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借我车搬家，我刚点头，楼下却围了几辆警车和拖车

那天晚上，我刚下班准备回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是我堂弟文龙。

“哥，能不能借你车用一下？我临时要搬家，租的车黄了，就一天，行不？”

他声音里带着点急切，还有点讨好。我犹豫了一下，想着都是一家人，便点了头，把钥匙位置发给了他。

谁知不到半小时，物业突然打电话说：“你家车被警察围了，拖车也来了，快下来看看吧。”

我还以为听错了，跑下楼时，只见我那辆黑色SUV前后被几辆警车夹住，还有几个穿制服的人正围着车拍照。

我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不是怕车出事，而是……文龙去哪儿了？

01

我和文龙，其实很少来往。

说是堂弟，但他是我三叔家的孩子，比我小五岁，从小性子跳脱，读书时就成绩不好，混社会之后又喜欢吹牛、借钱、换工作，家里人都拿他没辙。

我爸年轻时是兄弟里最吃得开的一个，带着几个弟弟打拼，所以到我们这辈，大家表面还客客气气，但我心里早就有了防备。

上次文龙联系我，还是两年前，说是换了份“不错的互联网项目”，想让我投资一点，几万块就行。我没搭理，直接删了微信。

所以这次他突然打电话来，说是要“搬家，急用车”，我第一反应就是提防。

“你不是买了电瓶车吗？”我语气有点硬。

“哎呀哥，搬家哪够用？我租的那个面包车司机临时不来了，我现在东西已经堆楼下了，就差辆车了。”他声音听着有点喘，好像真的是在楼下搬东西。

“我不一定回去得早……”

“我自己去拿钥匙行吧？我知道你那边车位密码，我用完就停回去，不动你车里一针一线。”他补了一句，“哥，我是真着急。”

我叹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快晚上七点，我刚从单位出来，开了整整一天的会。

“行吧，钥匙在我家鞋柜第三格，自己拿。”我还是妥协了。

“好嘞！哥你放心，我借完马上还。”

我没多说，挂断电话。

说实话，我心里并不轻松。

一来是这车我刚做完保养，二来车里还有我单位的工作证、电脑，以及一个刚开封的行车记录仪。我想着晚上回家再核对一遍，用完让他送回来就是了。

我回家路上特地绕到地铁站附近买了点晚饭，快八点才回到小区。

刚进小区大门，手机就响了，是物业。

“张先生吗？你车是不是借给别人了？”

我一听心里一紧：“怎么了？”

“你赶紧下楼一趟吧，楼下来了几辆警车，还有拖车……说你这车涉嫌什么案件，正在排查，找不到车主我们都不敢动。”

我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没来得及放晚饭，我连电梯都懒得等，直接从楼梯一层层往下跑。

到了楼下，就看到我那辆黑色SUV正被两辆警车前后夹住，旁边还有一辆警用拖车停着，几个民警围着车看，拍照、通话、指挥。

还有几个邻居在远处看热闹，低声议论。

我跑过去：“我是这车的车主，怎么回事？”

一个女警回头看了我一眼，问了我的名字、身份证号，核对后点点头：“张先生，麻烦你配合一下。你的车牌和描述符合我们目前追查的一起案件的现场车辆，必须先做进一步确认。”

我一下懵了：“啥案件？我……我今天压根没开过车，我才下班回来啊！”

“有人说这车下午出现在了西郊某商业区，卷入了一起纠纷——有人投诉这辆车参与了追逐、堵截、并撞击他人车辆，造成一定财产损失。初步怀疑是一起恶意讨债行为。”

我急得出了一身冷汗：“不不不，你听我说……今天车是我堂弟开走的，他说搬家，他叫文龙……”

“能提供他身份信息吗？”

“身份证号码我不知道，但我能提供电话，他微信还在。”

警察点头：“请您出示车辆行驶证、保险单、钥匙，并带我们上楼取车内物品，我们需要一并清点。”

我只能照办。

进屋时，我手有些抖，鞋柜果然开着，钥匙没了，堂弟文龙也不知所踪。我赶紧翻手机，给他打电话，结果显示——对方已关机。

我心里一下凉了半截。

警察跟我上楼，打开车门，把里面能取出的东西一一拍照、登记。我的电脑、证件、纸质材料都在，好在未被动过。倒是副驾驶座上多了一条烟，和一个外卖袋。

我低声说：“这个不是我的……”

“保持原样，我们要做取证处理。”

做完笔录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警察没把我带走，但留下了联系信息，并强调：目前案件尚未定性，我作为车主需要配合他们追踪使用者去向，必要时还可能再次协助调查。

我瘫坐在家沙发上，整个人都透着疲惫。

文龙，到底把车拿去干什么了？

他不是说“搬家”吗？

我点开他朋友圈，发现他最后一条更新是在两天前，照片是他坐在车里自拍配文：“日子总会过下去。”

我心头一跳，连忙点进评论区——没有留言、没有点赞，甚至头像都变成了灰色。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他……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把我这辆车当作“跑路工具”？

02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我就被一通电话吵醒。

是派出所的号码。

“张先生吗？我们这边需要您来一趟，补充一下昨晚的情况说明，同时也希望您能协助调取小区监控，我们正在追踪涉案车辆的具体行驶轨迹。”

我抓着手机愣了几秒，才彻底清醒过来。

“我不是昨天已经做了笔录吗？”

“昨晚只是初步了解情况，现在案件已经正式立案，涉及妨碍他人财产、恶意冲撞，您作为车主，有协助义务。”

我嗯了一声，匆匆洗了把脸，赶去派出所。

路上，我一边翻着文龙的微信记录，一边给他拨电话——依然是关机。微信头像依旧灰着，消息也变成了“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

我咬了咬牙，把昨晚的聊天记录截了图。那几句话——“哥，就借一天，我自己拿钥匙，不动你车里任何东西。”——现在看来，讽刺得很。

我还想不通：他借车，是一时冲动，还是早有预谋？

进了派出所，我再次被带进会议室，坐了近一个小时做补充笔录。

“您昨天提到车是被亲戚借走的，请提供具体身份、联系方式。”

“他叫张文龙，是我三叔的儿子。”

“你们是什么关系？平时联系频繁吗？”

“算是堂兄弟吧，几年联系一次，他主动来找我借车，我没多想。”

“那你借车时，有没有了解他用途？”

“他说搬家。”我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脑子里一阵涨，“我当时确实没有追问。”

警察看着我：“张先生，根据我们调取的监控，昨天下午三点十七分，一辆与您车牌号相符的SUV出现在西郊工业园附近，车速很快，连续并线逼停一辆货车，司机称对方有人下车恐吓。”

我一下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目前倾向于该行为与某类非法债务纠纷有关，有人可能借用车辆实施威胁、讨债。”

“那个人不是我。”

“我们知道不是您，但车辆登记人是您，所以在没有进一步证据前，您需要对车辆使用的合法性提供合理解释。”

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我昨天把钥匙留在家里，他自己来拿的。我从未参与这些事，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明白。那我们这边暂时会扣押该车做进一步取证，预计近期无法归还，还请配合。”

我点头如捣蒜。

可我心里知道，这事儿远没完。

我刚从派出所出来，还没走出两步，手机就响了。

是单位的办公室主任，语气平静又带点试探：“小张啊……公司这边有人私下听说你最近跟公安那边有接触？”

我心里一沉：“哎，是我表亲借车出了点事，我已经配合调查完了，跟我没有直接关系。”

“我了解，你人老实，公司也信得过你，就是想提醒一下，咱们项目最近刚和几个外资客户对接，风头紧，别让上面误会了。”

我强笑一声：“明白，我会处理好。”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瘫坐在地铁站台椅子上，手机握得手心发汗。

这事闹得越久，我被牵扯的越深。不说车暂时拿不回来，连我在单位的信任度也被打上了问号。

中午，我实在没胃口，随便买了点面包啃着回家。

坐在沙发上，我打开电脑，开始翻文龙的社交记录。

他平时不发朋友圈，但点赞和评论不少。我顺着他的足迹一点点翻，发现他最近跟一个叫“林哥”的账号互动频繁。

点进去一看，头像是个满手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晒车、晒表、晒豪饮，满屏都是“翻盘”“拉盘”“资金池”这类词。

我越来越确定，文龙这次出事，很可能跟投资炒币有关——更可能，是欠了不该欠的钱。

我又翻到了他去年年底发的一条朋友圈，背景是一辆奔驰越野，配文：“好兄弟给力，年底拉我一把。”

底下有条评论写：“换你就跑路了。”

他回了句：“我张文龙，翻脸是狗。”

我苦笑了一下。现在看来，那句话也是预警，只不过——没人当真罢了。

我又拨了我三叔家的电话，接的是婶子，声音沙哑。

“他还没联系你们？”

“没。”她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慌，“我们也快急死了，昨天他爸找了几个朋友，没一个知道他去哪了。”

“他是不是炒币输了？”

那边沉默了几秒，低声说：“我们听他说过那什么‘链圈’，但他说赚了钱，还打赏主播……后来也没提过了。”

“他现在可能惹上麻烦了，警察那边立案了，我已经被问了两轮，你们要是还有良心，就劝他主动出来。”

“你是他哥……”

我冷冷道：“我是他哥，但不是他的替罪羊。”

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一次，我没有再心软。

晚上的时候，我到楼下取快递，刚一转身，就听见两个邻居在窃窃私语。

“那不是被警察围车的那谁吗？”

“听说是家里亲戚惹事，他无辜也被拖进去了。”

“哎，这年头亲戚不好当啊……”

我没抬头，快步走开，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在胸口炸开。

我把快递扔在桌上，坐在黑暗的屋子里，手里攥着那张昨天警察开出的配合调查通知单。

我明白，我再也不能坐等文龙出现了。

如果他真的跑路了，那接下来我就得承担所有“他做了事我来担”的后果。

不如现在，就先把自己摘出来。

哪怕——把这所谓的“兄弟情”也一起割掉。

03

从警局回来后的第三天早上，我正在阳台晒衣服，门铃响了。

打开门，竟是两个穿便装的警察。

“张先生，抱歉又来打扰。”为首的是位三十来岁的男警，语气倒还和善，“我们这边已经调到了更多现场监控，有些关键内容需要您确认。”

我心里一紧：“是……是有关那辆车的？”

“是的，请您配合一下，我们就在楼下，耽误不了多久。”

我跟着他们上了车，抵达分局，坐进了一间资料室。

“这是我们调取的西郊工业园某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男警边操作电脑边说，“时间是三天前下午三点十三分，画面请您认真看一遍。”

画面缓缓播放，一个熟悉的黑色SUV从画面左侧驶入，车牌清晰可见，正是我那辆刚买不到两年的车。

紧接着，车身加速，猛地一转，拦在一辆缓慢行驶的红色货车前。画面中的货车司机明显被吓了一跳，急刹之后，有个穿黑衣的人从副驾驶跳下，走向货车，拿东西猛敲车窗。

我死死盯着那个人的侧脸，心里“咯噔”一声。

是文龙。

我再熟悉不过了。他年轻时在我爸厂里打过几年零工，瘦高个，头发总爱梳个偏分，动作习惯性地夹着烟，就算没点着，也叼在嘴角上。

画面定格。

警察指着屏幕看我：“认识吧？”

我喉咙发干：“是他……我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