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哄完初恋赶回家，纪念日变离婚证摆桌上

林晚站在咖啡厅落地窗前，玻璃倒映出她微抿的唇。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周明远的消息像颗扎进掌心的刺："项目出了点问题，可能要晚半小时。"

她低头看了眼腕表，下午三点十七分。今天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她特意调了休，提前一周订了靠窗的位置，连桌布都是选的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蓝白格纹。

"林晚？"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试探的轻。她转身，看见陈默站在咖啡厅门口，浅灰风衣搭在臂弯，手里提着个牛皮纸袋。他比记忆中瘦了些，眼角添了细纹，但笑起来时，梨涡还是和大学时一模一样。

"陈默学长。"林晚下意识后退半步，咖啡杯在掌心沁出凉意。五年前她和周明远领证那天，陈默刚从美国回来，在朋友圈发了张实验室的夜景，配文"有些遗憾，终要和解"。

"路过看到你，"陈默走进来，把纸袋推到她面前，"上次你说想看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我托朋友从旧书店淘的。"他指节抵着杯沿，"其实...我该说声对不起。"

林晚的手指顿在书脊上。那年她和陈默分手，是因为他要去美国读博，而她父亲突发重病需要人照顾。后来周明远每天陪她在医院跑上跑下，递温水、买便当，连她父亲都说："小周这孩子，比亲儿子还贴心。"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林晚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当年你走的时候，我连句挽留都没有。"

陈默的睫毛颤了颤，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他眼底镀了层水光："其实我走的那天，在你宿舍楼下站了整夜。"

林晚的手机在这时震动，周明远的视频通话弹出来。她按下接听键，屏幕里是张皱着眉的脸："老婆，我实在走不开，项目组突然要紧急会议。要不...我给你转五千块，你随便吃点好的？"

"不用了。"林晚把手机转向陈默，"我遇到老同学了，先和他吃顿饭。"

周明远的表情僵了僵："行，那我...晚上回家给你补过？"

"不用了。"林晚挂断电话，指尖在桌布上轻轻划了道痕。蓝白格纹里，她想起五年前的今天，周明远举着户口本在民政局门口跑，额角都是汗："晚晚，我终于把你骗来了。"

那时他会在她生理期煮红糖姜茶，会在她加班时带着热粥等在公司楼下，会把她的每句话都刻进日程表。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日程表上只剩"项目会议""客户拜访"，她的生日变成了"下周三"，结婚纪念日成了"大概十一月"。

"要尝尝我带的桂花糕吗？"陈默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你以前说食堂的桂花糕太甜，我让妈妈少放了糖。"

林晚咬了一口，甜而不腻的桂花香在舌尖漫开。她想起上周和周明远的对话——她翻着手机里的婚纱照说："纪念日咱们去拍套新的吧？"他盯着电脑屏幕敲键盘："拍什么拍，你那套婚纱还在衣柜里挂着呢。"

"学长，"林晚放下糕点，"你其实...没必要特意买这个。"

"我乐意。"陈默低头搅着咖啡，"这些年我总在想，如果当年没出国，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林晚的喉咙突然发紧。她想起昨晚整理衣柜时，在周明远西装口袋里发现的电影票根——是上周五晚上七点，情侣片，座位号13排14座。而那天她发着38度的烧，给他发消息说"我可能要去医院"，他回"忙完这阵就去看你"，结果第二天她烧到40度被同事送进急诊，他在手术室外接电话，说"客户的事比你重要"。

"晚晚？"

陈默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你...是不是和周明远吵架了？"

林晚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在风里簌簌响。她想起今早出门前，周明远边系领带边说："晚上可能要加班，别等我吃饭。"她对着镜子涂口红，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亮得像星星："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

"他说会尽量早回来。"她当时这样回答，把精心准备的相册塞进包里——那是他们五年间的照片，从婚礼上的红盖头，到去年在三亚的沙滩，再到上个月她生日时他（虽然迟了三天）送的项链。

"没有吵架。"林晚扯出个笑，"就是...突然觉得，有些事，不是靠习惯就能维持的。"

陈默没再说话。咖啡厅的挂钟敲响四点，林晚看了眼手机，周明远的对话框停在"项目快结束了，等我"。她突然想起，去年纪念日他在出差，说"等我回来补你十顿大餐"，结果回来后只记得给她买了双拖鞋，说"酒店拖鞋太小，这个更舒服"。

"我该走了。"林晚抓起包，"明远应该快到了。"

陈默送她到门口，风掀起他的衣角："晚晚，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林晚转身的瞬间，眼泪突然掉下来。她想起五年前在医院，周明远握着她的手说："以后我一定好好疼你。"那时他的掌心滚烫，像团火，现在却像块冷却的石头，硌得她生疼。

回到家时，玄关的灯亮着。林晚换鞋时，瞥见鞋柜上摆着他们的结婚照——周明远穿着黑西装，她穿着白婚纱，他的手悄悄勾住她的小拇指。

她走进厨房，冰箱上贴着便利贴，是周明远的字迹："老婆，冰箱里有你爱吃的杨枝甘露，热一下再喝。"字迹歪歪扭扭，像小学生写的。她突然想起，以前他总说她的字像蚂蚁爬，现在却连便利贴都要写得工工整整。

手机在这时震动，周明远发来消息："老婆，我马上到家，你先吃点东西。"

林晚把相册从包里拿出来，摊开在茶几上。第一页是婚礼当天，周明远给她戴戒指时手抖得厉害；第二页是蜜月在海边，他背着她踩浪花；第三页是去年她生日，他举着蛋糕站在公司楼下，脸上沾着奶油。

她翻到最后一页，是今天早上拍的——她站在镜子前戴项链，周明远从背后环住她，说："我老婆戴什么都好看。"

眼泪滴在照片上，晕开一片模糊。林晚突然想起，上周三她发烧到39度，给周明远打电话，他说"我在陪客户吃饭"，她自己打车去医院，在输液室坐了三小时，手机里只有他的消息："别乱跑，输完液早点回家。"

而陈默，会在她生理期煮姜茶，会记住她不爱吃香菜，会在她加班时带热粥等在楼下。不是因为陈默多完美，而是周明远，早就把"爱"活成了一种惯性——他以为只要按时回家、不吵架，就是爱了。

林晚走进书房，从抽屉最底层拿出个红本本。那是她上周趁周明远出差，去民政局开的离婚证明。当时工作人员问："想清楚了？"她望着窗外的梧桐树，说："想清楚了。"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周明远推开门，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脖子上，手里提着个蛋糕盒："老婆，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芒果千层！"

他看见茶几上的相册，愣住："你...怎么回来了？"

林晚把离婚证推到他面前："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对吧？"

周明远的笑容僵在脸上："晚晚，我...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他蹲下来抓她的手，"你别生气，我今天真的走不开，客户突然要..."

"不是生气。"林晚抽回手，"是失望。"

她指着相册里的照片："你看，去年纪念日你迟到了三小时，说'路上堵车'；前年纪念日你在出差，说'下次补'；大前年你加班到十点，说'下次一定早回来'。"

"可今年..."她望着他发红的眼眶，"今年我连蛋糕都没等来。"

周明远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我订了明天的餐厅，我们明天补过好不好？"

"不用了。"林晚把离婚证推得更近，"我今天去民政局了，手续都办好了。"

周明远的手开始发抖："晚晚，你开玩笑的对吧？"

"不是开玩笑。"林晚的声音很轻，"我以前总觉得，只要我多体谅你，多理解你，我们就能一直走下去。可后来我发现，爱不是单方面的体谅。"

她望着墙上的结婚照，照片里的周明远眼睛亮得像星星："你记不记得，领证那天你说'我终于把你骗来了'？那时候的你，比现在爱我一万倍。"

周明远突然哭出声："我怎么不爱你？我每天赚钱养你，没让你受过一点委屈！"

"可我要的不是钱。"林晚的眼泪掉在离婚证上，"我要的是你记得我的生日，记得我们的纪念日，记得我生理期不能吃冰。我要的是你在我发烧时能请半天假陪我去医院，而不是说'别乱跑'。"

她转身走向玄关，拿上包："我搬去闺蜜家住了，东西我收拾好了，在客房。"

周明远追上来，抓住她的手腕："晚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改，我真的改！"

林晚望着他发红的眼睛，想起五年前在医院，他也是这样抓着她的手，说"我一定好好疼你"。那时的承诺像团火，现在却像堆灰烬，再怎么扇风，也烧不起来了。

"不用了。"她轻轻抽回手，"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门关上的瞬间，周明远听见客厅的挂钟敲响六点。他瘫坐在地上，望着茶几上的芒果千层，奶油在暖气里慢慢化了，像滴凝固的泪。

窗外的梧桐叶还在飘，林晚站在楼道里，摸出手机给陈默发消息："学长，谢谢你今天的桂花糕，很好吃。"

陈默秒回："需要帮忙的话，我随时都在。"

林晚望着手机屏幕笑了，风掀起她的衣角，吹走了眼眶里的泪。她知道，有些遗憾，终要和解；有些错过，终要告别。而她，终于学会了，不再为了不值得的人，委屈自己。

楼道的声控灯突然亮起，暖黄的光里，林晚提起包，一步步走向电梯。这一次，她的脚步，终于为自己而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