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说:婚姻里的虚情假意
发布时间:2025-06-06 11:07 浏览量:17
徐志辉把车停进小区停车场时,车载时钟显示晚上八点零七分。
他盯着仪表盘上的油耗数字,指尖敲了敲方向盘——这周加了两次油,比往常多了半箱,肯定是李艳红又偷偷开去接孩子了。
后视镜里映出他皱起的眉头,西装领口还沾着中午吃饭时溅到的酱油点,成了一块洗不掉的脏斑。
单元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
徐志辉掏出钥匙,听见屋里传来电视的声响,是李艳红每天必看的家庭伦理剧。
推开门,玄关处摆着两双拖鞋,他的那双蓝色拖鞋歪在鞋柜边,鞋头还沾着早上踩过的雨水渍,显然李艳红没擦。
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菜碟里剩着半块没吃完的红烧鱼,鱼皮皱巴巴地贴在盘子上,像是被人剜去了最肥美的部分。
“回来了。”
李艳红窝在沙发里,眼皮都没抬,遥控器在手里翻来翻去。
她身上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家居服,袖口卷起来一点,领口松松垮垮地耷拉着。
徐志辉看见她脚边堆着几团揉皱的纸巾,茶几上摆着半杯喝剩的奶茶,杯壁上凝着一层奶霜,看样子是下午买的。
“孩子睡了?”
徐志辉脱了西装,随手扔在椅背上。
他看见厨房水池里堆着没洗的碗,油花浮在水面上,泛着腻人的光。
李艳红“嗯”了一声,说幼儿园今天让交兴趣班费用,“舞蹈班一年八千,绘画班六千,你说报哪个?”
她终于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试探。
徐志辉拉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
拉环“啵”的一声响,泡沫溅在他手背上。
“报什么兴趣班,孩子才四岁,懂什么。”
他灌了口酒,凉意在喉咙里打转,“你上个月不是刚买了件新衣服?几百块钱花得挺痛快,轮到孩子就知道算计了?”
李艳红的脸色沉下来。
“我买衣服怎么了?我每天在超市站十个小时,穿得破破烂烂让人笑话,丢的不是你徐志辉的脸?”
她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摔,塑料外壳磕在木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再说了,你上周不是刚换了新手机?一万多块钱眼都不眨,轮到孩子就装穷?”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僵住。
电视里的女主角正在声嘶力竭地吵架,台词飘进耳朵里,“你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家!”
徐志辉盯着电视屏幕,突然觉得这剧情可笑——现实里的吵架,哪有这么歇斯底里,不过是藏在柴米油盐里的算计,像根细针,扎得人隐隐作痛,却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
那天晚上他们没再说一句话。
徐志辉躺在卧室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听着客厅里李艳红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她在收拾餐桌,洗碗,擦地,动作很轻,却带着股子闷气。
他摸出手机,打开银行APP,看着账户里的存款数字——上个月偷偷存了五千块,李艳红应该没发现。
想起她上次查他工资条时的眼神,他心里莫名涌起一丝得意。
第二天早上六点,闹钟准时响起。
徐志辉翻身下床,看见李艳红已经不在床上。
卫生间传来水流声,他推开房门,看见镜子上蒙着一层水汽,牙刷杯里的牙膏只挤了半截——她又没帮他挤牙膏,自从三个月前吵过一架后,就再没做过这事。
以前他总觉得这是小事,现在却觉得刺眼得很。
早餐桌上摆着两碗豆浆,两个包子。
包子是速冻的,皮儿黏在一起,徐志辉咬了一口,馅心是冷的。
“怎么不热透?”
他皱着眉把包子放回盘子里。
李艳红正在穿外套,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又没说要吃热的。”
她拎起帆布包,钥匙串在手里晃了晃,“我去上班了,孩子今天你送幼儿园。”
门“砰”的一声关上。
徐志辉盯着桌上的冷包子,突然想起结婚第一年,李艳红每天早上都会早起半小时,给他做手抓饼,煎蛋煎得金黄,边上卷着葱花,香得让人食欲大开。
现在呢,连速冻包子都懒得热透。
他掏出手机,给公司前台发消息,“帮我订份早餐,加个茶叶蛋。”
上班路上堵得厉害。
徐志辉握着方向盘,看着前车屁股上的贴纸,“别催,老婆在车里”。
他嘴角扯了扯,露出个讽刺的笑——要是李艳红在车里,指不定要为了油耗子、停车费吵上一路。
想起上周周末,两人去商场,李艳红看中一条连衣裙,标价一千二,磨了他半小时,最后他说“太贵了,不值”,她当场就黑了脸,转身走进另一家店,出来时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件三百块的打折款,嘴上说着“算了,我不在乎”,眼里却满是不甘。
那天晚上,他在衣柜里发现了那张购物小票。
不是三百,是八百八,她把价格标签撕了,以为他看不出来。
徐志辉捏着小票,突然觉得可笑——两人结婚五年,孩子三岁,却像两个搭伙过日子的陌生人,各自藏着心眼,算计着对方的荷包,连买件衣服都要撒谎。
冷战从那天开始。
李艳红不再给他洗衬衫,他的白衬衫堆在洗衣篮里,领口泛黄,袖口磨出毛球。
她也不再问他几点回家,有次他加班到十点,回家看见她已经睡了,餐桌上连留的饭菜都没有,只有冰箱里冻着的半锅剩饭,硬邦邦的,像块冰。
周末幼儿园开家长会。
徐志辉提前半小时到,看见李艳红已经坐在后排,旁边的座位上放着她的帆布包。
他走过去坐下,闻到她身上有股陌生的香水味,淡淡的,像廉价的花香。
“你喷香水了?”
他随口问了句。
李艳红没看他,盯着手里的家长手册,“超市新来的促销员送的小样,怎么,嫌难闻?”
教室里闹哄哄的。
老师在台上讲着孩子的成长情况,徐志辉盯着李艳红的侧脸,发现她新做了美甲,红色的甲油涂得不均匀,指尖还有磕掉的痕迹。
想起结婚时她的手,干干净净的,指甲剪得整整齐齐,他说喜欢这样的素净,她就再也没涂过指甲油。
现在呢,她做什么都不再在意他的看法,就像他也不再关心她每天累不累,脚站得疼不疼。
家长会结束后,两人一起去接孩子。
女儿看见他们,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爸爸,妈妈,老师说我画的画好看!”
她举着一张歪歪扭扭的画,上面画着三个小人,中间的那个戴着眼镜,是爸爸,旁边扎辫子的是妈妈,还有个小矮个是自己。
徐志辉接过画,看见右下角写着“幸福的一家”,心里突然有点发酸——在孩子眼里,他们还是幸福的一家,可实际上呢,不过是两个戴着面具的陌生人,在婚姻里演着一出虚情假意的戏。
晚上回家,李艳红在厨房做饭。
徐志辉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见她在厨房摔摔打打,碗碟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
“啪”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摔碎了。
他起身去看,看见地上躺着个碎掉的瓷碗,菜汤混着碎片,溅在李艳红的拖鞋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皱眉弯腰去捡碎片,手指被划了道口子,鲜血立刻涌出来。
李艳红看着他流血的手指,愣了一下,转身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
“疼吗?”
她的声音有点软,是很久没听过的温柔。
徐志辉盯着她低头贴创可贴的样子,突然想起刚结婚时,他切菜划破手,她慌慌张张地找医药箱,嘴里念叨着“笨死了,以后我来切”。
现在她的动作依旧熟练,可眼里没了心疼,只剩平淡,像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顿饭吃得很安静。
女儿叽叽喳喳地说着幼儿园的事,徐志辉和李艳红偶尔应两声,眼神却没交汇过。
饭后李艳红收拾餐桌,徐志辉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手机突然震动,是大学同学发来的消息,“周末同学聚会,带家属啊”。
他盯着屏幕,犹豫了半天,回复“再说吧”——带李艳红去?算了,她肯定又要抱怨衣服不好看,或者嫌聚会花钱多,到时候免不了吵架。
半夜里徐志辉起夜。
路过客厅时,看见李艳红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他悄悄凑近,听见她在跟人语音,“嗯,那个兼职我接了,周末去发传单,一天一百五……”
他猛地站住,心里腾起一股火——原来她背着自己接了兼职,难怪最近总说“累”,感情是把精力花在别处了。
第二天早上,徐志辉故意提起兼职的事。
“听说你周末要去发传单?”
他盯着李艳红的脸,看见她的眼神突然慌乱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下来,“嗯,超市最近不忙,赚点外快呗。”
“赚外快?”
徐志辉冷笑一声,“你不是总说我赚得少,不够养家吗?怎么,现在知道自己赚了?”
李艳红的脸色变了。
“徐志辉,你什么意思?我赚点钱怎么了?难道家里的开销不是我在管?孩子的奶粉、尿布、幼儿园学费,哪样不要钱?你每个月就拿那点死工资,还好意思说我?”
她越说越激动,手指戳着餐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存钱?上个月工资少了五千,当我是傻子?”
空气突然凝固。
徐志辉没想到她会发现,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看见女儿抱着玩偶站在卧室门口,眼睛里含着泪,“爸爸妈妈别吵架……”
李艳红看见孩子,立刻闭上了嘴,转身走进厨房,背影有点僵硬。
徐志辉蹲下来,擦掉女儿脸上的眼泪,心里突然觉得厌倦——这就是他们的婚姻,充满了算计和隐瞒,连在孩子面前,都要假装和睦。
之后的日子,两人的冷战升级成了明争暗斗。
徐志辉故意晚回家,说是“加班”,其实躲在车里抽烟,看手机;李艳红则把家里的开销算得清清楚楚,买菜、交水电费都要记账,甚至连徐志辉喝的啤酒、抽的烟,都列在清单里,“AA制,各自付各自的”。
有天晚上,徐志辉回家时看见门口放着个快递盒,拆开一看,是李艳红买的护肤品,瓶瓶罐罐堆了一堆,标价两千多。
他攥着购物小票冲进卧室,“你不是说要省钱吗?两千多买护肤品,你怎么这么舍得?”
李艳红正在敷面膜,白生生的脸像张面具,“我花自己赚的钱,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也偷偷买了新手表?别以为我不知道。”
徐志辉猛地想起抽屉里的手表盒——上周刚买的,八千块,瞒着李艳红。
他突然觉得可笑,两人就像两只刺猬,明明靠得很近,却用尖刺扎着对方,谁也不肯示弱。
那天晚上,他们第一次分房睡,徐志辉躺在客房的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轻微鼾声,突然想起结婚时的誓言,“无论贫富、疾病,都彼此相爱”,现在看来,不过是句笑话。
转眼到了结婚纪念日。
徐志辉下班前在花店买了束玫瑰,红玫瑰,九十九朵,花了五百块。
他抱着花回家,心里有点忐忑——自从冷战以来,两人再也没送过对方礼物,这次算是破冰吧。
推开家门,看见餐桌上摆着饭菜,李艳红穿着那件舍不得穿的连衣裙,坐在桌前,面前放着个礼盒。
“纪念日快乐。”
徐志辉把花递过去,看见李艳红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变成了欣喜。
她接过花,放进花瓶里,“你还记得啊。我买了件衬衫给你,试试合不合身。”
礼盒打开,是件深蓝色的衬衫,质地很好,一看就不便宜。
徐志辉穿上衬衫,对着镜子照了照,挺合身,心里突然有点暖——原来她还记得他的尺码,原来她心里还有他。
那顿饭吃得很温馨。
女儿坐在中间,举着果汁杯,“祝爸爸妈妈节日快乐!”
徐志辉给李艳红夹菜,她给他盛汤,好像回到了刚结婚的日子。
饭后李艳红收拾餐桌,徐志辉坐在沙发上,随手翻了翻她的手机——不是故意的,只是手机屏幕亮着,消息弹窗跳出来,“亲,你订的男士衬衫已经发货,感谢惠顾”,下单时间是三天前,金额一千二。
他的手指顿住。
突然想起自己买花时,花店老板说“红玫瑰代表热烈的爱”,可他们的爱,早就被算计和猜疑磨得没了温度。
现在的温馨,不过是逢场作戏,就像这束红玫瑰,看着鲜艳,却迟早会枯萎,就像李艳红买的衬衫,看着合身,却不知道她心里盘算着什么。
那天晚上,徐志辉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睡着的李艳红。
她的头发散在枕头上,脸上有淡淡的皱纹,是生了孩子后留下的。
他突然想起她刚生完孩子时,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拉着他的手说“老公,以后我们要好好的”,那时他也哭了,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
可现在呢,誓言成了空话,剩下的只有虚情假意的敷衍。
婚姻里的虚情假意,最伤人的不是吵架,不是冷战,而是明明不爱了,却还要假装恩爱,明明算计着对方,却还要摆出一副“为你好”的样子。
就像徐志辉和李艳红,在别人眼里,他们是“般配的夫妻”,有房有车有孩子,却不知道,在这看似美满的婚姻里,藏着多少谎言和算计,多少没说出口的失望和厌倦。
后来的日子,他们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和睦。
徐志辉按时回家,李艳红照常做饭,女儿在幼儿园画“幸福的一家”,却没人知道,在这张全家福里,爸爸妈妈的笑容都是假的,就像客厅里的那束红玫瑰,早已没了香气,只剩干枯的花瓣,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
某个周末的晚上。
徐志辉坐在沙发上看球赛,李艳红在厨房切水果。
女儿趴在地板上拼图,突然抬起头,“爸爸妈妈,你们爱对方吗?”
空气瞬间安静。
徐志辉盯着电视屏幕,听见李艳红切水果的刀顿了顿,“当然爱啊,不然怎么会结婚呢。”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颤音。
徐志辉没说话。
他看见李艳红把切好的水果端过来,草莓被切成了心形,是他以前爱吃的样子。
他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甜中带酸,像极了他们的婚姻——表面甜腻,内里却藏着说不出的酸涩。
电视里的球队进了球,观众席上响起欢呼声,他跟着鼓了鼓掌,眼角余光看见李艳红也在笑,只是那笑没到眼底,像层薄薄的纱,遮住了所有真实的情绪。
夜很深了。
女儿睡着了,卧室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徐志辉和李艳红各自躺在床上,背对着背。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两道长长的影子,挨得很近,却始终没交叠在一起。
徐志辉摸出手机,打开银行APP,看着账户里的数字——这个月又存了五千,李艳红的兼职收入,应该也存进了她自己的账户。
他突然想起结婚时的戒指,现在躺在抽屉最底层,落满了灰。
曾经以为,婚姻是两个人携手走一辈子,后来才明白,有些婚姻,不过是两个人戴着面具演一场戏,戏里有笑有闹,戏外却是各自的心计和算计。
就像徐志辉和李艳红,在婚姻的舞台上,演着“恩爱夫妻”的角色,却在卸妆之后,露出彼此冷漠的真面目。
黑暗中,李艳红翻了个身。
徐志辉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叹这索然无味的日子,还是在叹这段充满虚情假意的婚姻。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掀起窗帘的一角,远处的路灯亮着,像颗孤单的星,照着这对同床异梦的夫妻,照着这段早已千疮百孔的婚姻。
天亮了。
徐志辉起床时,李艳红已经在做早餐。
桌上摆着热好的包子,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豆浆。
他穿上那双沾着雨水渍的拖鞋,走到餐桌前,看见自己的碗里多了个煎蛋,煎蛋边上卷着葱花,金黄酥脆,像极了结婚第一年的早餐。
“吃吧。”
李艳红擦了擦手,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片面包,撕成小块,慢慢往嘴里送。
徐志辉咬了口煎蛋,葱花的香味在嘴里散开,有点咸,有点香,却再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
他抬头看了眼李艳红,她正在给女儿夹包子,嘴角带着笑,是妈妈对孩子的温柔,却独独少了对丈夫的爱意。
出门前,徐志辉在玄关换鞋。
李艳红抱着女儿站在门口,“路上小心。”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在跟一个普通的邻居打招呼。
徐志辉“嗯”了一声,推开门,听见身后传来女儿的喊声,“爸爸早点回来!”
他回头笑了笑,看见李艳红也在笑,脸上的表情很柔和,却让他觉得陌生——这笑容,多久没对着他了?
电梯里,徐志辉盯着自己在镜面墙上的倒影。
西装笔挺,领带整齐,衬衫领口的酱油点已经洗掉,看起来像个光鲜的上班族。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副光鲜的外表下,藏着多少对婚姻的失望,多少对妻子的算计,多少说不出口的疲惫和厌倦。
走出单元门,阳光照在脸上,有点刺眼。
徐志辉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李艳红”的名字,停留了两秒,又滑了过去。
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女儿的问题,“爸爸妈妈,你们爱对方吗?”
爱吗?或许曾经爱过,可现在,剩下的只有习惯,只有责任,只有在婚姻里演了五年的“虚情假意”。
街道上的车来人往。
徐志辉汇入人流,脚步匆匆。
他不知道这段婚姻还能维持多久,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只是突然觉得,比起轰轰烈烈的离婚,这种带着虚情假意的维持,更让人窒息——就像一碗冷掉的粥,明明难以下咽,却还要逼着自己喝下去,因为怕浪费,更因为怕面对空碗的孤单。
而所谓“婚姻里的虚情假意”,从来不是突然的背叛,而是日复一日的算计和隐瞒,是把“我爱你”变成“我算你”,是把“携手同行”变成“各走各路”。
就像徐志辉和李艳红,在婚姻的长河里,各自划着自己的小船,看似同行,却早已偏离了共同的方向,剩下的,只有水面上那层虚伪的平静,和水下翻涌的暗礁。
这一天。
就这样开始了。
像无数个平淡又虚伪的日子一样,继续着。
没有人知道,在这看似正常的婚姻里,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算计,多少没说出口的谎言,多少早已死去的爱意。
而他们。
还要继续演下去。
因为孩子,因为面子,因为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把虚情假意,过成了生活的常态。
或许,这就是婚姻里最残酷的真相——比起不爱,更可怕的是,明明不爱了,却还要假装相爱,把日子过成一场永不停歇的戏,直到戏里戏外,都分不清真假。
而徐志辉和李艳红,还在这场戏里,继续扮演着“恩爱夫妻”的角色。
哪怕心里早已千疮百孔,哪怕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却依旧不愿卸妆,不愿退场,因为他们害怕,害怕面对卸妆后的自己,更害怕面对空荡荡的舞台。
夜又深了。
徐志辉躺在床上,听着身边李艳红轻微的鼾声。
他摸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到结婚照那一页——照片里的他们,笑得那么灿烂,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现在再看,那些笑容里,是不是也藏着一丝虚情假意?就像这张照片,明明是真实的影像,却早已成了虚假的回忆。
窗外的月亮很亮。
照亮了卧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徐志辉看着天花板,突然觉得很累,累到不想再算计,不想再隐瞒,不想再演这场戏。
可他知道,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他还是会穿上西装,系上领带,对着李艳红说一句“早上好”,而她也会笑着回应,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婚姻,充满了虚情假意,却又不得不继续下去的婚姻。
日子啊,就这么过着吧。
哪怕是虚情假意,哪怕是算计隐瞒,哪怕是同床异梦,也要继续过下去。
因为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婚姻,这就是徐志辉和李艳红,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直到有一天,女儿在学校画了一幅新画。
画里只有妈妈和她自己,手牵着手。
老师让孩子们给画起名,女儿歪歪扭扭地写了两个字:“新家”。
当徐志辉看到这幅画时,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李艳红也沉默着,眼神里有愧疚,也有解脱。
那天晚上,他们坐在客厅里,电视没有开,一片安静。
“离婚吧。”李艳红先开了口,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
徐志辉看着茶几上那束早已枯萎的红玫瑰,花瓣掉落在地上,无人清扫。
他想起这么多年的虚与委蛇,那些藏在心底的算计和谎言,突然觉得累了,真的累了。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快到让他们都有些恍惚。
分割财产时,两人都没有争得面红耳赤,反而出奇地平静。
房子归李艳红,女儿也跟着她,徐志辉每个月支付抚养费。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阳光依旧刺眼。
他们对视了一眼,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以后……”李艳红刚开口,又停住了。
“孩子想见我,随时说。”徐志辉说完,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李艳红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曾经以为摆脱了这场充满虚情假意的婚姻会轻松,可真正结束时,只剩下无尽的怅然。
后来,徐志辉搬到了离女儿学校不远的小房子里。
周末的时候,女儿会来住两天。
有一次,女儿天真地问他:“爸爸,你和妈妈现在是好朋友了吗?”
徐志辉摸着女儿的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朋友?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夫妻,却在婚姻的围城里,把爱情消磨得一干二净,只剩下虚情假意的空壳。
时间一天天过去。
徐志辉偶尔会想起和李艳红刚结婚时的日子,那时候的甜蜜是真的,幸福也是真的。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活里只剩下猜忌、算计和假装。
他终于明白,婚姻里最怕的不是贫穷、争吵,而是两个人都戴着面具生活,把真心藏得太深,深到再也找不回来。
有时候,他会开车经过以前住的小区。
远远地看着那栋楼,想象着李艳红和女儿在新的生活里过得怎么样。
他知道,那段充满虚情假意的婚姻,已经成为了过去。
而未来,不管是他,还是李艳红,都要学会在没有对方的日子里,重新找回真实的自己。
日子还在继续。
徐志辉开始学着好好生活,认真工作,也试着去打开心扉,迎接新的感情。
他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但他希望,下一段感情里,不再有虚情假意,只有真诚与温暖。
因为他终于懂得,婚姻也好,爱情也罢,只有坦诚相待,才能走得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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