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带小叔子住我家后,老公收入5200却想养6口人我立马回了娘家

发布时间:2025-07-30 22:43  浏览量:1

电话那头,陈浩的声音因为过度兴奋而微微变形,带着一种不切实际的亢奋。

“晚晚,好消息!我跟咱妈说了,这个周末就接他们过来!还有我爸,我弟陈宇也一起来!以后咱们一家六口人,热热闹闹地住在一起!”

我正拿着铅笔,在设计图上勾勒一处精巧的线条。

笔尖停在半空,一滴浓黑的墨点,就那么突兀地洇开,毁了整张图纸的完美。

六口人。

我,陈浩,他爸,他妈,他弟,还有我。

我的脑子飞速计算着。

陈浩,月薪五千二。

我,年薪五十万。

而他,用他那五千二的月薪,做着养活六口人的皇帝梦。

荒谬。

这个词像一颗子弹,击穿了我紧绷的神经。

我甚至没有力气去愤怒,只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可笑。

“陈浩,你再说一遍?”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我说,让我爸妈和小宇都搬过来住!晚晚,我知道你最孝顺了!我妈说了,她过来还能帮你做做饭,搞搞卫生,你不是老说请保姆不放心吗?这下好了,自己人,多好!”

他还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地描绘着他那幅阖家欢乐的美好蓝图。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慢慢地割。

我没有再听下去。

我挂了电话,动作轻柔地将那张被墨点毁掉的设计图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就像我们这段婚姻,看似光鲜,内里却早已被他和他家人的贪婪,腐蚀得千疮百孔。

我站起身,走进卧室,打开衣柜。

属于陈浩的那一半,塞得满满当-当。

我一件一件地,把他的衣服、裤子、领带,全都抽出来,扔在地上。

我动作冷静,甚至有些麻木,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在执行一道设定好的程序。

他的游戏机,他珍藏的限量版球鞋,他摆在床头柜上我们俩的合影……

我把相框里的照片抽出来,看着照片上笑得一脸幸福的自己,只觉得刺眼。

我把照片撕成两半,连同他所有的东西,一起塞进了几个最大的行李箱里。

做完这一切,我拖着箱子,打开门,把它们一件一件,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门口的走廊上。

傍晚六点,门外准时传来一阵喧闹。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

陈浩回来了。

他身边站着他的父母,还有他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陈宇。

一家四口,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即将住进新家的喜悦。

当陈浩的目光落在我家门口那几个熟悉的行李箱上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傻眼了。

“晚晚!林晚!你开门!你这是干什么!”他疯狂地按着门铃,用力地拍打着门板。

我没有动。

他身后的婆婆张翠兰反应过来了。

尖锐的叫骂声穿透厚重的防盗门,刺得我耳膜生疼。

“林晚你个黑了心肝的毒妇!我们老陈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刮家财的丧门星!我儿子要接我们来享福,你竟然敢把他的东西扔出来!你开门!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我终于拉开了门。

门口的四个人,像一出滑稽的舞台剧。

陈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又急又气。

婆婆张翠兰叉着腰,唾沫横飞,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公公闷着头抽烟,一脸的晦气。

只有小叔子陈宇,事不关己地靠在墙上,低头玩着手机,嘴角还挂着一丝看好戏的讥诮。

“老婆……”陈浩见我开门,立刻软了下来,上前一步想拉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老婆,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我妈她不容易,一辈子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小宇还没工作,在家里待着也闹心,我们帮帮他,都是一家人……”

他还在试图用那些陈词滥调来道德绑架我。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股子寒意。

我当着他们四个人的面,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货拉拉吗?对,我要搬家。地址是……”

陈浩的脸色彻底变了。

“林晚!你疯了!”

我没理他,挂了电话,转身走进屋里,指着客厅里那套我亲自设计的意大利进口沙发,对着他们说:“这套沙发,写着我的名字。”

我又指了指墙上那副名家画作:“这幅画,也是我的名字。”

最后,我指了指我自己:“这套房子,房产证上,从始至终,也只有我林晚一个人的名字。我不是来开慈善堂的。”

婆婆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她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

陈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冲上来,死死拽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就是我没提前跟你商量吗?你至于闹成这样吗!”

“闹?”我甩开他的手,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陈浩,你管这个叫闹?”

货拉拉的司机很快就到了。

我指挥着师傅们,把那些刻着我心血和金钱的家具,一件一件往外搬。

每搬走一件,陈浩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他和他家人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到愤怒,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当最后一件属于我的东西被搬上车时,我拿起玄关的包,准备离开。

陈浩彻底急了。

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冲过来死死拽住货拉拉的车门,冲着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走了,我弟结婚的婚房怎么办!”

轰的一声。

我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彻底坍塌了。

婚房。

原来是这样。

不是什么“阖家欢乐”,不是什么“帮帮弟弟”,而是一场处心积虑的侵占。

他们一家人,早就把我的房子,内定成了他弟弟陈宇的婚房。

而我,这个房子的主人,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看着陈浩那张因为欲望和心虚而涨红的脸,心中最后一丝名为“感情”的东西,彻底断了。

我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告诉他:“陈浩,从你打我房子主意,算计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完了。”

我用力甩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货车发动的轰鸣声,淹没了他们一家人歇斯底里的咒骂。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陈浩那张绝望又愤怒的脸。

他拿出手机,似乎在疯狂地拨打着什么。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一场硬仗,在等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给我的闺蜜苏晴发去一条消息。

“苏晴,帮我草拟一份离婚协议。另外,准备好应付一场硬仗。”

我没回父母家,不想让他们担心。

我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住下,刷卡的时候,前台小姐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我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却拉着一个孤零零的行李箱,神色平静,眼神里却是一片荒芜。

我大概看起来像个刚被扫地出门的可怜女人。

可我自己清楚,我不是被扫地出门,我是主动清空了战场。

洗完澡,我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大床里,拉黑了陈浩和他家人的所有联系方式。

世界瞬间清净了。

但这种清净,只维持了不到十二个小时。

第二天一早,我被苏晴的电话吵醒。

“晚晚,你火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

我打开手机,各种消息提示音像疯了一样弹出来。

家族群、小区业主群、大学同学群、甚至我许久不更新的朋友圈评论区,全部炸开了锅。

陈浩,我的好丈夫,用他那五千二的月薪,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写了一篇声情并茂的小作文。

文章不长,大概一千多字,标题是《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月薪5200,我有错吗?》。

文章里,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爱情背井离乡,努力在大城市打拼,想要给家人一个安稳的家,却被一个嫌贫爱富、现实冷血的妻子无情抛弃的悲情角色。

他写我们当初的相遇,如何一见钟情;写他如何支持我的事业,说我的成功有他一半的功劳;写他年迈的父母如何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他只是想尽一份孝心;写他不成器的弟弟如何需要家人的帮扶。

最后,他把矛头直指我。说我年薪五十万,却容不下一个想来城里看看的婆婆。

说我住着一百五十平的大房子,却吝于分给无家可归的小叔子一个房间。

说我逼他,逼他全家,把他们堵在门口,让他们在寒风里站了一夜。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可能都会被他感动。

紧接着,一段录音在各个群里被疯狂转发。

是婆婆张翠兰的。

录音里,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用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控诉着我的“罪行”。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儿子那么老实一个人,被这个女人迷了心窍……我们就是想来看看儿子,她就把我们赶出来……那么大的房子,我们老两口住一间,碍着她什么事了……她就是嫌我们是农村人,嫌我们穷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小作文配上催泪录音,效果是爆炸性的。

不明真相的亲戚、邻居、老同学,开始对我口诛笔伐。

一个远房七大姑,在家族群里@我:“林晚,你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陈浩多好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楼下的王阿姨在业主群里说:“没想到林设计师是这样的人,平时看着挺文静的,心肠怎么这么狠。”

甚至有自诩正义的“使者”,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我的手机号,打电话过来骂我。

“你这种女人,就该被浸猪笼!不忠不孝!现代潘金莲!”

我听着电话那头陌生的男人用最污秽的语言咒骂我,气到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

是陈浩。

“林晚,看到没?这就是舆论的力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要现在回来,跟我妈道个歉,把家人接进去,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看着那条短信,上面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小人得志的表情。

他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屈服?

他以为,用唾沫星子,就能把我淹死?

我没有回复他。

我只是冷静地,把那些小作文的截图,群里的聊天记录,辱骂我的电话录音,一条一条,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全部打包发给了苏晴。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自己像刚从一场泥石流中爬出来,浑身都是污泥,恶臭不堪。

我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来。

我想用这冰冷,来压制住心里那股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恶心和愤怒。

陈浩,他不仅贪婪,他还蠢。

他以为这是他的武器,却不知道,这些都是他递到我手里的刀。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林晚,我数到三。你再不回来,我就去你公司闹!我要让你的同事,你的领导,你所有的客户都看看,你这个外表光鲜的设计总监,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这个行业里混!”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我深吸一口气,擦干身体,换上衣服。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城市。

阳光刺眼,却照不进我心里。

我拿起手机,给他回了过去。

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你敢来,我就敢让你后悔。”

他真的来了。

而且,比我想象中还要没有底线。

周一早上,我刚到公司楼下,就看到了一副让我终生难忘的景象。

公司大楼门口,人头攒动。

人群中央,陈浩和他母亲张翠兰,拉着一条刺眼的白色横幅。

上面用红漆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资深设计师林晚,不忠不孝,嫌贫爱富,逼死婆家!”

张翠兰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着,声音嘶哑,却穿透力极强。

“没天理了啊!我儿子辛辛苦苦供她吃供她穿,她飞黄腾达了,就要一脚踹开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啊!”

“大家快来看啊,就是这个女人,心比蛇蝎还毒,连自己的婆婆都不认啊!”

陈浩站在一旁,一脸的悲愤和委屈,像一个被辜负的圣人。

他时不时地“安抚”他母亲,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围观的人听清楚。

“妈,你别这样,晚晚她只是一时糊涂,你别伤了自己身体……”

两个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路过的行人,我们公司的同事,都停下来指指点点。

那些目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身上。

我戴着墨镜,低着头,从人群的缝隙里,快步走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我听到了身后有人在议论。

“天哪,就是她啊?看不出来啊。”

“这男的也太惨了吧……”

我走进办公室,整个部门的空气都变得很诡异。

同事们假装在忙,但眼角的余光,却都在偷偷地瞟我。

没过多久,我的直属上司,设计部的王总,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

王总五十多岁,一向以儒雅著称。

此刻,他的脸上却写满了严肃和不悦。

他没有看我,而是看着窗外楼下那片混乱。

“小林啊,楼下怎么回事?”

“王总,抱歉,是我的家事,给公司添麻烦了。”我低声说。

“家事?”王总转过头,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小林,你的业务能力,公司上下有目共睹。但是,我们是一家注重企业形象的公司。楼下这么一闹,客户看到了怎么想?同行看到了怎么想?”

他的话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确。

尽快处理好,不要影响公司形象。

否则,后果自负。

我感觉一股屈辱的热流,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是我的事情,我本想自己解决。

但陈浩,却卑鄙地把战火烧到了我的事业上,烧到了我赖以生存的根基上。

他想毁了我。

我从王总办公室出来,深吸了一口气。

我没有像陈浩期望的那样,冲下楼去跟他对峙,去跟他撕扯,去上演一出让所有人看笑话的闹剧。

我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拿出手机。

我先是给苏晴打了个电话,让她做好准备。

然后,我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

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楼下嘈杂的声音瞬间涌了进来。

我拨通了陈浩的电话。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主动联系他,接电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

“怎么?想通了?准备下来求我了?”

我的声音,通过电话,也通过敞开的窗户,传了下去。

“陈浩,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立刻,带着你妈离开。我们之间的事情,法庭上见。”

“法庭?”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林晚,你吓唬谁呢?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不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妈道歉,我就不走了!我天天来!我看谁耗得过谁!”

“是吗?”我冷笑一声,“你再闹下去,我保证,你不仅一分钱都拿不到,还会背上一屁股债。”

“你少他妈吓唬我!”他彻底被激怒了,破口大骂,“你个贱人!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我告诉你,没门!”

录音,已经足够了。

我挂断电话,没有丝毫犹豫,拨通了110。

“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有人在我公司楼下寻衅滋事,拉横幅,严重影响了公共秩序。他还打电话对我进行人身威胁,我这里有录音。”

我的语速不快,吐字清晰,冷静得不像一个当事人。

警察的出警速度,超乎想象。

不到十分钟,闪烁的警灯就出现在了公司楼下。

正在撒泼的张翠兰,和一脸得意的陈浩,面对突然出现的警察,都懵了。

警察带走了他们,也带走了那条可笑的横幅。

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站在窗边,看着警车远去,拿出手机,把刚刚的录音,连同我早已准备好的房产证复印件、陈浩威胁我的短信截图,以及他之前发布的那篇“小作文”的完整证据链,打包发给了苏晴。

“苏晴,把这些,交给警方。”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正式交锋。

他以为能用舆论和流氓手段逼我就范。

我却用法律,给了他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我暂时掌握了主动,但我知道,像陈浩这种人,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是一条阴冷的毒蛇,只要没被打死,就一定会找机会,再咬我一口。

被警察叔叔“批评教育”了一顿后,陈浩果然消停了两天。

公司楼下恢复了平静,但办公室里那种诡异的氛围,却丝毫没有散去。

我知道,我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否则,我的职业生涯真的会受到影响。

我让苏晴加快进度,尽快提起离婚诉讼。

“晚晚,别急。”苏晴在电话里安抚我,“对付这种人,不能急。你越急,越容易出错。我们手里的牌,要一张一张打,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她是专业的,我听她的。

“对了,”苏晴突然说,“我找人查了一下陈浩最近的消费记录,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我心里一紧。

“他最近半个月,有几笔不正常的信用卡大额消费。一笔是在周大福,消费了三万八。还有几笔,是在几家高档西餐厅和日料店,加起来也有一万多。都是在他闹事之前消费的。”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三万八的金店消费?

一万多的高档餐厅?

他一个月工资才五千二,平时买双好点的球鞋都要跟我磨叽半天。

他哪来的钱?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里慢慢浮现......

“苏晴,你能不能查到,这些信用卡,是谁的?”

“我已经查了,”苏晴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是你名下的副卡。”

我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我确实给陈浩办过一张信用卡副卡,额度五万。

那是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他说有时候应酬需要,我没多想就办了。

后来我发现他没什么应酬,这张卡也就一直没怎么用过。

我几乎都忘了它的存在。

没想到,他竟然在背后,用我的钱,为他的阴谋铺路。

“他还用这张卡做了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

“别急,晚晚,听我说。”苏晴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有个朋友是技术大牛,我把你之前放在家里的一个旧手机拿给了他。你不是说那个手机开不了机了吗?他给修好了,并且,恢复了里面所有的聊天记录。”

那个旧手机,是我淘汰下来给陈浩用的。

后来他说坏了,就一直扔在抽屉里。

我搬家的时候,顺手把它带了出来。

苏晴继续说:“恢复出来的聊天记录,信息量很大。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苏晴把一份整理好的文件发到了我的邮箱。

我点开,看着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陈浩的另一面。

一个卑劣、贪婪、工于心计的陌生人。

早在三个月前,他就通过他母亲,加上了小叔子陈宇相亲对象家的联系方式。

聊天记录里,他对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进行了天花乱坠的描述。

“阿姨您放心,婚房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老婆名下这套,市中心,一百五十平,精装修,拎包入住!写的是她的名字,但我们是夫妻,她的不就是我的嘛!等小宇他们一结婚,我马上让她去办过户!”

对方显然很满意。

“那彩礼……”

“彩礼都是小事!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绝对不会亏待了女方!这样,我先替小宇,给您女儿买个‘三金’,表示一下我们的诚意!”

那笔三万八的金店消费,原来是用在了这里。

用我的钱,给他弟弟买订婚信物,去讨好他未来的弟媳。

而那些高档餐厅的消费,是他带着他父母,宴请女方家人的账单。

他用我的钱,为他自己,为他全家,挣足了面子。

更恶心的还在后面。

聊天记录里,他不仅策划了如何强占我的房子,还详细地教唆他弟弟陈宇。

“住进来以后,别客气,就当自己家。那个意大利沙发,你随便坐,弄脏了也没事。墙上那幅画,不小心碰坏了也别怕。这些东西,到时候离婚,都算是‘夫妻共同财产’,她想独吞,没那么容易!我们还能跟她要一笔‘装修补偿费’!”

我看着这些文字,浑身发冷。

这不是临时起意的贪婪。

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

一场从一开始,就以侵占我全部财产为目的的骗局。

我以为的爱情,我用心经营的婚姻,在他和他家人的眼里,不过是一场可以待价而沽的生意。

我,就是那个被他们盯上的,最肥美的猎物。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恶心。

为我逝去的这几年青春,为我错付的满腔真心,感到一种生理性的反胃。

电话那头,苏晴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晚晚,哭出来就好了。哭完了,我们就要开始反击了。他们这种人,可能还有后手。你家里的锁,我建议你,马上换掉。”

对。

我不能倒下。

我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我立刻在网上联系了全市最好的一家换锁公司,预约了最高级别的安全锁芯。

同时,我下单了一套带有云存储功能的高清监控摄像头,预约了明天上门安装。

陈浩,你以为你算计得天衣无缝。

却不知道,你所有的阴谋,现在都成了呈堂证供。

你布下的天罗地网,现在,轮到我来收网了。

换锁师傅的动作很麻利。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旧的锁芯被取下,新的、闪着金属冷光的C级锁芯被安装上去。

师傅递给我一串崭新的钥匙,告诉我这是最高防盗级别,技术开锁几乎不可能。

紧接着,安装监控的师傅也到了。

我在门口、客厅、还有阳台,三个关键位置,都安装了可以360度旋转的高清摄像头。

师傅帮我调试好手机App,告诉我,只要有人在摄像头前移动,我的手机就会立刻收到警报。

所有录像,都会实时上传到云端,谁也删不掉。

做完这一切,我才感觉自己在这座属于我的房子里,重新获得了一丝安全感。

第三天晚上,我正在酒店的房间里,和苏晴逐字逐句地敲定离婚诉讼的细节。

我们把陈浩的每一条罪状,都列得清清楚楚。

婚内出轨的证据虽然没有,但他恶意转移、侵占婚前财产,甚至涉嫌信用卡诈骗的证据,已经足够让他净身出户,甚至背上官司。

“晚晚,等开庭那天,我要让他哭都找不到调。”苏晴看着电脑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

她是我最好的闺蜜,也是我最强的“军师”。

有她在,我心里的底气足了很多。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警报音。

屏幕上弹出一个推送:“门口监控检测到人形移动,请及时查看。”

我跟苏晴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凛。

我点开监控App,手机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我家门口的实时画面。

画面里,四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挤在我家门口。

正是陈浩和他的一家。

陈浩手里拿着一把钥匙,正在尝试着开门。

那是我之前放在玄关鞋柜里的备用钥匙,我走得匆忙,竟然忘记了收回。

他试了几次,发现钥匙根本插不进去,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恼怒。

他身后的张翠兰,又开始作妖了。

她用力拍打着门,扯着嗓子叫骂:“林晚!你个小贱人!有本事把我们东西扔出来,没本事开门吗!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滚出来!”

小叔子陈宇则不耐烦地用脚踢着门,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监控摄像头的收音效果极好,他们每一个人的丑态,每一句污言秽语,都被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我看着手机屏幕里这滑稽又可恶的一幕,心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小丑表演的鄙夷。

陈浩见钥匙打不开,竟然真的拿出了手机,打给了开锁公司。电话里,他谎称这是自己家,老婆跟他闹别扭,把门反锁了,他忘带钥匙。

我冷笑一声,立刻在网上找到了那家开锁公司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你好,我姓林,是XX小区X栋X单元XXX的业主。刚才是不是有一个姓陈的先生联系你们开锁?我警告你们,那不是他的房子,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他如果让你们强行开锁,你们的行为就属于协助非法入侵。我会报警,并且起诉你们公司。”

我的语气冷静而强硬,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法律威慑力。

对方显然被吓到了,连声说会立刻核实,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果然,没过几分钟,监控画面里,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开锁师傅赶到了。

他跟陈浩交谈了几句,大概是在要求他出示身份证明和房产证明。

陈浩支支吾吾,什么都拿不出来。

开锁师傅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了。

陈浩气急败坏,在门口破口大骂。

他大概是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门锁上,指挥着他弟弟陈宇:“小宇,给我踹!把这个破门给我踹开!”

陈宇仗着年轻力壮,真的开始用力踹门。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通过手机传过来,让我心头一紧。

那是我花了几万块定制的实木门。

苏晴握住我的手,轻声说:“别怕,录下来,这都是证据。”

我点点头,将这段视频,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踹了几脚,门纹丝不动。

陈浩的耐心似乎耗尽了。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彻底开了眼界。

他竟然从他父亲一直拎着的一个破旧工具包里,拿出了一根撬棍和一把锤子!

他这是……准备暴力破门?

他真的以为,法律是摆设吗?

他真的以为,这里是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的乡下老家吗?

我看着监控里,陈浩举起撬棍,准备砸向门锁的样子,冷静地对苏晴说:

“证据,够了。”

“现在,报警。”

我们没有直接打110。

苏晴先是给小区物业经理打了个电话,告知有人正在暴力破坏私人住宅。

然后,我将刚刚录制的那段长达十几分钟的、包含了他们撬锁、踹门、辱骂的全过程视频,没有经过任何剪辑,直接发到了我们小区的业主群里。

并且,附上了一句冷静的文字说明:

“大家好,我是XXX的业主林晚。这就是我那位在网上哭诉‘受尽委“屈’的好丈夫,现在,他正带着全家人,对我家进行入室盗窃式的攻击。我已经报警。”

做完这一切,我关掉手机,静静地等待着。

陈浩,你不是喜欢演戏吗?

今天,我就让你在全小区邻居面前,演一出“瓮中捉鳖”的大戏。

你不是喜欢舆论吗?

我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社会性死亡”。

好戏开场了。

物业经理带着两个保安,几乎是和接到报警的警察同时赶到的。

我家门口那条不算宽敞的走廊,瞬间被穿着制服的人挤满了。

闪烁的红蓝警灯,将陈浩一家人惊慌失措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陈浩手里的撬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彻底傻眼了。

张翠兰的叫骂声也卡在了喉咙里,她大概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周围的邻居们也纷纷打开门,探出头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之前在群里帮陈浩说过话的王阿姨,此刻看着他脚边的撬棍,脸上满是鄙夷和震惊。

“警察同志!误会!都是误会!”陈浩最先反应过来,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狡辩,“这是我家!我们夫妻俩闹了点小矛盾,她不让我进门,我这一时着急……”

“你家?”一个警察严厉地打断他,“业主已经报警,说你们在暴力破坏私人财产,企图非法侵入住宅。请出示你的身份证和房产证明。”

陈浩的脸瞬间变成了死灰色。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苏晴打来的。

我按下了免提键。

苏晴冷静而专业的声音,清晰地在走廊里响起。

“警察同志,你们好。我是业主林晚女士的代理律师,我姓苏。这套房产的房产证,以及林晚女士的身份证件电子版,我已经发到了你们的移动终端上。房产为林晚女士个人婚前财产,与陈浩先生没有任何关系。陈浩先生及其家人暴力撬锁的行为,已经涉嫌‘故意毁坏财物罪’,我们要求依法处理。”

物业经理也立刻上前作证:“警察同志,我可以证明。这套房子在我们物业登记的业主,从始至终,都只有林晚女士一个人。”

人证物证俱在。

陈浩的谎言,被当场戳穿。

更让他绝望的,是业主群。

群里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我发的那段视频,像一颗重磅炸弹,把之前所有同情陈浩的人,都炸得晕头转向。

“天啊!这还是人吗?竟然拿撬棍砸门!”

“太可怕了!这哪里是闹矛盾,这分明就是黑社会!”

“之前还觉得他可怜,现在看来,那个林设计师才是真的可怜!摊上这么一家子吸血鬼!”

“骗子!他之前写的小作文全都是骗人的!把我们当猴耍!”

舆论,瞬间反转。

陈浩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之前用来攻击我的武器,现在,原封不动地,全部打回了他自己身上。

警察以“故意毁坏财物”和“企图非法侵入住宅”的罪名,将面如死灰的陈浩和他吓得瑟瑟发抖的一家人,全部带上了警车。

我没有立刻露面。

我等到他们被带走,才从酒店打车,不紧不慢地赶到派出所。

我见到了形容狼狈的陈浩。

他看到我,眼睛里瞬间燃起了希望,他以为我是来救他的。

我没有理会他祈求的目光。

我只是平静地,把我手里所有的证据,一样一样,递交给了办案民警。

他们撬锁的监控视频。

他们一家人辱骂我的录音。

陈浩用我的信用卡副卡,为他弟弟买三金、请客吃饭的消费记录。

他和小叔子女友家人密谋侵占我房产的聊天记录截图。

还有他之前在网上发布的那篇,对我进行污蔑和诽谤的“小作文”。

证据链,完整,清晰,无可辩驳。

当办案民警把那些他算计我财产的聊天记录,白纸黑字地摆在陈浩面前时,他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他大概到这一刻才明白,我不是在跟他闹脾气,我是真的,要让他身败名裂。

他被带进审讯室后,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他的名字,一个都没接。

我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处理结果。

深夜,我走出派出所,城市的霓虹灯有些晃眼。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晴发来的短信。

“晚晚,好消息。小叔子女友的家人,通过他们小区的亲戚,看到了业主群的视频和派出所的消息,连夜悔婚,彩礼都要他们家退回去。另外,银行那边收到我们的律师函和警方记录,准备以信用卡欺诈的嫌疑起诉陈浩。事情闹得这么大,他工作也悬了。”

我看着这条短信,缓缓地,露出了这场风波以来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陈浩,你以为你手里握着的是王牌。

却不知道,在我的规则里,它们张张都是催你命的符。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不。

我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离婚的开庭日,天气阴沉,就像陈浩那张憔悴的脸。

他瘦了一圈,眼窝深陷,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嚣张气焰。

他请的律师,一个看起来经验不足的年轻人,试图用最老套的理由来拖延时间。

“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认为,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基础深厚,尚未完全破裂,只是一时冲动产生了误会,希望法庭能给予他们冷静和调解的机会。”

我坐在原告席上,面无表情,甚至有点想笑。

感情尚未破裂?

苏晴站了起来,她今天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气场全开。

她没有跟对方律师辩论感情问题,而是直接将一份文件递交给了法官。

“法官大人,这是被告陈浩先生,在前不久因‘企图非法侵入他人住宅’和‘故意毁坏财物’被警方处理的出警记录和训诫书。一个需要用撬棍和锤子才能‘回家’的丈夫,我想,我们很难相信,他和我的当事人之间,还存在什么所谓的‘感情基础’。”

法官看了一眼文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看向陈浩的眼神也变得严厉。

对方律师的脸,憋得通红。

眼看拖延战术失败,他又试图从财产分割上寻找突破口。

“法官大人,即便离婚,根据婚姻法,婚姻存续期间的财产也应进行分割。被告陈浩先生在婚姻期间,也为家庭付出了辛劳,并且,他们也有共同的消费和开支。”

说着,他竟然拿出了陈浩用我那张副卡消费的记录,作为“夫妻共同开销”的证据。

我简直要被他的无知和无耻气笑了。

苏晴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站起身,不紧不慢地,向法庭呈上了另一组证据。

“法官大人,关于被告方提出的‘夫妻共同开销’,我方有几点补充。”

“第一,这是被告陈浩先生,用原告的信用卡副卡,在金店为他弟弟的未婚妻购买三金的发票和消费明细。请问,这算是哪门子的‘夫妻共同开销’?”

“第二,这是被告用同一张卡,宴请其弟弟未婚妻家人的餐厅账单。这笔开销,我的当事人林晚女士,从始至终,毫不知情。”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苏晴加重了语气,目光像利剑一样射向陈浩,“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被告陈浩,与其家人,长期、恶意、有预谋地,企图侵占我当事人的个人婚前财产。这是他们的聊天记录,里面详细策划了如何将我当事人的婚前房产,据为己有,并作为其弟弟的婚房。”

苏晴顿了顿,做出了最后的总结陈词:

“综上所述,被告不仅对婚姻不忠,毫无家庭责任感,且存在恶意转移、侵占原告婚前财产的重大过错行为,甚至涉嫌信用卡诈骗。我方请求法庭,判决原被告立即离婚,被告净身出户,并赔偿我当事人的全部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失!”苏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陈浩的心上。

他再也装不出那副可怜相,在法庭上情绪失控,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咆哮:

“林晚!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你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法警立刻上前,将他按住,并予以严厉警告。

从始至终,我没有看他一眼。

我只是平静地,对着法官,陈述我的最终诉求:

“我同意离婚。我要求被告立即搬离我的住所,赔偿我的门锁损失费、精神抚慰金。他以个人名义欠下的所有信用卡债务,由他自己承担。”

法庭当场宣判。

结果,毫无悬念。

离婚请求被支持。

房子以及所有登记在我名下的婚前财产,全部归我。

陈浩以个人名义欠下的信用卡债务,由他个人承担。

并且,他需要向我支付一万元的门锁及财物损失费,和三万元的精神损害抚慰金。

他净身出户,还背上了一身还不清的债务。

走出法庭,天空下起了小雨。

陈浩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法院门口的台阶上。

他看到我出来,挣扎着爬起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他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

“林晚,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一点都不念?”

我撑开伞,看着他那张被雨水和泪水打湿的脸,淡淡地回了一句:

“是你教会我,对付豺狼,不能用善心。”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走进雨幕里。

身后,传来他绝望的哭嚎声。

但那声音,再也无法在我心里,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对陈浩的清算,并没有随着离婚判决书的下达而结束。

他以为净身出户就是终点,但他错了。

那只是一个开始。

一周后,苏晴以我的名义,向陈浩所在的公司,发出了一封措辞严谨的律师函。

律师函里,详细说明了陈浩在我公司楼下拉横幅、寻衅滋事,并被警方带走训诫的全过程。

函件的附件里,还包括了当时现场的照片、视频,以及警方的出警记录复印件。

陈浩所在的是一家不大不小的互联网公司,最看重的就是所谓的企业形象和员工声誉。

一个会跑到前妻公司楼下撒泼打滚的员工,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形象风险。

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在收到律师函的第二天,就迅速做出了反应。

他们以“严重损害公司名誉,违反员工行为准则”为由,将陈浩直接辞退,连赔偿金都没有。

失业,对于已经背负着一身债务的陈浩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银行的催缴电话,像催命符一样,一天打好几个。

他想找新的工作,却发现,他那点可怜的履历,在竞争激烈的一线城市里,根本不堪一击。

更何况,他“光荣”的事迹,早就在一些行业小圈子里传开了。

没有哪家正经公司,愿意要一个有“前科”的员工。

他和他家人的故事,也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回了他们那个闭塞的老家。

一个在大城市混得风生水起的“凤凰男”,突然灰头土脸地被媳妇赶了出来,还背了一屁股债。

这成了十里八乡最大的笑话。

当初那些羡慕张翠兰有个好儿子、好儿媳的乡亲们,现在看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同情和讥诮。

小叔子陈宇,不仅婚事彻底告吹,女方家还到处宣扬他们家的“丑事”,说他们一家子都是骗子。

他的名声在老家也彻底臭了,连个正经的相亲对象都找不到,只能跟着村里的工程队,打点零工,混口饭吃。

婆婆张翠兰,一辈子最好面子。

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一下子病倒了。

住进了镇上的医院,每天都要花钱。

这一家子,挤在城乡结合部租来的一间阴暗潮湿的出租屋里。

没了我的“供养”,他们连基本的生活都成了问题。

每天,为了柴米油盐,为了医药费,争吵不休,鸡飞狗跳。

我从一个和陈浩还有点联系的老同学那里,听到了这些消息。

我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因果报应,丝毫不爽。

他当初想强加在我身上的一切,如今,都加倍地,报应在了他自己身上。

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我以为,陈浩会被现实的重锤,砸得再也爬不起来。

但我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

走投无路的陈浩,竟然想到了一个更阴损、更恶毒的招数。

他开始在网上,用各种小号,疯狂地散布关于我的谣言。

这一次,他不再卖惨。

他开始给我泼脏水。

他编造说,我根本不是什么资深设计师,我是个“小三”,是靠着不正当关系上位的。

他说,我这套房子,根本不是我自己买的,是我的“金主”送给我的。

他说,他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发现我婚内出轨的秘密后,才被我丧心病狂地扫地出门。

谣言,总是比真相传得更快。

尤其是这种香艳的、充满了窥私欲的桃色新闻。

很快,一些营销号开始转发,添油加醋地把我塑造成一个靠身体上位的“捞女”。

苏晴看到这些帖子的时候,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她打电话给我,声音里满是怒火。

我听完她的转述,却异常地平静。

我甚至还笑了一下。

“苏晴,别生气。”

“他这是在给我们送弹药啊。”陈浩,你真的,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我對“愚蠢”这个词的认知。

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我没有在网上跟那些喷子对骂,也没有费力去澄清。

对付疯狗,最好的办法,不是跟它对咬,而是直接拿起打狗棒,一棒子把它打死。

我直接委托苏晴,以“诽谤罪”,向法院提起了对陈浩的刑事自诉。

这一次,不是民事纠纷。

是刑事犯罪。

我要让他为他说的每一个脏字,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为了打赢这场官司,我拿出了所有的证据。

我提供了我和陈浩从大学恋爱到结婚的完整时间线证据,包括我们的聊天记录、照片、以及共同朋友的证词。

我打印了我从毕业实习开始,一直到现在的每一份劳动合同,每一张工资单,每一笔纳税记录。

我提供了我购买这套房产的全部流程文件,包括我的个人银行流水、购房合同、以及支付凭证。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证明了,这套房子,是我用我自己的血汗钱,一分一毫,凭自己的本事买下来的。

我还联系了我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几个客户,包括几个上市公司的老板。

他们都非常愤怒,并且愿意以个人名声为我担保,出庭为我的人品和专业能力作证。

我的证据,堆起来像一座小山。

而陈浩那边,当法院传唤他,要求他提供我“出轨”的证据时,他一个字都拿不出来。

他所谓的“爆料”,全都是他自己凭空捏造的谎言。

在铁一样的证据面前,他的谎言,不堪一击。

开庭前几天,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

我的前婆婆,张翠兰,竟然找到了我的公司。

这一次,她没有拉横幅,也没有撒泼。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公司的大厅里。

她苍老了很多,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哭得老泪纵横。

她拉着我的裤脚,一声一声地哀求我。

“晚晚,我求求你了,你放过陈浩吧!他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

“他要是坐了牢,他这辈子就毁了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你饶了他这一次吧!”

公司大厅里人来人往,所有人都看着我们。

这一场“苦肉计”,演得不可谓不逼真。

如果是一个月前,我或许还会有一丝心软。

但现在,我的心,早已被他们一家人,磨炼成了一块坚硬的石头。

我没有去扶她。

我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平静地说:

“当初,他带着你们全家,拿撬棍砸我家门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当初,他在网上造谣我,用最恶毒的语言毁我名誉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现在,求我了?晚了。”

我叫来了保安,把她“请”了出去。

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最后的审判,终于来临。

法院最终判决,陈浩诽谤罪名成立。

判处他有期徒刑六个月,缓刑一年。

并且,要求他,在所有他发布过谣言的网络平台上,用实名账号,连续置顶道歉一个月,并赔偿我名誉损失费五万元。

他不仅没能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反而欠下了更多的债。

最重要的是,他的档案上,留下了永远也抹不掉的案底。

他彻底,身败名裂了。

在本地,再也无法立足。

判决生效后,我做了一件事。

我把他那份情真意切的道歉信,打印了出来,用最精致的相框装裱好,挂在了我家玄关的墙上。

正对着大门。

苏晴来看我的时候,看到那个相框,笑得前仰后合。

“晚晚,你可真够损的。”

我看着那份道歉信,淡淡地说:

“我不是为了炫耀。”

“我是为了提醒我自己。”

“永远,永远,不要在垃圾堆里,找男人。”

那场惊天动地的风波,终于尘埃落定。

我的生活,重归平静。

不,应该说,是更上了一层楼。

我请了最好的施工队,把那套承载了太多恶心回忆的房子,从里到外,重新设计装修了一遍。

风格,完全按照我自己的喜好,极简,冷静,充满了高级的质感。

每一个角落,都彻底抹去了关于过去的痕迹。

这里,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

公司里,那些曾经的流言蜚语,也随着法院的判决烟消云散。

王总找我谈了一次话,眼神里充满了欣赏和一丝敬畏。

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个看起来文静的女下属,竟然有如此雷霆的手段和魄力。

因为我在这场危机中表现出的专业和冷静,公司反而更加器重我。

我接手了一个公司成立以来最重要的地标性建筑的室内设计项目,成了名副其实的核心骨干。

苏晴调侃我,说我“一战成名”,已经成了她律所宣传的经典案例,专门用来教育那些在婚姻里拎不清的傻女人。

我笑了笑,给她转了一笔不菲的“宣传费”。

我开始把更多的时间,花在自己身上。

我办了健身卡,请了私教,马甲线和蜜桃臀,都逐渐成型。

我利用年假,一个人去了冰岛,去看了极光。

在漫天飞舞的绚烂光带下,我感觉自己过去那些所谓的伤痛,都渺小得不值一提。

我开始结交新的朋友,参加各种有趣的沙龙和聚会。

我发现,当我不再把爱情当成人生的全部时,整个世界,都向我敞开了更广阔的大门。

我整个人,容光焕发,充满了向上的生命力。

偶尔,也会从一些老同学的口中,听到关于陈浩一家的零星消息。

听说,他最终还是带着他那一家子,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因为有案底,他在老家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只能在工地上打零工,干最苦最累的活。

小叔子陈宇,依旧游手好闲,成了村里有名的“老大难”。

婆婆张翠兰,身体一直不好,成了个药罐子。

一家人,挤在破旧的老房子里,据说还是每天为了钱吵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我听完,只是“哦”了一声,再没有更多的情绪。

他们的人生,与我何干?

他们过得好与不好,都再也无法影响我半分。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正在阳台的躺椅上,悠闲地喝着咖啡,看一本新买的书。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

我点开。

是陈浩。

“晚晚,我现在才知道,我失去的到底是什么。我后悔了。”

我看着那条短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平静地,长按,然后选择了“删除”。

有些人的后悔,一文不值。

我放下手机,抬头看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