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散场那晚,和闺蜜哥哥在酒店一夜情,醒来后我连忙逃回老家
发布时间:2025-08-05 08:56 浏览量:1
1
藏在心底多年的暗恋,终究还是没能按捺住。
同学会散场的那个夜晚,酒精成了我唯一的借口,我假装醉得站不稳,借着酒劲对他动了手。
指尖触到他衬衫纽扣时,心跳得像要炸开,混乱中把他压在酒店的床榻上,疯狂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可当一切铺展开来,理智突然像冰水般浇透全身,悔意排山倒海涌来。
我手忙脚乱地停住动作,颤抖着去捡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想把一切恢复成原样。
但衬衫的袖口被扯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纽扣也崩飞了两颗,那条他常系的黑色皮带更是像条倔强的蛇,怎么也系不回原来的样子。
我蹲在他身边,指尖悬在他凌乱的衣领上,足足愣了三秒,心里一遍遍祈祷,等他明天醒来,就当这场荒唐是场噩梦,彻底忘了我今晚的失态与冒犯。
恐惧像藤蔓缠住心脏,我抓起自己的包,几乎是踉跄着冲出房间,买了最早一班回老家的绿皮火车票,在哐当哐当的车厢里,一夜无眠。
2
天刚蒙蒙亮,我妈推开家门就撞见我僵在玄关,眼下那圈乌青黑得像被人揍了两拳。她手里的菜篮子"哐当"磕在鞋柜上,嗓门陡然拔高:"你这是连夜去后山挖煤了?"
我被她吼得一哆嗦,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想说其实比挖煤要严重百倍——我好像把暗恋了五年的男神给睡了。
"杵着当门神呢?赶紧回屋躺好!"她伸手在我胳膊上拧了把,力道却轻得像羽毛,"粥在锅里温着,饿了自己盛。"
我游魂似的飘回房间,脑袋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这一躺就陷进了混沌,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日头已经斜斜地挂在西边。
床头柜上摆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保温饭盒,旁边压着张便利贴,是我妈那龙飞凤舞的字迹:"醒了趁热吃,麻将会战三小时,勿扰。"
我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怀疑自己是医院抱错的孩子。撑起身子掀开饭盒,香菇滑鸡饭的香气窜进鼻腔,却怎么也勾不起食欲。
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有只小锤子在里面敲。我摸了摸额头,滚烫的温度烫得指尖发麻。
完了,要出大事!
翻箱倒柜找出温度计夹在腋下,三分钟后瞅着那38度5的数字,我傻愣愣地坐了半天。摸出手机点开搜索框,输入"酒后断片第二天发烧",跳出来的答案五花八门,偏偏没有一条能对上我的状况。
倒是有个匿名回答说,过度惊吓加体力透支,可能引发免疫系统罢工。
我盯着屏幕苦笑出声,可不就是作死吗?昨晚借着酒劲做的那些事,现在想起来还脸红心跳。拉开冰箱摸出袋冰块裹在毛巾里,敷在额头上点开班级群。
最新消息赫然是宋晚的头像在跳动:"阮阮,你跟我哥昨晚是不是......成了?"
那行字像根针,猛地扎得我浑身汗毛倒竖。我手指哆嗦着点开私信框,疯狂敲击键盘:"宋晚!你发群里了!快撤回!"
"啊?我不知道啊......好像撤不了了。"
"我上周买的迪奥999送你!"
"真撤不回了诶。"
"我托人弄到的易烊千玺签名专辑!"
"撤回了!"
我对着对话框里的"撤回一条消息",气得想把手机扔出去。
虽然撤回了,但我还是不放心,盯着班级群的消息列表看了足足半小时,连谁发了个表情包都研究半天,确定没人注意到那条一闪而过的消息,才虚脱似的把手机扔到一边。
躺在床上,昨晚的画面像断了线的珠子,断断续续滚进脑海。越想越觉得悔不当初,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宋晚这丫头,是我高中同桌兼铁杆闺蜜。
她从高二就开始嗑我和她哥的CP,嗑得走火入魔。我暗恋宋也这件事能传遍整个年级,她绝对功不可没。
宋也是她的双胞胎哥哥,也是我们班的班长。一米八五的个子,篮球打得好,成绩常年霸榜,偏偏还长了张偶像剧男主的脸,抽屉里的情书从来没断过。
宋晚总趁她哥不注意,偷偷把那些情书揣回来,拉着我躲在操场角落撕得粉碎。
"这样不太好吧?"我捏着信纸边角,心里七上八下的,"你哥知道了会生气的。"
"放心,他巴不得有人替他处理这些麻烦。"她拍着胸脯打包票,手上还在咔嚓咔嚓撕着粉色信封。
结果某天,我蹲在香樟树下撕情书的样子,被人拍下来发到了学校贴吧。标题起得耸人听闻:"惊!某女生因迷恋校草被拒,竟当众狂撕情敌情书泄愤!"
帖子下面的评论炸了锅,我成了全校闻名的"疯批暗恋者"。宋晚还振振有词,说这是曲线救国,至少让她哥终于记住了我的名字。
宋也确实记住我了。从那以后,在走廊里远远看见我,他能立刻转身从另一个楼梯溜走;在教室里,哪怕我们座位只隔一条过道,他也要绕着教室墙根走半圈,宁可多走十倍的路,也要跟我保持安全距离。
在他眼里,我大概就是个需要远离的变态。
所以那几年,我把这份喜欢藏得严严实实,从没敢靠近他三尺之内。毕业后更是断了联系,连他的朋友圈都不敢点赞。
要不是这次同学会,要不是宋晚在旁边一个劲撺掇"过了这村没这店",要不是我喝多了壮怂人胆,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出格的事。
酒真是穿肠毒药!
我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突然炸响,把我从混沌中拽了出来。
"干嘛?"我嗓子哑得像砂纸磨过,带着浓浓的起床气。
"开门。"电话那头的宋晚言简意赅。
我懵了几秒:"啊?"
"快点开门!我在你家楼下!"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我这才彻底清醒,趿拉着拖鞋跑到门口,透过猫眼看见宋晚抱着个纸袋站在楼道里。
"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门刚打开,她就挤了进来,盯着我凌乱的头发和苍白的脸,眼神里写满了"我懂的","还说跟我哥没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硬得像块石头:"我昨晚喝完酒就回来了,跟你哥连句话都没说,能有什么事?"
"也是哦。"她摸着下巴点头,"你送我哥回酒店那十几分钟,我哥应该......不行吧?"
我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猛女式沉默。我在心里哀嚎:妹子,你哥那速度,比十几分钟还"不行"。
3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要去邻市旅游散心吗?」我心头一紧,慌忙错开她的视线转移话题。
「别提了,我哥突然重感冒发起高烧,我只能临时退了车票赶回来。」宋晚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扔,语气里满是无奈。
「发烧?」我没忍住拔高了音量,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话音刚落就赶紧捂住嘴,可还是被宋晚捕捉到了异常,「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还有你脸怎么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睡觉盖太厚闷的,你脸不红?别动手动脚的!」我猛地打开她伸过来的手,后背已经沁出冷汗,生怕她碰到我滚烫的皮肤发现端倪。
「你这人有病吧?我好心关心你还打人!」宋晚气鼓鼓地收回手,瞪我的眼神能喷出火来。
「你哥都病成那样了,你不赶紧回去照顾他,跑我这儿瞎晃悠什么!」我也提高了嗓门吼回去,只有这样才能掩盖声音里的慌乱——这是我和她从小吵到大的相处模式。
「对啊,他都烧得昏昏沉沉了,还惦记着让我过来把你项链还给你,你说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宋晚从包里掏出个小布袋砸我手里,转身“砰”地一声摔上门走了。
我被她吼得哑口无言,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这时才感觉到脖子上空荡荡的,凉飕飕的风直往里钻。
项链什么时候掉的?我抬手摸向颈间,心脏狂跳不止——幸好宋晚没细想我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送走宋晚后,我坐在床沿越想越不对劲。宋也怎么会知道这项链是我的?
这条细巧的铂金项链是我昨天特意买的,为了在同学会上显得成熟些,这还是我第一次戴。
按理说,宋也也是昨天才第一次见到这条项链。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昨天在饭桌上盯着我看了一整晚,要么……他当时根本没醉。
没醉?这个念头像惊雷一样在我脑子里炸开,我惊得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后背的冷汗浸湿了睡衣。
那岂不是说……他清醒地看着我昨晚在他公寓里,像个傻子一样拙劣地解他的衬衫扣子、皮带,甚至还听见了我那些没脸没皮的胡话?
「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就轻轻亲一下下,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我就偷偷摸一下下,就一下,你肯定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你身上好烫啊,我帮你解开衣服透透气,这可是做好事呢。
「哇,原来你藏着这么结实的腹肌啊,我数学不太好,让我一个一个数清楚好不好?」
……
所以我昨晚那些蠢到冒泡的骚话,他全听见了?
我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瘫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这简直是公开处刑!
杀了我吧,就现在!让我当场去世算了!
4
这三天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对着天花板翻来覆去地琢磨,试图从那些乱糟糟的过往里理出点头绪。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管它呢,先把自己干过的那些蠢事忘个一干二净再说!
正当我抱着抱枕,准备贯彻这个伟大决定时,宋晚的电话像颗炸弹似的炸了进来。
「今晚过来吃饭。」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说真的,我最近在跟健身教练打卡,碳水都得严格控制。」我捏着手机,指尖泛白,实则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我是真怕撞见她哥。
「你脑子被门夹了?今天是我生日!」听筒里传来宋晚标志性的咆哮。
「生日这种日子,难道不该好好给阿姨捶捶背吗?毕竟是她老人家当年遭罪的日子。」我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我哥不在,他去导师那儿汇报课题了。」宋晚的声音突然降了八度,带着点刻意的平静。
「哦?还有这等好事?」我瞬间来了精神,「礼物想要啥?对了阿姨做的兔头得卤得入味儿,无骨凤爪要加藤椒,芽菜烧白的肉皮得皱起虎皮纹,这些都能安排吧?」
「少不了你的!赶紧麻溜滚过来。」
「得嘞!」
我挂了电话就跟火烧屁股似的冲进浴室,十分钟搞定战斗澡,吹风机开到最大档把头发吹得蓬松,眼线描得比平时翘三分,口红选了显气色的水红色。在楼下礼品店扫了眼,随手拎了个包装花哨的礼盒就往宋家狂奔。
门一打开,我看着满屋子攒动的人头,感觉血液瞬间冻住了。
「你这朋友数量……挺可观啊。」我眯着眼往里瞅,试图从一张张陌生面孔里找到熟悉的影子。
友谊的小船怕是要直接沉底了。
宋晚这丫头竟然背着我偷偷拓展社交圈,亏我还总以为我俩是难兄难弟,都是寡王本王。
「你要是认识才奇怪。」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往屋里拖,手腕翻转间「咔哒」一声——她竟然把门锁了?锁了?!
「这些都是我哥的大学同学。」
我:???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不是说宋也今晚不回家吗?
「我哥是去导师那儿了啊,只不过刚巧半小时前回来了,还顺便把这帮同学带过来聚聚。」宋晚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我很无辜」的表情。
果然是交友不慎!我把手里的礼盒往她怀里一塞,转身就想找机会溜之大吉。
「阮阮来啦?快进来坐。晚晚你这孩子,堵着门口干啥?」
阿姨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温柔得像裹着棉花糖。
「阿姨好,其实……我们家今晚也有客人,我可能得……」我绞着手指,谎话编得磕磕绊绊。
「是吗?」阿姨笑着摆手,「我下午去菜市场碰到你妈了,让她过来一起热闹热闹,她说约了牌友去山里农家乐,今晚不回来了。」
我……
苍天啊,我妈这是亲妈吗?简直是神补刀大师。
「哦对,我记错了!阿姨我帮您摘菜吧。」我硬着头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转身就往厨房冲。
结果宋晚像块牛皮糖似的跟了进来。
「你是不是怕我哥?」她一边慢悠悠地择着青菜,一边用眼角余光瞟我,语气里带着点探究。
「废话,你不怕?」我没好气地抢过她手里的菜篮子,手上的动作却泄了气,差点把菜叶子捏烂。
宋也那家伙,从小到大就是挂在墙上的三好学生标本,偏偏性格又冷又硬,我和宋晚这俩学渣,每年暑假开学前都得卑躬屈膝地去他家偷作业抄。
刚开始他还会皱着眉骂我们「不动脑筋」,可不知道从哪年开始,他就突然转了性,每次都装作没看见我们在他书桌前翻箱倒柜。
虽说抱大腿就得有抱大腿的觉悟,但我和宋晚对他的敬畏可是刻在骨子里的。
「是吗?」宋晚突然凑近一步,眼神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来,「我怎么觉得,你怕得比我厉害多了?」
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赶紧低下头去扒拉菜篮子,「那不是废话吗?他再凶,你也是他亲妹妹,我能跟你比?」
话说得结结巴巴,连我自己都觉得这理由站不住脚。
5
餐厅吊灯的光晕漫过门缝时,宋也终于和他那帮同学从客房走出来了。
我攥着衣角缩在厨房门框后,视线像被磁石吸住似的黏在他身上。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卫衣,碎发垂在额前,刚巧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那双眼睛直直撞进我瞳孔里。
心脏像是被谁攥住猛地往上提,我触电般别过脸,耳尖烫得能煎鸡蛋。
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倒带,回到那天深夜。他也是这样半眯着眼,呼吸带着点酒气,在昏暗的楼道里盯着我,目光沉沉的,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什么也不说,却把我的心跳搅成了一锅粥。
餐桌旁的椅子被拉开时发出轻响,我磨磨蹭蹭挪过去,屁股刚沾到椅面就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白瓷碗沿挡住大半张脸,余光里全是他们推杯换盏的影子。
「宋也,生日快乐啊!」
「这是我们凑钱买的限量版模型,收下!」
礼盒拆开的窸窣声此起彼伏,我扒着米饭的手顿了顿。原来他在学校这么受欢迎?连隔壁班的男生都特意跑来送礼物。
正发着怔,脚踝突然被人用鞋尖踢了一下。
「干嘛?」我转头瞪宋晚,她正冲我挤眉弄眼。
「你该不会……忘了给我哥准备生日礼物吧?」她刻意压低的声音像羽毛搔过耳膜,可餐桌太安静了,连坐在对面的男生都下意识看过来。
我简直想把手里的筷子插进地里。
这还不算完,下一秒宋晚突然提高音量,手里举着个粉色礼盒晃了晃:「哥,这是苏阮给你挑的礼物,她不好意思亲自送。」
我眼睁睁看着她手里那个熟悉的蝴蝶结——那分明是我半小时前塞给她的见面礼!早上出门急,顺手把给她买的新款发带礼盒带来了,怎么就成了给宋也的生日礼物?
我佩服她临场编瞎话的本事,可礼盒里那两条镶着水钻的蕾丝发带……送给男生当生日礼物?我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满桌视线像聚光灯似的打在我身上,我张了张嘴,话全堵在喉咙里。
「谢谢。」宋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抬头时正撞见他眼底的笑意,心脏像是漏跳了半拍,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这一刻总算懂了什么叫美色误人。他指尖碰到礼盒时,袖口滑落露出一小截手腕,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手背上,连血管的轮廓都清晰好看。我盯着那截皮肤,脑子里竟然不合时宜地冒出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快拆开看看啊!」有人拍着桌子起哄。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
「别……不用拆了,不值钱的小玩意……」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指尖把桌布攥出褶皱。
可起哄声浪更高了,连宋晚都跟着拍手:「哥快拆嘛,看看阮阮给你准备了啥惊喜。」
我慌得手心冒汗,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这群人是想让我当场社死吗?
宋也没说话,修长的手指在一堆包装精美的礼盒里翻了翻,偏偏先拿起了我那个粉色盒子。胶带被撕开时发出刺啦声,我的心也跟着被撕开一道口子。
他拆开礼盒的瞬间,我清楚看见他嘴角的弧度僵了一下,眉峰微挑,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变成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当他抬眼看向我时,那目光像是带着钩子,勾得我脸颊发烫,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是两条设计感十足的蕾丝发带,一条缀着珍珠,一条绣着银线蔷薇——可这玩意儿送给男生,怎么看都透着点奇怪。
「是什么好东西?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啊!」斜对面的男生吹了声口哨。
我吓得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正想找借口打断,宋也已经合上了礼盒盖。
「吃饭吧。」他声音比平时沉了些,拿起礼盒起身,转身回房间时,步伐似乎快了半拍。
「阮阮,你到底送了啥?」宋晚凑过来,一脸好奇,「我怎么觉得我哥刚才怪怪的?」
「没什么,吃饭。」我夹了块排骨塞进她嘴里,心里把这个小机灵鬼骂了八百遍。
「不对啊,」她含着排骨嘟囔,「我刚才明明看见他耳根都红了!」
我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我去下厕所。」我丢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绕过走廊拐角就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直奔宋也的房间。
6
指关节在冰凉的门板上叩了三下,我压着嗓子喊人:「宋也,是我,开下门。」
门内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像浸过冷水的石子:「我知道是你,有事?」
门板纹丝不动,连猫眼都没透出点光亮。
我对着门板翻了个白眼——这架势,是把我当半夜敲门的登徒子防着?
「我想跟你解释下早上的事。」我手还搭在门把手上,声音里带了点不自在的窘意。
沉默在门缝里漫延了足足五秒,「咔嗒」一声,门终于向内拉开半尺。
我往前凑了半步,鼻尖几乎要碰到他胸口的衬衫纽扣,这才惊觉他竟比上次见面高了大半个头,视线往上抬时,脖颈都得跟着用力绷紧。
「解释什么?」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周身的空气像是结了层薄冰,冷得人发僵。
「就是那个礼物,我能不能先拿回来?」我伸长胳膊想去够他身后玄关柜上的盒子,「等我准备好别的,改天再送你。」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他侧身往旁边挪了挪,恰好挡住我的手,语气里淬着点说不清的嘲讽,「你平时送人东西,都是送出去转个身就后悔的?」
「不是的……那本来是给……」给宋晚的生日礼物,话到嘴边却被他眼里的寒意堵了回去。我实在搞不懂,他到底在气什么。
「做事也一样?」他突然低下头,漆黑的眼瞳像深不见底的潭水,直直锁着我的脸,「做一半就撂挑子反悔?」
我后颈的汗毛猛地竖了起来。
他说的……该不会是那天晚上我没头没脑发的那条消息吧?
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连耳尖都跟着发烫。
「你一个女孩子家,知不知道……」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像是要骂人的架势,可话说到一半,却忽然重重叹了口气,指尖在身侧攥得发白,「以后别随便送男生那种东西。」
「下去吧。」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门板在我眼前狠狠合上,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愣在原地,对着紧闭的门扉瞪了半天。
好家伙,那破盒子本来就不是给他的,他在这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
我攥着拳头,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噔噔噔踩着楼梯往下冲,台阶被踩得咚咚响。
7
「阮阮,你蹲厕所蹲到三楼去了?」宋晚这丫头片子跟装了雷达似的,我刚从楼梯拐角冒头就被她逮住。
「别烦我,」我攥着衣角往厨房走,声音里的火药味压都压不住,「今儿就算你过生日,惹急了我照样揍你。」
「这么大火气?」她颠颠儿跟过来,袖子一挽就凑到水池边,眼睛却跟安了监控似的瞟着厨房门,「不过我还真好奇,你这凶巴巴的样子,啥时候能对着我哥来一次。」
「你是他亲妹吗?」我翻了个能上天的白眼,手里的盘子差点没攥住,「再说了,你哥那种人,轮得到我来吼?」
刚在楼上受的那口气还堵在心口呢,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冲宋也撒野啊。
「别这么没底气嘛,」她用胳膊肘怼了我一下,笑得跟只偷腥的猫,「我哥看着凶,其实就是个纸糊的老虎,你真冲他吼两句,指不定眼眶都得红。」
哭?宋也?
我脑子里刚闪过他那张冷得像冰雕的脸,就忍不住嗤笑出声——这辈子都不可能!
不过……一个有点不怀好意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像藤蔓似的缠上来就松不开了。
「你傻笑啥呢?」宋晚的胳膊又怼过来,眼神里全是八卦的小火苗。
「我在想,」我故意拖长了调子,把尾音咬得暧昧不清,「怎么才能把你哥……弄哭。」
「哟哟哟,」她立马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凑近,「听这意思,是带动作的那种?」
「你说呢?」我冲她挑了挑眉,嘴角勾出个不怎么正经的弧度。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投来一片阴影,厨房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高大的身影。
我当场就僵住了——脑子里的弦「啪」地断了!
好啊宋晚,这丫头肯定早就看见她哥过来了,故意在这儿给我下套!
我简直想把手里的洗洁精瓶子直接扣她脑门上。
「怎么让客人动手洗碗?」宋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径直走到橱柜边拿水果刀,指尖划过刀架时发出轻微的金属声,走出门的前一秒,突然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哥!她才不是客人!」宋晚立刻不满地嚷嚷,还偷偷给我使了个眼色。
宋也没接话,只是迈过门槛的时候,回头扫了我一眼。那眼神,说不清是责备还是别的什么,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外人,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又是这样。
明明都认识这么久了,他每句话里都裹着层礼貌的冰壳子,把距离拉得老远。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突然涌上来,堵得我嗓子眼发紧。
「哎呀你别多想,」宋晚见我耷拉着脑袋,赶紧凑过来打圆场,「我哥那是心疼你,舍不得让你在我家当苦力呢。」
「别说了。」我闷闷地打断她,手里的盘子被水冲得哗哗响。
心疼?宋也会心疼我?这话还不如骗三岁小孩管用。
8
本以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谷会缠上我一整天,
直到后来才惊觉,我对自己的了解似乎存在着某种偏差。
刚从厨房退出来,就瞥见客厅角落围坐着一群人斗得正酣,
不过短短五分钟光景,我已经跟他们称兄道弟混得烂熟。
「大哥出得好!」「大姐留着炸弹呢?」「管上!这飞机带翅膀!」
「压死!顺子一条龙通到底!」
嘴里的词儿信手拈来,那股子劲头恨不得直接决战到天亮。
虽说宋也这人总是冷若冰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但他这帮同学倒是个个热情似火,跟我投缘得很。
斗地主的战局正酣到巅峰时刻,旁边围棋桌旁的宋也终于按捺不住,
长腿一迈走了过来,语气平淡无波:「你不回家吗?」
话音刚落,满屋子的人都齐刷刷看向我,空气瞬间凝固成尴尬的模样。
能不尴尬吗?这不明摆着是在下逐客令赶我走嘛。
我心里的小火苗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简直气死了。
「确实是有点晚了,」坐在对面的大哥率先打破沉默,
「妹子明天还过来不?咱们接着战,我非得把今天输的赢回来不可!」
「对对对,加个微信,明天醒了就约!」旁边戴眼镜的男生赶紧掏出手机。
「这会儿不好打车,要我们送你一程吗?」穿卫衣的小哥也跟着搭话。
……
我真是打心底里谢谢这些亲大哥们,总算让我没那么下不来台,
尴尬的气氛也散了不少。
「阮阮今晚可以跟我睡呀,」宋晚从沙发上蹦起来帮我解围,
「哥你就让她再多玩会儿嘛!」
「可以吗?」我眼睛一亮,心里那叫一个窃喜,
其实睡不睡的真无所谓,我主要是还想接着打牌,
这点随我妈,骨子里就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你都多大了,还挤你那个儿童床?」宋也眼皮都没抬,
极为平静地就把他妹的提议给否了,顺带还嘲笑了一番。
然后转头对着那几个同学说:「你们几个跟她又不顺路,怎么送?
天也不早了,你们也快回去吧。」
好家伙,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为了赶我走,真是半点情面都不讲,
简直不择手段。
我死死盯着他,他也毫不退让地回视我,
四目相对,空气里仿佛有无形的电流在噼里啪啦交战,僵持不下。
「算了,」良久,宋也像是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我开车送你。快点。」
我瞅着他那副一百个不情愿的样子就来气,
要不是心里还盘算着能省下一笔打车费,
我才不受这份窝囊气呢。
「知道了。」我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拎起来就往门口走,
懒得再跟他多废话一句。
9
车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我们各自望着窗外掠过的街灯,沉默像藤蔓似的悄悄缠绕上来。仪表盘的光在他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我攥着衣角数着路过的红绿灯,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
终于在楼下的梧桐树下停了车,我刚解开安全带,就见他熄了火推开车门。夜风带着草木的潮气涌进来,他双手插在黑色冲锋衣口袋里,慢悠悠地跟在我身后,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宋晚说你前几天没去公司。」他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打破了沉默。
我脚步一顿,果然是宋晚那个大嘴巴。「嗯,有点着凉。」我把围巾又往上拉了拉,几乎要遮住半张脸。
单独和他站在一起时,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又在走近时慢慢交叠。
他忽然停下脚步,垂眸扫了我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上周就提醒过你我感冒了,偏要往跟前凑。」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无奈。
「什么时候?」我皱着眉回想,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他挑了挑眉,忽然站定转身:「你说什么时候?」
「我……」话刚出口,那晚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酒吧暧昧的灯光里,我踮着脚往他脸上凑,他偏头躲开时,好像确实嘟囔过什么。脸颊「腾」地一下烧起来,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目光像带着钩子,直勾勾地盯着我,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
我攥着包带咽了口唾沫:「你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