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时他净身出户换自由,签完字蹲楼道崩溃:家没了?我……
发布时间:2025-06-25 19:47 浏览量:2
民政局门口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来,扫过我手背时带着夏末的凉。手机在包里震动,周明远的消息跳出来:"材料都带齐了,我在二楼等。"
我捏了捏帆布包带,包里装着两本结婚证,还有他上周硬塞给我的房产证——老房子的,写着我名字。电梯里飘着股橘子汽水味,穿白裙子的姑娘红着眼圈:"你连我吃香菜过敏都记不住!"穿POLO衫的小伙子手忙脚乱翻背包,摸出颗润喉糖:"我错了,下回我给你挑三碗饭里的香菜。"
我盯着电梯镜面里自己的影子,忽然想起十年前。周明远第一次上门,我妈煮了香菜豆腐汤,他捏着筷子直摆手:"阿姨,晚晚闻到香菜会打喷嚏。"那时他刚过实习期,衬衫袖口还卷着,眼睛亮得像星星。
二楼走廊的空调冷得人起鸡皮疙瘩。周明远靠在离婚登记处的玻璃墙边,白衬衫下摆规规矩矩塞在西裤里——和每个周一早晨去律所的样子一模一样。见到我,他直起身子,喉结动了动:"来了?"
"来了。"我把材料递过去,工作人员翻页的沙沙声里,我瞥见他无名指上的戒痕。那圈白得刺眼,像道没愈合的伤疤,提醒着这三年他连戒指都不愿多戴一天。
"房子、存款、车,都归你。"他的钢笔尖在"自愿离婚协议书"上顿了顿,抬头看我。
我想起上周他摘戒指的样子。那时我正蹲在玄关擦狗毛,球球被撞死后,地板上总沾着它没掉完的毛。他把戒指放在大理石台面,金属碰出轻响:"再买只柯基吧,品种纯的。"可球球临死前往我怀里钻的温度,爪子勾着我毛衣线头的触感,哪是新狗能给的?
"好。"我应得很轻,签完字把笔推回他面前。工作人员说"三十天冷静期"时,周明远突然开口:"不用等,我们商量好了。"
下楼时他走得很慢,我穿平底鞋都能听见他皮鞋跟磕台阶的声音。像极了七年前我怀孕七个月,他扶着我下楼做产检,一步一步数着台阶:"慢点儿,慢点儿。"
走到二楼到一楼的转角,他突然停住。背对着我,声音闷在喉间:"晚晚,能去老房子看看吗?"
老房子是我们刚结婚时买的,六十平步梯房。客厅贴的淡蓝色墙布泛着旧时光的温柔,厨房瓷砖缝里的油点还是当年煮鱼汤溅的,擦了无数次都没掉。去年他说"换大平层",我没反对,可搬过去后,他的西装挂在玄关越来越久,我在新家住半个月,都碰不上他几次。
我没说话,摸出钥匙递过去。他接钥匙时指尖在抖,我这才注意到他眼尾发红,胡茬没刮干净,哪像在法庭上舌战群儒的大律师?倒像刚毕业时,在十平米隔断间啃泡面的穷学生——那时他说"等我赚够钱,给你买带阳台的房子"。
"咔嗒"一声,老房子的锁开了。熟悉的味道涌出来:阳台绿萝的潮气混着厨房抽油烟机的旧油味,还有窗台上那盆茉莉的香——我走时没搬,倒比在新家活得精神。
周明远站在玄关,盯着墙上空了的相框。那幅结婚照被我收进储物间了,新家里的装饰画都是他挑的,金色边框,高级得像挂在博物馆。"婚纱照......"我脱了鞋,脚趾碰着冰凉的地砖,"新家里没地方挂。"
他没应声,径直走进厨房。我跟着过去,看见他蹲在橱柜前,指腹擦过那口掉漆的砂锅。沙沙的摩擦声里,我想起那年我生日,他排了三小时队买这口锅,说"要给你熬一辈子汤"。后来他总说"外卖汤一样",可我知道,他胃不好,只有砂锅熬的小米粥能养着。
"球球的窝在次卧。"我指了指关着的房门,"你要是想......"
"不用。"他打断我,声音哑得厉害,"是我不好,那天该我牵绳子的。"
那天傍晚的画面突然涌上来:我在厨房煮他爱吃的红烧肉,他在客厅打电话,说"张总您放心,这个案子我亲自盯"。球球扒拉他裤脚要出门,他踢了踢它:"找你妈去。"等我系着围裙跑出去,球球正躺在路中间,尾巴尖还在轻轻晃,像平时等我给肉干的样子。
"晚晚。"他突然站起来,撞得橱柜门"砰"一声,"我是不是没有家了?"
我愣住。他眼里全是红血丝,像熬了几宿大夜。我想起去年冬天我发烧39度,给他发消息:"能早点回来吗?"他回"在谈并购案,走不开"。我自己打车去医院,在输液室蜷了一夜,醒来时手机里有二十个未接来电——他说"谈完才看到,我现在来接你"。可那时我烧退了,心也凉了。
他伸手碰我胳膊,我躲开了。上个月他出差回来,我在新家住了一周,冰箱里只有速冻饺子。他推开门说"怎么不叫阿姨来做饭",我说"我想试试新学的糖醋排骨"。他看了眼表:"我半小时后要开会,你自己吃吧。"
"大平层不是家吗?"我抽回手,"装修费你出的,家具你选的,保姆是你找的。"
"可你不在。"他突然笑了,比哭还难看,"你搬回来住老房子半个月了,我今天才知道。"
我确实搬回来了。新家里的智能马桶总冲不干净,扫地机器人卡在茶几底下,阳台的多肉被保姆浇死了——那些是我从老房子搬过去的,每盆都养了四五年。更重要的是,老房子的窗户对着楼下小超市,晚上能听见老板娘和熟客唠嗑,能闻到炸串摊的孜然味,能看见放学的小孩追着卖冰棍的三轮车跑。
"你早该发现的。"我转身往门口走,"就像你早该发现,我去年生日没买蛋糕,不是忘了......"
"是因为没人陪我吃。"他接得很快,声音发颤,"你说过,蛋糕要两个人分着吃才甜。"
我停在玄关。鞋柜最下层还摆着他的旧拖鞋,蓝白条纹,鞋头磨得发亮。那年他加班到凌晨,我给他煮酒酿圆子,他边吃边说:"等买了大房子,我要在玄关装感应灯。"后来装了,可他再也没在凌晨回过家。
"晚晚,别赶我走。"他站在厨房门口,影子被暖黄的顶灯拉得很长,"我推了所有案子,每天六点前回家,给你熬砂锅粥,遛狗,擦地......"
"太晚了。"我弯腰穿鞋,"上周三我去医院复查,医生说甲状腺结节要开刀。"
他脸色一白:"你......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掏出手机,翻出那条被淹没在"收到""好的""我发了。你回了个'嗯'。"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忽明忽暗。他扶着楼梯扶手往下挪,背影像个老人。走到一楼转角,他突然蹲下,双手抱住头。
我站在台阶上看他,想起五年前暴雨天。他在地铁站门口等我,浑身湿透却举着伞,伞下护着给我买的糖炒栗子,还热乎着。
晚风掀起我衣角,我望着他微颤的后背想:该怎么回答?说"有"?可那间屋子早就没了热汤的香气、没了等门的人。说"没有"?可他蹲在这儿的样子,多像那年台风天,我在地铁站捡到的流浪狗——后来我们给它取名球球,养了三年。
声控灯灭了又亮,亮了又灭。我摸出手机看时间,七点十七分,该煮小米粥了。砂锅放在灶上,水开时会"咕嘟咕嘟"响,像极了那年冬天,他蹲在厨房教我看火候的样子:"水冒泡了就转小火,粥要慢慢熬。"
(如果是你,面对这个蹲在楼道里,把"家"重新定义成热汤、拖鞋和烟火气的男人,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