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妈妈去深圳复查,在热情的小叔家住了一晚后,我却后悔不已
发布时间:2025-05-29 19:18 浏览量:6
“晓阳,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哭?”深夜的卧室里,母亲惊恐的声音惊醒了我。
窗外,深圳的霓虹透过窗帘投下诡异的光影。
“我没听错,有人在争吵...”她颤抖着说。
突然,一声冰冷的质问穿透墙壁:“你还想怎样?”
我与母亲对视一眼,这个深夜让我们感到毛骨悚然...
深圳的春天比北方来得早。车站外,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一种潮湿的暖意。母亲坐在长椅上,脸色苍白,眼睛却不停地扫视着来往的人群。
“他真的会来吗?”母亲问,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疲惫。
“会的,他在电话里说了,一定会来。”我回答,尽管内心并没有这么确定。
小叔,父亲的弟弟,自从父亲去世后,几乎断了联系。上个月他突然打来电话,得知母亲要去深圳医院复查,竟热情地邀请我们住在他家。
“家里住的舒服。”他在电话里爽朗地笑道,“再说,咱们是一家人嘛!”
母亲病后经济拮据,我也没什么积蓄,住酒店确实是笔开支。思前想后,我还是答应了。
母亲坐在等候区,手指不停地拨弄着随身携带的药盒。那是她手术后的定心丸,整天不离身。半年前的那场心脏搭桥手术,几乎耗尽了我们所有的积蓄。
“晓阳,你看是不是他?”母亲突然指向远处。
一辆黑色的豪车缓缓驶来,停在了站台前。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略显油腻但掩不住激动的脸。
“嫂子!晓阳!”小叔的声音比电话里更加热情洋溢。
他匆忙下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们面前,一上来就握住我的手。
“小林啊,你怎么这么瘦了?”母亲拍着小叔的肩膀,语气里有几分心疼。
“哪里瘦了?生意好着呢!走,上车,我带你们去看看我在深圳的家。”小叔接过我手中的行李,随手塞进了后备箱。
车内真皮座椅的香气扑面而来。母亲小心翼翼地坐在后排,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生怕弄脏了什么。
“嫂子,明天我亲自送你去医院。咱们医院旁边可有个老字号,那汤包,绝了!”小叔开着车,话匣子却怎么也关不上。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眼睛。那眼神闪烁着一种我说不清的东西,热情之下,似乎隐藏着什么。
“不用这么麻烦,你生意上忙,我们自己去就行。”母亲说。
“怎么能是麻烦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叔猛地踩了一脚油门,车子窜了出去。
车窗外,深圳的高楼如利剑般刺向天空。我想起小时候父亲和小叔的争吵,那些关于家族生意的纷争。父亲总说,小叔太好面子,迟早会出事。
“你父亲要是还在,肯定不敢相信我现在的成就。”小叔突然说道,打断了我的思绪。
母亲轻轻咳嗽了一声,我知道她不喜欢这种话题。
“你小叔这个人啊,一直很要强。”在老家的路上,父亲曾这样评价自己的弟弟,“要强不是坏事,但如果连自己几斤几两都看不清,那就是害人害己了。”
车子拐进了一个高档小区,保安恭敬地打开栏杆,向小叔点头致意。
“看到没,他们都认识我。”小叔得意地说,“我在这住了五年了,业主委员会都想让我当主任呢!”
母亲只是微笑,没有接话。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要刺激小叔的虚荣心,明天看完医生就走。
小叔的家在15楼,电梯里他不停地介绍自己的邻居:这个是做外贸的,那个是开连锁店的,还有一个是房地产商。他说得眉飞色舞,仿佛他们都是他的知交好友。
“到了,欢迎光临寒舍!”电梯门一开,小叔就做出了一个夸张的邀请手势。
玄关处铺着大理石地砖,鞋柜上的花瓶看起来价值不菲。但仔细看,花瓶的边缘有一道明显的裂痕,用胶水粘合过的痕迹清晰可见。
“小芸!快出来,嫂子和晓阳来了!”小叔冲着屋内喊道。
从里屋走出一个瘦高的女人,约四十出头,面容疲惫,眼神冷淡。她穿着一件普通的家居服,与小叔光鲜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嫂子好,晓阳好。”叶芸的声音平静得几乎没有波澜,“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谢谢小芸。”母亲点点头,语气温和。
“小芸最近工作忙,有些疲惫别见怪。”小叔搂着妻子的肩膀解释道,但叶芸几乎是立刻挣脱了他的手。
“我去医院加班,晚饭我已经做好了,热一下就能吃。”叶芸拿起包,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小叔尴尬地笑了笑:“医院工作,救死扶伤嘛,比较忙。”
我注意到母亲的眼神变了,她似乎看透了什么。
“房子真大,装修得也好。”母亲故意岔开话题。
客厅确实宽敞,但家具摆放得很拥挤,像是刻意要塞满每一寸空间。沙发是真皮的;电视是大尺寸的曲面屏;茶几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杯子却只有三个。
“这房子啊,我买的时候才500万,现在值800万了!”小叔拍着沙发,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得意。
母亲只是微笑,没有接话。她轻轻按了按胸口,我知道她累了。
“妈,您先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医院呢。”我扶着母亲,向小叔示意。
“对对对,嫂子休息要紧。晓阳,你也累了吧?我给你们准备了两间客房,设施齐全!”小叔连忙带路。
客房虽小,但收拾得很干净。床单有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妈,您感觉怎么样?”关上门后,我轻声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累。”母亲坐在床边,慢慢地按摩着胸口的伤疤,“你小叔这日子过得...挺特别的。”
我听出了母亲话中有话:“怎么说?”
“看着光鲜,却处处是破绽。”母亲叹了口气,“你爸生前就说过,你小叔这人太爱面子,什么事都要比别人强。”
窗外,深圳的夜色渐深。远处的高楼亮起了霓虹灯,如同一座不夜城。
“明天看完医生就走吧,别多留。”母亲突然说道。
“怎么了?小叔挺热情的啊。”我有些不解。
“太热情了,反而不正常。”母亲的声音低了下去,“你小叔和你爸闹翻,这么多年不联系,突然这么热情,肯定有事。”
我想起小叔看我时闪烁的眼神,心里也升起一丝不安。
“好,明天看完医生就走。”我点头答应。
傍晚时分,门铃响了。小叔去开门,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爸,我回来了。”年轻人的声音疲惫而低沉。
“林浩,快来见见你大伯母和表哥!”小叔兴奋地招手。
林浩,我记忆中那个活泼好动的小表弟,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成熟的青年。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就是看着有些不太合身。
“伯母好,表哥好。”林浩礼貌地问候,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了别处。
“浩浩长这么大了。”母亲慈爱地看着他,“上次见你,还是在你爷爷的葬礼上,那时候你才上初中。”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林浩挤出一个微笑,但那笑容未达眼底。
小叔拍着儿子的肩膀,眼中满是骄傲:“我儿子现在可是大公司的高管,年薪不错!对吧,儿子?”
林浩的表情瞬间僵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爸,我去换衣服。”
说完,他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孩子工作忙,脾气有点怪,别介意啊。”小叔尴尬地笑了笑,“走,我带你们出去吃饭,附近有家海鲜酒楼,那个帝王蟹,绝了!”
母亲连忙摆手:“不用了,在家吃就好,小芸不是已经做好了吗?”
“那怎么行!难得你们来一次,必须好好招待!”小叔态度坚决,不容拒绝。
半小时后,我们坐在了一家装修豪华的海鲜酒楼里。小叔点了一桌子菜,样样都是最贵的:帝王蟹、龙虾、鲍鱼、鱼翅汤...
“嫂子,你多吃点,这些海鲜可补身体了!”小叔热情地给母亲夹菜。
“我...吃不了这么多。”母亲推辞道,“医生说我现在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那就尝一口,意思意思。”小叔不依不饶。
我注意到林浩几乎没怎么动筷子,一直低头玩着手机。叶芸说有急诊,根本没来。
“晓阳,听说你在北京工作?什么公司啊?”小叔突然问道。
“一家小公司,做技术支持的,工资不高。”我如实回答。
“哎,现在不比以前了,年轻人要有闯劲!”小叔喝了口酒,眼睛发亮,“我当年可是白手起家,什么苦没吃过?现在好了,深圳有房,家里还有车,儿子工作也好...”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成功经历”,声音越来越大,引得邻桌频频侧目。
“对了,嫂子退休了吧?退休金还可以吧?”小叔突然话锋一转。
母亲愣了一下:“还行,够生活的。”
“听说你们厂前段时间还发了一笔补偿金?”小叔继续追问。
这下连林浩都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嗯,是有一点。”母亲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不过都用来还医药费了。”
“还没还完啊?”小叔的语气里有些道不明的意味。
“爸!”林浩突然出声,脸色难看。
小叔识趣地闭了嘴,又转向其他话题。但饭桌上的气氛已经变得异常尴尬。
母亲几乎没吃什么,只是礼貌性地动了动筷子。我看得出她很不舒服,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时不时地按着胸口。
“妈,您是不是不舒服?”我小声问道。
“有点累,想回去休息。”母亲低声回答。
“小叔,妈有点累了,我们先回去吧。”我起身说道。
小叔似乎有些不情愿,但看到母亲苍白的脸色,也只好点头同意。
买单时,小叔大手一挥,掏出一张金卡交给服务员。我注意到林浩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爸,我去洗手间。”林浩丢下这句话,快步离开了。
服务员很快回来:“先生,您的卡被拒了。”
小叔脸色一变,连忙掏出另一张卡:“用这张。”
第二张卡也被拒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我来付吧。”我掏出钱包。
“不用!”小叔急忙制止,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我今天出门忘带卡了,这些够了吧?”
回家的路上,小叔异常沉默。母亲靠在我肩上,闭目养神。林浩走在最前面,背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回到家里,叶芸还没回来。母亲说累了,直接去休息了。小叔拉着我坐在客厅,给我倒了杯酒。
“晓阳,这些年,叔一直很想你们。”他突然感慨道,声音里有几分真情实感。
“嗯,我们也是。”我礼貌地回应。
“你爸走得早,你也不容易。”小叔又给我倒了杯酒,“听说你妈的手术花了不少钱?”
我心里一紧,本能地警惕起来:“还好,勉强应付过来了。”
“亲人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小叔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有困难一定要说出来啊。”
我没有接话,只是喝了口酒。
“对了,听说你妈退休补偿金有二十多万?”小叔终于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没有那么多。”我否认道,“而且大部分都用来还医药费了。”
小叔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医院呢。”
回到客房,我长出一口气。窗外,深圳的夜色依旧璀璨,但我的心却沉了下来。小叔打的什么主意,已经昭然若揭。
我推开母亲的房门,她还没睡,正坐在床边看着窗外。
“妈,您还好吗?”我轻声问道。
“嗯,就是有点累。”母亲转过头,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你小叔和你聊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闲聊。”我不想让母亲担心。
“他是不是问你钱的事了?”母亲一语道破。
我沉默了,这就是默认。
“我就知道。”母亲叹了口气,“你爸生前就说过,你小叔这个人,永远活在自己的想象里,总以为自己能东山再起,结果只会越陷越深。”
“妈,您早点休息吧,明天看完医生我们就走。”我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
“嗯,你也早点睡。”母亲点点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仿佛无尽的繁华。但我知道,那繁华背后,或许藏着无数像小叔这样的人,表面光鲜,内里却是一团乱麻。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我听到外面有压低的争吵声。
起初,我以为是幻听,但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看了看手机,凌晨一点多。
好奇心驱使我悄悄起床,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将门缝打开一条细缝。客厅里,小叔和叶芸正在激烈地争执,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字字句句都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你疯了吗?”叶芸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那是你嫂子的救命钱!”
“我只借用一下,很快就能还上!”小叔低声辩解,“这次的项目绝对能成,投资两百万,回报至少五百万!”
“就像上次那个'绝对能成'的项目一样?”叶芸冷笑,“我们家已经被你折腾得快破产了,房贷三个月没付,车子是租来的,儿子都辍学打工了,你还不清醒吗?”
我如遭雷击,站在门后,浑身冰凉。原来小叔家的光鲜亮丽,全是假象。
“我明天就和晓阳谈,他妈不是有退休补偿金吗?借我十万,不,二十万,我很快就能翻倍还给他们!”小叔的声音里充满了执念。
“你真是疯了!他们是来看病的,不是来给你填窟窿的!”叶芸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你懂什么?商场如战场,有时候就是需要孤注一掷!”小叔的声音突然提高。
“你闭嘴!你会把他们吵醒的!”叶芸厉声喝止。
就在这时,一声闷响从母亲的房间传来,像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妈!”我顾不得其他,推开门冲向母亲的房间。
小叔和叶芸也听到了声音,跟在我身后。
推开门,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母亲倒在地上,胸前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她的手术伤口不知何时裂开了,鲜血汩汩流出。
“妈!”我扑过去,将母亲抱起。
“我...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想下床喝水...”母亲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赶紧叫救护车!”我冲着门口的小叔和叶芸喊道。
小叔愣在原地,脸色惨白:“这...这大半夜的,我开车送你们去医院吧,会更快...”
“不行!她失血过多了!”我急得大喊。
叶芸一把推开发愣的小叔,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她迅速走到母亲身边,检查伤口。
“手术伤口裂开了,可能是今天太劳累,加上情绪波动导致的。”叶芸的声音突然变得专业而冷静,“我是护士,我来帮她止血。”
叶芸动作麻利地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医药包,熟练地为母亲处理伤口。她的手法专业得让人吃惊,完全不像刚才那个疲惫的家庭主妇。
“你真的是护士?”我忍不住问道。
“嗯,在市中心医院急诊科。”叶芸简短地回答,眼睛不离母亲的伤口,“伤口不算严重,但需要立即去医院重新缝合。”
小叔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救护车很快到了。医护人员将母亲抬上担架,迅速送往医院。我紧跟在担架后面,心急如焚。
叶芸也跟了上来:“我和你们一起去,我认识那边的医生,可以帮忙。”
我感激地点点头。上车前,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楼下的小叔,他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异常落寞。
深圳中心医院的急诊室灯火通明。医生很快为母亲检查了伤口,并重新缝合。
“病人的伤口感染了,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医生对我说,“而且她的心脏情况也不太乐观,需要做进一步检查。”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本来只是来做个复查,现在却变成了住院治疗。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她来小叔家。”我自责不已。
叶芸坐在我旁边,递给我一杯热水:“不是你的错。”
我抬头看着她,昏暗的走廊灯光下,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歉意。
“对不起,晓阳。”她突然说道,“我早该阻止他的。”
“你是说小叔?”我问。
叶芸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你小叔这些年...过得很不好。”
她告诉我,小叔一直沉迷于各种投资项目,但几乎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初他们确实在深圳买了房子,也有一定积蓄,但小叔的一系列“商业冒险”让他们负债累累。
“那套房子已经被银行收回了,我们现在住的是租来的。”叶芸苦笑道,“那辆车也是租的,就连他穿的西装都是二手的。”
我震惊不已:“那林浩呢?他不是在大公司工作吗?”
“他辍学了,在工厂打工,还在网上接单做设计。”叶芸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的工资大部分都用来还他爸欠下的债了。”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小叔?”我忍不住问道。
“我试过,无数次。”叶芸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但你小叔这个人,太要强,也太固执。他始终相信自己能够东山再起,哪怕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走廊尽头,医院的自动门打开,小叔匆匆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比刚才更加憔悴,眼神中满是愧疚。
“嫂子怎么样了?”他小声问道。
“暂时没事,但需要住院观察。”我冷淡地回答。
小叔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叶芸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说是去帮我们办住院手续。
“晓阳,我...”小叔欲言又止。
“我都听见了,刚才你们的争吵。”我直截了当地说。
小叔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晓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他结结巴巴地解释。
“你只是想借我妈的钱去投资?”我冷笑,“在她刚做完心脏手术,还在恢复期的时候?”
“我...我只是暂时周转不开...”小叔的声音越来越小。
“叔,我们家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我强压着怒火,“爸走后,家里就靠妈一个人。她的手术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那点退休补偿金还不够还清医药费的。”
小叔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如果你真的有困难,可以直接说,我们会尽力帮忙的。”我继续说道,“但你打着亲情的幌子,实际上却想利用我们,这就太过分了。”
小叔突然跪了下来,眼泪夺眶而出:“晓阳,叔错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我只是太绝望了...”
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小叔如此落魄,我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感。
“起来吧,这是医院。”我扶起小叔,“妈还在里面,别让她看到你这样。”
小叔擦了擦眼泪,点点头:“我...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推开病房门,母亲正靠在床上,脸色依然苍白,但比刚才好多了。看到小叔,她微微一笑:“小林,你来了。”
“嫂子...”小叔的声音哽咽了。
“坐吧,我有话跟你说。”母亲指了指床边的椅子。
小叔忐忑地坐下,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小芸都告诉我了。”母亲开门见山。
小叔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恐惧。
“嫂子,我...”
“你和你哥,从小就不一样。”母亲打断了他,声音温和但坚定,“他做事稳重,你却总是心高气傲。他赚钱一步一个脚印,你却想一夜暴富。”
小叔的肩膀垮了下来,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这些年,你过得不容易吧?”母亲轻声问道。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小叔心中的闸门,多年来积累的痛苦和挫折一下子涌了出来。他哭得像个孩子,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最初的成功,后来的失败,再到负债累累,家庭破裂...
“我只是...只是想证明自己也可以成功...”小叔抽泣着说。
母亲静静地听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同情和理解。
“小林,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证明给别人看,而是问心无愧。”母亲缓缓说道,“你哥走得早,但他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小叔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
“他临走前,给我留了一封信和一份地契。”母亲继续说道,“那是你们老家的房子和地,他希望有一天能亲自交给你,但他没等到那一天。”
小叔震惊地看着母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直想找机会和你和好,但你太要强,他又太固执。”母亲的眼中泛起泪光,“现在,他走了,但他的心愿,我希望能替他完成。”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小叔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叔,爸其实一直很关心你。”我走上前,轻声说道,“他常说,他这个弟弟虽然冲动,但心地善良。”
小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起来。多年来的骄傲和伪装,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叶芸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愣在了门口。
“小芸,过来。”母亲向她招手。
叶芸走到床前,神情复杂。
“谢谢你照顾我家小林这么多年。”母亲拉住她的手,真诚地说道,“我知道不容易。”
叶芸的眼圈红了:“我们早该来看您的,但他...”她看了一眼小叔,欲言又止。
“我明白。”母亲点点头,“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不是吗?”
叶芸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医生要求母亲住院观察一周。这期间,叶芸几乎每天都来医院帮忙照顾,利用她休息的时间。小叔也经常来,不再是那个浮夸的“成功人士”,而是一个普通的、关心家人的中年男人。
林浩得知真相后,也来了医院。他比我想象中更加成熟稳重,丝毫没有因为家庭的变故而自暴自弃。
“表哥,谢谢你们不计前嫌。”林浩真诚地对我说,“我爸这些年...其实挺不容易的。”
“我们是一家人。”我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有什么事,大家一起面对。”
母亲的病情渐渐稳定。出院那天,阳光明媚,仿佛是上天对我们的祝福。
小叔开着他那辆租来的车,等在医院门口。车上的租赁标志已经被撕掉了,他不再试图掩饰什么。
“嫂子,我和小芸商量过了。”小叔认真地说,“我们决定回老家,用你们给的地和房子重新开始。”
母亲点点头,欣慰地笑了:“这是个好主意。”
“我想开个农家乐,小芸可以去当地医院应聘。”小叔的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彩,但这次不再是虚幻的幻想,而是切实可行的计划。
“浩浩呢?”母亲关切地问道。
“他说想回学校继续读书。”小叔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豪,“他一直很优秀,只是因为我...才不得不辍学。”
“那就好好支持他。”母亲说,“教育是最好的投资。”
小叔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回北京的火车上,母亲靠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山峦,若有所思。
“妈,您在想什么?”我轻声问道。
“我在想,有时候,看似的错误选择,反而成了命运最好的安排。”母亲微笑着说,“如果不是这次生病,我们可能永远不会和你小叔一家重新联系。”
我握住母亲的手,心中满是感慨。想起那个夜晚,我听到小叔和叶芸的争吵,那时的震惊和后悔,如今却变成了重新连接家人的契机。
“妈,等您身体好一点,我们一起去老家看看吧。”我提议道。
“好啊。”母亲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也想看看你爸留下的那片地,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三个月后,母亲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请了一周假,带她回了老家。
老宅已经被小叔重新修缮过,虽然简朴,但干净整洁。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蔬菜和花草,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叶芸在当地医院找到了工作,每天忙碌但充实。小叔的农家乐虽然规模不大,但因为环境好,服务热情,渐渐有了些回头客。林浩重返校园,假期也会回来帮忙。
“嫂子,你们来了!”小叔热情地迎上来,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
这次,他不再穿着西装,而是一身朴素的工作服。他的脸晒得黝黑,手上有了老茧,但眼神比以前更加清澈明亮。
“小林,你瘦了。”母亲心疼地说。
“农活多,但身体好了。”小叔笑着回答,“比在深圳那会儿强多了,至少睡得香。”
叶芸从医院下班回来,看到我们,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正好赶上晚饭,我去多做几个菜。”她放下包,快步走进厨房。
晚饭很简单,但异常丰盛:院子里种的新鲜蔬菜,小叔亲手养的鸡,还有叶芸拿手的几道家常菜。
“尝尝这个,都是自家种的。”小叔夹了一筷子青菜给母亲,眼中满是期待。
母亲尝了一口,赞不绝口:“比城里买的好吃多了!”
小叔开心地笑了,像个得到表扬的孩子。
饭后,我们坐在院子里乘凉。夜空中繁星点点,远处传来虫鸣和蛙声,与城市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晓阳,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在这院子里捉蛐蛐吗?”小叔突然问道。
我笑着点头:“记得,您那时候总是能找到最大的一只。”
“那是因为我偷偷在前一天就埋好了瓶子。”小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有个这么疼你的爸爸。”
“我爸也很疼您啊。”我说。
“我知道,只是那时候太年轻,不懂事。”小叔感慨道,“现在想想,真是浪费了太多时间在无谓的攀比和虚荣上。”
母亲静静地听着我们的对话,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
“有时候,人要走一些弯路,才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路。”她轻声说道。
小叔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嫂子,谢谢你们不离不弃。”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母亲微笑着回应,用的正是小叔当初接我们时说的话。
星光下,四个人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温暖而真实。
我想起那个深圳的夜晚,想起当时的后悔和愤怒。如今回头看,那次看似错误的选择,却成了重新连接家人的契机,成了我们共同成长的起点。
母亲常说:“有时候,我们以为的错误选择,恰恰是命运给我们最好的安排。”
此刻,坐在这个充满生机的老院子里,听着亲人的笑声,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谛。
那次深圳之行,我不再后悔。
因为正是在那个夜晚的危机中,我们找回了最珍贵的东西——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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