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赌我不敢离家,保姆却疑惑道:太太下月结婚,没通知你们吗?
发布时间:2025-07-17 01:36 浏览量:1
别墅内,江以禾攥着名片的手微微发颤,指尖划过烫金字体时突然停住。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拨号键,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裴先生,我想通了。我愿意离婚后嫁给你,做月月的妈妈。"
说出这句话时,窗外的梧桐叶正好飘落在茶几上,像极了当年结婚请柬上的金箔装饰。
男人嗓音里染上笑意:"当年我第一次求你离开贺家时,你宁可守着冷灶台也不肯点头。"
江以禾望着茶几上结着薄霜的百合花,那是今早贺司夜让佣人丢在玄关的,"从前是我太傻,现在我想明白了。"
"离婚手续需要一个月,办完我就来找你。"她指尖抚过文件封皮,羊皮纸的触感像极了当年婚书上烫金的喜字。
电话那头传来窸窣声响:"需要帮忙吗?"裴嘉年似乎起身走向窗边,玻璃倒影里隐约可见他摩挲着女儿的画作。
"不用。"她望着楼梯转角处父子俩的背影,突然想起七年前生产时,贺司夜也是在接到钟晚意电话后匆匆离开,"和贺司夜离婚,大概是我嫁给他后最容易的事。"
挂断电话的瞬间,实木楼梯传来脚步声。
贺司夜牵着儿子贺云帆走下来,两张如出一辙的俊脸此刻都绷得紧紧的。
男人西服领口还沾着晨露,显然刚从花园回来。
"不是说过我开会时别弄出响动?"贺司夜松了松领带,腕表在吊灯下闪过冷光。
贺云帆跟着皱眉:"妈妈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吵得我背不下诗经了。"
江以禾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慌忙道歉。
她从檀木盒里取出两份文件,羊皮纸在灯光下泛着暖黄:"这里有份文件需要你们……"
"叮铃——"
专属铃声刺破凝滞的空气。
贺司夜摸出手机的动作顿了顿,屏幕亮起的瞬间,江以禾看见锁屏壁纸还是去年在普罗旺斯拍的薰衣草田——那是钟晚意最喜欢的地方。
"我马上到。"他挂断电话时,贺云帆已经蹦到玄关处:"是晚意阿姨回国了吗?我要坐爸爸的车去接她!"
江以禾攥着文件的手指发白,文件边缘在掌心压出红痕。
她再次将笔递过去:"签个字就好。"
贺司夜已经披上大衣,贺云帆正踮脚够鞋柜上的车钥匙。
男人扫了眼文件标题,眉峰微挑:"又是买房合同?以后这种小事你代签就行。"
望着父子俩消失在门后的背影,江以禾突然笑出声。
茶几上的百合在空调暖风里轻轻摇晃,像极了婚礼上她抛出的手捧花。
她拿起钢笔,在离婚协议书和抚养权同意书上,一笔一划写下贺司夜和贺云帆的名字。
墨迹未干时,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
江以禾想起七年前也是这样的雪天,她挺着八个月的孕肚站在产房外,听着护士说贺先生接到电话就走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钟晚意在机场摔断了高跟鞋。
冰箱里还冻着母亲包的最后一袋荠菜馄饨。
上周她回老家奔丧时,父子俩都推脱工作学业,却为了接机钟晚意特意调了航班。
此刻那些馄饨大概已经变成垃圾箱里的塑料袋,就像她这些年付出的真心,终究成了别人眼里的废品。
钢笔尖在"贺云帆"三个字上顿了顿,江以禾想起儿子三岁时生病,她整夜抱着他在走廊徘徊,而贺司夜正在巴黎陪钟晚意看极光。
从今往后,这两父子,她都不要了。
2
签完字后,她将两份协议收进书房。
接下来只需等满三十天冷静期,就能彻底斩断所有关联。
贺司夜带着贺云帆出门后整夜未归,连个问候电话都没打来。
放在从前,她肯定会急得整宿睡不着,翻来覆去担心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把家里里外外收拾了个遍,所有带着自己痕迹的物件都被打包清理。
等她离开后,这个住了多年的房子,不会再有半点江以禾存在过的证明。
正整理到一半,贺司夜领着贺云帆和钟晚意回来了。
见她在扔东西,贺云帆皱起小眉头,摆出副小大人的架势:"你在丢什么?"
江以禾头也不抬地答道:"不要的旧物。"
众人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直到贺司夜突然变了脸色。他像是想起什么要紧事,大步冲进卧室。
没一会儿就黑着脸冲出来,声音冷得能结冰:"我抽屉里的东西呢?"
她愣了愣:"我没动过你的东西。"
这些年他的私人领域分得清清楚楚,不许她碰的东西,她从来不会擅自触碰。
贺司夜眉心拧成死结,眼底寒意像刀子似的剜过来:"没动?那抽屉里的情书怎么不见了!"
这是江以禾头回见他这般失控。这些年他对她虽冷淡,却极少这样暴怒。
钟晚意从身后走上前,语气里带着讶异:"什么情书?是我们当年谈恋爱时写的那些吗?司夜,你……还留着?"
贺司夜没接话,径直走向垃圾桶。有洁癖的人此刻全然不顾地上脏污,蹲下来翻找被丢弃的垃圾。
江以禾看着他在垃圾堆里翻检,指尖沾满污渍也不在意,终于从最底层翻出那沓泛黄的信纸。
他举着情书走到她面前,声音像淬了冰:"这就是你说的没碰?"
望着他盛怒的眼,江以禾只觉胸口发闷。她确实没碰过那些东西,更不知道情书为何会出现在垃圾桶里。
贺云帆不仅没替她说话,反而撇着嘴数落:"妈妈你怎么这样?乱动别人东西还撒谎,我真替你害臊!"
钟晚意适时开口:"江小姐怕是还在介意我和司夜的过去吧?如今你都坐稳贺太太的位置了,何必揪着陈年旧事不放?"
"嫉妒会让人失去理智的,江小姐可别把贺云帆也带偏了。"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无从说起。贺司夜已经不耐烦地拽住她胳膊,将她推出门外。
"在门口站足二十四小时,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进来!"
大门"砰"地关上,江以禾隔着落地窗望进去。
贺司夜对着钟晚意笑,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模样。
贺云帆也难得露出孩子气,窝在她怀里张嘴接住喂来的水果。
从前她给孩子准备水果,总要削皮切块摆成精致果盘,配上消毒过的叉子。
可贺云帆总嫌她手脏,宁愿自己动手也不肯让她喂。
此刻屋内三人其乐融融,倒显得她像个多余的外人。
老天爷似乎也看不过眼,乌云压顶,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
深秋的寒意顺着湿透的衣衫往骨头缝里钻,她站在雨里,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别墅里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最后连贺司夜卧室的灯也暗了。
江以禾只觉眼前发黑,终于支撑不住栽倒在地。
3
醒来时她已躺回自己房中,家庭医生正站在旁边与贺司夜交谈。
"贺先生,贺太太生小少爷那会儿难产大出血,身子骨落下了毛病,别说是淋雨,就是吹阵凉风都够呛。"
医生翻着病历本皱眉,"刚才检查发现她平日也没好好调养,这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贺司夜面上看不出情绪波动,只淡淡应了声:"知道了,以后注意。"
医生离开后,他走到床边,见她睁眼便开口:"张妈刚来认了,情书是她收拾时不小心丢的,误会你了。"语气里连半分歉意都听不出。
这些年他向来如此,她早习惯了这种态度,可此刻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涩。
房门突然被推开,贺云帆探进半个脑袋:"妈你醒了赶紧做饭去,佣人做的菜我和爸都吃不惯。"
他扒着门框提醒,"对了,晚意阿姨也来吃饭,她海鲜过敏,你可别做虾啊蟹的。"
江以禾望着儿子,突然想起他连钟晚意的忌口都记得清清楚楚,却从不知道自己最爱吃糖醋排骨,最讨厌吃香菜。
她没说话,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拖着有些虚浮的脚步往厨房走去。
一小时后,四菜一汤摆上餐桌。
钟晚意拿着筷子夹了口菜,眼睛亮起来:"江小姐手艺真不错,比我家的菲佣做得还地道。"
贺司夜父子只是点头,全然没在意这话里的刺。
可当他们看清桌上菜式,两父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炖这么多汤做什么?"贺司夜皱眉,"我不是说过从不喝汤?"
贺云帆直接扔了筷子:"我要吃辣的你做这么清淡?这让我怎么吃!"
江以禾垂眸不语,心里默默回答:贺司夜不爱喝汤,可裴嘉年爱喝;贺云帆爱吃辣,偏偏月月口味清淡。
从今往后,她做饭再不必迁就谁的口味了。
毕竟再过些日子,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了。
贺司夜见她沉默,只当她在闹脾气,语气里带着不耐:"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江以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她望着这个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突然觉得可笑。
在他心里,自己该是什么样子?是永远温柔顺从,是无论他多冷淡都笑着迎上去,是像佣人般照顾他们父子却从不抱怨?
是啊,这些年她确实活成了这样。
每天变着花样做饭,记着他衬衫要熨烫到多少度,连贺云帆的琴谱都要亲手誊抄。
可他们呢?把她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连句谢谢都吝啬给予。
钟晚意假意打圆场:"算了司夜,云帆,不想吃咱们出去吃。"
说着便要拉人出门,见江以禾没动,又笑道:"江小姐不去,怕不是还在生气?"
江以禾本想拒绝,却被硬拽着出了门。
到了餐厅正赶上钢琴比赛,主持人宣布获胜者能得到一条项链。
钟晚意盯着项链多看了两眼,贺云帆立刻跳起来:"晚意阿姨你喜欢?我去给你赢回来!"
这孩子从小学琴,天赋极高,却从不在外人面前弹奏。
就连江以禾想听,也只能趁他练琴时偷偷站在门外。
可此刻他昂首挺胸走上台,十指在琴键上翻飞,一曲《卡农》弹得行云流水。
曲终掌声雷动,主持人举着话筒问:"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在哪?让大家看看是什么样的父母能培养出你这么优秀的孩子!"
贺云帆自信地指向贺司夜:"这是我爸爸。"
全场目光聚焦过来,惊叹声此起彼伏。
主持人又问:"那妈妈呢?"
小家伙犹豫片刻,突然侧过身,手指越过江以禾,直直指向钟晚意:"这是我妈妈!"
4
场下惊叹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掌声与尖叫声交织成一片。
"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一家三口个个颜值逆天,难怪能生出这么出色的孩子!"
主持人热情邀请三人上台合影,钟晚意脸颊泛起红晕,踩着细高跟款步跟上。
台下,江以禾望着台上亲密依偎的三人,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却仍跟着人群机械地鼓掌。
从台上下来的贺云帆,见她鼓掌愣了一瞬,难得主动开口:"你不是最讨厌抛头露面吗?所以才让晚意阿姨代替的。"
江以禾垂眸盯着鞋尖,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愿意让谁当妈妈,就选谁。"
晚餐时分,贺司夜手机震动不停,借口公司急事提前离席。
江以禾正要带儿子回家,贺云帆却突然挣开她的手:"我要和晚意阿姨去看音乐剧!"她望着儿子兴奋的侧脸,到嘴边的叮嘱咽了回去,独自开车驶入夜色。
谁料车子刚过第三个红绿灯,手机突然炸响。
钟晚意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听筒:"云帆出车祸了!"江以禾猛打方向盘调转车头,油门踩到底往医院飙去。
冲进抢救室走廊时,正撞见钟晚意翘着腿刷手机,指甲油在灯下闪着刺目的红。
"怎么回事?"她声音发颤,指尖掐进大理石墙面。
钟晚意慢悠悠收起手机,支吾着解释:"我接电话时分神了,把油门当刹车……"
看到江以禾骤然发白的脸色,又补了一句:"上车时忘记给云帆系安全带。"
江以禾气得指尖发抖,正要开口,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
贺司夜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人还没到声音先砸过来:"江以禾!你怎么带孩子的?"
他扫过她完好的衣衫,眼底燃起怒火:"自己没事孩子重伤,你配当妈吗?"
她强压着怒气解释:"云帆是坐钟晚意的车……"
话没说完,钟晚意突然扯住贺司夜袖口,眼眶说红就红:"贺先生,江小姐怎么能血口喷人?明明是她带云帆回的家,怎么能赖到我头上?"
贺司夜目光如刀剜向江以禾,喉间溢出低吼:"你太让我失望了!"
抢救室红灯恰在此刻熄灭,医生推着病床出来。
贺云帆躺在雪白被单里,氧气罩蒙着半张脸,贺司夜扑过去攥住儿子手,转头厉声质问:"云帆,告诉爸爸,到底坐的谁的车?"
钟晚意躲在贺司夜身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空气凝固得能听见呼吸声,贺云帆缓缓睁开眼,左手轻轻碰了碰钟晚意颤抖的手指,右手却直直指向江以禾,声音沙哑却清晰:"是妈妈。"
5
"轰!"
耳边突然炸响一个惊雷,江以禾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她早知道贺云帆对自己没好感,可万万没想到,这混蛋居然为了钟晚意,颠倒黑白往她头上扣屎盆子!
她眼睁睁看着贺云帆手指着她,把所有责任都推得干干净净。
"是我妈开车的时候接电话,又没给我系安全带。出车祸的时候她压根儿没护着我,所以我才受伤的。"
江以禾冲上去一把揪住他:"你再说一遍!贺云帆,我让你清清楚楚再说一遍!"
贺云帆一把推开她,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事实就是这样,本来就是你的错。你让我重复十遍也还是这话。"
钟晚意见他这么护着自己,顿时松了口气。
"江小姐,贺云帆都把话说这么明白了,你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你是他亲妈,他总不能偏袒你吧?"
"难不成你还想说,小孩子也会撒谎?"
确认伤害贺云帆的真凶不是钟晚意后,贺司夜立马底气十足地对她开炮。
"够了!江以禾,你是怎么当妈的?"
"平时就觉得你啥也不懂,没想到人品这么差劲!"
"既然你把自己看得比孩子还重要,当初费尽心机生他下来干嘛?"
听着这一声声指责,看着把头埋在被子里装睡的儿子,江以禾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些年,要她说,只要有一丁点儿把自己看得比这父子俩重要,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委屈。
就是太在乎他们,太纵容他们,才会让自己沦落到被当众羞辱的地步。
忍无可忍!
她猛地抬头瞪着贺司夜,突然就懂了什么叫"四目相对,只剩失望"。
"贺司夜,该闭嘴的人是你!"
"大出血生下贺云帆的是我,他发高烧整夜陪护的是我,教他说话喂他吃饭记录成长的还是我。"
"我问问自己的良心,何曾亏待过贺云帆?更何曾亏待过你?"
"你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说完这番话,她看都不看这几人一眼,扭头就走。
身后贺司夜愣住了——他何曾见过她这副模样?
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说一不二的主。
她向来逆来顺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从不辩解。
怎么今天突然爆发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以禾再没去医院看过贺云帆,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但她总能刷到钟晚意的朋友圈——全是贺云帆的照片。
有他给钟晚意画的画,有他们一家三口讲故事的温馨时刻。
每张照片都在赤裸裸地宣告:我们才是幸福的一家。
贺司夜的朋友们疯狂点赞评论:
"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家三口!"
不明真相的路人更是热情洋溢:
"老公儿子都帅炸了,祝百年好合!"
钟晚意对此保持沉默,默认了这些评论。
更讽刺的是,贺司夜和贺云帆竟然都给这条朋友圈点了赞!
6
贺云帆出院那天,江以禾压根没去接。
她心里门儿清,接下来几天谁的面都不打算见了,更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等离婚证一到手,立马拍拍屁股走人。这家里头,早没啥能让她惦记的东西了。
谁知道贺云帆突然给她打电话:"你咋不来医院接我?"
江以禾差点笑出声:"不是有你心心念念的晚意阿姨陪着吗?我这个当妈的不称职,照顾不好你。"
电话那头语气立马蔫了:"你还在为上次的事儿生气呢?"
"我当时那么说,是因为爸气得跳脚,晚意阿姨胆子小,经不住吓唬。我总不能看着她挨骂吧?"
"当年你生我的时候难产大出血都扛过来了,现在这点误会算个屁啊!"
江以禾心口猛地一疼。当年怀贺云帆的时候,她吐得昏天黑地,怕吃药伤着孩子,硬生生吐到胃出血。生他的时候难产,产后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可孩子不肯喝奶粉,她咬着牙爬起来喂奶。
他明知道当年生他多不容易,现在倒好,把她的伤口撕开来往死里捅。
江以禾干笑两声,眼泪却砸了下来。她懒得再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这兔崽子居然没完没了地打过来。江以禾被吵得脑仁疼,索性把他号码拉黑了事。
本以为终于能消停会儿,结果贺司夜的助理又来电话:"太太,贺总胃病犯了,您赶紧煮碗暖胃汤送过来。"
那助理说话跟使唤丫鬟似的,鼻孔朝天的。搁以前,她早提着砂锅往厨房跑了。现在看着窗外哗啦啦的大雨,她只想翻白眼:"不送了,以后都不送。别他妈再打电话来。"
说完"啪"就把电话挂了。怕对方再骚扰,干脆把手机一关——这下清净了。
半夜正睡得香,突然被人狠狠推醒。江以禾眯着眼一看,贺司夜黑着脸坐在床边,活像阎王爷:"你居然在睡觉?"
"不知道老子胃疼吗?你怎么睡得着的!"
自从贺云帆出生后他们就分房睡,这男人平时连她房间门都不进,今儿倒好,主动送上门来了。
江以禾揉了揉眼睛,慢悠悠回瞪他:"知道啊,胃疼就吃药呗。"
7
这是她头一回,在贺司夜脸上瞧见震惊的模样。
以前不管出啥事儿,他永远都是一副淡淡的德行。
她心里明白他为啥会这样——以前啊,她可比谁都在意他的身子骨。他哪儿不舒服,她肯定立马给他熬药揉捏,整宿整宿守在旁边不挪窝。
现在她这冷冰冰的态度,跟他以前对自己如出一辙。她受了那么多年气都没吭过声,他才尝到一回滋味,咋就受不了啦?
贺司夜捏着眉心,一脸无奈地反问:"你还为上次那事儿生气呢?"
"明明是你没看住贺云帆,我都没跟你计较,你还想咋样?"
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好像斥责她一顿还是天大的恩赐似的。她该感恩戴德,再跪下来求他原谅才对。
可这回她铁了心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跟看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似的:"你想咋想就咋想吧。"
贺司夜瞪圆了眼睛,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最后"砰"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江以禾压根没往心里去。
眼瞅着冬天快到了,她正忙着给裴嘉年和月月织围巾毛衣呢。
虽说这些都能买现成的,可亲手做的总归更暖心。更何况每条围巾上她都绣了小动物,月月可爱这个了。
听说裴嘉年夜里老失眠,她特意上网查方子,跑药店抓中药,做了个安神香包。这玩意儿放枕头边助眠特别灵,她自己试过效果贼好。
正忙着这些零碎活计时,贺司夜带着贺云帆回来了。父子俩瞅着她忙活,还以为这些全是她准备用来道歉的礼物,脸色顿时多云转晴。
贺司夜难得主动凑过来搭话:"既然知道错了,以后就别闹小脾气了。"以前俩人闹别扭都是江以禾主动服软,这次他也这么以为。
结果她压根不想解释。见她不吭声,贺司夜又补了句:"明天是晚意的生日,我在夜宴给她办派对,你收拾利索点,穿正式点儿去。"
她手上一顿,抬头看向两人:"明天?"
贺司夜淡淡点头:"咋了?"
贺云帆跟着起哄:"明天有啥事?晚意阿姨的生日宴最重要!"
江以禾扯了扯嘴角,到底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三人一起去了钟晚意的生日宴。果然跟她预想的一样,现场布置得金碧辉煌。
满大厅的粉色郁金香,两层楼高的城堡蛋糕,光看着就够震撼的。
听说全城名流都来了——这都是贺司夜张罗的。
连宴会厅的装饰画都是贺云帆亲手给钟晚意画的。
这父子俩为钟晚意的生日,可真是下足了血本。
8
宴会高潮,便是给今日的主角礼物环节。
有人给钟晚意送了名画,有人给她送了定制的化妆品,还有人给她送了她最爱的明星签名照。
大家都是用了心的,可尽管如此,在贺司夜和贺云帆的礼物面前,还是根本都不够瞧。
两人一上场,便吸引了在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贺司夜送给钟晚意的礼物,是一条价值上亿的钻石项链,皇室的戴安娜王妃戴过,收藏价值难以估量。
听闻圈子里多少名媛千金想买都买不到,可钟晚意不过随口提了一句想要,他便转手送到了她面前。
而贺云帆准备给钟晚意的礼物,是送了她一座庄园,而后还穿着黑色的礼服,在舞台中央,为她演奏了一曲,她最爱的钢琴曲。
他虽然年幼,长相却完美继承了贺司夜所有优点。
是而他一登场,台下便忍不住惊叹连连。
演奏结束,贺司夜又命人在场外,燃放了数百万的烟花秀。
绚烂的烟花升空,足以照亮整个京北。
一片艳羡声中,众人在他的带领下举杯,祝贺钟晚意生日快乐!
眼看着这样的场面,饶是见多了大场面的千金小姐们,都忍不住聚在一起悄悄议论。
“这个钟晚意命也太好了吧,怎么能让贺总父子对她这样死心塌地的啊!”
“就是,都说贺总是高岭之花,不近女色,可每每看到她的时候,眼里的爱意多得都快要溢出来,贺小少爷就更别说了,虽然年纪小,可气性大得很,没有几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偏偏他对钟晚意好得跟自己妈一样。”
“可别说了,他对自己妈,也没这么好。”
几人环顾了一下四周,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你们看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给另一个女人过生日,显然没把正主放在眼里啊。”
“就是,哪个女人受得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对另一个女人比对自己还好。”
“说来也是可怜,如果是我,可受不了这个气。”
江以禾坐在角落里,所有人的议论都落在她的耳中。
她平静的听着,仿佛事情的主人公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到了吹蜡烛许愿的时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如同众星拱月般的钟晚意身上。
她站在蛋糕面前,忽然朝江以禾招了招手:“江小姐,今天也是你的生日,你过来一起许愿吧!”
听到钟晚意的话,贺司夜和贺云帆顿时变了脸色。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诧异看向江以禾:“今天也是你的生日?你怎么不说?”
她淡然的笑了笑:“说了有什么用吗?”
父子二人顿时沉默,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他们知道两人的生日是在同一天,也不会为了她,而抛下钟晚意,反而去陪伴她。
所以说与不说,确实没有必要,不过是给自己徒增难堪罢了。
江以禾没有再管他们两人,而是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认真许下心愿。
钟晚意有些好奇的追问:“江小姐许的什么愿呀?”
她勾唇轻笑:“我的愿望是,希望我能彻底丢掉两样东西,往后,都和他们再无干系。”
9
钟晚意被她的反应怔住,顿了顿才反应过来道:“丢东西算什么心愿,还是重新许过吧。”
而她只是坚定的摇头:“不用了,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宴会结束以后,一行人驱车回家。
因为几人都喝了酒,所以钟晚意也坐上了贺司夜的车,由司机开车先送她回家,再返回贺家。
车子飞速行驶在高架上,江以禾独自一人远远的坐在窗边。
贺云帆还在给钟晚意看今晚宴会上摄影师给他们拍的照片,俨然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
冷风吹得江以禾头有些疼,她关上了窗户,正打算眯一会儿,忽然车子猛然一个急刹,紧接着一辆大货车飞速朝她的方向撞了过来。
在这最危急的时刻,她眼角的余光,只看到贺司夜和贺云帆,毫不犹豫的将钟晚意护在了怀里。
“砰”的一声巨响,盖过了世界上所有的声音,她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恢复意识时,她人已经到了医院。
好在有安全气囊的保护,她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否则此刻,她只怕已经没有机会躺在这儿。
车子撞击的方向是她的位置,所以除了她,其他几人都没有受伤。
她睁开眼,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快要散架了一般。
身边贺司夜和贺云帆坐在一旁,眼睛却一刻都没有从他们的手机上离开。
还是她因为疼痛忍不住轻呼出声,两人才终于意识到她已经醒了。
两人凑上前来,贺云帆抢先开口:“既然你醒了就没事了吧,那我们就先走了。”
“这次车祸,晚意阿姨受了惊吓,所以我们打算陪她一起去国外散心几天。”
“爸爸机票都已经买好了,就等你醒来了。”
贺司夜站起身,语气冰冷道:“我安排了护工照顾你,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张妈。”
江以禾忍不住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好像第一次认识了他。
以前她爱他光风霁月,耀眼光芒,可真在一起了她才发现,那些不过是因为自己爱他,而给他镀上的光而已。
撕掉那层光芒以后,她发现放下他,原来如此轻易。
连带着他们的儿子,也不过如此。
她平静的收起自己的目光:“你们去吧。”
贺司夜走到门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再次补充:“我们就去几天,很快就回来,到时候我们来接你出院。”
她没有再回话,只是冷淡的看着他们父子二人毫不留恋的走出病房。
这些年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对她,不管他们怎样伤害她,只要他们回头,她就会在原地等他们。
但是这一次,他们错了。
今天,已经是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
那个家不会再有她,她也永远不会傻傻的等着他们回来。
等到两人离开后,她强撑着身子去一楼大厅给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然后,她拿上了自己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头也不回的打车前往裴嘉年的住处。
车子停在裴家别墅门口,她拿出手机,将贺司夜的备注改成前夫,把裴嘉年的备注改成老公。
打开车门,她提着行李站在门外,按响了裴家的门铃。
片刻后,大门打开,一张气质非凡的俊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身后跟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满眼欣喜的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朝他们张开了手。
“我来了,老公,女儿!”
10
听到江以禾如此称呼的裴嘉年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欢迎回家,老婆!”
“欢迎回家,妈妈!”
小小的月月此时也学着裴嘉年的样子主动开口道。
这让两个大人都有些欣喜不已。
因为自闭症的缘故,月月平时几乎很少说话,就算表达情绪也只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很少会主动开口说长句子。
江以禾揽住手中小小的人儿,情不自禁的亲了她一口。
月月则有些害羞的捂住脸,从手指中间偷偷看她。
“看来月月真的很喜欢你,她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是我对她太亏欠了。”
看到二人的相处,裴嘉年眼眶有些微微湿润,他自认这些年没有让月月体会到母爱。
察觉到他的情绪,江以禾缓缓开口道:“从今以后,我就是月月的妈妈,我一定将她缺失的那部分母爱一一补齐!”
“好!我们一起努力!”
裴嘉年点点头,看着眼前的江以禾心里也在暗暗发誓一定要对她好。
“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裴嘉年温柔看着江以禾问道。
江以禾的心微微触动,跟贺司夜结婚多年,他从来没有关心自己的任何情况,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知道自己出车祸后也没有表达任何的关怀。
此时突然一下子有人关心自己,她只觉得自己心里那块缺失的地方正在慢慢弥补起来。
“我没事,可能是昨天没睡好的原因。”
“那可不行,身体是大事,这样吧,我们先吃饭,然后我和月月带你去做一个检查我才放心。”
“好,听你的!”
江以禾坐到餐桌上的时候,差点被菜品的种类吓到。
看着她惊讶的眼神,裴嘉年解释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都做了一些,你尝尝符不符合你的口味。”
说着他便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她的碗里。
“这是你做的吗?我觉得很好吃!”
江以禾很给面子的自己又夹起了第二块。
“你喜欢吃就好,我以后天天给你做!”
江以禾点点头。
一旁的月月似乎看她很喜欢吃,便开始不停的给她夹菜。
江以禾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有些苦笑不得。
但是看着面前眼神炙热的父女两,她实在不好拒绝,便将碗里的饭菜通通吃完。
不得不承认,这是她这几天吃的最开心的一顿饭了
加上裴嘉年的手艺确实不错,口味清淡,她很喜欢。
一顿饭吃完后,江以禾习惯性的开始收拾盘子准备洗碗。
裴嘉年却抢先一步:“洗碗伤手,我来就好,阿姨这几天放假了,平时会有阿姨来收拾的。”
“我是怕有阿姨在,你刚来可能会有些不自在,就给阿姨提前放了几天年假。”
看他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她实在感叹她他的细心。
“那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那你帮我系一下围裙吧!”
裴嘉年指了指一旁的围裙。
江以禾拿过来给他套上,但是围裙的前面有些褶皱,她便用手小心的展开。
两个人的距离此刻近在咫尺。
裴嘉年甚至能感觉到江以禾传过来的呼吸。
他不禁有些脸红,不自然的转开脸。
“好了。”
江以禾弄好后便拍拍他的肩膀。
”那你去陪月月玩儿吧,这里我收拾。“
裴嘉年立马说道,不等她回答便开始清理盘子,装作很忙的样子。
江以禾倒是没察觉,直接抱起月月去客厅看起电视。
裴嘉年收拾好后,便径直来到客厅,三个人一起认真的看起动画片来。
这般普通的一家三口日常,江以禾从未体会到过。
想到这儿她的心里有辛酸,也有开心。
但是那对父子对她来说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无论是贺司夜还是贺云帆。
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11
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江以禾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贺司夜才发来的微信。
说是在旅游的时候,钟晚意由于不清楚贺云帆对鸡蛋过敏,给他吃了含有鸡蛋的食物。
现在急需找到过敏药,问她放在行李箱的哪里。
贺云帆是知道自己鸡蛋过敏的,而且他从小一直都很关注这方面。
他觉得过敏起疹子不好看,便一直很注意自己的饮食,有一次她特意买的糕点带回去给他吃。
他看到糕点颜色便断定里面一定有鸡蛋,便直接将其扔掉并且斥责她是一个不称职的妈妈。
就连贺司夜知道后也直接痛骂了她一顿,说她不配做母亲。
而现在他突然过敏,想必是应该不好拒绝钟晚意吧。
毕竟他也承认想让钟小鹿做他的妈妈。
江以禾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没有回复而是果断的将他的微信直接拉黑。
下一秒。急促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江以禾看都没有看,也将其一并拉入了黑名单。
手机这才安静了下来。
而另一边的贺司夜看着屏幕上提示被拒收的信息禾打不通的电话。
整个人气得开始发抖
江以禾从来对他都是秒回,这次不仅没有回他的信息
还将他的手机号和微信都拉黑了。
简直就是故意和他作对,贺司夜越想越气,将手里的手机狠狠砸下,接触到地面的手机直接摔的四分五裂。
巨大的声音吸引了一旁的贺云帆。
“爸爸,妈妈还是没有接你的电话吗?我感觉好难受,我们要不现在就回家吧。”
“没有,估计在和我们闹性子。”
贺司夜的语气里有些微微的怒气。
看着面前身上已经开始起疹子的儿子,他的心里其实也很担心。
“好,那我这就安排一下,待会儿就回去吧,刚好让你妈妈给你炖点你爱吃的莲子汤。”
而刚准备出门拍照的钟晚意听到父子的谈话有些诧异:“咱们现在就回去吗?”
“是啊,贺云帆感觉他的身体还是有些不太舒服,想回家。”
“不是已经都吃过过敏药了吗?”
钟晚意嘴比脑子快,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贺云帆注意到她的话,眼神暗了一下。
要是换作妈妈,肯定早已就急得不行了吧。
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太对的钟晚意连忙着补道:“既然贺云帆不舒服,那不如现在就回去吧,找医生看一下。”
贺司夜点点头,贺云帆却没有接话。
回家的路途中,气氛明显没有出发时候的开心。
平时叽叽喳喳的贺云帆坐在窗边,没有说一句话,他想起来还没有给妈妈生日礼物。
便准备从这次出门画的画中选一副送给她。
毕竟从小到达无论送什么,她都会很开心,更何况是亲手画的画。
她一定会像以前一样珍藏起来。
车刚一停稳,他便直接跑着走进了家门。
他罕见的主动打招呼。
“妈妈,我们回来了!”
门推开时,发现并没有看到人影。
他的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立马一路小跑上楼。
整整三层楼,每一个房间他都全部打开了,甚至他连柜子都看了一遍,发现并没有找到。
紧随其后的贺司夜也意识了什么。
他走到自己房间,发现桌子上一些照片,关于江以禾的照片都被带走。
仅剩的只有父子的合照和那张唯一的三口合照。
他记得江以禾很喜欢这张照片,每天早上都会小心的擦拭,即使这张照片里只有她一个人笑颜如花。
贺司夜心头慌乱,急忙叫来家中的保姆。
“夫人去哪里了?”
12
“夫人?我已经两天都没有见过她了,你们出发去旅游的那天她倒是回来过一次,我看到她提了一个行李箱走的,我还以为是她过去找你们一起旅游呢。”
听到江以禾是拿着行李箱走的,贺司夜浑身一僵。
语气也带着一丝慌乱。
“那你就没有问她去哪里了吗?”
“这,夫人的事情,她要是不说,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说啊。”
保姆看着贺司夜的表情有些不满。随即小声的嘀咕道
“现在知道着急了,没见过哪家夫人还要跟保姆一起干活的,难道就为了省那点钱?真抠!”
保姆的话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贺司夜的心里也越发的慌乱,手不可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他原本想掏出手机继续打电话。
才想起她已经将他彻底拉黑了,手机也早已经被他摔的稀巴烂。
贺司夜不死心又重新跑回了房间。
衣柜里,抽屉里,哪怕是她的化妆台。
所有关于江以禾的一切都已经通通消失了。
可是他都已经承诺了旅行回来就会接她出院啊,而且她当时也没有任何的反对。
贺司夜只感觉胸口处很闷,这种感觉几乎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他不相信,那么爱他和贺云帆的江以禾会离开他们。
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或许她只是看着钟晚意有点吃醋罢了,想清楚后自然就会回来了。
毕竟江以禾是离不开他们父子的。
姗姗来迟的钟晚意看到父子二人着急的摸样有些不明所以。
她走向一旁的贺云帆:“怎么啦?是什么东西丢了吗?告诉晚意阿姨,阿姨帮你一起找。“
贺云帆沉着脸,淡淡的开口:“我妈妈离家出走了。”
“啊?怎么会呢?以禾真是小孩子脾性,这么大人还玩欲擒故纵这套啊?”
钟晚意眼里的窃喜一闪而过。
她看着眼前的贺云帆提问到:“贺云帆,要是妈妈耍脾气再也不回来了,就让晚意阿姨做你的妈妈好不好?”
“听到这话的贺云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钟晚意。
“不好!我妈妈就只有一个,谁都不能代替!”
说完他便狠狠的推开面前的钟晚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钟晚意有些尴尬,只能看向一旁的贺司夜。
“司夜,贺云帆他今天怎么怪怪的?”
“兴许是今天坐车累了吧。你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贺司夜的回答有些有气无力。
“我怎么会跟贺云帆计较呢。”
钟晚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捏紧。
“你要是没事,就早点回家吧。”
贺司夜说完便径直上楼了,没有在理会沙发上的钟晚意。
她一个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便拿起包飞快的离开了。
钟晚意走后,贺云帆主动敲了贺司夜的门。
看到贺云帆进来,贺司夜忙把身后的酒杯藏了藏。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是不是过敏还是不舒服?明天爸爸带你再去医院看一下吧”
他下意识的去摸儿子的额头,想看看是不是还在发烧。
却没想到摸到了湿润的脸庞。
贺云帆一把抱住了贺司夜:“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没有妈妈讲故事,我睡不着。”
贺司夜闻言,心微微钝痛。
“我保证一定会把妈妈找回来的,今晚爸爸给你讲故事,你就乖乖睡觉好吗?”
贺云帆点点头,安静的听起故事。
这一夜,父子两都没有睡好。
13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江以禾看见自己怀里睡的安稳的月月。
以及这个些许陌生的房间,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拍拍自己的脸,才稍微的清醒过来。
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上午10点了,她不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便立马起床洗漱。
“睡得怎么样?是不是我动作太大,吵醒你啦?”
裴嘉年看到她下楼立马问道。
“没有,我睡的很好,你已经把早饭都做好了”
“今天刚好没事,便想给你和月月做好早饭,再一起去医院。”
“今天还要去医院吗?我感觉我好了差不多了。”
“要去的,你不检查好,我不放心。”
裴嘉年的话让江以禾的耳尖瞬间发红,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只得拿起桌子上的面包开始吃起来。
“我的意思是,我和月月都会担心你的。”
“好,那听你的。”
江以禾嘴上答应,眼睛却故意不看他。
到达医院的时候,裴嘉年让江以禾抱着月月先等着,他去排队挂号。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有些刺鼻。
江以禾很不喜欢这种气味,因为这回让她想起生贺云帆的那段日子。
因为贺司夜本就对贺云帆的到来没有丝毫的期盼,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谋划。
才故意与他生下孩子,因此那段时间从产检到生产的整个过程,
都是她一个人生生的扛下来的。
就算怎么喊痛,贺司夜也都认为是她故意引起注意的手段。
“江以禾,孩子是你吵着要生的,就别在这里要死要活的了?”
“我公司很多事情,那你有什么事就找助理吧。”
“生孩子哪有不痛的,就你矫情。”
贺司夜的话历历在目。
如同一根根针扎在她的心口。
既不能拔出又不能舍去。
那个时候她摸着肚子,总觉得孩子的到来会对二人的感情或许会有好转。
所以她选择默默忍受他对她的苛责。
却不曾想也是这种结局。
察觉到她情绪的月月懵懂的看着她,用手去摸了摸她的脸。
“妈妈乖,妈妈不哭。”
望着她懂事的摸样,江以禾也将她搂紧。
“是害怕打针吗?怎么哭起来了?告诉你两一个好消息,今天谁都不用打针!”
看到这副场景的裴嘉年故意打趣道。
听到不打针的月月立马举起拳头庆祝道:“好耶,不打针!”
这个可爱的小动作将二人逗笑。
小小的插曲缓解了江以禾内心的情绪。
她再次踏入检查室的时候也就没那么紧张了,反而是一旁的裴嘉年很紧张,他将检查报告交给医生手上。
一一的听他所说的注意事项。
又将医生开的药也好好拍照记录每次吃多少的量。
望着他那么认真的样子,江以禾心下一暖。
她觉得她好像不太害怕医院了。
就连那不好闻的消毒水气味此时也变得好闻起来。
检查结果全部出来后,贺司夜突然接到了一则电话,公司让他回去召开一个紧急会议。
他本想把江以禾她们先送回家在自己去医院。
但是江以禾知道他比较急,便坚持让他先回公司。
贺司夜只好答应,便先离开了。
江以禾则是抱着月月在医院的病房前等待拿药。
偏过头一看,她看到了一个很像贺云帆的小男孩从前面的拐角跑过去。
江以禾恍惚了一瞬,但是也没有多想,就算是他,她也已经不在乎了。
突然一个人影飞奔过来抱住她的腿。
“妈妈?你怎么在这儿?
14
贺云帆望着眼前抱着孩子的江以禾,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江以禾低头一看,才得知刚刚自己确实没有看错人。
确实就是贺云帆。
“我身体不舒服,来医院看看。”
江以禾的声音冷漠而疏离,像是回答一个不常见的朋友。
自小就敏感的贺云帆当然听出来她的意思。
他有些震惊,一向把自己当作珍宝的妈妈此时此刻却对他那么冷漠。
就连看到他身上的疹子也没有主动的问一句。
“妈妈,我过敏了,身上很难受,我想喝你炖的莲子汤。”
他一改往日的骄纵,语气几乎有些卑微的开口道。
“那你记得吃药。”
听到窗口拿药的电子提示音。
江以禾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看他。
直接抱着月月起身准备走。
身后的贺云帆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庞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
他抓住江以禾的衣袖:“你再也不会回家了是吗?”
见到他哭,怀里的月月有些被吓到,江以禾连忙轻轻的哄着。
还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看到贺云帆那倔强的眼神,她依旧面无表情的拨开他的手。
“不要再叫我妈妈了,我已经不是你的妈妈。”
说完便直接走开了。
贺云帆望着她的背影,哭得有些喘不过来气。
带他来医院的钟晚意看到这一幕时,便立马拍下了一张照片发给贺司夜。
照片中的江以禾神情淡漠,贺云帆则在一旁哭得厉害。
视觉中心尤为突出的是江以禾怀里的小女孩。
看着手机屏幕上发送成功的提示信息,她不由得心里暗暗窃喜。
她已经等不及要看看贺司夜知道后是什么反应了。
【江以禾,我看贺司夜要是知道你婚内出轨还有一个这么大的野孩子,还会不会继续要你.】
“贺云帆,你怎么哭了啊?是不是哪里碰到啦?让阿姨看看。”
钟晚意假蹲下身试图帮他擦去脸上的眼泪。
而贺云帆却丝毫没有反应,依旧直直的望着江以禾的背影不动。
他的鼻涕滴到钟晚意的手上时,她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嫌弃。
于是她便立马结束了这个假惺惺的动作。
“别哭了,贺云帆,咱们先回家好不好。你妈妈啊已经有了新的小孩,就别去打扰她了。”
贺云帆本就伤心,此时听到这个话,无疑对他来说是火上浇油。
“别碰我,要不是跟你去旅行,我妈妈怎么会走?”
他狠狠打掉钟晚意的手,转身往医院的大门跑过去。
钟晚意差点被他直接推到,自然也不打算去追,她巴不得事情再闹得大一点。
她堪堪站稳后走到走廊的卫生间,将双手来来回回的洗了好几遍。
这才走出大门口。
但看着手机上贺司夜打过来的电话,她心满意足的笑了。
刚接起电话,贺司夜急促的声音便从那一头传来。
“江以禾在哪儿?我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
“我刚刚看见她还在这边拿药呢,估计她没有走远,但是贺云帆。”
钟晚意提及贺云帆欲言又止,让贺司夜更加着急。
“贺云帆怎么了?”
“不知道刚刚江以禾跟贺云帆说了什么话,我过来的时候他很难过,直接推开我就跑开了。”
15
“等着我,我马上到。”
贺司夜将电话挂断,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先是看到钟晚意发的照片上的江以禾。
他本来是有点欣喜的,有她的消息这让他莫名有些安心。
但看着她怀里的孩子,他顿时又怒火中烧,得知贺云帆被她气跑更是着急万分。
贺司夜顾不得路上的红灯,一路飞驰的来到了医院门口。
刚下车就看到站在医院门口的哭得可怜兮兮的钟晚意。
“贺云帆呢?他不是跟你一起来医院的吗?”
贺司夜一把扯住她怒气冲冲的问道。
“司夜,我去给贺云帆拿药的时候,贺云帆刚好碰到了江以禾,等我赶过去找的时候,就看到江以禾推开贺云帆的手便走了,我安慰贺云帆,却被他推开,我沿着医院找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他。”
“贺云帆那么小,江以禾可真狠心,要是跑丢出事情可怎么办啊?”
钟晚意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些许哭腔。
听得贺司夜分不清真假。
他微微皱起眉头:“别哭了,医院这么大,或许就在医院里,分头找找吧。”
“好。”
钟晚意点点头,两人便开始找了起来。
贺司夜沿着医院走了好几遍,心里又急又乱,他不敢想贺云帆要是出事,他怎么办。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对江以禾极度不满,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她问个清楚。
在第五遍路过绿化带的时候,贺司夜听到了微弱的哭声,他蹲下身子一看。
贺云帆正躲在里面哭。
贺司夜看着拿小小的背影蜷缩在一团,心脏如同滚油烹过。
他小心翼翼的将儿子抱出来。
贺云帆回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爸爸,心里的委屈便完全宣泄出来了。
他抱着贺司夜的脖颈开始大哭起来。
见到自家儿子的样子,贺司夜的眼圈也红了。
“别害怕贺云帆,爸爸在呢,你今天见到妈妈了吗?”
贺司夜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温柔一些。
只不过他抱着贺云帆的手还是有些颤抖。
“我见到妈妈了,可是她不让我叫她妈妈,她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孩子。”
提及江以禾,贺云帆脑海中又重现之前江以禾哄怀里的孩子的场景,还包括她不让自己叫妈妈的那句话。
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掉。
贺云帆的话让贺司夜深信不疑,他想起来刚刚钟晚意的话,此刻对她讲的倒是信了一些。
那个小孩又是谁的呢?
难道江以禾真的已经完全打算离开他们父子吗?
所以才会在这么突然的日子选择离开?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的脑海里生成,但是没有谁能够告诉他答案。
生平第一次,贺司夜的内心无比的恐慌。
定了定神,他决定先将儿子安抚好。
“贺云帆乖,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那你可以让妈妈回家吗?我很想她。”
贺云帆抬起头,认真的盯着他问道。
“好,我保证一定让妈妈回家!”
看着贺云帆的眼神,贺司夜还是不忍心让他失望。
他抱着贺云帆重新走回了停车场。
刚好碰到了走过来的钟晚意,她看到父子二人,便想从他的手里接过贺云帆。
没想到贺云帆直接扭头表示拒绝。
她伸出来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只得缓缓的放下。
“司夜,我帮你一起照顾贺云帆吧,贺云帆走丢也和我有关系!”
贺司夜本想直接拒绝。
但是看着怀里的贺云帆,他实在缺乏照顾孩子的经验,于是便同意了。
回贺家的路上,车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贺云帆睡着后的浅浅呼吸声。
“妈妈。”
“妈妈,你不要离开我!”
16
贺云帆突然叫了一声,开车的贺司夜扭头去看,发现他并没有醒,依旧还是睡着的。
只是嘴里还在不停的呢喃着。
他的神色微微一僵,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夜,年仅12岁的他苦苦哀求自己已经离婚的母亲留下来。
可是母亲并没有说话,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钟晚意自然也听到贺云帆的声音,她故意开口道:“怎么会有这么绝情的母亲,贺云帆也是她的亲生孩子呀。”
贺司夜没有说话,只是在等红绿灯的间隙中点燃了一只烟。
突然意识到贺云帆孩子还在后排的时候。
他又果断将烟头掐灭。
就这样,沉默的气氛一直延续到家。
贺司夜将熟睡的贺云帆抱到了他自己的卧室。
钟晚意主动要求她来看着,贺司夜表示同意,随后就走到了三楼的阳台开始抽烟。
他其实已经不抽烟好久了,自从江以禾告诉他她已经怀孕以后,
贺司夜便将烟完全戒掉了。
在得知贺云帆的存在时,起初他并不开心,因为他没有信心做一个好爸爸。
也不太相信江以禾可以成为一个好妈妈,因为贺云帆的存在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贺司夜觉得这是江以禾故意设计才有的孩子,所以他根本不期待他的到来。
就像小时候的他一样,时爸爸妈妈不期待的孩子,他不想贺云帆重蹈覆辙。
但是事实证明,江以禾是一个好妈妈,但是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贺司夜有些苦涩地想。
分明之前她还是那么爱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在乎的呢?
他仔细回想着,却想起了她一个人过的生日,不停推脱的旅行,失约的游乐场……
或许是从他对她说出“你不配做一个妈妈”的那一刻,她彻底死心了的吧。
可是明明再过不久,他就能给出她答案,彻底放下钟晚意方,和她开始一段正常的婚姻,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他眼眸低垂着,高大的身形却显得无比脆弱。
手指之间的烟微微开始熄灭。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这段时间江以禾异常的模样。
她开始不在每天晚上等她回家,就算他罕见的提前回去,江以禾也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最重视吃早饭的她也已经好久没有给他做早饭了,就连那次自己胃痛她都已经没有那么的紧张。
贺云帆出院后,她也没有去接。
回忆像潮水一般的涌入他的脑海里。
贺司夜猛然发觉,对于江以禾,他似乎有些缺乏对她的关心,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里止不住的发慌。
正准备下楼时候,突然看到钟晚意从贺云帆房间出来,走到拐角处打电话。
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江以禾的话语。
贺司夜便没有直接下楼。
因为距离很近,所以哪怕钟晚意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他依旧能听的很清楚。
“放心吧,贺家现在一团躁乱,贺司夜的老婆都跑了,他怎么可能会有心思查咱们的项目呢?”
“江以禾也肯定不会回来了,他们父子两之前通通围着我转,她不伤心才怪。”
“之前我带他儿子出了车祸,我担心贺司夜生气,就直接哄骗他儿子说是江以禾开车的,你是没看见,贺司夜有多凶!”
“你说那个孩子?那孩子倒是天天嚷着要妈妈,但是终究年纪小,买个玩具糊弄一下就好了。”
“等我忙好就去找你吧,亲爱的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个跑车吗?我搞定贺家就立马给你买!”
钟晚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似乎依旧将贺家视为掌中之物。
她口中的算计让贺司夜越听越气,他直接大步走下楼。
听到脚步声,正在打电话的钟晚意回头一看。
就看见沉着脸的贺司夜站在她身后,她吓得直接语无伦次。
“司夜,你怎么在这儿?”
“这里是我家,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呢?”
贺司夜笑了笑,这是他这几天罕见的笑容,但此时在钟晚意的眼里却如同恶魔一般。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贺司夜的声音冷的渗人。
“我当然是在和我朋友。”
钟晚意的声音微不可闻。
“贱 人!”
贺司夜再也忍不住,抬手给了她重重的一巴掌。
直接将她打翻在地。
“钟晚意,我给你们钟家出钱出力,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联合外人来害我贺家。”
“还有,上一次车祸也是你教唆贺云帆撒谎,故意挑拨我和江以禾的关系是吗?”
听到涉及钟家。
钟晚意不顾脸上的伤立马跪地求饶起来。
“司夜,我不是有意害你的,是他们撺掇我,我也是鬼迷心窍!”
“你信我一次,我是真的爱你的!”
“求你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本就狭窄的空间,她直接后退到了拐角。
贺司夜将她拎起来,狠狠的抵在墙脚处,钟晚意只觉得一股子痛意席卷全身。
脊柱处的骨头无比的疼痛。
“司夜,你,你听我解释!”
可是贺司夜完全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转身要走。
“你以为江以禾是因为我才走的吗?明明就是你自己一边和她结婚,却又要和我暧昧!”
“贺司夜!你活该!这一都是你咎由自取!”
钟晚意一边笑一边望着他说道。
脸上的妆容掺杂着眼泪,嘴角还有的淡淡的血迹,此时的她看起来尤为恐怖。
但是这两句话对于贺司夜来说无疑是让他的怒气更胜。
他反手掐住她的脖颈开始慢慢收力,钟晚意拼命反抗但是却毫无作用。
慢慢的她脸色开始慢慢发白,直到整个人完全不动弹。
贺司夜这才放开手,她的身子立马瘫倒在地上。
咳嗽了半响才勉强恢复,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家的项目我不会再有任何投资了。”
“还有你,最好也不要出现在我和贺云帆的面前。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17
裴家的别墅区买的位置很好。
虽然距离市中心有一些距离,但是地处城市与城市之间的接轨处。
住在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消费水平也很高
因此不少开发商都瞄准了这个风水宝地。
裴家的别墅后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很大的游乐场正在建设,从二楼的阳台处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游乐场的整体建造。
月月就很喜欢趴在阳台处的桌子上看。
江以禾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在每天吃完早饭后,她便拿一本书在阳台默默地看起来。
有时候月月看着那一块的工人搬运东西或者操纵大型工具的时候。
她就会表现的很有兴趣,会主动拉着江以禾跟她一起看。
每当这时候,江以禾都会尽可能找到机会鼓励月月说话。
“月月那个是什么,你知道吗?”
江以禾指着对面的挖掘机问她。
“长臂挖掘机!”
“那另一个呢?”
她有指向另一个差不多的问道。
“履带式挖掘机!”
江以禾有些微微惊讶,没想到她连种类都能分得清楚。
看着月月小小一只趴在那里,她的心里不免有些心疼,
自从和月月一起生活后,
她开始了解一些自闭症儿童的心理,可是越了解后就会越心疼。
有时候看着月月那与其他孩子没有差别的外表她也会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正常生活学习。
“在想什么?”
裴嘉年走过来将手里的咖啡递给她。
“在看那边的游乐场呢,你看好像已经开业了!”
“游乐场?”
裴嘉年顺着方向看过去。
转而立马回头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玩一玩,刚好那家游乐场也是我朋友投资的项目”
“朋友吗?裴总大气!那是不是可以走VIP通道呢?”
江以禾故意打趣道。
在第一次见到裴嘉年的时候她一直觉得他是那种不苟言笑的裴总。
但是现在随着慢慢相处下来,她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不禁懂得多而且很让人有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正是她所需要的。
“是啊,我的家属肯定得走超级VIP通道,你说呢?老婆?”
原本想打趣他的江以禾听完自己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连忙岔开话题,说让要给月月换一身衣服,下午一起去。
裴嘉年看着她语无伦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那我这个司机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江以禾假装撑着头思考了一会儿。
“那么你就去做一些我和月月喜欢吃的三明治吧”
“明白,月月要牛肉,你的要金枪鱼!”
裴嘉年将她的爱好记得很清楚,这让她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三人来到游乐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两点钟了,人流量也比较多。
由于裴嘉年的朋友安排,
他们直接走近了快速通道,裴嘉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从江以禾手里接过月月后。
便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
江以禾微微一愣,但是没有挣脱,察觉到她的意思后。
裴嘉年的手牵得就更紧了。
于是半天玩下来,他的手就从来没有放下过。江以禾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不错。
玩到摩天轮的时候,月月有些累,直接趴在裴嘉年的肩膀睡着了。
江以禾提出先回家,但是裴嘉年看出她有些意犹未尽。
便立马否决了这个决定。
裴嘉年让江以禾稍微等一下,他将月月送回去再次过来。
不等江以禾抗议,他便将她推到一旁的冰淇淋店让她坐着等。
“等我,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