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升职后要离婚,我转身接受组织调任,再次见面她后悔我却畅快
发布时间:2025-07-29 00:17 浏览量:1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签字吧。"苏晴避开林伟的目光,钢笔在手指间转动。民政局的空调嗡嗡作响,墙上的时钟指针正好指向下午三点。
"组织部公示期刚过,下周就要搬去新办公室。"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陌生的冷漠。
林伟盯着那份离婚协议书,突然笑了:"你知道什么叫调令吗?"
苏晴皱眉看他,手中的钢笔停止了转动...
01
林伟在民政局门口第三次看表时,苏晴的车终于停在路边。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她穿着新定制的藏青色西装套裙,高跟鞋踩过地砖发出清脆的声响。九月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她身上,勾勒出一个严肃而陌生的轮廓。
"等很久了?"苏晴问,但眼神没有停留在林伟身上,而是扫视着民政局大楼的玻璃门。门上贴着红底白字的"办事指南",字体工整得像她现在的表情。
林伟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从Hermès手包里抽出一份文件。离婚协议书的封面是淡蓝色的,边缘已经被指甲掐出褶皱。"签字吧。"她避开林伟的目光,从包里抽出钢笔,"组织部公示期刚过,下周就要搬去新办公室,没时间耗了。"
钢笔是Montblanc的限量款,笔身镶嵌着小小的蓝宝石。那是她升任副处长时自己买的,说是庆祝"独立女性的胜利"。林伟记得那天她拿着笔在空中挥舞,像个孩子般兴奋。现在这支笔正递向他,笔尖泛着冷光。
"财产分割已经写得很清楚了,"苏晴翻到第二页,"房子归我,你的公积金也够买套小户型。"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在念公文,每个字都带着决策者的威严。
林伟盯着协议书上"自愿离婚"四个字,突然想起三年前苏晴第一次拿到副科级任命时的情景。那时她也是这样意气风发,拽着他去照相馆拍全家福。照片里她胸前的徽章闪着光,而他正低头给她整理歪掉的丝巾,动作专注而温柔。
现在她胸前别着的是新徽章,正处级的金色边框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她的头发盘成精致的髻,用的是施华洛世奇的发卡。从副科到正处,五年时间,她身上的每样东西都在升级,包括离婚时的姿态。
"你确定?"林伟终于开口,声音在秋风里有些飘忽。
"确定。"苏晴的回答快得像反射,然后她补充道:"我们本来就不合适。你的圈子太小,我的世界太大。"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却透着一种新学会的官腔。林伟想起她刚入职时的样子,那时她还会在深夜打电话向他请教如何写工作总结,声音里带着初入职场的不安。现在她的声音里只有高位者的笃定。
他拿起笔,指尖在"林伟"二字上方悬了悬。钢笔很重,比他平时用的中性笔重得多。笔尖碰到纸张的瞬间,他听到了细微的沙沙声,像秋叶飘落。一笔一划地落下名字,每个笔画都清晰有力,仿佛在宣告什么的结束。
苏晴接过协议书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她的指尖冰凉,指甲修剪得很短,涂着透明的指甲油。这是她新学会的,说是为了在握手时给人留下专业的印象。以前她喜欢留长指甲,涂亮红色,像盛开的玫瑰花瓣。
"那就这样吧。"苏晴将协议书塞回包里,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在空旷的广场上留下一串回音。
林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车消失在拐角。广场上的鸽子突然飞起,翅膀扑腾声在空中炸开,然后归于沉寂。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那里有一条昨晚收到的加密短信,来自一个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的号码。
02
收拾行李时,林伟在衣柜最底层翻出一个褪色的帆布包。包上的拉链已经不太好拉,需要用点力气。里面装着苏晴刚入职时的笔记本,封面是粉色的,上面贴着她亲手画的可爱贴纸。
翻开第一页,日期是五年前的春天。那时她还是个小科员,每天下班后都要在家里补习业务知识。"今天林伟帮我改了三份汇报材料,他说我写的像散文。"字迹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还用红笔加了个心形。
笔记本里记录着她职场初期的种种困惑。"不知道怎么和领导相处"、"开会时该说什么"、"同事们总是议论别人"。每一条后面,都有林伟用蓝色圆珠笔写的建议。他的字迹工整,语气温和,像个耐心的老师。
"处理人际关系要真诚但不能天真。"、"发言前先想好三个要点。"、"听到议论时最好保持沉默。"这些建议现在看来都很朴素,但在当时对她却很有用。她曾经激动地对他说:"你就是我的职场导师!"
后面的日记渐渐变了调。"今天科长夸我文件写得好。"、"处长说要提拔我当主任科员。"、"林伟不太理解我的工作压力。"字迹越来越流畅,内容却越来越疏离。
最后几页几乎都是抱怨。"林伟又说我变了。"、"他不知道在机关工作有多难。"、"觉得他格局太小。"红色的笑脸再也没有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尖锐的感叹号。
手机在这时震动,来电显示是个境外号码。林伟走到阳台接听,夜风带着桂花的香气,远处的城市灯火如星河般闪烁。
"老林?"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是我。"林伟握紧手机,声音压得很低。
"中央的调令下来了,江省那边需要你。考虑到苏晴的情况……"对方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确。
"我去。"林伟打断对方,看着楼下车库苏晴的车正缓缓驶出。车尾灯在夜色里拖出两道猩红的光,像两行血泪。她这么晚还出门,多半是去参加什么应酬。
"时间很紧,后天就要到省委报到。"电话里的声音变得严肃,"这次调动级别比较特殊,需要保密。"
"明白。"林伟挂了电话,将帆布包重新塞回衣柜最深处。他开始有条不紊地往行李箱里装衣服,动作间没有丝毫犹豫。几件白衬衫,两套西装,一些换洗的内衣。每样东西都叠得整整齐齐,像他做事的风格。
书桌上的台历翻到九月十五日,那是明天的日期。他撕下今天的那一页,上面用蓝色圆珠笔画了个圈,那是他和苏晴的结婚纪念日。现在这个日期变成了他们离婚的日子,人生的讽刺大概就是如此。
整理书籍时,他发现了苏晴留下的几本书。《女性领导力》、《职场政治学》、《如何成为不可替代的人》。这些书都很新,有些页面还夹着书签,上面写着她的读书笔记。字迹已经变得很陌生,不再是那个画心形符号的女孩。
行李箱合上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格外响亮。林伟看了看表,凌晨两点。苏晴还没有回来,她的世界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存在。他拖着行李箱走向门口,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像告别的钟声。
03
搬家公司来的那天,苏晴的同事正好来送新办公室的绿植。一盆富贵竹,一盆发财树,还有几盆多肉植物。植物们被精心包装在白色的花盆里,配着丝带和祝贺卡片。
"苏处现在可是咱们系统最年轻的正处,"戴眼镜的男人笑着说话,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讨好,"听说下一步就要进常委班子了,林老师以后就是领导家属啦。"
客厅里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几个人围着苏晴寒暄,脸上都带着那种机关里常见的职业笑容。他们谈论着机构改革,人事调动,谁谁谁又升职了。空气里弥漫着茶叶的清香和微妙的权力气息。
苏晴的笑声卡在喉咙里,她突然看见林伟背着双肩包站在楼道口。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冲锋衣,胸前的拉链已经有些松动。那是他们蜜月旅行时在九寨沟买的,当时她还嫌颜色太土,现在看来却有种说不出的朴素。
"各位聊着,我去看看搬家的情况。"她匆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节拍。
林伟正在和搬家工人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有任何变化。"书柜里的那些书可以不要了,"他对工人说,"留几本苏晴可能用得着的就行。"
"你这是要去哪?"苏晴问,但声音压得很低,不想让客厅里的人听到。
"我去南方支教一年。"林伟把钥匙放在鞋柜上,钥匙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决绝。"房子留给你,房贷还有三年。"
苏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她想问他什么时候做的这个决定,想问他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想问他是不是在赌气。但话到嘴边却发现没有立场再问这些。
"支教?"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里带着不解,"你的工作怎么办?"
"已经办了停薪留职。"林伟的回答很简短,没有多余的解释。他看着搬家工人把最后一个纸箱搬下楼,转身准备离开。
"林伟。"苏晴叫住了他,声音有些颤抖。
他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走廊里的声控灯突然亮了,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电梯运行的嗡嗡声,还有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
"你……保重。"最终她只说了这两个字。
林伟点了点头,依然没有回头。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拐角,脚步声渐渐远去。苏晴站在门口很久,直到客厅里有人喊她,她才回过神来。
"苏处,你老公真是体贴,这么配合你的工作。"戴眼镜的男人还在说着恭维话,"现在像他这样理解妻子事业的男人可不多了。"
苏晴勉强笑了笑,手里的绿植叶子被她无意识地攥皱了几片。发财树的叶子很嫩,一碰就会留下指印。她想起林伟曾经说过,植物是有生命的,要温柔地对待它们。
"是啊,"她说,"他一直都很支持我。"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苏晴走到窗边,看见一辆出租车正缓缓驶离小区。车里坐着的人影虽然看不清楚,但她知道那是林伟。车子拐过街角,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客厅里的人们还在谈论着各种琐事,声音热闹而喧嚣。但苏晴突然觉得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绿植,几片叶子已经完全皱了,再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
04
江省的梅雨季总是漫长而潮湿。雨水从六月一直下到八月,空气里永远弥漫着霉味和泥土的气息。林伟在省委党校参加封闭式培训,三个月的时间里几乎与外界隔绝。
党校的宿舍很简朴,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墙上贴着"严以修身、严以用权、严以律己"的标语,字体端正而严肃。窗外是一片梧桐林,叶子在雨中显得格外绿。
手机常常在深夜响起。苏晴的号码混在一堆陌生来电里,总是响三声就挂断。林伟知道她在查岗,就像过去五年里,她总会在深夜突然打来电话,听他办公室有没有陌生的声音,有没有女人的笑声。
起初他还会回拨过去,但电话总是显示关机或者无人接听。后来他就不再理会,任由手机在夜里振动,像夏虫在窗台上的低鸣。
培训的内容很枯燥,大多是政治理论和管理学。同期的学员都是各地的处级干部,年龄多在四十岁上下。大家白天认真听课,晚上聚在一起喝茶聊天,谈论着各自的工作和前途。
"老林,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有人问他。
"中学老师。"林伟的回答总是很简单。
"现在还教书吗?"
"停薪留职了。"
大家通常不会再问下去。在这个圈子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过分的好奇是不礼貌的。林伟很感谢这种默契,他不想解释太多。
直到某天凌晨,电话终于接通了。苏晴的声音带着酒气,还有背景音乐的嘈杂声。她显然是在什么应酬场合,声音比平时高了几个调。
"林伟,你到底在哪?"她问,语气里带着一种醉酒后的直白,"教育局的人说你早就离职了。"
雨砸在窗玻璃上噼啪作响,林伟望着远处省政府大楼亮着的灯火。那栋建筑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庄严,每一盏灯都代表着权力的象征。
"在做该做的事。"他轻声说。
"什么该做的事?"苏晴的声音变得尖锐,"你是不是在骗我?你到底去了哪里?"
林伟没有回答。他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笑声,还有碰杯的声音。苏晴在她的新世界里如鱼得水,而他正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轨道上前进。
"你说话啊!"苏晴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愤怒,"你不要以为离婚了就可以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林伟说,"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苏晴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背景音乐变成了一首慢歌。她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仿佛在努力控制什么情绪。
"你变了。"她突然说,声音里带着一种陌生的脆弱,"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人总会变的。"林伟看着窗外的雨,"就像你一样。"
"我没有变!"苏晴的声音又变得激动,"我只是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嗯。"林伟的回应很平淡,既不同意也不反对。
这种平淡似乎刺激了苏晴,她猛地挂断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忙音,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孤独。林伟放下手机,继续看着窗外的夜色。雨还在下,没有停下的迹象。
第二天早上,他收到了苏晴发来的短信:"昨晚喝多了,说话可能有些过分,别介意。"字里行间透着官场上惯有的客套,连道歉都变得这么公式化。
林伟没有回复。他正在准备结业考试,三个月的培训即将结束。下周他就要到新的岗位报到,那是一个连苏晴都无法想象的位置。
05
全省经济工作会议的会场设在省委礼堂,红色的地毯一直铺到主席台。七百多个座位整齐排列,每个位置上都放着厚厚的文件袋和矿泉水。会场的灯光很亮,照得每个人的脸都格外清晰。
苏晴坐在第三排右侧,作为交流干部的代表,她今天要代表本市做经验汇报。她穿着新买的黑色套装,胸前别着金色的徽章,头发盘成职业女性的标准发髻。发言稿已经在前天晚上改了七遍,每个字都经过精心推敲。
会场里人头攒动,来自全省各地的官员们低声交谈着。空气中弥漫着茶叶的香气和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主席台上的红色横幅写着"全省经济工作会议",字体庄重而威严。
苏晴攥着发言稿的手心全是汗。这种级别的会议她还是第一次参加,心里既兴奋又紧张。她偷偷环顾四周,认出了好几个在电视上见过的面孔。能够坐在这里,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耀。
主持人是省委秘书长,声音洪亮而庄重。会议程序很严格,每个环节都有精确的时间安排。第一项是传达中央精神,第二项是省长讲话,第三项是各地市汇报。
"下面请省长林伟同志讲话。"
主持人的声音在会场里回荡,苏晴正在整理发言稿,没有注意到这个名字。她只是例行公事地抬起头,准备鼓掌欢迎。
然后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苏晴整个人如遭雷击——
手里的发言稿"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周围的目光瞬间聚集在她身上,但她浑然不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人。
林伟从第一排走上主席台,步伐稳健,神情从容。他穿着深色的中山装,胸前别着鲜红的党徽。袖口露出的手表闪着银光,正是结婚纪念日她送给他的那只。
会场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但苏晴什么都听不见。她的耳朵里只有血液流动的声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变得困难,视线也开始模糊。
"同志们,"林伟的声音通过音响系统传遍整个会场,"今天我们召开这次会议,主要是……"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五年的婚姻生活里,这个声音曾经在她耳边说过"我爱你",曾经在深夜里安慰过她的委屈,曾经在离婚前那天晚上说"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不是因为你不够好"。
现在这个声音正通过麦克风传向全省,带着领导者的威严和自信。苏晴突然想起那句话的深意,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机械地弯腰捡起散落的稿子,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纸张。旁边的人关切地看着她,小声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林伟的讲话内容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只是看着台上的那个人,试图从他身上找到自己熟悉的痕迹。但现在的他显得那么陌生,仿佛从来不曾在她的生活里出现过。
台下坐着的都是全省最有权势的人,他们都在认真地听着,不时做着笔记。而她曾经以为这个男人只是个普通的中学老师,以为他的格局太小,配不上她的野心。
讽刺,巨大的讽刺。
06
散会后的走廊弥漫着咖啡香和烟草味。各地的官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继续讨论着会议内容。有人在交换名片,有人在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走廊里的水晶吊灯发出柔和的光芒,照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神秘。
苏晴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和平时那个自信的处长判若两人。她用冷水拍了拍脸,努力恢复正常的神色。
走出洗手间时,她看见林伟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向电梯。他的身边围着几个她认识的领导,都是省里的重要人物。他们的谈话声很低,但从神情可以看出内容很重要。
苏晴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追了上去。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明显。几个工作人员好奇地看着她,但她已经顾不上别人的目光。
电梯门正要合上,她在最后一秒挤了进去。电梯里很安静,只有轻微的运行声。她站在林伟的斜后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那是她以前从未闻过的香味。
"林……省长,"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指尖冰凉,"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伟侧身避开她的目光,看向跳动的楼层数字。8层,9层,10层。他的侧脸在电梯灯光下显得棱角分明,比记忆中更加成熟。
"你从来没问过我要去哪。"他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电梯在12楼停下,有几个工作人员进来。他们看到林伟时明显有些紧张,连忙站直身体,不敢随意说话。其中一个人不小心撞到了苏晴,她踉跄着扶住扶手。
就在扶扶手的瞬间,她看见了林伟胸前别着的钢笔。那是她当年用第一笔奖金买的Parker,笔帽上刻着的"晴"字现在已经磨得模糊不清。但她认得那个字体,那是她亲手刻上去的。
这个发现让她的心情更加复杂。他居然一直带着这支笔,即使在离婚之后,即使在他已经站在权力顶峰的时候。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电梯门在18楼打开,林伟随着人群走出去。就在门即将合上的瞬间,苏晴突然伸手挡住了门。
"等一下。"她说。
电梯里的其他人都看着她,神情有些惊讶。林伟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走廊里的水晶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苏晴的脚边。
"我想和你谈谈。"她说,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
"现在不方便。"林伟的拒绝很直接,没有给她任何希望。"我还有会议要开。"
身边的工作人员们都在等着,他们的时间表安排得很紧。苏晴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种场合纠缠,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那什么时候方便?"她追问道。
林伟终于转过身来,第一次正面看着她。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没有任何温度。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没有什么时候。"他说,"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没有再给她任何机会。电梯门缓缓合上,苏晴看着楼层数字不断下降,直到回到一楼。走廊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那淡淡的咖啡香味。
她想起离婚那天他说的话:"我去南方支教一年。"现在她才明白,那不是支教,那是另一种人生的开始。而她竟然一无所知,愚蠢地以为自己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人。
手机响了,是办公室打来的。会议结束了,她的司机在楼下等她。苏晴整理了一下衣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她还要回去主持一个重要的工作会议,还要保持处长的威严和体面。
但走出省委大楼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18楼的窗户。那里有一个人在俯视着这个城市,就像俯视着她的过去。
07
林伟在办公室发现那封挂号信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信被秘书放在文件堆的最底层,邮戳显示是半年前从他们原来住的城市寄出的。信封上的字迹他一眼就认出,那是苏晴的笔迹,虽然比以前工整了许多,但还是保留着她独有的特征。
办公室很安静,秋日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办公桌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影。远处传来园林工人修剪树枝的声音,很轻很远,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拆开信封时他很小心,生怕弄坏了什么。里面掉出一张照片:苏晴站在空荡荡的新房里,手里举着一份文件。仔细看,那是他调令的复印件,上面盖着鲜红的印章。背景墙上还贴着他们结婚时的红色喜字,在照片里显得格外刺眼。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我知道你要去的地方了。"
没有署名,没有日期,但林伟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应该是他离开后不久,苏晴在收拾房子时发现了他留下的调令复印件。那时她一定很震惊,震惊到要拍照留念。
窗外的梧桐叶开始泛黄,一片片飘落在玻璃上,又被风吹走。他想起离婚那天苏晴没带走的东西还有很多。保温桶里还盛着他前晚炖的排骨汤,书桌上放着她用过的口红,衣柜里挂着几件她说要扔掉却一直没扔的旧衣服。
这些东西现在还在那里吗?还是已经被她清理干净,就像清理掉他们之间的所有痕迹一样?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苏晴发来的微信消息:"下周去江省考察,想请你吃顿饭。"
消息发送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正是午休时间。她一定是考虑了很久才发出这条消息,用词也很谨慎,没有任何越界的内容。"考察"、"吃顿饭",都是很正当的理由。
林伟盯着屏幕看了很久。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想要回复的话在脑海里组织了很多遍,但最终都没有发送出去。
桌上的台历翻到九月十日,那是他们相识的纪念日。旁边用红笔圈着的日期,正是他当年向苏晴求婚的日子。那天他在大学校园里等了她三个小时,手里的玫瑰花都有些蔫了。
当她终于出现时,夕阳正好洒在她的头发上,像给她戴了一顶金色的王冠。她看见玫瑰花时笑得那么甜,眼睛弯成了月牙。"你怎么这么傻?"她说,"我又不是不答应。"
那时的她还会说他傻,还会因为一束花而感动。现在的她已经学会了权衡利弊,学会了政治正确,连感情都要用理性来计算。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包括他,也包括她。
秘书敲门进来汇报下午的行程安排。有三个会议要开,两份文件要签署,还有一个省外客人要接见。日程表密密麻麻的,一直排到晚上八点。
"还有,"秘书补充道,"明天下午有个全省经济开发区建设座谈会,有几个地市的领导要来汇报。"
"名单发我看看。"林伟说。
秘书很快发来了参会人员名单,苏晴的名字赫然在列。她作为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要来汇报园区建设情况。这应该就是她所说的"考察"。
林伟关闭了微信对话框,没有回复她的消息。有些人注定是过客,有些情感注定要埋葬。既然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就要承受相应的孤独。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那张照片上,苏晴的脸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她举着调令复印件的手姿有些僵硬,脸上的表情介于震惊和不甘之间。那张照片记录的不仅是一个发现的瞬间,更是一个女人野心破碎的时刻。
外面的风渐渐大了,梧桐叶飘得更加猛烈。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林伟将照片放回信封,锁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有些记忆可以保留,但不能让它们影响现在的生活。
时间是最好的药,也是最残酷的裁判。它会告诉每个人,什么是值得坚持的,什么是应该放弃的。
08
座谈会如期举行,苏晴的汇报准备得很充分。她穿着得体的套装,发言时声音清晰,数据准确,表现得像一个标准的职业官员。林伟坐在主席台上认真听着,没有表露任何特殊的情绪。
会议结束后,她没有主动过来打招呼,他也没有特意去找她。两个人在同一个会场里待了三个小时,却像两个陌生人一样保持着距离。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苏晴坐在回程的车里,看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手机里还躺着那条没有得到回复的消息,像一个无声的答案。她想起那张照片,想起调令复印件上的红色印章,想起自己曾经的自负和盲目。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她选择了权力,他选择了更大的权力。她以为自己赢了,结果发现自己输得彻底。但这又怎样呢?路是自己选的,就要走到底。
车子驶过一座桥,江水在夕阳下波光粼粼。远山如黛,近水含烟,这是一幅美丽的画面。但苏晴没有心情欣赏,她只是闭上眼睛,让自己在车子的摇晃中昏昏欲睡。
梦里,她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春天。那时她还是个小科员,每天下班后都会向林伟请教工作中的问题。他总是很耐心地为她答疑解惑,有时还会帮她修改文件。
"你的格局要大一些,"梦中的林伟对她说,"但不要忘记初心。"
醒来时车子已经到了市区,司机正在问她先回家还是回单位。苏晴看了看表,下午五点。办公室里还有一堆文件等着她处理,明天还有重要的会议要开。
"回单位。"她说。
这就是她的生活,忙碌、充实、有意义。至于其他的,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她的命运就是在权力的阶梯上继续攀登,直到再也爬不动为止。
车子在市政府大楼前停下,苏晴整理了一下衣服,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大楼。门口的保安恭敬地向她问好,她点头回应,脸上带着标准的职业笑容。
这就是转身的荣光,每个人都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发光发热。只是有些光芒更加耀眼,有些却注定要黯然失色。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没有标准答案的考试,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
秋风吹过,梧桐叶飘洒一地。时间继续前行,生活继续进行,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转。而那些关于爱情、背叛、权力和成长的故事,将会成为这个时代最深刻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