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下日记撕开20年假面，我甩出30万凭证掀桌：这房是我买的！

我蹲在儿子卧室的地板上，膝盖抵着冰凉的瓷砖。窗台上的绿萝垂着，叶影正好落在那本硬壳日记本的扉页上——"陈阳日记本"几个歪扭的铅笔字，是他初一那年我在文具店手把手教他写的。变形金刚的外皮早褪成灰白，边角磨得发毛，像被岁月啃过的老骨头。

厨房突然飘来焦糊味，我猛地想起早上煮的小米粥。可手里的本子烫得慌，指尖触到硬壳封面时，烫得像攥了块刚出炉的炭。

昨天晚饭时的场景又浮上来。陈阳夹着我炒的青椒土豆丝，说下周带小慧和乐乐去三亚。小慧举着手机给乐乐看沙滩照，孙子拍着桌子喊"堆城堡"，没人抬头看我。

"妈，你就别去了。"陈阳的筷子在碗里搅了搅，"三亚太热，你膝盖不好，再说..."他瞥了眼低头剥虾的小慧，"小慧说酒店贵，家庭房就三张床。"

我当时笑着应"好"，说正好在家和老姐妹搓麻将。可后半夜听着隔壁乐乐咯咯笑，突然想起陈阳十岁那年——冬夜里发高热，我背着他跑了三站路去医院。他趴在我背上，呼出的气全喷在我后颈："妈，等我挣钱了，带你坐大飞机看大海。"

大海就在眼前，我却成了挤不进三张床的人。

日记本的纸页脆得像枯叶，我翻到最近一页，墨迹还新鲜。

"5月12日 晴 小慧又和我吵了。她说妈总手洗乐乐的衣服，现在谁还不用洗衣机；说妈熬的粥太稀没营养；说她捡楼下纸箱，家里像废品站。她哭着说再和婆婆住下去要抑郁了。"

喉咙突然发紧。今早小慧把乐乐的衬衫扔进洗衣机时，我偷偷捞出来手洗——那是幼儿园表演服，薄棉布机洗容易变形。她盯着洗衣机里打转的衬衫，眉峰皱成小山，"啪"地摔上阳台门，玻璃震得嗡嗡响。我蹲在阳台搓衣服，自来水冲在手上，凉得骨头缝都疼。

再往后翻，4月28日："小慧说想单独带乐乐旅游培养亲子关系。可妈把乐乐带大的，她肯定难过。但小慧说不顺着她就要带孩子回娘家。"

3月17日："今天妈翻出我小时候的玩具箱给乐乐，小慧当场翻脸说旧玩具脏。妈蹲在地上捡变形金刚，我看见她鬓角的白头发又多了一撮。"

最后一页是前天的："明天和妈说旅游的事。小慧说必须狠下心，不然她永远学不会放手。等旅游回来，和妈商量搬出去住——可她卖了老房子凑首付，能搬去哪？"

"哐当"一声，厨房的铝锅盖被蒸汽顶翻了。我跌跌撞撞冲过去关火，粥汤顺着灶台流到地上，浑浊得像滴不下来的眼泪。

原来不是三张床不够，是他们早商量着要"放手"。我给陈阳带大孩子，收拾十年家务，卖了金镯子凑首付，现在成了要被"商量"安置的累赘。

手机在客厅响，"妈，乐乐的防晒衣在衣柜第三层，收进行李箱。"

我盯着屏幕笑了。从阳台拖来蛇皮袋，开始往里塞东西——小慧的化妆品、乐乐的乐高、陈阳的西装。凡是他们的，全装。

第二趟搬东西时，陈阳下班了。他手里拎着一袋乐乐爱吃的草莓，看见玄关堆成山的蛇皮袋，草莓袋"啪嗒"落地，红果子滚得到处都是。

"妈，你这是..."他盯着我，喉结动了动，嘴唇发白。

"给你们腾地方啊。"我塞最后一床小慧的蚕丝被，"不是要单独过吗？没人捡纸箱，没人手洗衣服，没人熬稀粥，多好。"

陈阳脸色刷地白了："你...看了我日记本？"

"看了。"我直起腰，后腰的老伤抽着疼，"你小时候写日记锁抽屉，现在倒好，枕头底下一塞，生怕我看不见是吧？"

小慧拎着乐乐的书包进门，看见这场景尖叫："陈阳！你妈疯了？"

"我没疯。"我抄起门后扫帚，"今天要么你们搬，要么我搬。这房子是我卖老房凑的首付，房产证是陈阳名，但我有付款凭证。"

小慧冲过来抢蛇皮袋："虐待！乐乐明天就出发了！"

"奶奶！"乐乐从她身后探出头，举着我早上编的纸青蛙，"昨天妈妈说你是老古董，我告诉她你会编青蛙，会烤红薯，不是古董..."

小慧猛地捂住他的嘴。我看着孙子泛红的眼眶，想起他一岁发疹子那晚——整宿抱着他在客厅走，小慧嫌吵躲去客房。陈阳拍着我背说："妈，等乐乐大了，肯定最亲你。"

现在乐乐最亲我，可他妈妈容不下我。

陈阳蹲下来捡草莓，沾了灰的果子在他掌心发颤："妈，我不是故意的...小慧工作压力大，我就是想让她开心..."

"让她开心就得委屈我？"我打断他，"你高考发烧谁守着？买房差五万谁卖的金镯子？小慧手术大出血谁在外面跪两小时求菩萨？"

陈阳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妈，我错了...不搬行吗？"

"晚了。"我把蛇皮袋拖到门口，"今天不搬，明天我就去法院要回那三十万。"

小慧冷笑："搬就搬！早想搬了，省得看你老脸！"她拽着乐乐往外走，"乐乐，住酒店去，明天坐飞机！"

乐乐哭着往我怀里挣："奶奶！我不去！我要和你烤红薯！"

心像被人攥住揉成一团，可我咬着牙松开手。陈阳追出去时撞翻鞋柜，我攒了二十年的全家福摔在地上——玻璃裂成蛛网，里面的我抱着一岁的陈阳，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夜里十点，客厅空得能听见回声。空调没关，冷风灌进来，我裹着陈阳小时候的旧棉袄。茶几上半盘草莓还红着，红得刺眼。

窗外开始落小雨，我摸出手机想给老姐妹发消息"今晚搓麻将"，可打了又删。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我竖起耳朵——是陈阳吗？他会不会回来？

最后，"房子我住着，你们的东西在楼下储物间。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觉得我不是累赘了，再联系。"

关机时，月光爬上墙，照着乐乐用蜡笔画的小太阳——歪歪扭扭的，像他笑起来的眼睛。

如果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会像我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