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985硕士当保姆，装47个摄像头，竟看清雇主家这些破事

梯子在木地板上晃了晃，我踮着脚，指尖刚蹭到第六根水晶灯柱的雕花棱边。金属基座突然发出"咔嗒"轻响，一颗拇指大的黑色纽扣"骨碌"滚进地板缝。

我蹲下身去够，指腹刚碰到那东西，后颈突然窜起凉意——这是上个月我装的微型摄像头，藏在灯柱镂空花纹里，镜头刚好能对准书桌第三个抽屉。

三年前面试那天的场景突然涌上来。玄关的水晶灯也是这么亮着，沈清攥着纸巾背对着我，肩膀一抽一抽的。周明远低头看表，袖口翻出半圈卡地亚蓝气球，在暖光里泛着冷白的光："小夏是吧？航航的作息表在茶几上，冰箱第三层是他的辅食。沈清最近睡眠不好，尽量别打扰她。"

我盯着那圈手表，喉结动了动。简历上"985社会学硕士"的烫金字还泛着金粉，中介张姐拍我后背时说："现在高学历保姆金贵，周太太挑了二十几个，就相中你这书卷气。"

可"睡眠不好"哪是翻来覆去那么简单。某个暴雨夜我起夜，路过儿童房时，窗玻璃被雨砸得咚咚响。沈清蹲在飘窗上，怀里抱着航航的恐龙玩偶，额头抵着玻璃喃喃："宝宝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摔碎存钱罐的，是爸爸的车钥匙硌到手了......"

我退到楼梯口，雨声里只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第二天擦茶几，布角勾到照片边角——周明远和穿红裙的女人站在三亚沙滩，他搭在对方腰上的手，和给航航系围兜时的姿势分毫不差。

给航航读《小熊宝宝》那天，他沾着蓝莓酱的小食指突然戳向"妈妈"那页："夏夏姐姐，我妈妈为什么总把爸爸的衬衫剪成条？"我盯着他指尖蓝紫色的渍印，想起洗衣房里那堆被剪碎的浅蓝色牛津纺，线头还挂着没拆干净的商标。

装第一个摄像头是在第三个月。那天刷中介群，看到阿芳被诬陷偷金镯子的视频——监控里她确实碰过首饰盒，后来才知道是雇主儿子把镯子藏进了玩具车。我蹲在航航的乐高桌旁，把微型摄像头粘在"太空站"观景窗里，镜头正好对着玄关鞋柜。

"夏夏姐姐你在搭什么？"航航的小脑袋突然凑过来，我手一抖，摄像头差点掉进零件堆。他歪着脑袋笑："我帮你藏，就像上次藏妈妈的药瓶那样！"

我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半个月前沈清把抗抑郁药冲进马桶，是航航偷偷从下水道捞出来，塞在玩具箱最底层。这孩子才五岁，已经会踮着脚看大人脸色。

第二个摄像头藏在厨房抽油烟机滤网后面，能拍全餐桌。最近沈清总在吃饭时摔筷子，上周五她把清蒸鲈鱼扣在周明远身上："你昨晚又睡公司？"周明远扯着领带起身："沈清，航航还在。"

"航航？"她突然笑了，眼泪砸在桌布上洇开小团水渍，"航航高烧40度那晚你在陪客户，航航第一次叫爸爸时你在开视频会。现在航航会帮你藏出轨照片了，你倒想起当爸爸了？"

我躲在厨房门后，滤网后的摄像头红灯闪得刺眼。那晚我数着天花板裂纹睡不着，突然懂了沈清总盯着我看的原因——我的本科论文写的就是"高知女性产后抑郁与家庭支持系统"，而她眼睛里，全是论文里的关键词：空洞、期待、绝望，循环往复。

装第47个摄像头那晚，航航突然烧得滚烫。我背着他冲下楼时，沈清正站在客厅中央，手里举着乐高里的摄像头："林小夏，你装了多少个？"

楼梯在脚下发颤，航航滚烫的脸贴在我颈窝，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沈清一步步走近，睡裙上的红酒渍红得刺眼，和照片里那个女人的裙子颜色一模一样："从玩具熊到插座，从阳台花盆到我梳妆台镜子......你当自己是社会观察家？"

"我只是怕......"

"怕被诬陷？"她笑出了声，眼泪却掉得更急，"你知道周明远为什么选你吗？因为你像我大学时的样子，清瘦，戴眼镜，说话温温柔柔。他说看见你就想起我们刚恋爱那会儿。"

怀里的航航抽了下鼻子，我这才发现自己抖得厉害。沈清把摄像头塞进我手心，金属壳还带着她的体温："上个月医院确诊双向情感障碍，医生说需要家人陪伴。可他找了个替代品，而你......"她指了指我胸前的工牌，"你比我更像这个家的女主人。"

后来周明远冲进来抱走航航，沈清坐在地上撕照片。我蹲在她旁边捡碎片，红裙女人越撕越小，最后我手里只剩半张周明远的笑脸，和他西装上那枚蓝气球袖扣。

今天我站在空宅里做最后检查。47张内存卡装在帆布包里，里面有航航第一次用勺子挖到嘴里的惊喜，有沈清给玫瑰浇水时突然蹲下来哭，有周明远在书房压低声音："再等等，等沈清状态稳定......"

张姐电话打进来："小夏，周太太说给你涨三千，还想留你继续......"

窗外柳絮飘得正密，我想起航航昨天塞在我围裙口袋的纸条——拼音歪歪扭扭，像小蚂蚁在爬："夏夏姐姐别走，我会帮你藏更多摄像头。"

手机在掌心震得发麻，我按下关机键。那些藏在吊灯、插座、玩具里的镜头，记录着一个保姆的安全感，也照见了一个家庭的裂缝。可当所有真相都摊在镜头里，我反而更迷茫了——

如果是你，会在别人的生活里装这么多眼睛吗？或者说，我们谁又不是活在别人的镜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