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扫墓时,发现一位帅哥上错坟,对着我奶的坟墓磕头又烧纸

发布时间:2025-07-19 19:03  浏览量:1

清明时节,细雨霏霏。我踩着青石板路往老家方向去,裤脚沾满晨露打湿的泥点。父亲前夜在酒桌上失足摔伤腿,给奶奶上坟的使命便如千斤重担压在我肩头。

奶奶走得早,那会儿土葬还是习俗。她的坟茔静静躺在县城北坡的苍翠中,连块像样的墓碑都不曾立过。我拎着装满纸钱和金元宝的帆布袋,沿着记忆里的羊肠小道摸索前行。晨雾还未散尽的山林间,露水打湿了鞋面,枝叶间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转过两棵并生的老槐树,我望着眼前微微隆起的土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帆布袋粗糙的纹路。"应该是这儿了。"我喃喃自语,将袋子往地上一搁,双膝重重磕在湿润的泥土上。

"奶奶,您可要保佑孙女今年考编上岸啊。"我双手合十,额头抵着沁凉的泥土,"这些金元宝够您听半辈子曲儿了,要是钱不够花,您就托梦给我。"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要是您真在天有灵......"我忽然直起身子,耳尖染上薄红,"就给我找个帅气的孙女婿吧。"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响起窸窣的脚步声。我慌忙转头,只见晨雾中走出道修长身影。那人拎着比我还大的纸钱袋,宽肩窄腰的轮廓在薄雾里若隐若现。待看清那张脸时,我呼吸骤然一滞——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连下颌线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

"姑娘,"他在我奶奶坟前站定,声音清冽如山泉,"你......给我爷爷磕头做什么?"

我猛地站起来,膝盖上的泥印还沾着草屑:"你爷爷?"

"嗯。"他弯腰拔去坟头新长的野草,指尖掠过墓碑时忽然轻笑出声,"上错坟了?"

山风卷着纸灰掠过我们之间,我望着坟前两堆尚未燃尽的纸钱,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景致确实有些陌生。拎起袋子转身时,听见他在身后低笑:"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油门踩到底绕着山坡转了三圈。当那两棵老槐树再次映入眼帘,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手机突然震动,父亲发来全景视频:"就这儿,绝对没错!"

视频角落里,那个修长身影正蹲在坟前烧纸。我咬着嘴唇推开车门,纸灰被风卷着扑在脸上,带着未尽的烟火气。

"那个......"我走到他身后,听见自己声音发紧,"好像是你上错坟了。"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松木香,手机屏幕亮起,是家人发来的确认消息。他扫了眼消息,耳尖忽然泛红:"这个......"他指着我袋子里的金元宝,"能卖给我吗?"

晨光穿透薄雾落在他睫毛上,我盯着那张脸晃了神。待反应过来时,袋子已经递到他手里:"拿去吧,反正你都替我烧过了。"

直到黑色轿车消失在盘山公路尽头,我才懊恼地跺脚。山风掀起衣角,我望着空荡荡的坟头,忽然双膝一弯重重磕在地上:"奶奶!您再显显灵,让我俩发展发展啊!"

回应我的只有掠过坟茔的山风,卷着最后几片纸灰飘向远方。我拍掉裤腿的草屑,转身拉开车门时却愣住了——仪表盘上的故障灯明灭不定,父亲新提半年的座驾竟无故熄了火。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我盯着坟圈里此起彼伏的纸灰,手指发颤地拨通电话。未等接通,远处忽然传来引擎声。黑色轿车去而复返,车窗降下时,松木香混着晨露气息扑面而来。

"需要帮忙吗?"他探出半个身子,晨光给他轮廓镀上金边。我望着他肩头沾着的纸灰,忽然觉得奶奶的坟头草,似乎比往年更绿了些。

4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水幕,我望着抛锚的越野车直叹气。季骁扬撑着黑伞绕到车头检查,修长手指在引擎盖上敲了敲,金属声在雨幕里格外清脆。"可能是点火线圈受潮了。"他转身时雨伞微微倾斜,露出后颈处的水珠,顺着脊椎骨滑进衬衫领口。

天色阴得像块浸水的墨砚,坟包上的纸钱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我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声音发颤:"能麻烦你陪我等拖车吗?"季骁扬愣了愣,伞骨上的水珠在他脚边汇成小水洼。我慌忙补了句:"我爸说拖车半小时就到。"

他点头时喉结滚动了一下,转身从后备箱取出毛毯。我蜷缩在后座,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突然想起高中时总被他爷爷罚站走廊的场景。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我爸的语音带着回音:"让小季多陪你会,我跟你王叔喝两杯再过去!"

雨点敲打车顶的节奏渐渐急促,季骁扬打开车载音响,莫扎特的钢琴曲在密闭空间流淌。他单手握着方向盘,腕表在仪表盘冷光下泛着蓝光:"你高中是几班的?"我望着他侧脸线条,突然想起数学课上被他爷爷用粉笔头砸中的滋味。

5

"三班。"我咬着吸管回答,保温杯里的红枣茶腾起白雾。季骁扬轻笑出声,后视镜里的桃花眼弯成月牙:"我爷办公室至今还挂着你的检讨书。"我差点被茶水呛到,想起那封因为顶撞老师被罚写的三千字忏悔录,字迹潦草得像天书。

他指尖敲着方向盘,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爷说你上课总偷吃辣条,有次把芥末酱当酸奶挤进嘴里。"我尴尬地挠着脖子,后视镜里映出我发红的耳尖。高中时为了气季晴天,我确实干过不少荒唐事,比如在黑板报上画他光头造型,再比如把他的保温杯换成白酒。

拖车鸣笛声由远及近时,雨恰好停了。我推开车门,脚踝处的纱布蹭到车门框,那是上周爬山留下的擦伤。季骁扬突然叫住我,从储物格里掏出创可贴:"你鞋带松了。"他弯腰时发梢垂落,我闻到淡淡的雪松香,和记忆中数学办公室的樟脑味截然不同。

6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道金线,我盯着手机屏幕上"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心跳突然漏了半拍。季骁扬的拒绝信息来得猝不及防:"明天要陪爷爷复查,回京后请你吃烤鸭。"我盯着"烤鸭"两个字,想起高中时被他爷爷没收的那只,当时我赌气三天没吃午饭。

浴室门被敲得咚咚响,我爸举着剃须刀冲进来:"相亲对象在楼下等了二十分钟!"我望着镜子里炸毛的头发,突然想起季骁扬昨天帮我系鞋带时,指尖擦过我脚踝的温度。楼下传来汽车喇叭声,我爸拽着我往玄关拖,我瞥见鞋柜上季骁扬借我的那把黑伞,伞柄上还沾着坟地的泥点。

咖啡厅的冷气开得太足,我抱着热可可发抖。相亲对象姓张,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会计师,说话时总爱推眼镜。他聊到最近在考CPA,我望着窗外飘过的云朵,突然想起季骁扬车里的钢琴曲,那天他放的是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

手机突然震动,季骁扬发来张照片:医院走廊里,季晴天正对着X光片指指点点,花白胡子翘得老高。我忍不住笑出声,金丝眼镜男推了推镜框:"林小姐觉得好笑?"我慌忙低头,发现热可可洒在裙子上,褐色的污渍像极了坟地里的泥土。

7

上午九点的阳光斜斜切进咖啡厅玻璃窗,我第一百次划开手机屏幕。相亲对象迟到二十分钟,指尖在桌面无意识敲出急促的鼓点。早知道季骁扬现在出落得这般芝兰玉树,当年真该答应季爷爷的娃娃亲——至少不用在这受这份鸟气。

玻璃门被推开时带起串风铃响,我下意识抬头,整个人瞬间僵成雕塑。推门而入的青年穿着豹纹衬衫,黑色紧身裤裹着双长腿,脚蹬双豆豆鞋,活像把东北大花袄穿成了精神小伙。我盯着他胸前的豹纹暗自咂舌,生怕他下一秒就给我表演个社会摇。

季骁扬显然也看见了我。四目相对的刹那,他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红,转身就要往门外溜。我抓起手包冲过去拽住他袖口,指尖触到丝绸衬衫的凉滑触感。这手感...和当年他借我的数学笔记上,钢笔水晕染的痕迹一样让人心悸。

"你也是来相亲的?"我们异口同声,又同时噤声。我盯着他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银色项链,突然想起昨夜他发来的消息:"明天的相亲,能请你帮个忙吗?"

季骁扬握着冰美式的指节泛白,杯壁上的水珠顺着他虎口滑进袖口:"我不太会拒绝女生...想着穿夸张点,对方可能主动说不合适。"他声音越来越小,像被捏住后颈的猫。我望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翼阴影,突然想起高二那年,他替我补数学时,粉笔灰落进眼睛也不肯喊疼的模样。

8

玻璃门第三次被推开时,我正盘算着怎么把季骁扬拐去游乐园。风尘仆仆的女人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杀进来,酒红色卷发在晨光里炸成团火。我望着表姐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后槽牙不自觉发紧——这女人连我初恋都能抢,此刻盯着季骁扬的眼神,活像饿狼见了肉。

"季骁扬是吧?"她踩着猫步停在桌前,涂着丹蔻的指尖划过菜单,"周阿姨介绍的,我们换个包厢聊?"我望着她事业线若隐若现的蕾丝领口,突然想起去年家庭聚会,她当众说我穿衣风格像村姑的场景。

季骁扬突然起身,豹纹衬衫下摆扫过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桌布上洇出朵不规则的花。我眼疾手快拽住他手腕,指尖触到他脉搏的狂跳。转头对表姐笑得人畜无害:"不好意思表姐,这是我男朋友,我们正闹别扭呢。"

表姐脸色瞬间精彩得像打翻的调色盘。我趁机把季骁扬往怀里带,他身子僵得像块木板,却意外配合地揽住我腰。隔着薄薄的衬衫,我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线条,以及——他悄悄把豆豆鞋换成了拖鞋的滑稽模样。

9

真正的相亲对象是个穿黑色外套的胖子。他握着我手时,掌心的汗渍让我想起菜市场杀鱼的摊贩。当他说出"存款一万八"时,我终于没忍住把拿铁泼在他领带上。起身时瞥见季骁扬那边,表姐正把红酒杯往他面前推,他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我踩着八厘米细跟走过去,故意把车钥匙甩得叮当响。季骁扬看见我,眼睛突然亮起来,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我拽着他冲出咖啡厅,秋日的阳光洒在脸上,他身上的古龙水混着咖啡香,意外好闻。

"刚才..."季骁扬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耳语,"谢谢你。"我转头看他,阳光穿过他发梢,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金斑。突然想起高二那年,他替我挡掉飞来的篮球,鼻梁渗着血却说"不疼"的模样。

表姐追出来时,我正帮季骁扬整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她高跟鞋崴了下,酒红色指甲油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我冲她晃了晃无名指上的银戒,那是昨夜路过夜市买的:"下次抢人前,记得先查清楚对方有没有主。"

10

走出咖啡厅时,季骁扬低声致谢,肩线都松快了几分。我望着他推眼镜的动作,暗自嘀咕这书呆子气质真是刻进骨子里了。

"去商场转转?"他忽然开口,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我跟着他钻进车里,看着导航定位的购物中心,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可能是场精心策划的"变身行动"。

季骁扬挑衣服的速度快得惊人,指尖掠过衣架时带着学术研究的严谨。当他从试衣间出来,我差点没认出这个把白衬衫穿出高定感的人——原来书呆子和衣架子之间,只差个懂行的造型师。

"包起来。"我抢在收银员前扫码,季骁扬愣神的功夫,我已经输入支付密码。他慌忙掏出钱包的样子像极了被抢了作业本的学生,最后只能红着耳尖说"下次我请"。

站在停车场,我正琢磨怎么自然过渡到"进一步发展",季骁扬突然转身,车钥匙在指间转出银光:"能帮我个忙吗?"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各种狗血剧情:借钱?帮表姐找工作?甚至……替他给季老师扫墓?直到听见"假扮女友"四个字,悬着的心反而落回原位——这可比替身文学健康多了。

"成交。"我拍板时没注意到季骁扬眼底闪过的狡黠,直到他油门一踩直奔高速,才惊觉"今天出发"意味着要连夜赶路。

副驾上堆着刚买的营养品,桂圆红枣的甜香混着季骁扬身上淡淡的雪松香。等红灯时,他单手搭着方向盘,侧脸被霓虹灯染成暖金色:"紧张吗?"

"又不是见公婆。"我脱口而出,话尾消失在车载音乐里。季骁扬突然伸手调低音量,温热的气息拂过我耳畔:"万一,以后变成真的了呢?"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我盯着他滚动的喉结,后知后觉发现车内的空调温度不知何时调到了26度。

11

季骁扬家小区的梧桐树在暮色里投下斑驳光影,我盯着电梯镜面里自己发红的耳尖,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特意换的香水。

"到了。"他停在防盗门前,钥匙圈叮当作响。我深吸一口气,刚摆出优雅微笑,腿肚子突然发软——季骁扬眼疾手快扶住我腰际,掌心温度透过薄衬衫烫得惊人。

"怕了?"他低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我嘴硬摇头,却听见他低笑:"来不及了。"

门开的瞬间,我条件反射推开季骁扬,后背撞得玄关镜子嗡嗡作响。开门的老者愣在原地,银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链晃出冷光。

"苏娆?"季老爷子的声音像平地惊雷。我僵在原地,看着季骁扬从容换鞋:"爷爷,您总念叨的刺头学生,现在可是您孙媳妇了。"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功夫,季骁扬已经拎着礼品往里走。我经过他身边时,听见极轻的嘀咕:"小兔崽子,嫌我活太长……"可那上扬的嘴角,分明比窗外的晚霞还灿烂。

12

厨房飘来糖醋排骨的酸甜味时,我正被季奶奶拉着参观相册。老人围裙上还沾着面粉,翻照片的手却稳得很:"这小子高中穿开裆裤的照片,我可只给自家人看。"

我盯着照片里流着鼻涕的季骁扬,突然明白他今天非要买新衣服的执念。转头想找罪魁祸首算账,却发现他正被爷爷按在棋盘前,修长手指捏着象棋的模样,倒真有几分温润如玉的架势。

"丫头,来杀一盘?"季老爷子突然抛出橄榄枝。我望着棋盘上错落的楚河汉界,突然想起大三时在他课上偷吃辣条被逮个正着的糗事。

季骁扬适时递来温茶,指尖蹭过我掌心时像有电流窜过。奶奶端着鲈鱼从厨房探出头:"小骁扬说你爱吃这个,我特意早起去码头挑的。"

我盯着盘子里还冒着热气的鱼肉,突然意识到季骁扬对我的了解远超想象。正出神,老爷子突然落子如飞:"将军!这么多年过去,你这臭棋篓子的毛病还是没改。"

窗外暮色渐浓,棋盘上的厮杀却愈演愈烈。季骁扬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温热的气息拂过发顶:"爷爷,该让让孙媳妇了。"老人瞪他一眼,棋盘上的"帅"却悄悄挪了位置。

茶几上的果盘里,季奶奶塞给我的橘子还带着露水。我剥开金黄外皮时,突然听见季骁扬在阳台打电话:"对,明天回京……嗯,带她回家。"

夜色漫过窗台时,我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场假扮女友的戏码,或许从季骁扬在咖啡厅坐下那刻,就已经写好了剧本。

13

季骁扬接收到我的求助信号,立即接过话头。他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刚换上的白衬衫领口松散,喉结随着说话微微滚动:"上学那会儿,您一训她,她就跑来欺负我。"

我差点被刚咽下的茶水呛到。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季老爷子却两眼放光,掰着手指头算得认真:"好家伙,你们这是打了多少年游击战?"

我嘴皮子向来比脑子快,笑着接话:"这不是怕消息太刺激,您接受不了嘛。毕竟当年立下的誓言,我可一下就实现了一半。"

老爷子突然眯起眼睛,花白眉毛挑得老高:"怎么?你还真惦记着打我重孙子?"

这老头记性倒是好,这么多年过去,竟还记得我当年那通豪言壮语。

卫生间方向传来冲水声,我竖起耳朵,隐约听见老爷子哼着《牡丹亭》的调子。这反常的愉悦让我和季骁扬对视一眼,他朝我眨眨眼,指尖在茶几上轻轻敲击。

待老爷子哼着小调进了书房,我揪住季骁扬的袖口:"你之前说爷爷去世了?"

季骁扬低笑一声,修长手指解开袖扣:"烧纸的是我姥爷。他重男轻女,可我姥姥生完我妈就伤了身子,再不能有孕。老爷子便逼着我改口叫爷爷,家里人拗不过,就这么叫开了。"

我摸着胸口长出一口气,后怕道:"刚才开门那瞬间,我魂都快吓飞了。"

客厅突然安静下来,空气里飘着未散的龙井香。我扯扯他衣袖,没话找话:"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

季骁扬突然倾身靠近,松木香混着他身上的体温扑面而来:"我前面说的也算是事实吧。"

这倒是。当年被季老爷子训得狠了,我确实总偷摸去招惹他。比如往他自行车胎撒图钉,在他课桌里塞毛毛虫,或者把嚼过的泡泡糖黏在他凳子上。

"不过……"季骁扬突然屈指敲我额头,"你做事能不能上点心?要么被我的同学看见,要么被我当场抓包,要么……"

他忽然从书包夹层摸出个褪色的学生证,正是高三那年我丢的:"连学生证都能落在我座位上,我想装不知道都难。"

我目瞪口呆。原来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恶作剧,早就被他看得明明白白。

正说着,季骁扬忽然抓住我手腕:"那时候我晒得黝黑,戴着黑框眼镜,头发长到遮住眼睛,你记不住我长相也正常。"他指尖在我掌心轻轻划过,"可我记得你,每天扎着鹅黄色发带,总在课间操时偷偷往我书包塞橘子糖。"

我耳尖发烫,慌乱间碰倒了茶杯。温水顺着茶几淌到他西裤上,我手忙脚乱去擦,指尖触到布料下紧实的肌肉线条,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们年轻人继续聊。"季老爷子突然从书房探出头,笑得一脸慈祥,"我回房练会儿太极。"

14

我猛地缩回手,纸巾团成球砸向季骁扬:"自己擦!不就洒点水吗,我一个姑娘家多不方便!"

季骁扬捏着纸巾愣神,我趁机打量他侧脸。高挺的鼻梁在阳光下投下阴影,睫毛比当年更长更密,随着眨眼轻颤,像是停驻的蝴蝶。

厨房突然飘来葱花香,季奶奶举着沾面粉的手喊:"小悦来帮忙包饺子!"我如蒙大赦,拎着围裙就往厨房跑。

案板上堆着嫩绿的韭菜,季奶奶教我擀面皮时忽然开口:"骁扬骁扬高中那会儿,日记本写了一抽屉。"她瞥一眼客厅,压低声音:"有回我收拾屋子,看见本子上全贴着橘子糖的包装纸。"

我手一抖,饺子皮捏成了歪脖子。季奶奶笑着拍我手背:"好孩子,奶奶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他心里那个人是你。"

窗外槐花簌簌落在窗台,我望着案板上圆滚滚的饺子,忽然想起高三那年平安夜。我往季骁扬书包塞了袋橘子糖,附了张字条:"听说吃甜食心情好,别总板着脸啦。"

那时他背着书包从我身边经过,脚步忽然顿住,却始终没回头。原来那些我没敢奢望的注视,早就在岁月里生了根,发了芽。

15

家宴在一片祥和中落下帷幕,若忽略季老爷子始终绷紧的面容,堪称完美收官。我原以为这位严厉的数学老师会翻出二十年前的旧账,毕竟我曾在他保温杯里灌过二锅头,还在黑板报上画过他光头画像。直到听见季奶奶压低声音的训斥:"死老头子,当年你总念叨这丫头机灵,如今成了孙媳妇倒装起正经!"

后半场季老爷子嘴角抽搐着维持僵硬微笑,送我们出门时甚至皮笑肉不笑地挥手:"走你!"红木门"砰"地关上,我和季骁扬站在台阶上相视而笑,他耳尖泛红地解释:"爷爷他……年轻时当班主任落下的职业病。"

回京路上,我望着副驾上季骁扬的侧脸,后视镜里不断倒退的秋色梧桐,忽然想起高中时总被他爷爷没收的情书。我主动提出分担油费,他没推辞,只是握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骨节泛出青白。

16

北京初秋的晚风裹着糖炒栗子香钻进车窗,季骁扬的电话来得猝不及防。我正对着电脑改方案,听见他说要送女领导礼物时,指甲油差点涂到方案书上。"五十岁左右,喜欢收集香水。"他声音带着会议后的沙哑,我仿佛看见他松领带时滚动的喉结。

商场顶灯白得刺眼,季骁扬站在香奈儿专柜前显得格格不入。他今天穿了件深灰高领毛衣,袖口沾着实验室的粉笔灰——这男人居然还在兼课。我拽着他穿过三楼走廊,路过蒂芙尼橱窗时,那条蓝宝石项链像有磁力般吸住我的视线。五千八的标价牌闪得我眼疼,却还是装作研究项链扣的样子多看了两眼。

"这款鸢尾花调的怎么样?"我举起试管喷在试香卡上,季骁扬突然俯身过来,雪松气息混着香水前调扑面而来。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认真程度像在批改学生作业。

17

铁板烧店的排队叫号声像催命符,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250号",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声响。季骁扬起身去洗手间时,服务生恰好端来开胃小菜,我趁机多夹了两块腌萝卜。再抬头,他已拎着购物袋站在桌边,深蓝礼盒上的缎带还系着蝴蝶结。

"打开看看。"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耳尖红得像浸过胭脂。我拆开丝带的手指发颤,蓝宝石在顶灯下折射出细碎光芒,正是方才多看了两眼的那条。季骁扬突然单膝点地,腕表表带擦过我脚踝:"听说女孩子收到项链会心跳加速。"

我慌忙后退撞到椅背,听见他接着说:"就像我刚才在专柜前。"他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排队的嘈杂声突然静默。我摸到背包拉链上的吊坠,那是高中时用季晴天没收我的耳钉改的钥匙扣。

"这算是……"我攥着项链盒边缘,指节发白。季骁扬突然起身,阴影完全笼罩住我:"爷爷说当年你扬言要嫁给我欺负重孙子。"他掌心贴在我后颈,温度烫得惊人:"现在欺负我,算不算如愿以偿?"

叫号器突然爆发出欢呼,季骁扬趁机将项链绕过我脖颈,铂金链条擦过锁骨时,我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他指尖在锁扣处停留三秒,突然低头吻在我刚补过妆的唇角:"票据在垃圾桶,现金付的。"

18

我们刚巧坐在临窗的雅座,玻璃幕墙外是川流不息的车河。季骁扬将皮质菜单推过来时,我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拽他袖口的触感。那料子像块冰,却又带着他体温,烫得我手心发痒。

"你点。"我装模作样翻着菜单,实则盯着他领口晃动的银链发呆。这条项链分明是我上周在夜市挑的,当时他站在摊位前磨蹭半天,最后红着脸说"随便"。现在倒好,成了我欠他的人情债。

季骁扬点菜时睫毛低垂,像在解什么高数难题。我托着腮看窗外梧桐叶飘落,直到服务员端来糖醋排骨才惊觉——这货点的竟全是我爱吃的。糖醋里脊泛着琥珀色光泽,清炒时蔬还带着露水气,连餐后甜点都是我提过一嘴的杨枝甘露。

"你怎么知道..."我话没说完,他忽然起身用公筷替我夹菜。骨节分明的手绕过青花瓷盘,袖口拂过我的手背,凉丝丝的。我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突然想起高二那年,他替我补函数时,粉笔灰落进领口也不肯伸手拍的样子。

饭后我摸出项链放在桌角,水晶吊坠在吊灯下闪得刺眼。季骁扬捏着茶杯的手突然收紧,指节泛出青白。我咬着吸管说分期,他倒好,眉梢一挑就应下了,活像听见什么有趣的数学题。

19

玻璃门外的梧桐叶打着旋儿,我抱着束香槟玫瑰站在广场上,脚后跟磨得生疼。季骁扬刚给卖花小姑娘转了账,那孩子蹦跳着跑远时,花瓣上的露珠甩了我一袖子。

"你经常买花?"我低头嗅了嗅,玫瑰香混着他袖口的雪松味,意外好闻。季骁扬忽然俯身,鼻尖几乎碰上我发顶:"以前总看见你捧着干花当书签。"他声音低得像在解数学题,尾音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

第二天被手机铃声吵醒时,我正抱着玩偶流口水。屏幕亮起的瞬间,我像被烫到似的弹起来,床单皱成团。季骁扬在电话那头低笑,说爷爷要来住一周,语气像在汇报什么高数难题。

我盯着衣柜里挂着的豹纹衬衫,突然想起上周骗他奶奶说我们同居的事。当时不过随口胡诌,现在倒好,真要跟这朵高岭之花共处一室了。我抓起香水往空气里喷了三下,玫瑰香在晨光里炸开,像谁的心事。

傍晚搬行李箱时,季骁扬家的门把手上还挂着圣诞彩灯。他接过我手里的收纳袋,指尖擦过我手心,凉得像块玉。玄关处摆着双粉色拖鞋,尺码明显是我的。我抬头看他,他正弯腰给我摆拖鞋,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爷爷在书房。"他忽然转身,我差点撞上他胸口。老人家的拐杖声从楼梯传来,我手忙脚乱把内衣往行李箱深处塞,却瞥见季骁扬悄悄把我的护肤品摆上了洗漱台。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刻出金线,我突然想起昨天他买花时,钱包里夹着的泛黄书签——那是我高二丢的数学笔记,边角还沾着咖啡渍。

20

起床,洗漱。

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我便开始疯狂地往行李箱里塞东西。

可爱又不失俏皮的睡裙,斩男香水,闻到就让他小鹿乱撞的那种。

超好闻的洗发水沐浴露,可爱一点的发箍,总之都是一些乱七八糟,我认为可以撩汉的小物件。

听说我马上要去和男神「同居」一周,住在同小区的闺蜜小宁火速赶来,并塞给我一个小礼物。

语重心长地拍拍我肩膀,「姐妹,祝你成功。」

把礼物塞给我,这人又踩着拖鞋跑了。

关上门,我低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烧红。

但是,鬼使神差地,我还是把它装进了包包里。

门铃声响起时,我刚好装完行李箱。

门开,季骁扬站在门口。

他今天穿了套浅色休闲装,左手拎着两个塑料袋,我扫了一眼,似乎是早餐。

「没吃早饭吧?」

季骁扬将袋子递给我,「搬家不急,你先吃饭。」

我以为他会带些包子豆浆油条之类的,没想到,里面是杂肝汤和火烧。

他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抬头看了他一眼,疑问不等出口,便听见季骁扬淡声道:「不知道你爱不爱吃,路过顺便买的。」

「爱吃……」

我轻声应着,那颗刚刚躁动了几分的心脏,又趋于寂静。

而实际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刚刚在期待些什么。

21

季骁扬拎着行李箱带我进门时,我发誓真不是故意偷看密码。他输入最后两位数字时忽然转头问我喝不喝奶茶,我下意识瞥了眼门锁——27,像两粒跳动的星子落进眼底。

玄关地垫上整齐摆着两双拖鞋,浅灰与粉白在暖光下泛着柔光。我指尖蜷了蜷,喉头发紧:"这……"

"爷爷查岗查得严。"季骁扬弯腰将粉色拖鞋摆到我脚边,指节蹭过鞋面不存在的灰尘,"上周刚买的,连包装袋都没拆。"他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像是怕我不信似的。

厨房飘来陈醋的酸香,我探头看见料理台上整整齐齐码着新买的锅具。季骁扬租的是间清爽的两居室,浅蓝色窗帘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阳台上并排晾晒的男士衬衫。

"本来和同事合租,他上周刚搬走。"他忽然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可乐,冰霜顺着易拉罐蜿蜒而下,"爷爷说要来视察,我连夜把儿童房改成了梳妆台。"

暮色渐浓时,我系着新买的草莓围裙在厨房忙活。油锅刚热,季骁扬突然挤进来:"你上次把高压锅盖炸到吊灯上,这次换我掌勺。"他卷起袖口露出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翻炒时锅铲与铁锅碰撞出清脆声响。

窗外忽地陷入黑暗,我尖叫着扑进他怀里。温热气息拂过耳际,季骁扬的怀抱带着淡淡的雪松香:"别怕,是跳闸了。"他摸黑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里漂浮的尘埃像无数闪烁的星子。

我们蜷缩在沙发上看月光爬上窗棂,他忽然说:"高中时你总往我课桌塞橘子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可乐罐拉环,"有次你塞错抽屉,我追出去三里地还你学生证。"

心跳如擂鼓中,我听见自己声音发颤:"所以……"

"所以爷爷早就知道。"季骁扬突然起身,月光在他背后铺成一道银河,"他今天下午给我发消息,说看见阳台晾着女式睡衣。"他转身时,我看见他耳尖泛着可疑的红,"要是不嫌弃……"

话未说完,门铃突然响起。季老爷子拄着紫檀木拐杖立在门外,花白眉毛挑得老高:"臭小子,厨房那瓶陈醋是你买的吧?包装袋上还印着超市促销日期。"他忽然从布袋里掏出两个红本本,"我查过了,这房子上个月刚过户到你们俩名下。"

夜风卷着槐花香涌进来,季骁扬的手掌覆上我手背。老爷子拐杖敲地三声,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老太婆视频,让她看看重孙子衣服都备好了没!"

月光透过纱帘洒在茶几上,那罐没来得及开的口香糖在光影里泛着柔和的光。季骁扬忽然俯身,温热唇瓣擦过我耳垂:"现在说喜欢,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