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孙一年多,因和女儿视频多说一句话,被儿媳骂说偏心,心寒了
发布时间:2025-08-01 23:04 浏览量:1
傍晚六点半,楼道里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轻响时,张桂兰正跪在客厅的爬行垫上,用湿巾擦安安嘴边的辅食残渣。两岁的小家伙不老实,蹬着藕节似的小腿往电视柜底下钻,嘴里还咿咿呀呀喊着 “车车”,后脑勺的胎发被汗水濡湿,贴成一小撮倔强的黑。
“妈,我们回来了。” 李伟的声音带着下班的疲惫,他弯腰换鞋时,公文包 “咚” 地砸在鞋柜上,惊得安安猛地回头,看见爸爸立刻张开双臂要抱。张桂兰趁机直起腰,后腰的酸痛顺着脊椎爬上来,她悄悄捶了两下,笑着说:“刚喂完南瓜泥,正闹着要找玩具车呢。”
王莉拎着超市购物袋走进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把袋子往厨房台面上一放,掏出手机划了两下,头也不抬地说:“今晚我约了做美容,晚饭你们自己解决。” 张桂兰应了声 “知道了”,目光落在购物袋里露出的进口面膜包装盒上,想起早上王莉母亲送来的那箱钙片,蓝色的铁罐看着就挺贵重。
七点刚过,安安困意上来,揉着眼睛打哈欠。张桂兰抱他进卧室哄睡,轻轻拍着后背哼起老家的童谣。小家伙的呼吸渐渐均匀后,她蹑手蹑脚地出来,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玻璃杯刚碰到嘴唇,手机在茶几上亮起来,是女儿李娟的视频请求。
“妈,吃饭了没?” 李娟的脸占了小半个屏幕,背景里能看见她出租屋的碎花窗帘。张桂兰往沙发上坐,腰后的酸痛让她忍不住蹙了蹙眉:“刚哄完安安睡,还没顾上吃。你呢?加班了?”
“嗯,刚忙完,点了外卖还没到。” 李娟对着镜头转了圈,“你看我新剪的头发,是不是显老?” 张桂兰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挤成细密的网:“不老,精神着呢。就是你这头发帘太短,挡着眉眼了。” 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李娟说起邻市最近降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妈,你膝盖的老毛病没犯吧?上次让我爸给你寄的膏药收到了吗?”
“收到了收到了,” 张桂兰忙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你爸还特意找老中医加了几味药,贴了这几天确实好多了。前阵子抱安安上下楼,走两步就咯吱响,现在……”
“妈,我的睡衣放哪了?” 王莉的声音突然从卧室门口传来,她穿着丝绸睡袍,头发松松挽在脑后。张桂兰慌忙抬头,看见儿媳正盯着自己手里的手机,慌忙对李娟说:“娟儿先不说了,你早点休息。” 没等女儿回应就匆匆挂了视频。
王莉走过来,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跟我姐视频呢?” 张桂兰站起身想去厨房热剩饭,被她堵在沙发前:“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是不是又在夸我爸寄的膏药好?”
“就随便聊聊,” 张桂兰避开她的视线,“你睡衣在阳台晾着,我去给你收。”
“不用了。” 王莉突然提高了音量,睡袍的带子被她攥得变了形,“我妈上周刚托人从香港带回来的钙片,三百多一瓶,你怎么不提?在李娟面前就只认我爸的膏药,合着我们做的都是驴肝肺?”
张桂兰愣住了,手里的玻璃杯晃了晃,水溅在裤腿上凉丝丝的:“我不是那意思,就是娟儿问起……”
“问起你就说!” 王莉往前逼近一步,眼角的红血丝看得真切,“你是不是觉得我当儿媳的,就该天生欠你的?带孙子是给我们当牛做马,心里只有女儿是吧?”
“我没有……” 张桂兰的声音发颤,后腰的疼突然变得尖锐,“这一年多安安半夜发烧,哪次不是我抱着去医院?你和李伟忙工作,我怨言过一句吗?”
“那是你自愿的!” 王莉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谁求着你从老家过来了?现在倒成了功臣,说句话都得挑着对女儿有利的说!”
张桂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突然觉得很累。去年冬天李伟打电话,说王莉刚升职忙不过来,想让她来帮忙带孩子。她揣着攒了半辈子的养老钱,背着一箱子土特产就来了。安安夜里哭闹,她怕影响小两口休息,抱着在客厅来回走,常常到后半夜才敢坐下;王莉孕吐厉害,她每天变着花样熬粥,自己吃咸菜就剩饭;上次带安安在小区玩,孩子跑太快摔了跤,她伸手去扶时自己跪在台阶上,膝盖青了一大块,到现在阴雨天还隐隐作痛。
这些她从没说过,总觉得一家人不必计较。可现在被儿媳指着鼻子骂偏心,那些藏在心底的委屈突然像潮水涌上来,堵得她喘不过气。
“我偏心?” 张桂兰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裂口的手 —— 那是洗了无数次尿布、擦了无数遍爬行垫留下的痕迹,“我要是偏心,就不会把安安的辅食做得比自己的饭菜还精细;我要是偏心,就不会在你生病时整夜不合眼地守着;我要是偏心……” 她顿了顿,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就不会放着老家清净日子不过,来受这份气。”
王莉被她眼底的空洞惊得后退半步,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这时卧室传来安安的哭声,大概是被吵醒了。张桂兰抹了把脸,快步走进去。小家伙正坐在床上揉眼睛,看见她就瘪着嘴要抱。
她把孙子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安安的小手抓着她的衣领,暖暖的呼吸喷在颈窝里。客厅里没了声响,王莉大概回房了。窗外的路灯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张桂兰低头看着孙子熟睡的侧脸,眼眶慢慢热了。她想起早上出门买菜时,看见小区里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老太太,三三两两坐在长椅上晒太阳,手里织着毛衣聊着天。那曾是她退休后最向往的日子,现在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手机在茶几上安静地躺着,屏幕暗着,像她此刻沉下去的心。她知道王莉性子急,有时说话不过脑子,以前总劝自己别往心里去。可这次不一样,那句 “偏心” 像根毒刺,扎进最软的地方,稍微一动就疼得钻心。
安安在怀里动了动,她赶紧调整姿势,后腰的疼又上来了。她慢慢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突然很想老家的院子。想院子里那棵石榴树,想老伴坐在马扎上抽烟的样子,想李娟小时候爬树掏鸟窝,被她追着打的光景。
客厅的挂钟敲了八下,李伟加班还没回来。张桂兰抱着安安坐在床边,月光在墙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图案,像她此刻乱成一团的心事。她不知道这场争吵会怎样结束,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刚才那句 “偏心” 出口的瞬间,悄悄碎了。
李伟推开家门时,客厅的灯只亮了盏落地灯,昏黄的光晕里,母亲正蹲在行李箱前叠衣服。她的动作很慢,叠好的毛衣被反复抚平,指腹在起球的袖口上蹭来蹭去。王莉蜷在沙发角落,肩膀一抽一抽的,手机屏幕亮着,是她和闺蜜的聊天界面,字里行间满是委屈。
“妈,您这是……” 李伟把公文包扔在玄关,快步走过去。行李箱敞着口,里面露出碎花床单的边角 —— 那是母亲从老家带来的,说城市里的被褥睡不惯。
张桂兰没抬头,将一件小外套放进箱子:“安安的作息我都写在纸上了,贴在冰箱上。奶粉在储藏室第二格,他最近不爱喝甜的,冲的时候少放半勺糖。”
“您要走?” 李伟抓住母亲的手腕,她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青白,手背上的青筋像蚯蚓般突起,“是不是王莉又说什么了?”
王莉猛地站起来,睡袍的带子滑到胳膊肘:“你问她!我就说了句实话,她就闹着要走,到底谁欺负谁?”
“我欺负你?” 张桂兰终于抬起头,眼睛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我来这一年零三个月,你说过多少回我偏心?上次娟儿寄来的核桃,我分了一半给你妈,你怎么不说?安安周岁时她买的金锁,比你给的金手镯还重,你怎么不提?”
王莉被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那……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张桂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哽咽,“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带安安是本分,疼女儿就是罪过!”
“妈!” 李伟吼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炸开。王莉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住,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你吼我干什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事实就是妈每天凌晨四点起来给安安冲奶粉,事实就是她上个月带孩子去公园,为了捡滚到马路中间的皮球差点被车撞!” 李伟的胸膛剧烈起伏,他从没想过要和妻子这样争吵,可看着母亲佝偻的背影,那些隐忍的情绪像火山一样喷发,“你只看到她跟我姐多说了句话,怎么看不到她后腰贴的膏药?怎么看不到她藏起来的止痛药?”
王莉愣住了,眼泪挂在睫毛上。她确实见过母亲偷偷吃药,当时只以为是普通的头疼脑热。张桂兰也愣住了,她没想到儿子竟然什么都知道。
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安安的哭声,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张桂兰立刻闭了嘴,快步走过去。小家伙坐在床上揉眼睛,看见她就伸开胳膊:“奶奶,抱……”
张桂兰把孙子搂进怀里,熟悉的奶香驱散了些许心头的寒意。安安的小手摸着她的脸颊,软软的掌心带着温度:“奶奶,不哭……”
他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争吵,虽然还不懂事,却下意识地用小手拍着她的背。张桂兰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酸溜溜的暖。
客厅里没了声音。等张桂兰抱着安安出来时,看见王莉站在原地,眼圈红红的,手里捏着张纸 —— 那是张桂兰写的安安作息表,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喂奶时间、辅食配方,甚至还有每天排便的次数。
“妈……” 王莉的声音低哑,“我……”
张桂兰没说话,走到沙发边坐下,给安安喂水。小家伙喝了两口,突然指着王莉喊:“妈妈,抱……”
王莉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接过儿子,动作有些僵硬。安安在她怀里扭了扭,伸手去够张桂兰:“奶奶,讲故事……”
“我去热饭。” 张桂兰站起身,想避开这尴尬的场面,却被王莉拉住了手腕。她的手很烫,带着点颤抖:“妈,对不起。”
三个字说得很轻,却像重锤敲在张桂兰心上。她转过头,看见王莉的眼泪正往下掉,砸在安安的小手背上:“我不该那么说您,我就是…… 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公司要裁员,我怕保不住职位,回家看到您跟我姐视频,就突然觉得心里不平衡……”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其实我知道您辛苦,上次我妈来,说您带安安比我带得还细心,说我有福…… 我就是嘴笨,不会说好听的,还净说些伤人的话……”
安安大概是觉得气氛不对,伸出小手去擦王莉的眼泪,咿咿呀呀地说:“妈妈,笑……”
王莉被儿子逗得笑了一下,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她把安安递给李伟,突然弯腰抱住了张桂兰:“妈,您别走好不好?安安离不开您,我…… 我们也离不开您。”
张桂兰的肩膀被她的眼泪打湿,暖暖的。后腰的疼好像突然减轻了,心里那块冰疙瘩慢慢化了,化成温热的水流淌开来。她抬手,轻轻拍着儿媳的背,就像以前哄小时候的李伟那样:“傻孩子,我没说要走。”
那天晚上,李伟做了西红柿鸡蛋面,王莉给李娟打了视频。手机架在餐桌中央,李娟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还带着点惊讶:“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姐,今天的事是我不对。” 王莉把面条推到张桂兰面前,“我不该跟妈吵架,更不该说那些浑话。”
李娟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多大点事啊,我妈有时候是爱唠叨,不过她心最软了。对了妈,您膝盖好点没?我再让我爸寄点膏药。”
“不用不用,” 张桂兰赶紧摆手,“你王莉姐给我买的钙片效果好着呢,我现在上下楼都利索了。”
王莉在旁边红了脸,给张桂兰碗里夹了个荷包蛋:“妈,您多吃点。”
安安坐在宝宝椅里,用小手抓着面条往嘴里塞,弄得满脸都是酱色。李伟举着手机给小家伙拍照,客厅里的笑声此起彼伏,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张桂兰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很踏实。或许生活就是这样,磕磕绊绊,吵吵闹闹,可只要心里装着彼此,那些尖锐的棱角总会被慢慢磨平,变成最温暖的依靠。她低头喝了口热汤,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心底,连带着后腰的陈年旧伤,都好像没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