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的修养（568）我行我素

家政行业乱象丛生，各种家庭五花八门，本文仅代表个别现象，请理智看待，不要上纲上线，对号入座！谢谢！

正文：

正式放假的日子也是开始上课的日子，早上去学校晚半个小时吃饭，时间也就宽裕一点儿。

赵慧萍懒懒的，早上还是西式早餐，香蕉吐司卷两个，培根两片，蜂蜜肠一个，芝麻菜一团，青无花果对半切开，释迦果一人两块儿。

放在白色餐盘里，红的绿的，黄的，甚是好看，这要放在西餐店里，横竖得卖三四百块。

一旦知道一个家的饮食规律，一切做起来就得心应手了。

赵慧萍昨晚半夜醒来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想了想自己从业几年来经历过的事儿，见过的人，离过的职。

好像大部分都是她自己离职的，不用她的少，说到底，心里还残存着傲慢的骨气。

陈阿姨说她，“都沦落到当保姆了，你要那点儿骨气干啥？撑起来也就一米六多，比我们高的大有人在，没必要，一抹脸，谁也不认识，拿了钱回家干啥不好，出来打工就是要饭的，都要饭了，你傲慢个屁。”

赵慧萍说：“我就这样，你是我亲爱的，不能安慰我点儿吗？还说我。”

陈阿姨说：“我们认识也好几年了，滚过床单的交情，你好歹进步点儿啊，那天哥哥也是，上完击剑课，他在回家的车上，把妹妹推到车窗上，我说他，他骂我傻B，我都没有给他废话的，一巴掌把他脸都打红了，他在车上一直哭，我让他告诉他妈，他都不敢，这样的孩子，一次搞怕他，你看他下次还敢不敢？”

赵慧萍说：“你刚，你那才几岁，这个十四了啊，站在那儿比我高一头，打不过。”

陈阿姨哈哈大笑：“说你死心眼儿呢，谁让你打她了，你们妈妈也不护短，你就吹吹风，让她好看，你不是教育她的那个人，有人收拾她啊，你别在意就行了，你就想她也可怜的，真是的，都不想要孩子，生她干嘛，这个世界真没啥可来的。”

早上都一起起来了，只有黄总没起，垚敏早上叫的丁芮宁，她踩着她的香奈儿羊毛拖鞋，哒哒哒走到她门口，咣咣敲两声，“丁芮宁吃饭。”

赵慧萍摆好餐桌，各自落座，丁芮宁蓬乱的头发，在头顶挽了一个松垮垮的丸子，一脸倦容站在垚敏旁边，“我坐哪儿？”

垚敏说：“哪儿有位置你坐哪儿。”

丁芮宁过去在桃桃的另一边坐下，拿起叉子翻了翻盘子里的食物说：“我想喝胡辣汤，吃油条。”

垚敏说：“没有，你看看你脑门儿上的痘痘，你昨晚洗澡了吗？”

“没有，我没带内裤。”

垚敏说：“今天去买，还缺啥？”

“没有了，不想吃。”

她放下叉子，又把牛奶往远处推了推，“喝不惯。”

垚敏说：“你别太过分了啊，惯的你，不吃走吧。”

丁芮宁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吃，她只是坐着，然后她说：“阿姨，给我煮个泡面。”

赵慧萍在想事情，还没反应过来，垚敏说：“大早上吃啥泡面，不吃饭喝空气，在这个家里，只有我跟黄叔叔有权利点菜，你们谁也不行，做啥吃啥。”

桃桃说：“啊，我也不行吗？”

“不行，赶紧吃。”

桃桃说：“我的香蕉卷吃完了，丁芮宁，你的不吃给我吃吧。”

丁芮宁说：“你想吃呀，没有，凭什么，每个人都有，我还要吃。”

她终究把早餐吃完了，喝了一瓶水，站起身走了。

上午三个孩子的课都在外面，垚敏走之前交代丁芮宁，“你自己打车，不是会吗？多少钱截图给我，我给你报销，地址我发你，回来的时候就在那里等，刘师傅会去接你。”

黄总快中午才拎了箱子下楼，叫的车子到了的时候，他带球包一起装车走了。

赵慧萍送完他，回家准备午饭，丁芮宁不到十点出去了，赵慧萍犹豫了一下，没有打扫她的房间。

顺其自然吧，怎么样都无所谓，她不会再管她了，大不了等到她走了，再统一收拾。

刘师傅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刚把黄总送走，还在门厅整理鞋柜，跑进屋接到电话问：“咋啦？”

她以为又都不回来吃饭了。

刘师傅问：“丁芮宁回家没有？”

赵慧萍看着她的粉色拖鞋说：“没有啊，不是上课去了，说你去接嘛。”

刘师傅说：“没有，她没有来上课。”

赵慧萍说：“那她没有回来，你打她电话。”

“没人接。”

“那我就不知道了。”

刘师傅说：“好吧，我先把桃桃他们送回家。”

没一会儿，垚敏也打电话，“她几点走的？”

赵慧萍说：“不到十点就走了，我看着她上了出租车，电话打不通吗？”

垚敏说：“是没人接。”

赵慧萍说：“会不会设了静音，跟昨天一样，不想让人打扰。”

垚敏说：“关键这边没有她认识的人，她会去哪儿呢？”

赵慧萍说：“她有手机啊，会不会有认识的网友，或者是游戏认识的人。”

垚敏说：“她要是回来，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挂了电话，赵慧萍不放心，特意去她房间看了一眼，凌乱的不忍直视，又出来看看卫生间。

出门顺着门前的路左右看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这孩子真是让人操心啊。

刘师傅把两个孩子和阿姨送回来，要去接垚敏出去找孩子。

哥哥进屋就趴在了沙发上，“赵阿姨，丁芮宁丢了吗？”

赵慧萍说：“我不知道。”

“丽华阿姨你知道丁芮宁去哪儿了吗？”

丽华阿姨说：“不知道，去哪儿玩儿去了吧，昨天给她约课的时候，她就说不想去，不想去，妈妈非要给她报，逃课了吧。”

宋阿姨说：“看看现在的孩子胆子多大，人生地不熟的就敢往外面跑。”

丽华阿姨说：“不是现在的孩子胆大，是丁芮宁大胆，不过也正常，现在的手机承载了太多东西，一部手机走天下，她出去带着手机，干啥不行。”

宋阿姨说：“带着手机不回信息，不接电话，跟没带没差别，她可是未成年，多操心啊。”

赵慧萍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不管是什么原因，没事儿皆大欢喜，有事儿谁也别想好过。

刘师傅和垚敏没有找到丁芮宁，她先回来了，十二点多回来的，回来的她拎了一兜麦当劳的外卖，进门换鞋回屋了。

丽华阿姨和宋阿姨两人探头在门框边，良久回头说：“真是没心没肺啊。”

赵慧萍给垚敏发信息说：“丁芮宁回来了。”

垚敏说：“我知道，她给我发信息了，我马上到家。”

她放下电话说：“老板娘马上到，哎！这孩子真是让人操心啊。”

丽华阿姨说：“我们小时候咋就没有叛逆过，我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我妈让我穿我哥的旧衣服，我不愿意，我爸一脚踹我屁股上，我也没有叛逆啊，就是欠拍，现在的孩子，脆弱的跟蒜黄一样，一不留神抑郁了，叛逆了，就是挨打挨少了。”

宋阿姨笑着说：“算了吧，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孩子，你敢打她，她敢报警你们信吗？”

赵慧萍说：“新闻上少报道了吗？真是不稀奇。”

垚敏到家了，看不出气急败坏，真的生气的时候，她看起来反而很安静。

进了客厅就问：“丁芮宁呢？”

丽华阿姨在门口，她说：“在房间。”

垚敏说：“你们先吃饭，俩孩子应该都饿了，不用等了。”

垚敏去找丁芮宁了。

吃饭的时候，丽华阿姨问刘师傅：“城市这么大，你们去哪儿找她了？”

刘师傅说：“还能去哪儿，警察局呗。”

宋阿姨说：“没多久，应该不会立案吧？”

刘师傅说：“各有各的门路，反正是人也没找到，我们本来打算回来了，她人倒是先回来了，这孩子真是挺费心的。”

丽华阿姨说：“自己的孩子，还能咋滴？我看妈妈也不怎么生气。”

刘师傅说：“她是你老板，能让你看出她想什么？你想什么呢？”

丽华阿姨切了一声，“了不起，跟你知道似的。”

哥哥问：“丁芮宁是不是闯祸了，妈妈会不会打死她。”

丽华阿姨说：“你为啥会有这想法，她是你姐姐，不要幸灾乐祸。”

哥哥说：“不是你说丁芮宁回来，我妈妈会打死她吗？”

丽华阿姨大惊，“谁说的？我没说啊。”

哥哥强调，“你说了。”

刘师傅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胡说，他会学话了。”

丽华阿姨说：“桃桃，你不要乱说啊，我不是说的丁芮宁。”

哥哥问：“那你说的谁？”

丽华阿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说：“我说的我自己，我妈找到我会打死我的。”

哥哥说：“你妈妈好凶。”

垚敏从丁芮宁房间出来了，她坐在餐桌前，刘师傅吃完了，站起来到院子里抽烟去了。

赵慧萍剩下半碗汤，一口气喝完也走了。

垚敏看见餐桌边还有一套餐具，她说：“赵阿姨，把餐具撤掉吧，她不吃饭了。”

赵慧萍把餐具端走，垚敏叹了一口气，用筷子夹了一口鱼，慢慢的往外面抽鱼刺。

丽华阿姨还是没憋住，她问垚敏，“姐姐干什么去了？”

垚敏似乎不想说，良久才说：“逛街去了。”

丽华阿姨没再说什么，或许她问出来这句话，已经后悔了。

垚敏说：“你们知道谷子吗？”

丽华阿姨说：“不是小米吗？没有辗成小米之前，带壳的种子不是谷子吗？现在咱这儿都没人种了，产量太低了。”

垚敏被逗笑了说：“你说的啥呀？不是吃的谷子，就是动漫，二次元周边，现在有那种店，就叫谷子店。”

宋阿姨说：“那为啥叫谷子啊？我也是刚在网上看到。”

垚敏说：“我也不知道为啥叫谷子，丁芮宁出去逛谷子店了，就那种卡通的卡，七八十一包，她买了一千多块钱的，还说什么开出一些版的，价值十几万。”

丽华阿姨说：“这不是跟赌博一样吗？毒卡。”

垚敏说：“买了一千多是因为她手机里只有一千多，是钱包的上限，不是她的上限，我让她打工挣钱了，赵阿姨，你给她工作，让她自己挣钱还我。”

赵慧萍说：“我能给她啥活儿，剥葱剥蒜的，啥时候能挣一千多，你不行让她去你公司，你给她安排个跑腿儿活儿，不比窝在家里柴米油盐的强。”

垚敏说：“她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不会再有大的发展了，我真是愁死了，我这顾不上她，她爸宁愿照顾别人的孩子，也不管她，哎。”

垚敏直摇头，一脸的无奈心酸。

当年垚敏毕业就走进婚姻，年轻气盛，丁芮宁本来是她寄予厚望的爱之所在，却最终成了婚姻的牺牲品。

离婚伤害最大的始终都是孩子。

午餐后垚敏走了，对于丁芮宁，她没有再说什么。

假期孩子们的课程，没有那么密集，下午只有两个小时的英文课。

赵慧萍起来一会儿，两个孩子也相继醒了过来，在客厅里跑着玩儿。

好也只是一会儿，哥哥为了要拿到妹妹的一个小玩偶，抢夺不成，也追不上妹妹，哇哇大哭。

垚敏和黄总都不在家的情况下，丽华阿姨是不会去哄哥哥的，她的口头语就是哭就哭呗，多哭哭肺活量还变好了呢。

丁芮宁居然奇迹般的从卧室里出来了，她走进客厅说：“你哭什么呀哭？在我房间都听见你哭了。”

桃桃止住哭声，他说：“丁芮宁，你能跟我玩儿吗？”

丁芮宁说：“玩儿啥？”

哥哥说：“玩儿鬼捉人。”

“那么幼稚，不玩儿。”

哥哥讨好的说：“那你说玩儿啥？”

丁芮宁走到了书架前面，抽出一本绘本拿在手上翻看，“我跟你没啥玩儿的，你太小了。”

桃桃又开始哭。

丽华阿姨说：“你不要哭了，姐姐都过来了，她看书，你也看书啊。”

赵慧萍从客厅出去，看见丁芮宁中午吃完的汉堡盒子袋子，一堆在卫生间的地上放着。

她给收拾完，去洗衣房里收衣服去了。

英文老师过来，赵慧萍给开的门，等她忙完回屋的时候，两个孩子都上楼上课去了，只有丁芮宁一个人在客厅里，半躺半卧的在沙发上看绘本。

那些都是小孩子看的，连桃桃都不再看了，他觉得幼稚，兴许丁芮宁没有看到过。

从看绘本到看手机，丁芮宁的笑声回荡在客厅里，她情绪外露，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垚敏说她成绩很差，让她在家里把寒假作业写了。

她应该是没听进去。

刘师傅送完垚敏，去买了菜和面包水果回来，搬进屋，赵慧萍开始忙碌。

丁芮宁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厨房问：“有吃的没？”

赵慧萍说：“刚买回来的面包和水果，你想吃啥？”

她蹲下身子，扒拉了一下面包，又去扒拉水果，扣开提子的包装盒，拿着走了，也不洗，又坐在了沙发上。

刘师傅进了一趟房间，站在门口说：“丁芮宁，我们十分钟后出发，你去换衣服。”

丁芮宁问：“干啥去？”

“打球啊，你忘了吗？”

“哦，知道了。”

提子吃完，她站起身，回屋里换衣服去了。

篮球场是室内的，刘师傅说车子到场馆门口，不用穿的很厚。

他们出去了，赵慧萍听见车子在门外响起，她觉得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熬着吧，她告诉自己。

晚上吃饭的时候，丁芮宁又是动动筷子，只喝了一杯果汁。

丽华阿姨挨着她坐的，看见说：“你个子那么高，不吃东西怎么长的个子，你这个年纪，正是能吃的时候。”

丁芮宁说：“我不能吃，我都胖了，你看看我肚子上的肉。”

丽华阿姨说：“你这叫胖啊，那我们几个算啥？你看看刘师傅的肚子。”

刘师傅说：“你不要说我，说我干啥？”

丁芮宁还是没吃晚饭，大概是晚饭不合她的胃口。

赵慧萍也不想问她喜欢吃啥，本来垚敏也不让问，之前她会问哥哥妹妹，喜欢吃啥，晚上她做。

垚敏就说她惯着孩子，“家里不是餐厅，不要问他们，做啥他们吃啥，得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会围着他们转的。”

人生难免失误，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垚敏忙里偷闲上网课学习，她的理念眼睛看得见的速度在变化着。

也许是因为她最近太忙了，顾不上孩子，两个孩子反而正常多了。

晚饭后丽华阿姨和宋阿姨要带哥哥妹妹去小区里散步玩耍，没有课的夜晚，时间漫长，不出去溜溜，晚上睡眠不好。

他们邀请了丁芮宁，她不去。

她也不回房间了，一个人在客厅里看手机，打游戏，一会儿起来冰箱里拿个酸奶，一会儿零食柜里扒拉个薯片。

吃了半天，她喊赵慧萍，“阿姨，给我做点吃的吧。”

赵慧萍一阵头大，“你想吃啥？”

“有手抓饼吗？”

“有。”

“就那个，我要两个鸡蛋，辣椒酱，不要生菜。”

赵慧萍晚上刷了油烟机的篦子，还晾在洗碗池里，又一个个装回去，开了火。

手抓饼出锅，正在抹酱的时候，垚敏回来了，看着心情不错，“你们还没吃饭呢？几点了。”

赵慧萍说：“她说饿了，想吃手抓饼。”

垚敏问丁芮宁，“你晚饭没吃吗？”

丁芮宁说：“吃了啊。”

垚敏说：“赵阿姨，以后不是饭点儿，不给她做吃的。”

又转脸对丁芮宁说：“把你的垃 圾收拾走，看看你把沙发上弄的，你不要给阿姨增加工作量，自己打扫干净，一个女孩子，邋里邋遢的，脏死了，起来，吃完去洗澡，我看着你洗。”

垚敏从冰箱拿了饮料，又拿了酒到岛台上做鸡尾酒，她说：“赵阿姨，我们大概二十二走，先到阳朔，玩几天去海南过年，大概初五回来，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赵慧萍问：“是阳历二十二吗？”

垚敏说：“对，阳历。”

赵慧萍说：“那没剩下几天了啊！”

垚敏调好了酒，她喝了一口说：“对，没几天了，明天晚上我朋友来吃饭，你白天准备准备，让刘师傅带你去超市买。”

“几个人？”

垚敏说：“五个人。”

晚上赵慧萍在本子上列出了十菜一汤的菜单。

这天之后，一直到垚敏他们离开的前一天，每天都有宴请，一下子把赵慧萍给累趴下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