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程予把他送进监狱,他没闹吧?”秘书慌了:先生公布证据出国了

发布时间:2025-06-23 17:07  浏览量:2

陆时宇拖着湿冷的裤脚跨进玄关,拘留所的消毒水味道尚未散尽,一纸冰冷的分手契约已递到眼前。

"余嫣,到此为止吧。"他喉结滚动,声线像生锈的琴弦。

"孩子没了,监护权纠纷自然消弭。财产分割律师会处理,我分文未取。签字后熬过三十天冷静期,你我桥归桥路归路。"镜片后的瞳孔蒙着层灰雾,仿佛在陈述超市货架上的商品保质期。

余嫣指尖夹着钢笔游走,在末页潦草签下名字时,看都没看那些加粗条款。玄关镜面倒映着她侧身安抚贺程予的剪影,羊绒大衣领口蹭到男人泛青的下颌。

"胃还绞着疼吗?别挂电话,我这就下来。"她对着蓝牙耳机轻哄,披肩滑落都顾不上捡,踩着七厘米细高跟往电梯间疾走。经过陆时宇身侧时忽然驻足,香水尾调混着医院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冲个澡去去晦气。"她捏着鼻梁后退半步,"以后文件直接放书房,别总让我过目。程予要搬回来住,上次的投毒事件绝不能再演。"

防盗门合拢的瞬间,陆时宇盯着签名处洇开的墨迹,指腹摩挲着泛黄的纸角。五年婚姻竟比不过楼道声控灯的寿命,而那个女人甚至没发现他今天摘掉了婚戒。

"陆先生想通了?"深夜来电显示着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把玩琉璃镇纸般的慵懒女声。

"顾总,我接受配方转让和入职邀请。"他望着窗外霓虹,喉间泛起苦涩,"容我三天处理琐事。"

玄关感应灯骤亮,余嫣搀着贺程予踏进满室光晕。男人西裤褶皱里沾着医院长椅的漆皮,却仍不忘表演兄友弟恭的戏码。

"时宇哥别介怀,上次中毒纯属误会。"贺程予突然攥住他手腕,指甲陷进旧伤疤,"小嫣太紧张我,才错怪了你。"

红木托盘盛着铜盆,炭火在艾草灰下明灭。陆时宇盯着及膝的火浪,喉结剧烈起伏。贺程予却执拗地推着盆沿逼近,演技拙劣得像三流话剧。

"跨火盆去霉运啊。"余嫣倚着酒柜嗤笑,"程予特意找道士算的时辰。"

陆时宇甩开那只惺惺作态的手,后颈汗毛倒竖。贺程予却顺势跌坐在地,演起被家暴的苦情戏码。余嫣的香奈儿链条包劈头砸来,金属扣在他额角划出血线。

"给程予道歉!"她扯着他衣领撞向鞋柜,施华洛世奇水晶扣硌得后背生疼,"要不是你下毒,程予怎么会胃穿孔!"

雨幕突然砸落,陆时宇被推出防盗门时只穿着真丝睡袍。暴雨瞬间浇透单衣,他蜷缩在庭院芭蕉叶下,看婚戒在泥水里闪着幽光。两个钟头里,他数着别墅区渐次熄灭的灯火,听见二楼主卧传来暧昧的水声。

当晨光刺破云层时,陆时宇用碎石在离婚协议背面写下:明日十点,民政局见。血迹在纸背洇出暗红花朵,像极了他们婚礼那天的红玫瑰。

神志恍惚时,陆时宇的思绪飘回经年往事。

陆家悬壶济世的牌匾传到他手里已是第三代。当年双亲施以援手救活余氏企业掌门人,待二老仙逝后,他接管了祖传药铺,顺理成章成为余家的私人医师。

初见余嫣那天,少女明眸皓齿的模样便烙进他眼底。可那抹倩影早已心有所属——与她青梅竹马的贺程予,是贯穿她整个青春的初恋。

陆时宇原打算将这份情愫永远封存,直到那对璧人婚期将至,新郎官却突然人间蒸发。余嫣像被抽走魂魄的瓷娃娃,整日蜷缩在空荡荡的婚房里。作为主治大夫,他日日登门照料,药箱里除了医疗器械,还藏着不敢宣之于口的心疼。

七载春秋在煎熬中淌过。四年暗涌的悸动,三年小心翼翼的靠近,五年貌合神离的婚姻。他像守着永不开花的铁树,直到某个暴雨夜,浑身酒气的余嫣突然攥住他衣襟:"要不要……试试?"

他用了十二年时光,才让这个女人看清自己满身伤痕——严重的过敏体质,战争遗留的左耳失聪,每个雨夜都会痉挛的膝盖。她开始学会在他发病时推掉千万合约,彻夜守在床边;特意拜师学艺,只为让那双颤抖的手能在阴雨天得到舒缓。

眼看着她眼底倒映的影子渐渐清晰,眼看着贺程予的名字从日历上褪色,眼看着验孕棒显现双红线……命运却在此刻掀翻棋盘。

贺程予归国那日,余嫣刚经历六次试管婴儿的折磨。这个本该被称作母亲的女人,在见到初恋瞬间,决然签下终止妊娠同意书。

"看在四年情分上……"他攥着被雨水浸透的化验单,在去医院的必经之路上拦她。上百通未接来电,满屏绿色对话框,像沉入海底的石子。

急救室蓝光刺得他眼眶生疼,断腿处钻心的痛楚,竟比不上手机里朋友传来的照片——余嫣正在给感冒的贺程予喂粥,素白手指穿过那人发梢,温柔得能滴出水。

四十度高烧把陆时宇烧得神志不清,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

子夜时分,他勉强掀开眼皮,撞见余嫣正跪在病床边给他揉捏小腿。女人眼下乌青,指尖沾着未干的泪痕,见他转醒突然慌乱起身:"医生!他醒了!"

整整四十八小时昏迷,再睁眼时窗外飘着细雪。余嫣守在监护仪旁,发梢还沾着室外寒气:"退烧了就好……那天是我急昏了头,关你十五天是让你好好反省……"

"不必解释。"他扯掉氧气面罩,喉头火烧火燎,"余总日理万机,不必在无关人等身上浪费时间。"

余嫣怔在原地。从前那个会因为她皱眉头就紧张半天的男人,此刻躺在病床上,连眼神都吝啬给予。消毒水味道在鼻腔横冲直撞,她突然想起去年雨夜,自己学艺不精的按摩手法弄疼他膝盖,这个傻子明明疼得冒冷汗,还笑着夸她进步神速。

"程予他……"

"余小姐。"陆时宇阖上眼,输液管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砸进他血管,"我要休息了。"

病房陷入诡异的寂静。暮色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余嫣盯着监护仪跳动的曲线,恍惚看见十二年前那个雨夜——青年医生抱着医药箱冲进暴雨,只为给宿醉的她送醒酒汤。

此刻病床上的男人面色苍白如纸,右耳戴着助听器,左耳空荡荡的耳洞像被人生生剜去块肉。她突然想起上周家庭聚会,表姐无意间说起的话:"时宇最近总说耳鸣得厉害,你劝他去医院查查。"

"我让佣人熬了粥……"她起身时碰到椅子,金属腿在瓷砖划出刺耳声响。

"余小姐。"沙哑嗓音从身后传来,"离婚协议书在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麻烦签个字。"

正要开口辩解自己清闲,掌中手机又震动起来。

瞥见屏幕上跳动的"贺程予"三个字,她指尖微颤着划开接听键。余嫣前脚刚离开病房,护士便踩着软底鞋踱步进来,瞧见男人惨白如纸的面色,顿时柳眉倒竖:"陆先生您这腿伤还没结痂就敢淋雨折腾?高烧四十度要不是送医及时,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这声带着消毒水味的呵斥让陆时宇指尖蜷了蜷。这是他囚禁在婚姻牢笼里,头回尝到陌生人递来的温热。

"腿伤确实不致命,可要是落下病根……"护士举着输液瓶调慢流速,"您这大长腿以后拄拐杖都费劲。"

话音未落,病房门又被风风火火推开。余嫣踩着细高跟折返,麂皮手包在腕间晃出凌厉弧度:"什么后遗症?陆时宇你还有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再做个全身CT?"

男人眼底翻涌的暗潮瞬间平息,朝护士轻轻摇头,声线淡得像晨雾:"挂完这瓶就能走。"

这回余嫣没再溜号,直等到盐水瓶见底才搀着他往地下车库去。玄关感应灯亮起的刹那,楼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老鼠在啃噬最后一点安宁。

"小嫣,那枚蓝宝石婚戒……"贺程予捏着真丝睡袍领口,泪珠像断线珍珠般滚落,"我知道不该怀疑时宇,可那是你向我求婚时戴过的信物,他向来对我们……"

话音戛然而止。贺程予突然捂着心口跌坐在地,余嫣立即化身护崽母狮,亲自翻箱倒柜起来。陆时宇倚着门框冷眼旁观,看那只涂着丹蔻的手掀开他的丝绸睡衣,指尖甚至要探进枕下。

"贺先生这是要检查瞳孔反应?"陆时宇挥开那只造作的手,力道轻得像拂去尘埃。贺程予却像被火舌燎到,尖叫着直挺挺往后仰倒,后脑勺重重磕在胡桃木床柱上。

余嫣如离弦之箭冲过来,蛮力推得陆时宇踉跄着撞向雕花柜门。哗啦巨响中,水晶相框在地面炸开琉璃花,五年时光碎成锋利刀片,将掌心扎得鲜血淋漓。

"你发什么疯!"余嫣弯腰要扶,却被他抢先一步。陆时宇跪在碎玻璃间,任由血珠在汉白玉地砖上蜿蜒成河,将泛黄的合影残片扫进垃圾桶。

"陆时宇你魔怔了?"余嫣夺过相框,用睡袍下摆仔细擦拭,"这不是你最宝贝的……"

"余小姐演够了吗?"陆时宇扯过消毒湿巾按住伤口,血色在米色织物上晕开朵朵红梅,"需要我提醒你,楼下阿姨刚在蔷薇丛里找到两枚戒指?"

贺程予骤然煞白的脸色,比任何辩解都来得响亮。

送走这对璧人后,手机铃声刺破寂静。陆时宇用袖口胡乱抹去血迹,听筒里传来机械女声:"陆先生,第六次胚胎移植失败,是否预约第七次……"

"终止所有疗程。"他望着窗台上枯萎的并蒂莲,"费用明日结清,今后别再用这种事打扰我太太。"

挂断声惊动了折返的余嫣,她举着药箱纡尊降贵蹲下身:"药馆资金链断了?缺钱怎么不……"话音突然卡在喉间。

无名指上空荡荡的戒痕,像雪地上突然坍塌的冰窟。

"婚戒呢?"她猛地攥住他手腕,精心修剪的甲缘陷进皮肉,"陆时宇,你把婚戒弄哪儿去了?"

男人望着窗外飘零的梧桐叶,忽然轻笑出声:"尺寸不合,丢了就丢了。"就像这段千疮百孔的婚姻,早该扔进垃圾处理站。

余嫣还要追问,却见他手腕一翻挣脱桎梏。消毒棉球按在狰狞伤口上,疼得他睫毛轻颤,偏还要装作云淡风轻:"余总若是闲得慌,不如去关心关心贺先生丢了多少首饰。"

次日破晓,陆时宇踩着露水来到药馆。拐过街角就听见瓷器碎裂声,十几个搬运工在他祖传的药柜前忙活,百年紫檀抽屉被粗暴扯出,虫草人参混着朱砂汞粉淌了满地。

"住手!"他赤脚踩过碎瓷片,看着工人将镇馆之宝——乾隆年间的药碾子掀翻在地。琥珀色药末混着晨露,在青砖上蜿蜒成肮脏溪流。

贺程予倚在鎏金屏风旁,指尖转着陆家祖传的犀角杯:"时宇你别恼,昨晚我肠胃炎犯了,小嫣怕你又在药汤里动手脚,这才让人清空药房。"他笑得温良无害,仿佛在讨论今日天气。

陆时宇盯着那些被倒进垃圾桶的秘制药丸,突然想起祖父临终前枯槁的手。老人握着他的手说,陆家男儿当以悬壶济世为任,可此刻满室药香,只剩腐败的腥气。

"别往心里去,小嫣放话了,就算你不当医生不开医馆,她照样能养你一辈子。"

陆时宇的面色瞬间褪成青白。中药房的铜钥匙向来只有他和余嫣持有,此刻贺程予能大摇大摆闯进来糟蹋他的心血,分明是得了特许。那些泛黄的药方被他揉成团扔在墙角,像极了他们之间支离破碎的信任。

她怎会不懂这些物件对他的意义?却任由贺程予像拆解标本般践踏他的尊严。或许在她心里,自己连备胎都算不上,只是个随时可以替换的零件。

未及平复心绪,一股焦糊味突然窜入鼻腔。转身刹那,火焰已将半面墙吞噬——那是他亲手缝制的虎头鞋,还有余嫣六次试管失败的检查报告,此刻正化作蜷曲的黑蝶在火光中挣扎。

"时宇,我这是为你好。"贺程予捏着半截未燃尽的纸片,语气温柔得令人作呕,"小嫣试管六次都失败,你作为丈夫却无能为力,留着这些不是徒增烦恼吗?她都告诉我了,你那些心理阴影……"

试管次数、创伤后遗症,这些他深埋心底的秘密,原来早被余嫣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童年被变态邻居囚禁殴打的记忆如附骨之蛆,器官破裂大出血的剧痛,此刻竟比不上心口撕裂的万分之一。

余嫣就是在那时出现的。她提着给贺程予定制的慕斯蛋糕,倚在门框看了多久?愧疚的眼神像把钝刀,却始终没阻止这场暴行。陆时宇本该暴怒,可浑身力气早已随着火光消散,只剩麻木在血管里流淌。

"陆时宇……"

"贺医生说得对。"他掐着太阳穴打断,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收拾干净好,省得碍眼。"

第六章 抽离

回到卧室,陆时宇拨通了那个尘封的号码。

"顾总,合同什么时候签?越快越好,我这边随时配合。"

电话那头的顾晚情显然早有准备:"律师团连夜赶工,明下午两点,陆先生方便吗?"

"准时到。"他挂断电话时,余嫣正巧推门而入,礼盒里的钻戒折射着冷光。

"婚戒找到了,按你尺寸新订的。"她作势要套上他无名指,却被轻巧避开。

"放着吧,尺寸不对。"陆时宇将当归黄芪分装进玻璃罐,药香在空气里织成网。

"明明按定制记录做的!"余嫣指尖发白,"还是说,你在闹脾气?"

"每天抓药配方,戴着不方便。"他封好最后一个药包,语气淡得像在说天气,"收起来也一样。"

一样?怎么会一样!曾经她撒娇非要他戴着上班,如今却成了累赘。余嫣还想追问,客厅突然传来贺程予的呼唤,她立刻抓起风衣冲出门外:"程予画展缺人手,我晚点回来,你……"

余音被防盗门斩断,陆时宇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行囊。这段婚姻像盘根错节的藤蔓,解起来竟比配药还费神。衣帽间里成双成对的睡衣,浴室里情侣款的漱口杯,他统统塞进真空袋,仿佛这样就能把七年时光抽成真空。

当最后一个纸箱推进储物间,客厅的婚纱照刺得他眼眶发酸。当年他跪求半月才换来的婚纱照,此刻像具被钉在墙上的标本。取下相框时,玻璃突然炸裂,划破指尖的瞬间,他忽然笑了——原来有些裂痕,早就在相纸背后滋长。

"陆时宇!你疯了吗!"余嫣踩着高跟鞋冲进来,酒红色裙摆沾着夜露,"为什么要动婚纱照?储物间都快被你塞满了!"

他撕开创可贴随意缠上手指:"不是说坐过牢晦气吗?换些新物件去去霉运。"

"你明知道……"余嫣突然噤声,盯着他身后敞开的行李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要走?"

"添些你和贺先生喜欢的东西,不是更好?"陆时宇将婚纱照倒扣在纸箱,金属相架与瓷砖碰撞出清脆声响,像极了心碎的声音。

第二天,陆时宇提前到达顾氏公司楼下。

顾晚情赶时间,也不用多寒暄。

“签完字后,药馆和药方并入顾氏,你依旧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顾氏想要发展中医业务,旗下会开设更多药馆和医院,之后这方面的工作都由你主要负责。”

“看看合约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签完字就可以办理入职手续,一周内到岗。”

确认收购合约没有问题后,他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向顾晚情伸出手。

“合作愉快。”

顾晚情打了个电话,陆时宇便跟着秘书办理入职手续。

对方效率极高,从办理手续到确定工作,仅仅用了半个小时。

从顾氏出来后,陆时宇的几个朋友刚好约好了在酒吧见面。

以前一心扑在家庭上,他推掉了无数次兄弟间的聚会,这次难得没人放弃邀请,他也没有拒绝。

病刚好,不敢喝酒,结果还没聊几句,旁边传来一阵阵起哄声。

陆时宇瞥了一眼,眼神瞬间凝固。

坐在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余嫣、贺程予以及几个熟悉的余嫣的朋友。

而被起哄的也正是正在喝交杯酒的余嫣和贺程予。

“加油啊!”

“亲一个!亲一个!”

“这么多年还这么相爱,没道理不复合啊!”

第7章

“余嫣,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婚礼的时候我一定要坐主桌!还有,余嫣,你求婚的时候我会送花的,而你结婚的时候,我可得送戒指不可!”

贺程予被众人起哄,脸红得发烫。他整个人几乎贴在她身上,语气像是随口提及。

“谢谢小嫣送我的那条项链,我特别喜欢。”

“听说这还是你和时宇当初定下的结婚戒指呢,幸好你后来重新定制了一条,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收了。”

“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就像你当年求婚时送给我的那枚戒指一样。”

说着,他将项链上的戒指取下,轻轻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尺寸竟然刚好合适。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求婚戒指还留着,连结婚戒指都送出去了,还能说没意思?”

“赶紧把家里那个乡巴佬甩了吧,我们等着你的喜讯呢。”

“这婚戒竟然是贺程予的尺寸,余嫣,你结婚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啊?快交代!”

余嫣正笑着准备解释,却迎上了陆时宇眼中满是嘲讽的目光。

“陆时宇?”她的笑意瞬间消失,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在跟踪我?”

陆时宇轻哼一声。

“只是巧合罢了。”

“要是知道你们聊得这么开心,我就不来扫兴了。”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住了,几个意识到自己多嘴的人低下了头,不敢再抬头看。

余嫣抿紧嘴唇,迅速上前拦住陆时宇。

“大家都在玩闹而已,你何必故意捣乱?把场面弄得这么尴尬有意思吗?”

“再说,你跑来这里干什么?跟踪这种无聊的把戏就别再玩了,我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你不需要这样。”

余嫣拉住陆时宇试图让他留下。

陆时宇懒得争辩,转身就想离开。

还没等他迈开步子,贺程予便熟络地挽住了他的手臂,一脸关切。

“时宇,你没事吧?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呢,差点就要告诉小嫣报警了。”

陆时宇闻言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贺程予没有继续解释,而是直接掏出手机递给了余嫣。

余嫣接过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脸色越来越阴沉。

她二话不说,拽过陆时宇,拖着他走出酒吧,把他拉上车锁好门后,才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陆时宇,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为什么程予会有你和顾晚情见面的照片?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余嫣把手机扔给陆时宇让他自己查看,而她则半闭着眼睛,满脸怒火。

陆时宇看着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确实是他今天与顾晚情见面时拍的。

很显然,这是有人跟踪他偷拍的。

“我还以为你是被逼迫的,没想到竟然是你主动联系的,时宇,你最好好好向小嫣解释清楚。”贺程予这时也上了车,幸灾乐祸地开口,“明知道顾氏是小嫣最大的对手,你还跑去跟他们见面,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你们之间,该不会有什么交易吧?”

这话一出口,余嫣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7

“还能有什么交易?你别自作多情了。”陆时宇依旧目视前方,视线停留在车窗外的景色上,连正眼都没瞧她一下,语气散漫又带着几分冷淡。

原本余嫣还忍着没发作,这一句却让她脸色更加阴沉。她咬紧牙关,目光如炬地瞪着他,刚想开口反驳几句,却见陆时宇已经靠在车窗边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

注意到他眼睑下透出的一丝倦意,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内心愈发焦躁,不得不调整情绪,重新集中精神开车。

两个小时后,车子终于抵达家门。

陆时宇一进屋就径直朝卧室走去,全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被完全忽略的余嫣心里满是不悦,正打算上前拉住他的手腕。

突然间,客厅的灯光毫无预兆地熄灭。

紧接着,挂在天花板上的台灯竟然掉落下来。

第8章

“哎呀——”

陆时宇被突然掉落的台灯砸中,额角瞬间裂开,鲜血顺着脸颊滴落,染红了脚下的地毯。

“陆时宇!”余嫣眉头紧锁,快步冲到他身边。

“你还好吗?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看着他眼神涣散,她心中一阵揪痛,颤抖的手刚想扶起他,却再次传来一声巨响。贺程予突然尖叫着倒在地上,抱着脚哭喊起来。

“呜呜……小嫣,别被陆时宇骗了!昨天我听见他让阿姨做了什么,提到台灯的事,原来是这个陷阱!这都是他自己设计好的,故意让你心疼他的!你看,台灯上明显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小嫣,千万别相信他!他不仅算计自己,还害得我受伤,我的腿好疼,快来帮帮我!”

贺程予泪眼朦胧,不经意间露出另一条被台灯砸伤的腿。

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贺程予的啜泣声。

片刻后,余嫣猛地站直身体,眼中原本的担忧瞬间化为愤怒。

“陆时宇,你真是改不了!连自己都算计进去,就为了博取同情!”

“这是第几次了?难道非要把程予逼死才甘心吗?!”

余嫣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陆时宇。

他意识模糊,视线不清,但仍下意识地辩解:“我没有……”

话未说完,就被余嫣阴沉着脸打断。

“到现在还想狡辩!你干的坏事还少吗?下毒、诬陷,哪一件不是你的杰作?!”

余嫣冷眼扫过他额头的伤口,“我就该对你的伤无动于衷,既然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想必这点伤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

“那就慢慢走着去医院吧。”

余嫣冷笑一声,毫不犹豫转身扶起贺程予,在轻声安抚中小心翼翼地带人离开。

陆时宇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去,头晕目眩,想呼救却发不出一个字。

踉跄走了几步,最终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再次醒来时,陆时宇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额头传来的剧痛让他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他想起余嫣的态度,不禁自嘲地勾起嘴角。

仅仅一句毫无证据的话就能让她完全相信,对贺程予的偏袒简直到了极致,也愚蠢到了极致。

虽然台灯的角度有些偏差,没有致命伤,但那道伤口依然需要缝合十八针,足以让他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

住院第五天,余嫣才终于想起还有他的存在,慢悠悠地来到医院。

睡梦中的陆时宇隐约听见她的声音。

“医生,我昨天看他只是额头流了一点血,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余嫣试探性的语气让医生顿时火冒三丈。

“什么叫应该没事?昨天送来时额头那么大的伤口,意识都不清醒了,还说没事?要是角度再偏一点点,今天你就来给他收尸了!”

“现在的家属怎么都这么不负责任?”

医生满腹牢骚,但因为工作繁忙,很快便草草交代几句匆匆离开。

医生走后,陆时宇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接着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扫视全身。

他懒得与她交谈,也不想看到她的脸,索性装作还在沉睡,安静地闭着眼睛假寐。

第9章

原本他打算静等她因无聊而自行离去,却没料到,在她尚未感到厌倦之前,手机的急促铃声便打破了宁静,迫使他从沉思中睁开双眼。

与余嫣目光相遇时,他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复杂情绪,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她似乎有话要说,却又犹豫不决。他轻轻用指尖抵住嘴唇,示意她噤声,随后拿起旁边的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是秘书,一种隐约的不安涌上心头,他赶忙接起电话。

不出所料,事情果然出了差错。

8

“陆总,出大事了!”秘书的声音里满是慌乱,“药馆那边闹起来了!”

陆时宇的心猛地一紧,他沙哑着嗓子追问:“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药馆门口聚集了一群人闹事,还抬来了一具尸体,说是吃了我们的药才中毒身亡的!”

“我们已经报了警,并且紧急发布了公告等待专业人员来调查,可现场的人就像被蛊惑了一样,怎么解释都不听,还坚持要砸掉药馆,让我们偿命!”

通过扬声器,陆时宇隐约能听到那边的喧嚣声,十分混乱。

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而复杂,皱起眉头说道:“先稳住局势,我马上到。”

他随手拔掉手背上的输液管,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但余嫣抢先一步拉住了他的胳膊,制止了他的动作。

“你别着急,我和你一起去。这种事你一个人处理不了。”余嫣将他刚才通话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她不放心让他独自前往,“走吧,我开车送你。”

陆时宇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么热心,但想到有她在确实能方便很多,便顺从地跟着她走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果然不该信任余嫣。

车子刚开出一半路程,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贺程予的声音仅仅传来不到半分钟,她就立刻踩下了刹车。

“我有点急事,你先下车自己打车过去吧。”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等我处理完就赶过去帮你。”

“乖,听话。”

话音未落,她便毫不犹豫地将他推下了车,随后掉头离去。

陆时宇直到下车时还一脸茫然,等反应过来时,那辆车早已消失在视线尽头。

没时间多问,他只能急忙在高速公路上寻求帮助,结果不仅没能拦到车,还差点被疾驰而过的车辆撞到。

耗费了两个小时后,听着秘书不断更新的情况汇报,他的心情愈发焦急。

就在他情绪几乎崩溃的时候,恰好路过的顾晚情出现了。

没有丝毫寒暄,他拉开她的车门,连忙道谢后上车,一路全速赶往现场。

但即便他再心急火燎,也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当他赶到时,药馆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连祖上传下来的牌匾也被砸得粉碎。

刹那间,陆时宇感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家族世代传承的精神,宋家几代人的心血,全都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这一打击让他的双眼变得通红,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都显得模糊不清。

只记得之后的一整天,顾晚情带着他处理了所有事情:报警、将闹事者送进警局、联系法医进行尸检、配合警方调查并出具相关证明。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他们才从警察局出来。

真相无法短时间内查明,在此期间,他只能随时待命,等待进一步的审查。

陆时宇站在路口等车,疲惫地打开手机,却意外看到了贺程予发布的一条朋友圈。

“因为突发的一个灵感,某人担心我不安全,一声不吭陪着我在山上待了整整七个小时,真是感动。”

配图是一张两人遮住脸的合照。

而照片中女子穿的那套衣服,正是余嫣今天所穿的那件。

看着屏幕上贺程予晒出的朋友圈,陆时宇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原来她说的有急事,迫不及待把自己丢在高速公路上,竟然是为了陪贺程予上山写生。

还没等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耳边传来的汽车引擎声越来越大。

最终,那辆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第10章

“陆医生,我今天帮你并非出于好意,顾氏最近要去泰国洽谈一笔药材生意,可能需要你出面协助。”

“你的家事应该已经处理妥当了吧?药馆的事情后续我会跟进,现在可以跟我走吗?”

顾晚情坐在一辆不算低调的跑车里,降下车窗,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

陆时宇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冷笑一声,随后将贺程予和余嫣一起拉入黑名单,抬头对视上她的视线。

“可以。”

如今药馆被查封,婚也离了,似乎确实没有留下的必要。

陆时宇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打开车门,跨腿上车。

随着一阵引擎声响起,他与顾晚情一同消失在夜色中。

距离余嫣陪贺程予上山写生,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

贺程予完成了一幅画作后,突然兴起想去旅行。

他们到达的地方是一个旅游景点,山脚下遍布酒店。余嫣不想扫了他的兴致,于是也留了下来。

贺程予异常兴奋,三天时间里,一直带着她拍照打卡、逛街游玩。特别是到了商场,他的兴奋劲始终无法平息。

他多次向她提及自己在国外的经历,说着说着,眼眶就湿润了。

换作以前,余嫣一定会心痛并安慰他,但这几天她明显提不起兴趣。

因为每到一个地方,她就会想起陆时宇每年的生日愿望。

“今年希望可以和小嫣一起去爬山。”

“今年希望可以和小嫣一起去合山祈福。”

“今年希望可以和小嫣多待一会儿……”

结婚五年,他的生日愿望一直都是希望她能多陪伴他。

但好像……她从未兑现过……

每次他腾出时间去的时候,她要么因工作调动出差,要么因为贺程予出事而分身乏术。

五年下来,居然一次都没实现他的生日愿望。

过去她也觉得无所谓,毕竟大家都忙,但现在看着贺程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开始思索,如果陆时宇来了,会不会也这么开心?

她最近似乎很少见到他露出笑容……

“小嫣!”

贺程予大声呼唤了一声,余嫣才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

“你在想什么呢?这两天都走神好几次了,是陪着我很无聊吗?”他有些委屈地问道。

余嫣紧抿着嘴唇,看到贺程予笑着展示穿上当地服饰的样子,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回应。

“没有,很好看。”

贺程予顿时高兴起来。

没有纠缠,余嫣松了一口气。

她低头再次打开一片空白的聊天记录,眼底情绪复杂。

整整两天了,陆时宇一条消息也没给她发。

不仅没有主动联系她,就连她发过去的消息,也没有任何回应。

从前,陆时宇总是积极沟通的那一个,哪怕只是一点小事都会迫不及待地与她分享。平时就算有点小争执,不到半天他就能哄好她,然后再主动找她。

如果是她主动给台阶下,那不到两个小时,陆时宇的气就消了。

像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是头一回。

余嫣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口莫名堵得慌。

心不在焉地陪着贺程予逛完街。

对于贺程予邀请她一起去山下情侣路散步,她第一次拒绝了他的请求。

贺程予有些错愕,随即眼眶浮现出一点点泪水。

“小嫣,你……”

正当他憋在心里的话准备说出口时,余嫣突然朝他扬了扬手机。

“有事明天再说吧,我这边突然有点工作,先回酒店处理了。你要是还想逛可以自己走走,保镖会暗中保护你,不会有危险。”

说完,她匆匆转身离开。

余嫣看着一天下来毫无回复的聊天框,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心里有些不安,想了想,给陆时宇拨去了电话。

第11章

直到第三次拨号,电话那头才终于有人接听。

余嫣心里的紧张稍稍缓解了一些,但察觉到自己情绪的波动,她不禁在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责备。

“陆时宇,你到底在搞什么?既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我没陪你去药馆嘛!我当时说有事,我回来自然会帮你,你……”

话还没说完,那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不好意思,是不是打错了?这是我的新号码,我不认识什么陆时宇。”

余嫣原本带着责怪的语气一下子停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换号码了?

到底在做什么?

余嫣想再拨打其他号码,可此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除了陆时宇本人,她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他的社交圈,因此连他有什么朋友都不知道。

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最后她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很快,阿姨接起了电话。

“陆时宇呢?他在家吗?”

“先生?他不是一直在医院么?这七天里他一次都没回过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