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给母亲三千生活费，饭桌上侄子童言无忌，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高铁窗外的景色如飞速倒带的胶片，林小满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里刚收到的短信 —— 工资到账短信旁，躺着母亲三小时前发来的消息：“最近菜价又涨了，鸡蛋都吃不起了。” 她抿了抿唇，打开支付宝又转了两千过去，对话框里秒回的 “谢谢闺女”，让她心里泛起酸涩。

出站时暮色已浓，四月的晚风裹着熟悉的槐花香。林小满拖着行李箱穿过狭窄的巷子，远远就看见自家那栋灰扑扑的老居民楼。三楼阳台晾晒的褪色碎花床单随风摇晃，那是她去年给母亲买的，边角已经磨得发白，却洗得干干净净。

单元门刚推开，楼道里此起彼伏的炒菜声和家长里短的闲聊声扑面而来。爬到三楼时，防盗门内传来锅铲碰撞的叮当声，还有乐乐兴奋的叫嚷：“爸爸！姑姑要回来了！”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门应声而开，林母围着褪色的蓝布围裙，鬓角白发又多了些，眼角的皱纹在笑起来时挤成一团：“哎哟，可算回来了！” 她伸手要接过行李箱，林小满连忙侧身避开：“妈，我自己来。” 目光扫过玄关处，原本破旧的鞋柜换成了崭新的烤漆款式，还摆着几双没拆封的儿童运动鞋，尺码明显是乐乐的。

客厅里，林建强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上打游戏，茶几上堆着没收拾的零食包装袋。见林小满进来，他头也不抬地 “嗯” 了一声，继续对着手机屏幕大喊：“上啊！包抄！” 周美凤从厨房探出头，脸上瞬间绽开笑：“姐！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她系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围裙，指甲上涂着崭新的酒红色甲油，手腕上还戴着条金晃晃的手链。

林小满把给家人买的礼物放在桌上 —— 给母亲的羊绒围巾、给乐乐的变形金刚、给林建强夫妇的保健品。林母摸着围巾直抹眼泪：“买这些干啥，浪费钱！” 话虽这么说，却仔细地把围巾叠好放进柜子。乐乐欢呼着拆开玩具包装，周美凤拿起保健品端详：“还是姐会买东西，比网上那些靠谱多了。”

厨房里飘来阵阵香味，红烧肉的甜腻混着清蒸鱼的鲜香。林小满正要帮忙端菜，却被周美凤拦住：“姐好不容易回来，歇着就行！” 她瞥见灶台上摆着的高档酱油和橄榄油，都是自己平时在超市舍不得买的牌子。

饭桌上，林母一个劲往林小满碗里夹菜：“多吃点，在外面肯定吃不好。” 周美凤也热情地招呼：“尝尝这个糖醋排骨，我新学的！” 林小满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再看看林建强面前空空的碗，突然想起自己每次视频时，母亲总说弟弟工作辛苦，要她多帮衬。

乐乐大口扒着饭，腮帮子鼓得像小仓鼠：“姑姑，你给我的压岁钱我买了奥特曼卡片！” 他兴奋地比划着，“爸爸说等我集齐了，就带我去游乐园！” 林建强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周美凤眉眼弯弯，满是宠溺。林小满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里某处柔软被触动，那些藏在心底的疑虑又淡了些。

饭后，林小满主动收拾碗筷。水槽边，林母在一旁絮叨：“最近物业费又涨了，你弟的车贷也快还不上了……” 话音未落，客厅里突然传来乐乐的哭闹：“我要玩新的遥控飞机！同学都有！” 紧接着是林建强不耐烦的声音：“哭什么哭！明天就给你买！”

林小满手顿了顿，洗洁精的泡沫溅到袖口。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路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突然觉得这栋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此刻有些陌生。

收拾完碗筷，林小满擦了擦手，从包里掏出特意给乐乐买的进口巧克力。刚走到客厅门口，就听见周美凤哄劝的声音：“乐乐乖，等姑姑走了，妈妈立刻给你买遥控飞机，好不好？” 林小满脚步一顿，手中的巧克力包装纸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乐乐抽噎着，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可是奶奶说，姑姑每个月给的三千块钱，都够买好多好多遥控飞机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林小满耳膜生疼。她呆立在原地，看着客厅里的三人，周美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林建强慌乱地关掉手机游戏，而林母则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小孩子懂什么，别乱说！” 林母声音发颤，眼神躲闪，快步走向乐乐，试图捂住他的嘴。乐乐却不满地推开奶奶的手，仰着通红的小脸，天真无邪地继续说道：“我没乱说！爸爸上个月还拿着姑姑的钱，给我买了游戏机，还带我去吃了肯德基！”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林小满感觉手脚发凉，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看着林建强躲闪的眼神，周美凤强装镇定的笑容，以及林母慌乱解释的样子，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那么陌生。那些母亲发来的哭穷短信，那些电话里的唉声叹气，原来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小满，你别听孩子瞎说，这都是误会……” 林母伸手想要拉住林小满，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林小满后退两步，撞到了身后的茶几，茶几上的玻璃杯晃了晃，“啪” 地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尖锐的玻璃碴。

“误会？” 林小满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沙哑得可怕，“妈，我每个月省吃俭用，把一半的工资都寄给你，就为了让你能过上好点的日子。可你们呢？用我的钱给乐乐买玩具、带他去吃大餐，却还在我面前哭穷！” 她的目光扫过崭新的鞋柜、林建强身上的名牌运动服，以及周美凤手上的金手链，心里一阵绞痛。

林建强猛地站起身，脸上的尴尬瞬间转为恼怒：“不就是几个钱吗？你赚得多，帮衬弟弟一家怎么了？爸妈养你这么大容易吗？”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林小满的怒火，她红着眼睛质问道：“帮衬？我帮衬得还不够多吗？从大学开始，我就自己打工赚学费，毕业后每个月雷打不动给家里寄钱。可你呢？整天游手好闲，啃老还啃姐，凭什么？”

周美凤也沉下脸，尖声说道：“林小满，你别不识好歹！要不是看在你是乐乐姑姑的份上，我们还用得着跟你解释？”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将最后的亲情遮羞布彻底撕开。

林母急得直掉眼泪，在一旁不停地抹着眼睛：“都别吵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伤感情的话干什么？” 可她的眼泪再也无法唤起林小满的心疼，林小满只觉得一阵悲凉。原来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在家人眼里，不过是理所当然的索取。

乐乐被大人们的争吵吓得大哭起来，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林小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家人，声音平静得可怕：“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给家里寄一分钱。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转身走进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行李箱拉链拉上的那一刻，林小满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跟着彻底关闭了。客厅里，林母的哭声、林建强的咒骂声、周美凤的指责声，还有乐乐的抽噎声，都被她隔绝在身后。她拖着行李箱打开门，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照亮了她有些踉跄的脚步。

走出单元门，夜晚的风带着寒意扑面而来。林小满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几颗稀疏的星星在云层后若隐若现。她摸出手机，删除了手机里所有母亲发来的哭穷短信，又将给家里转账的记录截图保存。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滴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那些冰冷的数字。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这些年的孝顺，不过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