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证到手,我开始装傻断全家开销,夜不归宿的丈夫回家愣了–完

发布时间:2025-08-13 06:17  浏览量:1

离婚证拿到手的那天,天蓝得跟假的一样。

我把它塞进包里最深的夹层,挨着那张我早就取出来,却一直没告诉任何人的银行卡。

走出民政局大门的时候,陈锋甚至还想伸手揽我的腰,被我跟躲瘟神似的,不动声色地错开了半步。

他脸上有点挂不住,嘟囔了一句:“至于吗?不就离个婚,又不是仇人。”

我心里冷笑,嘴上却没说话。

不是仇人?那这些年,我算什么?你-妈的免费保姆,你-妹妹的移动提款机,还是你偶尔回来换件衣服时,顺便搭伙吃饭的室友?

回到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张崭新的,还带着油墨香气的离婚证,用一个透明的防水袋仔仔细-细地封好,然后压在了我陪嫁过来那个红木首饰盒的最底层。

压住的,是我整整十年的青春。

还有那些数不清的,在深夜里因为委屈和不甘而湿透的枕头。

做完这一切,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屋子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手机“叮咚”一声,是我那位好小姑子,陈悦发来的消息。

言简意赅,一张最新款手机的官网截图,下面跟着一句:“嫂子,我这个月的零花钱是不是该发啦?顺便把这个给我买了呗,我同学都有了。”

我盯着那句“嫂子”,看了足足有十秒钟。

以前,每次看到这个称呼,我都觉得像个紧箍咒。它意味着责任,意味着付出,意味着我必须无条件地对我丈夫的家人好。

可现在,我看着它,只觉得滑稽。

我慢悠悠地擦干手,拿起手机,打字。

“哎呀,小悦,真不巧。我今天手机好像出问题了,银行APP怎么都打不开,一直闪退。要不你先问问你哥?”

发完,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沙发上,自己跑去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还卧了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

这十年,我为了迎合陈锋一家重口味的喜好,厨房里瓶瓶罐罐全是辣椒和重油。

我自己那点清淡的口味,早就被压在箱底,快发霉了。

今天这碗面,没有一滴辣油,只有几滴香麻油,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

真香。

陈悦的电话是在我吃完面,心满意足地刷着碗时打进来的。

我任由它在客厅响了半天,直到估摸着对方的耐心快要耗尽时,才慢吞吞地走过去,接了起来。

“嫂子!你怎么不回我信息啊!”

电话那头,陈悦的声音又尖又冲,带着一股子被惯出来的理直气壮。

我把手机拿远了点,掏了掏耳朵。

“啊?小悦啊,我刚才在厨房洗碗呢,没听见。怎么了?”我的声音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我手机的事啊!你APP打不开,不能给我转账,那你微信或者支付宝总行吧?快点啦,我等着下单呢!”

“哦……那个啊……”我故意拉长了声音,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我刚才试了,好像都不行。手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卡。要不……我重启一下试试?”

“那你快点啊!”陈悦不耐烦地催促。

“好的好的。”我嘴上应着,手上却按了挂断键,然后真的把手机给重启了。

开机画面转啊转,像极了我过去十年的人生,在一个圈里打转,永远没有出口。

但现在,不一样了。

手机重启后,我没再理会陈悦。

我优哉游哉地敷了个面膜,又找了部早就想看的电影,窝在沙发上,盖着我最喜欢的那条羊绒毯子,看得津津有味。

大概过了半小时,婆婆的电话如期而至。

我看着屏幕上“婆婆”两个字,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

来了,果然来了。

“喂,林婉啊。”婆婆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和气,但那股子兴师问罪的味道,隔着电话线都往我鼻子里钻。

“哎,妈,怎么了?”我装作一副刚睡醒的迷糊样子,声音都带着点沙哑。

“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小悦说找你要钱买手机,你半天不给,电话也不接。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跟同学出去,没个新手机多没面子啊。”

听听,这话说得。

多没面子。

我心想,我当初嫁给你儿子,没房没车,婚礼办得跟村口吃大席似的,我有没有面子?

我爸妈拿出半辈子积蓄给我当陪嫁,贴补你们家,他们有没有面子?

这些年,我省吃俭用,把自己的工资卡上交,给你们一家老小交水电费,买米买油,给陈悦交学费买衣服,我有没有面子?

这些话在心里滚了八百个来回,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

但我说出口的,却是:“啊?妈,我不是不给。是我手机今天真的出问题了,转不了账。我跟小悦解释了呀。”

“手机出问题?什么问题这么巧?”婆婆的语气明显不信。

“我也不知道啊,就突然这样了。要不,妈,您先借小悦点?等我手机好了,或者等陈锋回来了,我再给您。”

我把“陈锋”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知道,我戳到她的痛处了。

让她自己掏钱?那比割她的肉还难受。

让她找陈锋?陈锋那个甩手掌柜,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人影,兜比脸还干净,找他有什么用?

果然,婆婆在那头“哎哟”了一声,开始转移话题。

“你这孩子,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行了行了,手机的事先放放。我跟你说个正事,咱们家这个月的水电费和燃气费该交了,你记得去交一下啊,别回头给断了,影响我追剧。”

“好的妈,我记下了。”我乖巧地回答。

挂了电话,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交水电费?

好啊。

我打开手机APP,把我这边,也就是我和陈锋(哦不,现在是我自己)住的这套房子的水电燃气费,交得足足的。

至于婆婆他们那套老房子的……

不好意思,我手机APP还是“坏”的,缴费页面,加载失败。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陈悦没再来烦我,婆婆也没再打电话。

我猜,她们大概是觉得我在闹脾气,想冷处理,等我“想通了”,自然会像以前一样,乖乖地把钱和笑脸一起奉上。

可惜,她们算盘打错了。

这两天,我过得无比舒坦。

我把家里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扔掉了所有跟陈锋有关,又让我看着碍眼的东西。

他那双穿了三年,鞋底都快磨平了,还宝贝似的放在鞋柜里的臭球鞋,扔了。

他那件领口都洗黄了,还总说是他“幸运战袍”的T恤,剪了当抹布。

还有他书房里那些积了灰的游戏光盘,乱七-八糟的模型手办,我通通打包,塞进了储藏室最深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我看着窗明几净,充满了“自我”气息的家,感觉连呼吸都顺畅了。

我还去了一趟花鸟市场,买了好几盆绿萝和吊兰,把阳台装点得生机勃勃。

以前陈锋总说,养这些花花草草的,招蚊子,又浪费钱。

现在,没人管我了。

我甚至还给自己买了一套昂贵的骨瓷茶具,在洒满阳光的午后,泡上一壶花茶,配着自己烤的蔓-越莓饼干,悠然自得。

这种只为自己而活的感觉,太奢侈,也太美好了。

我几乎快要忘了,我还是个“已婚”妇女。

哦,不对,是“待摊牌的离异妇女”。

第三天傍晚,我正哼着歌,用新买的破壁机给自己做一杯牛油果奶昔,婆婆的电话又来了。

这次,她的声音可不像上次那么“和蔼”了。

“林婉!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家停水停电了!饭都做不成了!”

电话一接通,婆婆的咆哮就冲了出来,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我把手机拿远一点,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奶昔,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啊?停水停电了?怎么会呢?妈,您别急,是不是忘了交费了?”

“我忘交费?我上哪儿交费去!不是让你交了吗!你是不是故意的!”

“妈,您可冤枉死我了。”我委屈巴巴地说,“我那天就想交来着,可我手机不是坏了嘛,缴费页面一直打不开。我还寻思着,等陈锋回来让他弄呢,谁知道这么快就停了。”

我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手机APP确实可以“加载失败”,只要我稍微动点手脚。

“等陈锋?等他黄花菜都凉了!你手机坏了,你不会出门去营业厅交啊!你是不是越来越懒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婆婆气得口不择言。

“妈,您这话说得……我这两天身体也不太舒服,头晕,就没怎么出门。而且,我以为没那么快停呢,以前不都是会提前发短信通知的吗?”

我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没错,会发短信通知。

但通知的手机号,是我当初办业务时留的我的手机号。

那几条催缴短信,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垃圾箱里呢。

婆婆被我堵得说不出话,在那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我都能想象出她现在脸色铁青,想骂我又找不到理由的样子。

过了好半天,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你现在!马上去!给我们把水电费交上!”

“哦……可是妈,”我为难地说,“我现在头还是有点晕,浑身没力气,实在不想动。要不……您让小悦去跑一趟?营业厅离我们家也不远,她年轻,腿脚快。”

“让她去?她连家门都懒得出!指望她,我们今晚就得摸黑!”婆-婆的语气里充满了对自家女儿的恨铁不成钢。

“那……那怎么办呀?”我继续装傻。

“你别管怎么办!我告诉你林婉,今天晚上之前,你要是没把水电费给我交上,你就等着!”

说完,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脸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了。

等着?

好啊,我等着。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我当然没有去交费。

我不仅没去,还心情大好地给自己点了份小龙虾外卖,麻辣的。

一边剥着虾壳,一边看着电影,别提多惬意了。

吃到一半,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猜,八成是陈锋。

果然,电话一接通,陈锋那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林婉,你搞什么鬼?”

“什么搞什么鬼?”我明知故问,嘴里还嚼着Q弹的虾肉,声音有点含糊。

“我妈说家里停水停电了,让你去交费,你为什么不去?还说自己不舒服?我看你好的很嘛!”

他大概是听到了我这边嚼东西的声音。

“哦,你说这个啊。”我咽下嘴里的虾肉,慢悠-悠地说,“我是不舒服啊,头晕。不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点了份外卖,刚到。”

我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真好。

陈锋在那边被我噎了一下。

“你……你还有心情吃外卖?我妈跟我妹现在晚饭都没得吃!你赶紧去把费交了!”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我怎么去啊?”我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无奈,“我头晕,走不动路。再说了,天都快黑了,我一个人出门不安全。”

“不安全?你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了,有什么不安全的!你就是故意的!”

“我怎么就故意了?”我反问,“陈锋,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一个病人,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指使我大晚上跑出去给你们家办事?有你这么当老公的吗?”

我故意把“老公”两个字说得阴阳怪气。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估计“老公”这个词,也让他觉得陌生又刺耳。

毕竟,他已经快一个月没回过这个家了。

“行,你行!”半晌,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在家给我等着!”

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挑了挑眉。

这是……要御驾亲征了?

正好,我也想看看,这位夜不归宿的“老公”,在发现家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后,会是什么表情。

我慢条斯理地吃完剩下的小龙虾,把垃圾打包好,又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一套舒服的真丝睡衣。

然后,我抱着我的电影,继续窝在沙发上。

等着他回家。

门锁传来“咔哒”一声响的时候,电影刚好放到高潮部分。

我连头都没抬。

陈锋推门进来,带着一身的寒气和……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不是我用的牌子。

我心里冷笑一声,眼神依然盯着屏幕。

他站在玄关,看着焕然一新的客厅,愣住了。

他那双臭球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盆绿油油的滴水观音。

墙角乱七八糟的杂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干净的落地灯,散发着温暖的光。

整个家,干净、整洁、温馨,却唯独没有了他的痕迹。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错愕。

“什么怎么回事?”我按下暂停键,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在他身上。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几天不见,他好像还精心收拾过。头发抹了发胶,身上穿的是我没见过的新款夹克,脚上那双限量版的球鞋,我记得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平时都舍不得穿。

看来,外面的生活,过得挺滋润啊。

“家里……你怎么全给收拾了?我那些东西呢?”他皱着眉,一脸不悦。

“哦,你说你那些宝贝啊。”我轻描淡写地说,“看着碍眼,就都收起来了。怎么,你要用?”

“我……”他一时语塞,大概也想不起来那些积灰的东西有什么用。

他换了鞋,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为什么不给我妈交水电费?”

“我说了啊,我头晕,不舒服。”我仰起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不舒服?我看你气色好得很!”他伸手就想来摸我的额头。

我头一偏,躲开了。

“男女授受不亲,陈先生,请你自重。”我淡淡地说。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陈……陈先生?林婉,你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啊。”我笑了笑,站起身,跟他拉开距离,“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保持一点合适的距离。毕竟,你也不是天天回家,我怕你那位……嗯,女朋友,会误会。”

我特意在他身上那股香水味最浓的地方,用眼神扫了一下。

陈锋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有些恼羞成怒。

“我胡说吗?”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你身上这香水味,可不是我的。爱马仕的‘橘彩星光’,很适合年轻活泼的女孩子。眼光不错嘛。”

我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的时尚编辑,对这些东西,门儿清。

陈锋彻底愣住了,像个被抓了现行的小偷,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我心里一阵痛快。

这么多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占据上风。

以前,不是没有过怀疑。他晚归的次数越来越多,身上的烟酒味越来越重,手机也开始设置密码,对我越来越不耐烦。

我问过,闹过,哭过。

换来的,只有他的冷漠和一句“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后来,我累了,也心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行了,别愣着了。”我打破了沉默,指了指门口,“你不是要给你妈交费吗?赶紧去吧,营业厅八点半关门,现在去还来得及。”

“你!”他气得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什么我?”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陈锋,这家里的水电费,物业费,包括你吃我的,喝我的,这么多年,都是我在付。我用的是我自己的婚前财产,和我自己赚的工资。你呢?你为这个家付过一分钱吗?”

“我……我不是没给你钱!”他狡辩道。

“你给的钱?”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一个月工资八千,五千要还你买那辆破车的车贷,一千是你自己的零花钱,剩下两千,你转给我一千,再给你妈一千。陈锋,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那一千块钱,够干什么的?够买菜还是够交物业费?”

我一连串的发问,像机关枪一样,打得他节节败退。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所以,”我做了个总结,“给你妈交水电费这件事,理应你去。花的是你们陈家的钱,办的是你们陈家的事,跟我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外人?”他抓住了这个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林婉,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我累了,不想再当你们家的免费长工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回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反锁。

留下他一个人,在寂静的客厅里,消化我刚才扔下的那颗炸弹。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陈锋是什么时候走的。

我只知道,我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透过猫眼一看,得,婆婆和小姑子,两大煞神,一左一右,跟门神似的杵在我家门口。

婆婆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陈悦则是一脸的不耐烦,嘴撅得能挂个油瓶。

我慢悠悠地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又给自己冲了杯咖啡,这才施施然地打开了门。

“妈,小悦,这么早啊,吃早饭了吗?”我倚着门框,笑眯眯地问。

“吃什么早饭!林婉,你长本事了啊!敢给你老公甩脸子,还敢把我们家水电给停了!”婆婆一见我,就跟点了火的炮仗一样,噼里啪啦地炸开了。

“妈,您这话说的,我哪儿敢啊。”我一脸无辜,“水电费的事,不是跟陈锋说好了,让他去交吗?他没去?”

“他去?他昨晚气得半死,从你这儿一走,就去朋友家喝酒了,现在还没起呢!我打他电话都不接!”婆婆越说越气。

我心里乐开了花。

好啊,这甩手掌柜当得,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可怎么办呢。”我皱着眉,一脸担忧,“这没水没电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你少在这儿给我装蒜!”旁边的陈悦忍不住了,冲我嚷嚷,“嫂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演戏呢?不就是不想给我们家花钱了吗?你直说啊!至于搞这些小动作吗?恶不恶心!”

“小悦,怎么跟你嫂子说话呢!”婆婆假模假样地呵斥了一句,但眼神里,却满是赞同。

我看着这对母女一唱一和,差点笑出声。

“小悦,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收起笑容,看着她,“第一,我不是在演戏,我是真的不想再给你们家花钱了。第二,我不是你嫂子。”

“你……”陈悦被我噎得一愣。

婆婆也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脸色一变:“林婉,你什么意思?你还想跟陈锋离婚不成?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们陈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哦?是吗?”我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转身,从客厅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

我当着她们的面,从文件袋里,抽出了那本红得刺眼的离婚证。

“妈,您看清楚了。不是我想离,是已经离了。”

我把离婚证摊开,递到她们面前。

“就在你让我给小悦买手机的那天上午,我跟陈锋,就已经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空气,瞬间凝固了。

婆婆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那本离婚证,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陈悦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看看离婚证,又看看我,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

“不……不可能……”婆婆的声音都在发抖,“陈锋……陈锋没跟我说!”

“他当然不会跟您说。”我冷笑一声,“他大概还想着,这边跟我离了,那边还能继续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的钱,养着你们,养着外面的女人。他那点小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你……你血口喷人!”婆婆气急败坏地指着我。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您回去问问您儿子就知道了。”我把离婚证收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回文件袋。

“还有,”我看着她们,一字一句地说,“根据离婚协议,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归我所有。陈锋是净身出户。所以,从法律上来说,我现在跟你们陈家,没有一毛钱关系。”

“所以,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现在,门在那边,请吧。”

我指着门口,下了逐客令。

婆婆和陈悦是怎么走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她们的脸色,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最后的一丝……恐慌。

是的,是恐慌。

她们大概是终于意识到,我这个任劳任怨,予取予求的“免费饭票”,是真的,没了。

她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送走两位大神,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我给自己放了一天假,什么都没干,就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了我闺蜜小蕾的电话。

“怎么样?战况如何?那对极品母女没把你家给拆了吧?”小蕾的声音听起来比我还兴奋。

我把早上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小蕾在电话那头笑得前仰后合。

“干得漂亮!婉婉,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早就该这样了!对付那种人,就不能心软!”

“是啊,心软了十年,最后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我感慨道。

其实,我能下定决心走到这一步,小蕾功不可没。

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在我最痛苦,最迷茫的时候,是她陪在我身边,听我哭诉,给我分析利弊,鼓励我勇敢地走出来。

甚至连“装傻”这一招,都是她给我出的主意。

她说:“对付不要脸的人,你不能比他们更不要脸,但你可以比他们更会‘装’。让他们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活活憋死他们。”

现在看来,效果拔群。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陈锋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小蕾提醒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我喝了口咖啡,语气轻松,“反正离婚证在我手里,房子也是我的。他要是敢闹,我就敢报警。”

“这就对了!”小蕾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未来。你不是一直想开个自己的设计工作室吗?现在正好,有钱有闲,可以搞起来了。”

“嗯,我正有此意。”

挂了电话,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关于注册工作室的流程和资料。

看着屏幕上那些陌生的名词和条款,我非但没有觉得头大,反而感到一阵久违的兴奋。

是的,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陈锋是在第二天的深夜回来的。

他喝得醉醺醺的,满身的酒气,一进门就嚷嚷着要喝水。

我没理他,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他。

他自己摸索到厨房,咕咚咕咚灌了半杯冷水,这才稍微清醒了点。

他走到我面前,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仰头看着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林婉,我们谈谈。”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谈什么?”我问。

“我们……我们复婚吧。”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外面乱来,不该不管你,不该让我妈和我妹那么对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机会?”我笑了,“陈锋,我给你的机会还少吗?”

“我记得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你妈嫌我买的菜不新鲜,当着我的面把菜倒进了垃圾桶。我跟你说,你说,‘我妈就那样,你多担待点’。”

“我记得陈悦上大学那会儿,每个月生活费两千,她嫌少,找我要。我不给,她就跟你告状,说我虐待她。你回来不分青红皂白就骂我一顿,说我‘怎么这么小气’。”

“我记得我爸生病住院,我想让你陪我去看看,你却说要跟朋友打游戏,走不开。”

“我记得……”

我一件一件地数着,每说一件,心里的那道疤,就更清晰一分。

陈锋的头,越垂越低。

“这些年,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只要你但凡有一次,是站在我这边的,是心疼我的,我们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是你没有。一次都没有。”

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哭泣。

因为,心已经死了,眼泪也流干了。

“陈锋,我们回不去了。”我看着他,认真地说,“我已经不爱你了。”

“不爱了”这三个字,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彻底击垮了他。

他愣愣地看着我,眼圈慢慢地红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在我面前,像个孩子一样,无声地流着眼泪。

说实话,那一刻,我心里不是没有一丝触动。

毕竟,我们曾经也真心相爱过。

但那点触动,很快就被十年来的委屈和心酸淹没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你走吧。”我站起身,下了最后的通牒,“这套房子,明天我会换锁。你的东西,我已经打包好了,放在储藏室。你明天白天过来拿走。以后,不要再来了。”

说完,我没再看他,径直回了卧室。

我没有反锁门。

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再进来了。

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生活,在短暂的兵荒马乱后,迅速回归了正轨。

我换了锁,把陈锋留下的所有东西,都打包寄到了他父母家。

邮费,我选的还是到付。

听说,婆婆收到那一堆“破烂”的时候,气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陈锋倒是没再来纠缠我。

他大概是真的伤心了,也可能是被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

没有了我这个“后盾”,他那点微薄的工资,要还车贷,要应付他妈和他妹层出不穷的索取,估计已经是焦头烂额。

我从闺蜜小蕾那里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关于他们家的消息。

据说,婆婆因为没了我的“赞助”,生活质量直线下降。以前天天去跳的广场舞不跳了,改成去超市抢特价鸡蛋了。

陈悦的新手机最终还是没买成,不仅如此,她以前那些名牌包包和化妆品,也被她妈勒令挂到二手网站上卖掉,用来补贴家用。

为此,母女俩天天在家里吵得鸡飞狗跳。

而陈锋,他那位“橘彩星光”小女友,在得知他不仅离了婚,还是净身出户,并且背了一屁股债之后,果断地跟他分了手。

真是个充满了黑色幽默的故事。

但我对这些,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我现在很忙。

我的设计工作室,在小蕾的帮助下,很快就注册了下来。

我租了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就在我家附近,每天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我把大部分积蓄都投了进去,买了专业的设备,招了一个刚毕业的年轻助理。

一开始,很难。

我脱离这个行业太久了,很多人脉和资源都断了。

我只能一家一家地跑客户,陪着笑脸,递着名片,一遍又一遍地介绍我的设计理念。

有时候,忙到深夜,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吃着冰冷的便当,我也会感到一阵疲惫和茫然。

我也会问自己,这么辛苦,到底值不值得。

但每当看到电脑里自己亲手画出的设计图,看到客户满意的笑容,看到工作室的账户上,终于有了第一笔进账时,那种巨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又会把所有的疲惫都冲刷干净。

这是我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尊严和价值。

这种感觉,是过去十年,我从未体验过的。

工作室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我接的第一个大单子,是一个连锁咖啡店的品牌形象设计。

客户很挑剔,前前后后改了十几稿。

我带着助理,熬了好几个通宵,终于拿出了让他们满意的最终方案。

项目完成的那天,客户非常高兴,当场就付了尾款,还表示以后有类似的项目,会优先考虑我们。

拿着那笔不菲的设计费,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我的小助理,去市中心最高档的餐厅,大吃了一顿。

我们点了最贵的牛排,开了最好的红酒。

小助理激动得脸都红了,一个劲儿地说:“林姐,你太牛了!”

我笑着跟她碰杯,看着杯中醇厚的红色液体,恍惚间,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我也像她一样,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热情。

我以为,我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设计师,会有自己的事业,会活得光芒万丈。

可惜,一场婚姻,让我把这些梦想,都遗忘在了角落里。

好在,现在还不晚。

我重新把它们,一点一点地,找了回来。

那天晚上,我喝得有点多。

回家的路上,晚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却很舒服。

我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看着两旁的路灯,一盏一盏地向后退去。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锋。

他蹲在路边的花坛旁,身影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显得格外落魄和孤单。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身上那件夹克,也显得又旧又脏。

他大概是看到了我,站起身,有些局促地搓着手。

“林婉……”他开口,声音嘶哑。

我站住脚,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他有些语无伦次,“我听说,你开了自己的工作室,生意……还不错。”

“还好。”我淡淡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他喃喃地说,眼神里,有羡慕,有失落,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们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我妈……她前段时间生病了。”他说,“不是很严重,就是高血压犯了,住了几天院。她……她总念叨你,说你以前煲的汤好喝。”

我心里毫无波澜。

“是吗。”

“还有小悦,她找了个工作,在商场当导购。虽然辛苦,但总算是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挺好的。”

他看着我冷淡的反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林婉,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就是……就是觉得对不起你。这十年,委屈你了。”

他说着,眼圈又红了。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陈锋,”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希望你,也向前看吧。”

“我们之间,就这样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说完,我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刷卡,走进了小区大门。

我没有回头。

我怕一回头,那仅存的一点点,对过往的怜悯,会让我再次心软。

而我,再也不想心软了。

我的温柔和善良,很贵。

以后,我只想留给自己,和值得的人。

自那晚之后,陈锋真的没有再出现过。

我的生活彻底清净,事业也像开了挂一样,一路高歌猛进。

工作室的规模越来越大,从一个助理,变成了五人、十人的小团队。

我们搬进了更宽敞明亮的写字楼,接的项目也越来越有分量。

我成了别人口中,那个独立、自信、事业有成的“林总”。

我给自己买了一辆小巧的代步车,周末的时候,会开着它,去郊外兜风,或者去探望我爸妈。

我爸妈看到我现在的状态,都特别欣慰。

我妈拉着我的手,总是一边笑一边抹眼泪,说:“婉婉,你终于活成妈妈希望你看到的样子了。”

我爸则会拍着我的肩膀,说:“好样的,我女儿就是最棒的。”

是啊,我也觉得,现在的自己,才是最好的自己。

我开始重新拾起以前的爱好。

我去报了瑜伽班,在舒缓的音乐里,感受身体的伸展和内心的平静。

我重新拿起了画笔,在画板上,涂抹出绚烂的色彩。

我还养了一只猫,一只胖乎乎的橘猫,我给它取名叫“蛋黄”。

每天下班回家,打开门,蛋黄都会“喵呜”一声扑到我脚边,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我的裤腿。

那一刻,所有的疲惫,都会烟消云散。

我抱着它,坐在洒满阳光的地板上,会突然觉得,一个人的生活,原来可以这么美好。

不需要迁就谁,不需要讨好谁,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由自己掌控。

这种感觉,叫做“自由”。

两年后,我在一个行业交流会上,再次见到了小蕾。

她现在已经是另一家知名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了,依然是那么的风风火火,光彩照人。

我们找了个角落,点了两杯咖啡,像大学时那样,聊着天。

“哎,对了,”小蕾突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对我说,“你知道吗,我前两天,看到陈锋了。”

“哦?”我搅动着咖啡,没什么兴趣地应了一声。

“他好像是在……送外卖。”小蕾的语气有些唏-嘘,“穿着蓝色的工作服,骑着个小电驴,风里来雨里去的,看着比上次见,又老了十岁。”

我握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一下。

说实话,我有点意外。

我以为,他至少会找个体面点的工作。

“他那辆车呢?不是还要还车贷吗?”我问。

“卖了呗。”小蕾撇撇嘴,“听说他后来又谈了个女朋友,结果人家嫌他穷,把他给甩了。他受了刺激,工作也丢了,车贷还不上了,只能把车卖了抵债。现在就靠送外卖,勉强糊口。”

“他妈跟他妹呢?”

“还能怎么样?他妈身体不好,药费都得他出。他妹那个工作,一个月挣的钱还不够自己花的,还得靠他接济。一家子,就指着他一个人呢。”

小蕾叹了口气:“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喝着咖啡。

心里,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同情。

就像在听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遥远的故事。

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他选择了安逸和索取,就要承担失去和落魄的后果。

而我,选择了独立和抗争,所以,我得到了新生和自由。

这很公平。

交流会结束,我开车回家。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真的看到了一个穿着蓝色外卖服的身影,骑着电驴,从我车旁飞驰而过。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陈锋。

他被晒得黝黑,眉头紧锁,神情疲惫而麻木。

绿灯亮起,他飞快地消失在了车流里。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一片平静。

我们,终究是活在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回到家,蛋黄照例扑过来蹭我。

我把它抱在怀里,闻着它身上暖洋洋的味道,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我打开手机,看到小蕾给我发的消息。

“忘了跟你说,我下个月要结婚啦!对方是个摄影师,人超好!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当我的伴娘啊!”

我笑了,飞快地打字回复。

“恭喜你!我的伴娘服,早就准备好了!”

放下手机,我走到窗边。

窗外,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或许我也会遇到那么一个人。

他会欣赏我的独立,尊重我的梦想,会和我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躲在我的身后。

我们会一起分享阳光,也一起分担风雨。

但,即便那个人永远不出现,也没关系。

因为,我已经拥有了,让自己幸福的能力。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