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晚点5小时,婆家8人群发20条菜谱,婆婆:12口人等你买菜做饭

发布时间:2025-08-10 02:55  浏览量:4

深夜十一点,金属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在死寂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思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家门。

她预想中的黑暗与宁静没有出现。

扑面而来的,是客厅惨白灯光下凝滞的空气,混杂着外卖油脂冷却后的腻味,还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

沙发上,两道身影如雕塑般纹丝不动。

婆婆张翠兰环抱着手臂,嘴角下撇,刻薄的纹路从鼻翼延伸至下颌。

她的丈夫沈浩,则坐在旁边,眉头紧锁,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烦躁地点着,那张曾经让她心动的脸庞,此刻只剩下不耐与阴沉。

整个空间,像一个被无声指责填满的压力锅,只等一个点燃引信的火星。

张翠兰率先侧过头,那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思雨,像在审视一件有瑕疵的商品。

“哟,我们家的大忙人可算回来了?”

她的声音不响,却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入林思雨疲惫的神经。

“让一大家子人,从天亮等到天黑,眼巴巴饿着肚子等你一个人,林思雨,你这架子是越来越大了。”

林思雨脚下像灌了铅,连换鞋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沈浩没有看她,视线依旧胶着在手机上,嘴里发出的抱怨却字字清晰。

“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一直关机!你知不知道我和妈有多担心?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懂点事吗?”

担心?

林思雨的目光掠过他毫无忧色的脸,只看到“你不懂事”四个大字,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眉间。

她的视线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茶几上。

那上面堆着小山似的塑料外卖盒,红油的污渍,吃剩的骨头,揉成一团的餐巾纸,无一不在嘲讽着婆婆口中的“饿着肚子”。

所谓的“一大家子十二口人”,显然早已酒足饭饱,曲终人散。

只剩下这场为她精心准备的审判。

“火车晚点了,”林思雨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晚了五个多小时,手机也早就没电了。”

“晚点?”

张翠兰的音调瞬间拔高,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猛地抓起自己的手机,屏幕的亮光刺痛了林思雨的眼睛。

“晚点就不会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家务群!”

张翠兰把手机屏幕几乎怼到林思雨的脸上。

屏幕上,一个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里,几十条信息疯狂刷屏,全是各种菜谱的链接和小视频。

“我们发了这么多菜,让你挑着做,你倒好,一个没看,一声不吭!林思雨,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有没有我儿子?”

轰的一声,林思雨感觉大脑里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断了。

身体的疲惫与精神的重压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不想吵,也吵不动了。

“我太累了,想休息。”她放下行李,绕过茶几,只想逃回卧室那个唯一的避难所。

一只手却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不由得一个踉跄。

是沈浩。

他终于抬起了头,脸上带着一种惯常的和稀泥式的劝慰。

“思雨,别这样。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也是关心则乱。你跟妈服个软,说句好话,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服个软。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林思雨混沌的脑海中炸开,瞬间驱散了所有疲惫与困顿。

过去无数个类似的场景,无数次“你服个软”的说辞,在此刻汇成一股冰冷的洪流,冲刷着她的心脏。

她猛地抬起头,直直望进沈浩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心疼,没有理解,只有息事宁人的不耐烦和理所当然的要求。

在每一次婆媳矛盾中,沈浩永远是那个站在中间,要求她退让、要求她妥协、要求她“服软”的所谓调解人。

他不是她的丈夫,不是与她并肩作战的队友。

他只是他母亲最忠诚的儿子,是这个家庭秩序最坚定的维护者。

而她,永远是那个需要被规训、被牺牲、被要求懂事的外人。

一股压抑已久的火焰,并非灼热,而是带着彻骨的寒意,从林思雨的心底最深处,轰然燃起。

她看着沈浩紧抓着自己的手,再看看婆婆那张刻薄而得意的脸,嘴角竟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

那股寒意自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浇熄了所有疲惫,只余下一种冰雕般的清醒。

林思雨的目光,如两柄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刺入沈浩那双写满不耐的眼眸深处。

她看着沈浩,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此刻的嘴脸是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那只紧抓着她手腕的手,曾经是她以为的依靠,此刻却像一道冰冷的铁钳,要将她拖回那个名为“妥协”的泥沼。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客厅里炸开。

林思雨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甩开了沈浩的手。

力道之大,让沈浩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满是错愕。

他从未见过林思雨如此激烈反抗。

林思雨站直了身体,那纤瘦的背脊,此刻挺得像一杆绝不弯折的标枪。

她环视着这个所谓的家,目光从婆婆张翠兰刻薄的脸,滑到丈夫沈浩震惊的脸上,最后落在那一地狼藉的外卖盒上。

“服软?”

林思雨启唇,声音不大,却像无数冰针扎在两人心头。

“沈浩,我该向谁服软?向什么事服软?”

她一步步逼近,眼神里再无半分往日的温顺。

“我告诉你火车晚点,手机没电,你听不见。”

“我告诉你我被困在密闭的车厢里五个小时,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你听不见。”

“你的耳朵里,你的眼睛里,除了你妈的无理取闹,除了你那点可怜的、需要我退让来维护的安宁,你还看得到什么?”

林思雨的质问,如连珠炮般砸向沈浩,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

“你们担心我?”

她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那笑声让张翠兰都打了个哆嗦。

“你们担心的,是我没能按时回来,给你们这一大家子当牛做马,伺候你们酒足饭饱吧!”

“你们关心的,从来不是我的死活,只是那个免费保姆有没有准时上岗!”

一席话,像剥皮的刀,将这个家里最后一块遮羞布狠狠撕下,露出底下血淋淋的自私与凉薄。

张翠兰被问得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没想到,这只一向温顺沉默的兔子,今天竟敢亮出獠牙咬人!

短暂的语塞后,张翠兰的泼妇本色瞬间爆发。

她一拍大腿,整个人往沙发上一倒,开始惊天动地地嚎哭起来。

“哎哟喂!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我不过是想让她做顿饭,她就指着我的鼻子骂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张翠兰一边哭嚎,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儿子沈浩的反应。

沈浩果然上钩了。

他那点错愕瞬间被怒火取代,原本用来和稀泥的表情变得扭曲。

“林思雨!你看看你把妈气成什么样了!”

沈浩指着林思雨的鼻子,声音里全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她是你长辈!就算说你两句怎么了?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非要顶嘴,非要把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你才甘心?”

“顶撞长辈?”

林思雨望着眼前这对唱作俱佳的母子,只觉得无比荒唐,无比可笑。

她连一个字都懒得再争辩。

和他们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她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卧室。

那扇门,是她在这个家里唯一的壁垒。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锁舌咔哒一下扣紧。

巨大的声响,将母子二人的哭嚎与指责彻底隔绝在外。

世界,终于清静了。

林思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缓缓滑落,最终跌坐在地毯上。

这个曾经被她精心布置,充满温馨回忆的卧室,此刻看来,却像一个华丽又坚固的牢笼。

她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入臂弯,没有哭,只是觉得冷。

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抬起头,摸索着从包里找出充电器和数据线,给早已自动关机的手机充上电。

屏幕亮起的一瞬间,无数信息和未接来电提示疯狂涌入。

有公司的,有广告的,她都直接划过。

直到,一个熟悉的头像跳了出来。

是她的闺蜜,顾盼。

几十条未读信息,全是几个小时前发的,语气里满是焦急和兴奋。

“思雨!人呢?怎么关机了?”

“快回话!天大的好消息!”

“你之前跟进的那个城南项目,甲方爸爸超级满意,季度奖金批下来了!老大刚在会上宣布的!”

“你猜多少?你绝对猜不到!!”

最后一条信息,附着一张图片,是公司内部嘉奖邮件的截图。

林思雨点开图片,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当她看清邮件内容,看清奖金那一栏后面跟着的一长串零时,她的呼吸,猛地一窒。

那笔数字,像一道刺破黑暗的万丈金光,轰然射入她混沌冰冷的脑海,瞬间驱散了所有阴霾。

那不是一笔钱。

那是底气。

是资本。

是她可以掀翻这个令人作呕的牌桌,潇洒离去的王牌!

一个从未有过的,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像一颗种子,在她冰封的心底破土而出,以不可阻挡之势,疯狂生长。

林思雨缓缓抬起头,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嘴角,再次勾起。

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嘲讽,而是一种带着毁灭与新生气息的,决绝的笑意。

沈浩,张翠兰。

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一夜无话,也一夜无眠。

当第一缕灰白的光线穿透窗帘缝隙,林思雨已经睁开了眼,眼底没有丝毫睡意,只有一片冰湖般的沉静。

她起身,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

镜中女人面色略显苍白,但眼神却前所未有地明亮、锐利,像一柄淬了冰的刀。

客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冷得刺骨。

张翠兰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坐在餐桌主位,脸色比锅底还黑。

餐桌上只摆着她的那份早餐——一碗白粥,一碟咸菜,孤零零的,散发着刻意的凄凉。

林思雨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脚步声惊动了沙发上另一个人。

一个年轻女人抬起头,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眉眼间与沈浩有几分相似,只是那份神情更为刻薄。

她就是沈浩的妹妹,沈婷。

沈婷显然是连夜被张翠兰叫来助阵的,她上下打量着林思雨,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哟,嫂子,这身打扮是要去签几百万的大合同啊?也是,现在是公司的功臣了,翅膀硬了,我们这个小家是容不下你了。”

张翠兰听到女儿帮腔,立刻接上了戏,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白粥,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这把老骨头,就是天生劳碌命,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现在好了,儿媳妇出息了,连口热饭都不给我做了,我喝口粥都要看人脸色……”

林思雨端着水杯,缓缓走到餐桌旁,眼神平静地扫过这对演得投入的母女。

就在这时,卧室门开了。

沈浩顶着一头乱发走出来,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脸上立刻堆起了熟悉的、和事佬式的笑容。

他快步走到张翠兰身边,殷勤地拍着她的背。

“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思雨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工作太累了,脾气急了点。”

安抚完母亲,沈浩转向林思雨,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林思雨,你也是,妈年纪大了,你跟她计较什么?昨天是你不对,把妈气成这样。”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架子,给出了他自认为完美的解决方案。

“这样吧,周末我订个位置,去‘御景轩’,你不是刚发了笔大奖金吗?正好破费一下,请全家吃顿好的,就当是给妈赔罪了。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沈婷在一旁立刻附和,眼中闪着贪婪的光。

“还是我哥大度!‘御景轩’啊,人均好几千呢!嫂子,你这歉道得可真有诚意!”

一家三口,一唱一和,已经把这场敲诈勒索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们都等着林思雨像往常一样,或争辩,或忍气吞声地屈服。

然而,林思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嘴角竟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

“好啊。”

一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了三人预设的剧本上。

沈浩愣住了。

张翠兰的哭声卡在了喉咙里。

沈婷的幸灾乐祸也僵在了脸上。

他们预想中的所有激烈反应都没有出现,林思雨的平静,反而让他们感到一丝莫名的心慌。

林思雨将杯中温水一饮而尽,拿起手包。

“公司还有急事,我先走了。餐厅订好了,把时间地址发给我。”

她说完,没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砰”的一声轻响,门关上了,也关上了身后那一家人错愕又复杂的目光。

林思雨没有去公司。

她驱车,径直来到市中心最大的银行。

凭借她的高额流水,客户经理恭敬地将她请进了VIP接待室。

“您好,林女士,请问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林思雨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清亮而冰冷的眼眸。

“我需要查询并打印两个账户的详细流水,从三年前的今天开始,直到现在。”

“一个是我的个人工资卡,另一个,是我和我先生沈浩名下的联名账户。”

在等待的几分钟里,林思雨的脑海飞速运转。

结婚三年,她名校毕业,在业内顶尖的设计公司工作,收入是沈浩的三倍不止。

可沈浩总说:“你的钱也是我们的钱,放在一起,我来打理,做些投资,才能钱生钱,为我们的小家创造更好的未来。”

于是,她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留下极少的生活费,绝大部分都转入了那个所谓的“共同账户”。

她全心信任他,从未怀疑过。

很快,客户经理将两沓厚厚的纸质流水单,整齐地放在了她面前。

纸张带着打印机特有的温度,摸上去却让林思-雨指尖发凉。

她先翻开了自己的工资卡流水。

一笔笔清晰的入账,一笔笔更大额的转出,收款方无一例外,都是那个联名账户。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了另一份,属于她和沈浩的“共同账户”的流水单。

一页,两页,三页……

日常开销,水电燃气,房贷车贷,一切都和沈浩说的一样,井井有条。

林思雨的指尖,几乎要将纸张边缘捏得变形。

她的目光一页页向下扫,像一台最精密的扫描仪,不放过任何一个数字,任何一个备注。

突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在去年五月的一笔交易记录上,她看到了一个异常的数字。

一笔高达二十万的支出!

摘要栏里,清晰地写着两个字:投资。

但收款方账户名,却是一个她从未听过的名字——周明轩。

林思雨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周明轩……

这个名字……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在混乱的思绪中搜索。

一个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

那是几个月前的一个周末,沈婷赖在沙发上,正和人甜蜜地打着视频电话,声音嗲得发腻。

“明轩,你真是太棒了!这么快就拉到第一笔投资款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成功的!”

“二十万只是启动资金,等我们的公司上市了,我嫂子那点奖金算什么呀!”

当时她只觉得吵闹,并未在意。

可此刻,那被忽略的对话,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周明轩!

沈婷的男朋友!

林思雨的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疯了一样向后翻动流水。

又一笔!

三十万!

摘要:项目款。

收款方:依然是周明轩!

还有一笔,一笔,又一笔!

林林总总加起来,足足有八十多万!

她辛辛苦苦,一笔一画挣来的血汗钱,被沈浩用“共同投资”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神不知鬼不觉地,悉数转给了他妹妹的男朋友,去开公司,去做他们一家的发财梦!

而她这个真正的出资人,却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甚至还在为那可笑的家庭付出一切!

巨大的背叛和荒谬感,像冰冷的海水,瞬间将林思雨淹没。

她以为的牢笼,原来还是个被掏空了地基的危楼。

她以为的家人,原来是一群趴在她身上吸血的寄生虫!

极致的愤怒过后,是极致的冷静。

林思雨缓缓靠在柔软的皮质座椅上,身体冰冷,眼神却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她拿起那几张标记着“周明轩”名字的流水单,用手机拍下,每一个数字,每一个字符,都拍得清清楚楚。

很好。

沈浩。

张翠兰。

沈婷。

你们不仅想要我的钱,还想要我的命。

那就看看,究竟是谁,先下地狱!

林思雨将所有文件收好,嘴角勾起一抹淬着剧毒的笑意。

“御景轩”的赔罪宴是吗?

她很期待。

那一定,会是他们这辈子吃过的,最精彩,也是最昂贵的一顿饭。

从银行出来的那个下午,喧嚣的城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车流无声,人潮无息。

林思雨的整个世界,只剩下耳膜里血液奔涌的轰鸣,和心脏被撕裂后缓慢重组的冰冷脉动。

愤怒是岩浆,在她胸腔深处翻滚,但她的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像一块被岩浆淬炼过的寒冰。

回到那个曾经被称之为“家”的地方,空气中漂浮的熟悉馨香,此刻闻起来只觉得恶心。

她没有开灯,任由自己沉入客厅的昏暗里,如同潜入深海。

笔记本电脑的微光,映亮了她毫无血色的脸,也照亮了她眼底复仇的火焰。

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快而精准,再没有一丝颤抖。

沈婷的社交账号轻易就被找到,主页上置顶的,便是她和周明轩的亲密合照。

照片里的男人,梳着油亮的背头,穿着不合身的仿冒名牌西装,笑容里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市侩与精明。

“我的宝藏男孩,未来的商界巨子!@周明轩”

一行肉麻的文字下面,是一连串炫耀式的标签。

#青年企业家# #A轮融资# #科技新贵#

林思雨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没有停下,指尖继续敲击,利用自己的人脉和付费商业数据库,轻易就调出了周明轩那家“未来巨子公司”的全部工商信息。

“云创科技有限责任公司”。

注册资本五十万,实缴零。

法人代表,周明轩。

唯一股东,周明轩。

林思雨的目光向下,落在了最新的财务报表上。

触目惊心的赤字,一泻千里的负资产,银行贷款逾期记录,多条劳动纠纷……

这根本不是什么创业公司,这是一个精心伪装的无底洞,一个专门用来吞噬她血汗钱的金融骗局!

而沈浩,她的丈夫,就是那个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刽子手。

最后一击,来自周明轩自己的个人账号。

没有了商业精英的伪装,那里充斥着最原始的欲望和炫耀。

上个月刚买的限量款名表,表盘的反光几乎要刺瞎人的眼。

这个月送给沈婷的新款手袋,就放在奢华酒店的餐桌上,背景是价值不菲的香槟塔。

而这些消费的日期,与她账户里那几笔巨额“投资款”转出的时间,完美重合。

咔哒。

鼠标最后的点击声,像是法槌落下。

所有的截图,所有的财务报告,所有的转账记录,被她分门别类,整理成一个名为“审判”的文件夹。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周末,“御景轩”的包厢里,暖黄色的水晶吊灯将每一道菜都照得金光灿灿,也把在座每一张脸上的虚伪照得一清二楚。

婆婆张翠兰今天特意穿了件暗红色旗袍,手腕上戴着个成色可疑的玉镯,正夸张地往林思雨碗里夹菜。

“思雨啊,上次是妈不对,妈给你赔罪!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小姑子沈婷挽着沈浩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要挂在他身上,声音甜得发腻,“是啊嫂子,我哥这几天都担心死你了,回家就跟我念叨,说让你受委屈了。”

沈浩的舅舅,一个满脸油光的中年男人,呷了一口昂贵的茅台,咂咂嘴,将话题引向了正轨。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误会解开了就好。说起来,我们家婷婷的眼光是真好,她男朋友明轩,那可是人中龙凤!他那个公司,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

张翠兰立刻接上话,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可不是嘛!思雨,我可听沈浩说了,你那个设计项目拿了大奖,公司发了一大笔奖金吧?”

她身体前倾,声音压低,仿佛在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

“这笔钱,你可得抓住机会!投给明轩的公司,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等公司一上市,你就是大股东,到时候别说一套房了,十套房都买得起!”

另一个堂叔也跟着敲边鼓,“对对对,还有我家那小子,眼看要结婚了,首付还差了点,思雨你这奖金……匀一点出来,先帮衬帮衬弟弟,都是一家人嘛!”

一张张嘴脸,你一言我一语,像一场排练了无数次的戏码。

他们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分配。

分配她林思雨拼尽心血换来的成果。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沈浩身上,等待他这个一家之主,做最后的裁决。

沈浩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威严。

他伸出手,习惯性地想去覆盖林思雨放在桌上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思雨,妈和舅舅他们说的对。”

“你那笔奖金,先拿出来给婷婷他们用,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

“这事就这么定了。”

话音落下,包厢里一片期待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林思雨,等着她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温顺地点头,然后把银行卡和密码奉上。

然而,林思雨却笑了。

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哭泣。

那是一个极轻、极淡,却又极度冰冷的笑容,像寒冬深夜里,悄然绽放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朵冰花。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象牙筷,清脆的“叩”一声,在死寂的包厢里,宛如惊雷。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她拿起了手机,指尖在屏幕上优雅地滑动。

“一家人?”

她轻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尾音拖长,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可以。”

她抬起眼,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在算我的奖金之前,我们先把这些账,一笔一笔,算清楚。”

手机屏幕调转,正对着满桌的“家人”。

第一张,是联名账户的银行流水截图,那笔二十万的“投资”,被红圈醒目地标出。

“去年五月,二十万,投资,收款人,周明轩。”

第二张,三十万的“项目款”。

“去年十月,三十万,项目款,收款人,依然是周明轩。”

她一张一张地划过,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诛心。

“还有这笔,这笔,和这笔……林林总总,八十三万七千元。”

“我辛辛苦苦画图赚来的血汗钱。”

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云创科技”那份惨不忍睹的财务报表。

“这是你们口中‘临门一脚’的伟大公司,负债三百多万,已经被列为失信企业。”

最后一张照片,定格在沈婷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上,和她手中那个崭新的,价值不菲的奢侈品手袋。

“而这一笔三十万的‘项目款’到账后第三天,周明轩就为我们沈家的小公主,购入了这款五万块的限量手袋。”

“告诉我,沈浩,”林思雨的目光,最终钉死在她丈夫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上。

“这就是你说的,钱生钱?”

“这就是你们沈家的,发财梦?”

整个包厢,死寂如坟。

包厢内昂贵的灯光,此刻仿佛化作了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将每一张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照得无所遁形。

空气凝固了,酒菜的香气混合着茅台的醇厚,在此刻却变得无比粘稠,堵在每个人的喉咙里。

沈浩的脸,像一幅被瞬间抽干所有颜色的油画,从理所当然的红润,褪成了死灰。

他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曾经对林思雨充满“深情”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被戳穿谎言后的惊恐与赤裸。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最先炸裂的,是婆婆张翠兰。

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从椅子上弹起来,枯瘦的手指化作利爪,疯了一般朝着林思雨的手机抓去。

“把东西给我!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谁让你查这些的!”

林思雨早有预料。

她只是手腕轻巧一转,身体微微后撤,张翠兰那势在必得的一扑,就落了个空,反而因为用力过猛,险些撞在桌角上。

动作轻盈,姿态优雅,仿佛只是拂去一片落叶。

“妈,急什么?”

林思雨的视线,却根本没看她,而是像两枚淬了冰的钉子,死死钉在沈浩身上。

“让你的好儿子,亲口告诉大家。”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审判感。

“沈浩,告诉他们,周明轩的公司,是不是一个负债三百万的空壳?”

“告诉他们,你口中所谓的‘投资’,是不是一笔又一笔,从我们共同的账户里,划出去填无底洞的?”

沈浩浑身一颤,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

他不敢看林思雨,更不敢看周围亲戚们投来的,已经开始变味的目光。

“我……我那是……暂时的周转……”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毫无底气。

“周转?”

林思雨嗤笑一声,那笑声里的轻蔑,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最后一块遮羞布。

“用我熬夜画图,一笔一笔赚来的八十三万,去给你的宝贝妹妹买五万块的包,这也叫周转?”

“用我们准备买房的首付,去填你那个所谓‘朋友’的窟窿,这也叫周转?”

“沈浩,你看着我的眼睛!”

林思雨的声音骤然拔高,清亮而决绝!

沈浩被这一声厉喝震得猛一哆嗦,终于被迫抬起了头,对上了那双曾经满是爱慕与温柔,此刻却只剩下无尽失望与冰寒的眼眸。

他彻底崩溃了。

“是……是我拿的……”

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我以为明轩能成……我想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我错了,思雨,我真的错了……”

“好一个‘为了大家好’!”

一直没说话的舅舅,猛地一拍桌子,满脸的油光都在颤抖。

他痛心疾首地指着沈浩,仿佛自己才是正义的化身。

“小浩!你怎么能干出这种糊涂事!思雨的钱,是她的血汗钱!你怎么能不跟她商量就乱动呢!”

刚刚还在敲边鼓的堂叔,也立刻换上了一副扼腕叹息的嘴脸。

“就是啊沈浩,你太不懂事了!这事你办得太不地道了!还想让我们思雨匀钱帮你弟弟?你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

最精彩的表演,来自于张翠兰。

她眼见儿子成了众矢之的,立刻调转枪口,指着沈浩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孽子!我早就说你那个生意不靠谱!你还骗我们,骗我们说思雨都同意了!我们都被你蒙在鼓里啊!”

她转向林思雨,脸上瞬间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试图拉住她的手。

“思雨啊,你别生气,都怪沈浩这个混账东西!妈不知道啊,妈要是知道,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一场精心策划的饕餮盛宴,瞬间变成了一出荒诞至极的闹剧。

这些所谓的“家人”,变脸之快,令人作呕。

他们急于将自己从这场肮脏的阴谋中摘出去,毫不犹豫地,将沈浩推出去,当成了唯一的罪人。

林思雨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看着痛哭流涕、撇清关系的婆婆。

看着义正辞严、仿佛局外人的舅舅。

看着缩在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沈婷。

更看着那个被所有人指责,像一条丧家之犬般瘫在椅子上,她曾经爱过的男人。

一股深入骨髓的恶心与疲惫,席卷了她的全身。

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她缓缓站起身,动作不大,却让整个包厢的嘈杂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她。

林思雨没有再看任何人,她的目光越过这一张张虚伪的嘴脸,望向了窗外漆黑的夜。

那里,才是她未来的方向。

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沈浩。”

“我们离婚吧。”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包,转身,头也不回。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坚定的“哒、哒”声,像是在为这场死去的婚姻,敲响了最后的丧钟。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是张翠兰惊慌失措的尖叫,和沈浩如梦初醒的,绝望的哀嚎。

“不!思雨!不要走!”

但林思雨,再也没有回头。

门被推开,又被关上。

将一地鸡毛的荒唐与丑陋,彻底隔绝在身后。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将那满室的荒唐与丑陋,彻底隔绝。

林思雨靠在出租车冰冷的皮质座椅上,窗外的霓虹光怪陆离,像一团团被打湿的颜料,在她空洞的瞳孔里模糊成一片。

她没有哭。

眼泪似乎早在无数个失望的夜里流干了。

此刻盘踞在她四肢百骸的,是一种极致的疲惫,仿佛连灵魂都被抽空,只剩下一具麻木的躯壳。

手机在包里震动,一声接着一声,急促得像是催命的符咒。

她没有理会,只是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电话几乎是秒接。

“思雨?”听筒里传来一个清脆利落,带着一丝担忧的女声。

“盼盼,”林思雨的喉咙干涩得发疼,声音嘶哑,“我能……去你那里住一晚吗?”

“别说一晚,一年都行!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去接你!”顾盼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不容置喙的果决。

“不用,我打车了,马上到。”

“好,门锁密码你知道的,我给你煮碗姜茶暖暖身子。”

挂断电话,林思-雨将手机关机,世界终于彻底清静。

她将头抵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这个城市璀璨的夜景,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孤魂。

顾盼的公寓位于市中心最高档的住宅区,视野开阔,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每一处细节都透着主人的干练与品味。

林思雨输入密码,门“嘀”声开启。

温暖的空气裹挟着淡淡的香薰气息扑面而来,驱散了她一路带来的寒意。

顾盼穿着一身真丝睡袍,长发松松挽起,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正站在玄关等她。

“先喝点热的。”顾盼没有多问,只是将杯子塞进她冰冷的手里,然后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柔软的拖鞋。

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管滑入胃里,僵硬的身体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回暖的迹象。

林思雨换了鞋,被顾盼按在客厅那张巨大的羊绒沙发上。

顾盼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直到林思雨将一杯姜茶喝完,空洞的眼神里终于重新聚起了一点光。

“盼盼,我提离婚了。”林思雨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顾盼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随即升腾起一抹怒火,但她很好地克制住了。

“都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告诉我。”顾盼的声音冷静而专业,像是在法庭上询问证人。

林思雨便将今晚那场荒诞的家宴,将沈浩挪用共同财产的桩桩件件,都说了出来,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顾盼越听,脸色越是冰冷,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

“王八蛋!一群吸血的蚂蟥!”顾盼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连真丝睡袍都掩不住她此刻的煞气,“思雨,你糊涂啊!这种事,你早就该告诉我!”

林-思雨苦笑了一下,那笑意比哭还难看,“我总以为,他会改的。我总想着,再给他一次机会。”

“机会?”顾盼冷笑,她站起身,从书房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动作雷厉风行,“对这种烂人,你给的机会,就是他们捅向你的刀子!”

电脑打开,顾盼的神情已经完全切换成了金牌律师模式。

“林思雨,你听好了。”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从现在开始,收起你所有不值钱的同情心和妇人之仁。我们要打的,是一场硬仗。”

“第一,婚前财产。你名下那套你父母留给你的小公寓,以及你婚前所有的存款和理财,马上做财产公证,这是你的底线,一分都不能让。”

“第二,共同财产。你刚刚说的,你那八十三万的稿费,还有你们那笔买房的首付。我会立刻向法院申请,冻结你们所有的共同账户,并申请调取银行流水。沈浩每一笔转给别人的钱,只要没有你的签字授权,都可以被认定为非法转移夫妻共同财产。我们要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给你要回来!”

“第三,那个所谓的‘投资’。我会找人去查那个‘明轩’公司的底细,如果证实是皮包公司或者项目造假,沈浩就涉嫌诈骗。到时候,就不是离婚分财产那么简单了。”

顾盼的语速极快,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碎了林思雨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迷茫。

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运筹帷幄、雷厉风行的闺蜜,林思雨的眼眶终于红了。

原来,被人坚定地保护着,是这种感觉。

就在这时,顾盼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挑了挑眉,按下了免提。

“顾盼!你让林思雨听电话!她什么意思?翅膀硬了是不是?敢在外面过夜不回家了?!”张翠兰那尖利刺耳的咆哮声,瞬间充满了整个客厅。

顾盼嗤笑一声,声音比她更冷:“张女士,我想你搞错了。思雨回哪个家,是她的自由。另外,请你注意你的措辞,否则我将以诽谤和骚扰罪,向你发出律师函。”

电话那头噎了一下,随即换成了沈浩带着哭腔的哀求:“盼盼,你让思雨接电话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让她回来,我跟她解释……”

“解释?”顾盼的语气里满是讥讽,“沈先生,你的解释,还是留着跟我的律师团队和法官说吧。从现在起,我是林思雨女士的唯一全权代理律师,有任何事,请通过我的助理预约。”

说完,顾盼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行云流水地将这两个号码拉黑。

她看向林思雨,眼神柔软下来:“别怕,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接下来的几天,沈浩和张翠兰果然对林思雨展开了疯狂的“信息轰炸”。

被拉黑了电话,他们就换着号码发短信,从最开始的威胁谩骂,到后来的温情攻势。

【林思雨你这个毒妇!我儿子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毁了他!】

【思雨,妈知道错了,妈那天也是被猪油蒙了心,你快回来吧,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思雨,看在我们相爱多年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我不能没有你!】

【老婆,我错了,我把所有钱都还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回来……】

林思雨只是冷漠地看着那些信息,然后一条一条删除,内心毫无波澜。

这天下午,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正在处理文件的顾盼忽然走到窗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哟,年度苦情大戏上演了。”

林思雨抬头望去,只见公寓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笔直地站在滂沱大雨里,任由冰冷的雨水将他浑身浇透。

是沈浩。

他没有打伞,就那么仰着头,望着她这个方向,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白衬衫紧紧地黏在身上,样子狼狈又可怜。

若是从前,林思雨看到他这样,恐怕心都要碎了,会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下去。

可现在,她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那目光,就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那颗曾经为他炙热跳动的心,早已在那场家宴上,被他们亲手凌迟处死,如今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灰。

“需要我叫保安把他赶走吗?”顾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