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岁主妇困在11年婚姻里,如今终于活成了自己

发布时间:2025-07-30 23:54  浏览量:1

厨房抽油烟机嗡鸣着,马苏端起最后一碟清蒸鲈鱼时,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她抬头瞥了眼挂钟,七点十七分——比上周早了三分钟。

"回来了?"她解下围裙搭在椅背上,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

周明远换拖鞋的动作顿了顿,公文包"砰"地砸在鞋柜上:"今天部门聚餐,张总硬拉着我喝了几杯。"他扯松领带走向餐桌,目光扫过四菜一汤,"又做这么多?"

马苏望着他微驼的背影,喉间泛起酸涩。十年前的周明远不是这样的。那时他在广告公司做策划,哪怕加班到凌晨,也要绕去她公司楼下,捧着还冒热气的豆浆:"苏苏,我闻着你们办公室的咖啡香,就知道你准又在改方案。"他会在她改稿到凌晨时,把她冰凉的脚塞进自己怀里焐着:"等我攒够首付,咱们买带飘窗的房子,你改稿时我给你读诗。"

"发什么呆?"周明远夹了一筷子西蓝花皱眉,"太淡了,没味道。"

马苏低头扒饭,米粒卡在喉咙里。上周三她特意买了他爱吃的酱牛肉,他扫了眼说:"现在谁还吃这个,人家老婆都做分子料理。"上个月结婚纪念日,她提前半个月订了法餐,"项目关键期,转你钱买礼物。"她坐在空餐厅里,看窗外情侣碰杯,手机屏幕亮了又灭。

"明天去上海出差。"周明远擦了擦嘴,"小夏奶奶念叨想孙女,周末咱们去看看。"

"她上周刚去过。"马苏捏紧筷子。

"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周明远扯了扯领带,"我妈就这一个外孙女,想孩子怎么了?对了,把小夏那件粉色羽绒服找出来,上海降温厉害。"

马苏望着他碗里堆成小山的米饭,想起女儿昨天的话。小夏趴在她膝头画全家福,歪歪扭扭的小人里,爸爸的脸被涂成炭黑色:"爸爸总盯着手机,像电视里眼睛发蓝光的怪兽。"

深夜,马苏躺在双人床上,听着身边均匀的鼾声。月光漏进窗帘,在周明远脸上投下阴影。她轻轻摸他的眉骨——曾经她最爱的轮廓,如今凉得像块玉。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蓝光刺得她闭眼。鬼使神差拿起来,部门群弹出消息:"周总,方案过了,庆祝局安排上?"配图里,周明远举着红酒杯,身侧穿红裙的女同事凑得很近,两人的笑纹都叠在了一起。

上周三她发烧39度,发消息"我好像撑不住了",他回"多喝热水,陪客户呢"。可此刻照片里的他,分明在举杯庆祝。

她突然想起十一年前的冬夜。两人挤在十五平的出租屋,她发着39度高烧改方案,周明远裹着洗得发白的军大衣,跑了三条街才买到退烧药。回来时鼻尖冻得通红,举着药瓶哈气:"苏苏,等我挣够钱,一定给你买带暖气的大房子。"

"看什么呢?"周明远翻了个身。

马苏迅速放下手机,喉咙像塞了团棉花:"没事,睡吧。"

可她睡不着。这十一年,她推掉三次晋升,因为他说"你去外地谁照顾我";取消三次同学会,因为他说"老姐妹只聊八卦";甚至戒掉最爱的油画,因为他说"画画不如学插花优雅"。

而他的朋友圈,全是庆功宴、剪彩照;微信置顶部门群;手机密码是小夏生日,备忘录里却记着每个客户的喜好,独独忘了她对芒果过敏。

"妈妈,你以前画的花好漂亮。"小夏的话在耳边响起。上周幼儿园活动,孩子翻出她压箱底的油画《春玉兰》,仰着小脸问:"为什么爸爸说妈妈现在不用画画了?"

马苏摸黑打开衣柜顶层的箱子。油画布上的玉兰依然鲜艳,颜料裂出细纹,像道淡疤。她想起上月超市遇见的林晓——大学油画课同桌,现在开了画室,手腕戴着她送的银镯子:"苏苏,你真不后悔?当年你可是拿过全国大学生绘画奖的。"

"不后悔。"她当时笑着摇头,此刻摸着画框,喉咙泛起苦涩。

凌晨四点,马苏坐在飘窗翻相册。2012年毕业照里,周明远眼睛亮得像星子:"苏苏,我要赚很多钱,让你过最好的生活。"2013年租房纪念,两人举着泡面碰杯,背景是斑驳的墙。2014年婚礼,他说:"我会爱你一辈子。"

从哪一刻变的呢?2016年怀孕时他说"别工作了,我养你";2017年小夏出生后"你只要带好孩子";2019年她想复出,他说"五年没工作,出去能做什么"?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晓的消息:"明早十点画室有亲子绘画课,小夏要是喜欢,我给留个位置。"马苏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拇指悬了悬,按下"好"。

第二天,小夏在画纸上涂得满手颜料,马苏握着画笔的手微微发抖。林晓递来调色盘:"试试钴蓝色,像不像你大学时画的海?"

颜料在画布晕开,马苏想起20岁的自己。那时她总在画室待到闭馆,周明远抱着保温桶来接,说:"苏苏,你画画的样子,比月亮还好看。"

"妈妈你看!"小夏举着画跑过来,歪歪扭扭的太阳下,三个手拉手的小人,"这是爸爸、妈妈和小夏!我给爸爸涂了金色,因为他很厉害!"

马苏低头看自己的画。她画了片玉兰树,树下两个并肩的人——穿白裙的女孩拿调色盘,穿衬衫的男孩抱花束。

"妈妈画的是我和爸爸吗?"小夏歪头问。

马苏摸摸她的头:"是妈妈小时候,和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那晚周明远回来很晚。马苏在客厅等他,茶几上摆着离婚协议。

"你疯了?"他的公文包砸在地上,"就为了那几幅破画?"

"不是为了画画。"马苏望着他发红的眼睛,"是为了我自己。"

"你自己?"周明远冷笑,"这些年我养着你,供你吃穿,现在说为了自己?"他抓起协议撕成两半,"想离婚?门都没有!"

马苏弯腰捡碎片,指尖被划破。血珠滴在"周明远"三个字上,像朵小红梅。"你记得我想当画家吗?记得我最爱玉兰白吗?记得我对芒果过敏吗?"

周明远愣住了。

"你记得小夏的过敏药在哪吗?记得她幼儿园放学时间吗?记得她昨天说想吃糖醋排骨吗?"马苏声音越来越轻,"你记得的,只有客户喜好、楼盘户型、聚餐酒店。"

她拿出那幅未完成的玉兰:"今天小夏问,为什么爸爸总看手机。她画的全家福里,爸爸的脸是黑色的。"

周明远喉结动了动:"我最近确实忙......"

"不是最近。"马苏打断他,指着墙上的结婚照,"照片里的你,会跑三条街买退烧药,会改稿时给我读诗,会说过一辈子。可现在的你,连我画了什么都不知道。"

周明远沉默了。月光洒在撕碎的协议上,像一片破碎的雪。

三个月后,马苏的个人画展在美术馆开幕。展厅中央,巨幅油画《玉兰树下的我们》格外醒目:穿白裙的女孩举调色盘,穿衬衫的男孩抱花束,背后满树玉兰。

开展当天,林晓带小夏来捧场。小夏指着画喊:"妈妈,这是你和爸爸吗?"

"是妈妈和爸爸,"马苏蹲下,"但不是现在的爸爸。"

人群里传来脚步声。马苏抬头,看见周明远站在门口,捧着一束玉兰。他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锁骨处——像极了十一年前那个跑三条街买退烧药的大男孩。

"苏苏,"他走过来声音发颤,"我报了绘画班,老师说我进步挺大。我画了幅《我们的小夏》,在画室等你改。"

马苏望着他眼里的光,想起那天在画室,小夏指着她的画说:"妈妈笑起来,像画里的玉兰。"

她接过花,花瓣沾着晨露:"先改你那幅再说,我可是专业的。"

周明远愣了愣,笑出声。展厅灯光下,他眼角有了细纹,可那双眼,终于重新亮了起来。

马苏望着他,突然有些恍惚。这个相伴十一年的男人,曾让她觉得陌生;现在他眼里的温柔,又像极了当年说要过一辈子的男孩。

或许,陌生的从来不是他,而是她自己——那个在婚姻里迷路了十一年的自己。而现在,她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窗外玉兰开得正好,风里飘着淡淡花香。马苏牵起小夏的手,又看看身边的周明远。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画上,三个人的影子,叠成了一朵完整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