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甩离婚协议在糖醋排骨旁时,我彻底死心了
发布时间:2025-07-17 01:33 浏览量:1
锅里的糖醋排骨正咕嘟冒泡,琥珀色的汤汁裹着肉排翻涌。我系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踮脚去够抽油烟机开关,指尖刚碰到按钮,身后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
手猛地一颤,半勺白糖"簌簌"撒在灶台上。
"小棠。"傅明远的声音混着穿堂风飘进来,带着点刻意的随意。他西装裤擦过玄关新换的胡桃木鞋柜,那是我上周逛了三家家私城挑的,他当时皱着眉说"颜色太跳"。
我转身时,他正解领带,金表在晨光里晃得人眼疼。茶几上多了个边角翘起的牛皮纸信封,"离婚协议"四个字像道疤,直戳进我眼里。
"林晚今天回国。"他扯松领口,语气像在说部门要换打印机,"我得去机场接她。协议你看看,财产按之前说的分,环山路那套公寓可以加你名。"
油星"滋啦"溅在手腕上,我低头搅了搅排骨。糖色熬得正好,红亮得像七年前夜市里,他举着冰糖葫芦跑了三条街追我时,糖葫芦上那层晶亮的糖壳。
"你上次说要考虑。"他弯腰换拖鞋,是我前天才给他买的鳄鱼皮款,"这次...应该也不会签吧?"
我把排骨盛进白瓷盘,醋香裹着甜意漫开。七年前他第一次给我做这道菜,油溅到手背红了一片,举着那只手笑得像个孩子:"小棠,以后你的胃我承包了。"
"明远,你手机响了。"我擦了擦手,指甲缝里还沾着黏糊糊的酱汁。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着,微信弹窗刺得我眼睛发疼:"明远哥,我到T3了,穿你送的藕荷色裙子~"备注是刺眼的"晚晚"。
他手指快速划过屏幕,抬头时表情有些发僵:"公司的事。"
我没拆穿。上周三我给加班的他送汤,在楼梯间听见他放软了声音:"晚晚别急,我这就来。"那时他西装领口松着,我亲手系的领带歪在锁骨处。
"协议放茶几上了。"他拿起车钥匙,西装搭在臂弯,"我尽量赶回来吃饭。"
门"咔嗒"关上的瞬间,我盯着那信封。三个月前他也拿过同样的协议,我撕成碎片蹲在垃圾桶边哭,他站在旁边抽烟,火星明灭:"小棠,我和晚晚真没什么,她当年为我放弃出国,现在婚姻不顺,我得帮她。"
那时我想起刚结婚那年,他创业失败在出租屋喝闷酒,我蹲在他脚边把他的手按在肚子上:"我们有孩子了,明远。"后来孩子没保住,医生说我可能难再孕。他红着眼圈抱我:"小棠,有你就够了。"
现在呢?我拆开协议,第三页财产栏写着:"女方分得存款两百万,环山路公寓一套。"签名栏的空白像个黑洞。
窗外梧桐叶沙沙响,楼下卖豆浆的吆喝飘上来。上周在超市遇见王阿姨,她拽着我胳膊叹气:"小棠啊,明远那车副驾驶,我见着回回都是玫瑰香水味,不是你用的茉莉味。"
我翻出抽屉里的体检报告,最新那张写着:"子宫条件改善,建议尽早备孕。"可傅明远已经三个月没碰过我了,连晚安都成了微信里的群发消息。
厨房挂钟指向十点一刻。我找出那支他送我的钢笔,笔尖在签名栏停顿两秒——
第一秒,闪过他在夜市炒粉的模样,锅铲碰着铁锅叮当响,说等攒够钱就娶我;
第二秒,闪过医院走廊,他攥着我冰凉的手说"小棠,我们不要孩子了";
然后笔尖落下,墨迹晕开,像块褐色的小伤疤。
整理东西时,我在衣柜最底层翻出个铁盒。里面有褪色的结婚证,有他当年摆摊用的炒粉锅铲,包着2015年10月5日的旧报纸——那是我们爱情开始的日子,他第一次出摊,赚了87块,全给我买了糖炒栗子。
手机震动,"晚晚说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我带她回家吃饭。"
我把铁盒塞进帆布包,最后看了眼客厅。结婚照还挂在电视墙上,他穿着租来的西装,我套着打折的婚纱,他的手搭在我腰上,我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门锁转动时,我正把最后一件毛衣塞进箱子。傅明远带着风进来,身后跟着个穿藕荷色裙子的女人。她比照片里瘦,发梢卷着,像朵沾了露水的百合——和他日记本里夹的高中林晚照片,连眼角的泪痣都一模一样。
"小棠!"傅明远愣住,目光落在茶几上的协议,"你...你签了?"
林晚扯了扯他袖子,声音软得像棉花糖:"明远哥,这位是?"
"我是周小棠。"我拉上行李箱拉链,"傅明远的前妻。"
林晚的脸"刷"地白了,下意识后退半步。傅明远冲过来抓我手腕:"你疯了?不是说不会签吗?"
我甩开他的手,腕上还留着盛排骨时的油星印子:"上次你说林晚婚姻不顺要照顾,我信了;上上次说她公司破产要帮忙,我也信了。可上上周三,你说在公司开会,其实是陪她去医院打胎。"
他瞳孔剧烈收缩:"你...你怎么知道?"
"她手术单上紧急联系人是你。"我从包里拿出复印件,"我在你车后座捡到的,还有半盒人流补药。"
林晚突然哭出声:"明远哥,我不是故意的...那天你说我像当年的你,喝多了..."
傅明远的脸涨得通红,转向我:"小棠,那是意外!我和她真没感情,就是...就是同情她!"
"同情到让她怀孩子?"我笑了,"傅总,你当年同情我流产时,可是在医院守了我三天三夜。"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我拖着箱子往门口走,林晚突然喊:"等等!那套公寓我喜欢,能不能...让给我?"
我转身看她,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她脸上。那泪痣,和他夹在日记本里的林晚高中照,和我压在铁盒底的自己二十岁照片,原来都长着同样的泪痣——原来他爱的,从来都是同一种模样。
"可以。"我说,"但你得答应我,别学我。别在他加班时煮醒酒汤,别在他说累时给他按肩,别在他忘记结婚纪念日时,自己买束花插在客厅。"
林晚愣住。傅明远突然抓住我的箱子:"小棠,你要去哪?我们可以谈,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改不了的。"我抬头看他,这个我爱了十二年的男人,眼角已有细纹,"你第一次说要照顾林晚时,我就该明白——有些同情,处着处着就成了贪心。"
电梯到了负一层,我按下关门键。傅明远的手伸进来,被门夹得缩回。我透过电梯镜子看他,他正弯腰捡我掉的铁盒。铁盒打开,炒粉锅铲掉出来,撞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
出小区时,我回头望了眼六楼的窗户。那扇窗曾是我每天等他回家的坐标,现在拉着米色窗帘,像道闭合的嘴。
公交站台上,我翻出手机。微信弹出社区医院的消息:"周女士,您预约的孕前检查可改期,如需取消请回复1。"
我按下1,看着消息发送成功。风掀起额前的碎发,远处飘来糖醋排骨的香味。这次,我没再停下脚步。
后来听朋友说,傅明远把林晚送的藕荷色裙子扔进了垃圾桶。他开始频繁出现在我们以前常去的夜市,蹲在炒粉摊前抽烟。有人拍了照片发朋友圈,配文:"傅总蹲在路边,像条被主人扔掉的老狗。"
可那又怎样呢?有些东西,丢了就是丢了。就像我再也不会在凌晨三点,为他煮一碗加了双蛋的醒酒汤;再也不会在他说"小棠你胖了"时,偷偷去健身房办卡;再也不会,在离婚协议前,犹豫着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问我,如果当初没签协议,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可有些事,只有签了才知道——原来离开错的人,风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