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先斩后奏接来父母弟弟一家过年,妻子躲回娘家:我伺候了4年
发布时间:2025-07-31 18:48 浏览量:1
“你还杵在那儿干什么?大过年的,等着我们老的伺候你吗?”婆婆尖利的声音像锥子一样扎进江舒的耳朵。丈夫温庭舟在一旁拉着她的胳膊,低声哀求:“小舒,别闹了,就几天,爸妈他们难得来一次。”
江舒冷冷地看着客厅里的一片狼藉:小叔子一家四口,行李摊了一地,七岁的侄子正拿着她的纪梵希口红在雪白的墙上乱画,画出一条刺眼的红。她辛苦打扫了一周的家,瞬间变成了五星级难民收容所。
“我说了,这个年,我不伺候。”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冰冷的决心,像寒冬腊月里结了冰的湖面。
“反了你了!”婆婆一拍大腿,从沙发上弹起来,肥硕的身体带着一股压迫感,“我们老温家花彩礼娶你回来,是让你当祖宗供着的?”
就在温庭舟试图用蛮力抢下江舒手中那个小小的行李箱时,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执着而清脆。他以为是催缴物业费的,更加烦躁地冲门口吼道:“谁啊?没看正忙着吗!”
门外,一个沉稳而洪亮的声音响起,那声音江舒熟悉了三十年,此刻却像天降神兵,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开门,我来接我女儿回家过年。”
**01**
这个被婆家人称为“家”的地方,每一块地板,每一寸墙壁,都浸透着江舒和温庭舟的汗水。
五年前,他们刚结婚时,是标准意义上的“沪漂”,挤在郊区一间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夏天没有空调,温庭舟每天晚上都给她扇扇子,直到她睡着。冬天没有暖气,他会提前钻进冰冷的被窝,用自己的身体把被子焐热了,再让她进去。那时候的爱情,纯粹得像蒸馏水,虽然清贫,却甘之如饴。
江舒是学会计的,对数字有着天生的敏感。她做了一张精细到令人发指的表格,记录下每一笔开销。为了省钱,她学会了在晚上八点后去超市抢购打折的蔬菜和临期牛奶;温庭舟戒掉了他唯一的爱好——抽烟,把省下的钱存进一个铁皮盒子里,上面用马克笔写着“老婆本”;两个人可以为了一块钱的公交车费,选择骑半小时共享单车。
他们最奢侈的一次约会,是去看了一场早场电影,票价19.9元。看完电影,江舒在影院门口的奶茶店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拉着温庭舟走了。她说:“一杯奶茶三十块,够我们买三天的菜了。”温庭舟心疼地摸摸她的头,说:“老婆,等我们买了房,我让你天天喝。”
这句话,成了他们共同的信仰。
终于,在结婚第三年,靠着两个人的积蓄和江舒父母倾囊相助的二十万,他们才凑够了首付,在这座千万人口的城市里,拥有了一个七十平米的两居室。拿到房产证的那天,江舒在空荡荡的毛坯房里哭了,温庭舟抱着她,眼圈也红了。他说:“小舒,我们有家了。这是我们的家,以后我一定好好保护它,保护你。”
江舒信了。她以为,苦尽甘来,幸福的日子从此开始。
可她忘了,温庭舟的背后,还有一个永远填不平的“家”。
婆婆第一次在新房里“小住”,就暴露了本性。她会趁江舒不在家,翻遍她的衣柜和梳妆台,然后撇着嘴对温庭舟说:“你看看你媳妇买的都是些什么?一件衣服上千,一瓶化妆水好几百,太败家了!我们那时候,一块硫磺皂能用一年。”她全然不提这些东西是江舒用自己年终奖买的,也忘了江舒为了这个家,已经两年没买过新衣服了。
她会把江舒买的高档水果,比如车厘子、阳光玫瑰,偷偷打包起来,寄给在老家的小儿子,也就是温庭舟的弟弟温庭海。被发现后,她还理直气壮:“你弟弟家孩子多,嘴馋,你们年轻人少吃点怎么了?都是一家人,计较什么?”
温庭海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三十多岁的人,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没钱了就给温庭舟打电话。电话内容永远是那几句:“哥,我手头有点紧。”“哥,孩子要交学费了。”“哥,你侄子想买个新手机。”
每一次,温庭舟都心软。江舒劝他:“庭舟,我们自己也在还房贷,压力很大。你这样帮他,是害了他,他永远都学不会自己承担责任。”
温庭舟总是那套说辞:“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能怎么办?爸妈年纪大了,我不帮他,他们会着急上火的。”
江舒曾天真地以为,只要她足够忍让,用时间和行动去感化他们,总有一天,他们会把她当成真正的家人。所以,过去四年,每一个春节,都是江舒的“渡劫”。
第一次,公婆来过年。江舒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从菜谱到年货,样样亲力亲wai。除夕夜,她在厨房里忙得像个陀螺,从下午三点一直站到晚上八点,做了一桌子十六个菜。等她端上最后一道汤时,公婆和温庭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留给她的只有残羹冷炙。整个春节七天,她每天睁眼就是买菜做饭,闭眼之前还在刷碗拖地,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临走时,婆婆没有一句感谢,反而嫌弃她买的排骨不够烂,鱼不够新鲜。
第二次,公婆带着小叔子温庭海一起来了。温庭海心安理得地当着大爷,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换下来的臭袜子扔得满地都是。江舒下班回家,不仅要伺候老的,还要伺候小的。温庭舟让她忍,说:“我弟就是这个懒散性子,你多担待。”
第三次,小叔子把老婆孩子也带来了。两室一厅的房子瞬间变成了拥挤的菜市场。孩子们的哭闹声,大人们的喧哗声,电视机的吵嚷声,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江舒的私人空间被彻底侵占,连上个厕所都要排队。她的侄子更是个小破坏王,打碎了她最心爱的花瓶,那是她和温庭舟结婚一周年时,他送的礼物。她说了孩子两句,弟媳妇立刻就不高兴了:“嫂子,一个破瓶子而已,至于跟小孩子计较吗?真小气。”婆婆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小舒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怎么这么不大度?”
温庭舟呢?他永远在和稀泥。“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大过年的,别为这点小事生气。”
江舒的心,就在这年复一年的“算了”和“忍忍吧”中,一点点变冷,变硬。她从最初的委屈、争辩,到后来的麻木、沉默。她终于明白,她的退让,换不来尊重,只会换来得寸进尺。她的家,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不需要花钱的酒店,而她,是那个可以随意使唤的免费保姆。
所以今年,她早早地就和温庭舟下了“最后通牒”。
“庭舟,今年过年,我们两个人过,或者回我爸妈家。我不想再伺候你家那么一大家子了,我累了,真的。”她是在书房里,关上门,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的。
温庭舟当时答应得好好的,他握着江舒的手,信誓旦旦:“好,老婆,我听你的。今年我们就清静清静,我跟妈说,我们公司春节要值班,回不去了。”
江舒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再次选择了相信。她甚至开始期待这个久违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春节。她买了新的床品,插上了新鲜的百合,还预定了除夕夜的双人烛光晚餐。
然而,现实给了她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02**
除夕前两天,江舒正在公司忙着做年终决算,温庭舟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舒,那个……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他一开口,江舒的心就沉了下去。这种熟悉的开场白,意味着又一场风暴的来临。
“说。”江舒捏着笔,指节泛白。
“我妈……我妈给我打电话了,说她腰疼得厉害,我爸高血压又犯了。我弟说他们想来城里看看病,顺便……顺便一起过个年。你知道的,他们一辈子不容易……”
江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智:“温庭舟,我们说好的。看病可以,我陪他们去最好的医院,费用我来出。但是过年住我们家,不行。尤其是你弟弟一家,他们来干什么?”
“哎呀,我弟不放心我爸妈,就跟着一起来了。他老婆孩子也……你也知道,孩子放假了,想来大城市见见世面。小舒,就这一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他们大老远跑来,我总不能把他们往外推吧?亲戚朋友知道了,怎么看我?说我不孝啊!”
“那我呢?”江舒的声音开始发颤,“温庭舟,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你的承诺呢?这个家,到底是我和你两个人的,还是你一个人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温庭舟疲惫而无奈的声音:“小舒,别这么不懂事好不好?我夹在中间也很为难。他们已经到火车站了,我现在就去接他们。你下班早点回来,买点菜,妈喜欢吃红烧肉,多买点五花肉。”
“啪嗒。”
江舒挂断了电话。
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彻骨的寒冷,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原来,他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在通知她。先斩后奏,他把她所有的感受和尊严,都踩在了脚下。
那个下午,江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电脑屏幕上的数字变成了模糊的符号,同事的交谈声也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她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过去四年的春节,回放着自己像个陀螺一样旋转的场景,回放着婆婆的挑剔、小叔子的懒惰、侄子的破坏,以及丈夫那句永远的“忍一忍”。
忍?凭什么?
就因为她爱他,就因为她珍惜这个家,所以她就活该被牺牲,活该被压榨吗?
不。
一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她冰封的心底破土而出,迅速长成参天大树。
下班后,江舒没有去菜市场,而是直接回了家。她打开门,预想中的混乱有过之而无不及。玄关处堆满了大包小包的行李,空气中混杂着烟味、汗味和一股说不出的食物馊味。公公旁若无人地在客厅抽着烟,烟灰弹了一地。婆婆则霸占了沙发,指挥着弟媳妇翻箱倒柜找拖鞋。小叔子温庭海翘着二郎腿在玩手机,两个孩子一个在沙发上蹦跳,一个正拿着她的口红,在刚刚粉刷过的电视背景墙上进行“艺术创作”。
整个屋子,仿佛被一群强盗洗劫过。
没有人跟她打招呼,仿佛她才是那个外人。
婆婆看到她,立刻就来了精神,扯着嗓子喊:“哎哟,大功臣回来了!快点去做饭啊,我们坐了一天车,都快饿死了!你弟弟点名要吃可乐鸡翅,你侄子要吃炸虾,记得多做几个菜!”
江舒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那个被画花了的墙壁,那支断掉的、她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口红,再看看丈夫温庭舟,他正手忙脚乱地给侄子擦屁股,脸上带着讨好的、谄媚的笑容。
那一刻,江舒心中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了。
她没有说话,径直走进卧室,反锁了房门。她打开衣柜,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几件换洗衣物,笔记本电脑,还有床头柜里,她父母给她的那张银行卡。
屋外,温庭舟敲着门:“小舒,你干嘛呢?快出来做饭啊,妈他们等着呢。”
“小舒,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知道你委屈,等过完年我好好补偿你行不行?”
“江舒!你开门!你想干什么?”
江舒充耳不闻。她收拾好行李,化了一个精致的妆,换上了自己最贵的那件大衣。当她打开房门,拉着行李箱出现在客厅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于是,便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03**
门外那个声音,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客厅里凝固的、令人窒息的空气。
温庭舟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他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像是被人当场抓住了罪证。婆婆的嚣张气焰也熄灭了一半,她有些心虚地往后缩了缩。
江舒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打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的,是她的父亲江国栋和母亲李慧兰。父亲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年过六十,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他曾是重点中学的教导主任,身上自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母亲则提着一个保温桶,脸上满是心疼和怒意。
“爸,妈。”江舒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所有的坚强和伪装,在看到父母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女儿,别怕,爸妈来了。”江国栋拍了拍江舒的肩膀,然后越过她,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客厅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温庭舟身上。
“庭舟,”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我当初把女儿交给你,是希望你能替我爱她,护她,不是让你把她当成你们老温家的免费保姆,任由你们全家搓磨作践的!”
温庭舟嗫嚅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爸,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哪样?”李慧兰一步踏进门,将保温桶重重地放在鞋柜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她指着墙上那道刺眼的口红印,指着满地的狼藉,声音陡然拔高:“这就是你们给我的‘不是那样’?我女儿辛辛苦苦挣钱买的房子,是给你们这么糟蹋的?我女儿省吃俭用买的口红,是给你家孩子当画笔的?”
她转向目瞪口呆的婆婆,火力全开:“亲家母,我叫你一声亲家母,是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你儿子是宝,我女儿就不是人心疼的吗?四年来,年年如此,你们把这儿当什么了?扶贫办还是慈善堂?你们一家老小,吃我女儿的,住我女儿的,还对我女儿颐指气使,你们的脸呢?”
婆婆被这连珠炮似的话问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习惯了在江舒面前作威作福,何曾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她壮着胆子回嘴:“这是我儿子的家!我来我儿子家过年,天经地义!关你什么事?”
“你的儿子?”江国栋冷笑一声,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纸,甩在茶几上。“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房子的首付,我女儿出了大头,我这个当岳父的,又贴了二十万!房贷,是我女儿的工资在还!你儿子那点工资,一大半都‘借’给你那个宝贝小儿子了吧?这房子,我女儿才是有最大话语权的人!她不想伺候,谁也别想强迫她!”
那几张银行流水和购房合同复印件,像几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温家所有人的脸上。
温庭舟彻底傻了。他没想到,江舒的父亲会把账算得这么清楚,把他们家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扯了下来。
小叔子温庭海更是脸色通红,像是被人戳中了脊梁骨。
“今天,我来,不是跟你们吵架的。”江国栋环视一周,最后看着江舒,眼神变得温柔,“小舒,跟爸妈回家。妈给你包了你最爱吃的荠菜饺子,还在保温桶里热着呢。这个年,咱们回家过。”
“好。”江舒点头,泪水终于决堤。
她拉起行李箱,转身就要走。
“小舒!你不能走!”温庭舟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江舒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哀求和恐慌,“你走了,我怎么办?我爸妈他们怎么办?大过年的,你让我被人戳脊梁骨吗?”
江舒停下脚步,回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而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温庭舟,”她一字一顿地说,“从你决定‘先斩后奏’,把你这一大家子接来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考虑过我怎么办。在你心里,你的面子,你的孝顺,你家人的感受,永远排在我的前面。”
“你怕被人戳脊梁骨,难道我就不怕被人当傻子吗?我伺候了他们四年,换来了什么?换来的是理所当然,是变本加厉!这个家,是我和你共同撑起来的,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更不是你用来表演‘孝道’的舞台!”
她甩开他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你想当你的孝子贤孙,你慢慢当。这个保姆,我不干了。这四年,就当我为我瞎了眼的爱情,付出的代价。”
说完,她再也没有回头,跟着父母,毅然决然地走出了那个让她窒息的“家”。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温庭舟绝望的呼喊和婆婆气急败坏的咒骂。走廊里的声控灯亮起,照亮了江舒脸上的泪痕,也照亮了她眼中重生的光。
**04**
回到父母家的那个夜晚,江舒睡了四年来最安稳的一觉。
没有半夜被吵醒的噩梦,没有清晨被催促做饭的烦躁。空气里是母亲身上熟悉的馨香,耳边是父亲在客厅看报纸翻页的沙沙声。这才是家应有的,安宁的味道。
母亲李慧兰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给她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荠菜饺子,又给她放好了热水澡。等江舒泡在温暖的浴缸里,积攒了四年的疲惫和委屈,才随着眼泪一起,流淌干净。
接下来的几天,温庭舟的电话和微信狂轰滥炸。从最初的指责、质问,到后来的软语哀求,再到最后的沉默。江舒一概不理,手机调成了静音。
江国栋对女儿说:“小舒,别心软。这次如果轻易原谅他,那之前受的苦就都白费了。男人,尤其是在原生家庭里拎不清的男人,必须要让他痛一次,痛到骨子里,他才能真正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婚姻不是扶贫,更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平等的伙伴关系。”
大年初三,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到了江国舒的手机上,是弟媳妇打来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抱怨和不耐烦:“嫂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哥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妈天天念叨你做的菜好吃,我做的她嫌油大。还有,家里那洗衣机我不会用,洗了两天衣服了,手都泡皱了。你快回来吧,一家人,别闹别扭了。”
江舒听完,只觉得可笑。原来,他们想念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那个“保姆”的功能。
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洗衣机上有说明书,不识字的话,可以让你老公教你。至于做饭,你妈念叨,就让她自己做。我回不去了,祝你们新年快乐。”说完,便挂了电话。
据说,江舒走后的温家,上演了一出鸡飞狗跳的闹剧。没有了江舒这个总协调、总保姆,矛盾立刻就暴露了出来。婆婆指使不动弟媳妇,两个人因为谁洗碗谁拖地吵得不可开交。小叔子依旧油瓶倒了都不扶,公公的烟头烫坏了新买的沙发巾。温庭舟夹在中间,焦头烂额,第一次体会到了江舒过去四年的处境。
撑到大年初五,这一大家子就待不下去了,灰溜溜地买了火车票,提前回了老家。
送走他们后,温庭舟一个人守着那个空荡荡、乱糟糟的家,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孤独和悔恨。他看着墙上那道刺眼的口红印,仿佛看到了江舒冰冷的眼神。他这才明白,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更是这个家的灵魂。
一周后,温庭舟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出现在了岳父岳母家门口。
他瘦了,也憔悴了,胡子拉碴,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愧疚。
江国栋让他进了门,但没给他好脸色。
“爸,妈,我错了。”温庭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二老,也对着坐在沙发上的江舒,“小舒,我对不起你。我混蛋,我不是人!我总想着两边都不得罪,结果伤你最深。我总觉得他们是我爸妈我弟弟,我得让着他们,却忘了你才是要陪我走一辈子的人。这个家,是我们的家,我不该让他们那么糟蹋,更不该把你当成理所当然。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江舒看着他,没有说话。
是江国栋开口了:“庭舟,你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解决问题不是靠下跪。你错在哪,要说清楚。以后要怎么做,也要说明白。我女儿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江家的女儿,不能再受这种委屈。”
那个下午,在江家客厅,他们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家庭会议”。
温庭舟一五一十地剖析了自己的软弱、愚孝和自私。他承诺,以后:
第一,没有经过江舒的同意,绝不擅自邀请任何亲戚来家里长住。即便是父母,也需要提前商量,并明确居住时长和生活方式,绝不能影响江舒的正常生活。
第二,关于经济上资助老家,必须设立一个上限,并且每一笔钱都必须是夫妻二人共同商议的结果。救急可以,但绝不“救穷”。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江舒和他的原生家庭产生矛盾时,他必须无条件地站在江舒这一边,捍卫他们这个小家庭的利益和尊严。因为他们,才是一个整体。
看着他一条条列出,写在纸上,签字画押,江舒紧绷的心,才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她不是不爱他了,只是被伤得太深。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他跪下,而是一个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坚定的伙伴。
最终,江舒还是跟他回去了。
生活回到了正轨,但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几个月后,婆婆又打来电话,说小叔子想做生意,开口就要十万。温庭舟听完,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答应,而是平静地说:“妈,这事我一个人定不了,我得跟小舒商量一下。我们商量好了再给您回电话。”
挂了电话,他看着正在看书的江舒,认真地征求她的意见。
江舒看着丈夫的眼睛,那里面不再是躲闪和为难,而是坦诚和尊重。她笑了笑,说:“你觉得呢?”
温庭舟摇摇头:“他那性子,做什么赔什么。我们最多借他一万,写好欠条,就当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以后,他的人生,要他自己负责了。”
江舒点点头。
那一刻,窗外的阳光正好,洒在客厅的地板上,温暖而明亮。江舒知道,她的家,终于真正地回来了。她也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善良需要锋芒,退让要有底线。一味地隐忍和付出,换不来家庭的和睦,只会让自己沦为廉价的牺牲品。有时候,看似决绝的转身,不是为了摧毁婚姻,而是为了在废墟之上,重建一个更健康、更平等的亲密关系。而这,需要两个人共同的醒悟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