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换了婚房门锁,在外装不认识我的女友回来时愣住了

发布时间:2025-07-09 22:59  浏览量:1

在经历了一段漫长而煎熬的冷静期后,我终于平复心绪,与未婚妻平静地办理了退婚手续。

那些关于未来的甜蜜期许,也随着退婚协议落定的瞬间,彻底化为乌有。

回到那间曾承载着我们爱意的小窝,目光所及之处,都无声地烙印着过往的痕迹。我深深吸了口气,找来工具,亲自动手,将婚房的门锁彻底更换。

随着新锁“咔哒”一声清脆地扣紧,仿佛也将那段刻骨铭心的情愫,彻底封存在了门扉之外。

之后,我像往常一样出门,打算去公园漫步,纾解一下胸中的郁结。当我从外面归来,走到自家门前时,却意外地撞见前女友正伫立在那里。

她似乎也是刚到,正用钥匙尝试开门,然而反复拧动,门扉却纹丝不动。她脸上写满惊愕,下意识抬眼时,目光与我猝然相撞,整个人瞬间僵住,眼中盛满了慌乱与无措。

纪时宴与秦婉悦相伴整整五载春秋,她却始终吝于将这段关系公之于众。

在欢迎徐明归国的聚会上,包厢里灯光迷离,音乐喧嚣震耳。

朋友端着酒杯,带着促狭的笑意调侃秦婉悦:“明哥,你是不晓得,你出国的这五年,你那件泳裤啊,被婉悦姐改成了小手帕,天天揣在兜里,就为了睹物思人呢。”

伏在秦婉悦肩头的徐明闻言低笑,目光扫过一旁的纪时宴,手掌在她腰间带着暧昧的意味轻轻摩挲:“五年不见,就这么想我?”接着,他带着戏谑看向秦婉悦,“这么俊朗的男人守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就没动过半点心思?”

秦婉悦像只温顺的猫咪,又往徐明怀里依偎了几分,唇边漾开的笑意温柔得仿佛能沁出水来:“别瞎闹,我们就是很普通的朋友。”

纪时宴紧盯着她柔美的侧脸,心口骤然一阵窒息的闷痛,如同被无形的利刃狠狠刺穿。

“对,就是普通朋友。”他听见自己干涩喑哑的声音挤出这句话。

话音落下,包厢里那喧嚣的浪潮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安静了一瞬。

秦婉悦眯起眼眸,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分明在说:识相点就赶紧消失。

朋友们仍在起哄笑闹,无人察觉这微妙而冰冷的对峙。

纪时宴只觉得胸口那痛楚越发清晰,五年的执着守候,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成齑粉。

他猛地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起身:“我先走了,你们尽兴。”

秦婉悦的眼神瞬间降至冰点,那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锋刃,直直刺来。

纪时宴没再给她一丝回应,径直穿过人群,推开了包厢沉重的门。

当冷冽的夜风钻入衣领时,他才感觉堵塞的呼吸稍稍顺畅了一些。

出租车后视镜里,酒吧门口空荡寂寥,没有追出来的身影。

暮色四合,他下意识裹紧了外套,一种巨大的、令人疲惫的空茫感席卷而来,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回到那个所谓的“家”,玄关处摆放的那双意大利手工定制拖鞋,此刻显得格外刺目扎心。

当初挑选时,他反复摩挲鞋垫,特意选了最上乘柔软的材质,唯恐秦婉悦穿着有半点不适。

讽刺的是,这双承载着他无数心思的鞋,她一次都未曾踏足。

如同那些他精心挑选、只为配她衣裙的昂贵护肤品,那条柔滑的真丝围巾……它们最终的下场,不过是原封不动地躺在角落,蒙上尘埃。

纪时宴扯过一个闲置的快递纸箱,将那代表着他五年心血的物件,一件件塞了进去。

纸箱不大,却恰好装下了他五年来所有的执念与期盼。

如同她施舍给他的那份感情——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却空无一物。

封箱时,胶带撕扯的刺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尖锐。

他盯着那个小小的纸箱,仿佛要把它看穿,许久之后,才拎起它走向门口。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纪时宴近乎麻木地吞下氟西汀药片,那熟悉的冰凉触感滑过咽喉,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

入睡前,那个纠缠他多年的梦境又如期而至。

高三那年,教导主任——也就是他的母亲——撞破了秦婉悦与徐明的早恋。

少女秦婉悦被当众带走时,蓦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深埋的刻骨恨意,即使时隔多年,回想起来依然让他脊背发凉,如坠冰窟。

梦境迷离转换,鼻尖萦绕起熟悉的香水气息。

秦婉悦伏在他身上,指尖带着挑逗的意味,沿着他凸起的锁骨一路向下缓缓游移。

这个姿势他们演练过无数次,他闭着眼睛都能精准预判她下一步的动作。

然而,当那双柔软的手带着暗示探向他的腰带时,他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今晚不行。”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完全不像他自己。

秦婉悦此刻心情似乎颇佳,指尖带着笑意,轻巧地探入他的睡裤边缘,一边撩拨般地摩挲,一边用带着慵懒甜腻的语调开口:“怎么了?今天看见徐明……吃味儿了?”

“徐明”这两个字,如同一柄精巧冰冷的小锤,精准地敲击在纪时宴紧绷的神经末梢上。他眼底残留的迷蒙瞬间被锐利取代,眉头紧锁,用力拨开了她不安分的手。

“没有,只是累了。”

这是纪时宴第一次用如此生硬冷漠的语调拒绝她。秦婉悦脸上那抹娇媚的笑意瞬间冻结,原本柔和的嗓音顷刻间跌至冰点,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愠怒。

“纪时宴,你别不识抬举。”

以往,只要她流露出一丝不悦,他便会立刻放低姿态,温言软语地哄她、迁就她。可此刻,他连敷衍都吝于给予。纪时宴只是沉默地坐在床沿,那无声的姿态,像一座疲惫的孤岛。

秦婉悦死死盯着他看了几秒,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她猛地从床上弹起,一把抄起自己的外套和车钥匙,“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狠狠甩上,她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脚步声迅速消失在楼道里。

那震耳欲聋的摔门声让纪时宴的心脏跟着猛跳了一下。他缓缓起身,走到玄关处那扇厚重的门边,指尖按亮了智能门锁的屏幕。

幽蓝的光线下,指纹列表里那个备注为“爱人”的条目清晰可见。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拇指悬停在冰冷的“删除”键上方,短暂的迟疑后,终究是用力按了下去。

“滴”的一声轻响,如同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那个代表着她通行权限的印记,被彻底抹除。

就在删除完成的瞬间,纪时宴感觉心口仿佛被骤然掏空了一块,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再也闻不到她惯用的香水味,沙发上也没有了她随手丢弃的外套。以秦婉悦那高傲至极的性子,被他如此冷硬地拒绝,想必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踏足此地了。

纪时宴倚靠着冰冷的门板,缓了许久,才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挪回空荡的房间。

翌日清晨,薄薄的雾气弥漫在城市上空,空气里沁着微凉的湿意。

纪时宴下楼购买早餐时,顺手将昨夜整理好的那箱旧物,一股脑儿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随后像每一个寻常的早晨一样,准时抵达医院。

医院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他忙碌了整个上午,连喝口水的间隙都难得,更无暇忆及秦婉悦。然而,就在他准备起身去食堂时,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的患者名字,让他的动作骤然僵住。

心口毫无预兆地一坠,下一秒,诊室的门便被推开了。

秦婉悦搀扶着徐明快步走了进来。她小心翼翼地将徐明安置在座椅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易碎品,唯恐他磕碰到哪里。

徐明脸上带着几分不自在,冲纪时宴扯出一个笑容:“纪医生,不小心把脚扭了。婉悦说你在这家医院,只能麻烦你给看看了。”

纪时宴眼帘微垂,神色平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取出一副崭新的口罩戴上,随即蹲下身,仔细查看着徐明脚踝处明显的红肿。

“怎么伤的?”他的声线依旧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秦婉悦的目光落在他额前垂落的碎发上,眼神暗了暗,心底那股莫名的烦躁几乎要冲破胸膛。

“跳舞时不小心扭到的。”徐明答道。

纪时宴这才恍然记起,徐明高中时专攻的是古典舞,还曾在学校的庆典上为秦婉悦做过伴舞。那场演出反响热烈,当时两人并肩站在舞台上,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倘若不是母亲无意间翻出他的日记,或许他们根本不会分隔这漫长的时光。

纪时宴迅速收敛心神,一手轻轻托住徐明的脚踝,另一只手尝试着慢慢活动他的关节。

徐明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煞白,忍不住低呼出声:“纪医生……疼!”

秦婉悦原本压抑的火气仿佛瞬间找到了宣泄口,她冷着脸,声音带着明显的斥责:“纪时宴,你就不能轻点吗?你平时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

纪时宴手上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语气却维持着一贯的温和:“我需要确认是否伤及骨头,这个检查步骤是必要的。”

徐明伸手轻轻拽了拽秦婉悦的胳膊:“好了婉悦,时宴也是我们老同学。”

秦婉悦的眉头紧锁,但终究没有再出声。

纪时宴心中掠过一丝讶异,没料到她竟会听从旁人的劝解。

从前和秦婉悦在一起时,她向来我行我素,从不会为任何人改变主意。

但凡有一丁点不顺心,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冷落他。

反正不出几日,他总会率先低头认错,想尽办法哄她展颜……

纪时宴迅速压下翻涌的思绪,低头迅速打印好取药单递给她:“只是普通扭伤,拿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多揉揉就能缓解。”

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秦婉悦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接过单子,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徐明离开了。

或许是早已习惯了她的反复无常,纪时宴望着他们相依偎着离去的背影,心头竟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午间用餐时,林瑜的电话打了进来。

“时宴,今晚有空吗?婉悦要正式官宣和姐夫在一起了,叫上大家聚聚,热闹一下。”

纪时宴握着筷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片刻后又缓缓松开:“……替我祝福他们。今晚有事,就不去了。”

挂断电话,他盯着手机屏幕怔忡了许久,才重新拿起筷子。

其实和秦婉悦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他并非没有预想过会有这一天。

如今,不过是各自回到了应有的轨道。

不去也好。那群人骨子里透着的傲慢与挥霍无度,他素来不喜。

过去几年,为了迁就秦婉悦,他不得不勉强自己融入那个格格不入的圈子。现在,终于不必再委屈自己做那些违心之事了。

另一边。

本该喧闹沸腾的酒吧包厢,此刻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林瑜握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觑着秦婉悦的脸色:“婉悦……时宴说,他今晚有事,来不了……”

隐在昏暗光线里的女人,脸色骤然阴沉,声音低沉却裹挟着压抑的怒意:“他不来,我这日子就不过了?”

她冷冷下令:“现在就拍照发朋友圈,配上文字,说祝福我和徐明。”

林瑜战战兢兢地照做。

没过多久,秦婉悦就在林瑜刚发的朋友圈下方,看到了纪时宴悄然留下的那三个字——“祝99”。

秦婉悦当场抓起手机,狠狠掼向地面!手机瞬间四分五裂,屏幕碎片溅落一地……

一切正如纪时宴所预料。

整整半个月,秦婉悦的身影再未出现在他眼前,而他也很识趣地没有去打扰对方的生活。

直到一个深夜,他刚服下药片准备躺下,林瑜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时宴,婉悦喝多了,醉在我们常去的那家酒吧,你能过来接她一下吗?”

纪时宴蹙起眉头:“你送她回去不行吗?”

林瑜语气透着为难:“她醉得厉害,根本不听劝。以前不都是你负责送她回家的吗?”

“……让徐明去接吧,我去不太合适。”

林瑜显然没料到这次纪时宴如此难说话,沉默了两秒,才搬出旧情:“看在我之前帮你父亲公司度过难关的份上,就帮这次忙,行吗?”

当初他父亲的小公司遭遇资金链断裂的危机,确实是林瑜出手相助。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最终,纪时宴还是应承了下来。

当他赶到酒吧时,秦婉悦正萎靡不振地瘫在卡座的沙发里。

林瑜见他来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还好你来了。最近婉悦和徐明总在吵架,今天还有人拍到他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

纪时宴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接话,只是沉默地架起秦婉悦的胳膊往外走。

上车时,林瑜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片刻,忽然开口:“仔细看,你和徐明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

纪时宴的身体骤然一僵,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迅速爬升:“是吗?”

林瑜又仔细端详了几秒,轻轻点头:“轮廓和眼睛的神韵确实有点像,不凑近了仔细分辨,不太容易察觉。”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纪时宴的心上。

原来如此……

秦婉悦明知当年他那位做教导主任的母亲,是她和徐明被迫分开的导火索,却依然选择和他在一起。

原来如此……

难怪每次和徐明闹了别扭,她便会跑来找他,手指总是不自觉地流连在他的脸庞上,像是在摩挲,又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原来他从来都不是她心头所爱,不过是个聊以慰藉的替身罢了。

纪时宴紧紧攥着方向盘,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胸口仿佛被一块千斤巨石死死压住,沉闷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可以接受秦婉悦不爱他,甚至可以接受她因往事而恨他。

但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整整五年的时光,她施舍给他的那一点点关注和靠近,仅仅是因为他这张脸,酷似那个叫徐明的男人。

这种荒谬又残酷的认知让他胃里一阵翻搅,涌上来的并非愤怒,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无力感。

停好车,搀着秦婉悦上楼时,他的双腿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

费力地将醉醺醺的秦婉悦扶进客厅,扔在沙发上的瞬间,他甚至连再多看她一眼的力气都耗尽了,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

翌日清晨,纪时宴拎着打包回来的早餐走进家门,径直将餐盒搁在了餐桌上。

秦婉悦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脚步虚浮地从卧室晃出来,习惯性地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温暖的后颈窝,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头快裂了……解酒药放哪儿了?”

从前她这般宿醉醒来,他总会无微不至地照顾——递上解酒药,温好蜂蜜水,甚至亲手熬煮暖胃的醒酒汤。

可自从决意斩断情丝,这些刻入骨髓的习惯,仿佛被硬生生从他身体里剥离了。

纪时宴侧身避开她的肢体接触,刻意拉开一步距离:“你该对你现在的男朋友,保持基本的忠诚。”

“还在为昨晚那句‘普通朋友’生气?”秦婉悦嗤笑一声,指尖带着撩拨的意味,轻轻勾了勾他衬衫的下摆,“我不就随口那么一说嘛。”

她总是如此,以为稍稍放低一点姿态,他便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重新向她靠拢。

但这一次,纪时宴是真的倦了,身心俱疲。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尖锐地刺破了两人间僵持的空气。

秦婉悦瞥了一眼屏幕,像被电流击中般猛地弹开,几乎是扑过去抓起电话接听。

听筒里清晰地传来徐明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婉悦……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是我太纠缠你了,我们……回到最初的样子,好不好?”

秦婉悦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急切:“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她手忙脚乱地套上鞋子,连外套都顾不上拿,便朝着玄关冲去。

纪时宴望着她仓皇失措奔向门口的背影,脑海中蓦然闪过无数相似的画面——

她背对着他沉沉睡去的背影,清晨起身后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

而此刻这道身影,将成为他最后一次目送她离去。

上个月医院曾组织医疗支援,海市急需外科骨干。那时他犹豫再三,终究放不下她,婉拒了。

可眼下,逃离此地、逃离她的念头,变得无比迫切。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停片刻,他给主任发去了一条简短的消息:“主任,我同意外调支援。”

沉默地吃完两份早已冷透的早餐,纪时宴像往常一样,准时抵达医院开始白天的值班。

下午时分,科室群的消息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徐明在群里发了一组九宫格照片,配文洋溢着孩子般的喜悦:“好朋友们!我终于弥补了年少时的遗憾啦!”

照片里,全是他与秦婉悦在远近闻名的姻缘庙里,十指紧紧相扣的画面。

那座寺庙,纪时宴再熟悉不过,是邻近区域香火最盛的求姻缘圣地。

当年他不知软磨硬泡了多少次,恳求秦婉悦同去,她总是用“太忙”搪塞过去。

后来他带着失落故意说:“你就是不信这些。”

她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少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原来终有一日,她也会为了心中所爱,虔诚地去求神拜佛。

群聊瞬间被祝福的表情包刷屏。

纪时宴盯着那刺眼的照片和欢声笑语,默默在群里敲下一句“大家节日快乐”,随后,安静地按下了退出群聊的选项。

他并未留意到,就在他退出的瞬间,群里像炸开了锅:

【时宴怎么突然退群了?】

【他以前跟婉悦关系最铁了,该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秦婉悦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消息,烦躁地扯了扯颈间的领带,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他退就退了,少了他你们就不会聊天了?】

消息发出后,群里陷入一片死寂。

或许是她澄清过太多次“普通朋友”的关系,群里无人质疑,却也无人接话。

秦婉悦烦躁地起身,踱步到窗边,“啪”地一声点燃了一支烟。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头像,指尖悬在发送键上,久久没有落下。

自退出群聊后,纪时宴将全部心力都投入到了外调的准备工作里。

任务交接、资料整理、论文撰写……每一分钟都被填得满满当当。

就连周末,他也未曾给自己留一丝喘息之机,跟着科室主任参加了一场行业交流会。

他盘算得很好,时间被塞满,便无暇再去想秦婉悦。

然而,当他推开预定包厢门的一刹那,才惊觉这场交流会与他高中母校的优秀校友联谊会撞在了一起。

座位是按毕业届数安排的,他们那届的圆桌上,仅剩两个空位。其中一个,赫然就在秦婉悦旁边。

纪时宴眼帘低垂,刻意忽略她脸上那层冰冷的寒霜,径直走向了远离她的那个空位。

落座后,他才发现身旁坐着的,竟是当年的学霸女神,许艺馨。高中时他们曾短暂地做过同桌,毕业后便再无交集。

许艺馨率先露出温和的笑容:“好久不见。”

纪时宴有些局促地点头回应:“是啊,好久不见。”

幸好气氛并未僵持太久,老同学们很快热络地聊开了,工作、婚恋,话题一个接一个。

自然,话题的中心不可避免地围绕着秦婉悦和徐明。

有人提起学生时代,秦婉悦如何每日与徐明形影不离地上下学,如何给他带早餐,甚至曾在全校瞩目的升旗仪式上大胆表白。

纪时宴静坐一旁,听着这些尘封的往事在耳边鲜活起来,眼前的菜肴顿时索然无味。

就在这时,圆桌缓缓转动,一盘色泽诱人的蒜香排骨停在了他面前。

是许艺馨轻轻转过来的。

纪时宴微微一怔,正想开口道谢,话还未出口,远处便传来秦婉悦一声清晰的冷笑:“他不爱吃带蒜的东西。”

许艺馨神色平静无波,既未应和,也未反驳。

纪时宴眼神一凝,低头看着盘中那块裹着蒜粒的排骨,只觉无比讽刺。

真正厌恶蒜味的,从来都不是他,而是秦婉悦。

为了迁就她的口味,这整整五年,他未曾沾过半点蒜味。

可如今,他却像个蹩脚的笑话,被她当众“纠正”。

纪时宴沉默地夹起那块排骨,在秦婉悦越来越阴沉的注视下,一口一口,吃得干干净净。

交流会散场时,主任已先行离开。

纪时宴站在路边准备打车,一辆线条流畅的漆黑阿斯顿马丁却缓缓滑停在他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许艺馨精致的侧脸:“这边不太好叫车,我送你一程吧。”

纪时宴略一思忖,没有推辞,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路无话,许艺馨专注开车,安静地将他送到了公寓楼下便驶离。

纪时宴暗自松了口气,转身走向单元门。

然而,他刚用钥匙打开家门,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从门后的阴影里猛地扑出,狠狠将他推搡着撞上了入户的鞋柜!

后腰重重磕在坚硬的柜角,尖锐的痛感让他倒抽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出声,嘴唇便被一双带着狠劲的手踮起脚的女人狠狠咬住!

秦婉悦全然不顾他的挣扎,像发泄般死死咬着他的唇瓣,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为了气我,你特意找了这么个女人来演戏?”

“还偷偷删了我的指纹?”

她话音未落,根本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一把攥紧他的手腕,粗暴地将他拽进了卧室深处。

昏暗的房间没开灯,视线模糊成一片,只有女人身上若有若无的花香萦绕在鼻尖。

她的质问清晰地传入耳中,纪时宴忍不住嗤笑一声。

秦婉悦永远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全世界都该围着她转。

她总觉得,他永远不会离开。

可五年的时间,早把他耗得身心俱疲,再也不是那个满心满眼只有秦婉悦的纪时宴了。

黑暗中,他淡淡开口:“我跟许艺馨只是高中同学,不过就算以后真和她有什么,也跟你没关系。”

他越平静,秦婉悦反而越急躁。

她猛地用力,把他推倒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来,不等他反应,直接吻了上去。

吻得很重,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另一只手已经顺着他的腰线滑下去,抚在他的下腹。

她的红唇顺着他的喉结一路往下,手指也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游走。

纪时宴的身体微微发颤,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沙哑的声音泄露了他的情绪。

“你这么做,就不会觉得对不起徐明吗?还是说……其实你喜欢我?”

秦婉悦一愣,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茫然。

可下一秒,她猛地直起身,不屑地冷笑一声:“喜欢你?”

“我只是不喜欢我还没玩够的男人,被别人碰而已。”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快步离开,脚步匆忙得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一丝慌乱。

房间再次陷入寂静,纪时宴被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淹没。

想到那句“没玩够的男人”,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这五年,他掏心掏肺地对秦婉悦好,哪怕自己累得千疮百孔,也硬生生撑着这段感情。

可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个用来打发时间的消遣罢了。

他缓缓起身,吞下抗抑郁的药,又从抽屉里拿出药油,给自己撞到的腰上轻轻揉着。

洗完澡出来,手机屏幕亮起,是许艺馨发来的消息:【周末有空吗?朋友给了两张演出票,我刚回国还没找到人陪我去看,就当谢你今天送我回家。】

他张了张嘴,刚想拒绝,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最后回了个简短的:【好。】

……

外调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大概只需要一个月,他就能彻底离开这座城市。

周末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纪时宴跟着许艺馨来到剧院,到的时候演出还没开始。

他刚坐下没多久,舞台灯光亮起,舞者陆续登场。

直到领舞的徐明出现在聚光灯下,纪时宴才猛地反应过来——

原来这场演出的主角是徐明。

看着徐明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样子,纪时宴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秦婉悦整整五年都没能放下他……

演出结束的掌声如雷,纪时宴却有些出神。

没一会儿,人群开始躁动,台上传来起哄声。

他抬头望去,果然看到秦婉悦捧着一束花走上舞台。

她微笑着把花递给徐明,然后从花束里抽出一枚戒指,动作缓慢而郑重地戴在了徐明的无名指上。

“恭喜你演出成功。”她柔声说。

台下的观众一片尖叫,舞台上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

纪时宴的目光却有些恍惚。

秦婉悦从前也送过他很多昂贵的礼物:爱马仕的包、卡地亚的手表、高定西装……

可唯独,她从来没有送过他戒指。

去年四周年纪念日那天,他鼓起勇气跟秦婉悦提了一句,想要一对情侣对戒。

她当时连眼神都没给他,冷冷丢下一句:“要结婚的情侣,才会买戒指。”

话里话外,她默认的结婚对象从来都只有徐明一个。

纪时宴缓缓垂下眼睫,把视线收回来,起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台上的徐明突然瞥见了他,扬声喊了一句:“时宴?你也是来看表演的?”

他停下脚步,淡笑着点头:“是,表演很精彩,恭喜。”

秦婉悦也顺着徐明的目光望过来,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笃定他这是闹脾气闹够了,终于来求和了。

徐明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轻笑着提议:“要我们顺路送你回去吗?”

纪时宴的指尖微微蜷了蜷,还没来得及开口,秦婉悦已经冷冷插话:“是朋友,就该有点自知之明,别在这儿自讨没趣。”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接扎进他心里。

他没接她的话,只淡淡回了一句:“不用了,我跟别人一起来的。”

话音刚落,秦婉悦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底翻涌着掩饰不住的愤怒。

就在这时,剧场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许艺馨拎着一杯热咖啡走了进来,额头上还沁着一层薄汗,呼吸微微急促,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咖啡塞进纪时宴冰凉的手里:“外面冷,我就给你买了杯热咖啡,加奶加糖的,刚好是你喜欢的口味。”

她的动作自然又亲密,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掌心,带起一阵微微的暖意。

秦婉悦站在一旁,目光死死盯着这一幕,眼底的嫉恨几乎要溢出来。

许艺馨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又解下自己的围巾,轻轻绕在纪时宴的脖子上:“走吧,就不打扰他们了。”

纪时宴没拒绝,任由她替自己系好围巾,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回家的路上,秦婉悦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没接。

十分钟后,手机屏幕亮起,她发来一条消息:【你不就是想要我公开吗?你赢了。】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最终还是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被划进黑名单列表,他扯了扯唇角。

像秦婉悦这样的人,一旦被无视,应该不会再自讨没趣了。

他把手机塞回口袋,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任由思绪飘远。

等他回到家楼下,和许艺馨道别时,才开口道了句:“今天谢谢你。”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虽然可能有点自作多情,但我暂时没打算开始新的感情。”

许艺馨怔了怔,红唇微微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纪时宴也没指望她回应,说完就转身上了楼。

果然,接下来的整整一周,他的生活里再没出现过秦婉悦的影子。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没有她的生活,居然轻松得让他有些不习惯。

可这份平静,却在某天下班回家时被彻底打破。

他推开门,一眼就看到秦婉悦站在他家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语气依旧高高在上,冷冷质问:“为什么删了我?”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他面无表情地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进屋,却被她一把扣住手腕。

她的力道很大,指尖微微发颤,声音里的不耐烦简直要冲破胸腔:“我都已经答应你公开了,你还想怎么样?”

纪时宴握着门把的手指关节发白,垂眸盯着她,反问:“你都已经有徐明了,还想干什么?”

秦婉悦被他这句话刺得瞳孔一缩,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想干什么?我们之间你没有资格说结束!这是你高中时欠我的!”

纪时宴整个人如遭雷击,脑海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

五年了,这五年里,她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她不让公开,他就装作若无其事。

他妈妈当年拆散他和秦婉悦,这五年,他觉得自己早就还清了。

“我不欠你什么。”

纪时宴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拽得踉跄。随后“砰”的一声,门狠狠摔上,把秦婉悦隔绝在了外面。

门一关,世界瞬间被切割成两半。

他靠着门板,慢慢蹲下,把脸埋进膝盖,紧紧抱住自己。

双腿蹲到发麻,他才撑着墙站起来,拖着步子回房。

至于秦婉悦有没有离开,他连想都没想。

他以为自己说得够清楚了。

可周一上班,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秦婉悦的名字从四面八方涌进他的生活。

医院接了秦氏集团的年度体检订单,同事闲聊时提到她,说她是长得漂亮还家底雄厚的千金。

林瑜的微信一条接一条轰炸,全是徐明和秦婉悦的八卦。

连大学同学群都炸了,有人在问秦婉悦是不是和徐明的婚期快到了。

纪时宴被压得喘不过气,刚打算关手机,林瑜又发来一条消息:“婉悦喝多了,你快来接她。”

他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刚打下一行字——

【以后跟她有关的事,别再找我。】

发完准备收手机,林瑜的语音紧接着弹了出来:“不行!时宴你快来,婉悦为了你跟人打起来了!”

背景音嘈杂,玻璃碎裂声和巴掌声混在一起,吵得人脑仁疼。

纪时宴咬了咬牙,还是出门了。

他马上要外调,不能这时候惹麻烦。

到了酒吧,一眼就看到秦婉悦和许艺馨对坐,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狼狈得不成样子。

纪时宴皱起眉,正要上前拉架,秦婉悦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耳朵——

“许艺馨,被我玩了五年的男人你也要抢?你可真够下贱的。”

她的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纪时宴心里。

他僵在原地,和恰好扭头看来的许艺馨四目相对。

手指攥紧到发白,指节泛着青,羞耻和愤怒烧得他眼眶发烫。

秦婉悦见许艺馨脸色难看,还以为自己占了上风,薄唇一勾,刚要继续说什么——

“婉悦!时宴来了!”林瑜的声音突然炸开。

秦婉悦猛地回头,对上的就是纪时宴那双彻底冷透的眼睛。

她心脏狠狠一跳。

本能想解释,可骨子里的骄傲死死咬住她的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纪时宴什么也没说。

他直接删掉了林瑜的微信,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酒吧门口,周围才像突然回过神一样炸开了锅。

“我靠?婉悦你和时宴在一起过?”林瑜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垃圾。”许艺馨盯着秦婉悦,眼里全是鄙夷。

更有人对着纪时宴指指点点,说他插足秦婉悦和徐明的感情。

纪时宴全当没听见,大步走出酒吧。

冷风迎面吹来,初冬的寒意一下子灌进衣领。

他站在街边,胸口郁结的情绪突然就散了,好像什么东西轰然坍塌,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平静。

回到家,他吃了药,把手机里所有和秦婉悦有关的人全删了,退了所有相关群聊。

从今往后,那段关系就像被剪断的线,再和他没有任何瓜葛。

他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收拾好行李,安静地等着外调的日子。

偶尔,他会站在窗边往下看。

那辆车有时候几分钟就开走,有时候会停在路边,秦婉悦倚在车边,抬头望向他的窗口。

雪花落在她肩头,她指尖的烟明明灭灭,映着冷光。

可她就这么守着,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纪时宴每次看见,都会立刻拉上窗帘。

纪时宴原本以为,秦婉悦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放弃。

可谁能想到,距离外调只剩下三天,她却突然频繁出现在急诊室。

今天头疼,明天胃疼,后天浑身不舒服,症状换来换去,就是不肯消停。

纪时宴懒得搭理她,每次都让实习医生去打发。

直到这天,秦婉悦满手是血地冲进急诊室,实习医生一看伤口太深,根本不敢处理。

纪时宴皱了皱眉,终于还是亲自上前,仔细挑出扎进她手里的玻璃碎片。

包扎完,他语气冷淡:“注意别碰水。”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秦婉悦顾不上手上的伤,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你到底还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她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像是在妥协:“你想公开,甚至想结婚……我都可以答应你。”

“不用。”

纪时宴干脆利落地打断她,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刚才那句“可以结婚”只是无关紧要的玩笑。

被拒绝一次已经够难堪,第二次更是让她脸上挂不住。秦婉悦下意识脱口而出:“所以你和那个姓许的搞在一起了是吗?”

纪时宴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没错,我有女朋友了,麻烦你以后别再纠缠。”

他冷漠地抽回手,连眼神都没多给一句,转身离开急诊室。

或许是他话说得太绝,一直到外调那天,秦婉悦都没再出现。

最后一天上班,科室同事给他办了欢送晚会。

晚会一结束,他就要直接去机场。

可等同事们兴冲冲准备去餐厅庆祝时,餐厅经理却告诉他们,整家店都被秦氏集团包场了。

据说新上任的女总裁秦婉悦,今晚要给初恋准备一场惊喜。

同事们顿时蔫了,一个个垂头丧气,想换地方又来不及。

纪时宴倒是平静,笑了笑摆摆手:“算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下次回国,我请你们吃顿大的。”

欢送晚会泡汤了。

他拎着行李,迎着冷冽的雪花独自去了机场。

登机前,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高中第一次见到秦婉悦,大学毕业重逢在医院,再到后来在一起又分开。

思绪正乱,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纪时宴,如果你再不低头,我们真的就彻底没可能了。”

他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很久。

就在这时,空姐温柔提醒:“先生,飞机即将起飞,请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

纪时宴握紧手机,指节微微发白,最后默默按下了关机键。

飞机开始爬升,二十分钟后,他就能打开舷窗,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可就在这时,城市上空突然炸开无数烟花,紧接着,成群的无人机在夜空中拼出一行巨大的字——

【秦婉悦爱徐明。】

纪时宴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幕,邻座的婶子笑着打趣:“年轻人,对着烟花许个愿吧,说不定明年就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他轻轻勾了勾唇角,缓缓闭上眼睛,眼尾微微发红。

原来真正的离开,是悄无声息的,是连告别都不需要的。

秦婉悦,祝你得偿所愿。

与此同时,全市最顶级餐厅的包厢里。

秦婉悦盯着手机屏幕,那条短信依然没有回复。

她麻木地扯了扯嘴角,眼神里闪过一丝讥讽。

想要爬我床的人多了去了,真以为我非你不可?

她是秦氏集团的千金,从小就被当作继承人培养,骨子里的骄傲容不得她在外人面前露出半点脆弱。

她转头对身旁的林瑜淡淡道:“之前准备的烟花和无人机,可以开始了。”

林瑜犹豫了一下:“婉悦,你这样高调向徐明表白,会不会适得其反?要是纪时宴真的不回来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她眼中那抹挣扎一闪而过,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会的,他不会离开我的。”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她死死盯着那个熟悉的对话框。

朋友圈里铺天盖地的玫瑰和情话像刀子一样扎进眼睛。

手指攥得发白,指节泛着不自然的青。

酒吧霓虹灯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林瑜瞳孔猛地收缩。

秦婉悦指尖还在往下滴血,在吧台留下暗红痕迹。

"又划哪儿了?"林瑜声音发颤,医药箱啪地摔在桌上。

绷带缠得歪七扭八,她龇牙咧嘴地扯了扯。

纪时宴当年包扎时连呼吸都放轻,医用纱布都带着消毒水味。

现在这坨丑巴巴的布就像她的心,乱七八糟还渗着血。

威士忌杯底撞在吧台发出脆响,徐明冲过来时打翻了一碟花生米。

"手怎么包成这样?"他伸手又要碰绷带,被她狠狠拍开。

酒精在胃里烧出一片灼痛,她灌下第二杯酒。

许艺馨的声音从听筒里渗出来,甜得发腻。

"他睡了哦~"刻意拖长的尾音让她眼前发黑。

手机屏幕映出她扭曲的脸,指腹发力到指节发抖。

纪时宴在陌生的天花板下醒来,颈侧还残留着消毒水味。

许艺馨端着水杯进来,睡衣领口歪斜着露出锁骨。

"机场晕倒的事..."他撑起身子,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低烧到38度。"许艺馨给他掖被角,发梢扫过他手腕。

晨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她在阴影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许艺馨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眼角眉梢都透着愉悦。

"昨天我出差回来,在机场碰见你,结果你刚见面就低血糖晕倒了。"她轻轻歪头,"我看你有点低烧,也不知道你住哪儿,就干脆带你回来了。对了,你怎么来海市了?"

纪时宴捧着手里的玻璃杯,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医院派我过来交流学习,昨天的事...谢谢你。"

许艺馨笑得温柔,眼角弯成月牙。

"跟我客气什么呀。"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道:"对了,昨天秦婉悦给你打电话了,我帮你接的。"

纪时宴明显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