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青梅发他单膝下跪向她求婚视频，我转发群聊后关机，老公傻眼了

林初夏把最后一件毛衣塞进行李箱，拉链卡住了。她用力一拽，指甲在布料上刮出刺啦声。窗外雨点砸在玻璃上，像谁在急促地敲打键盘。

手机在梳妆台上震动起来。她瞥见屏幕自动亮起，以为是宋辰又发来加班通知。可视频里香槟色裙摆晃过镜头时，她捏着拉链的手指突然僵住。

"嫁给我好吗？"宋辰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背景音乐是那家意大利餐厅的小提琴曲。三个月前他们结婚纪念日去过，服务员把红酒洒在了她的白裙子上。

钻戒在周雨晴无名指上反光的瞬间，林初夏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一声笑。这条香槟色长裙现在还挂在衣柜最里层，吊牌都没拆——去年生日宋辰说太露了不让她穿。

"初夏？你在家吗？"楼下传来钥匙串的叮当声，宋辰的皮鞋跟磕在大理石台阶上。她盯着视频里丈夫单膝跪地的样子，突然想起上周他西装内袋里那张两人位的订座单。

手机又震了一下。家族群里婆婆刚发了条语音："小夏啊，辰辰说今晚不回来吃饭，你记得把阳台绿萝浇浇水。"她看着枯黄的叶片，指腹长按视频点击了转发。

"你听我解释！"宋辰的拳头砸在门板上时，林初夏正把拖鞋整齐地摆进鞋柜。去年冬天她光脚追出来给他送围巾，冻得脚趾发紫，而他车里坐着喷迪奥香水的周雨晴。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刹那，宋辰的领带夹卡在了门缝里。那是他们蜜月时在威尼斯买的，现在歪歪扭扭地挂着，像他此刻扭曲的表情。林初夏突然发现，他求婚后擦汗的动作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阳光透过电梯玻璃照在她手背上，暖得让人眼眶发酸。手机在包里不停震动，家族群消息已经跳到99+。她摸到钥匙串上那个褪色的情侣挂件，咔嗒一声解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公司走廊的监控室里，沈砚按下暂停键。屏幕定格在昨天下午宋辰把周雨晴按在消防通道亲吻的画面。他转着钢笔想，市场部那个总是加班到最晚的林组长，应该收到他让IT部设置的视频自动推送了。

周雨晴对着电梯镜子调整钻戒角度时，没看见身后宋辰正在删手机里另一个女人的照片。香槟色裙摆扫过感应器，电梯门缓缓关上，像合上一本看腻了的旧书。裙摆扫过感应器的瞬间，林初夏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是上周宋辰衬衫领口沾着的味道，当时他说是电梯里同事蹭到的。

"初夏！"宋辰的喊声被电梯门截断。她盯着楼层数字跳动，指甲无意识地抠着行李箱拉杆。去年冬天她流产那天，也是这个电梯，宋辰在电话里说："雨晴胃疼得厉害，我得送她去医院。"

手机在包里持续震动。家族群里婆婆的语音自动播放："小夏你这是干什么？夫妻吵架别闹到台面上......"她直接长按删除。五个月前发现宋辰第一次出轨时，婆婆也是这么说的："男人嘛，总要给他留点面子。"

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嘴唇。那天从医院回来，宋辰的西装挂在玄关，口袋露出餐厅收据的一角。她当时还安慰自己，可能是同事聚餐。

"叮——"一楼到了。行李箱轮子碾过大厅瓷砖，发出空洞的回响。保安老张欲言又止："林小姐，宋先生刚才......"

"我和他没关系了。"她摸出车钥匙，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人清醒。上个月宋辰生日，她炖了四个小时的汤，最后在垃圾桶里发现了完整的外卖包装。

手机突然弹出沈砚的邮件："市场部季度方案已阅，建议明早十点面谈。"她盯着这行字，想起上周加班时，这位新CEO路过她工位说的那句："报表做得很清晰。"当时宋辰的第三通催回家电话正在震动。

雨停了。阳光把停车场积水照成碎镜子，她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后备箱关上的闷响里，突然混进急促的脚步声。

"你非要这样吗？"宋辰拽住她手腕，领带夹在阳光下反着光，"雨晴只是......"

"只是你高中就暗恋的青梅？"她甩开他的手，发现他右耳后还有没擦净的口红印，"上次是行政部小王，上上次是客户总监，这次终于轮到周雨晴了？"

宋辰表情僵住："你早就......"

"早就知道。"她拉开车门，闻到座椅上残留的女士香烟味。两周前宋辰说车借给同事了，现在想来，后座那根长发应该也是香槟色的。

发动机启动的轰鸣中，宋辰拍打车窗："家族群都炸了！我妈心脏不好你......"

"去年我爸爸心梗住院，"她降下车窗五厘米，"你在病房外和护士调情，记得吗？"

轮胎碾过水洼，污水溅在宋辰锃亮的皮鞋上。后视镜里，他正疯狂按手机，估计是在给周雨晴发消息。林初夏突然笑出声——他肯定还没发现，转发到家族群的视频里，周雨晴无名指上的钻戒，和他三年前求婚时用的是同一款。

转弯时，储物格里的检查单滑出来。上个月的孕检报告，医生那句"习惯性流产要注意情绪"被宋辰用钢笔划掉了。她摇下车窗，单据在风里翻飞着扑向后方，像只终于挣脱蛛网的蝴蝶。

手机又震。周雨晴发来短信："你以为赢了？他马上就会......"她直接拉黑，却在通讯录里看见沈砚半小时前的未接来电。这个时间，他应该刚看完监控录像。

红灯亮起。她抹了把脸，发现自己在笑。后座放着今早收到的快递，是猎头公司寄来的竞争对手企业资料。最上面那份的LOGO，和沈砚西装口袋露出的钢笔帽上的标志一模一样。林初夏盯着方向盘上沈砚的未接来电提示，指节发白。后视镜里宋辰的身影越来越小，他正对着电话怒吼，不用猜也知道是在安抚周雨晴。

"真狼狈啊。"她喃喃自语，伸手关掉了蓝牙。车载电台突然播放起那首《成全》，去年部门团建时她和宋辰合唱过。现在听来，歌词简直像讽刺。

手机又震，是婆婆的号码。她按下拒接，发现锁屏壁纸还是蜜月时的合照。宋辰搂着她的腰，背后是威尼斯的落日，现在想来，那天他中途离场两小时，说是去给她买纪念品。

"叮"，新邮件提醒。沈砚的助理发来会议室变更通知，末尾附了句"沈总说可以带杯咖啡"。她皱眉，这位CEO上周路过她工位时，确实说过喜欢楼下那家美式。

红灯。她打开家族群，99+的未读里夹杂着公公的语音："小夏你太不懂事了！"点开瞬间，背景音里传来周雨晴的啜泣。真快啊，这就上门告状了。

后座猎头公司的文件袋滑落，竞争对手的LOGO在阳光下反光。她突然想起上个月电梯故障，沈砚和她困在十五楼时说的："林组长的危机处理方案，比某些管理层强多了。"当时他袖扣闪着冷光，像现在后视镜里追上来的宋辰的车。

"阴魂不散。"她猛踩油门，变道时行李箱撞出闷响。里面装着上个月买的香薰蜡烛，宋辰说闻着头晕，后来在周雨晴朋友圈看到了同款。

电话再震，陌生号码。接通后周雨晴带着哭腔："你满意了？辰哥妈妈气得进医院了！"背景音里宋辰正在喊"把电话给我"。

"急诊科在二楼，"她摇下车窗，风灌进来，"记得别穿香槟色裙子，显胖。"说完自己都愣住，这刻薄话像从别人嘴里蹦出来的。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接着是宋辰的喘息声："初夏，我们谈谈...雨晴她只是..."

"只是比你坦诚，"她打断，"至少她承认想要宋太太的位置。"信号灯转绿，轮胎碾过潮湿的沥青，水花溅上人行道。

手机屏幕亮起，沈砚发来短信："明早会议提前到九点，有猎头联系过你？"她心跳漏了拍，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亮得吓人。

宋辰的车突然别到前面急刹。她猛打方向盘，行李箱"砰"地撞上车门。降下车窗时，发现他举着个丝绒盒子，是结婚时她挑的对戒款式。

"你落下的，"他声音发颤，"我每天都带着..."

"真巧，"她抓起储物格里的发票，"上周刚看到同款，在周雨晴购物袋里。"戒指盒在阳光下泛着廉价的光，和他三年前求婚时用的包装一模一样。

宋辰脸色煞白。远处传来救护车鸣笛，大概是婆婆真被气病了。她突然觉得荒谬，这场闹剧里最先倒下的竟是旁观者。

"让开，"她按响喇叭，"你挡着消防通道了。"就像他们婚姻里那些第三者，总是理直气壮地堵在出口。

后座文件袋又滑下来，露出沈砚手写的便签："明早带两份方案。"字迹锋利得像他上次砍掉预算时的签字。她鬼使神差地拨通电话，响铃三声后挂断。

宋辰还在车外说着什么，嘴唇开合像缺氧的鱼。她打开雨刷，水珠把他扭曲的脸割成碎片。就像他那些谎言，经不起最简单的冲洗。

手机突然弹出沈砚的来电。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方。后视镜里，宋辰的婚戒卡在车窗缝里，正随着车身震动缓缓下滑。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方时，电梯门突然开了。林初夏条件反射地抬头，刺眼的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晃得她眯起眼。手机屏幕上的"沈砚"两个字在光晕里模糊成两个光斑。

"林组长？"清洁阿姨推着拖把桶从电梯角落走出来，"这层空调坏了，您要不去二十楼？"消毒水味混着阳光的热度扑面而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已经按了办公楼层。

电话不知何时自动挂断了。她低头看屏幕，沈砚的未接来电下面紧接着一条新消息："我在看你的七夕策划案。"配图是摊开的文件，右上角有她画的咖啡渍，上周熬夜时不小心打翻的。

电梯继续上升。她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突然听见包里传来纸张摩擦声。是猎头公司寄来的文件，竞争对手的福利待遇表从缝隙里露出一角。五险一金那栏被荧光笔标得刺眼，宋辰的公司至今没给她交公积金。

"叮"，电梯停在二十楼。门开时一阵穿堂风掠过，她下意识按住被吹起的裙摆。这个动作让无名指上的戒痕暴露在阳光下，像道新鲜的疤。

"林组长！"实习生小张抱着一摞资料小跑过来，"沈总说您要是来了，直接去他办公室。"女孩眼神往她行李箱上瞟，"您这是......"

"出差。"她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的谎言惊到。明明半小时前才决定永远离开那个家，现在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行李箱轮子卡在电梯门槛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走廊尽头的磨砂玻璃门半开着。她看见沈砚的侧影映在百叶窗上，正低头翻看什么。走近时才发现是自己的年终总结，最后一页还留着宋辰催她回家的便利贴："妈炖了汤。"

"请进。"沈砚头也不抬地说，钢笔尖在纸上点了点，"去年双十一的流量转化率，你写的是38%还是58%？"他袖口卷到手肘，小臂上有道新鲜的刮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的。

林初夏张了张嘴，突然发现嗓子哑得发不出声。空调出风口嗡嗡响着，把沈砚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吹到她面前。这味道莫名熟悉，上周部门聚餐时，有人递来的外套也是这个气息。

"58%。"她终于挤出声音，看见沈砚把文件转过来。那页角落有她画的哭脸，是得知流产那天随手涂的。现在被红笔圈出来，旁边批注："情绪管理要加强。"

沈砚突然站起来，身高差让她不得不仰头。他伸手越过她肩膀，"啪"地合上门，隔绝了外面好奇的目光。"猎头找过你了？"他单刀直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帽上的LOGO。

阳光从她背后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两道影子。她盯着其中一道发呆，想起今早宋辰也是这样俯身过来，身上沾着周雨晴的香水味。

"看过。"她听见自己说，"但竞业协议......"

"法务部归我管。"沈砚突然弯腰，从她行李箱拉杆上摘下一片枯叶。是家里那盆绿萝的，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他捻着叶柄转了一圈，"植物死了可以换新的，人呢？"

落地窗外，宋辰的车还在楼下打着双闪。林初夏看着那个蚂蚁大小的身影正疯狂打电话，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砸在沈砚刚合上的文件夹上。

"妆花了。"沈砚递来纸巾，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报表，"会议室有独立洗手间。"他转身时，她瞥见电脑屏幕上暂停的监控画面，消防通道里宋辰的手正伸进周雨晴衣领。

擦脸时闻到纸巾上的香水味，是沈砚常用的那款。她突然意识到，这半年每次加班到深夜，办公桌上总会莫名出现的热牛奶，杯底也沾着这种气息。

"为什么帮我？"她对着镜子问，声音被水声冲得破碎。镜中人眼圈通红，嘴角却在上扬，像个精神分裂患者。

门外传来纸张翻动声。"去年圣诞促销，"沈砚的声音隔着门板显得沉闷，"全公司只有你发现系统漏洞。"停顿片刻，"还有，威尼斯落日很美，但不必勉强自己看完。"

她握紧洗手台边缘，瓷砖的凉意渗进掌心。蜜月时宋辰中途离场，原来是被隔壁桌的沈砚看见了。水龙头突然迸溅出水花，像那天宋辰把婚戒扔进香槟杯里溅起的泡沫。

"九点会议取消。"沈砚敲了敲门，"现在有空看看这个吗？"门缝里塞进来一份文件，封面印着竞争对手的名字，但内页全是手写修改意见。最后一页用回形针别着张照片，是她大学演讲比赛的获奖照。

照片背面有褪色的钢笔字："一等奖林初夏"。这字迹她认得，是毕业典礼上给她颁奖的学长。当年站在阴影里的颁奖嘉宾，如今正在玻璃门外等她回应。

楼下突然传来急刹车声。她撩开百叶窗，看见周雨晴的红色轿车横在宋辰车前，两人正在雨中撕扯什么。一条香槟色丝巾被风吹起，挂在公司门口的旗杆上，像面投降的白旗。那条香槟色丝巾在旗杆上猎猎作响，周雨晴踮着脚去够，钻戒在阴天里依然闪得刺眼。"辰哥你快看呀，"她拽着宋辰的袖子，"和我的戒指多配。"

宋辰盯着三楼窗口，林初夏的身影在百叶窗后一闪而过。他机械地点头，突然发现周雨晴今天涂的唇膏和初夏去年生日用的同款。这个认知让他胃部抽搐，就像上周发现初夏把他送的项链转送给保洁阿姨时一样。

"我们拍张照发朋友圈吧。"周雨晴把手机塞给他，无名指刻意翘着。取景框里她的笑脸和记忆中初夏的脸重叠，宋辰手抖了一下。三年前初夏也是在这个位置，穿着香槟色裙子等他下班，现在裙子的主人正把钻戒怼到镜头前。

"你站过去点。"他往旁边挪了半步，踩到积水坑。皮鞋浸了水，就像上周被初夏泼湿的那双。当时她眼睛红得像现在周雨晴的指甲油，"这是第三次了，宋辰。"

周雨晴突然挽住他胳膊："阿姨刚才发消息说血压降下来了。"她凑近时香水味冲进鼻腔，是初夏最讨厌的那款，"她说要请我吃饭赔罪呢。"

宋辰盯着她发梢上的雨珠。昨天这个时候，初夏还在厨房给他熬醒酒汤。瓷勺碰着锅沿的声响，和现在周雨晴钻戒敲击手机屏幕的声音一模一样。

"辰哥？"周雨晴晃了晃他手臂，"你答应今晚陪我看婚戒的。"她指甲刮过他手表，表面有道裂痕，是今早被初夏的行李箱撞的。

家族群又弹出消息，二叔发了段语音。外放出来是初夏的声音："各位长辈保重。"背景音里有行李箱轮子滚动声，和他此刻听到的完全同步。

"我去买包烟。"宋辰甩开她的手。便利店玻璃映出他扭曲的脸，和三年前向初夏求婚那晚如出一辙。当时他说"我会永远爱你"，现在这句话正在周雨晴朋友圈配图里发光。

收银台前的电视正在播放婚纱广告。模特转身时裙摆扬起，露出和初夏同款的脚链。宋辰捏瘪了烟盒，突然想起她今早没戴婚戒的手，无名指上有圈晒痕，像道枷锁。

"先生找零。"店员推过来几个硬币。其中一枚卡在柜台缝里，他抠了半天。就像上个月抠掉初夏贴在冰箱上的流产复查单，当时她说："这次真的结束了。"

周雨晴在门外跺脚："快点嘛，婚纱店要关门了。"她今天穿的细高跟，和初夏第一次见他父母时那双很像。当时母亲说："这姑娘不稳重。"现在却拉着周雨晴的手夸她有福相。

宋辰摸到口袋里的备用婚戒。本该在昨天结婚纪念日送给初夏的，现在被周雨晴的香水腌入味了。戒圈内侧还刻着"XC&LC"，是初夏名字的缩写。

"你到底去不去呀？"周雨晴扯着他领带，这个动作初夏从未做过。她总是小心翼翼帮他整理，连领带夹都要摆正。就像上周发现他出轨证据时，还顺手擦掉了桌上的咖啡渍。

雨又下起来。宋辰看见三楼窗口出现沈砚的身影，正低头对初夏说着什么。那种专注的神情，和他第一次见到初夏演讲时一模一样。当时他是评委，在评分表上画了五颗星。

"辰哥！"周雨晴突然尖叫。她的钻戒卡在了他衬衫纽扣上，香槟色丝线被扯出长长一缕。就像上个月初夏拆掉他们情侣睡衣的线头，平静地说："物归原主。"

宋辰盯着那缕丝线发呆。周雨晴还在抱怨戒指刮花了，声音和初夏流产那晚的监控录像重叠。当时他在医院走廊对护士说："我老婆？哦，她习惯性流产。"

便利店的灯突然暗了一下。宋辰看见玻璃上自己浮肿的脸，和结婚照里判若两人。照片现在应该还挂在玄关，旁边是初夏今早留下的钥匙，上面情侣挂件的另一半在他口袋里发烫。

"婚纱店真的关门了！"周雨晴踢着水洼，溅湿的裙摆贴在小腿上。宋辰想起初夏总会在雨天多带双袜子，塞进他公文包最里层。现在那双袜子应该还在，和离婚协议书叠在一起。

手机震动起来。母亲发来语音："雨晴说你不理她？初夏都把事做绝了，你还想怎样？"背景音里有新闻播报声，正在放送林氏企业千金复出的消息。宋辰突然意识到，初夏的简历上"父亲职业"那栏一直空着。

周雨晴凑过来看屏幕，钻戒硌得他锁骨生疼。"阿姨催我们呢，"她晃着手机，锁屏是他和初夏的合照，P掉了女主角，"明天就去领证好不好？"

宋辰盯着她精心修饰的眉毛。上周这个时候，初夏正用同款眉笔给他画会议重点。笔尖折断的声响，和现在周雨晴美甲敲屏幕的声音奇妙地重合。

雨幕中，三楼窗口的百叶窗突然合拢。宋辰数着楼层，想起今早初夏行李箱轮子碾过的轨迹。那些弯弯绕绕的纹路，就像她最后一次给他煮的醒酒汤，在垃圾桶里慢慢冷却时泛起的涟漪。宋辰的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母亲的头像在锁屏上不断闪现。他刚划开接听键，尖锐的嗓音就刺破雨幕："你二婶把视频转到家族大群了！现在你三叔说要撤资！"

周雨晴踮脚凑近听筒，香水味混着雨水糊在宋辰脸上。他偏头躲开，看见便利店玻璃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像被家族群那些消息扯变形的表情包。

"妈您别急..."他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摔东西的巨响。二婶的尖嗓门穿透听筒："当初我就说这姑娘眼神不正！现在连累我们老宋家..."

周雨晴突然抢过手机："阿姨，我和辰哥是真心..."对面瞬间安静，接着爆发出更激烈的争吵声。宋辰听见小姑的声音："老三你听听！这小妖精还敢插嘴！"

雨点砸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家族群不断刷新的消息。他看见三叔发的长语音转文字："...从小看初夏长大...你们母子良心被狗吃了..."最后几个字被系统识别成乱码，像他此刻绞成一团的思绪。

"把电话还我！"宋辰去抢手机，周雨晴的高跟鞋踩进积水坑。她踉跄时拽住他领带，金属领带夹弹飞出去，在雨中划出和结婚周年那晚相同的抛物线。当时初夏说："你每次撒谎都会摸领带夹。"

家族群又弹出视频通话请求。宋辰刚要挂断，屏幕自动跳转成二十几个小方格。七大姑八大姨的脸挤在镜头里，二婶的珍珠项链晃得人眼晕："辰辰你糊涂啊！初夏哪点比不上..."

"初夏把您送的金镯子捐希望工程了！"周雨晴突然对着镜头喊，水珠从她睫毛滴到屏幕上，"我昨天亲眼看见捐赠证书！"

画面里突然插进三叔的怒喝："那镯子本来就是林家给的陪嫁！"背景音里还有摔茶杯的脆响。宋辰太阳穴突突直跳，想起上周发现初夏把婚纱照收进阁楼时，相框背面用铅笔写着"三叔赠"。

小姑的脸突然占据半个屏幕："辰辰你知道初夏为什么流产吗？"她眼圈发红，"那晚她冒雨去给你客户送文件，回来就..."话尾淹没在七嘴八舌的声浪里。

宋辰盯着雨水在屏幕上蜿蜒的痕迹。那晚他确实让初夏送过合同，但她说要打车。现在想来，监控里她湿透的裤脚和苍白的嘴唇突然有了新解释。

"你们都被她骗了！"周雨晴尖着嗓子，"她早和沈砚..."话音未落，视频里突然炸开三叔的咆哮："放屁！沈家小子是初夏大学学弟！"镜头剧烈晃动，露出茶几上摊开的相册，某页贴着初夏演讲比赛的照片，评委席里的沈砚只露出半个侧脸。

宋辰的呼吸突然凝滞。他从未见过这本相册，就像不知道初夏书柜最下层锁着的盒子里，有沈砚当年写的颁奖评语复印件。

母亲的声音突然拔高："都别吵了！"她浮肿的脸挤到镜头前，"辰辰你现在就去找初夏道歉，雨晴这边妈来处理..."话没说完就被二婶打断："大嫂你还要纵容？当初小王那事..."

宋辰猛地按灭屏幕。那些他以为瞒天过海的事，原来早被亲戚们看在眼里。雨水顺着下巴滴到衬衫上，浸湿了内袋里的孕检单。初夏最后一次产检那栏"建议丈夫陪同"后面，打着鲜红的问号。

"辰哥..."周雨晴去拉他手腕，钻戒硌得生疼。他甩开手，看见她手机屏幕亮着，正在给闺蜜发消息："搞定，明天就去挑婚纱。"背景是他和初夏的结婚照，P图粗糙得能看见原图里初夏的无名指。

家族群又跳出条语音，大舅的烟嗓带着冷笑："刚听说沈氏给初夏开了双倍薪资。"紧接着是表格截图，福利待遇栏用红圈标着"股权激励"。宋辰想起上个月初夏熬夜做的方案，被他随手转给了周雨晴表哥的公司。

雨幕中，三楼窗口的灯光突然熄灭。宋辰摸到口袋里皱巴巴的离婚协议，签名处还沾着上周的咖啡渍。当时初夏说："你从来不看条款。"现在他才发现附件里写着"放弃一切共同财产"。

周雨晴还在对着手机整理头发，朋友圈预览界面写着"真爱无敌"。宋辰突然看清她耳环是初夏丢的那对，珍珠表面有道划痕，和流产那晚医院椅子刮的一模一样。

"走吧。"他哑着嗓子说，却迈不动腿。家族群又弹出消息，这次是初夏发的："各位保重。"简简单单四个字，像她每次帮他收拾行李时叠的衬衫，边角都压得平平整整。沈砚的钢笔在会议纪要上轻轻点了两下，墨水晕开成小小的黑点。"林组长对这个合作意向怎么看？"他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林初夏，她无名指上的戒痕在会议室的灯光下泛着淡粉色。

林初夏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边缘。这份与沈氏集团深度合作的提案来得太突然，她甚至没来得及做背景调查。"我需要再研究下技术参数。"她听见自己公事公办的声音，像在掩饰什么。

"当然。"沈砚推过来一个U盘，"这里有详细资料。"金属外壳上刻着"XC"，她呼吸一滞，这是她大学时参加编程比赛的昵称缩写。

会议室玻璃门突然被敲响。宋辰的脸贴在磨砂面上，领带歪斜地挂着。"初夏！"他的声音透过门缝钻进来，"我们得谈谈家族群的事！"

沈砚起身按下内线电话："保安，二十楼有闲杂人员。"他说话时目光没离开林初夏颤抖的睫毛，"继续？"钢笔在合同某条款上画了个圈，正是关于竞业限制的细则。

"你怎么会知道..."林初夏盯着那个U盘，记忆突然闪回大四那年，评委席上有人问过她XC的含义。

玻璃门被猛地推开。宋辰冲进来时带翻了茶水，褐色的液体在沈砚刚签好的文件上蔓延。"初夏，我妈住院了！"他抓住她的手腕，"都是你发那个视频..."

沈砚的手掌突然隔在两人之间。"宋先生，"他声音很轻，"你碰到林组长的伤了。"他指尖虚点着她手腕上淡淡的淤青，那是昨天抢行李箱时撞的。

林初夏猛地抽回手。宋辰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认出这个动作和上周在车里躲开他时一模一样。"沈总好手段，"他冷笑，"连我老婆的旧伤都记得。"

"前妻。"沈砚纠正道，把合同往干燥处挪了挪，"根据林小姐今早提交的离职流程。"他按下录音笔，人力资源部的通话记录清晰传来："宋总监，您签字的离婚协议附件有问题..."

宋辰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突然发现林初夏今天涂的唇膏是珊瑚色，和答辩会上吸引他注意的那支一样。而现在她正用这个颜色对沈砚说："条款七需要修改。"

"初夏！"宋辰去拽她椅背，"周雨晴的事我可以解释..."椅子转了个向，露出底部贴着的便利贴，是他去年写的"永远爱你"，现在被红笔画了个叉。

沈砚突然站起来，身高差让宋辰不得不后退半步。"解释什么？"他从文件夹抽出一张照片，"解释这个？"监控画面里，宋辰正把本应给林初夏的周年礼物塞进周雨晴包里。

林初夏的指甲陷进掌心。那天他说是客户临时要的伴手礼，她还帮忙挑了包装纸。"宋辰，"她声音很轻，"你记得我们结婚时，三叔送的那对镇纸吗？"

宋辰茫然地眨眼。沈砚从公文包取出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两方青玉镇纸，底部刻着"持心如衡"。"林老昨天托我转交，"他顿了顿，"说物归原主。"

门外的保安已经到了。宋辰挣扎时西装口袋掉出个药瓶，滚到林初夏脚边。是孕期维生素，瓶身标签被撕了一半，剩下"习惯性"三个字。

"你还留着？"她弯腰捡起，突然笑出声，"可惜这次连'习惯性流产'的机会都没有了。"药瓶落入垃圾桶的声响里，沈砚把钢笔递过来："签这里。"

宋辰被保安架着往外拖时，突然看清合同落款处的甲方LOGO——正是林初夏父亲当年创立的公司标志。他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响，像终于拼齐了拼图的最后一块。

"对了，"沈砚叫住保安，从抽屉拿出个文件袋，"宋先生落下的。"透明夹层里露出香槟色布料的一角，是那条吊牌都没拆的裙子。

林初夏的签名停在最后一笔。她听见窗外传来周雨晴尖锐的喊声，混合着宋辰歇斯底里的辩解。钢笔在纸上洇出小小的墨点，像她流产那晚在医院单子上滴落的泪渍。

"需要咖啡吗？"沈砚按下内线，语气平常得像在讨论天气，"美式，加奶不加糖。"他记得她熬夜改方案时的口味。

玻璃映出两人低头签字的侧影。林初夏突然发现，沈砚右耳后有颗很小的痣，和当年颁奖台上那个模糊的轮廓重合了。那颗痣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林初夏的笔尖悬在合同上方。招商会现场的空调吹起她鬓角的碎发，香槟色礼服裙摆扫过沈砚的西装裤管。

"林总监，客人都到齐了。"助理小跑过来，眼睛却瞟向VIP席。宋辰正攥着皱巴巴的邀请函，领带夹还是蜜月时那款。

沈砚突然倾身帮她整理话筒，雪松气息笼罩下来。"别紧张，"他指节敲了敲演讲稿，"第三页的数据我核对过三遍。"

台下闪光灯亮成一片。林初夏看见宋辰猛地坐直身体，她锁骨上的钻石项链正巧是当年他买给周雨晴的同款。现在被沈砚换成定制版本，吊坠背面刻着编程比赛的日期。

"关于智慧物流系统..."她刚开口，第一排突然响起手机铃声。宋辰手忙脚乱按掉电话，屏幕界面还停留在周雨晴的未接来电。锁屏照片却是三年前林初夏穿香槟色裙子的背影。

沈砚的钢笔在桌下轻点她脚踝。这个暗号让林初夏想起彩排时他说的话："每紧张一次，就想想宋辰现在有多后悔。"

"正如各位所见..."她抬高音量，PPT翻到技术对比页。宋辰的公司方案被红圈标出致命漏洞，正是上周周雨晴从他电脑偷走的半成品。

后排突然骚动。周雨晴踩着细高跟闯进来，香槟色手包和裙子都是当季新款。她伸手去拽宋辰胳膊，却被他甩开。这个动作太熟悉了，林初夏的演讲稿抖了一下。

"继续。"沈砚递来激光笔，指尖温度透过金属传递。大屏幕上的专利证书突然放大，那是林初夏流产次日熬夜完成的发明，署名栏宋辰的名字正被红叉覆盖。

宋辰突然站起来："这数据有问题！"他西装口袋露出药瓶一角，是孕期维生素的空瓶。周雨晴脸色煞白地去捂他嘴，钻戒在射灯下反着冷光。

"宋先生，"沈砚按下静音键，"您去年三月否掉的预算案，正是这项技术的前身。"投影仪切换出会议记录，宋辰的签名旁边还有咖啡渍，那天他急着去接"胃疼"的周雨晴。

林初夏摸到演讲稿背面的凹凸。是沈砚手写的备注："他们不配看你哭。"钢笔印力透纸背，像大学时他批改作业的红钩。

"接下来是答疑环节。"她听见自己声音异常清脆。宋辰举到一半的手又放下，这个动作和婚礼上拒绝戴婚戒时一模一样。

周雨晴突然冲上台："大家别被她骗了！"香水味扑面而来，是宋辰衬衫上常有的味道，"她和沈总早就..."

"周小姐，"沈砚截住她手腕，"您侵犯商业秘密案下周开庭。"他翻开文件夹，监控截图里周雨晴正在宋辰电脑前插U盘。

台下哗然。林初夏看着宋辰瘫坐进椅子的样子，想起他发现自己转发家族群视频时的表情。香槟色裙摆扫过周雨晴掉落的手包，里面露出熟悉的药瓶。

"最后是合作伙伴授牌仪式。"她示意礼仪小姐上前。沈砚突然凑近耳语："你父亲在二楼包厢。"温热呼吸拂过她耳垂，那里有道疤，是流产那晚撞在洗手台留下的。

宋辰追着聚光灯抬头。二楼落地窗前，林氏集团董事长正对身边人夸赞："小女这个方案..."他手里的茶杯是景德镇定制款，和初夏陪嫁的那套出自同窑。

签约笔递到眼前时，林初夏发现笔帽刻着XC。沈砚的袖扣在射灯下闪烁，和她答辩那天评委席的反光如出一辙。

"请双方交换协议。"主持人声音响起。宋辰突然冲上台，拽住她手腕的力道和抢行李箱那晚相同："初夏，我妈她..."

沈砚的文件夹精准隔在两人之间。宋辰踉跄着踩到周雨晴掉落的钻戒，香槟色地毯上滚出个小光点。林初夏突然发现，戒圈内侧刻着LC两个字母。

"物归原主。"沈砚把签约笔塞回她掌心。台下快门声淹没了周雨晴的尖叫，宋辰正徒劳地擦拭西装上的红酒渍，那颜色像极了婚礼上她泼向第三者的那杯。

聚光灯突然暗了一秒。林初夏在黑暗里听见沈砚说："你父亲想见你。"他的怀表滑出衣袋，表盖里嵌着她大学演讲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