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寄到家那天,我翻出监控才懂他藏了十年的谎
发布时间:2025-06-11 19:30 浏览量:4
玄关瓷砖“咔嗒”一声轻响,我踮着脚的动作顿住了。顶层的马克杯还悬在指尖,杯底沾着陈远今早留的桂花蜜,甜丝丝的味道裹着快递单上的油墨味,突然就呛得人眼眶发酸。
快递盒躺在脚边,寄件人栏写着“陈远”。字迹还是十年前追我时的正楷,一笔一画都规规矩矩,像他当年在我楼下等三个小时送的蓝玫瑰,花瓣上的水珠都落得整整齐齐。
剪刀尖戳进硬纸板的瞬间,指甲盖在盒子上刮出白痕。牛皮纸袋滑出来时,“XX区民政局”的红章刺得我眯起眼——不用打开,我也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离婚证。
我顺着鞋柜滑坐在地,后颈的汗顺着脊椎往下淌。上周三早上他还系着我织的灰蓝围裙,在厨房给我煮酒酿圆子。瓷碗边沿那个缺口,是他去年切洋葱时手滑磕的,他说“留着,当咱们的婚戒”。
手机在茶几上震了震。陈远的消息跳出来:“别找我,手续办好了。”
我抓车钥匙的手在抖,倒车时“砰”地撞翻了门廊的绿萝。藤蔓缠上轮毂的刹那,我突然想起结婚第一年,他搬着这盆蔫巴巴的绿萝回家,说“沁雪,咱们家得有点活物气”。那时他蹲在地上给绿萝换盆,阳光透过纱窗洒在他后颈,像撒了把金粉。
监控U盘在客厅抽屉最底层,贴着“2023”的标签。他总说“装监控安心”,可我妈走了三年,我们连孩子都没要。U盘插进电视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雪花噪响。
画面跳成4月12号傍晚。那天我在医院值大夜班,他说要加班。屏幕里的陈远没穿西装,白T恤后背浸着汗,正半跪在单元楼门口。他面前坐着个背驼得厉害的老头,陈远捏着老头的脚,正往磨破的布鞋里塞棉花:“爸,这鞋硌脚,咱换双软和的。”
我猛地掐住自己手背。陈远的父亲五年前就去世了,我捧着骨灰盒帮他在老房子佛龛前点过香,怎么会……
画面闪到4月15号凌晨两点。陈远在厨房踮脚够高压锅,不锈钢盖子碰出脆响。他舀了碗汤,吹了吹又放下,反复三次才端到餐桌上。水蒸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我认出那是我妈生前最爱的莲藕排骨汤——我妈走后,我再没喝过。
那天早上我推开门时,他正用勺子搅汤,镜片后的眼睛红得像兔子。“怎么起这么早?”我揉着眼睛抱怨,“不是说加班吗?”他把汤推过来,声音哑哑的:“你昨天说梦见阿姨了。”
我确实提过。梦里我妈站在老房子门口,手里端着冒热气的汤,我追着喊“妈等等”,醒来枕头都湿了。当时陈远正对着电脑敲报表,我气他只“嗯”了一声,却没注意到他鼠标早就停了,屏幕上的报表停在第一行。
5月8号的监控让我喘不上气。陈远蹲在储物间,面前摊开一摞病历。最上面那张诊断书刺得我头晕——“阿尔茨海默病中期,患者陈建国”。日期是2022年11月,正是我妈刚走的那个月。
“爸,这是小沁的拖鞋,别往厨房拎。”陈远抢过老头手里的粉色棉拖,“对,您记着,小沁最怕凉,冬天要穿厚袜子。”老头突然拍他后背:“小远啊,你媳妇怎么还不回家?我给她熬了汤,凉了就不好喝了。”陈远低头擦他嘴角的口水:“快了,她医院忙,等忙完就回来喝您的汤。”
我想起今年春节。他说“回公司处理急事”,我却在老房子看见没撕的旧春联;想起他总说“项目难”,衬衫领口却总沾着痱子粉味——我嫌过那味道土,他只是笑着说“办公室新同事用的”;想起上个月翻他手机,发现给“张护工”转账,我摔了手机吼他:“陈远,你当我是瞎子吗?”
他蹲下来捡手机,后颈有道新鲜抓痕。我当时骂他“跟野女人厮打”,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我抄起靠枕砸过去:“你爸死了这么多年,装什么孝子?”
现在我知道了,那道抓痕是老头犯病时挠的。
监控最后一段是昨天下午三点。陈远坐在飘窗上,手里捏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里他穿着租来的西装,我捧着他送的蓝玫瑰,他说“蓝玫瑰少见,就像你”。现在他用指腹蹭我照片上的脸,嘴唇动了动,我凑近电视才听清:“小沁,我撑不住了。爸认不得我了,可他总问‘小沁怎么还不回家’……”
视频“滴”地一声黑屏,U盘弹出“内存不足”。我这才发现,所有监控里的陈远,眼睛都是红的。原来他说的“加班”是在医院陪床,“冷落”是怕我知道他爸“没死”的谎,“护工”是他偷偷请的人——可大部分时间,他都自己守着。
手机又震了。陈远发来消息:“老房子钥匙在门口脚垫下,爸在那。”
我抓起钥匙往外跑,电梯镜子里映出我哭花的脸。十年前我妈住院,是陈远每天五点起床熬粥,帮我擦我妈身上的尿渍,他说“阿姨就是我妈”;三年前我妈走,他在灵堂跪了整夜,说“以后我就是你最亲的人”。
老房子门没锁,中药味混着阳光涌出来。老头坐在藤椅上打盹,膝盖上盖着我去年织的灰毛衣——陈远说“你织得太大,我爸穿着正合适”。我蹲在他面前,他突然睁眼,浑浊的眼睛亮起来:“小沁啊,等会儿喝碗汤再走,我让小远熬的。”
他手背的老年斑摸起来像我妈的手,粗粝得扎人。我眼泪滴在他手背上,他慌慌张张掏手帕:“不哭不哭,小远说你最怕凉,我给你捂捂。”
茶几上的离婚证被夕阳染得发红。手机在口袋里震,是陈远的定位:“我在爸的墓地。”
我突然想起五年前。陈远抱着骨灰盒在医院走廊坐了一夜,我摸着他冰凉的手说:“以后有我呢。”现在才明白,他当时不是失去了父亲,是要开始演“父亲已死”的戏——因为我曾说“你没有父母,咱们更要互相依靠”,他怕我知道父亲还在,会觉得他的爱有了退路。
老挂钟“当”地敲了六下。我掏出手机给陈远发消息:“汤要凉了,回家喝吧。”
屏幕亮起前,听见老头轻声说:“小远这孩子,总说他爸没了,可我就在这儿啊。”
如果是你,翻到这些监控画面,会先去墓地找他,还是先给老头盛碗热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