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在黑市看见了被我弄破产的死对头 我花了全部身家买下他

发布时间:2025-07-28 06:29  浏览量:1

「听说了吗?宋家那个被赶出门的二小姐,把当年被她搞破产的死对头从黑市赎出来了。」

「赎出来干嘛?报复?」

「不晓得,听说还掏了全部身家帮他东山再起呢。」

「疯了吧?就不怕那姓裴的恢复记忆,反过来把她吃了?」

我捏着咖啡杯冷笑。

怕?

我宋潇赌的,就是他记起来的那天。

1

黑市拳场的腥气混着汗臭扑面而来时,我正被两个浓妆艳抹的富婆挤在中间。

拳台上的男人被一记勾拳砸中侧脸,闷哼着摔在地上。

血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滚下来,在满是污渍的地板上洇开一小朵暗红。

「啧,这张脸真是可惜了。」

左边的富婆用手帕扇着风,语气里的惋惜掺着毫不掩饰的玩味。

我眯起眼。

那被按在地上的男人挣扎着抬头,额前湿漉漉的碎发掀开,露出一双曾让我在谈判桌上数次心惊的眼睛。

裴淮。

这个名字像根生锈的针,猝不及防扎进我太阳穴。

两年前,我受父亲命令扳倒他时,这人穿着手工西装,坐在顶层办公室里晃着红酒杯,说「宋小姐,商场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时的裴淮,是商界最锋利的刀,二十六岁就敢跟宋家叫板。

我布的局被他一眼看穿,设的陷阱反被他利用,若不是宋知云用美人计偷来了他的核心合同,现在流落街头的该是我。

拳场老板在围栏外骂骂咧咧,踹了旁边的拳手一脚:「妈的!打残了谁给老子赚钱?」

观众席的欢呼浪头更高了,有人举着钞票喊「站起来」。裴淮蜷在地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始终没再动一下。

我突然想起他破产那天,财经新闻里他站在公司楼下,西装皱得像团废纸,却依旧挺直着背。

「老板,」我拨开人群走向后台,声音在嘈杂里显得格外冷静,「这人,我买了。」

拳场老板是个光头胖子,正对着镜子抠牙缝里的肉丝。

他上下打量我,像在看一个送上门的冤大头:「宋家二小姐?你爹知道你在这买男人?」

我扯了扯嘴角。

被赶出宋家那天,父亲冻结我所有卡时,大概没想过我还能借着宋家的名头狐假虎威。

「开个价。」

胖子嗤笑一声,比了个手势。我皱眉——这数目够在市中心买套小公寓了。

「他这样至少一个月不能上场,」我盯着他办公室墙上挂着的拳手日程表,「你养着也是亏本。」

胖子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得哒哒响,突然咧开嘴露出黄牙:「行,两百万,打张借条。要是赖账,我就让人去宋家大门口唱莲花落。」

我接过纸笔时,指尖有些发颤。

这是我从朋友那借来的最后一点底气,原本打算租个像样的房子。

但当我推开后台那间杂物间的门,看见裴淮缩在行军床上,绷带渗出血迹时,突然觉得这笔钱花得值。

他听见动静睁开眼,那双曾盛满算计的黑眸此刻像蒙了层雾,清澈得近乎茫然。

「他们说,你买了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我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血腥味混着廉价肥皂的味道钻进鼻腔,竟奇异地让我平静下来。

「跟我走,」我说,「总比在这被打死强。」

他沉默地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才轻轻点头。

那瞬间,他眼尾的红痕被灯光映得格外清晰,像只被暴雨淋透的兽。

离开拳场时,胖子在身后喊:「提醒你,这小子倔得很,以前有人想带他走,被他打折了胳膊!」

我没回头。

裴淮跟在我身后,脚步虚浮却很稳,影子被巷口的路灯拉得又细又长,像条快要绷断的线。

2

出租屋的钥匙插进锁孔时,我听见裴淮倒抽了口气。

这地方是我被赶出宋家后租的,一室一厅,墙皮掉了大半,阳台上堆着前任留下的纸箱。

我侧身让他进来,他站在玄关,沾着泥的鞋在地板上印出两个深色脚印。

「抱歉。」他立刻往后缩了缩脚。

我踢开鞋柜最底层的鞋盒:「里面有拖鞋,旧的,不嫌弃就穿。」

他弯腰去拿时,后颈的伤疤露了出来,像条狰狞的蜈蚣。

我想起刚才在拳场后台,老板说他是被人从河里捞上来的,脑袋磕在石头上,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晚我把医药箱摔在茶几上,示意他过来。

酒精棉擦过伤口时,他猛地攥紧了沙发扶手,指节泛白。

「疼就说。」我放慢了动作。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你为什么要救我?」

台灯的光晕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突然想起两年前谈判桌上,他也是这样盯着我,眼神里藏着刀,却偏要笑得温和。

「同病相怜吧。」我拧开碘伏的盖子,「你无家可归,我也无家可归。」

他沉默了。

我趁机打量他——眉骨高挺,下颌线锋利,就算被打得鼻青脸肿,也难掩那份骨子里的凌厉。

难怪那些富婆肯花钱看他挨打,这副皮囊确实够资本。

处理完伤口,我把备用毯子扔给他:「客厅归你,别进我房间。」

关门前,听见他低声说:「谢谢你,宋小姐。」

我顿了顿。他怎么知道我姓宋?

回头时,他正指着我掉在沙发缝里的工牌——那是我被赶出公司时未来得及上交的东西,照片上的我穿着职业装,眼神比现在要锐利得多。

那一晚我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全是裴淮破产那天的场景,他站在瓢泼大雨里,宋知云撑着伞从他身边走过,头也不回。

而我躲在街角,看着他亲手砸碎了自己的车窗。

凌晨被客厅的动静惊醒。

推开门,看见裴淮趴在地板上做俯卧撑,汗水顺着他紧实的脊背往下淌,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

「你不用这么卖力表现。」我靠在门框上,「我没打算把你当苦力。」

他翻身坐起来,胸口起伏着:「不是表现。」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医生说多锻炼有助于恢复记忆。」

我挑眉。恢复记忆?他就不怕记起我是谁?

晨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刚好落在他脸上。他的眼神很认真,像个等待答案的学生。

「记起来又怎样?」我抱起手臂,「说不定你以前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他突然笑了,嘴角的弧度冲淡了脸上的戾气:「那也得记起来才知道。」

冰箱里只有半盒牛奶和过期的面包。

我把牛奶扔给他,自己啃着干面包出门找工作。走到楼下时,手机突然震动,是父亲的电话。

「两百万?宋潇你疯了!」他的怒吼几乎要震破听筒,「你用宋家的名义借高利贷?!」

我捏着手机站在晨光里,突然觉得可笑。

当初让我去扳倒裴淮时,他怎么不说我疯了?

「那是我的事。」我挂了电话,拉黑。

转身时,看见裴淮站在阳台上,正望着我。

我们的目光在清晨的薄雾里相撞,他立刻别过头,耳根却悄悄红了。

3

房地产中介的制服勒得我肋骨发疼时,我才真正意识到,离开宋家的我,连张大学文凭都拿不出。

「宋潇,302的客户投诉你态度差。」经理把文件摔在我桌上,「这个月再不开单,你就滚蛋。」

我捏着那份写满差评的投诉单,指腹泛白。以前在宋家公司,哪个部门经理见了我不是点头哈腰?

午休时躲在消防通道抽烟,手机弹出宋知云的消息。

她发来一张照片,是她和陆川在民政局门口,配文「官宣啦」。

烟雾呛得我咳嗽起来。

陆川,那个小时候偷偷给我塞蛋糕,说「潇潇以后我保护你」的人。

他求婚那天,我躲在礼堂后门,听着里面的掌声,把刚写好的项目计划书撕得粉碎。

「需要火吗?」

陌生的声音让我回头。

裴淮站在楼梯口,手里捏着个打火机,是我昨天落在客厅的。

他今天穿了件干净的白衬衫,是我托跑腿买的,三百块,花掉了我剩下的大半积蓄。

「你怎么来了?」我把烟摁灭在垃圾桶里。

「你早上没带钱包。」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棕色的皮夹,是我的,「还有,我找到工作了。」

他眼里的光很亮,像藏了星星。

我接过钱包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他像触电似的缩回手。

「什么工作?」

「便利店夜班。」他挠了挠头,「老板说我可以住店里的仓库。」

我皱眉。便利店夜班鱼龙混杂,他这张脸怕是又要惹麻烦。

「辞了。」我把钱包塞进包里,「晚上跟我回出租屋。」

他愣住了:「可是房租……」

「我付。」我打断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身份证呢?」

他的脸色暗了下去:「丢了,老板说等我伤好点,带我去补办。」

送走裴淮后,我捏着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林冉的电话。

「祖宗!你终于肯联系我了!」林冉的大嗓门差点震破耳膜,「你爸说你卷款跑路了,我差点报警!」

我靠在墙上笑出声,笑着笑着就红了眼。

林冉是我唯一的朋友,当年我进宋家公司,只有她骂我傻。

「帮我个忙。」我说,「你表弟不是在创业吗?我想入股。」

挂了电话,手机又响。这次是前台说有客户找我。

我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摆出标准的职业微笑。

接待区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转过身,西装革履,眉眼温和——是陆川。

他手里捏着份户型图,看见我时,眼睛亮了亮:「潇潇,好久不见。」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身后的落地窗外,宋知云正坐在车里,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精致。

「陆先生看房?」我拉开椅子,语气公式化,「我们新到了几套江景房,单价……」

「我不是来买房的。」他打断我,「潇潇,我知道你被赶出宋家了,我可以帮你。」

又是这句话。

我想起昨天裴淮说找到工作时的样子,突然觉得讽刺。

「怎么帮?」我拖过一把椅子坐下,「让宋知云把宋家还给我?还是让你那位未婚妻把你让给我?」

他的脸色白了。玻璃门外,宋知云推开车门,正朝这边走来。

「陆川,」我压低声音,「你要是真觉得欠我的,就别再来打扰我。」

宋知云进来时,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亲昵地挽住陆川的胳膊:「潇潇,真巧。我们来看看婚房。」

她的目光扫过我胸前的工牌,嘴角的弧度更深了:「没想到你现在……挺接地气的。」

我抽出最贵的那套户型图,拍在桌上:「这套,五千一平米,全款。买吗?」

陆川没看户型图,只是盯着我:「我买。」

宋知云的笑容僵住了。我拿起笔,把合同推到他面前:「签吧,陆总。」

他签字时,笔尖在纸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数着他落下的每一笔,像在数自己过去那些年的蠢。

4

陆川一次性买了五套房的消息,当天就传遍了整个售楼处。

经理拍着我的肩膀,笑得像朵菊花:「宋潇啊,真是深藏不露!早知道你认识陆总,我还能让你受委屈?」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那笔提成到账时,我先给林冉转了一半,备注「入股资金」。剩下的钱,我取了现金,塞进出租屋的床垫下。

裴淮回来时,我正在厨房煮面条。他身上带着股消毒水的味道,是便利店的味道。

「今天发工资了。」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递过来,「虽然不多……」

我没接,把碗推到他面前:「先吃饭。」

他煮的面很简单,清水加青菜,卧了个荷包蛋,是我买的最便宜的那种。他却吃得很慢,像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对了,」我假装不经意地说,「林冉表弟的公司缺个技术总监,你要不要去试试?」

他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我?我什么都不会……」

「你会。」我笃定地说。我见过他失忆前敲代码的样子,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像在跳舞。

他沉默了很久,荷包蛋在碗里凉透了。

「我连高中都没毕业。」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自卑。

我突然想起拳场老板说的话,他是被捡来的,大概从小就没过过好日子。

「学历算什么?」我抽过他的碗,把荷包蛋夹到他碗里,「我十八岁就进公司当总监,不一样没文凭?」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第二天,我请了假,带裴淮去见林冉的表弟。

林冉的表弟叫陈阳,戴副黑框眼镜,见到裴淮时,手里的咖啡差点泼出来。

「裴、裴淮?!」他激动地抓住裴淮的手,「《智能算法与市场预测》那篇论文是你写的吧?我当年就是看了你的文章才决定创业的!」

裴淮一脸茫然:「我写的?」

我在旁边打圆场:「他前段时间出了点意外,忘了些事。」

陈阳这才注意到裴淮脸上的伤疤,恍然大悟:「难怪!我说怎么没在行业峰会上见过你……」

他们聊了很久,从代码架构聊到市场趋势。裴淮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越说越投入,眼睛里的光越来越亮。我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才是裴淮该有的样子——不是拳台上任人宰割的拳手,而是站在聚光灯下指点江山的将才。

离开时,陈阳握着我的手:「宋潇,你真是我的福星!有裴淮在,我们公司肯定能起来!」

裴淮跟在我身后,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走到楼下,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腕。

「宋潇,」他的指尖有些烫,「谢谢你。」

我挣开他的手,插进口袋:「谢我干什么?我是为了赚钱。」

他看着我,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像融化的蜂蜜:「不管怎样,我会还你的。」

回到出租屋,我掀开床垫,把剩下的现金塞进去。裴淮站在门口,看着那堆花花绿绿的钞票,愣住了。

「这是……」

「启动资金。」我拍了拍床垫,「等你帮陈阳把公司做起来,这些钱,翻倍还我。」

他走过来,蹲在我身边,视线掠过那些钞票,最终落在我脸上:「你就这么信我?」

我想起两年前,他在谈判桌上说「宋小姐,我们不妨打个赌」时的样子,突然笑了:「我宋潇赌的人,从来不会输。」

他的呼吸落在我耳边,带着淡淡的皂角香。黑暗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

5

裴淮住进陈阳公司的仓库后,我反而更忙了。

白天在售楼处应付各种客户,晚上回出租屋研究陈阳公司的资料。裴淮隔三差五会回来拿换洗衣物,每次都带着一身烟味和咖啡渍,眼底却亮得惊人。

「我们拿下了一个大项目。」他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语气里的兴奋藏不住,「对方老板说,我的方案比行业龙头的还好。」

我递给他一杯温水:「是吗?那恭喜了。」

他突然凑近,我能看清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宋潇,你要不要来公司帮忙?陈阳说缺个管运营的。」

我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不了,我在售楼处挺好的。」

他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可是你明明……」

「明明什么?」我打断他,「明明更适合坐在办公室里发号施令?」

他沉默了。我转身去厨房倒水,镜子里映出他落寞的背影,突然有点后悔。

那天晚上,陆川又来堵我。他把车停在售楼处对面,车灯一直亮着,像只蛰伏的兽。

「潇潇,上车。」他倚在车门上,手里捏着个保温。

6

陆川的保温桶里装着莲藕排骨汤,是我小时候爱喝的味道。

他把汤碗塞进我手里,指尖烫得我缩了缩:「阿姨说你小时候总抢知云的汤喝,我特意让厨房炖的。」

我盯着碗里漂浮的油花,突然觉得讽刺。小时候抢宋知云的汤?明明是她把我碗里的排骨夹走,爸妈还笑着说「妹妹小,让着她点」。

「陆总费心了。」我把保温桶塞回他怀里,「但我现在不爱喝这个。」

他的手僵在半空,车灯照在他脸上,能看见眼底的红血丝。「潇潇,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他声音发哑,「但我和知云……」

「陆川,」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你和宋知云怎样,与我无关。」

转身时,撞见裴淮站在售楼处的玻璃门后。他穿着陈阳公司的工牌,衬衫领口沾着点墨渍,正望着我和陆川,眼神冷得像冰。

我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陈阳让我送文件。」他把文件夹递给我,目光扫过陆川的车,「这位是?」

「不熟。」我接过文件夹,指尖有些抖。

陆川却突然走过来,挡在我们中间:「我是潇潇的……朋友。」他特意加重了「朋友」两个字,眼神里带着挑衅。

裴淮没理他,只是看着我:「文件送完了,我先走了。」

他转身的瞬间,我看见他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凌晨三点爬起来喝水,看见客厅的灯亮着。裴淮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那份文件,眉头紧锁。

「怎么还不睡?」我倒了杯温水给他。

他抬头,眼底布满红血丝:「这个方案有漏洞。」他指着文件上的一行字,「对方故意留了个陷阱,我们差点掉进去。」

我凑过去看,他身上的烟味混着淡淡的咖啡香,竟让我莫名安心。「哪里有问题?」

他的指尖点在「付款周期」那栏:「他们要求预付款百分之八十,但合同里没写验收标准。如果项目不达标,钱就打水漂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像把小扇子。我突然想起两年前,他也是这样一眼看穿我布的局,笑着说「宋小姐,这点小把戏就别拿出来了」。

「那怎么办?」我问。

他抬头看我,眼神亮得惊人:「改合同。明天我去和他们谈。」

「他们肯改吗?」

「不肯就换合作方。」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们的技术,不愁没人要。」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犹豫很可笑。这才是裴淮,就算失忆,骨子里的锋芒也藏不住。

「需要我帮忙吗?」我问。

他愣住了,随即笑了,像冰雪初融:「你愿意来?」

「我可只负责运营。」我强调。

「够了。」他的笑容里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有你在,我放心。」

凌晨的客厅很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我看着他低头修改方案的侧脸,突然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

7

进陈阳公司的第一天,我就被宋知云堵在了电梯口。

她穿着香奈儿套装,手里拎着爱马仕包,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像拍电视剧。「宋潇,你真要帮裴淮?」她的声音尖利,引得路过的员工纷纷侧目。

我按下电梯按钮:「宋总,上班时间,谈私事不太好吧?」

「私事?」她冷笑,「你把当年害惨裴淮的仇人请回来当帮手,这叫私事?」

电梯门开了,我抬脚进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突然按住电梯门,眼神怨毒:「你以为他真的失忆了?我告诉你,裴淮那个人,最会装了!他当年就是这样骗我的!」

我心里一紧:「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抽回手,整理了一下头发,恢复了那副优雅的样子,「我只是提醒你,别到时候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看见裴淮站在公司门口,正望着我们。他的脸色很难看,手里的文件被捏得变了形。

晨会时,陈阳宣布我担任运营总监,底下一片窃窃私语。有人认出我是宋家二小姐,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不屑。

「宋总监以前是做什么的?」一个戴眼镜的程序员阴阳怪气地问,「我们这小庙,容得下您这尊大佛吗?」

我没理他,直接翻开项目报表:「上周的用户留存率下降了三个百分点,是谁负责的?」

全场瞬间安静。裴淮坐在我旁边,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

中午去食堂吃饭,那个程序员又凑过来:「宋总监,听说您把裴总监从黑市赎出来了?真是感人啊。」

他的话里带着恶意,周围的人都在偷笑。我正想反驳,裴淮突然放下筷子,盯着他:「王磊,你负责的模块出了三个bug,下午三点前改不好,就不用来了。」

王磊的脸瞬间白了。裴淮现在是公司的技术核心,陈阳都要让他三分。

我看着裴淮,他回视我,眼神里带着安抚。那一刻,食堂的嘈杂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我们之间无声的默契。

晚上加班到十点,裴淮突然说:「我请你吃宵夜。」

我们去了公司楼下的麻辣烫店,他把我爱吃的鱼丸都夹进我碗里。「今天谢谢你。」我说。

「谢我什么?」他喝了口可乐,「我只是看不惯有人欺负你。」

我心里一动,抬头看他。路灯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裴淮,」我犹豫了很久,「宋知云说你没失忆,是真的吗?」

他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了:「你信她?」

「我不知道。」我坦白。

他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宋潇,不管我记不记得过去,我现在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麻辣烫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脸,却挡不住他眼里的认真。

8

裴淮的公司越来越火,连财经杂志都报道了他们的项目。

标题是「昔日拳台弃子,今成科技新贵」,配着他穿着西装的照片,眼神锐利,再不见半分落魄。

我爸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和裴淮讨论融资方案。「宋潇,你立刻给我回来!」他的声音气急败坏,「你居然帮着外人对付宋家?」

我把电话开了免提,裴淮的笔尖顿了顿,继续在文件上签字。

「爸,第一,裴淮不是外人;第二,我们没对付宋家,是宋家自己不行了。」

「你!」我爸气得说不出话,「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想想你妈!她最近卧病在床,就盼着你回来看看!」

我的心猛地一沉。妈虽然不喜欢我,但毕竟生了我。

「我知道了。」我挂了电话,脸色发白。

裴淮放下笔:「要回去吗?」

「嗯。」我揉了揉太阳穴,「我妈病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陪你去。」

「不用,」我摇头,「宋家的人,你见了麻烦。」

他却坚持:「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宋家别墅的大门打开时,我差点认不出这里。

以前总是干干净净的庭院,现在杂草丛生,客厅的水晶灯蒙着层灰,像个落魄的贵族。

我妈躺在沙发上,盖着条薄毯,看见我,眼神复杂:「你还知道回来。」

「你病了?」我走过去,想摸她的额头。

她却偏头躲开:「别碰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爸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份报纸,正是报道裴淮的那期。

「你看看!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他把报纸摔在我脸上,「你帮着这个毁了我们宋家的人,良心被狗吃了?」

报纸落在地上,裴淮的照片正对着我,笑得自信。「爸,毁了宋家的不是裴淮,是你们的偏心和短视。」

「你还敢顶嘴!」我爸扬手就要打我。

裴淮突然挡在我面前,抓住他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我爸疼得龇牙咧嘴。「伯父,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我爸愣住了,看着裴淮,突然认出他来:「你是……裴淮?!」

裴淮的眼神冷了下来:「是我。」

「好啊!你居然还敢出现!」我爸挣脱他的手,指着门口,「滚!你们都给我滚!」

离开别墅时,我妈突然在身后喊:「潇潇,你姐她……她不是故意的。」

我脚步顿了顿,没回头。

车上,裴淮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很暖:「别难过。」

我摇摇头,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我早就不在乎了。」

只是心里某个角落,还是空落落的,像被剜掉了一块。

9

宋知云订婚宴那天,我和裴淮正在外地谈融资。

酒店的电视里在直播这场宴会,宋知云穿着白色婚纱,挽着陆川的手,笑得幸福。

「听说宋家为了这场宴会,抵押了三个楼盘。」裴淮递给我一杯红酒,「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我抿了口酒,没说话。电视里,宋知云突然说:「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她拿起话筒,眼神看向镜头,像是在看我,「当年裴淮破产,不是因为他能力不行,是我……是我偷了他的合同。」

全场哗然。我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

裴淮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盯着电视,眼神锐利得像刀。「她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发哑。

我的心跳得飞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在这时,裴淮突然捂住头,痛苦地蹲在地上。「疼……我的头好疼……」

「裴淮!你怎么了?」我赶紧扶住他,他的额头滚烫,眼神涣散。

医生说他是应激反应,可能会恢复记忆。我守在病床边,看着他沉睡的脸,心里七上八下。

他记起来了,会恨我吗?恨我当初骗他,恨我是宋家的人。

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他看着我,眼神陌生又熟悉。「宋潇。」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平静。

「你……记起来了?」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点点头,伸手抚摸我的脸颊:「我记起来了。

记起来你把我从黑市赎出来,记起来你帮我东山再起,也记起来……你是当年扳倒我的人。」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推开他的手:「对不起,我……」

他却突然笑了,把我拥进怀里:「傻瓜,我没怪你。」

「为什么?」我愣住了。

「因为如果没有过去,我就不会遇见你。」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温柔,「宋潇,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在黑市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了。」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突然觉得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烟消云散了。

10

一年后,裴淮的公司上市了。敲钟那天,他穿着定制西装,站在台上,意气风发。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感谢宋潇,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台下掌声雷动,我看着他,眼里的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

林冉捅了捅我的胳膊:「喂,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啊,丢不丢人?」

我擦掉眼泪,笑了。

陆川后来和宋知云分了手,听说去了国外。

宋家彻底破产了,我爸和我妈搬去了乡下,我偶尔会寄点钱回去,但没再见过面。

裴淮求婚那天,带我回了那个出租屋。

墙皮还是掉了大半,阳台上的纸箱还在。

他单膝跪地,手里拿着个戒指盒:「宋潇,这里是我们开始的地方,你愿意让它也成为我们结束单身的地方吗?」

我看着他眼里的认真,笑着点头:「我愿意。」

他把戒指戴在我手上,低头吻我。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