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舍不得免费保姆，老公说离婚不离家，我笑道：就你们也配？

油烟机的轰鸣声里，沈颜将糖醋排骨的酱汁收得浓稠透亮。她擦掉额角的汗珠，突然听见客厅传来婆婆王翠芳夸张的笑声。

"小芹啊，多吃点肉，看你瘦的。"王翠芳的筷子在红烧肉盘子里翻拣，特意挑了块肥瘦相间的放进林小芹碗里。

沈颜端着排骨走出厨房，恰看见保姆手腕上闪过一道金光。她脚步一顿，那镯子的花纹怎么这么眼熟？

"太太，我来帮您。"林小芹慌忙起身，袖口滑落时慌忙往下扯了扯。

"不用。"沈颜把盘子重重放在桌上，汤汁溅出几滴。她盯着林小芹的手腕，"这镯子挺特别的。"

林小芹脸色变了变："老家带来的，不值钱。"

"是吗？"沈颜突然想起上个月整理首饰盒时，母亲给的陪嫁金镯不翼而飞。当时婆婆还说："家里又没外人，肯定是你自己乱放。"

王翠芳突然插话："吃饭就吃饭，问东问西的干什么？小芹，去给我盛碗汤。"

沈颜看着林小芹匆匆逃向厨房的背影，指甲不知不觉掐进了掌心。那镯子内侧的莲花纹，分明和母亲定做的一模一样。

"妈，我记得您上个月说要把旧金器拿去重新打样？"沈颜状似无意地问道。

王翠芳的筷子停在半空："怎么了？"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沈颜夹了块排骨，食不知味地嚼着。她需要证据，需要确凿的证据。

周承远推门进来时，沈颜正在洗碗。水声掩盖了开门声，直到听见丈夫和婆婆的对话。

"妈，小芹的事您别总当着沈颜的面......"

"怕什么？她敢说什么？白吃白住这么多年......"

沈颜关掉水龙头，水滴在池子里发出清晰的滴答声。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颜颜，"周承远走进厨房，身上带着陌生的香水味，"今天公司加班，回来晚了。"

沈颜擦干手，目光落在他领口的一根棕色长发上。她自己的头发是纯黑的。

"上周小芹说回老家，是跟你一起去的吧？"她突然问道。

周承远的表情凝固了："你胡说什么？"

"没什么。"沈颜笑了笑，"就是突然想起来，她请假那几天，你正好也出差。"

她走出厨房，听见婆婆正在阳台上打电话："......放心，她发现不了，那镯子我让小芹戴着的......"

夜风从窗户缝钻进来，沈颜打了个寒颤。她轻手轻脚地走向保姆房，门虚掩着，林小芹正在视频通话。

"妈，这工作太轻松了，老太太对我比对她儿媳妇还好......"镜头一晃，沈颜看见自己陪嫁的丝巾搭在保姆床头。

回到卧室，沈颜反锁上门，从衣柜深处摸出婚前买的录音笔。上周安在客厅的花瓶后面，现在该听听收获了。

"......等孩子生下来，就让承远跟她离婚......"婆婆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反正房子是婚前财产......"

沈颜的手指颤抖着按下保存键。她望向梳妆台，镜子里的女人眼眶发红，却带着奇异的平静。

窗外，月光照在画具箱上，那幅未完成的水彩画静静躺着。五年了，她第一次有冲动重新拿起画笔。沈颜的指尖悬在画布上方，颜料干涸的裂痕像她婚姻的纹路。卧室门突然被推开，周承远扯松领带，公文包砸在床上发出闷响。

"今天提案又被否了。"他踢掉皮鞋，袜子随意甩在沈颜刚收拾好的脏衣篓外。

沈颜盯着他后颈的防晒霜痕迹："天气预报说今天阴天。"

周承远解衬衫的手顿了顿："午休时陪客户打高尔夫。"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柑橘调的香水味里混着廉价洗发水的气息。

"客户用飘柔？"沈颜捻起他肩上的棕色长发，"还是38mm的卷发棒？"

"你发什么神经！"周承远突然拔高音量，喉结剧烈滚动，"财务部李姐的头发，下午讨论预算时沾上的。"

沈颜把长发绕在指间打转："李姐化疗半年了。"她看着丈夫瞳孔骤缩，想起上周物业说的"周先生带女住户搬盆栽"。

"那是......"周承远手机突然震动，微信提示跳出来：【远哥，验孕棒我放玄关了】。他慌忙锁屏，金属边框在掌心磕出红印。

沈颜的视线扫过床头柜，林小芹昨天送的香薰蜡烛正在融化，蜡油像凝固的眼泪。"你猜我在保姆房找到什么？"她突然笑起来，"妇产科的预约单。"

周承远扯开衣柜找睡衣，真丝布料擦过沈颜脸颊，吊牌上的日期是林小芹"回老家"那天。"公司发的。"他声音发虚，"你不是要证据吗？"

沈颜从画具箱底层抽出文件夹，产检报告单的家属签名龙飞凤舞。她抚过自己平坦的小腹，想起三年前那个被婆婆称为"意外"的流产。

"离婚吧。"她声音很轻，周承远却像被烫到似的转身。

"你疯了？就为这点小事？"他抓起车钥匙，金属扣撞在门框上当啷响，"我妈说得对，你就是被娘家惯坏了！"

沈颜望向窗外，月光给画布上的雏菊镀了层银边。那是她流产第二天画的，当时周承远说"别画这些晦气东西"。

楼下传来电动车警报声，林小芹哼着歌锁车。沈颜突然抓起颜料盘，钴蓝与赭石混成污浊的灰。"她今晚要加班？"

"关你什么事？"周承远扯开领口，锁骨上的咬痕新鲜红艳。

沈颜的画笔啪地折断，木刺扎进虎口。她想起上个月婆婆说"小芹侄女要来借住"，而儿童房监控里，周承远正给小女孩梳头。

防盗门突然被拍响，王翠芳尖着嗓子喊："承远！小芹肚子疼！"脚步声杂乱，林小芹的抽泣声像钝刀割着沈颜的耳膜。

"来了！"周承远冲出去，拖鞋左右穿反。沈颜慢慢展开掌心，半截画笔沾着血，像她婚姻的残骸。

客厅传来婆婆的嚷嚷："早说了要娶个能生的！"玻璃杯砸碎的声音里，沈颜打开手机云相册，孕期剪影的文件夹显示"已删除"。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没，画布上的雏菊在黑暗里蜷缩起来。沈颜摸到衣柜深处的牛皮纸袋，房产证边角硌着指腹，律师名片上的烫金电话闪着微光。沈颜将律师名片塞回牛皮纸袋时，指腹蹭到衣柜夹层里的异物。她拨开叠好的羊绒衫，周承远那件许久未穿的旧西装口袋鼓鼓囊囊。

"找什么呢？"王翠芳的声音从门外刺进来，拖鞋啪嗒啪嗒拍着地板。

沈颜迅速合上衣柜："妈上次说要改的旗袍，我找出来送去裁缝店。"

"不用你假好心！"门把手转动两下，"锁什么门？家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沈颜把西装塞进脏衣篓最底层："马上好。"她听着婆婆骂骂咧咧走远，才摸出那部屏幕裂开的旧手机。

锁屏壁纸是林小芹抱着HelloKitty的自拍。沈颜试了三次密码，在输入结婚纪念日时，相册像潘多拉魔盒般弹开。

最新视频里，周承远正给林小芹脚踝涂药膏。"远哥轻点......"镜头摇晃着上移，拍到男人后颈的胎记特写。

沈颜突然想起上周摔碎的汤碗，林小芹当时说"脚滑了"。她点开微信，置顶聊天记录里躺着条语音："明天体检穿那条红裙子，医生喜欢。"

"太太？"林小芹的声音贴着门缝钻进来，"老太太说您该做午饭了。"

沈颜把手机塞进胸罩："今天叫外卖吧，我头疼。"她听见保姆的脚步声在门口徘徊，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像蟑螂爬过。

"那您记得吃布洛芬。"林小芹的语调突然轻快，"周先生说晚上带我去吃日料。"

衣柜镜映出沈颜攥紧的拳头。她打开录音笔APP，把音量调到最大。"承远要加班吧？"

"他说陪您回娘家都是装的！"林小芹的笑声像掺了玻璃渣，"其实我们去看《泰坦尼克号》重映......"

沈颜盯着脏衣篓里露出的西装袖扣，那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礼物。录音进度条无声前进，她轻声问："你们坐情侣座？"

"当然啦！"门外传来钥匙碰撞声，"他还说等孩子出生就......"

防盗门突然被摔响，林小芹的脚步声仓皇远去。沈颜按下暂停键，发现相册里还有段被删除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周承远正把她的素描本垫在泡面底下。林小芹涂着指甲油问："这破画值钱吗？"男人笑着揉她头发："比不上你金镯子值钱。"

沈颜的视线模糊了一瞬。她打开云端备份，三年来被删除的聊天记录像腐烂的果实接连弹出。

"今天她问我防晒霜的事，差点露馅"——这是周承远上周三凌晨发的。

林小芹回了个吐舌表情："怕什么？老太太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沈颜的指甲陷进掌心。她翻到昨天的对话，周承远转账记录上方写着："产检费，别让我妈知道。"

手机突然震动，家族群弹出王翠芳的语音："小芹怀孕了！都回来吃饭！"背景音里周承远正在笑："妈您小点声......"

沈颜关掉群消息，发现相册最近删除栏有张B超照片。她点开原图，放大角落里的日期——正是她上个月高烧住院那天。

"颜颜？"周承远敲着门，"妈说你不舒服？"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沈颜迅速把旧手机藏进画具箱："有点反胃。"她看着丈夫推门而入，领带夹闪着冷光。

"小芹的事......"周承远伸手想摸她额头，袖口露出情侣手绳的线头，"就是个意外。"

沈颜躲开他的触碰："就像我流产是意外？"她看见男人喉结动了动，香水味盖不住医院的消毒水味。

"你非要这时候翻旧账？"周承远扯松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的抓痕，"她年纪小不懂事......"

沈颜突然笑了："二十三岁确实小。"她打开梳妆台抽屉，取出被指甲油染红的验孕棒，"比这个颜色新鲜多了。"

周承远脸色骤变："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怎么用我的医保卡给她挂号？"沈颜点开手机银行，"还是解释这张美容院的VIP卡？"屏幕显示昨天消费两万八。

窗外传来婆婆的尖笑："我们小芹要多吃燕窝！"沈颜看着丈夫涨红的脸，想起恋爱时他连奶茶都舍不得买贵的那种。

"离婚条件可以谈。"周承远突然压低声音，"但房子得留给我妈。"

沈颜从画具箱抽出文件夹："先看看这个？"监控截图里，林小芹正往她护肤品灌不明液体。

周承远夺过文件撕得粉碎："伪造证据是犯法的！"纸屑纷纷扬扬落在她拖鞋上，像场肮脏的雪。

"那盗窃呢？"沈颜按下遥控器，卧室电视突然播放录音："金镯子我让小芹戴着的......"

周承远扑过来抢遥控器时，沈颜闻到他后颈的痱子粉味——那是林小芹惯用的婴儿爽身粉。她侧身避开，男人踉跄撞倒画架。

未完成的雏菊被压扁在身下，周承远暴怒地抓起颜料管："整天画这些破玩意！"

沈颜静静看着他扭曲的脸："记得吗？你说过这朵花像我。"她捡起被踩碎的调色板，钴蓝色沾满指纹。

客厅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接着是林小芹的尖叫。周承远冲出去时，沈颜锁上门，从画框背面取出备用手机。

律师最新消息在屏幕亮起："已取证完毕，但保姆房抽屉里还有东西您应该看看。"沈颜盯着手机屏幕，律师的消息像一记闷棍敲在太阳穴上。她拢了拢睡袍腰带，指尖触到内袋里冰凉的钥匙——那是上周从林小芹包里顺来的保姆房钥匙。

"颜颜！"王翠芳的嗓门穿透门板，"我血压又上来了！"

沈颜把备用手机塞进枕头下，开门时看见婆婆正扶着额头往她这边倒。老人身上飘着浓重的风油精味，可沈颜分明看见她袖口沾着刚才吃的辣子鸡丁的红油。

"妈躺着别动。"沈颜搀住她胳膊，摸到脉搏平稳有力，"我去拿血压计。"

王翠芳突然抓住她手腕："先给我揉揉太阳穴，小芹笨手笨脚的。"指甲几乎掐进沈颜皮肉里。

沈颜瞥见客厅监控闪着红灯。她掰开婆婆的手："您躺好，我去煮安神茶。"

厨房里，沈颜把菊花茶包捏得粉碎。水壶尖叫时，林小芹的声音从身后飘来："老太太说茶要加冰糖。"

沈颜头也不回："柜子最上层。"

"我够不着呀。"林小芹抚着微凸的肚子，"周先生说孕妇不能踮脚。"

沈颜转身看见她正偷瞄橱柜里的燕窝罐子。她故意碰翻糖罐，玻璃碎片在林小芹脚边炸开："不好意思，手滑。"

"你！"林小芹突然捂住肚子，"哎哟......"

王翠芳像阵风似的冲进来："怎么了？我孙子没事吧？"她推开沈颜时，金镯子在沈颜手背刮出红痕。

沈颜看着婆婆小心翼翼扶保姆去沙发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流产时，老人只说了一句"真晦气"。

"颜颜！"周承远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妈说你不舒服？"公文包砸在鞋柜上，他领带歪着，身上带着医院消毒水味。

沈颜擦着手走出来："你妈病了，非要我伺候。"承远皱眉："她年纪大了，你就不能忍忍？"他西装内袋露出半张B超单，沈颜看见"孕周12+"的字样。

"忍到孩子出生？"沈颜突然笑了，"还是忍到你们把我赶出去？"

王翠芳在客厅尖叫："承远！她咒我孙子！"

周承远抓住沈颜肩膀："你非要闹得全家不安宁？"他拇指按在她锁骨上，那里有流产手术留下的疤。

沈颜挣脱开："离婚协议签好了吗？"

"离什么婚！"王翠芳冲过来，"先把我的参汤炖上！"她把一包发霉的西洋参塞进沈颜手里，"要文火慢炖六小时。"

沈颜闻了闻参包："妈，这参长毛了。"

"胡说！"王翠芳夺回去，"我特意托人从韩国带的！"她眼神飘向林小芹，"不像有些人，吃白食还挑三拣四。"

周承远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快步走向阳台。沈颜听见他压低声音说："检查结果出来了？男孩女孩？"

林小芹突然呻吟起来："远哥，我肚子疼......"

沈颜冷眼看着丈夫慌张的背影，想起自己宫外孕大出血时，他正在给客户敬酒。她摸出藏在兜里的录音笔，按下开关。

"装什么装！"王翠芳突然揪住沈颜衣领，"我早看出来你容不下小芹！"老人指甲缝里还沾着中午吃的辣椒皮。

沈颜任她拉扯："妈，您血压。"

"我死了正好如你的意！"王翠芳突然抄起茶几上的水杯泼过来，沈颜偏头躲开，水全洒在周承远西装上。

"够了！"周承远摔了手机，"沈颜你满意了？"

沈颜抹掉脸上的水珠："离婚吧，现在。"

王翠芳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嚎："没良心的东西！当年要不是我们承远......"

"要不是他跪着求我父亲投资，"沈颜从相框后抽出文件，"你们周家早破产了。"

周承远脸色铁青："你翻旧账？"

"翻新账也行。"沈颜打开手机相册，"昨天你去妇产院的停车费，刷的是我的ETC卡。"

林小芹突然扑过来抢手机："太太别这样......"她肚子撞到桌角时惨叫一声，周承远立刻推开沈颜去扶她。

沈颜踉跄着扶住墙，掌心蹭到油画颜料。那是她昨天偷偷修复的半幅旧作，画的是婚前的自画像。

"滚！现在就滚！"王翠芳挥舞着鸡毛掸子，"带着你的破烂一起滚！"

沈颜看着周承远小心翼翼给林小芹揉腰的样子，突然想起他从未这样对待过自己。她走进卧室反锁上门，从床底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

客厅传来婆婆的咒骂和摔东西的声音。沈颜打开律师刚发来的邮件，附件里是林小芹在奢侈品店的监控截图，她手里攥着周承远的工资卡。

衣柜镜映出沈颜苍白的脸。她取下结婚照，后面藏着的保险单已经泛黄——受益人还是周承远。

敲门声像催命符似的响起，周承远在门外吼："我妈晕倒了！你满意了？"

沈颜把保险单塞进行李箱夹层。她拉开门时，看见婆婆正躺在地上偷瞄她反应，而林小芹躲在周承远身后，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叫救护车啊。"沈颜跨过婆婆的身体，"或者，我帮你们拨殡仪馆？"

周承远扬手要打她，沈颜举起手机："家暴证据，要试试吗？"屏幕上是实时上传的云端录像。

王翠芳一骨碌爬起来：房子你别想要！"

沈颜拖着行李箱走向玄关，画具箱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她最后看了眼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墙上的婚纱照里，她笑得像个幸福的傻子。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沈颜听见周承远在喊她的名字。她摸出兜里的钥匙串——除了保姆房那把，还多了个车钥匙，那是上周从周承远外套里摸走的备用钥匙。

手机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发来彩信。沈颜点开图片，瞳孔骤然收缩：林小芹正把一包白色粉末倒进她的维生素瓶里。沈颜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彩信，指尖在删除键上方悬停。白色粉末在维生素瓶口形成细小的雪堆，像极了三年前她流产后护士倒掉的镇痛药。

"怎么不说话了？"周承远扯松领带，金属扣在玄关镜上撞出裂痕，"现在知道怕了？"

沈颜把手机锁屏塞回口袋，行李箱轮子碾过碎玻璃。"让开。"

王翠芳突然扑过来抓住拉杆："想走？先把金镯子交出来！"老人浑浊的眼珠盯着她手腕，"当年要不是我们承远......"

"当年他跪着求我爸投资时，"沈颜掰开婆婆的手指，"您可是夸我手相旺夫。"她故意晃了晃空荡荡的手腕，看见林小芹在沙发后缩了缩脖子。

周承远突然冷笑："离婚可以，财产平分？做梦！"他踢翻脚边的画具箱，颜料管爆出猩红的浆液，"这五年你吃我的住我的......"

沈颜弯腰捡起沾满颜料的房产证，红本在掌心拍出闷响。"看清楚，锦绣花园那套是我婚前财产。"封皮边角蹭过周承远手背，留下一道红痕。

王翠芳的汤勺当啷掉在地上。"什么？那套房不是......"

"不是您儿子买的？"沈颜翻开内页，产权人照片里的她留着齐耳短发，"首付是我爸给的，贷款记录在银行。"她故意将月供短信亮出来，还款金额刺痛了周承远的眼睛。

林小芹突然尖叫："远哥！"她捧着肚子滑坐在地，指甲死死抠着真皮沙发。

周承远冲过去扶她，西装裤蹭到打翻的酱油。"沈颜！要是孩子有事......"

"要是孩子有事，"沈颜拖长声调，"您宝贝儿子得再等九个月。"她看着丈夫瞬间惨白的脸，想起自己流产时他正在开季度庆功会。

王翠芳抓起鸡毛掸子抽过来："毒妇！"沈颜侧身避开，掸子砸在电视柜的婚纱照上，玻璃裂纹正好劈开两人笑脸。

"妈！"周承远额头暴起青筋，"先送小芹去医院！"

沈颜堵在玄关："签完字再走。"她从行李箱夹层抽出协议，财产分割那栏用荧光笔标得刺眼。

周承远抓过文件就要撕，突然瞥见附属条款："私自变卖婚内财产需双倍赔偿？"他手指在"林小芹持有的金镯"上发抖。

"仿品当然不值钱。"沈颜晃了晃手机，"不过盗窃案立案标准是两千。"监控视频里，林小芹正从她首饰盒取出莲花纹金镯。

王翠芳突然抢过协议塞进嘴里，纸角卡在假牙上滑稽地翘着。沈颜按下录音笔，老人含糊的咒骂混着咀嚼声："......让她净身出户......"

"妈！"周承远掰开她的嘴，"这是证据！"

林小芹的呻吟突然拔高："血......"她裙摆下渗出暗红，周承远打横抱起她时，沈颜看见他后颈的痱子粉被汗冲花了。

防盗门在身后重重摔上，沈颜摸出车钥匙。电梯镜面映出她嘴角的弧度，像极了那幅未完成的雏菊画。手机突然震动，律师发来新邮件：【已冻结对方账户，但发现林小芹的孕检报告有疑点】。

她点开附件，B超单角落的医院公章模糊得像被水泡过。而真正的炸弹藏在最后——林小芹三个月前的输卵管结扎手术记录。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家族群消息像毒蛇般窜出来。沈颜划开锁屏，周敏发的视频自动播放："看看我们家的免费保姆多贤惠~"镜头扫过堆满玩具的缝纫机，最后定格在她弯腰拖地的背影上。

"这角度..."沈颜指尖发凉，是上周林小芹说"要拍生活vlog"时架的手机架。视频里传来画外音："嫂子别停啊，我粉丝就爱看这个！"

王翠芳的语音紧接着弹出："小敏拍得好！有些人啊，就是欠收拾。"背景音里林小芹在笑："老太太您喝茶~"

沈颜的行李箱撞到茶几，画具箱弹开时调色盘砸在地板上。啪嗒一声，周承远从浴室探出头："又闹什么？"

"问妹妹。"沈颜把手机甩过去，水珠从男人发梢滴在屏幕上。周承远皱眉划了两下："敏敏就开个玩笑..."

"玩笑？"沈颜扯开衣柜，衣架碰撞声像牙齿打颤，"你妈上周让我手洗的真丝被套，现在盖在保姆床上。"

周承远擦头发的动作停了："妈说小芹怕冷..."

"她更怕穷。"沈颜拽出压箱底的素描本，内页还粘着泡面油渍。手机又震，家族群跳出新消息：周敏发了林小芹试戴金镯子的照片，配文"这才配当我们周家人~"

王翠芳秒回三个大拇指。沈颜盯着照片里镯子内侧的莲花纹，突然笑出声："真有意思。"

"你冷静点。"周承远去抢她手机，"妈年纪大了..."

"年纪大还记得把镯子藏保姆房里？"沈颜躲开他，从枕头下摸出备用机。律师五分钟前发来邮件，附件是林小芹在典当行的监控截图。

周承远瞥见屏幕脸色骤变："你找人跟踪小芹？"

"不如你跟踪得彻底。"沈颜点开相册，周承远陪林小芹产检的九宫格赫然在目。最后一张是缴费单，患者姓名栏写着"沈颜"。

客厅传来婆婆的拖鞋声："大半夜吵什么？"王翠芳推门进来，看见摊开的行李箱时三角眼瞪圆，"哟，演给谁看呢？"

沈颜把金镯照片举到她面前："妈，典当行说这是清代工艺。"

王翠芳的嘴角抽了抽："关我什么事..."

"关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条。"沈颜按下录音笔，老人尖利的声音回荡在卧室："我让当的怎么了？白养你这么多年..."

周承远突然摔了毛巾："够了！"水珠溅到沈颜脸上，和他去年砸茶杯时一样凉。

"确实够了。"沈颜拉开抽屉，产检报告单下压着泛黄的婚纱照。她当着他面撕成两半，自己那半塞进画具箱。

王翠芳拍着大腿嚎起来："反了天了！"她抓起梳妆台的香水就往行李箱砸，玻璃瓶在羊绒衫上洇开一片湿痕。

"妈！"周承远去拦，被老太太指甲刮出红痕。沈颜静静看着这场闹剧，突然发现丈夫睡衣扣子扣错了一颗。

林小芹的声音从门缝飘进来："远哥..."她抱着HelloKitty玩偶，睡衣下摆故意撩起露出孕肚。

沈颜"咔嚓"拍下照片："十二周就有妊娠线？真稀奇。"她看着女孩慌乱扯下衣服，想起律师发来的结扎记录。

"滚出去！"王翠芳抄起拖鞋砸过来，"看见你就晦气！"沈颜偏头躲开，拖鞋砸碎了梳妆镜。

裂纹将她的脸分割成碎片，像这五年婚姻。她突然抓起剪刀，在三人惊恐的目光中走向衣柜。

"你干什么！"周承远扑过来。沈颜当着他面剪开那件旧西装内衬，一叠酒店发票雪花般飘落。最新那张是情人节，房型标注"蜜月套房"。

林小芹的抽泣声突然卡壳。沈颜踩过发票，行李箱轮子碾碎了一张水疗会所的小票。她最后看了眼这个房间，婚纱照上的自己笑得像个笑话。

"站住！"王翠芳扯住她头发，"把金镯..."

沈颜反手拍开老人，指甲在对方手背留下白痕。她摸出车钥匙晃了晃："对了，这车在我名下。"

周承远突然冲过来抢钥匙，柑橘香水混着汗味扑面而来。沈颜抬膝顶在他腿间，男人闷哼着跪倒在地。

"承远！"林小芹尖叫着扑来，沈颜侧身让开。女孩收不住力撞在衣柜上，玩偶里的棉絮爆开像场可笑的雪。

王翠芳的骂声追到电梯口："丧门星！克死自己孩子还..."沈颜按下关门键，老人扭曲的脸被金属门切断。

地下车库冷得像停尸房。沈颜发动车子时，家族群又弹出消息。周敏发了段新视频：王翠芳正往她护肤品里倒漂白剂，镜头外有人说"让她烂脸"。

沈颜熄火，静静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月光透过天窗照在画具箱上，那幅未完成的雏菊正在阴影里舒展花瓣。月光在后视镜里碎成冰渣，沈颜划开手机相册，指尖悬在"发送"键上。家族群消息还在不断弹出，周敏新发的视频里，王翠芳正把她的真丝睡衣剪成抹布。

"老太太手挺稳啊。"沈颜按下发送键，九宫格截图带着鲜红的律师函水印冲进聊天框。第一张是林小芹挽着周承远的商场监控，日期显示她流产当天。

群聊突然死寂。三秒后周承远的电话炸进来："你疯了？"

"比不过你。"沈颜点开第二张图放大，林小芹的孕检单和结扎记录并排陈列，"解释下输卵管复通手术？"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倒地声，王翠芳的尖叫刺穿听筒："小芹！这怎么回事？"

林小芹的哭声忽远忽近："远哥你听我说..."背景音里周敏在骂脏话。

沈颜打开车窗，夜风灌进来吹散香水味。她看着第三张图里林小芹往维生素瓶倒粉末的特写："对了，那瓶漂白剂我留着当证据。"

"颜颜..."周承远的声音突然放软，"我们当面谈..."

"跟我的律师谈吧。"沈颜挂断电话，家族群突然显示"周敏退出群聊"。她轻笑出声，点开刚收到的彩信，林小芹正疯狂删除手机相册。

王翠芳的语音条接连蹦出来："沈颜你敢造谣！""小芹肚子都显怀了！""我们周家要报警！"

沈颜回复："已帮您拨打110，警号******。"附上金镯子的典当记录和报案回执。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周承远连发十几条语音。沈颜点开最后一条，男人喘着粗气："房子可以给你..."

"不是给，是还。"沈颜按下录音键，"记得锦绣花园的首付款怎么来的吗？"她故意停顿，"需要我放那段求婚录音？"

听筒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周承远咬牙切齿："你早就..."

"早就该这么做了。"沈颜挂断电话，看见林小芹突然在群里发了个哭泣表情："姐姐对不起，都是远哥逼我的..."

王翠芳立刻跳出来："谁准你污蔑我儿子！"

沈颜保存着这场狗咬狗的对话，车灯照见画具箱里露出的画布一角。那幅被周承远说"晦气"的雏菊，此刻正在月光下舒展花瓣。

手机突然黑屏，没电了。沈颜摸出备用机，二十三个未接来电全是周承远。她点开最新短信："我在你画室，我们谈谈。"

画室钥匙早在半年前就被王翠芳没收了。沈颜盯着短信看了几秒，突然猛打方向盘调头。那幅未完成的《新生》还锁在画柜里，用的是她偷偷保留的婚前存款买的画材。

等红灯时，她翻看律师刚发来的消息："林小芹已承认假孕，但声称受周承远指使。"附件是段模糊的录音，背景音里有王翠芳骂"赔钱货"。

沈颜关掉音频。后视镜里，她的眼角有细纹，但眼神比结婚那天清明。电台突然播放《卡农》，这是她当年走红毯时的曲子。

画室楼下停着周承远的车。沈颜熄火，从手套箱摸出防狼喷雾。电梯上升时，她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看房，周承远说"以后给你当画室"，结果成了他堆放客户礼品的地方。

门缝透着光。沈颜刚掏出钥匙，就听见里面传来重物拖拽声。她悄悄推开一条缝，看见周承远正用美工刀划开她的画布。"住手！"沈颜冲进去时，《新生》已经被割成碎片。周承远转身，美工刀尖还挂着钴蓝色颜料："这么紧张？不就是张破画。"

"那是我的毕业作品。"沈颜盯着满地碎片，三年前导师说这幅画里有"灼热的生命力"。

周承远踢开画框："律师说你撤诉了？"他衬衫领口沾着咖啡渍，袖口露出半截纱布——刚才在车库被她踹的伤。

"撤诉？"沈颜从画柜底层抽出文件夹，"看看公证处刚送来的。"文件袋里躺着金镯的鉴定证书，内侧刻着她母亲的名字缩写。

周承远脸色变了："小芹说是她奶奶给的..."

"她奶奶三年前就去世了。"沈颜点开手机，"要听听殡仪馆的录音吗？"屏幕上是林小芹在灵堂自拍的视频。

画室突然安静得可怕。周承远抓起颜料管挤在手上："房子可以还你，但妈那边..."

"你妈正忙着找假孕证明呢。"沈颜从碎片里捡起半朵雏菊，"猜猜我在医院档案室发现了什么？"她晃了晃手机，林小芹的B超单和别人的化验单叠在一起拍照。

周承远突然抓住她手腕："非要闹到鱼死网破？"他拇指按在她流产的疤痕上，"别忘了是谁给你签的手术同意书。"

沈颜闻到熟悉的须后水味，混合着林小芹的婴儿爽身粉。她挣开手："是你签的，签完就去陪客户打高尔夫。"墙上的挂钟指向九点，三年前此刻她正在大出血。

"我那是为了项目！"周承远踹翻画架，"你知道当时公司多难吗？"颜料溅到婚纱照上，玻璃裂纹里的她还在微笑。

沈颜擦掉脸上的钴蓝："项目奖金给林小芹买包了？"她翻开记账本，情人节那天的支出正好是只LV的价格。

窗外突然闪过警灯。周承远慌乱地拉上窗帘："你报警了？"

"典当行报的。"沈颜把金镯鉴定书塞进包里，"盗窃案立案标准是两千，这个值三万八。"她故意放大母亲购买时的发票。

楼下传来警笛声。周承远抓住她肩膀："颜颜，我们五年..."

"四年十一个月。"沈颜掰开他的手指，"结婚纪念日你都在陪林小芹。"她亮出酒店前台监控，每年同一天同样的情侣套房。

警察的脚步声从楼道传来。周承远突然跪下："看在我妈年纪大..."

"她年纪大到教林小芹往我茶里放药？"沈颜按下录音笔，王翠芳的声音刺破寂静："...那种药每天放一点，怀上了也会掉..."

门被敲响。周承远瘫坐在地上，美工刀在木地板上划出长痕。沈颜整理好画具箱，最后看了眼被毁掉的《新生》，碎屑中还有半片花瓣完好无损。

"周先生？"警察推开门，"典当行报案说..."

沈颜拎起箱子走出去，夜风灌进走廊。她摸到包里硬硬的画框角，那是今早偷偷带出来的自画像，二十三岁的自己正对着星空微笑。

手机震动起来。律师发来消息："林小芹交代了，但提到周承远电脑里有更重要的东西。"沈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亮着警灯的窗户。

画具箱突然打开，调色盘摔在地上。她弯腰去捡，发现背面粘着个U盘，上面贴着周承远公司的logo。这是上周他落在画室的，当时说"千万别动，是商业机密"。

电梯门缓缓关闭。沈颜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外壳，想起上个月周承远半夜偷偷开电脑的样子。楼下警车旁，林小芹正披着周承远的外套哭诉，王翠芳的骂声穿透夜空："丧门星害我儿子！"

沈颜绕到后门，月光照在画具箱里的水彩画上。那幅未完成的雏菊不知何时多了滴红色，像极了当年她画到一半时，手指被画框割破留下的血渍。

停车场角落里，她插上U盘。屏幕亮起的瞬间，夜风突然变大，吹散了周承远和林小芹的争吵声。月光下，文件列表里有个命名为"颜颜"的文件夹，修改日期是她流产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