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冷战时,她发和小三的牵手朋友圈,我反手把支票改成离婚协议
发布时间:2025-07-10 19:51 浏览量:1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1章
宋欢妍回家的时候,天光已大亮,晨雾裹着街边早餐铺的油香漫进楼道。
"萧莫光,我夜不归宿,你怎么做到不闻不问在家安心睡大觉的?"
玄关的声控灯随着她高跟鞋的跺脚声骤亮,照见她眉梢眼角未褪的春色——那抹红晕,和楚晟发来的视频里她被吻得发烫的脸颊如出一辙。
从前她下夜班回家,我总像得了指令的犬,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蹿出去迎接,在她眼里,我大概就是条摇尾讨好的狗。
今天,我只想无视。
原来,她也知道自己是夜不归宿。
那她是如何做到如此理直气壮地指责我的?
房门被她暴力推开的瞬间,金属门锁撞在墙上的闷响震得窗台上的绿萝叶子直颤。
"萧莫光!你聋了吗?"
我侧身从她身边挤过去,目光扫过餐桌时,昨夜红酒杯的残影还在桌布上洇着暗红,蜡烛油凝固成蜡泪的模样,像极了我们结婚时她哭花的妆。
宋欢妍有洁癖,我知道她会忍不了我独享烛光晚餐后留下的狼藉。
从前,我会蹲在地上把每片菜叶都捡干净,再用消毒湿巾把桌角缝隙擦三遍,然后安心等她下夜班回家,看她踩着我的影子走进门。
还会定好闹钟,在她翻身时悄悄把温好的牛奶递到她手边。
但昨夜,在看到楚晟发来的那则激吻视频后,我突然释怀了。
不用再盯着手机等她报平安,不用在她值夜班时整夜开着灯,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连梦里都是自由的空气。
"我跟你说话呢!"
我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含糊地回她:"没长手吗?你不是在楚晟那挺能干吗?"
镜子里的我,下巴上的胡茬冒出青茬,像极了她第一次见我时,说我"像棵倔强的野草"的模样。
宋欢妍被我戳穿后,脸色瞬间青白交加,像被揉皱的宣纸。
我安静地看着她又要如何叉腰骂我"心脏",意外的是,她竟然转身开始收拾我留下的残局。
围裙带子系在她腰间时,我忽然想起上周她系着同款围裙骂我"弄脏厨房"的样子。
在发现我喝了不少酒时,她手上动作突然加快,瓷碗碰得水池叮当响:"你喝这么多不要命了?"
宋欢妍管我管得严,烟酒不能碰,饮食摄入要按克计算,只因她需要一个健康自律的老公随时待命——像台永不断电的家用电器。
结婚时,我们约定好只有庆祝纪念日时才能举杯共饮,结果她食言了。
昨天喝了一口她提前备着的红酒,只觉满嘴苦涩,像吞了半生的委屈。
剩下的酒,我全倒了。
如同倒尽我对她滔滔不绝的爱。
我不想同她解释,继续无视她。
她想发作,不知为何又强行忍住了,转身从塑料袋里掏出肠粉和豆浆:"我买了肠粉和豆浆,你先垫巴一口,我这就去给你煮醒酒汤!"
"哦。"
打一棒再给我一个甜枣,是宋欢妍拿捏我的惯有手段。
我没拆穿她,只是看着塑料盒上未撕净的价签——"手工现做"四个字,和楚晟微博里"她挺着大肚子给我做手工肠粉和豆浆的样子,真美"的文字重叠在一起。
十分钟前,楚晟发了条微博。
照片里,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王,挺着肚子正细心地给豆浆过滤残渣,滤网上的豆渣堆成小山,她鼻尖还沾着点白沫,像只笨拙的企鹅。
我打开饭盒,肠粉已经凉透了,蒸笼纸粘在粉皮上,撕下来时扯出细丝。
上面的菜叶子也已经氧化发黑,蔫巴巴地蜷着,像被晒干的蝴蝶翅膀。
我把肠粉丢到垃圾桶时,宋欢妍正好回头。
"萧莫光!要不是你上次说想吃肠粉,我犯得着大着肚子去排队给你买早饭吗?你别不识抬举!"
她叉着腰,肚子微微隆起,像揣了个小枕头,和照片里给楚晟做肠粉时一模一样。
我面无表情地告诉她:"人是会变的。"
她切生姜的动作一顿,刀刃在砧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贱不……就你事多!"
我知道她原本想骂什么。
看着我平静的样子,她反倒收敛怒容,专心地往锅里丢姜片,水汽漫上来时,她的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
只是这般贤惠的模样,和亲手做肠粉和豆浆时的专心,不能相提并论——给楚晟的是小心翼翼的温柔,给我的,不过是敷衍的补偿。
在她手机来信息时,她正踮脚够橱柜里的枸杞,手机在料理台上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看到了楚晟的头像。
"欢妍,昨晚我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宋欢妍看到我盯着她手机不说话,立马意识到是楚晟发来的信息。
她当即怒不可遏,手里的盘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片溅到我的脚边。
"不是工作信息你看什么看?不犯贱会死是吗?"
碎片从我脚背划过,一片刺痛,血珠渗出来时,我忽然想起上周她切水果划破手,我跑了三条街去买创可贴的样子。
现在,我连弯腰捡碎片的力气都没有。
第2章
我盯着脚背上瞬间汹涌而出的血,殷红的血珠顺着皮肤纹理蜿蜒而下,在浅灰色瓷砖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我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不是你自己让我看的吗?”
宋欢妍被我气得立马撑着灶台,撑着灶台的指尖因为用力泛白,胸口剧烈起伏着骂我:“我让你看你就看,那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死?”
她骂完才发现我的脚受伤了,眉心猛地一跳,愈发恼怒:“蠢死你得了,不知道让开的吗?一个大男人玩什么苦肉计!”
手机是她让我看的,盘子也是她砸的。
反正,我就活该背锅、活该被骂。
我没理她,转身去找医药箱止血。
我蹲在柜子前翻找时,血滴顺着脚背滴在地板上,在瓷砖上洇出一朵朵暗红的小花。
在发现血止不住时,我低头看着脚背上仍在渗血的伤口,纱布很快被浸透成暗红色,指尖因为紧张微微发颤,最后咬着牙用剩下的纱布多缠了几圈,勉强止住血,这才抓起车钥匙往门口走。
宋欢妍突然跨步挡住门,掌心重重拍在门框上:“这么点小伤就要去医院,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家这点破事吗?”
说罢,她将醒酒汤用力放在餐桌上,陶瓷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响,不情不愿的蹲下来帮我处理伤口。
她拆纱布时指尖用力,棉签按在伤口上时,我疼得肌肉紧绷,她却像是没察觉,棉球重重碾过渗血的边缘。
我疼得条件反射缩脚,她狠瞪我一眼,眼尾泛起薄红:“你还是不是男人?受个伤又不是要死了,矫情什么?”
在用了好几块纱布后,她看着被血染红的纱布,终于有些慌了,声音里带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颤:“这得去医院缝针才行,你但凡长点眼力见也不至于这样!”
我被她突然砸伤了,却错在我没眼力见。
曾经犯贱的把她的责骂当成爱,如今怎么听都觉得刺耳,像有根细针在耳膜上轻轻刮擦。
我拿起钥匙准备去医院,宋欢妍却逼着我先喝了醒酒汤再走,她端着碗的手往前送了送,碗沿几乎碰到我的下巴。
我压根就没喝酒,怎么可能醉?
最重要的是不想喝她煮的东西,我偏头避开碗,声音冷得像冰:“我不喝。”
推搡间,滚烫的醒酒汤尽数泼在了宋欢妍手上,她白皙的手背瞬间泛起红痕,当即起了水泡。
一向娇气的她竟只是轻嘶一声,倒没有骂太难听,只是抿着唇看我,眼里有责备也有委屈。
“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对吧?这下好了,一起去医院吧。”她转身去拿包,指尖轻轻碰了碰手背的水泡,又迅速缩回来。
到了地库,她以我喝了酒为由叫了代驾,我脚痛没拒绝,靠在车门上等。
地库的顶灯在头顶嗡嗡作响,白炽光将楚晟的身影投在挡风玻璃上,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口还沾着油渍,快步朝我们走来。
十分钟后,代驾火速来了。
是楚晟。
我跟着宋欢妍上了后座,车门关上的瞬间,车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是她常用的那款。
见我坐后排,她又犯病的责问我,转头看我时,眉头拧成川字:“怎么?副驾驶有毒?你真把人楚晟当司机呢?”
我打开窗户散味,夜风裹着地库的潮气灌进来,吹得我发梢微动。
毒倒是没有,只是楚晟身上沾染了宋欢妍的香水味,让我闻了胃里直翻滚,像吞了只苍蝇。
在宋欢妍不满的目光下,我随口道,声音淡淡的:“那不是他的专座吗?我坐了不合适。”
这个解释并没有愉悦到她,她哼了一声,扭过头看向窗外。
“我看你不是酒喝多了,而是醋喝多了。”她小声嘀咕,声音里带着几分赌气。
楚晟开着车,眼神满是担忧的流连在后视镜里,后视镜里的眼睛总往宋欢妍手上瞟,好几次都差点和人追尾,车头猛地一偏,又慌忙打回方向。
我忍无可忍提醒他,指尖敲了敲椅背:“麻烦你专心开车,车上还有孕妇...”
他立马呵斥我,声音突然拔高,打断我的话:“你还知道妍妍是孕妇啊,她刚到家就给你煮醒酒汤,你不领情反把她烫伤,你就这么照顾她的?”
他开着我的车,又趾高气昂的训斥我,握方向盘的手青筋微凸,倒显得我是宋欢妍的男保姆。
虽然,事实上,我确实如保姆一样每日精心伺候着宋欢妍,从早餐到夜宵,从换洗衣物到房间整理,样样不落。
“你使唤我老婆给你洗衣做饭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是孕妇?”我盯着后视镜里他的眼睛,声音冷得像冰。
不待楚晟回答,宋欢妍抢着发话了,她猛地转过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萧莫光,你在瞎说什么呢?昨晚楚晟发烧了,我才给他帮忙...”
说到后面,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讲下去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没了声。
毕竟,她跟我说她昨晚和同事调班上夜班来着。
楚晟到底是发烧还是发骚,她心知肚明,手背上的水泡还在隐隐作痛,她却像忘了似的,只顾着解释。
所以她心虚的从角落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盒子是浅蓝色的,系着丝带:“我精心挑选的五周年纪念礼物,上楼的时候忘记拿上去了。”
第3章
我指尖触到礼盒缎带时,金属搭扣已弹开半寸。
腕表冰凉的表盘贴上手背,像块从冰窖捞出的冷玉。
合上盒盖的瞬间,表链在掌心划出细小红痕。
"萧莫光!"宋欢妍的指甲掐进真皮座椅,"这是楚晟特意挑的限量款。"
我望着窗外倒退的梧桐,后视镜里她正慌忙将袖口往下拽。
那截手腕上,婚戒与对戒的压痕叠成两道。
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痒。
急诊室白炽灯下,护士正用镊子夹起染血的纱布。
"先生忍着点。"酒精棉按上伤口时,我数着天花板裂纹。
第三道裂痕末端,刚好对着宋欢妍低头刷手机的侧脸。
楚晟的抖音定位显示在烧伤科走廊。
照片里挽着他胳膊的手,无名指上的对戒闪着冷光。
那原本该是宋欢妍的婚戒——上周她借口保养送去珠宝店,再没戴回来过。
胃袋突然绞成一团。
我扶着输液架挪到走廊,墙砖缝隙里蚂蚁正在搬运饼干屑。
远处传来脚步声,宋欢妍的香奈儿香水混着楚晟的雪松气息飘来。
"阿楚说想喝你炖的汤..."她声音戛然而止。
楚晟从身后环住她腰肢时,我正弯腰捡起掉落的止痛药。
药片滚进通风口,像颗坠入深井的石子。
"妍妍,我头好晕。"楚晟的额头抵住她后颈,婚戒硌在皮肤上发出闷响。
急诊室广播突然响起,护士推着担架床从我们中间穿过。
金属轮轴碾过地砖的声响里,我听见自己说:"药取完了,回老宅吧。"
宋欢妍猛地转身,发梢扫过楚晟手背。
他掌心还攥着没来得及递出的体温计,水银柱停在38.9℃的位置。
暮色漫进车窗时,楚晟突然踩下刹车。
路边的桂花被气流卷起,有几瓣落在宋欢妍肩头。
"妍妍,你看这像不像我们大学时..."他指尖刚碰到她头发,后视镜里我的倒影突然抬头。
宋欢妍突然打开天窗,冷风灌进来吹散了桂香。
楚晟攥着方向盘的手背浮起青筋,指节上对戒的碎钻闪得刺眼。
老宅门廊的灯笼在风里摇晃。
丈母娘端出莲藕汤时,宋欢妍正在给楚晟盛汤。
瓷勺碰着碗沿的清脆声响里,我数着汤里漂浮的枸杞。
第七颗枸杞沉底时,楚晟的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
夜深人静的走廊,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
我摸黑找出离婚协议书,钢笔尖在"财产分割"栏停顿许久。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宋欢妍的脚步声在楼梯转角戛然而止。
床头柜抽屉没关严,楚晟的体检报告露出一角。
B超单上的孕囊影像旁边,医生用红笔写着:"孕5周+,建议复查。"
我撕下日期栏,叠成小方块塞进烟盒夹层。
晨光爬上窗帘时,宋欢妍正在厨房煎蛋。
平底锅里的油星溅在她手背,她下意识缩手,对戒在灶台上磕出清脆声响。
我捏着胃药经过她身后,药瓶与瓷盘相撞的脆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第4章
宋欢妍的脚步突然顿住,目光穿过急诊大厅熙攘的人群,直直落在我和江婉身上。
她嘴角原本扬起的弧度瞬间僵住,眼底像被火星点燃般,腾地窜起怒火。
楚晟反应极快,长臂一伸便环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指尖不自觉收紧,像是生怕她被风吹倒似的。
“妍妍,小心孩子。”他声音放得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紧张。
说话时,他的视线从宋欢妍脸上移开,落在我身上的瞬间,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鄙夷毫不掩饰地漫出来。
“你跑这么快,是怕我们抓到你出轨?”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仿佛早就看穿了我的“把戏”。
宋欢妍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她的目光从楚晟脸上移开,扫过我搀着江婉的手,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的手烧出个洞。
“萧莫光,你脚受伤了都管不住腿犯贱吗?”她声音陡然拔高,在嘈杂的急诊大厅里格外刺耳。
说完又转向江婉,眼神更冷了几分:“还有你江婉,是不是只要是我的东西,你都要抢?”
我攥着江婉袖口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甲掐进掌心,却抵不过她这句话带来的刺痛。
江婉却像没感受到宋欢妍的敌意,她扶着我的手臂微微用力,将我往她身边带了带,目光直直迎上宋欢妍:“宋欢妍,你贼喊捉贼的本事倒是挺厉害!”
“自己老公病了不管,倒舍得挺着肚子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到底是谁管不住腿在犯贱?”她声音清亮,每个字都像敲在鼓面上,震得人耳膜发疼。
宋欢妍被噎得脸色发白,却不肯示弱:“我和我老公说话,关你屁事?”
她又转头瞪我,眼里怒火更盛:“萧莫光,我不说了叫你在急诊科等我吗?你故意和她凑一块是什么意思?为了报复我夜不归宿,你就玩这出?”
我被她的话钉在原地,胃里的绞痛突然加剧,像有只手在狠狠拧我的胃,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浸湿了鬓角的头发。
江婉察觉到我的异样,扶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她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却没说话。
我们越过宋欢妍和楚晟往走廊深处走,脚步有些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楚晟却突然伸手拦住我的去路,他的手掌宽大,带着几分刻意:“萧莫光,你躲什么?”
我下意识往后退,不想让他碰到我,结果他被我轻轻一甩,整个人重心不稳,踉跄着往后倒去。
宋欢妍眼疾手快,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孕妇,箭步冲过去扶他,却因为动作太急,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更巧的是,他们的唇就这样碰在了一起,像电影里刻意设计的慢镜头。
宋欢妍的睫毛颤了颤,楚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四目相对间,空气里像是有什么在悄悄滋长。
我没兴趣看他们含情脉脉,胃里的绞痛已经让我直不起腰,我咬着牙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谁知,宋欢妍爬起来后,怒火像被点燃的爆竹,她抓起包就往我后背砸,紧接着是一拳捶过来。
那一下不重,却像根细针扎进我刚缝过针的脚踝——麻药早过了,伤口正一跳一跳地疼,这一击直接让我膝盖发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栽。
扑倒的瞬间,眼前天旋地转,胃里的绞痛像决堤的洪水,一股腥甜涌上喉间。
我死死咬住嘴唇,强行把那口血咽下去,可眼前还是模糊成一片,连江婉焦急的脸都看不清了。
“你没事吧?”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扶着我的手臂在发抖。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又问,手已经摸上我的额头,指尖冰凉。
我张了张嘴,想告诉她我没事,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
江婉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我的手背上,温热的,像一颗小太阳。
她扶着我的肩膀,把我往怀里带,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萧莫光,你坚持住,我马上叫医生!”
我靠在她肩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突然觉得胃里的绞痛好像没那么难熬了。
宋欢妍还站在原地,她的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可她像没看见似的,只是死死盯着我和江婉,眼里满是怨毒。
楚晟已经站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宋欢妍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妍妍,别生气了,为这种人不值得。”
宋欢妍没说话,只是把拳头攥得更紧,指甲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红痕。
江婉已经扶着我往护士站走,她的脚步很快,却很稳,像是在护着什么珍贵的宝贝。
我靠在她的肩上,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声,突然觉得,原来被关心,是这种感觉。
胃里的绞痛还在继续,可我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托住了。
第5章
指尖触到唇角的温热时,我下意识缩了缩手。
血丝在苍白的皮肤上晕开,像朵败落的残梅。
我艰难地咽下喉间的腥甜,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能送我回急诊科吗……”
不待江婉开口,宋欢妍已经拽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钉在原地。
“萧莫光,你今天是戏精附体,演苦肉计演上瘾了对吧?”
“给楚晟道歉!”
她那双冷若冰霜的眼,此刻像两把淬了冰的刀。
根本看不到我脚上缠着的纱布正被血慢慢浸透,更看不到我额角沁出的冷汗已经打湿了鬓发。
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疼痛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
我用尽浑身力气,才在江婉的搀扶下勉强直起身子。
此刻我只想快点回到急诊科,让医生看看这不对劲的痛楚。
宋欢妍却突然攥住我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我的皮肤。
“给楚晟道歉!”她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却倔强地不肯低头:“你没把狗看好,关我屁事?”
“再不放手,我不介意把你们的好事传回老宅!”
宋欢妍的手突然松了,红着眼眶扬起手。
“啪”的一声,巴掌重重落在我脸上。
“萧莫光!你敢!”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咱俩半斤八两,你哪来的勇气威胁我?”
心脏污浊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更难听的话。
可下一秒,我就弯下腰,哇地吐了出来。
宋欢妍离得近,带血的酸水溅在她白色的长裙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比起我此刻面无人色的模样,她裙摆上的脏污才更显狼狈。
吐完之后,胃里的翻涌终于平息了些。
可生理性的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模糊了我的视线。
宋欢妍从未见过我这般模样,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看着我红肿的脸和眼中的泪花,竟没有因为我弄脏她而发飙。
她忘了旁边还有楚晟,下意识走过来想给我拍背。
“谁让你昨晚上喝那么多酒?指定是把肠胃炎喝出来了!”
“你真是一天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身上混着香水与呕吐物的味道,让我捏着鼻子往后躲开。
宋欢妍的手悬在半空,脸上不多的关切瞬间消散。
“萧莫光!我真是给你脸了对吧?”
我没理她,一瘸一拐地往洗手间挪去。
脚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宋欢妍终于想起来,我脚受伤了。
愧疚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她快步跟进洗手间哄我。
“我不就扇了你一巴掌嘛,又没用多大力,你至于跟小姑娘似的委屈成这样吗?”
“真是丢死人了。”
“行了,刚打你是我不对,我带你去看看脾胃科医生,别闹了,好吗?”
这是楚晟回国后,她第一次对我低头。
只是这个低头,敷衍的成分更多。
想到此,我便越发反胃,忍不住的再次干呕。
宋欢妍难得的慌了,不顾这是男厕所就冲进来给我顺背。
“滚!别碰我!”
我怒火中烧地拍掉了宋欢妍伸过来的手。
她动作一僵。
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愕然,随即震怒不已。
“你什么意思?我怀着你的孩子你就这么凶我的?”
“孩子还没生你就打我,是不是生了就要家暴了?”
“既然你这么不识趣,那就离婚!”
这不是宋欢妍第一次拿离婚威胁我。
却是我第一次不吼不闹地看着她,平静道:“好!”
宋欢妍没有等到我的跪地求饶和认错。
第一次被我如此冷落,她整个人因受不了这种落差而暴跳如雷。
“萧莫光,你说什么?”
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说,我们离婚。”
第6章
我从随身携带的牛皮纸文件袋里抽出那份泛着褶皱的离婚协议。
文件袋边缘的磨白痕迹像道无声的伤疤,记录着这叠纸在包里被反复摩挲的日日夜夜。
若不是她怀孕,我或许早已在发现第一条暧昧短信时就签下名字。
半年里我像个溺水者抓住浮木,试图用产检报告、婴儿衣物、胎教音乐挽回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
事实证明,我高估了人性,也低估了背叛的惯性。
宋欢妍接过协议时,指尖在纸页边缘留下半月形的折痕。
她盯着"离婚协议"四个加粗黑体字,睫毛抖得像风中残蝶:"萧莫光,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欲擒故纵?"
我望着她脖颈上未卸的珍珠项链——那是楚晟上周在拍卖会拍下的,突然笑出声来。
笑声惊飞了窗外梧桐树上的麻雀,也惊醒了她眼底最后一丝犹疑。
楚晟正用湿巾替她擦拭袖口沾到的咖啡渍,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古董瓷器。
他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表盘折射着冷光,精准卡在宋欢妍视线落点。
当我的目光扫过他故意翘起的掌心时,那块沁出血丝的创可贴像枚勋章,昭示着某种胜利。
"妍妍,既然他不领情,咱们何必管他死活?"楚晟的声音裹着蜂蜜般的温柔,却藏着淬毒的针。
他忽然抬头看我,眼底挑衅的火焰烧得旺盛:"你为了给他煮醒酒汤,烫成这样他都不心疼,还故意吐你一身,我看他满嘴的爱,都是假的!"
宋欢妍攥紧楚晟的衣袖,指甲在真丝面料上划出细小的褶皱。
她望向我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刃:"都是男人,你跟阿楚为何差距这么大呢?"
胃部突然抽搐起来,我扶住桌沿的手背暴起青筋。
上个月手术刀口的位置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有只铁手在撕扯缝合的线头。
"你要撒气冲我来,但你不该推倒阿楚,你今天必须给他道歉!"她说话时,楚晟适时露出受伤的掌心。
那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伤口,在暖光灯下却显得触目惊心。
我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瓷器碎裂的脆响——宋欢妍把醒酒汤的瓷碗摔在了地毯上。
汤渍在波斯地毯上洇开暗褐色的痕迹,像极了上次胃出血时染红的床单。
江婉在走廊尽头等我,白大褂下摆被穿堂风掀起又落下。
她没问为什么我脸色苍白如纸,只是默默接过我手肘处的外套。
急诊科的消毒水味道刺得鼻腔发酸。
B超室冰凉的耦合剂涂在腹部时,我数着天花板上的方格瓷砖。
二十三块,二十四块……医生的叹息像片羽毛落在耳畔:"萧先生,肿瘤复发迹象明显,需要立即住院手术。"
手术同意书上的铅字在眼前跳起残影,我摸到口袋里震动的手机。
宋欢妍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了十次,每次接通都伴随着刺耳的忙音。
第十一次,她终于爆发:"萧莫光!你现在知错已经晚了!这次你死了我都不会轻易原谅你!"
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忽然想起上次手术时她说的"工作忙"。
原来爱与不爱,真的能从掌心温度、接电话的速度、担心程度里量出来。
出院那天,阳光把走廊照得透亮。
宋欢妍踩着七厘米高跟鞋冲进来时,我正在拆手腕上的住院腕带。
她香水味里混着楚晟的雪松香,刺得人鼻尖发痒:"这医院到底都有谁啊,让你一天天腻在这里不回家?"
我低头系好衬衫最后一颗纽扣,住院部大厅的玻璃门外,楚晟的迈巴赫正停在显眼位置。
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符在风中摇晃,那是宋欢妍上月去寺庙求的。
第7章
医院的消毒水味在鼻腔里横冲直撞,我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想起三天前她把我送来时的场景——车刚停稳,她就急着去接江婉,连我踉跄着下车都没回头看一眼。
但凡她在医院系统的住院记录里多翻两页,就能看见我名字后面跟着的"住院中"三个字。
可她连半句问候都没有,像根本不知道我在医院似的。
更别说顺着手机定位来找我了,毕竟她最近忙着给江婉挑生日礼物,哪有空管我这个"脚缝了几针"的丈夫。
"我妈说你不接她电话,你什么意思?"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宋欢妍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尖锐,"江婉这个星期都休假了,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我望着她脖子上新戴的项链,那是上周我陪她去拍卖会时,她多看了两眼的款式。
"不就是脚缝了几针,以为自己得了出轨的免死金牌?"她抱臂站在床尾,妆容精致的脸上写满不耐,"我不愿同你废话,开门见山:今天抽空把婚离了。"
宋欢妍正要开口,突然愣住,她盯着我泛红的眼眶,确认我没有开玩笑时,蹙着秀眉拒绝了:"我妈让我们今天务必回去吃顿饭,离婚的事改天再说吧。"
我想了想,决定同她在老宅把离婚事宜敲定。
老宅的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丈母娘的六十大寿提前举办,亲朋好友的寒暄声混着花香飘进来。
意外的是,楚晟竟然也在宾客名单里,他穿着定制西装,正低头和丈母娘的侄女说话,嘴角挂着得体的笑。
宋欢妍当即冷眼看我:"又是你搞得鬼?你不知道我妈最讨厌阿楚吗?你就非得逼死他不可?"
我看白 痴一样提醒她:"你俩想瞒天过海,就不该高调示爱!"
"况且,腿长他身上,我没本事把他绑过来!"
丈母娘见我来了,立马满脸含笑将我拉到身边:"莫光,一个月没回来,妈都想你了!"她伸手摸了摸我外套的衣领,"你这怎么瞧着瘦了不少啊!是不是欢妍又气你了?"
此话一出,楚晟的脸色白了几分。
丈母娘明摆着就是邀请他过来打脸的。
偏偏,他还不死心。
他抬着下巴,走向了宋欢妍,一脸得意:"妍妍,我就是想来给阿姨庆生,你不会怪我瞒着你的,对吗?"
说罢,他献宠似的将一个玉佛项链给了丈母娘。
"阿姨,这是我偶然拍到的,聊表心意。"
玉佛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我盯着那抹绿,想起上周在拍卖行时,宋欢妍说"这个玉佛适合妈",我拍下后放在书房抽屉里,今天出门前还看见抽屉半开着。
丈母娘当即眼睛一亮,却有些为难的看了我一眼。
母娘最喜欢收集玉石,不怪她心动为难。
我却深深看了一眼宋欢妍,眼底的冷让她不敢直视我。
这分明就是我为丈母娘寻来的六十大寿礼物,却被她偷偷拿去给楚晟了!
欺人太甚!
当了一年忍者神龟的我,不想再忍耐。
"喂,110吗?有人偷了我的东西,价值一千万!"我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日期还停留在三天前——那天我拍下玉佛后,宋欢妍说要"先看看",我便把证书和发票都放在她手里。
丈母娘知道宋欢妍的尿性,当即捂着心口怒骂她:"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不孝女,为了让他入赘,偷东西的行当都干上了?"
面对亲妈的质问和亲朋好友的议论,宋欢妍的脸涨得通红。
"我拿我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她扯着脖子喊,"他萧莫光能娶我,是祖上烧了高香!没有我这个旺夫命,哪有他如今的风光?"
丈母娘反手给了她一个打耳光:"处生!"
"没他爸妈,你哪来的富贵命?"
宋欢妍耿着脖子不肯服软:"宋家养了他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爱了十多年的女人。
"当初,我爸妈就不该拿命救你!"要不是我爸妈拼死救下车祸中的她,我就不会成为孤儿!
她当真以为天桥算命的说她旺夫命,所以命很值钱吗?
宋欢妍被这一句话刺得低头。
她自知失言,嗫嚅着同我道歉:"萧莫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欺负楚晟...."
"你什么都有,为何不能放过他?"
警察来得很快,警笛声划破老宅的热闹。
清官难断家务事,宋欢妍一口咬定这玉佛项链是她拿的,警察拿楚晟没办法。
我望着楚晟得意的笑,突然想起十年前,我在病房外听见她对医生说:"要不是萧叔叔萧阿姨救我,我现在哪能活着?"
那时的她,眼睛里还有愧疚。
现在,只剩满不在乎。
第8章
楚晟站在宴会厅的聚光灯下,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A4纸,指尖在纸边轻轻敲了敲,这才抬手递向丈母娘的方向。
“阿姨,听说您最在意妍妍腹中这个孩子,眼看着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我觉得我这个当爸爸的,也该正式见见家长了。”
丈母娘的手指刚碰到纸边,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指甲在报告封面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她盯着“亲子鉴定”四个加粗的黑字,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报告纸在掌心簌簌发抖。
她猛地抬头,目光从报告上“胎儿DNA与楚晟显示为父子关系”的字样移到我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又迅速被怒火取代,转而瞪向宋欢妍时,声音已经劈了叉:“你个混账东西!我原以为你只是年轻不懂事,和这小子藕断丝连图个新鲜,现在居然连孩子都是他的?你是要活活气死我吗?”
话音未落,丈母娘突然捂住胸口,脸色涨得通红,呼吸像拉风箱般急促起来,我眼疾手快冲过去,一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边在茶几抽屉里翻找速效救心丸。
水晶吊灯的光晕在宾客们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前排穿旗袍的贵妇捂住嘴,珍珠项链随着她惊愕的摇头轻轻晃动;后排戴眼镜的男士推了推镜框,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滚圆,连杯中的红酒洒在西装裤上都没察觉。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似的打在我身上,有怜悯的,有同情的,还有几个年轻姑娘悄悄红了眼眶,仿佛我才是那个被当众扒光衣服的可怜虫。
宋欢妍的脸色比墙纸还白,她死死盯着丈母娘手里的报告,嘴唇褪得血色全无,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盖泛起青白,她往前跨了一步,声音带着哭腔却强装镇定:“妈,没有的事,孩子不可能是楚晟的,我宋欢妍还没这么没脸没皮,您别听他胡说……”
可她的话在铁证如山的亲子鉴定面前,轻得像一片羽毛,刚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楚晟倒是一点不慌,他松开领带结,露出锁骨上若隐若现的吻痕,大剌剌走到宋欢妍身边,伸手就要揽她的腰,嘴里还念叨着:“妍妍,你跟阿姨解释什么?咱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今天正好当着大家的面,把咱们的事定下来。”
他转头看向宾客时,脸上又堆起招牌式的温润笑,声音洪亮得像婚礼主持:“谢谢各位赏脸来参加家宴,今天菜式都是妍妍亲自定的,大伙儿只管吃好喝好,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服务生。”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这副主人做派,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可那笑意只浮在表面,眼底像结了层冰,连心跳都平静得可怕。
或许是因为早就猜到会有今天,或许是被伤得太多次已经麻木,此刻面对这荒唐的场景,我除了想尽快和她划清界限,竟连一丝心痛都感觉不到。
“既然你俩连孩子都要生了,那我也该离婚让位了。”我抬手整了整西装领口,声音清冷得像冬天的井水,“毕竟,我可不想当这个便宜爹。”
丈母娘刚顺过气,一听“离婚”两个字,又急得直拍大腿,她深吸一口气,从手包里抽出一沓资料,“啪”地砸在宋欢妍脚边。
资料散开时带起一阵风,几张照片飘到宋欢妍裙摆边——照片里,楚晟搂着不同女人的腰,有的在酒吧贴面热舞,有的在酒店走廊勾肩搭背,还有一张甚至是在车后座,女人跨坐在他腿上,领口开到能看到内衣肩带。
宋欢妍的身子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她哆哆嗦嗦蹲下身,指尖刚碰到照片边缘,又猛地缩回来,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他这么爱我,怎么可能和别的女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了气声,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砸在照片上,把楚晟的脸洇得模糊。
整个宴会厅安静得能听见吊灯电流的嗡鸣,前排的小女孩拽了拽妈妈的衣角,小声问:“妈妈,今天是不是在演电视剧?”妈妈赶紧捂住她的嘴,眼神却忍不住往这边瞟。
楚晟原本还挂着笑的脸,这会终于绷不住了,他冲过去踩住照片,弯腰去拉宋欢妍:“妍妍,你听我解释!都是这些女人主动勾搭我,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那些照片肯定是P的,是有人要害我!”
宋欢妍猛地甩开他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身子往后踉跄了两步,她扶住椅子背,眼泪糊了满脸,声音却突然拔高:“滚!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妍妍,你还怀着孩子,别动怒,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任何女人得逞,你相信我好不好?”楚晟伸手要去摸她的肚子,被宋欢妍一巴掌拍开。
“滚啊!”她嘶吼着,喉咙里像堵了团火,烧得她眼眶通红,“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
楚晟被吼得愣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咬了咬牙,转身往宴会厅外走,脚步急得像后面有狗撵。
闹剧到了这个份上,宋欢妍却突然转过身,踩着高跟鞋“哒哒”走到我身边,她伸手来拉我的袖口,指尖冰凉得像块玉,声音带着哭腔:“莫光,我和他以后恩断义绝,你别为难他,别和我离婚好吗?”
我低头看着她抓着我袖口的手,白皙的指尖还沾着未干的眼泪,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明明知道,今天这一切都是丈母娘的手笔。
当年丈母娘看不上楚晟游手好闲,硬是拆散了他们,后来宋欢妍赌气嫁给我,婚后四年,我们也有过蜜里调油的日子,她会在我加班时煮好宵夜等我,会在纪念日偷偷准备惊喜,会窝在我怀里说“这辈子最幸运就是嫁给你”。
可楚晟一回国,她就像被勾了魂似的,今天说“当年没嫁给他是遗憾”,明天说“青春总要有点疼痛才完整”,现在好了,连孩子都怀上了,还指望我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宋欢妍,我们离婚。”我抽回被她拉着袖口,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不是商量,是通知——这段婚姻,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第9章
一场寿宴,以难堪的闹剧收场。
满桌的菜都凉透了,亲戚们交头接耳的眼神像针一样扎过来,宋欢妍的耳尖红得能滴出血。
她死死攥着丈母娘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妈,孩子当真是莫光的,您要相信我!"
可桌上的酒杯还映着楚晟刚才敬酒时的笑脸,谁信她这番苍白的辩解?
丈母娘的手在发抖,指尖几乎戳到宋欢妍额头上:"引产!现在就去引产!否则我们母女从此断绝关系!"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深潭,激起的涟漪让满桌人都变了脸色。
我知道丈母娘不是真狠心,她是怕女儿被楚晟那个无赖缠上一辈子。
更怕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成了捆住萧宋两家的死结。
"妈,莫光,你们为什么就不肯信我?"宋欢妍突然提高嗓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比谁都清楚孩子是谁的!不信等做了羊水穿刺重新做鉴定!"
她转身拽住我的袖口,指尖发颤:"莫光,你说话啊!你告诉妈,你信不信我?"
我望着她肚子上微微隆起的弧度,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她赖床时,我隔着被子摸她小腹的触感。
那时候我们还说,等孩子会喊爸爸了,要带他去海边捡贝壳。
丈母娘重重叹口气,起身时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你们自己好好想想。"
留下这句话,她匆忙带我离开了老宅。
我知道丈母娘邀请楚晟来是想给我撑腰。
是想替我挽救摇摇欲坠的婚姻。
更是想给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她也知道我爱宋欢妍,若是宋欢妍把孩子引产,这段强弩之末的婚姻兴许还有救。
可她注定失望了。
出了老宅,我再次掏出离婚协议递给了宋欢妍。
她却弯腰时裙摆扫过地上的碎瓷片,突然啊了一声——那张皱巴巴的住院单被风掀起来,正巧飘到她脚边。
在我意识到是什么单子时,她不可置信问我:
"你生病住院了?"
我看了眼手机,淡淡道:
"是。"
宋欢妍的眼泪突然掉下来,轻轻投入我怀里,像是怕碰碎什么易碎品:"难怪你生气了要同我离婚!我还以为你不爱我了!"
我一把将她推开。
曾经怎么也抱不腻的女人,如今投怀送抱只让我膈应。
更别说她肚子里怀着别的男人的野种。
"萧莫光,我算过日子,孩子当真是你的,你信我好不好?"
她抓着我的手按在她小腹上,那里还带着孕期的温度:"我承认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求你看在孩子即将出生的份上,原谅我好吗?"
出轨只有0次和无数次。
就算孩子是我的,那我也没法接受她怀着我的孩子和别的男人深入交流。
这让我除了屈辱和恶心,更多的是悔恨。
悔恨自己为何不早点同她离婚。
去医院的路上,车里都安静的可怕,但我第一次觉得我和她之间的沉默不难堪,反而挺好。
仪表盘上的时间跳过12点,窗外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光斑。
但沉默很快被宋欢妍打断了。
她捏着我的住院报告,指尖在"胃穿孔修补术"几个字上反复摩挲:"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误会你和江婉。"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水痕,我盯着那片模糊的水光:"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当时在给楚晟的孩子选婴儿车。"
"是不是我陪着你住院,你今天就不会提离婚?"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又迅速软下来,"老公,我错了,真的错了......"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说出这句话的。
起了坏心思的我,故意翻出那天不小心碰到录音键而录下的通话。
她当初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对我一顿怒骂的情景再现。
听到自己无情的话,她的脸色瞬间苍白。
"老公,对不起!是我不该一时赌气和你冷战,我当时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确实过分了,你不会和我计较的对不对?"
"不会。"
毕竟马上就要离婚了,我不会去计较一个和我无关的人是否在乎我、关心我。
我的回答让宋欢妍苍白的脸,恢复了些许血色。
她亲昵的把手放在我大腿上,喜笑颜开。
"老公,等去做了羊水穿刺,回家后你好好休息,刚好我趁着调休在家里好好陪你,给你调理下身体。"
她自说自话的安排着,全然没注意到我依旧拿在手里的离婚协议。
她为何会觉得做了这么多伤害我的事后,我会因为她的一次放下身段求和就原谅?
她愿意放下身段,不过是因为楚晟的行为伤了她的心。
在权衡利弊之后,她选择了回到我身边。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证实了孩子确实是我的。
可是这又如何?
我铁了心只想离婚。
宋欢妍却拿着报告自顾哄我:
"老公,你看!孩子真的是你的,我没有骗你!"
"我保证以后都会远离楚晟,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了,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第10章
在我搜集她出轨证据准备上诉离婚的日子,宋欢妍果然说到做到,再也没有去找楚晟。
她撕掉了离婚协议,更是为了弥补过错,专心在家陪了我半个月。
厨房里飘来阵阵焦香时,我才知道她曾为楚晟学过的厨艺,此刻正用在我身上——红烧肉炖得发黑,西红柿蛋汤浮着蛋壳,她举着锅铲局促地笑:“第一次给你做饭,手生。”
她丢掉了和楚晟的那对对戒,每日戴着求婚时我送的钻戒,戒指在无名指上转了半圈,露出内侧刻的“X&S”,像在提醒什么。
她非要陪我去医院复查,路过母婴店时忽然停下脚步。
橱窗里的奶瓶闪着柔光,她整个人柔弱无骨的挂在我身上,指尖轻轻戳了戳玻璃:“老公,宝宝快生了,咱俩得开始准备宝宝的用品了。”
我后退半步避开她的触碰,她也不恼我的不识趣,强势拉着我进去挑选母婴用品。
货架上摆满粉蓝相间的包被,她摸着小衣服的绒毛笑:“你看这个兔子耳朵多可爱。”
她的热情和浑身散发的母性光辉并不似作假,收银台堆满待产包、尿不湿、婴儿浴盆,她刷卡时眼睛亮得像星星。
当天,她几乎买空了店里的所有用品,购物袋在玄关堆成小山。
回家后,又亲自把东西摆放到儿童房,婴儿床垫拍得蓬松,小袜子一双双码进抽屉,连墙上的卡通贴纸都擦了又擦。
她翻着月子中心的课程表,笔尖在“新生儿护理”那栏画了三个圈,抬头时眼里带着期待:“等上完课,我就能帮你给宝宝洗澡了。”
更是报名了月子中心的新手爸妈教程去认真上课,笔记本上记满“冲奶粉水温40℃”“脐带消毒用75%酒精”。
甚至连辅食菜谱,她都已经研究得倒背如流,手机相册里存满胡萝卜泥、南瓜羹的制作视频。
我冷漠的看着她忙前忙后,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U盘,那里存着酒店监控拍下的她和楚晟拥抱的画面。
可那个最爱我的他,早已涅槃重生,心口结的痂在看到这些“弥补”时,连痒都不再痒。
和她厮守一生的幻想,也随着死心一起破灭了,像被风化的旧照片,轻轻一碰就碎成齑粉。
在收到法院立案通知时,宋欢妍脸上血色尽失,指尖捏皱了信封边缘:“老公,你要离婚?”
“你不要我和宝宝了吗?”她声音发颤,肚皮忽然鼓起个包,胎儿在腹中翻动。
她指着在肚子里闹腾的孩子问我,掌心贴着肚皮轻揉:“老公,你看!宝宝听到你不要他,伤心了,你忍心吗?”
“再过一个月,你就能见到他了,这不是你期待已久的孩子吗?”她眼眶泛红,抓着我的手往肚皮上放。
“一家三口,三餐四季,不是你最想要的生活吗?”她仰头看我,睫毛上凝着泪,像当年我求婚时她眼里的光。
原来,她都记得,记得我曾说“以后我们的家要有儿童房”“要陪孩子看第一场雪”。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背叛了我,在楚晟发来“我回来了”的消息时,在我说“今晚加班”的谎言里。
“你若执意生下孩子,我可以给抚养费,但我仅仅是孩子爸爸。”我抽回手,信封在桌上发出闷响。
听了我的话,宋欢妍久久说不出话来,嘴唇翕动着,像离水的鱼。
开庭那日,宋欢妍一早就出门了,却迟迟没有现身,我盯着空荡荡的原告席,手机在掌心震动个不停。
任凭我打电话,她都不接,最后直接关机,丈母娘的来电在第十个未接后跳出来。
直到丈母娘打电话通知我说宋欢妍出车祸了,我才知道楚晟因爱生恨,直接开车把宋欢妍撞倒在地。
我赶到医院时,医生正遗憾的告诉丈母娘,胎儿因为撞击抢救无效死亡,仪器发出单调的“滴——”声。
这一刻,我无比复杂,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一个留着我血肉的孩子,就这么死了,B超单上的“头臀径6.8cm”突然变得具体,像颗小葡萄在掌心消失。
我替他难过,心痛,喉咙像堵着浸水的棉花,呼吸都发沉。
因为即使没有这场意外,他的出生也注定是场悲剧,出生证明上父亲栏的名字,终究会变成“萧莫光(前夫)”。
我再也没办法爱他的妈妈,也没法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像被撕成两半的拼图,永远缺了关键的那块。
也许,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吧,至少他不用在争吵中长大,不用问我“爸爸为什么不回家”。
孩子,下次挑个爱你的爸爸妈妈,做一个幸福的孩子吧,挑个会陪你搭积木、读睡前故事的爸爸。
宋欢妍躺在病床上,眼光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如同一个破布娃娃,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往下坠。
直到我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她才有了反应,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老公……”
眼泪汹涌而出,她委屈地想从我这里寻求抱抱和安慰,手指颤抖着去够我的手。
“老公,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她声音沙哑,像生锈的铁片摩擦。
“是楚晟,他恨我当年没有坚定的选择他,恨我移情别恋另加他人,他回国就是为了报复我,因为他患了癌症时日无多了。”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捂着嘴,指缝渗出血丝。
面对宋欢妍的悲伤,我能感同身受,却没办法和她共情,心口像隔着层玻璃,看着她的眼泪往下掉。
毕竟,她曾经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些失眠的夜、发烫的眼眶、被揉皱的离婚协议,都还压在抽屉最底层。
我能回应她的只有一句,声音轻得像叹息:“节哀,等你出院,麻烦出庭离婚。”
第11章
11
法槌落下的瞬间,宋欢妍突然挣脱律师的搀扶。
她膝行着抓住我西装下摆,指甲在深灰面料上划出白痕。
"老公你看!"她颤抖的手指指向观众席,"楚晟在看我!"
我顺着她目光望去,法庭后排空无一人。
阳光从高窗斜切进来,照见她鬓角新生的白发。
法官皱眉敲响法槌时,宋欢妍突然扯开领口。
锁骨处的淤青在雪白肌肤上格外刺目,那是上周她撞碎鱼缸时留下的。
"你总说我不爱你..."她声音突然拔高,"现在我把心掏给你看!"
我胃部猛地痉挛,扶住审判席的指尖发凉。
三个月前她也是这样,在楚晟的病床前掏出婚戒:"你看,我根本没爱过他。"
"我每天躺在没有你的床上..."宋欢妍突然蜷缩成虾米状,"被褥上全是你的味道..."
她抓起我的袖口按在脸上,法庭空调的冷气里,我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混着医院消毒水味。
法警冲上来架开她时,婚戒从她指间滑落。
铂金圈在地面弹跳两下,滚进我的皮鞋缝隙。
离婚证书烫得像块火炭。
我数着走廊瓷砖缝隙往出口走,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宋欢妍把保温桶砸在墙上,红枣枸杞汤顺着墙纸蜿蜒成血痕。
暮色漫进法院大门时,她突然扑倒在我脚边。
"你看!"她扯开衬衫领口,心口处纹着个褪色的"光"字,"我甚至为你纹身..."
我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药瓶。
抗抑郁药的白色药片撒了一地,有几颗滚进排水沟,和枯叶混在一起。
深夜的公寓走廊,月光从防火门缝隙漏进来。
宋欢妍蜷缩在门垫上,保温桶里的鸡汤结了层油膜。
她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汤盅边缘,那里还粘着上次送汤时被烫的水泡。
我摸出钥匙开门时,她突然抓住我手腕。
冰凉的戒指硌在脉搏处,像把生锈的镣铐。
"我学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她声音带着哭腔,"火候练了三十七次..."
厨房传来碗碟碎裂声。
我站在玄关数着鞋柜里的拖鞋,那双情侣款兔耳朵拖鞋还摆在原位。
只是兔子的红眼睛被抠掉了,露出两个黑洞。
晨雾未散时,宋欢妍又来了。
她穿着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白裙子,裙摆沾着露水。
"你看!"她转了个圈,裙裾飞扬时露出脚踝上的淤青,"我特意穿了高跟鞋..."
我捏着胃药经过她身边,药瓶与防盗门相撞的声响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
她突然抓住我袖口,指尖冰凉得像块墓碑。
精神病院的铁门在身后合拢时,我摸到口袋里的B超单。
孕囊影像旁边,医生用红笔写着:"建议终止妊娠。"
风卷起单据的一角,飘进铁栅栏缝隙,像只折翼的白鸽。
丈母娘的电话在深夜响起。
她声音带着哭腔:"妍妍她...她把结婚照剪碎了..."
我盯着天花板的水渍,那里像极了宋欢妍第一次下厨时打翻的酱油瓶。
最后看望她的那天,阳光透过铁窗在地面画满格子。
宋欢妍蜷缩在墙角,手里攥着半块碎镜片。
镜面倒影里,她对着空气描摹我的眉眼,唇瓣翕动着说:"你看,他笑起来有酒窝..."
我转身离开时,听见玻璃碎裂的脆响。
护士说她又把晚餐扣在墙上,用番茄酱画了颗歪歪扭扭的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