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告诉我，小叔叔还没有娶妻 我心里，“咯噔”一声

我第一次见小叔叔是在我七岁那一年。他送了我一个布娃娃，说是给我的见面礼。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我18岁那一年的夏天，我送他一个钱包，说希望他可以挣很多很多钱。

三天前，姥姥告诉我，小叔叔还没有娶妻。

我心里，“咯噔”一声。

小叔叔，38岁了。而我今年，26岁了。

小叔叔是我继父的弟弟，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是个内向的小女孩。我连话都不敢跟他说，一声小叔叔都不敢叫。他朝我温柔的笑笑：小叔叔带你买礼物好不好？

我妈推着我走到小叔叔旁边，小叔叔揉揉我的头，带我去了商场。我从小没什么玩具，也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布娃娃，当我眼睛停留在那个kiti布偶上的时候小叔叔直接买下了它递给我。

“见面礼啊，小侄女。”

后面每一年我只有过年才能看见小叔叔，每一年都有礼物和红包，可是我从来没有叫过他，哪怕我已经开口叫继父爸爸，我不曾叫过他一句小叔叔。

直到我12岁，我终于开口叫了他，“小叔叔。你吃橘子吗？”

小叔叔愣愣的看了我一瞬，然后白净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他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拿走我递给他的橘子，边吃边嘟囔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后来直到我14岁那一年，小叔叔常年都在家，给家里配了电脑网线。我那时候刚开始接触电脑，qq正火的时候，我一放假就往继父家里跑，然后看着小叔叔嘿嘿笑。他就懂我意思了，我就跟着他上楼，他给我开电脑。

那几年，我玩着电脑，他就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或者，静静的看着我玩。

后来我终于从心里接受了这个人，开始会给他撒娇让他给我买东西。缠着他带我去哪里玩。

我17岁了，小叔叔像是不会变一样，他还是清瘦的身材，白皙温柔的五官，笑起来暖暖的。岁月特别优待他，他还是像我第一次见他时那个少年。可是小叔叔，这一年29岁了。

或许从来没人当着我的面提过，所以我不知道男人到了年纪就有“娶妻生子”这一说。直到听见小叔叔说他在网上谈了一个女朋友。

我开玩笑的问他：“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呀？”

小叔叔害羞的笑笑却没有回答我，可是那天晚上小叔叔却喝醉了酒。他早早就躺在床上睡下了，我依旧在他房间玩着电脑，和网友聊的乐不可支。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叔叔已经站在我身后，用低沉的嗓音问我：“谈恋爱了？”

我被吓了一跳，责备的语气说他：“你不是睡着了吗？吓死我啦！”

小叔叔一把按掉了电脑，第一次凶巴巴的对我说：“去睡觉！不许玩了！”

因为这句话我记恨了他很久，整整一个学期都没有再去找他，直到小叔叔后来给我打电话：“还生气呢？小叔叔错啦，给你买串糖葫芦好嘛？”

我无奈笑笑回复他：“我不是小孩子啦！我要三串！”

那年寒假，小叔叔拿着三串糖葫芦在我学校门口等我放学，我现在都记得同学们惊艳的目光和八卦的嘴巴。

原来，小叔叔长这么好看？

那一年的烟花很好看，小叔叔给我买了好多烟花，他放鞭炮吓唬我，我追着他跑了很远，直到我摔倒了他又跑回来扶我，我疼的眼泪在眼圈打转，扑在他身上哇哇大哭。

终于哭完了，他看了我扭到的脚，把我背在了背上，踏着除夕月色，走在乡间的石子路上。

“小叔叔？”

“怎么了？”

“你那个女朋友呢？”

“分了。”

“啊？为什么啊？你这么好看。”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明天就18了，不是小孩儿了。”

“我明天就30了，你在我面前还是个小孩儿。”

小叔叔背我到家的时候，我已经在他背上睡着了。他把我轻轻放到床上，迷迷糊糊的，我听见一声轻轻的：

“新年快乐。”

我没想到，再一次见小叔叔，已经是我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了。

妈妈和继父吵架吵了一年多，她不准我去继父家里，也不准我和小叔叔再见面，她只要跟我提起继父一家人都在骂继父一家人都不是好人，怎么亏待她，怎么对她不好。

那一年，小叔叔给我发了很多短信，可是妈妈以“备战高考”为由，没收了我的手机。

直到我为这12年交了满意的成绩给我妈妈，她才把手机还给我，她说小叔叔还算是个有良心的，知道一直关心我，这一年多我用的学习用具和一些生活用品都是小叔叔买的。

我看着堆满垃圾桶的草稿纸和那一书桌的学习用具，心里甜甜的。

“小叔叔，我请你看电影呀。”

不过片刻他就回复了我：“嗯，明天上午我去接你。”

一年多未见，小叔叔不再像那个记忆中的少年，他虽然精心打理过的样子，却成熟了很多。眼睛里不再看什么都是干净纯粹的样子，而多了几分幽深莫测。

那天，小叔叔带我去市里买了好多衣服，还有一双我人生中的第一双粉色高跟鞋。他说这是毕竟奖励。

“希望我的之之，又是公主，又是女王。”小叔叔把那双鞋穿在我脚上的时候对我说。

那一瞬间，我的心慢了一拍。脸红了。

后来，我给他买了一个钱包。“希望我的小叔叔，会继续挣很多很多钱，带我去买全国各地的衣服！”

小叔叔很开心。当场把他自己钱包里的东西都换到了我给他买的钱包里，把他自己的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那天晚上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小叔叔带我去了酒吧。我看着疯狂舞动的人群和五彩缤纷的灯光，醉了。

那天晚上小叔叔像一年前一样，背着我走，这一次是城市的柏油路，他走的很慢，我在他身上像个傻瓜一样大喊大叫。

“我毕业啦！我熬出头啦！”

“我长大啦！可以谈恋爱啦！”

“我以后要挣好多好多钱！要嫁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

“我以后要和小叔叔……”

小叔叔停住了，没有继续走，我以为他累了，自己从他背上跳了下来。摇摇晃晃的站稳，扭着头看他。

“小叔叔，你怎么不走啦？背不动我了吧？哈哈哈。”

“你要和我做什么？”他深深的看着我，路灯打在他的身上，灯光映照他的一半脸庞。像故事书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我一瞬间忘记了我想说什么。一张口：“嗝～”

多年后想起来，我真是太煞风景了。

可是小叔叔不介意，他吻了我，就在那个夜晚，路边的灯光下，小叔叔吻了我的唇。

那个吻，缠绵悱恻，眷恋温柔。

“我养大的女孩，怎么可以嫁给别人。之之，以后，嫁给我好不好？我会很爱很爱你。”

吻完，小叔叔把我拥入怀中。在我耳边轻轻说。

我从头到脚，都麻了。

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叔叔已经买好了早餐坐在客厅的沙发。我睡眼朦胧的看着他。半响才反应过来在酒店，我看着身上的白色浴袍呆了呆。

“你昨晚吐了一身，我让酒店阿姨给你换的。”小叔叔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像是松了一口气，转头又埋怨自己，小叔叔怎么会……我揉了揉宿醉的脑袋。

“小叔叔，昨晚不是你背我走的吗？我怎么后来都不记得了？”

小叔叔低头笑笑：

“昨晚只喝了四瓶啤酒就醉成这样？”

“之之啊，记得以后不管跟谁喝酒不能超过三瓶。”

说完小叔叔叫我吃了早餐。吃完小叔叔送我回家。

路上，小叔叔罕见的没说一句话，我看着他不说话我也不敢说话。后来下车的时候小叔叔终于开了口：

“之之，好好读书，小叔叔下次回来再带你买衣服。”

我只听到了他说的“回来”，疑惑的问他：“小叔叔，你要去哪里？”

他笑了笑，“给之之挣钱买衣服。”

我以为下一次见面不会很久。可这一别，竟然是八年。

无数个夜晚，我都在想那个缠绵悱恻的吻，我像个做了亏心事的人。不敢再给小叔叔发一条信息。

这八年，毕业，工作。时间可以忘记一个人是真的，尤其是这个人不曾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在我大二那一年，妈妈和继父彻底离婚，我妈妈这一辈子看男人眼光真不好，总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却幻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可是他种下的因，果要自己吞。后来妈妈告诉我，她的这段婚姻由继父断了一条腿才打上了句号。

妈妈拿到离婚证那个晚上抱着我嚎啕大哭：“宝贝，妈妈这辈子只能靠你了啊。”

后来的大学生活我收起了玩乐的心思，直到临近毕业收到一家国企的实习通知我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用四年的努力终于在这个三线城市凑齐了首付，搬新家那天晚上，一家人喝了很多酒，我看着妈妈沧桑的脸上却满是欣慰得意。

“我的宝贝，出息了。”

妈妈睡着了，我一个人在阳台望着满天的星空发呆。没发现姥姥已经拿着我爱喝的牛奶走到我旁边。

“之之，怎么还不睡呢？”姥姥把牛奶递给我，“把牛奶喝了快去睡觉。”

“姥姥，我也算完成任务了，我妈心心念念的房子，我终于给到她了。我怎么感觉她还是不开心呢？”

姥姥叹了一口气，坐在我旁边，“徐庆当初跟你妈要结婚的时候我就不太同意，可是你妈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后来你妈摔了一跤，孩子掉了，身体也受损再也不能生育，他三十几岁的人想要个根都没有，怎么会不怨你妈？”

“怎么我妈从来没跟我说过？”我就觉得奇怪，那时候妈妈说给我一个小弟弟，我还很开心的说好，可是后来妈妈就再没有提过。

“那时候你才七岁，你妈妈四个月孩子就掉了，你还在读小学，跟你说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那他的腿真的是被车撞的？”

“可不是，两个人去离婚在民政局门口就大吵一架，你妈说到底还是不想离婚，两个人推推拉拉他就被你妈推到路中间，结果一辆三轮车就撞到了徐庆。徐庆说要么赔他二十万，要么离婚。你妈拿不出钱最后还是签了字，他刚养好伤就把外面的女人带回了家里。你说你妈能不气？”

说到这里我已经不想再提那个垃圾男人，脑子里却突然闪过那张清秀的脸。

“那……小叔叔呢？这么多年，我都没有他消息。”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听说现在还没结婚。”姥姥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告诉我了，“徐羽倒是对你挺好，你妈说你读书那几年，给你买东西，明里暗里倒是给过你妈不少钱，他说他哥对不起你妈，这些东西给之之，就相当于变相的补偿你妈妈了。”

尘封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

“见面礼呀，小侄女。”

“给你买糖葫芦啊。”

“我的之之，是公主，也是女王。”

“给之之挣钱买衣服。”

还有，“之之，以后嫁给我好不好……”

我已经26岁了，怎么还会不懂当初小叔叔对我的感情，只是我那时候，青涩的难以复加。只有“装失忆”的表现让我一直肯定了自己的演技，甚至沾沾自喜的觉得自己逃过一劫。

他是我小叔叔啊，怎么可以……可是我又真的没有心动过吗？7岁到18岁，小叔叔陪着我长大，我所有爸爸妈妈缺失的东西他都给了我。

不去想的时候以为自己遗忘，可是回过神来才发现回忆就像四面漏风的小屋，怎么都堵不住。

我打开几年没有登陆的qq，却发现空间的评论已经很多，我点进去一条一条的看。拉了很久才发现四年前毕业时拍的毕业照有一条评论。

“之之越来越漂亮了。”备注是“可爱的小叔叔。”

我点进去小叔叔的空间，只有两条说说。

2012年：我要挣很多钱。

配图是我送他的钱包。

这一条他发完第二天我给他点了赞。

还有一条是去年。

“我有钱了。”配图还是我送他的钱包，里面塞满了现金，还有好多张银行卡。可是那个钱包，皮都快掉光了。

这一次我评论他：“那小叔叔什么时候带我去买衣服。”

结果，不到一分钟，小叔叔给我弹了语音通话。我颤抖的点了接通。

“之之，是你吗？”小叔叔的声音，一点都没变。

“小叔叔。”

“你在哪里？”

“在C市。”我报了具体地址。

“明天，我去找你。”

第二天早上妈妈包了饺子，她叫醒还在睡觉的我。

“宝贝，妈妈昨天忘记买醋了，你下楼帮妈妈买一下好不好？妈妈看着锅里，饺子刚刚下锅呢。”

我顶着鸡窝头穿着大体恤就下了楼，买了醋准备上楼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之之。”

我揉了揉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猛然清醒。

“小叔叔？”眼前的人朝我走来，像多年前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

“你这发型，倒是很别致。”

我连忙转头用手机开摄像头照了照自己，我看着那炸毛的头发，头也不回的往楼上冲。

“小叔叔，你自己上来，我回家戴个眼镜，看不清！”

小叔叔盯着只有余音没有人影的楼梯，陷入了沉思。

等我上楼，看着妈妈正在盛饺子，我连忙说了一句，“妈妈，小叔叔来了，你多煮一份。”

“小叔叔？啊？哦阿羽来了？这么早？”

我没解释冲进洗手间洗脸刷牙梳头发，等我做完一切出到客厅，小叔叔已经端着面前的饺子吃的津津有味。

“嫂子的手艺还是这么好。”他边吃边夸，妈妈很开心，一边嘱咐他多吃点又给他添了几个。

“之之，快点来，等下凉了。”妈妈叫我。

我沉默的吃着饺子，妈妈和小叔叔倒是相谈甚欢。

“阿羽啊。你怎么这么早突然过来了？”

“昨天之之说搬新家了，我就想着带点礼物过来祝贺一下。”我这才看见妈妈身后那几箱礼物，看着那熟悉的logo，不是化妆品就是保养品了。

“你有心了，之之这几年很幸苦才终于凑够了首付买个房子，就是想让我安心。”我妈的潜台词：你哥不能给的，我女儿都会给。

小叔叔怎么会听不明白，吞下最后一口饺子。“嫂子，你也幸苦了。我哥对不起你。”

妈妈看着这么诚心诚意的小叔叔也挥挥手不再为难小叔叔，她只淡淡开口：“都过去了过去了。”她说完又转头看向我，“你小叔叔大清早从A市过来的，等下带你小叔叔出去转转，你小叔叔对你这么好，给你小叔叔也回个像样的礼物。”

A市？开车过来再快也要5个小时啊。我昨晚12点才告诉他我在哪里，现在8点，该不会……

我盯着小叔叔用眼神问他，他冲我抬了抬眼皮。

我也终于看清了他略显疲惫的脸和眼底的红血丝。

“妈妈，小叔叔通宵开车过来的吧？让他先休息下。”

妈妈表情变了变，随口说：“可是家里的客房还没收拾。”昨晚姥姥都是和妈妈一起睡的，大清早姥姥赶着回老家放家里养的牲口，早饭都没吃就回乡下了。

“妈……我都起床了。让小叔叔去我房间睡一会儿吧，这附近也没什么酒店。”

“嗯。也行，那你等下跟妈妈出去买点生活用品。”

我带着小叔叔进了房间，小叔叔扫了一圈，一眼就看见了衣柜旁边我还没来得及放鞋柜的那双粉色高跟鞋。

“这么喜欢啊？还不丢？”

我吐了吐舌头，“这是成人礼嘛，有纪念意义呢。你快休息会儿吧，我出去了。”关上门，心脏砰砰直跳，却没注意到门后面那道热烈的目光。

我和妈妈出去转了很久，才终于把家里缺的东西都买齐了，到中午的时候才买了菜回了家。到家的时候小叔叔已经起床了。

看着他精神了几分的脸庞我也开心了不少，其实我就想不明白，我已经从小不点长这么大了，五官也跟18岁那年相差了三四分，可是小叔叔，除了成熟了一点，其他的似乎一点没变。还是那样清瘦白净。不知道到了他50岁，是不是还是这个样子。

吃完午饭我带着小叔叔出了门，时隔多年，我已经不是那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再也不能无所顾忌的挽着他的手臂撒娇，甚至觉得异常尴尬。一路上始终都埋着头自顾自的走。

这一次，我又送了他一个钱包，这一次，我终于可以买贵的买好的了。

像多年前一样，他马上把旧钱包里的东西都装进了新钱包，我看着那个已经脱皮的钱包眼睛酸了酸，可是他却没有像那一年一样把旧钱包扔进垃圾桶，而是放进新钱包的袋子里，小心翼翼的提着。

我一把夺过，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小叔叔，以后的钱包我都给你买，旧了就不要了。”

小叔叔盯着垃圾桶半响，还是沉沉的开口：“好啊之之。”

那天，我带着小叔叔逛遍了C市的繁华地段，从艳阳高照到日落西山。

可是我什么也没买，当我盯着一样东西小叔叔想去买下来的时候，我拦住了他。

“小叔叔，我长大了，想要的我可以自己买了，小叔叔的钱，留着娶老婆吧。”

这句话后，一路上他再也没提过给我买任何东西，直到华灯初上，终于回到了家附近，我累的不行，拿着刚买的柠檬水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小叔叔，柠檬水也是我请你的哦，今天可没有花你一分钱，我厉害吧！”

我以为小叔叔会夸我长大了懂事，谁知道他脸色沉的厉害。垂着头半响不接我的话。

“小叔叔……你……”

我害怕这样不说话的他，我喜欢的还是那个温柔阳光的小叔叔呀。

“之之，这么多年，为什么你都不找我？”

“太忙了。”我心虚的回答。“可是，你也没有找我呀！”我又硬气了！

“这是两码事！之之，你答应我的！”他突然直勾勾的盯着我，“你答应我会嫁给我的。”

我终于肯面对八年前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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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小叔叔，我可喜欢小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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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抿唇却不敢开口，小叔叔却不想就此揭过。

“之之，不是小叔叔不想找你，而是我哥，不让。他骗我他说你毕业就结婚了，你别怨我。可是我现在有能力了，他管不了我了。之之，只要你点头，什么都交给我，好不好？”

对着他殷切的目光，我眼中含泪。

“凭什么呀？徐羽。”我喉咙里酸涩的厉害，“八年呢，你说消失就消失，你要出现就出现。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就为了你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我就要等你八年，其实这八年我过的很快乐很充实呀，其实我觉得没有你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你为什么昨天还是找我了？”小叔叔问的我一噎。为什么呢？

毕竟是年少欢喜？

还是心中执念。

“小叔叔，我确实结婚了。”

“但是，我也离婚了。”

我终于没忍住落下泪来。“徐庆骗我，他说你也结婚了，他拍了你的结婚请柬给我，问我去不去。我……我当时信了，刚好，家里安排了相亲对象，我稀里糊涂……就结婚了。可是整整三个月他都没有碰我，我才知道他……他喜欢男人……我妈妈知道后又火速拉着我离了婚……小叔叔……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子。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好丢脸……小叔叔。”我越说哭的越凶，我真的觉得说起来都好丢脸，这事儿说出去被人笑一年，我结婚了，老公喜欢男人，我只是他掩盖事实的幌子。

像多年前一样，我再次扑进他怀里哇哇大哭，这些年的委屈隐忍，被欺骗被辜负。

“之之不哭了，这不是你的错。以后小叔叔在呢。”我感觉到了小叔叔的开心，我怎么不知道呢，他会过来就是他也想确认我到底有没有结婚。

小叔叔把我送回了家，妈妈还在客厅看电视，她没看见我微红的眼眶。

“阿羽呢？回去了吗？”妈妈问我。

“小叔叔回去了，他明天还要工作。”我回了一句就进了洗手间冲凉。

温水冲在我身上，我想起刚刚在楼下，小叔叔轻轻问我：“之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你吗？”

“你16岁那年，穿着我给你买的新裙子在院子里荡秋千，我看着你笑意盈盈的模样，就突然在想以后谁娶了你可真幸福。可我又觉得，为什么你要嫁给别人呢。你从小到大，想吃的想穿的都是我省吃俭用给你买的，也算是我养大的吧？直到你17岁在网上跟那些小子聊天，我就很害怕你真的就这样被别人蒙骗，我很怕，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可是你也在网上谈恋爱呀。”就知道说我了。

小叔叔会心一笑：“傻之之，那是骗家里人的，那会儿如果还不找个借口，我就要去相亲了。”

后来，我还是叫他小叔叔，除了称呼，我们从亲人走到了爱人。

那一年，我们两的假期几乎都凑到了一起，小叔叔有时间就会来家里吃饭，可是我一直没有鼓起勇气告诉妈妈，在妈妈眼皮子底下谈恋爱，我也觉得我是疯了吧。

我以为，细水长流。总会有好结果。我却没想到，和小叔叔在楼下相拥亲吻的那个夜晚，妈妈把一切尽收眼底。

我正当做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妈妈叫住了我。

“杨之之！过来！”妈妈满眼怒火的看着我。

“妈妈，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我担忧的看着她。

“跪下！”妈妈怒喝出声，我啪一下就跪在了地板上。膝盖疼的直抽气。心里暗道：完了！

“你要不要脸！那是你小叔叔！是你长辈！你们怎么可以！？”我瞬间脸像火烧一样。“他们徐家祸害了我不够，还要祸害你？我们母女是欠他们的吗？我说他怎么这些年对你这么好，什么你要的都往我这里送，我真以为他觉得他们家对不起我？原来是把主意打在你身上了？原来，原来，徐庆说徐羽对你有不该有的心思我还骂他龌鹾，以为是他不想有人能够真心对我们娘儿两好！竟然是真的！我今天打死你！”

妈妈拿着衣架狠狠抽了我两下，这是第一次，妈妈对我动手，我忍着没哭。嘶哑着声音开口。

“妈，小叔叔是真心的，他等了我好多年。他跟徐庆不一样。”

说罢妈妈更指着我骂：“很多年？你才多大的时候就对你抱着这种心思，他还是个好东西？我告诉你，你敢跟他继续厮混，我就去死！他敢再来家里，我就连他一起打！从今以后，我们娘儿两不许再跟他们徐家有任何牵扯。”

妈妈说完，扔下衣架就回了房。接着就听见她打电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