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会上,男友当众撇清与我关系,我默默删除掉门上他的指纹他慌了
发布时间:2025-07-23 17:36 浏览量:1
和秦行渊相处的第五个年头,他始终不肯给这段关系一个名分。
许茵归国的接风宴上,觥筹交错间有人打趣起秦行渊:"渊哥,嫂子出国这五年,您倒是把人家内衣肩带改成手环,贴身戴了整整五个春秋。"
伏在秦行渊肩头的许茵忽地转头,目光扫过我时带着几分玩味:"这么惦记我?身边跟着这么标致的姑娘五年,渊哥就没动过半点凡心?"
秦行渊的手自然搭上许茵腰肢,宠溺的语气里带着纵容:"别瞎闹,就是普通朋友。"
我指尖在酒杯边缘顿了顿,忽然觉得杯中猩红液体都失了滋味,"是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
秦行渊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漫不经心瞥了纪潇潇一眼,像是在赞赏她的识趣。包厢里仍是推杯换盏的喧闹,没人留意这段插曲。
可纪潇潇只觉得胸口发闷。五年的真心付出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个回响都听不见。她再找不到继续的理由,抓起手包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原本沸反盈天的包厢忽然静了一瞬,众人面面相觑。秦行渊沉下脸,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来。纪潇潇却像没看见,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深夜的风裹着潮湿水汽扑面而来,她拢紧外套钻进出租车。车门合上的瞬间,酒吧霓虹灯在身后渐远,无人追出来的那一刻,她闭了闭眼,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就这样吧,挺好的。
回到家换鞋时,玄关处那双为秦行渊准备的拖鞋刺得眼睛生疼。意大利羊毛面料,定制的柔软鞋垫,她跑遍三个国家才凑齐材料,就盼着他来时能多留片刻。可五年里,这鞋他一次都没穿过。
鞋柜里积灰的何止是拖鞋——精心挑选的剃须刀,搭配他西装的领带,连浴室里准备的浴盐都是他惯用的味道。纪潇潇找来纸箱,将这些东西一件件收进去。小小的纸箱竟装下了五年光阴,像极了他对她的感情,浅薄得容不下半分真心。
封好胶带放在门口时,她盯着那个纸箱看了许久。转身进浴室前,又熟练地从抽屉里摸出药瓶,吞下两粒氟西汀才躺进被窝。
药效发作得很快,她坠入半真半假的梦境。高三那年,母亲翻出她藏在床头的日记,那上面写满对秦行渊青涩的喜欢。画面一转到了教室,作为教导主任的母亲当众揪住早恋的秦行渊和许茵,硬生生拆散了这对小情侣。许茵转学离开那天,少年秦行渊回头看她时,眼底翻涌的憎恶让她从梦中惊醒。
后颈突然传来刺痛,纪潇潇猛地睁开眼。熟悉的体温从背后贴上来,秦行渊的手环住她腰肢,薄唇咬着她的耳垂轻碾。他太清楚她的敏感点,带着薄茧的指尖从腰侧滑向胸前,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从前这时候,她早该热情回应了。可想起那句"普通朋友",她只觉得疲惫,伸手按住他作乱的手:"今天不想。"
秦行渊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惯有的轻慢:"吃醋了?因为许茵?"
纪潇潇彻底清醒过来,往床边缩了缩:"没有,就是累了。"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秦行渊。男人耐心瞬间耗尽,扣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加重:"纪潇潇,你最好别后悔。"
若是以前,她早该慌着哄人了。可此刻她只是沉默,卧室里空气凝成实质的胶着。秦行渊扫了她一眼,抓起外套摔门而去。
"砰"的巨响震得窗棂微颤,纪潇潇在床上呆坐片刻,赤脚走到门口。电子锁屏幕亮起,备注"爱人"的指纹还静静躺在那里。她指尖颤了颤,最终按下了删除键。
删除的刹那,纪潇潇心底蓦地空了一块。
屋内静得能听见针落,秦行渊的气息彻底消散在空气里。
以秦行渊的骄傲,今日被她这般决绝拒绝,怕是要很久不会再踏足这里了。
纪潇潇倚着门框缓了半晌,才拖着发软的腿挪回房间。
次日。
晨光初绽,薄雾裹着几分凉意漫进来。
纪潇潇下楼买早餐时,顺手将昨夜整理的物件尽数丢进垃圾桶,照常往医院去。
医院里事务琐碎繁杂,她埋头忙了一上午,竟没分出半点心思给秦行渊。
可就在午休将至时,电脑屏幕上忽然跃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她指尖微颤,诊室门已被人推开。
秦行渊横抱着许茵大步跨进来,动作轻得像捧着件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将人放在椅子上,唯恐许茵受半分颠簸。
许茵朝纪潇潇露出歉意的笑:"纪医生,脚腕受伤了,听行渊说你在这里坐诊,麻烦你啦。"
纪潇潇垂眸避开视线,轻轻颔首。
她扯开新的口罩戴上,蹲下身仔细查看许茵红肿的脚腕。
"怎么弄伤的?"
纪潇潇声线平稳,听不出半点波澜。
秦行渊盯着她额前垂落的碎发,眼底墨色翻涌,隐约透出几分躁意。
"练舞时没注意。"许茵轻声答。
纪潇潇这才想起,许茵高中时便是跳古典舞的好手,当年校联会上还曾为秦行渊的钢琴独奏伴舞。
那场演出堪称完美,他们二人站在台上,活脱脱一对璧人,全校皆知。
若非她暗恋秦行渊的日记被母亲发现,或许许茵与秦行渊也不会分开这么多年。
纪潇潇抿了抿唇,收敛心绪,试着活动许茵的脚腕。
许茵脸色骤白,小声抽气:"纪医生……轻些。"
秦行渊的躁意瞬间有了宣泄口,冷着面孔斥责:"纪潇潇,你就不能轻点?平时对待病人都这么粗手粗脚?"
纪潇潇动作顿了顿,轻声解释:"得确认是否伤到骨头,这样的检查是必要的。"
许茵轻轻扯了扯秦行渊的衣袖:"行渊,潇潇是咱们同学,别这样。"
秦行渊眉峰紧蹙,却没再开口。
纪潇潇再次讶异——他竟也有这般听人劝的时候。
从前与她在一起时,事事都得依着他的性子来。
稍有不如意,他便冷着脸不理人,过不了几日,又得她低头哄着、道歉着才能和好。
纪潇潇很快调整情绪,打印好取药单递过去:"只是普通扭伤,用活血化瘀的药多揉揉就好。"
她太过冷静疏离,秦行渊轻嗤一声接过单子,抱起许茵转身离去。
许是早习惯了他的忽冷忽热,纪潇潇望着两人亲昵远去的背影,竟连半分心酸都未泛起。
午休时分,林澈的电话打了过来。
"潇潇,今晚有空吗?渊哥要和嫂子官宣,让大伙都去聚聚。"
纪潇潇捏紧手机,又慢慢松开:"……那真是恭喜他们了,我今晚有事,就不过去了。"
挂断电话,纪潇潇盯着餐盘发了会儿呆,才拿起筷子吃饭。
和秦行渊在一起时,她便知道会有今日。
如今,不过是拨乱反正罢了。
不去也好,那圈子里的人个个眼高于顶,花钱如流水。
这几年为了秦行渊,她几乎是在硬撑着融入,现在终于不用再勉强自己,去做那些厌烦的事了。
另一边。
本该喧闹的酒吧包厢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林澈举着被挂断的手机,偷偷觑了眼秦行渊:"哥,潇潇说她有事,来不了……"
暗处坐着的男人脸色阴沉,低沉的嗓音里压着怒火。
"她不来我就不办这庆祝了?"
他冷声吩咐林澈:"你现在拍张照发朋友圈,就说祝我和许茵百年好合。"
林澈抖着手照做。
不一会儿,秦行渊便看见林澈朋友圈下,纪潇潇默默回复了个"祝99"。
秦行渊当即把林澈的手机摔得四分五裂……
正如纪潇潇所料。
整整半个月,秦行渊都未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而她也极有分寸地未曾再去打扰对方。
直到这夜,她刚服过药躺下,便被林澈的电话惊醒。
"潇潇,渊哥喝醉了,在我们常去的那家酒吧,你现在能过来接他一趟吗?"
纪潇潇皱了皱眉:"你为何不能送他回去?"
林澈面露难色:"渊哥喝醉后根本不听我的,从前不都是你送渊哥回去?"
"……让许茵来接吧,我不太方便。"
林澈愣了两秒,没想到这次纪潇潇如此难劝,只得道:"你就看在我之前帮过你的份上,帮我一次好吗?"
当初她父亲的小公司资金周转困难,确实是林澈伸了援手。
纪潇潇沉默良久,终究应了下来。
她赶到酒吧时,秦行渊正颓然瘫坐在卡座上。
见到纪潇潇,林澈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来了,最近渊哥和许茵闹别扭了,刚才还看到了她和别的男人同桌吃饭的照片……"
纪潇潇愣了愣神,搀扶着秦行渊离开。
上车之际,林澈忽然开口:"仔细看,你和许茵倒有几分相似。"
纪潇潇脚步微滞,遍体生寒:"当真像吗?"
林澈仔细端详她的脸,颔首道:"脸型与眉眼颇有几分相似,不仔细看倒不明显。"
这一刻,纪潇潇忽然明白了什么。
难怪,秦行渊明知是她当教导主任的母亲,导致他和许茵高中时分手,却仍要和她在一起。
难怪,秦行渊每次和许茵吵架,就会来找她,指尖总是不自觉地摩挲她的脸。
纪潇潇开着车,心口堵得慌。
她可以接受秦行渊不爱她,可以接受他恨她。
但她接受不了过去五年里,自己是顶着与许茵相似的容貌,才分得他半分垂青。
这是她决定放下后,第一次想哭。
为自己不值。
到家楼下,她趴在方向盘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搀着秦行渊回家,将他丢在沙发上。
次日清晨,纪潇潇买了早餐带回来,摆上餐桌。
秦行渊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头:"头疼得厉害,解酒药呢?"
从前秦行渊喝醉,她总会喂他服解酒药,或熬蜂蜜水帮他缓解宿醉的头痛。
自决定和秦行渊分开后,她便渐渐忘了这些习惯。
纪潇潇挣开他的手,拉开距离:"你该对自己的女友保持忠诚。"
秦行渊觉得她刻意疏离,勾起唇角轻笑:"还在为我说'普通朋友'那话置气?"
纪潇潇没接话,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秦行渊眸光微沉,带着几分警告:"纪潇潇,别太过分。"
他总这样,以为放低些姿态,纪潇潇就会巴巴地凑上来。
但现在,纪潇潇是真的累了。
僵持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秦行渊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许茵带着哭腔的哽咽声:"行渊,或许我们真的不合适,是我打扰你了,我们还是回到原点吧。"
秦行渊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慌乱,猛地起身:"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说完便匆匆往外走,连外套都顾不上拿。
纪潇潇看过太多次他的背影。
睡觉时背对她的背影,起床后头也不回出门的背影。
但这次,真的是她最后一次看他离去。
上月主任提及海市需要优秀外科医生支援,当时她因不愿离秦行渊太远,始终没应下。此刻她掏出手机给主任发了条消息:"主任,我同意外调。"
纪潇潇将桌上的两份早餐尽数吃完后,如常前往医院当值。
下午值守时,她便瞧见许茵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亲爱的朋友们,我终于弥补了年少时的遗憾啦。"
紧接着,许茵又连续上传了许多与秦行渊在姻缘庙中十指相扣的照片。
这座寺庙纪潇潇也知晓,是附近远近闻名的求姻缘最灵验之地。
从前她也曾缠着秦行渊,说想去那里看看,可每次秦行渊都用同样的理由推搪:"忙。"
听得多了,秦行渊便不耐地甩给她一句:"少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原来有朝一日,他也会为了一段情谊去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存在……
群里瞬间被对秦行渊和许茵的祝福刷屏。
纪潇潇跟着队形送上祝福,而后默默退出了群聊……
她不曾想到,就在自己退群的下一秒,群里的消息便炸开了锅。
【潇潇怎么突然退群了?】
【以前就属她和渊哥最要好,该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秦行渊看着不断跳出的消息,烦闷地扯了扯领带:【退就退了,没她在群里,大家还不说话了?】
群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许是因为他多次澄清过,自己和纪潇潇只是普通朋友,此刻群里竟没有一人对他们的关系产生怀疑。
秦行渊起身推开窗户,点了根烟。
他拿出手机点开纪潇潇的聊天框,指尖在屏幕上悬停许久,终究没发出一条消息。
纪潇潇退群后,将全部心思都扑在了外调的筹备事宜上。
交接工作、准备论文,日子被安排得满满当当,这样她便不会去想秦行渊了。
谁知周末跟着科室主任参加交流会时,才发现这场交流会竟和高中母校的优秀校友会合并了。
座位是按毕业年份分的,他们这一届的桌前只剩两个空位,其中一个空位,恰好就在秦行渊身旁。
纪潇潇垂下眼眸,无视秦行渊阴沉的脸色,径直走向另一个空位坐下。
待坐定后才发现,身旁坐着的竟是当年他们那届的学神——许司深。
纪潇潇和他曾做过一段时间同桌,可毕业后便再无联系。
许司深率先打破沉默:"好久不见。"
纪潇潇尴尬地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好在僵硬的气氛很快消散,众人聊开后,便互相询问起近况,有没有结婚之类的话题。
当然,话题的中心始终围绕着秦行渊和许茵。
有人说起上学时秦行渊每天接送许茵上下学,给她带早餐,在升旗仪式上高调表白。
纪潇潇也是他们青春爱情的见证者之一。
她听着,眼前的饭菜变得食不知味。
这时,圆桌缓缓旋转,一道蒜香排骨停在了纪潇潇面前。
是许司深转过来的。
纪潇潇有些不自在,刚要开口道谢,不远处的秦行渊却抢先开口,语气满是讥讽:"她可不喜欢带蒜味的东西。"
许司深神色淡淡,未置可否。
纪潇潇的表情瞬间僵住。
她垂眸看着盘中的排骨,只觉无比讽刺。
不喜欢吃蒜的从来不是她,而是秦行渊。
为了迎合他,这五年来,纪潇潇一口带蒜味的食物都没碰过。
纪潇潇夹起排骨,在秦行渊愈发难看的眼神中,将排骨吃得干干净净……
交流会结束时,主任已经离开。
纪潇潇原本打算打车回家,一辆漆黑的阿斯顿马丁缓缓驶到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许司深精致的侧脸:"这边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纪潇潇稍作思索,便上了车。
她原以为车内会十分尴尬,可许司深一路沉默,将她送到家楼下便驱车离开。
纪潇潇松了口气,转身往楼上走去。
不料刚打开门,便被隐匿在门口暗处的男人推搡着抵在了入户鞋柜上。
腰重重撞在柜子尖角,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还未出声,嘴唇便被用力咬住。
秦行渊不顾她的挣扎,像发泄般狠狠啃咬她的唇。
"为了气我,你就找了这么个男人?"
"还把我的指纹删了?"
说完,他根本不给纪潇潇开口的机会,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大步走进卧室……
房间没开灯视线受阻,男人身上的清冽气息在鼻尖萦绕。
听着耳边他的质问,纪潇潇觉得可笑。
秦行渊永远都是这样,目空一切,总以为她不会离开。
可五年的时间,已经让她身心疲惫,再也做不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秦行渊的纪潇潇。
昏暗中,她轻声开口:“我跟许司深只是高中同学,但以后就算我真的和他有什么关系,也与你无关。”
纪潇潇越平淡,秦行渊就愈发焦躁。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吻得很重,另外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背脊。
感受到男人的情动,纪潇潇没什么反应,只有微微发抖的声音暴露出她的情绪。
“你这样难道不会觉得对不起许茵吗?还是说……其实你喜欢我?”
听到这话,秦行渊愣了一瞬,漆黑的瞳仁中闪过迷茫。
但下一秒,他陡然起身,不屑嗤笑:“喜欢你?”
“我只是不喜欢我还没玩够的,被别人碰。”
丢下这句话,秦行渊快步离开,脚步是他自己都未曾觉察的慌乱。
房间很快又寂静下来,纪潇潇被深深的无力感笼罩。
和秦行渊在一起这五年,她耗尽自己的热情去维系这段感情。
可到头来,在他眼里也只是一场打发无聊的玩乐而已。
就像是孤身站在了世界的另一端,无论怎么挣扎,最后都只能陷入绝望的泥潭。
纪潇潇艰难起身,吃下抗抑郁的药后,又给刚才撞到的腰上抹了药油。
刚洗完澡出来,就收到了许司深发来的消息:【周末有时间吗?朋友给了两张票,我刚回国还找不到人看,就当谢我今天送你回家。】
到嘴边的拒绝被咽了回去,纪潇潇回了个:【好。】
……
外调的事情很顺利,大概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纪潇潇就能离开这座城市。
周末的那天天气很好,太阳都暖洋洋的。
纪潇潇跟着许司深去看演出,到了剧院才发现。
这场演出的领舞,是许茵。
看着许茵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时候,纪潇潇好像突然理解了秦行渊,为什么五年都没有放下许茵……
不知不觉,表演结束了。
许司深叮嘱了一句:“外面有点冷,你在这等我一下。”
剧院人多,纪潇潇干脆坐在位置上没有走动。
然而这时,一阵起哄喧闹的声音从台上传来。
纪潇潇抬眸望去,才看见秦行渊来了。
他抱着花送给许茵,又笑着从花中拿出戒指,缓缓戴在许茵的无名指上:“恭喜演出顺利。”
台上一片柔情蜜意。
台下的纪潇潇却眼神飘忽。
秦行渊之前也给她送过很多东西:爱马仕的包、卡地亚的手环、圣罗兰的香水……
却独独没有送过戒指。
去年的四周年纪念日,她跟秦行渊说想要一款情侣对戒。
秦行渊当时只丢给她一句:“要结婚的情侣,才会买戒指。”
所以在他心里,只有许茵才是他想要结婚的人吧。
纪潇潇垂下眼睫,收回视线起身想走。
台上的许茵却看见了她:“潇潇?你也是来看表演的?”
纪潇潇淡笑回复:“是,表演很精彩,恭喜。”
秦行渊看见她,嘴角轻扬,笃定她这是闹不下去了,来求和的。
许茵有意无意的展示着手上的戒指,轻笑开口:“要我们顺路送你回去吗?”
纪潇潇抿了抿唇,还没说话。
秦行渊就轻蔑出声:“是朋友,这个时候就应该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不打扰。”
纪潇潇眼神一顿,没有理会他话里的夹枪带棒。
“不用了,我跟别人一起来的。”
闻言,秦行渊瞬间绷紧了下颌线,眼神发暗。
这时。
许司深从剧场外走了进来:“外面冷,我就给你买了杯热咖啡,加奶加糖的。”
初冬的时节,男人的额头上却有细细的汗液,呼吸也稍显急促,没有平时一丝不苟的模样。
他将温热咖啡塞进了纪潇潇冰凉的手里:“抱歉,有些失态了,我怕你等太久。”
这动作在秦行渊看来,格外刺眼。
他喉结滚了滚,正要说些什么。
许司深却将大衣脱下来披在了纪潇潇的肩头,淡声开口:“走吧,就不打扰他们了。”
纪潇潇没拒绝许司深,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
回去的路上,秦行渊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没接。
十分钟后,他又发来了一条消息:【你不就是想要我公开吗?你赢了。】
纪潇潇盯着消息的界面看了一会儿,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望着手机黑名单,纪潇潇露出了疏离一笑。
秦行渊这样不可一世的人被她拉黑,应该再也不会再来找她了。
纪潇潇捏紧手机,看着窗外放空自己。
等到了家楼下,和许司深分别的时候,她才开口:“今天谢谢你。”
她顿了顿,有点难以启齿:“虽然有点自作多情和冒犯,但我暂时没有开始另一段感情的想法。”
纪潇潇曾经看过秦行渊和别的女人暧昧,一开始也是这样。
找理由约会,送回家。
许司深意外看了她一眼,喉结滚了滚没说话。
纪潇潇本来也没期望他回答,表明意思后就上了楼。
如她所料,之后一周,她的生活里再没了秦行渊这号人,她也才发觉,没了他,她过得轻松了很多。
平静的日子在她一次下班的时候被打破,她看见了等在家门口的秦行渊。
他看上去心情不好,语气却依旧是居高临下的:“为什么删了我?”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纪潇潇自顾自的开门打算进去,被他一把拉住了胳膊,他声音里的不耐烦,遮掩不住。
“我都已经答应你公开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想到纪潇潇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他心里愈发的烦闷。
纪潇潇握着门的指节发白,垂眸反问他:“你都已经有许茵了,还想干什么?”
秦行渊没被她这样刺过,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想干什么?我们之间你没有资格说结束,这是你高中时就欠我的。”
纪潇潇脑子翁的一震,红了眼眶。
五年了,秦行渊要什么,她就给什么,他说不公开,她也应他。
就算是她妈妈拆散了他和许茵,这五年她也还清了。
“我不欠你什么。”
纪潇潇说完,就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摔上了门。
将秦行渊隔绝在外的那刻,纪潇潇靠着门,抱紧自己缓缓蹲了下去。
一扇门,把她与秦行渊隔绝成两个世界。
她蹲到双腿发麻,才起身回房。
至于秦行渊走没走,就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了……
纪潇潇以为,她对秦行渊已经说得足够清楚。
结果周一上班的时候,她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
秦行渊的消息从她生活中的各个渠道朝她涌来。
医院接了秦氏年度体检订单,同事讨论秦行渊,说他是帅气多金的年轻掌权人。
林澈总是给她发许茵和秦行渊。
就连同学群也不例外,问秦行渊是不是和许茵婚期将近。
纪潇潇几乎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偏偏这时,林澈的信息又发了过来,说秦行渊喝多了,让她去接。
【以后跟他有关的,就都不用跟我说了。】
纪潇潇刚发完,准备收起手机开车回去。
林澈立即又发了条语音来:“不行,潇潇你快来,渊哥为了你和别人打起来了!”
语音的背景音嘈杂,确实有玻璃碎裂和拳脚声传来。
纪潇潇犹豫一瞬,还是去了。
毕竟她马上就要外调,不能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到酒吧的时候,她才发现,和秦行渊起冲突的人,是许司深。
他们在桌前对坐,两个人脸上都有伤,各有各的狼狈。
纪潇潇皱了皱眉,正要上前劝说。
秦行渊不屑的声音却钻进她的耳朵。
“许司深,我玩了五年的女人你也要,你还真是不挑。”
纪潇潇脸色一白,生生钉在原地,和恰好面对着这边的许司深四目相对。
她的指节顿时捏得发紫,又难堪又羞辱。
秦行渊见许司深神色复杂,以为他吃瘪,薄唇得意上挑还要再说。
却被林澈惊慌的呼声打断:“渊哥,潇潇来了!”
秦行渊猛的回头,就对上纪潇潇失望到几近破碎的眼神。
秦行渊的心狠狠跳了跳。
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和纪潇潇解释,他不是那个意思,可骄傲却不允许他低头道歉。
纪潇潇什么都没说。
没有争吵,没有质问,只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林澈删除,然后转头走了。
身后纷乱嘈杂。
有林澈难以置信地质问:“我靠,渊哥你什么时候和潇潇在一起过!”
有许司深对秦行渊的不齿:“人渣。”
还有一些七七八八对纪潇潇的指点,说她插足秦行渊和许茵的感情。
纪潇潇全都不在乎了,大步离开了酒吧。
出门时,初冬的冷风一吹。
纪潇潇郁结于心的情绪全部散去,什么都没剩下。
她回到家,吃了抗抑郁的药之后,把所有和秦行渊有关的人都删掉,所有关于许茵的群都退了。
从今往后,那个圈子真的和她再无关联。
她安静上班,安静下班,收拾好东西,静静等着外调的日子到来。
偶尔,纪潇潇会透过窗户,在家楼下看见熟悉的车,和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有时会几分钟就消失,有时候也会倚靠在车边,抬头看向她的窗户。
纷飞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也会无意间熄灭他指尖明暗交错的烟火。
但他就在楼下守着,像一樽静谧的雕像。
纪潇潇只要看见,就会果断把窗帘拉上。
原本以为,过不了多久,秦行渊就会放弃。
未想临外调只剩三天的时候,秦行渊频频出现在她的急诊室。
不是头疼、胃疼、就是浑身上下不舒服。
纪潇潇通常都会让实习医生去打发他。
直到这天,秦行渊满手血污来挂急诊,实习医生又处理不了,纪潇潇避无可避,才为他挑了扎进手里的玻璃片。
处理完后,纪潇潇冷静开口:“注意不要碰水。”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要走。
秦行渊顾不上满手的伤,立即拉住她:“你还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
他语气为难,像是做了很大的妥协:“你想公开,甚至想结婚……我都可以给你。”
“不用。”
纪潇潇淡淡打断他,脸上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一而再被拒绝,秦行渊脸上挂不住,下意识口不择言:“所以你和那个姓许的搞在一起了是吗?”
纪潇潇毫不意外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讥讽勾起唇角:“你说的对,我有男朋友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
她漠然抽出手,一个眼神都没给表情难看的秦行渊,离开了急诊室。
或许纪潇潇的话说得太难听,一直到外调那天,秦行渊都没再来过。
最后一天上班时,科室的同事给纪潇潇办了欢送晚会。
等欢送晚会一结束,纪潇潇就会出发去机场。
没想到等他们下班要去餐厅的时候,才被餐厅经理告知,整个餐厅都被秦氏包下了。
秦氏集团的总裁秦行渊,今天晚上要准备一个惊喜给初恋。
同事们垂头丧气,只觉扫兴,想要再另外订一个餐厅,但纪潇潇已经没有了食欲。
她笑了笑阻止同事:“没事,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再回来的时候,我请你们吃饭。”
欢送晚会没办成。
纪潇潇迎着雪,提着行李去了机场。
登机的那一刻,她脑子里闪过很多过去。
高中时期第一次见秦行渊,出来工作后和秦行渊在医院重逢,和秦行渊在一起,又和他分开。
思绪纷扰间,她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纪潇潇,如果你还不低头,我们就真的再也没可能了。”
纪潇潇盯着那条短信看了会,耳边忽然传来空姐的提醒:“女士,飞机即将起飞,麻烦您调成飞行模式。”
纪潇潇握紧手机,默默按下了关机键。
飞机攀爬的速度很快,二十分钟后,她就能打开窗户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这时,城市半空忽然有源源不断的烟花炸开,数不清的无人机在半空中组成一行字。
【秦行渊爱许茵。】
纪潇潇透过窗户去看,领座的婶子笑着揶揄她:“小姑娘对着烟花许个愿吧,说不定来年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纪潇潇勾了勾唇角,闭上微微发红的眼。
此刻她才明白,原来真正的离开,是没有告别的。
秦行渊,祝你所得皆所愿。
全市最豪华的餐饮里。
他皱着眉头看着迟迟没有被回复的短信。
他麻木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嘲讽。
想要爬我床的人一大堆,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
秦行渊是秦氏从小就确定的继承人,从小到大养成的傲气,不允许他现在露出自己的心痛。
他对旁边的林澈说:“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些烟花和无人机可以用上了。”
林澈有些犹豫:“渊哥,你这样高调的对许茵表白,不是会把潇潇越推越远吗?万一她真的不回来了怎么办?”
闻言,一丝痛苦的挣扎在秦行渊的眼里转瞬即逝。
“不会的,她不会离开我的。”
看着漫天的浪漫表白和迟迟没有动静的手机,他握紧了手机。
没有长好的伤口再次被撕裂,鲜血留了满手,他却毫无知觉。
他直接去了林澈的酒吧。
刚进酒吧,林澈就被他满手鲜血的模样吓了一跳。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狼狈的秦行渊,没有喝醉却衣服凌乱,满手的血污。
“渊哥,你的伤口怎么又流血了?”
秦行渊不以为意的端起手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不小心用了点力。”
林澈拿来了医药箱给他进行简单的包扎。1
望着手上林澈包得其貌不扬的绷带,秦行渊皱眉。
为什么包的这么疼?还这么丑?
纪潇潇就不会包的这么丑,他之前出了个小车祸的时候,这女人心疼的不得了。
她给他包扎得干净利落,过程却是慢吞吞的,包扎个小伤口都浪费了他快一个小时。
之后非要监督他,不让他伤口沾水,控制他吃清淡的饮食,这里也管着,那里也管着,简直烦人得不行。
从回忆里抽身,他眼神一凛。
现在受伤,她也不会再来管他了,他应该高兴的。
想到她之前对自己敷衍的模样,秦行渊心烦的闭上了眼,再睁眼时眼里已没有了丝毫温度。
他让林澈叫来了平时一起喝酒的朋友。
安静的包厢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许茵也被林澈叫了过来,看到他包着绷带的手,担心得不行。
“行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看着她担心的模样,秦行渊柔和了一下脸色。
“没事,小伤。”
忽略心里的那一点点不习惯,他告诉自己。
看吧,有她没她都一样。
朋友、事业、还有许茵,都在自己身边。
他眼中闪过一丝笃定。
纪潇潇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逼自己妥协,根本不可能。
一遍一遍的提醒,却只觉得越来越烦躁。
他拿起来手边的酒一饮而尽,又倒了第二杯。
等到林澈反应过来阻止时,秦行渊眼神里已经带上了迷离。
他夺过了一个服务生的手机,拨通了纪潇潇的电话。
“我喝醉了,来接我。”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传来了许司深刻意放低的声音。
“她现在累了,已经睡下了,接不了。”
电话那头沙哑的声线让同为男人的秦行渊一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被酒精麻木的脑袋,被怒火蔓延,手上的力道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纪潇潇她在哪儿?”
许司深不急不忙的声音传来。
“我家,我的床上。”
许司深不再理会他的愤怒,挂断电话。
他转头看向床上沉睡着的纪潇潇,卧室里昏暗的灯光,显得她的脸格外的恬静。
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他起身悄无声息的关上了门离开。
清晨的霞光晕染城市,宣告着新的一天的来临。
纪潇潇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陌生的卧室,她缓了会儿,记忆开始回笼。
昨天来到新的医院,在机场碰见了许司深,自己好像晕倒了。
卧室的房门被推开,许司深端了杯温水进来。
“你醒了?喝点水吧。”
“谢谢,昨天……”
许司深如玉的笑意在眉梢洋溢。
“昨天我出差回来,在机场碰见了你,结果刚见面你就低血糖晕倒了,我看你有点低烧,也不知道你住哪,就把你带回来了,你怎么来海市了?”
纪潇潇捧着手上的玻璃杯,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缓缓道。
“我是医院安排过来这边的,昨天谢谢你了。”
许司深笑了笑。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5
犹豫了很久,男人还是开口说道:“对了,昨天,秦行渊打电话来了,我帮你接的。”
纪潇潇愣了一瞬。
秦行渊?不应该,自己明明拉黑了他的电话。
她点亮手机屏幕,看到上面陌生号码的通话记录,心里了然。
“没事,我跟他也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对了,昨天在医院的事谢谢你了。”
想起自己昨天在医院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纪潇潇的脸上有点发烫。
许司深很好的掩饰住自己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重新扬起了轻笑。
“我很乐意效劳。”
“你的洗漱用品不知道你喜欢哪款,就给你随便买了点,放在浴室里,你可以用,我做了早饭,你洗漱完一起吃吧。”
说完,许司深就起身出了门。
纪潇潇洗漱完出来,看着种类有些丰富的早餐。
“这都是你做的?做这么多?”
许司深绅士的替她拉开了椅子。
“有些是我出门买的,不知道你的口味有没有变,就多准备了点。”
听到他的话,纪潇潇却好像突然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许司深给自己带的早餐。
那段时间刚好是许茵因为早恋被迫转学的时候,纪潇潇一直沉浸在秦行渊的憎恶的眼神里,整天都有些浑浑噩噩。
也只有许司深每天都给她带喜欢的早餐,监督她按时吃饭,变着法子的想让她开心。
想起和秦行渊的种种,纪潇潇握紧了手指。
她有什么资格值得许司深对自己这样好?
纪潇潇紧咬着嘴唇,弱弱开口。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的。”
“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的,你在我这里值得最好的。”
纪潇潇惊愕的抬头看向面前一脸认真的男人,他的眼里满是情愫,灼热的似是要将她热化了,她竟看的有些呆住了。
纪潇潇的心微微颤动。
她与世界的那层透明的隔阂,仿佛有了丝裂痕。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为什么当初喜欢上的人不是许司深?这样她会不会容易很多?
温暖的房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暧昧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转。
手机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兀,也让纪潇潇惊得回神。
她连忙掏出手机,是新的医院来的电话,通知她,有个病人突发了状况,问她能不能过去一起会诊。
挂断电话,纪潇潇带着歉意的看向许司深。
“医院有事,我要马上去。”
后者已经拿上了自己的外套。
“我送你。”
纪潇潇刚坐上副驾驶,许司深就递给了她一个三明治和一瓶热牛奶。
“刚给你拿的,你在路上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谢谢。”
喝了口热牛奶,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管浸入了她的心肺,让她觉得暖暖的。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后者在专注认真地开着车。
他的侧脸轮廓硬朗分明,抿唇的模样带着些矜贵淡然。
纪潇潇仔细观察着他的模样,发现这人变化还是挺大的,高中时候的他总是爱笑跳脱的,现在的男人虽然也时常笑,却更多的含蓄内敛的微笑,总给人安全可靠的感觉。
纪潇潇不自觉的勾了勾唇。
认真开车的男人,却对她的动作异常的敏锐。
“笑什么?”
纪潇潇吃完早餐,收敛了一下表情,开口:“没有,就在想,你变化还挺大的。”1
“那是好的变化,还是……”
“感觉你现在更有魅力了。”
闻言开车的男人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
十几分钟的时间,许司深就把纪潇潇送到了医院门口。
她急忙下车,跑向医院,却在大厅里被秦行渊拉住了手。
秦行渊眼眸森然,带着戾气。
“你给我个解释,昨天晚上你和许司深在一起?”
换做以前,纪潇潇还会对他的生气有些顾忌,但是现在病房里还有个患者在等着自己。
她也来不及去探究秦行渊为什么会在海市,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在这纠缠,现在那里面还有个等着我救命的。”
话落,她就着急忙慌的跑进了诊室。
再次从里面出来的,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一出来,秦行渊居然还没走,一直在外面等着她。
见她出来,秦行渊语气没什么温度,却是没有了之前的怒意。
“我们谈谈。”
纪潇潇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沙哑:“好,去我办公室吧。”
两人准备离开了的时候,一个穿着一丝不苟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看着纪潇潇开口:“请问是纪潇潇小姐吗?”
纪潇潇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有些疑惑。
“我是,你是?”
后者任由她打量,礼貌一笑。
“我是许总的助理,他让我来把这个送给你,还特意交代你早上吃的有点少,需要补充能量。”
话落就把手上的一个纸袋子,和一杯温热的咖啡放在了纪潇潇的手上。
听到他的话,秦行渊不自在的皱紧了眉头。
纪潇潇接过了东西,对他扬起了一个笑脸。
“帮我谢谢他。”
回到办公室,喝了口手上的咖啡,缓解了一下干涩的嗓子,她才看向秦行渊。
“你想谈什么?”
秦行渊一如既往的声音冷冰冰。
“你和他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这样冰冷的语气总让纪潇潇害怕,她抿了口手上的咖啡,汲取勇气,淡声开口。
“跟你没有关系。”
纪潇潇声音平缓,却一字一顿。
“在你说我们是普通朋友的时候,我们已经结束了。”
雪白的医院办公室里,显得有些冰冷。
秦行渊眼睛通红,像是淬了火。
“你说什么?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只要你离他远点,我们还能回到以前,我可以不计较你们的之前,我也可以,跟许茵分手。”
看着秦行渊一副像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的模样,纪潇潇失笑。
“秦行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是我在没完没了的逼你退步?”
闻言秦行渊皱紧了眉头看着她,后者握紧了手上的咖啡杯,面上淡然一笑,缓缓开口:“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已经放下你了的现实?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逃避现实?”
停顿了一会儿,纪潇潇看着秦行渊的眼眸,认真的说道。
“我们已经结束了。”
纪潇潇干脆果断的声音砸在男人的心里,秦行渊猛然觉得心里疼得像是被砸烂了。
面前的这个女人再也不会因为他受伤而担心焦急,不会因为他跟哪个女人走太近而吃醋伤心,也不会因为想公开而撒娇暗示自己。
一想到这些,全部都会给到另外一个男人,秦行渊就控制不住的痛苦。
他下意识的想扯动嘴角,不让自己太过狼狈,可是一切都显得无力。
秦行渊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纪潇潇,他真的非她不可。
可为什么是在纪潇潇决定放下的时候才意识到?秦行渊懊恼的想。9
不,他还有机会。
纪潇潇在他身边待了五年都没走,她是爱自己的。
他绝不会把她拱手让人。
纪潇潇看他好半天没有开口,只以为他是接受不了自己被人拒绝的事。
“你跟我在一起本来就只是把我当许茵的替身,现在她回来了,我们也应该结束了,你也不希望许茵知道我们的关系吧?”
一边想通了自己心意的秦行渊眼睛一亮,一反常态。
“我没有把你当谁的替身,我跟你之间我不会轻易结束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一头雾水的纪潇潇,不过她也不想再费心思去猜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了。
她疲惫地坐在办公桌上,视线落在桌上许司深让助理送过来的吃的,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许司深总是有这种魔力,待在他身边总是会让她觉得暖暖的。
下班看到医院大厅等自己的秦行渊时,纪潇潇终于知道了他离开的时候留下的那句不会轻易结束的含义。
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想从旁边走过去。
秦行渊径直堵在了她面前。
“我送你。”
纪潇潇皱着眉头开口:“不用了,我不想再跟你有什么牵扯。”
一贯高傲的秦行渊却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生气。
“现在很晚了,天气又冷,你不是最怕冷了吗?让我送你吧。”
就在她想着怎么摆脱秦行渊的纠缠时,许司深清润低醇的声音传来。
“不用麻烦秦总了,潇潇有我送回家。”
纪潇潇抬头撞上不远处的许司深带着笑意的眼神,她不自觉地跟着他勾了勾唇。
“你怎么来了?”
“顺路来接你,你的行李还在我那呢,我们走吧?”
“好。”
纪潇潇和他并肩离开。
路过秦行渊身边时,纪潇潇被他拉住了手腕。
男人低垂着眼帘,声音里都带着妥协。
“我跟许茵,已经分手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冬天的北风很凛冽,医院的门口寒意滚滚。
纪潇潇挣开被秦行渊拉住的手腕,声音里都带着冰碴。
“多谢秦少的大发慈悲,不过这些已经不是我想要的了。”
秦行渊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挫败,恼怒地想把纪潇潇捆在自己身边。
“你想要什么?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
纪潇潇语气不急不缓:“我只想要离开你。”
说完,她就和许司深一起离开了。
徒留秦行渊望着两人的背影,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刚出医院,突然地温差让纪潇潇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身子。
许司深见状,将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冬天的寒风刺骨,许司深自觉地走在了风口的那边。
纪潇潇看着他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尖,开口问道:“真的只是顺路吗?”
被戳中心思,男人的耳尖染上了不自然地红晕,他心虚的转过了头,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特意来等你的。”
上车后,纪潇潇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
“等多久了?”4
许司深启动汽车,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没多久,不到一小时。”
听到他的回答,纪潇潇的羞涩中又有一丝歉意。
她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五年的时间都没有办法让秦行渊爱上自己,现在面对许司深的感情,她感到恐慌,感情上她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许司深轻笑着转头看向她。
“那你能看在我等了这么久的份上,陪我吃个晚饭吗?”
思绪被他打断,纪潇潇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和秦行渊以前不一样,许司深选了一家安静的餐厅,没有高大上的音乐演奏,每个人都在安安静静的享受着美食,偶尔交谈几句,很是惬意。
餐厅里暖气开的很足,让纪潇潇都不自觉地放松了不少。
餐桌上,许司深拿了个手边的螃蟹,把蟹肉灵巧的拨弄出来,整个过程熟练又快速,修长的手指依旧白皙,没有沾上多少油污。
他将盘子放在了她面前,温声开口。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螃蟹。”
纪潇潇神情有些飘忽。
“你还记着呢?”
许司深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回答别的事。
“一直记着,从来没有忘记过。”
看着他的眼睛,纪潇潇响起了高中毕业的那天。
单肩背着书包,身姿修长的许司深站在自己面前,背脊挺直,眼神炙热又认真。
可她还是以有喜欢的人为理由拒绝了他。
纪潇潇记得那时候她也没有多喜欢秦行渊,更多的是愧疚吧。
从回忆里抽身,纪潇潇的电话响起。
是陌生号码打过来的,她下意识的就想拒绝接听,但万一他真的别的事,而且她总要彻底的解决她和秦行渊的关系的。
纠结了一阵,她还是按下了接听。
电话那头是林澈带着歉意的声音。
“潇潇,渊哥他又喝醉了。”
纪潇潇皱起了眉头:“他又和许茵吵架了?”
“没有,嫂子都劝不住,渊哥闹着要找你,你有时间的话过来一躺吧?再这样下去,我怕他出事。”
“秦行渊还没回去吗?”
挂断电话,纪潇潇看向面前的许司深。
后者擦了擦嘴,看她有些紧张的眼神,笑了笑问:“吃饱了吗?”
在纪潇潇愈发疑惑的眼神里,许司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吃饱了我跟你一起过去?”
“这么晚,你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
等他们一起到林澈发的酒吧地址时,许茵正在照顾秦行渊。
这些人还真是,她跑到海市都躲不掉。
看见纪潇潇,秦行渊混沌的眼神里划过一丝清醒,下一秒,就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许司深,他眼神变得阴沉。
“你们来干什么?”
纪潇潇没有理会他的恼怒,转头看向了一边的林澈。
“他哪里会出事?这不是好好的吗?”
林澈被她冰冷的目光盯得发怵,刚刚秦行渊不停地灌酒的画面还在眼前,可现在他也不好回答纪潇潇什么,只能干巴巴的说:“我看这段时间来,你和渊哥有点误会,有什么事情,我希望你们能说清楚,毕竟都这么久的朋友了。”
“这是我跟他的事,而且我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以后他有什么问题,麻烦不要再跟我打电话了,他有自己的女朋友,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就拉着许司深准备离开。8
喝醉的秦行渊却是不依不饶。
“别走,别离开我,他到底哪里比我好?我们在一起五年,还比不过他在你面前两个月都不到?”
秦行渊的话音刚落,许茵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两人。
五年?他和纪潇潇从她出国后就在一起了?
许茵眼神复杂的看向秦行渊。
不说许茵,就连五年一直是他们共同朋友的林澈不久前才知道这件事。
纪潇潇离开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你哪里都不能跟他比。”
至少在他面前,她不是那个做什么都失败的人。
听到她的话,秦行渊的瞳孔骤缩,他拉着纪潇潇的手无力垂下。
之前对于纪潇潇爱他这件事的笃定,现在也产生了动摇。
可是怎么能?她怎么能喜欢别人?
她花五年的时间让自己爱上她,现在又转头喜欢上了别人?
等到纪潇潇他们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林澈急匆匆的跑了上来。
“潇潇,那个对不起啊,之前我不知道你们……”
林澈也想通了两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之前他还一直要纪潇潇过来带秦行渊走。
纪潇潇倒是觉得说开了也好,她更能跟秦行渊撇清关系了。
“没事,以后他的事都不要跟我说了。”
林澈保证道:“你放心,我知道了。”
回到车上,纪潇潇有些沉默,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司深看着车问道:“在舍不得他吗?”
纪潇潇回神,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转头看着许司深。
“没有,只是有些感慨吧,毕竟都五年了。”
闻言,许司深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纪潇潇再次转头望向窗外匆匆而过的事物,就像是她这匆匆而过的五年。
五年的时间,也足以让她对秦行渊的感情腐烂发臭。
不剜腐肉,何以新生?
从上次酒吧之后,纪潇潇已经很久都没在见过秦行渊了。
一个月后,就在她松了口气,以为他们真的已经能好散时,医院那边突然来了通知。
秦氏分公司的员工年度体检,在她医院进行,院里人手不够,她被临时抽调到了做内科检查。
纪潇潇看着手机上的通知,皱了皱眉。
只希望是她想多了。
这种想法在秦行渊站在她诊室门口的时候破碎。
一个多月没见,秦行渊消瘦了不少,眼神也没有了之前的不可一世。
从他出现,他的眼睛就一瞬不瞬的盯着纪潇潇。
后者本着医生的职责,尽量把秦行渊当做自己的患者。
“把外面的外套脱了。”
纪潇潇拿出听诊器贴在了他的胸口。
看着近在咫尺的朝思暮想的脸,闻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淡香,秦行渊不自觉地加快了心跳。
听着里面有力且快速的心跳,纪潇潇又看了看手中秦行渊刚做的心电图,确定他是情绪引起的心跳过速。4
她收回了手上的听诊器,坐回办公桌,在体检表上签上了正常的医疗诊断。
纪潇潇将单子递了回去,想叫下一个。
秦行渊却是迟迟不走,他看着纪潇潇的脸,淡淡开口。
“这些天,我很想你。”
纪潇潇的动作一顿,面无表情的说:“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秦行渊的心口被她的话刺的一疼。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所以这段日子我一直克制自己不来找你,就是想知道自己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
“现在我知道了,我是真的非你不可了。”
“我知道过去是我不懂得珍惜,现在我知道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纪潇潇对上他诚恳的眼神,语气不冷不热。
“秦行渊,最开始你就是想要报复我才跟我在一起的吧?为了报复我妈,拆散了你和许茵。”
男人的脸色一白,看着她眼里的了然,他回避了她的眼神。
“是,我承认,最开始我只是想要报复你,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会在意你的感受。”
纪潇潇苦笑了一声。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知道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报复我,只是我当时太高兴了,再加上这件事确实是我妈对不起你们,所以我同意了,可是,我现在累了。”
秦行渊看着她无所谓的态度,愈发的恐慌,他上前拉住了纪潇潇的手。
“潇潇,别放弃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五年的时间,纪潇潇给了他无数次的机会,却只是被他用这些机会,一次次的伤害。
她真的累了,爱不下去了。
看着他眼里的希冀,纪潇潇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们之间连个好的开端都没有,又凭什么要求要有个完美的结局?”
“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先走吧,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
秦行渊看着空荡荡的手,只感受到了无力。
他深深看了眼纪潇潇,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留下了一句坚定的话。
“我是不会放弃的,这辈子,你只能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