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是个女保镖 打男的多 因为我总去夜店酒吧 这俩地方盛产渣男
发布时间:2025-08-04 01:05 浏览量:1
我正看得皱眉,身后猝不及防冒出一只手搭我的肩膀。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反手攻击,把对方按倒在地。
扫哥站在一旁看完这一过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干嘛呢,这是夏哥。夏哥对不住啊,这我们新找的助理,小女孩戒备心比较强。」
扫哥拉开我的手,替对面叫夏哥的人又是拉衣又是揉肩。
「没事儿,小女生会点功夫也挺好。」
名叫夏哥的人穿着一身屎黄色绒线西服,额前几根刘海似有非无地挂着,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油还是水。
脸颊像熨斗熨过似的光滑,说话的时候骨头在动,皮肉还是紧绷的。
他长得,很像师兄养的法斗,而且他们身上都有很厚的味道。
法斗是汗臭味,他是香臭味。
是香的,但是臭。
我以为夏法斗会立马离开,但他却轻车熟路地坐在杨羽的位置上,优哉游哉。
「你也是小杨的粉丝吧?」他眼睛看着前方,突然开口说话。
7.
我望了一圈,周围就我和扫哥,他应该是问我。
「不是。」
我如实回答。
「你身手不错,就是还差把火候。女生啊,力量还是比不过男的。」
夏法斗抬起手在我面前狗刨了两下,给我做反面示范,「你看,这样出手,才有力。」
「打一架吧要不?」
说什么都不如打一架来得快,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哈哈哈哈,小姑娘还挺冲。」
夏法斗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你还蛮有意思,来这里当助理,肯定因为小杨帅吧。」
「你们小女生啊,我能理解。」
我被无语住了。
「小杨年轻,年轻真好,帅就行了,走走偶像派。」
「没演技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大把的小女生粉丝喜欢。像我们这种,就只能靠实力。」
夏法斗看着剧组周围对着杨羽呐喊的粉丝,戏谑道。
我认真端详夏法斗发面馒头般的脸,第一次对他的发言表示赞同。
「嗯,确实。」这张脸,确实只有实力,没有帅气。
后面的话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扫哥就把我拽到一边。
他说,「你想为杨羽出气也不能这样啊,人家算是前辈,还是主角,面子上要过得去。」
哦?还有这回事儿?
8.
当上助理后,我过上了十分规律且精彩的生活。
每天日常就是,盯杨羽吃饭,他拍完戏给他递递水,扇扇风。
其他时间,总共分成了两大板块,一是去隔壁剧组督促他们恐怖片的拍进程,二是见缝插针找夏法斗切磋武功。
开练前还会一鞠躬二握手三致谢。
握手我狠狠用了八成力,他的表情总是很精彩。
杨羽对我每天去找夏法斗的行为有些不满,他不满的表现就是在我切磋回来后把头偏向一边,渴死都不让我倒水。
我对他的行为表示尊重,扫哥则是在一旁不断使眼色,让我去哄哄。
自从扫哥看到杨羽在我逼迫下吃完送来的订餐时,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见了观世音。
还会暗戳戳地给我分发一看就不是我该干的事。
比如,在杨羽消极怠工时让我去鼓励他。
比如,让我劝杨羽好好演戏。
再比如,让杨羽出点恋爱歌曲,不要总是写打打杀杀的,不赚钱。
我一一拒绝了。
我是杨羽的助理,又不是杨羽的遥控器,我又没给他吃迷魂药,哪能什么都听我的。
那不是成了跟屁虫了。
扫哥不知道,我不光没劝他,我半夜还常偷偷带他出去兜风。
做保镖,逃跑是一流的。
我们躲过层层摄像头,他坐在我的机车后面,在凌晨三点,我带他去看涨潮的大海。
他说,他很久没有放松过,去哪里都有人跟着,去哪里,都要被束缚。
我问他,去年赚了多少钱,他给我比了个我想都不敢想的数。
「要不这样吧,我把你夺舍了,你去做保镖,我替你当明星,怎么样?」
杨羽笑得像只哈士奇,一秒就答应了。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
「赚钱有什么好的。」
他脱掉鞋袜,双手幼稚地用沙子把自己的腿埋起来。
耳边是呼呼的海风,他看着一望无际的黑暗海面,长叹一口气,「连出来看海,都需要逃。」
「唱不了自己喜欢的歌,我一点也不喜欢演戏,但是演戏赚钱,公司必须要我去。」
「我的粉丝喜欢的不是我,是公司给我包装的人设。」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没有出道,做一个普通人,安心唱歌。」
9.
我和杨羽并排坐在沙滩上,就着满天的星星,我给他讲了我的故事。
我的母亲,是一位性工作者,我的父亲,是一名赌徒,也是嫖客。
我的出生,是计生用品失败的产物。
他们一个被人打死了,一个远走高飞,好心的村民将我收养。
在我十岁那年,村里十几岁的混混要猥亵我,我用家里的剪刀,戳瞎了对方的左眼。
被猥亵的是我,事后差点被村民打死的也是我,没人敢收留我,他们说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村里有个好心姐姐偷偷告诉我,离村很远的山上有一个道观,他们会收留徒弟练武术。
我拿着一根路上捡的绣刀,走了三天两夜赶到道观,道长和我说,他们不收女弟子。
我在道观门口的石狮子上蹲了两天,道长拗不过,勉强收下我,让我去厨房打杂,并不打算教授我功夫。
我是道观里唯一一个孤儿,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向道观缴纳生活费的。
厨房的阿姨不让我多吃饭,因为我没交钱,我每次只能用力把饭压严实,才能保证一碗饭让我吃饱。
道观里有好人,也有坏人,我害怕夜晚的到来,只能整夜地睁眼。
只有在热闹的人群中,才能让我觉得安心。
我从来都知道,生存于我而言,要比他们艰难得多。
我背着道长学习功夫,在心中暗暗记下他们的招数。
终于到十八岁,我成了道观数一数二的人,没人再敢轻易欺负我,也没人再会让我吃不饱饭。
师兄还给我介绍了保镖的工作,让我成为别人眼中很厉害的人。
后来出去工作,见了更大的世界,总有人替我惋惜。
总有人说:「要是你多读点书,有个好父母,就更好了。保镖工资再高,也不稳定。」
我每次都会纠正他们,我现在的日子,已经是最好的了。
10.
他们不知道,当年幼小的我,没有死在村民的棍棒下,没有死在去道观的崎岖山路上,在众人给予的善意中活下来,证明老天对我不薄。
所以,生活中遇到打架或者不平,我总会毫不犹豫上前。
因为我知道,当年被众人围殴的我,是多么希望有个人能够站到我面前,帮我一把。
但是没有。
师父总和我说,不要强出头,见义勇为,这样容易惹祸上身。
我想,师父怎么能保证,以后我不会是别人避之不及的祸。
当好人是需要勇气和实力的,我比这两个还多了一个没有后顾之忧。
我苦练的力量,不是让我去逃避的,是让我去保护更多的人不成为下一个我。
这个世界是一个斗兽场,只有一拳把对手干翻在地上,被选择生死的才不会是自己。
我告诉杨羽,和他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他觉得我多悲惨。
只是想让他知道,在自己有选择自由的时候,认真选择。
因为自由,很珍贵。
人一辈子,不会一直自由。
或许是我说的话起了作用,第二天杨羽拍戏贼认真。
眉头不皱了,懒不偷了,吊威亚一声不吭,再也没有动不动举手要上厕所。
最开心的人莫过于扫哥,他双手合十对着天一连说了好多句阿弥陀佛。
还奖励了我两千块。
我也双手合十,心中默念阿弥陀佛,摩多摩多。
11.
好不容易有一笔意外之财,我大方地请夏法斗和剧组其他工作人员喝奶茶。
夏法斗这人除了油了点,自恋了点,也没什么大毛病。
我请他这个大明星喝杯奶茶,他还特地跑过来和我道谢。
谢谢我还记得他喝奶茶只要五分糖。
我说没事儿,旁边端着柠檬茶的杨羽凉凉地开口,「你怎么知道他喝五分糖?」
「我也记得你喝三分。」
我很奇怪,这是一件很难记住的事情吗?
「那我考考你。」
杨羽把折叠椅放倒,扯过我外套一角遮住眼睛,像只毛毛虫一样蜷缩在我身旁。
「加了香菜的柠檬水和加了葱的奶茶我会喝哪个?」
「你吃葱不吃香菜,爱喝柠檬水,但是你乳糖不耐受。所以,我的答案是都不喝。」
「你是我肚子的蛔虫哦。」
杨羽用手挡着眼睛,透过指缝看着我,眉眼弯弯,笑得像成功偷吃蜂蜜的小熊。
过一会儿,手心被塞了张纸条。
这是杨羽最近莫名其妙的乐趣,随身装着便利贴,说话不用嘴,小学生一样非要写在纸上给我。
他说这是为了防备扫哥。
我想扫哥又不是不识字,这也防不到他。
不过我现在不以成年人的思维去理解杨羽,他的种种行为都证明了他是小学鸡的事实。
毕竟我真的没有听说过有看蜡笔小新会被感动到哭的成年人。
穿着黑衣黑裤套装的他,用戴着骷髅头戒指,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擦眼泪。
这个场景真的,割裂。
还有一次,他拿着视频大喊着叫我看企鹅飞起来的视频。
我看着手机里的企鹅跑着跑着,真的张开翅膀飞上天空,还感叹这世界无奇不有。
待我深信不疑后,他捂着肚子笑倒在地上,说这么离谱的东西也就我信。
每次看到粉丝在片场大喊心疼杨羽,让他不要太懂事时,我都想狠狠冲过去和他们说:
求求了,睁开眼看看世界吧。
我打开他递过来的纸条,上头写着让我下班点别走,陪他去个地方。
话的最后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猫头,打了三个感叹号。
12.
我原以为杨羽又让我开车带他去看海、爬山什么的,但他把我带去了他的录音室。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杨羽进了录音棚,现场给我唱他新歌的 DEMO。
说为了怕我泄露,还当场逼我按手印保证不外传。
我觉得他多虑了,因为我根本听不完。
我睡着了,在他唱了两句后。
等我睁开眼,看到黑着脸的杨羽坐我对面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而我身上盖着他的外套。
「对不起,你知道我听歌就会犯困的。要不,你再唱一遍?」
我放轻语气和他商量。
「不要。」
他转了身过去,不看我。
「演唱会上你要是敢睡着我就和你绝交。」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回头,恶狠狠地威胁我。
他眼珠子瞪得老大,好像只猫头鹰。我忍住笑意,伸出四个手指头。
「绝对不会。」
我举手发誓。
「我在你演唱会睡着你就罚我二百块。」
听到我用钱保证,杨羽脸色好了一些。
好了一些,但没完全好。
回去的路上他打开车载音乐,一反常态没有放他偶像的歌,而是用最大音量放他自己的歌。
他坐在副驾驶一边听一边唱,还不忘边斜眼提醒我跟唱。
车开到家,我嗓子哑得都说不出话了。
但我心里真的,还挺开心。
这种开心和赚钱打架时的开心都不一样,我说不出来。
下车时我头一回破天荒地和杨羽挥手告别,笑得牙不见牙,眼不见眼。
杨羽半个身子探出车,打手势告诉我他明天来接我,让我别骑车。
「好啦好啦,知道啦。」
我这样答应着。
后来的很多个夜晚,我总会无意识想起这天。
想起我坚信不疑的誓言和杨羽在黑夜中期待的眼睛。
谁都没有想到,那晚过后,我们再见是五年后。
13.
师兄把演唱会门票交给我的时候,问我需不需要他陪着一起。
我拒绝了。
腿伤还没完全好,但我能够自己拄着拐杖正常行走,只是走得慢一点而已。
遗憾的是伤好之前不能骑机车。
飞机到达明城时,天空下起蒙蒙细雨,潮湿的天气让小腿骨头缝钻心得疼。
我打了一个车,直奔体育馆。
去往体育馆方向的路堵得不行,出租车师傅都见怪不怪,他问我是去看谁的演唱会。
我把票给他看了一眼,司机师傅恍然大悟地说:「哦,是杨羽啊,难怪。」
「他可红了,我女儿也喜欢他,家里都是他的专辑和海报。」
我恍惚地点头,眼睛看着窗外逐渐变化的风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离他越来越近。
放在口袋的手不自觉握紧,只希望今天最好不要被他认出来。
我以为我来得够早了,去了才发现并不是。
体育馆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举着横幅、拿着荧光棒的年轻孩子,他们穿着五彩的衣服,脸上洋溢五彩的笑容。
看我拄着拐杖,小朋友们都给我让道,还有两个小女生一路把我扶到我的座位。
我拄拐也要来看演唱会的壮举感动了可爱的粉丝,走之前她们送了我一个小小的,粉红色的手幅。
她们说:「举着更容易被台上的人注意到。」
我笑着道谢,待她们走后,就把手幅塞进衣服口袋。
一个角也不露。
离演唱会正式开幕,还有半个多小时,我靠在座位上,小憩一会儿。
免得到时候演唱会开幕睡着了。
我是被周围的尖叫声吼醒的,睁眼的一瞬,舞台绚烂的闪光灯好似汹涌的潮水,扑面而来。
14.
所有的光都打在一个人身上,他穿着简单的黑衣白裤,背着一把木吉他,单腿屈膝,坐在舞台中央的高凳上。
没有夸张的舞台妆,没有华丽的伴舞,他低头轻声吟唱,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
四周是喧闹的,时间却在他的身上静止。
和他隔着五十米的距离,却完全没有熟悉的感觉。
他的头发变长了,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揪揪,两边的碎发因为他低头而滑落下,随风拂过脸庞。
偶尔抬起头看向台下,眼神坦率而潇洒,好似不是为了歌迷在唱,只是在为自己而歌。
台下的粉丝跟着他轻唱,他们好似早就知道他会唱的是什么。
旁边两位年轻粉丝不停地讨论着杨羽。
「小羽开场果然又是这首歌。」
「五年了,每次开场一定是《愿》。」
「呜呜,他说过这首歌是给一位帮过他的朋友的,他好好哦,呜呜呜。」
「我总觉得这是他写给暗恋的人的。」
「对对对,我也觉得。」
「到底是谁啊?连我们小羽都看不上!」
「就是,好希望他能找到真的喜欢的人。」
「这首歌越唱越悲,当年第一次唱这首歌,他笑得好甜,后面就再没笑过了。」
我听得想笑,年轻还可以为这些小事烦恼,挺好的。
杨羽第一首歌几乎是清唱,我不看提词器都能听出来歌词。
记忆清晰的是歌的最后一句。
「愿海风拂面,日日与你相见。」
写得挺好。
完完整整听完了他演唱会所有歌曲,不得不说,他越来越红是有道理的。
歌词曲调悦耳,嗓音清脆低沉自带混音,连唱十几首歌不带脸红,连我这个从没听过演唱会的人都能感受到舞台的魅力。
没有白费我出的 vip 票价。
15.
演唱会结束后我没有立刻动身离开,体育馆乌压压一片人,我这个伤残人士还是最后走更好。
机票买的是明天下午的,计划待会儿回去酒店点个烧烤,吃完睡一觉,明天中午直接去机场。
等人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我才慢悠悠起身。
体育馆别的不多,台阶管够。
我拄着拐,一步一步龟速下楼梯。
手扶着扶梯,眼睛不敢从地上移开,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摔得要坐轮椅。
好不容易下楼梯,我嫌拐杖太慢,手扶着墙,单脚跳着从安全通道走出去。
跳到一半,身后有人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当时没想太多,支起手肘打过去。
如愿听到了一声惨叫。
我回头,看到了眼中含泪抓着我手不放的杨羽,和尖叫完还没来得及闭嘴巴的扫哥。
我摸摸口袋的红包,想到还好留了一手。
在凝固的沉默中,我把红包递给杨羽。
他没接。
他的眼睛变戏法似的通红,拍掉我手中的红包,背对着我转过身去。
然后他用沙哑的声音说:「想让我参加你的婚礼,做梦。」
我给扫哥拼命使眼色,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扫哥的两眼也一刻没停,示意我去哄杨羽。
我俩的眼皮活跃得像二十世纪的蒸汽机。
扫哥见我一直没理解他的意思,捡起地上的红包,塞到我口袋。
扫哥小声在我耳边嘟囔道:「你送这东西不能换个日子吗?明天也行啊,这倒霉孩子。」
我???
红包这种好东西,还分时候送?
现在的情况就是,我很尴尬。
16.
我不知道杨羽为什么生气,我说我要走,扫哥把我拉住不让我走。
想到杨羽黑得发亮的脸,我和扫哥求情说急着回去吃饭。
饿半天了都,肚子没叫是最后的底线。
扫哥说正好,演唱会结束他们也要去吃饭,让我一起去。
真恨我偏偏瘸腿的时候来看演唱会,如果不是扫哥拿走了我的拐杖,我早跑了。
何至于留在这里演空城计。
不过我腿要是不瘸,我也没空跑到这里来。
真是环环相扣,算我倒霉。
餐桌上多了一个我并没有引起轰动,扫哥很没有眼力见的,把我安排和杨羽坐一起,他自己坐在杨羽另一边。
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不安,或许是因为我没吃饱饭?
也或许是因为旁边坐着一个低气压的人?
沉默不语的杨羽让我清楚地意识到,他不是五年前会撒娇淘气的孩子了。
但我对他的印象,永远止步在五年前,他低头捉弄我的瞬间。
我是一个很守旧的人,很难接受生活中的变化。
师傅以前就说我死板,一加一知道等于二,二是不是两个一相加我就持怀疑态度。
师傅说这叫缺心眼儿。
现在我好想逃,可是我逃不掉。
师兄突然地来电拯救了我。
再一次恨我瘸了腿,只能坐在原地接电话。
不然我就可以借接电话名义离开座位,光明正大地逃之夭夭。
师兄打电话来问我小宝打疫苗的册子放哪了。
明天他要带小宝去打疫苗。
小宝是我最近领养的一只金毛,原本是流浪狗,在路上被一群狗欺负,被我救下。
我会养它的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它可怜巴巴看着我的时候,让我想起了杨羽。
特指五年前的杨羽。
救他的那晚,他也是站在墙下,可怜巴巴又十分感激地看着我。
我的性格是典型的非牛顿流体,吃软不吃硬。
小宝那样子,我怎么能不养。
17.
「你去房间抽屉看看,还有电视柜底下,蓝色的小本子。」
「别忘记带小宝的零食,打针时候喂就不哭了。」
「包?在我鞋柜上。」
「带大包去,别带客厅的小包,小宝胖了,不喜欢用小包。」
「还有,出去时候要带它最爱的玩具,就在它小沙发上的绿色小球。」
「嗯,好。」
「嗯?要我早点回去?好,好,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师兄一头雾水。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我没让你早点回来。」
「你没发烧吧?」
「要是发烧了就早点回来。」
「就这样,挂了。」
挂掉电话,发现扫哥一直很惊讶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在我旁边的杨羽,不知怎的酒意大发,一杯接着一杯。
酗酒伤身啊。
我看不下去,在杨羽倒酒时拿走了他的酒瓶。
「少喝点。」
三杯倒的酒量,学什么不好,学喝酒。
「要你管我。」
杨羽夺过酒瓶,争抢中摇晃的酒瓶碰到我面前的果汁。
满杯的果汁一滴不剩地泼在我上衣和裤子上。
看着湿透的衣衫,我心中窃喜,正好可以借出去买衣服的理由溜。
「衣服都湿了。」
我自言自语,「要出去买新的才好。」
「扫哥,对不起啊,下次再和你们吃饭。」
我拿过拐杖,站起来就要走。
「诶,不用不用。」
扫哥扶着我,「我们后台有更衣室,你挑杨羽的去换一件。」
扫哥说着就要带我过去,这时,坐在桌子另一头的一个女生站起来。
「绍哥,我带了衣服,这个姐姐和我身形差不多,就穿我的吧。」
「好好好,你的的确更合适。」
扫哥把我交到可爱妹妹的手中,还叮嘱要好好照看我。
18.
我总觉得,我好似见过这个妹妹。
走到更衣室门口,恍地记起来了。
她不就是杨羽的绯闻女友吗?
好像,是个演员来着。
叫什么来着?
刘映影,好像是这个。
经常有看到他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的新闻。
不常看娱乐版面新闻的我看过几次关于他们两个的报道,形容词都大同小异。
什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金童玉女。
粉丝也是一片同意。
我也觉得他们很配,杨羽那小孩,适合和这种可爱的女生在一起。
我同意这门亲事。
「姐姐,你穿这件行吗?都是新的。」
刘映影递给我一件藕粉色蓬蓬连衣短裙,袖子是荷叶边的,衣领还镶了一圈闪光的水晶。
这种漂亮的裙子,我只在动画片里见过。
「这……好像不合适我。」
我眼尖地看到旁边敞开衣柜上挂着的熟悉短袖,单脚跳过去取下来。
「我穿这个就行。」
黑色短袖的底部缝了细小的金边的字,写着一个很大的钟字。
钟是师父的姓,这件短袖,是多年前杨羽从我家穿走的那一件。
「这是杨哥的衣服。」
刘映影以为我不知道,好心提醒我。
「杨哥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我知道,这是我以前借他穿的。」
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清楚,我这是穿回自己的衣服。
不说明白,让他们情侣之间起了误会就不好了。
「杨羽对你好吗?」我问刘映影。
「杨哥是个很好的人。」提到杨羽,刘映影眼里闪着光。
感情好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我把红包掏出来递给她,她一脸不解地看我。
「这是好几年前没来看杨羽演唱会的赔偿金,给你给杨羽都是一样的。」
「杨羽是个好孩子,你们好好的,我要赶飞机,就不回去吃饭了。」
「可是绍哥让我把你带回去,而且你的腿……」
「别担心,我完全没问题。」
我拄拐在刘映影面前健步如飞,让她放心。
她点头,祝我一路平安。
19.
芜湖,自由的感觉。
重获自由的我不慌不忙地拄着拐走向体育馆门口,打的车还有五分钟才到,我慢点走也没关系。
出体育馆就和夏川撞了个满怀。
夏川就是夏法斗,我一时真的没认出来他。
头发剪短了,胡子长了,皮肤晒得黝黑,还穿着一双白拖鞋。
倒是他,一下把我认出来。
他拉着我的手,眼里的泪不要钱似的哗哗流。
「妹子,可算找到你了。」
咦,说话也不是台湾腔了。
我说我要走,他不让我走。
可把我急死了,拖在这里要是被追出来的扫哥抓到怎么办。
我说:「那行吧,找个地方请我吃饭,我饿了。」
我以为夏川要带我去哪个金碧辉煌的五星级酒店,扭头,夏川带我去了他家。
一栋城郊的二层楼小别墅,院子里种了满满一片大葱和番茄。
看不出来夏川做饭还真不赖。
我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
「多吃点,多吃点。」
夏川还拼命给我夹菜。
我吃个不停,他说个不停。
话多这一点还是老样子,没变。
「现在没再拖欠工资,搞阴阳合同了吧?」趁他喝水的间隙我问。
「不会了。」夏川连连摆手,年轻的脸上笑得无奈又沧桑。
「哪里还敢?」
「钱也还了,税也交了,娱乐圈早就不待了,现在老老实实做点小生意。」
「挺好。」
「这么多年,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当年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你这人,心也真够狠,收了钱就消失了,我想看看你都不知道去哪里看。」
说着说着,夏川的眼泪又往下淌。
「刚开始几个月,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一把大刀向我砍过来,然后就是你满手是血地站在我面前,鼻腔都是浓烈的血腥味。」
「刀离我就几厘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手上插着刀,脸上都是血。」
「我问你要不要紧,你还骗我说没事,自己走上救护车。」
「要不是后面记者报道你是重伤,我还真信了你的鬼话。」
「别说了,说得我手又开始痛。」
我抬起手亮出当年的刀疤给夏川看,想让他眼泪憋回去。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脑海里都是当年的场景,历历在目。
20.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太阳明晃晃挂在空中,我和往常一样,提前赶到片场。
门口的保安还在睡午觉。
扫哥发消息告诉我,他陪杨羽在录歌,会晚半小时去片场,让我和导演说先拍夏川的戏份,杨羽的可以推后。
大下午的片场都显得有些沉闷,气温高得大家都没什么精神。
我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吵醒我的是一声尖锐的叫声,然后叫声此起彼伏。
我以为是演戏发出来的声音,睁开眼后看到一个穿着土黄色长衫的群众演员举着一把长长的尖刀,正要向我面前的夏川砍过去。
夏川被吓得面部发白,瘫坐在地上,手上握着演戏用的假剑抖个不停。
他的一边衣袖被砍破,皮肤渗出血来。
周围的人被吓得四处逃窜,没有人上来阻拦。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很短,也许就是一个转身,几次眨眼。
我没有想太多,也没有时间想太多。
我跑过去,踢开长刀,意料之外的短刀刺向我。
不要命的疯子比常人更可怕,流血是意料之中的事。
救护车来了,警察也来了。
晕倒之前,我对夏川说:「别对着我哭,好丑。」
比受伤住院更让我头痛的是舆论纷扰。
认识我的,不认识我的,都来找我。
网络上全是关于我的视频,明明我已经告诉师兄不接受任何采访,但是每天还是会有突然闯进病房的记者或者粉丝。
有人夸我勇敢,有人骂我多管闲事。
随着嫌疑人落网,事件的前因后果很快浮出水面。
夏川开的公司拖欠工程款不还,包工头儿子重病无钱医治后去世,儿子去世没多久妻子也跟着自杀。
妻子死后,他的目的不再是要钱,而是杀了夏川。
很快,就有人在网上爆料夏川签订阴阳合同谋取巨款。
短短两天,夏川就从最闪耀的位置,跌至谷底。
不过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
我只关心我的医药费。
21.
我的医药费等事情,都是夏川的经纪人在处理。
拿了我应得的医药费后,我连夜转去了师兄、师父所在城市的医院。
转院的事情比较急,我谁都没说。
走的时候一时疏忽,手机也落在病房。
不过还好,上个月的工资扫哥已经给我,我不亏。
只是可惜杨羽的门票,没空去看了。
到时候再见他,还要倒赔他两百。
心痛。
我是真没想到,要隔这么久才去看杨羽的演唱会。
我不希望失信于他。
可是后续我接连着养病,接受新的任务,出了几次国,中间辗转好多地方,根本没有空。
只是每次看见大海时,脑子都是他的样子。
他就像我生活列车中一道彩虹,过了,就是过了。
我只回想,却不怀念。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的身边有一直支持他的粉丝,有关心他的助理,还有相信他的朋友。
我想我的存在对他来说,也应该是短暂的。
这次腿伤,有休息时间,想起多年前对他的承诺,也到了要履行的时候。
印象中,我们的会面应该是温馨的,快乐的,轻松的。
可想象始终是想象。
杨羽的冷淡我看在眼里。
人生想来就是如此,悲欢离合,曲终人散。
我让夏川早点送我去飞机场,他大包小包,送了我许多东西。
我还拄着拐,哪有手拿,他直接问我要了地址,全部寄过去。
他在我面前说了快有一万次谢谢,说要不是我,他现在就在阎王爷那里当牛做马。
我也和他说了一万遍,他的医药费早就和我结清,他不欠我什么,我救他,也不为他给我什么。
长大后,我最怕承不了的情和受不完的恩。
我救人,无所谓别人感激不感激,我愿意这样去做,这是我的使命。
我有让世界变得更好的使命,因为我就是如此长大成人。
我死了,世界上仅仅是少了一个人。
可别人死了,世上还会牵扯许多鲜活的灵魂,带来许多伤痛与泪水。
何况我命硬,死不了。
和夏川道别后,我坐上回程的飞机。
22.
在飞机快要起飞时,夏川发消息给我,「杨羽来机场找你了。」
我看着窗外划动的机翼,实在想不通,杨羽来找我的理由。
红包我可是放了两万,他结婚给份子这钱都够了吧?
坐在去武馆的出租上,师兄突然打电话给我。
「馆里来了个明星,男的,说是找你。」
「长什么样啊?」
「很高,很帅,脸有点臭。」
说了白说,不过脸很臭,八九不离十是杨羽。
这孩子,今天发什么疯?
我到武馆时,杨羽就和尊佛一样,笔直地杵在门口。
他又怕被粉丝认出来,大热天地戴着棒球帽和口罩,裹得严严实实。
武馆扫地的张阿姨拿着扫把,站在一旁不停偷看他,满眼警惕。
我刚下出租,他就眼尖地看见了我,冲过来帮我拿拐杖,扶我。
「不用扶我,我自己拄拐。」
他不肯,把我的拐拿得远远的,手钳子似的抓着我。
我拗不过,只好依他。
「到了啊,吃了吗?」
前台算账的师兄看到我进来,把柜子里小宝的包递给我。
「小宝在楼上,你带它早点回去,这几天会客厅的沙发要被他咬烂了。」
「师兄,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我要上楼,扶着我的杨羽却松了手,愣怔地站在楼梯口,眼神飘忽。
「你上去吗?」我问他。
没等他回答,师兄先开口。
「小帅哥陪她上去呗,她东西好多,又伤着腿,小宝也不听话,要闹她的。」
杨羽沉默没回答,手又扶上来。
要不是杨羽扶着我,我真的会被小宝给撞下楼梯。
23.
开门见到是我,小宝撒开腿冲着跳到我的身上,我人控制不住地往后倒。
刚好倒在杨羽的怀里。
他稳稳地接住我,才让我没有摔在地上。
「停!小宝!快点下去,你太重了!」
小宝不情不愿地从我怀里下去,流着哈喇子、摇着尾巴在我周围转圈。
尾巴都要摇打结了。
「小宝,是条狗?」杨羽指着小宝问我。
「不然呢?」我反问他。
世上没有规定,小宝不能是狗。
「没有,这个名字很好听。我也养了一只狗,叫小贝壳。」
杨羽半蹲下,伸出手摸小宝的狗头。
小宝这个狗腿子,一点也不反抗,露着肚皮让杨羽摸。
这时的他,恍惚间有了当年的样子,活泼中带了一丝温柔。
「把地上的包拿着,有什么事,等我把小宝送回家后再说。」
我指挥杨羽提包,带着他回了我的公寓。
回家要干很多事,开窗通风、打扫卫生、准备狗粮。
还好我今天带回来的免费劳动力还算听话,跟着我忙前忙后。
以前是我做事,小宝专门捣乱,今天多了一个做事的,效率明显直线上升。
收拾完后我累倒在沙发上。
「吃什么?我去做。」
我只是假客套,不管杨羽说吃什么,我都会煮面。
冰箱就只有面条和一棵白菜,几个鸡蛋。
「我去。」
杨羽站起身,擦净脸上的汗,小跑去厨房。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他脸上还带着笑。
杨羽做了一锅面疙瘩。
味道不错,还知道从窗台绿植里扯几根小葱撒下去,香极了。
我吃得有滋有味,正准备再来一碗,对面杨羽冷不丁开口,「我喜欢你。」
「什么?」我怕我听错了。
「我喜欢你。」他又讲了一遍。
「吃完再说。」我把碗递给他,「吃饭最大。」
我吃了两大碗面疙瘩,洗了澡,还和杨羽下楼一起买了两斤葡萄。
葡萄有点不新鲜,我和老板讲价少给了五块钱。
我俩又拉着小宝在附近的公园转了两圈,小宝开开心心地吃了三块垃圾,我把它揍一顿后回了家。
24.
坐在沙发上吃葡萄看《闪灵》的时候,杨羽问我,「你是不是故意在拖时间。」
哦豁,被看出来了。
「没有。」
我否认。
「我喜欢你,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演唱会的第一首歌,是唱给你听的,观众席中间的位置,也是给你留的。」
「我可以和你保证,关于我的所有绯闻,都是假的。」
「今天对你冷漠,是因为我把你给的红包看成了请帖,我以为你结婚了。」
「我对之前的行为感到抱歉。我知道,今天的表白,很仓促,很没有诚意。」
「我突然表白,你大概也会被吓到吧。」
黑暗中,只有电视机发出淡黄色的余光,客厅都是男主角拿着斧头追逐儿子的脚步声。
这种氛围下,我竟觉得电视里漫天的大雪,还有几分诗意。
「我……我不求你一定答应,喜欢你,是我的事情。」
「你不需要有负担,甚至不需要接受。」
「我只希望,你能让我有喜欢你的权利,好吗?也请你相信我的喜欢,是真的。」
「我……」
我就说一个字,杨羽用手轻轻捂住我的嘴巴。
「现在不准拒绝!明天再告诉我答案。」
他把我赶出客厅,连电影都没让我看完。
时间仿佛回到当初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他在外面,我在里面。
我的睡眠质量都格外雷同,都是一夜到天亮。
早上起来,杨羽都遛了一圈小宝回来,小宝嘴巴叼着一大块香肠,笑得和个二百五一样。
「它非要吃,我拉都拉不走。」
「没事,每次都这样。」
25.
吃饭的时候,我发现杨羽总是一副很心虚的模样。
这种心虚我在小宝脸上也见过,在它每次偷吃成功后。
「实话实说吧,有什么事?」
杨羽把他的手机给我看,原来是我们被拍了。
就是昨天去遛狗的时候被拍到的,我的都是背影,杨羽的拍到几张清晰的侧脸。
标题起得格外夸张,「惊!当红男星出轨神秘女子,公园遛狗情意浓浓!」
「我已经找绍哥去撤了,但是可能会来不及。」
「没事儿啊。」
我咬一口他买的油条,「又没有拍到我正脸,你自己决定。」
「好。」
他拉开椅子,坐在我对面,给绍哥打电话。
「直接发律师函吧,对,不用写具体关系。」
「好,嗯,知道,挂了。」
待杨羽放下手机,我问他。
「我有点好奇,你们一般会怎么回复?」
「对于这种八卦,公司公关不管真假,一般都会先否认,然后说是普通关系。」
「那你呢?你会怎么回复?」
「实话实说,有就承认,没有就否认。」
「挺好。」
我仰头把豆浆一饮而尽。
「那你呢?」他反问我。
「你希望我怎么回复?普通朋友,还是情侣?」
说到最后两个字,杨羽的眼睛钩子似的盯着我,我无处可逃。
「既然我也有点喜欢你,那就,在一起吧。」
我听到我自己平静地说。
「为什么不呢?反正人的一生这么短暂。」
朝我奔涌而来的浪潮,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也很喜欢海风拂面的瞬间。
26.
计划中,我只准备了三个月的恋爱时间。
我以为我和杨羽,最多能撑三个月。
爱情,大半是荷尔蒙作祟,他会喜欢我,也会不喜欢我。
而我,也一样。
距离和时间都是很大的问题,但是这一切都被杨羽轻松解决。
在他公开和我的恋情之后,他就把他的乐器还有书籍都搬到我家,还带来了他的狗,小贝壳。
我一开始,也不适应我们俩的关系,总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以前是一只狗黏我,现在是三只。
(不是)
他真的很像一只外出寻宝的小鸟,归巢后要向我展示所有羽毛缝隙中的宝石。
我没有感受过,生活空间被过度介入的经历。
生活的池水彻底被他搅乱,他把他绚丽的宝石挂在我空无一物的壁沿上,堆满。
渐渐地,我也学会向他慢慢分享我的生活、我的快乐。
还逼着他和我一起看恐怖片。
他拒绝我也不同意。
他当然也不甘示弱,拉我陪他去录音房,一遍一遍听他写给我的新歌。
我要是睡着了,就罚我再听十遍,剥削行为!
我没想过我们的未来,因为每一天,都是未来。
想那么多干什么呢?至少现在,我们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