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和小三领完证后,回家给老公做早餐时妈妈:你看办婚礼的是谁
发布时间:2025-07-14 19:49 浏览量:1
为了能与妻子和女儿永远相伴,我忍痛决定接受那台成功率仅十%的心脏手术。
手术前的夜晚,我辗转反侧,心中满是对手术结果的担忧。
就在此时,我无意中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话语,妻子和女儿的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妈妈,如果爸爸不在了,你能在我生日之前和乔爸爸结婚吗?”女儿的声音透出一丝期待。
妻子显得有些疑惑地问:“宝贝,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儿继续解释道:“就是,如果爸爸离开了,你就可以和乔爸爸结婚,这样我生日的愿望就能实现,我们就可以重新成为一家人。”听到这,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妻子沉默片刻,轻声应道:“好。”这一瞬间,我呆若木鸡,心中五味杂陈,之前求生的决心似乎瞬间被击得粉碎。
就在手术前夜,我注意到家里的便利贴意外用完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我自言自语。
虽然这看似小事,却早已成为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家中到处贴满了五花八门的便利贴,冰箱上贴着饮食禁忌,电视旁贴着护眼提示,洗衣机上则是各种注意事项……我把生活中的每一条提醒都记录下,贴在显眼的地方,就像个叽叽喳喳的老太太。
可心中总觉得不够,毕竟我一手包办家庭大小事务,妻子和女儿被我宠坏了,几乎什么都无需操心。
如果手术失败,她们该如何面对以后呢?这一想法令我鼻头发酸。
我总觉得爱就是对对方的愧疚,我亏欠她们太多。
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也希望能尽力做到完美。
我渴望在她们的生活中留下一些我的痕迹,让她们在平淡的日子里记起我。
但妻子苏漾并不赞成我这么折腾。
“写这些有什么意义?我们并不是不能自理。
要写就用抽屉里的白纸,完全没必要。”我不以为然,“不行,便利贴更显眼,一眼就能看到。”经过我再三坚持,终于,妻子牵着女儿韩恬的手,妥协地准备出门去买。
“好吧,我去给你买。”苏漾说着,带着韩恬走出门。
然而她们一离开,我就后悔了。
明天的手术关乎生死,若我祈祷不成,今夜也许就成了我与她们的绝别,我应该陪在她们身边的。
我心中翻涌着惶恐,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急忙跑下楼。
刚一踏出电梯,耳边便传来了来自大门外的欢声笑语,声音逐渐逼近。
“妈妈,等爸爸去世后,你能在我生日之前和乔爸爸领证吗?这样,我的生日愿望就能实现,我们就能变成一家人了!”那熟悉的声音让我瞬间愣住,我下意识地藏身于旁边的楼道里。
苏漾似乎没有半点犹豫,柔声回应:“好啊。”听到女儿欢快的声音,我蜷缩在楼梯的角落里,昏暗的灯光下,我的心像被无形的手揪住,涌上心头的情绪让我失去了理智,痛苦地低下了头,无法自已。
随耳边传来的苏漾叮嘱女儿在家中别乱谈话,电梯门的开启与关闭让我忍不住捂住脸,失声痛哭。
我自幼就被先天性心脏病折磨,还是个早产儿,身体虚弱,难以恢复。
我的父母曾尝试过好几次,咨询过多位医生,但手术的成功率始终低得令人绝望,他们始终不敢冒这个险。
时光荏苒,我已三十二岁,医生告诉我,按照目前身体状况,能活的时间不超过半年。
可我真的舍不得,舍不得我的妻子苏漾,也舍不得我的女儿韩恬。
在她们的陪伴和鼓励下,我终于下定决心,一定要进行这场手术,哪怕成活几率仅有百分之十。
我知道,上了手术台,就仿佛已经踏入生死边缘。
然而,我从未想过在我拼命求生的时刻,她们却早已为自己找好了人选。
每当她们三番五次劝我做手术时,心底究竟是渴望我活下去,还是在期待着我放弃呢?我在情绪调节上颇有经验,待情绪稍稍平复,我拨通了余双律师的电话。
“余双律师,非常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您……”……当我再次回到家中,已是半小时之后。
刚进门,苏漾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担忧。
“你去哪了?怎么也没说一声?我们回来没见到你,心里好担心呀!”韩恬则一路哒哒哒地跑来,手里高举着便利贴,声音温柔稚嫩:“爸爸,您要的便利贴!”我接过便利贴,环顾四周,仍能看到那些写满我“自作多情”的彩色便利贴。
我忍不住轻笑,随手将它们丢进了垃圾桶。
或许这是我第一次对韩恬表现得如此冷漠,她愣住了,脸上瞬间浮现失落,小小的心灵充满了伤感。
苏漾立刻将她揽入怀中安慰,忍不住指责我:“你这是干什么呀?不是说好不需要写的吗?为了你,我们大半夜出去买的,回来你又发什么脾气?有什么不顺心的,要冲孩子发火吗?恬恬都伤心了!”伤心?这简直是个讽刺!“妈妈,恬恬没事的,爸爸只是心情不好,我们别和爸爸争吵。”“恬恬真懂事。”妈妈苏漾微笑着称赞道,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情。
“不愧是我家的乖女儿。”
这一幕显得那么温馨,仿佛是母慈子孝的经典场景。
然而,我的心里却涌起一阵寒意,不禁想:她们是从何时开始伪装的?
冷冷一瞥,我无视她们,径直走入客厅,毫不犹豫地坐下沙发。
“其实,你说得没错,真的不需要写这些,所以这便利贴也没必要了。”
苏漾见我眼眶微红,心中明了,并未在意。
毕竟,这些日子来,我早已无数次地在她面前露出过情绪的脆弱。
她温柔地握着韩恬的手,喊道:“没事,亲爱的,我们都明白你目前正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无论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说出来,母女俩将会是你最坚实的支持!”
她们一同做出夸张搞怪的姿势,我心底的裂痕又狠狠地扩大。
“没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试探性地说道:“我只是在想,如果不做这个手术……”
“不行!”她们异口同声地打断了我,让我心中感到一抹失落无以复加。
“不行!”她们态度坚定,让我无奈低头,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自嘲的笑。
“哎呀,韩诺,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当苏漾察觉到我的反常,立刻俯身紧紧拥住我,低声娇声安慰:“你想想,如果现在放弃了,之前为手术做的准备岂不是白费?你经历了这么多检查,还打了针、输过血,受了那么多苦,我都心疼得不行!”
这时,韩恬也急忙冲过来,给予我鼓励:“爸爸,明天就结束了,你绝对不能临阵脱逃哦!”
我的心情在她们的苦心劝导中却毫无波动,只觉得一阵阵凉意席卷而来。
“好吧,那就……依你们所言去做。”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她们设计的那般顺利。
第二天一早,刚到医院,我就接到了手术延迟的通知。
“你们医院到底怎么回事?明明说好的早上做手术,怎么突然推迟了?我请了假,这不就是浪费时间吗?”苏漾一听护士的解释,立刻火冒三丈。早知道就让你一直留在医院,肯定不会这么敷衍我们。
你非要回家干嘛,折腾个什么劲?”她越说越生气,直至护士严厉要求她安静,才不情愿地闭上嘴。
我望着她气愤的样子,内心却愈加沉重。
“我这是为了什么呀?”心中不禁暗自反问。
之前为了手术,我辛辛苦苦布置整洁舒适的家,想着能给自己带来一点心理上的安慰,而如今看来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好在只是推迟半天而已,韩诺,我公司这段时间确实很忙,所以我得先去工作,下午再过来。
恬恬,我们走,送你去学校!”苏漾终于冷静下来,拉起韩恬,准备离开。
“半天而已,你们就等不了半天吗?”我忍不住问道,眼里的酸涩难以掩饰。
“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手术一个电话就能推迟,医院也太不负责任了!你也知道,我一向喜欢有条理!”苏漾连忙凑上前,温柔地拥住我,轻轻抚摸我的脸,“别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我凝视着她温暖的眼眸,努力寻找一丝虚假,却什么也没找到。
就在这时,韩恬的电话手表发出一声提示音,她看了看信息,忍不住微笑。
“妈妈,我饿了!”韩恬揉揉肚子,朝苏漾撒娇。
“韩诺,我带恬恬下去吃点东西,你先休息,我们晚上再回来。”苏漾说着,拉着韩恬的手,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病房。
我冷冷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明白再怎么挽留也无济于事。
她们一走没多久,余双律师就到了。
她怀里抱着一束鲜艳的向日葵,和她干练的西装裙显得有些不搭,无框眼镜下的神情温和,毫无攻击性。
“余双律师,抱歉让你浪费时间,麻烦你了。”我见到她,急忙道歉。
余双律师是我的代理律师,朋友给我推荐的,说她办事麻利,态度亲切而专业。
虽说我家的状况并不算豪华,但也是有些资产。
由于无法确定我能否顺利上手术台,所以特意请她来帮我立遗嘱。
为了这份遗嘱,我和她忙碌了一个月才敲定细节。
然而就在昨晚,我突然给她打了个电话,完全推翻了之前的安排。
更不应该的是,因为时间紧迫,我只给她留了一晚上的时间来准备这一版新遗嘱。
“没事,跟浪费时间相比,我更希望你根本用不上它。”余双律师把向日葵递给我,见我情绪稍微平复,才拿出刚刚整理好的遗嘱文件。
我简单翻看了一下,痛快地签了字。
接着目光落在她手中另一个文件夹上,心中顿时沉重。
余双犹豫着说道:“看这个可能会影响你的心情,马上就要手术了,你……”
这一句话让我心中明了,那个文件夹里装的就是关于他的消息。
我早就料到自己可能被骗,但生活并不像电视剧那样精彩,我无从去找私家侦探调查,唯一能依靠的,就只剩她了。
于是昨晚通话时,我小心翼翼地提及此事。
原本以为立遗嘱已经让她够烦恼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迅速地找到了那个男人的信息。
“别担心,我并没有那么脆弱,如果我无法从手术台下来,至少这一刻我依然是清醒的。”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从她手中接过那份文件。
刚翻到第一页,我愣住了。
这个男人,我早就见过,原来是他,许周。
那是两年前的光景。
女儿在放学后跑到我身边,满脸的兴奋:“爸爸爸爸,我们找一个住家保姆好不好?这样你就可以轻松一些了!”苏漾跟在她后面,耐心解释:“恬恬这小子懂事了,她心疼你太累,想找个住家保姆来帮你分担家务。”
说实话,那一瞬间,我心里涌起一阵感动。
尽管家务不算繁重,但日复一日确实让人疲惫。
然而,感动归感动,我仍然拒绝了:“我习惯了自己打理家里的事儿,不想请外人。”
“拜托,你就答应吧!家里也不缺这点钱,找个保姆能让你喘口气。”苏漾继续劝说道。
“就是就是,爸爸,你快点答应嘛!”韩恬也在旁边起哄。
我面对她们母女俩的围攻,想着反正家里也不缺钱,请个保姆我就能轻松些,于是妥协了。
起初,我打算联系之前合作过的阿姨,毕竟心里踏实。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苏漾带着一个男人回了家。
“男的保姆?”我愣了愣。
“这是我家政公司里的金牌保姆,叫许周。”苏漾笑着介绍,“他的家务技能炉火纯青,还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可以帮助辅导作业,偶尔还担任司机,简直是性价比之王。”
那一刻,我第一次见到他。
他站在苏漾身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那双明亮的眼睛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好,我是许周。”他微笑着伸出手,温和的声音让人心生好感。
我握了握他的手,心中却有些抵触:“家里多了一个男人,难免感到不太自在。”
可眼见韩恬欢快地围着许周叫“许叔叔”,我心中的不满只能压下。一开始我并没有察觉异常,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觉得这个“金牌保姆”实在名不副实。
“哎呀,今天的菜怎么又这么咸?”我尝了一口他做的菜,立刻皱起了眉头。
“哦,可能是盐放多了。”许周挠着头,一脸无辜地解释。
“这可不仅仅是盐的问题,这菜里还有小石子呢!”我夹出一粒小石子,哭笑不得。
“哎呀,真是抱歉,可能是洗菜时没留意。”许周尴尬地笑了笑。
不仅如此,他做事时经常马虎。
有一次用洗衣机洗衣服,他竟然把一堆衣物、袜子、内衣统统放在一起,不分类别,甚至忘了加洗衣液。
“许周,为什么又把衣服洗成这样?”看着洗衣机里乱作一团的衣物,我无奈地询问。
“哎呀,我一时疏忽,下次一定注意。”许周却显得满不在乎。
我每次都得跟在他后面收拾残局,次数一多,反而觉得比没请保姆还累。
“这个保姆怎么这么不专业?”我忍不住向苏漾抱怨。
“他刚来,可能还不太适应,慢慢就好了。”苏漾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可是他做事太随意了,家里又不是他家,他怎么能这样?”我越想越生气。
终于有一天,我彻底忍无可忍。
那天我出门办事,傍晚回家时,习惯性地去鞋柜找拖鞋,却发现我的拖鞋居然不见了。
“咦,我的拖鞋呢?”我疑惑地问。
“哦,我穿了。”许周从客厅走来,脚上竟是我的拖鞋。
“你穿的是我的拖鞋?”我皱起眉,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对呀!我的拖鞋湿了,我就先穿上了,你可以先用这双客用拖鞋。”许周毫不在意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递给我。
“你穿的是我的拖鞋!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分寸吗?”我被他气得不轻,声音当然更响了。
“哎呀,就一双拖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许周依旧无动于衷。
“我实在受够了!你明天不用来了,我结清工资,你赶紧走吧。”我终于忍无可忍,直接下了逐客令。
“凭什么?我是苏小姐请来的,我的工资应该由她来结,你没权开除我!”许周梗着脖子,拒绝离开。
“许周,这房子是我的领地,我说了算!无论薪资来源于哪里,都是夫妻共同财产,我有权决定你的去留!”他的话令我哭笑不得。
“我建议你还是打个电话问问苏小姐和恬恬吧,她们的看法或许与您大相径庭。”许周转过头,毫不在意地站在那里。
我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立刻凑近他,紧盯着他的眼睛质问:“所以你是想说,在我老婆和女儿心中,你比我更重要,是这个意思吗?”
这下,许周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安,一时语塞,连忙否认,没说几句便一把将我推开,急于离去。
被他撞了一下,我的心口猛然一绷,瞬间感到剧痛,浑身颤抖,眼前仿佛一片模糊。
此刻我顾不上跟他争吵,伸手指向电视柜下的抽屉,艰难地说出两个字:“药……药……”
早在他第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药的存放位置。
但此时关键时刻,他却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明白指望不上他,只能坚强地站起身,朝抽屉走去。
就在我凭借记忆拉开抽屉的瞬间,一股大力猛地撞来,速效救心丸的瓷瓶“啪”的一声跌落,粉碎在地。
“我来,我来,韩哥,给你帮忙!”
这才使他反应过来,匆忙在地上乱摸,结果半天也没把药捡起。
我被撞倒在地,眼前一片黑暗,甚至顾不得地上的脏污,颤抖着手摸索,终于捡起带着碎片的药丸,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这才感到安全了一点。
等我稍微恢复了些力气,冷冷地望着他,语气也坚定起来:“你是自己离开,还是我报警?”
至今我也不明白那一刻他心里在想什么,更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故意的,只能看着他不情愿地走开。
幸好,他让我的警觉性大幅提升,从那以后,无论穿着什么,我的衣服口袋里总是揣着救命药。
我再也不敢把生命交给他人了。
起初,我并未在意辞退他的事情,直到韩恬一回家,发现许周被我辞退后,怒火中烧地冲着我发了一通。
那时我才感觉一阵寒意袭来。
“你凭什么辞退他?你是不是发疯了!为什么总是无缘无故针对他?”
韩恬的脸色涨得通红,眼神像是仇恨的火焰,凶狠得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狼崽。
我第一次遭到她这样的对待,她的态度让我感到无比陌生,内心不由得一阵慌乱。
我蹲下身来,与韩恬平视,想要说理:“许叔叔是我们请来的保姆,但他做饭的手艺糟糕透顶,家务更是做得一团糟,性格处事也完全没有分寸。”爸爸认为他不适合我们家,因此选择辞退了他。
如果你还想再找一个保姆,爸爸可以帮你寻找其他人……”我还没说完,就被韩恬用力推倒在地。
她愤怒地对我吼道,哭腔掺杂着声色:“你胡说!他做的饭我就喜欢!我妈也喜欢!只有你对他有偏见!你根本就是妒忌我们对他的喜爱!嫉妒他温柔又帅气,嫉妒他比你好!饭做得不好,难道你不能自己做吗?衣服洗得不干净,难道就不能自己洗吗?为什么非要为难他?你真是太恶毒了!”
韩恬的话如同刀锋,狠狠刺入我心中,让我心口一阵剧痛,几乎无法呼吸,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下。
“恬恬!你怎么能这样和你父亲说话!快道歉!”苏漾刚进门就见到这一幕,立刻抓住韩恬,声音提高了许多。
然而,韩恬猛地甩开苏漾的手,昂起头不做声。
我努力维持镇定,把事情的经过跟苏漾说明了一遍。
听完后,苏漾无奈地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埋怨:“许周一个人在外打拼也不容易,你就这样把他赶走,有没有想过他会怎么办?”
她试探性地说道:“你看看恬恬多有善心,要不就把他叫回来,何必因为一个保姆而让你们父女关系生疏呢?”
“我找保姆不就是为了减轻我的负担吗?”我不由自主地反问,心中满是酸楚可是现在他反而成为了我的负担,破坏了我们家庭的和睦,我为什么还要把他叫回来,给自己惹麻烦呢?”再说了,上次我病发时他只是冷眼旁观,我心中倍感寒冷……我想说,却又咽下了这句话。
没有证据的指控,只会让我显得在无理取闹。
我看向韩恬,心中不甘地追问:“恬恬,你告诉我,你所喜爱的许叔叔在你心中,和我相比,谁更重要?”
我本以为这根本不需要思考,没想到韩恬却依旧瞪着我,愣是没有说话。
这个孩子真是倔强!我心中暗叹,随即认为这是孩子性格使然,准备继续劝说时,苏漾却憋不住火了:“韩诺!”她加重语气,揉了揉额头,显得十分头疼,“小孩子不过是气话,别揪着不放,有何意义?许周不过是个保姆,根本不该影响你。”
说完,她一把拉住韩恬,摔门而出,留下我孤零零一人在家。
等到天亮,我仍没见她们回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个提问,韩恬最终还是没有给出回答。
可直到今天,这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当我回想起早已埋下的端倪,不免觉得自己愚笨无比,明明早就有迹可循,我却依然沉浸在那美好的幻想之中。
一切的关切与温暖,原来不过是那个男人登堂入室的借口。
我曾经的感动,如今却变得如此讽刺。
而这份资料的内容更令我震惊,原来他早在我们生活中出现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要早得多。
他最初是韩恬幼儿园的食堂师傅,后来又成为了她小学的生活老师。
在我辞退了他作为保姆之后,他竟然成了苏漾公司里的财务。
虽然他所谓的名牌大学毕业证书是编造的,但这一系列的履历,着实令人咋舌。
在我把许周辞退后,她们母女心疼他无处可去,竟把我作为聘礼的房子送给了他,反而在那段我缺席的日子里,她们为他搭建了一个新家。
如今,我婚时的聘礼——那套大平层,以及爸妈送我的代步车,竟然全都成为了许周的“财产”。
难怪他告诉我房子被租出去了,说要看房不礼貌;也难怪他说车被朋友借走了,关系太近不便要回来。
我恍若无物,心头越翻越辱,竟忍不住通过床边的垃圾桶呕吐,然而从昨晚到现在,我因术前准备未曾进食,只能吐出一些酸涩的液体。
余双律师递来一杯温水,我接过杯子,努力漱口,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对不起,余双律师,让你见笑了。”我低下头,心中明白,在她眼中,我无疑是个笑话。
记得上次见面时,我仍沉醉于那虚假的美满,事无大小地规划着妻子和女儿的未来,遗嘱字数更是达到了六千字,反复修改。
再见面时,已然变成一名风中残烛的怨男,手中那份资料无情地揭露了我的窘境。
原来,心心念念的妻女早已盼着我早日归西,给另一个男人腾出空间。
“别这么说,错的不是你。”余双律师无奈地安慰着我,言语间显得干瘪无力。
时间悄然流逝,我握着那份资料,心绪如同乱麻,愈加难以理清。
我不知道当妻子和女儿回来时,我该如何面对。
一方面,我想把心中的不满和委屈全部倾诉出来,大发雷霆;另一方面,又想默默咽下这一切,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生活。
然而,直到我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约好只去吃饭的两个人依旧没有出现。
推我进手术室的护士看着这种情形,犹豫了一下问我,要不要给妻子打个电话。
我低下头,心中思索片刻,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轻声应道:“打吧。”可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去,换来的却是一阵又一阵的无人接听。
我无奈地苦笑:“不等了,开始吧。”
窗外乌云密布,连一缕阳光都难见。
我转过头,瞧见床头的向日葵,心中暗想:这花真好看!我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对着余双微微一笑,接着便被麻醉拖入了无尽的黑暗。
……
我大概是死了。
耳边响起刺耳的机器鸣响,金属托盘上的工具叮当作响,嘈杂的声音从另一侧模糊地传来。
我看见妻子、女儿与许周手拉着手,在游乐园的南瓜马车中欢快打闹,那欢声笑语传得远远的,令我的心如刀绞般疼痛。
“血压骤降!”
无法接通的手机在陌生号码的屏幕上闪烁着,她果断接起电话:“好好好,我马上回去!”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焦急的神情便瞬间消失,脸上流露出一丝淡然,安抚身边困惑的两人:“病危通知书,要我回去签字。”
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对面仅是要她签署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
“血氧掉了!”
她们从南瓜马车上走来,许周握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地说:“你要去医院了?我还想跟你一起坐过山车呢!你知道过山车在哪儿吗?”
“在那里!”苏漾下意识一指,手指间一个钻戒悄然滑入她的视线。
“这是……”她惊喜地捂住了嘴,几乎要落下泪来。
许周单膝跪地,深情款款地说:“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嫁给我好吗?”
苏漾猛地扑上前,紧紧抱住他:“委屈你了,让你等这么久!”
他们互诉衷肠,仿佛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完美璧人。
“太棒了!”韩恬在一旁欢快地跳跃着,迫不及待地催促,“妈妈,快答应爸爸吧!”
“答应他!”
“答应他!”
许多路人围拢过来,兴奋地加油鼓劲,个个伸长了脖子,口中欢呼着。
“哎呀,别吵了,让人家好好亲亲呀!”一个旁观者调侃道。
苏漾脸颊红得像苹果,和许周轻轻拥吻。
我躺在病床上,灵魂在众人兴奋的呼声中被不断拉扯,犹如被卷入巨大的漩涡之中。
“除颤失败!”医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似乎是来自遥远的地方。
“手术……”我本以为,自己心如死灰,会在手术室中结束生命。
“这孩子,怎么那么傻,明知道成功率这么低,还冒险做手术。”护士在一旁小声嘟囔。
但没想到,我竟然从手术中活了下来。
“太幸运了!这孩子真是命大!”护士们叹为观止。
幸运之神眷顾了我,百分之十的概率,我居然打破了常规!
“你运气真好,恰好碰到秦医生从国外飞过来,顺路为你做手术,成功率直接提升到百分之六十!平时请他可难了!这可是比中大奖还了不起的事情!”护士一边调整我的输液药水,一边感慨。
“是啊,中大奖得到的是钱,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余双律师附和着,将向日葵的玻璃瓶轻轻放在我床头。
“没错,上天确实在眷顾你!”她温柔地安慰道。
我低声向她说道谢,视线却不由自主投向病房角落那两个犹豫的人。
韩恬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苏漾眉头紧皱,似乎心中有着难言之苦。
“韩诺,你还好吧?”韩恬小声关心地问我。
“我没事,只是有些疲惫。”我柔声回答。
或许,她们也是没想到我能活着回来吧?
我自己也没料到,心中竟一瞬间涌起一阵想笑的冲动。
见我朝她们看去,苏漾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惊喜,大步走到我的病床前,满脸却又略带犹豫的想要拥抱我。
“太好了,韩诺,手术成功了!我至今都无法相信!”她小心翼翼地牵着我的手,明明她的体温远高于我,却丝毫无法温暖我的心。
“我手术的时候,你去哪了?”我直截了当地问。
“都是我的错,我太担心你了,回来的时候太急,车撞上了绿化带,坏在路上。”苏漾自责地低下头,流露出无辜的神情。
“等急了吧?真是我失礼,回家后我会好好向你道歉。”她的声音再次柔和下来,满含歉意。
“行了,别再说了。”我打断她,心中满是厌倦。
床边的向日葵如阳光般灿烂,手术已经成功,我迎来了新的生命,何必再纠缠于过去那片泥泞?
“苏漾,我们……”我刚开口,却被打断。
“韩诺!”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两个人踉跄而入,顿时让我泪如泉涌。
“爸……妈……”我的声音哽咽,难以自已。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做手术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不和我们商量!如果你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是要剜我的心吗!难道你就不想让我们活下去?”我妈一见到我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腿顿时软了下来,被余双律师忙扶住。
“看看你,真把我们吓得不轻!”我爸气得拍着大腿,愤怒地指着苏漾的手忍不住颤抖。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可知道我和你妈有多担心?”
“爸,妈,对不起……”苏漾有些尴尬,低下头试图解释。
“我只是舍不得他,想让他能长命百岁,这也是为他好……”
“为他好?你看到我们这把年纪的人不也是为他好吗?手术的风险如此之大,直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想冒险!而你竟然不告诉我们,要是发生了什么……我们甚至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爸气得脸色都红了。
“爸,妈,对不起……”我再次泪流满面,声音哽咽不已。
“之前都是我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到你们的感受。”
“孩子,没事就好。”我妈心疼地抚摸着我的脸庞。
“你们看,现在不是很好吗?手术成功了,我活下来了,今后我会每天都和你们在一起,直到你们腻为止。”我接过余双律师递来的纸巾,努力擦去眼泪,强作轻松一笑。
“那可太好了!”我爸终于松了口气。
待心情逐渐平复,父母才注意到病房里的陌生人。这是我请来的律师,余双律师。
之前我害怕无法从手术台上下来,就请她来立了遗嘱,她刚刚就是给你们打的电话。”我急忙解释,并没有提让余双律师联系他们的目的,实际上是为了他们到时能处理我的后事。
“哦,原来是这样。”我爸点了点头。
“恬恬!你这孩子,傻站在那做什么?快过来!”我妈招呼韩恬走到床边。
韩恬绷着小脸,被我妈温暖地拉进怀中。
“恬恬,你放心,你爸爸的身体会好起来的,以后你们会一起快乐地生活!”我妈安慰她。
“才不是这样!明明之前说好的……”韩恬突然崩溃,泪水夺眶而出。
“韩恬!”苏漾怒喝一声,脸色阴沉。
“你急什么?让她说。”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稍微平静下来,目光越过了慌乱的苏漾,直视着韩恬。
“我说错了什么?是因为我手术成功不好吗?还是因为我活着不好?”我质问她。
“韩诺,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苏漾急忙试图修复局面。
“恬恬还小,都是孩子,不用当真。”
“我只是想说,爸爸手术前你们答应过我,会一直陪着,现在却……”韩恬低声嘟囔。
我沉默着,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转开了视线。
确实,跟一个孩子较啥劲?之前早就决定了彼此划清界限,何必在意她说了什么?想到这里,我心中涌起一股无趣。
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病房外突然冲进一个男人,他立刻把韩恬揽入怀中,心疼地拭去她的泪水,转向我恳求道:“韩哥,恬恬还小,不能怪她,若要责怪,请责怪我!”
“许周?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愣住,心中一震。
余双律师见到这位突如其来的男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局面,呆呆翻阅着手中的资料,仿佛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大胆,竟在正室面前暗度陈仓。
“韩诺,这是……我为你找的保姆!”苏漾急忙挡在他们面前,神情尴尬。
“保姆?”我眉头一挑,冷笑一声。
“韩诺哥,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许周拉着韩恬站起,和苏漾并肩,神情落落大方地向我致意。
“初次见面?这不是许周吗!”我微微一笑,“叫我韩诺哥又说初次见面,咱们可不是老熟人么。
真是巧,在这茫茫人海居然还能再见,看来我家和你之间真是有点缘分?”
“不过你刚来就摆出这副模样,难道不知道外人会以为我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吗!”我继续说道。
“没有,没有!”许周连忙摇手,心里一慌,不自觉望向苏漾,满脸委屈。
“我只是心疼恬恬……”他的声音逐渐哽咽。
心疼?
“为什么心疼?以前恬恬的爸爸随时可能死去你却不心疼,而如今他安然无恙,你却心疼了?”余双律师忍不住反讽他。
“周律师,许周其实只是心急。
他心疼恬恬,并没有对韩诺的恶意。”苏漾连忙站在他面前,转头用温柔的眼神看向许周。
“许周知道韩诺手术成功后,心里为我们感到高兴,也明白她术后需要照顾,主动提出要来帮忙。
我觉得这样也好,许周和我们有感情,照顾韩诺更合适,韩诺你别闹,我这是为你着想……”苏漾又开始唠叨。
“够了!”我打断了她,刚做过手术,身体极为疲惫,不想再纠缠,索性拒绝。
“不需要,我父母会照顾我,他用不上。
我出院后直接回父母那儿,至于他,既然是你们选择的,还是让他回去照顾你们吧。”
苏漾本想再劝几句,但韩恬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她立刻改变了口风。
“那也好,爸妈盼了这么久,总算如愿以偿了。
让爸妈陪着你,你开心,他们也会开心。”
我看着母女俩的互动,心中却感到一阵可笑。
“真没想到啊,之前你们互相嫌弃,常常吵架,让我无奈调停,现在好不容易达成联盟,怎么反而看着那么刺眼呢?”
三个让人烦恼的人终于离开后,不久余双律师也起身告辞。
我一边将资料递回她手中,一边微笑着抬头对她说:“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进行吧。”
她看了我身旁的父母一眼,没有再多说,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在父母的细心照顾下,我的身体明显好转。
手术后的第七天,我终于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苦苦等待消息的余双律师抱着一束向日葵匆匆赶来,递给我后,两人几乎没来得及寒暄,就问起妻子的去向。
我正想说我也不知道,忽然看到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一家三口。
苏漾妆容精致,一身蓝色连衣裙衬托得她格外优雅,时不时和从容大步走来的许周对视一笑。
韩恬走在中间,一只手牵着许周,另一只手牵着苏漾,小脸红扑扑的,活泼得可爱。
他们穿着似乎是亲子装的衣服,有说有笑地朝我走来。
我愣愣地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来,许周把你们照顾得很好啊。”
韩恬年纪小,不擅掩饰,灿烂的笑脸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凝固,低下头显得有些沮丧。
而身旁的余双律师则更显得心情复杂。
“苏小姐,好久不见!最近去哪儿游玩了,脸色红润得很啊?”
“韩诺还在医院,哪有心思去玩!工作繁忙,回到家就趴着睡了。”
“是吗?”余双律师脸上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想说些什么却又闭口不言。
苏漾转向我,声音里透着一丝娇怯,柔声说道:“韩诺,要不我们别打扰爸妈了,直接回家吧!你不在,家里冷冷清清的。”
余双律师忍不住轻笑出声:“家里关于韩诺的东西早就被周律师帮忙搬走了,自然显得空荡荡的,但眼前的这个人所指的倒没那么简单。”
“怎么会呢?有周叔在,又不是没人。”
我冷笑着摇头,回绝了她那假惺惺的关心,心里原本愉悦的情绪瞬间被阴霾笼罩。
“够了,别再说了。”我不想多言,只是一心疲惫地跟着父母下了楼。
刚迈出大门,一辆淡黄色的轿车便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下意识走近,那泛黄的皮卡丘贴纸让我心中五味杂陈。
“韩诺,你的车怎么在这里?你之前总跑医院,连自己的车都开不上,还得打车,这车是谁在用?”
爸爸跟着过来,确认了车牌号,看到车内那与我风格迥异的装饰,眉头顿时紧锁。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苏漾,果然,她的脸色暗淡,依旧强作解释:“爸,真的都是我的错!这车之前是我一个朋友借走了,一直没说还,我也不好意思催她……这不是最近她还给我了,我就开回来。”
“这车是给韩诺买的,本就不该随意借出去。
既然已经开回来了,以后就还给韩诺开,不要再借出去了。”
爸爸面色阴沉,怒火未消,朝苏漾伸手要车钥匙。
我顺着苏漾的视线看向许周,他显得有些僵硬,慢吞吞地手伸进口袋,开始翻找。
“不行!妈妈你不是说……”
“韩恬!闭嘴!”
被苏漾呵斥,韩恬倔强的小脸上满是抗拒,跑到我身边扑倒在我腿上,撞得我踉跄也毫不在意。
“爸爸!你天天待在家里又没什么用,许……许叔叔每天出去买菜好辛苦的,你把车留给他用好不好?”
她那温暖的小身子紧紧拥着我,我却只觉得内心如同寒冰覆盖。
“韩恬,我们家还没做到给保姆配车的地位!”
辛苦算什么呢?
我曾是一位职场风云人物,但婚后却甘愿退居家庭,做让人瞧不起的家庭煮夫。
在家里,这母女俩无疑是甩手掌柜,生活琐事从未亲自打理,全是我操心。
得知要手术,我几乎每天奔波于医院,不是检查就是打针开药。
苏漾总以忙为由,根本顾不上我,父母也被我隐瞒,无法提供帮助。
我只能独自一人走上走下,实在无人可依。
医院人流如潮,打车不便,要么走远路,要么坐地铁,几番折腾下来,我的身体承受不了。
我忍不住向苏漾提出,把车要回来,我自己开车出行会方便许多。
然而,话一出口她便怒火中烧。
“你就不能少惹事吗?我已经说过,这是很亲近的朋友,问她要车会伤感情和面子!何必呢?如果你不想再那么劳累,就一辈子住医院吧。”
“我怎么可能长住医院,我对那里有恐惧,再说我也无法忍受那种环境。”
我辩解着,但依然无法改变她的想法,直到我被气得捂住胸口喘气,她才叹息妥协。
“好吧,我答应你,尽量抽时间陪你去。”
我没有回答,失落地沉沉入睡,之后也故意不再提起此事。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她不是不体贴我,只是对另一个人过于照顾。
“恬恬听话,许叔叔不需要车也可以的。
韩哥,我无所谓,你们别因为我生气。”
许周把韩恬拉到自己面前轻拍她的头,递给苏漾车钥匙,表现得像个为她们隐忍的英雄,让人不由得心生偏向。
果不其然,苏漾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指责。
“韩诺,这车你用不了几次。
这样,我先送你们……”
话未说完,余双律师直接将钥匙从苏漾手中夺过。
“不必了,苏小姐贵人事忙,我送韩诺回家就行,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她故意在“回家”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但苏漾却完全没领会其中的深意。
终于在我跟爸妈回家休养的第五天接到了苏漾的电话,刚一接通,她就对我咄咄逼人地指责起来。
“韩诺!为什么家里那么多东西不见了?桌子上那份离婚协议书是怎么回事?你想和我离婚?”
我慢条斯理地翻转着锅里的煎蛋,语气淡然。
“离婚协议书上写得明明白白,孩子给你,我放弃抚养权。
婚内财产也是你的,我只想要我的东西。
签完字,你就能自由了。”
“自由个什么!”苏漾激动得眼睛泛红,“我不要自由,我只要你!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艰辛,现在一切终于结束,你又在闹什么?”
她似乎意外地想起了什么,冷笑一声。
“是不是那个律师?我说呢,你明明已经手术成功,不需要遗嘱,他却还三天两头找你,原来你们早就有了什么!”
“你变心了,喜欢上她了?上岸第一剑,先斩枕边人?韩诺,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她的声音里满是失望。
“她就这么好?为了她你连我和恬恬都不要了?韩诺……”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韩诺,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我和恬恬离不开你,你别走!她比我好在哪里?我能学!我们之间的感情……”
她满含泪意的恳求声让人心碎。
“苏漾,”我静静打断她的演出,“离婚协议书,我在手术结束的那天,就已经让人放在家里了。”
“在手术前,我就拜托余双律师,处理掉我家所有有关我的生活痕迹,把我的东西全部打包带走。”
“如果你在家,这通电话早该在两周前就打过来了。
你这段时间,在哪里?”
“很多事,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离了婚,你们也算如愿了,不是吗?”
挂了电话,我看着锅里糊掉的鸡蛋,叹了口气,将它默默铲入垃圾桶。
“韩诺……”
我转身,看到妈妈站在厨房门口,泪流满面,不知听了多久。
“妈……”我想安慰她,但一说话就哽咽,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
“为什么要离婚呢?为什么要离婚呢?好不容易病好了,幸福就在眼前,为什么……我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命苦……”
“她外面有了其他人……我还没死,她却已经找好了下一个。”
在妈妈柔和的怀抱中,我苦笑着解释。
我原以为一向护着我的母亲会支持我,没想到她的话却让我感到无比寒冷。
“韩诺,忍一下吧!这实际上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爸妈会帮你教训她,让她和外面的那个彻底断了,以后再与你一心一意地过日子!”
“韩诺,妈是为你着想,我们都看在眼里,苏漾对你怎样,没必要为了外人的事情钻牛角尖!”
“人活一辈子,难得糊涂,太较真可不好!”
“不行!我真的受不了!”我颤抖着摇头拒绝,心中充满绝望。
“可是妈妈,那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她敢!”
爸爸突然大步走进厨房,脸色阴沉如水。
“我现在就给苏漾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回去!如果她敢拒绝,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贱人!”
“爸!”
我慌忙拦住他,感觉额头上血管在强烈跳动,头痛欲裂。
“妈妈,别再说了,我早就想好了,破镜难圆,那道裂缝始终存在。
就算我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既然她都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替代品,我再争又有什么用?即使争到了,我也不会快乐。
分开,各自安好,或许是明智之选。”
“这次我死里逃生,这条命是老天赐予的,我不想再活在她们的阴影下!”
“那就……离吧!”母亲擦去泪水,这句话仿佛是她用尽全力才说出的。
“你又在发什么疯?” 爸爸眉头紧皱,神情不悦,似乎觉得母亲多事。
“你没听见韩诺说不愿意吗?如果你真在乎儿子的感受,就不应背着我们母女偷偷去再生一个!”
“这样当爹的自然觉得苏漾没错!”
“说白了,你们都是自私鬼!情感算什么,多少年的感情都无法阻挡你们的自私基因!”
我的脑海一片嗡嗡,瞬间无法理解母亲话中的意思。
“当着孩子的面,你胡言乱语什么!”爸爸眼神游离,拉着母亲的衣袖,满脸焦急。
“胡说?我哪句话错了?是你没有背着我找小三?还是你没有背着我冷冻精子?”
“什么冷冻……张绣暖!现在我们说的是孩子的事情,一码归一码,你发什么疯?”
“我就是疯了!为了孩子,我忍耐了这么多年,早该疯了!”
“可我不想……不想让我的孩子重蹈我的覆辙,被逼疯!”
听着他们激烈的争吵,字句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我的忍耐即将崩溃。
原来,苏漾并不是第一个想要将我替代的人。
原来,我那一直疼爱着我的父亲,曾经也因我这个注定活不久的病弱孩子,想要再生一个,而这一切都被我全心全意投入到我的母亲所拒绝。
“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爸爸的事情,却因为我而一直忍耐?”
母亲叹了口气:“是的,我害怕再有一个生命的降临,会让我情不自禁地委屈你。
然而,你爸竟然在一边把你捧在手心里当好爸爸好丈夫,另一边却勾搭着别的女人,许诺只要她生下儿子,就能分得他一半的家产。”
“虽然这件事在我发现后被迫终止,但心中留下的伤痕依然挥之不去。
为了你,我逼迫自己选择原谅。
在过去的二十年间,我一次又一次地洗脑自己,让自己相信一切已成往事。
然而,前不久我看到的冷冻精子续费单,让我二十多年积累的脆弱信任瞬间崩塌。
原来,他从未放弃过。”
“原来,凉薄的伤害,从来不止是一刀。”我找不到声音,只是自言自语。
“如果……如果连我的亲生父亲都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一直想要另一个来替代我……那么,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责备苏漾呢?”我迷茫地思考着。
“这碗脏了的饭,我也吃了足够久。”我听到了母亲疲惫的声音,所有的争吵都终于在这里画上了句号。
生活就是这样荒诞不经,在我与苏漾还未离婚之际,我的父母却已经走到了离婚的边缘。
小小的客厅里沉默弥漫,直到那令人窒息的安静被敲门声打破。
“爸?妈?”我打开门,看见来人不禁惊讶出声。
“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妈,难道要和我女儿离婚了,还敢叫我妈!”苏母冷哼一声,直接绕过我进入客厅,抱臂坐在沙发上。
苏父的笑容早已不见,沉默地跟在后面,面露凝重。
看着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我的脑中更是乱成一团。
“妈,我现在很迷惘,不想谈这些事。
这都是我和苏漾之间的事情,让我们自己决定就好,请你们不要插手。”
“不想谈?”苏母冷哼一声,似乎看出了我的心虚,“韩诺,做人要有良心!我女儿这些年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清楚吧?”
“现在你病好了就想离婚?简直是过河拆桥!”
“当初我女儿爱上你,我心中一百个不乐意!也只有我女儿那个傻姑娘,为了你愿意做任何傻事,这些你都忘了吗?”
“忘?怎么能忘?”
我从小就没有朋友,因为生病,大家都把我当成易碎的珠宝。小孩总是毫无轻重,常常一靠近我就会被家里人揪着耳朵教育,生怕我会从他们身上得到一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