绾绾。"

蝉鸣"吱呀"一声断在耳朵里。我后背贴着墙慢慢滑坐，喜脉单在掌心皱成一团，诊断单上"妊娠六周"的墨字被汗浸得发晕，像团解不开的乱麻。

三天前在超市生鲜区，我扶着冷柜吐得眼泪直掉。王姐拍着我后背笑："小满，该不是有了吧？"她硬拽我去她老公的中医馆，老大夫捻着白胡子搭脉："双脉滑利，是喜脉。"我攥着单子在医院走廊转了三圈，连理货时被洋葱呛出的眼泪都忘了擦——陈默总说想要个扎羊角辫的女儿，说要教她搭积木，带她去看萤火虫，说"小满，咱们的孩子肯定像你，软乎乎的"。

可现在书房里的声音像根细针，正往我心口扎。陈默又说："那年绾绾在图书馆等我，雨下得那么大，她举着伞站在梧桐树下，发梢都滴着水......"

阿杰打了个酒嗝："你俩要没分，孩子现在都上小学了吧？"

我突然想起上周整理书房时翻到的旧相册。陈默大学毕业照后排，有个穿白裙的姑娘，齐肩发，眼睛弯成月牙，照片边角用铅笔写着"林绾"。当时我举着照片问他，他指尖快速翻过那页，像碰着烫手山芋："普通同学。"可现在想来，他耳尖红得不正常。

"叮"的手机震动惊得我一颤。是陈默发来的消息："今天阿杰来吃饭，买了你爱吃的基围虾，在厨房冰着。"屏幕上的笑脸符号刺得眼睛疼，我想起三年前加班到十点，他站在超市门口，保温桶还冒着热气："煮了虾粥，趁热喝。"那时他眼睛亮得像星子，说"小满，和你过日子真踏实"。

书房门"吱呀"开了。陈默举着半瓶啤酒，看见我时手一抖，琥珀色液体溅在米色衬衫上，洇出深色的圆。阿杰探出头打圆场："弟妹回来啦？我们瞎聊呢，别往心里去！"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跑，门"砰"地撞在墙上。

陈默伸手碰我肩膀，我本能往后缩。他的手悬在半空，啤酒味混着雪松香水味，熏得我胃里翻涌。"小满，我就是......"他喉结动了动，"阿杰非提以前的事，我随便应了两句。"

"林绾是谁？"我的声音在发抖，"你说过是普通同学。"

他低头看地上的影子，脚尖蹭着地板缝："大学处过半年对象......她去美国就分了。"

我把皱成团的喜脉单拍在他胸口："老中医说两个月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

他猛地抬头，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我没那意思！就是觉得可惜，当年要是没分，现在可能......"

"可能什么？"我退到玄关，后腰抵着鞋柜，"可能和她有孩子？我这个算替补吗？"

他扑过来要抱我，我偏头躲开。他的手落在我腰上，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小满，我真没想过她。这三年半夜背你去医院，陪你妈整宿没合眼，都是真的啊！"

我摸着还没显怀的肚子，那里有个小生命正攥着我的血管长大。可此刻胸口像压着块大石头，每呼吸一下都疼。

窗外蝉鸣突然拔高。陈默的手机在书房响起来，备注"L"的头像在屏幕上跳："听说你要当爸爸了，恭喜。"

他手忙脚乱按关机键，可那句"恭喜"已经烙在我眼睛里。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喜脉单，慢慢抚平褶皱——原来他书房那盆养了三年的绿萝是林绾送的，原来他说"不想办婚礼"是因为林绾想在梧桐树下办仪式，原来手机里的"L"不是客户......

"我回娘家待两天。"我抓起玄关的包，钥匙串上的小鸭子挂件碰出脆响——去年结婚纪念日他送的，说"以后有了孩子，我们家就是三只小鸭子"。

他跟着我往楼下跑，在楼梯口拉住我手腕："小满，别这样，我们好好说。"

我甩开他的手，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楼下便利店广播在放"今天有新鲜基围虾"，我想起早上出门前他发的消息："等你回来煮虾吃"。现在虾还在冰箱里冰着，可我突然不确定，这虾煮出来，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鲜。

走到小区门口，我摸了摸肚子。那里有个小生命，可他爸爸刚才的话，比B超单上的胎心音更清晰。

如果是你，听见丈夫说"这孩子比不上她"，会选择原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