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网购上万元冰箱，强迫商家仅退款竟然还说再不给我退款就自杀

妹妹真是个喜欢退货的狂人。

每当新快递一到，签收回家后，她几乎立刻就给商家发消息要求全额退款。

如果商家拒绝，她就会发些惊悚的图片给他们。

那些图片里，她正把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商家不退钱的话就要自杀。

多数商家顶不住这样的威胁，最终选择退钱了事。

从那以后，她越发得寸进尺，乐此不疲地重复这一套路。

她根本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有些行为也完全不可轻率。

“妈，现在是我想杀你，你就不能更惊慌一点吗？”

我一推开家门，立刻听到这句话，抬头一看，妹妹正把刀架在妈妈脖子上。

“杨佳乐！你这是干什么？”

我立刻冲过去，想要夺下妹妹手里的刀。

但我妹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紧张，神态自若地看着我。

风暴中心的我妈也很淡定，挥手说道：“嘉晴！你别过来添乱！我在跟你妹玩，没事你就去自己房间待着。”

“妈妈！”

我气得快炸了。

“你是不是又在帮着妹妹胡闹！”

“什么叫胡闹！”

我妈指了指周围堆积如山的快递箱。

“杨嘉晴，你看看你妹妹，光是网购就买了那么多东西！再看看你，这几年大学读了个啥？”

懒得和她们争论，我直接回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隔着门，我还听见我妈在安慰我妹的声音。

两个人继续着刚才的表演，不时传来快门声。

我忍无可忍，再次推开了门。

“杨佳乐，你是不是又想威胁别人给你退款？”

我妹满脸不耐，手中举着手机。

“杨嘉晴，你别又来那套，什么大家都不容易啊，人家也有孩子要养……”

她翻了个白眼。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店开得那么大，能差我这十几二十块？我退了款你能怎么样？不服你打我啊！你看我妈敢不敢打你！”

此时我妈已经把一旁的菜刀举了起来，朝我这边挥了两下。

“杨嘉晴！马上回房间！”

傍晚，我爸下班回到家。

我在屋里听见我妹兴冲冲地奔到门口，对我爸聊她今天白得的东西。

“爸！你猜我今天为家里买了什么？”

“买了什么？”

“买了一大箱垃圾袋！而且成功退款了！”

“咱佳乐真厉害！”

我爸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厕所，我妹的声音也随之逼近。

“今天稍微麻烦了一点，我发了自己的照片，他们当是没看见，结果用我妈的照片才成功退款。”

“你妈的照片？”

厕所门快要到我卧室，这时趁我妹还没开口，我猛地打开房门。

“爸！杨佳乐现在太过分了！她把刀架在妈脖子上！”

厕所门口的二人齐刷刷朝我看去。

我妹的神情有些慌张，眼神开始四处游移。

我爸脾气火爆，动不动就出手打人，但最近这些年大概是年纪渐长，脾气稍微好一些。

以前的他，让谁都不敢靠近。

「爸！我跟你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着我妹急于辩解却不发声，心里想着，她得受点教训。

这样的发展下去，以后可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我爸转头看了我妹一眼。

「你俩先到客厅沙发等我，我上完厕所就来听你们的。」

「杨嘉晴！你是不是有病！跟老爸打什么小报告！」

我妹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生怕我爸听到。

这时，我妈也走过来，怒视着我。

「你说这些干嘛?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你这个当姐姐的，根本不想让你妹过得好！」

我妈对我爸也有着一种生理上的恐惧，我爸并不止打孩子，连老婆也没放过。

我上大学这三年，虽然我爸的脾气变得温和了不少，但我妈和我妹依然时不时遭受他的拳头。

洗手的声音从厕所那边传来。

我爸开了厕所的门，甩着手走向客厅。

我妈迅速推他到沙发上，扶着他坐下。

「建国啊，佳乐她不过是和我开玩笑，不是真的想干什么。再看她这次带回来的东西，这垃圾袋的质量真不错。」

我妈扯过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当着我爸的面撑开，来回撕了几下，以此证明袋子的质量果然如她所说。

「别在这边忙里忙外，去那边坐着！」

我爸一开口，我妈立刻乖乖地回到沙发上坐好。

「嘉晴，既然你跟我说了这些，那我该怎么对你妹呢？」

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我爸的语气似乎有些古怪。

「也不用专门对付吧，让我妹以后别再干这种缺德的事就行。」

话音刚落，我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毫无准备，我一下子被扇倒在地。

「杨嘉晴！人家说书读多了，孩子的心思就不在家里，我当时还不信，现在看看，你可不就是那种人吗？」

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我的身上，没人来帮我，我妈和我妹在一旁冷眼旁观。

我在拳头的间隙中，透过缝隙看到我妹捂着嘴偷偷笑着。

似乎光用拳头发泄不够，我爸又开始用脚踢我。

打了个几分钟，我爸才累了下来。

「姜翠凤！给我倒杯水！」

「好的好的。」

我妈赶紧站起身去厨房倒水。

我爸回到沙发上，靠着后背喘着粗气。

「杨嘉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孩子，念了大学就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是吧？你妹这么做是给家庭贡献！而你呢！你做了什么？」

似乎光是说这些还不够，他朝地上啐了一口。

「建国，给他水。」

我妈把水杯递给我爸，望向我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同情。

杨嘉晴，你真是个嘴巴贱的家伙！

每次看到点事就知道瞎嚷嚷，这次挨打也绝对是活该！

“可不就是这样！爸，妈，我姐一定认为我在抢她的风头，巴不得我受点苦，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我爸喘了口气，喝了不少水，重新站起来又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地颤抖，身上那些被打过的地方又令人作痛。

现在该怎么做？

再不反击的话，我感觉今晚会被打得半死！

突然，我瞥见地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是妈妈刚才给我爸展示的那个扯开的垃圾袋。

我小心翼翼地向后挪了几步，手触碰到了垃圾袋的边缘。

趁着我爸没有注意，我猛地起身，把垃圾袋直接套在了他的头上。

我爸突然被黑暗笼罩，整个人都迷糊了，手忙脚乱地想要抓掉脸上的东西。

我妈和我妹也没料到我会做这样的举动，急忙跑过去帮我爸撕扯那袋子。

在这混乱之际，我摸起掉在地上的手机，穿上拖鞋直奔大门口，打开门一溜烟跑了出去。

“嘉晴，你这是搞什么？”

刚一出门，就碰上对面的张姐。

她一看到我满身是伤，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迅速把我拉进了屋里。

关上门后，我们默契地谁也没有说话，靠着门静静地倾听外面的动静。

几秒钟后，对面的房门被猛地推开，撞上后面的白墙，发出沉闷的巨响。

我爸愤怒的咆哮在门外响起。

“杨嘉晴！你给我等着，我要揍死你！”

“建国，你看嘉晴是不是顺着楼梯跑下去了，电梯没动，她肯定是沿着楼梯走了。”

我妈的声音在外面响了好一会儿，没人回应，甚至也没有下楼梯的声音。

我和张姐继续把耳朵贴在门上，细心聆听。

“咚咚咚。”

接着，张姐家的门被重重敲响。

我们俩同时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嘴，尽可能不发出声响。

“张姐啊，在吗？我是你家对面的，来找你有点事情！”

张姐看向我，抓紧我的手腕，轻轻把我推向卧室，然后自己跑进了厕所。

不过几秒钟，我就看到张姐裹着浴巾出来，头上还滴着水。

“谁啊？”

张姐慢吞吞地打开了门。

我躲在卧室的门后，静静听着门口的声音。

“张姐啊，你有没有见到嘉晴？”

“没见到，我刚洗澡呢，你们在外面敲门，我差点没听见。”

“那好吧，你忙吧，我们先走了。”

关门声传来后，我等了一会儿才从卧室里走出来。

张姐已经换上了新衣服，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擦拭着湿发。

我注意到她的表情也透着一丝后怕，显然是跟我爸妈遇到的事情吓坏了。

“嘉晴，这几天你就在我这里住吧，暂时别回去了。”

张姐招手让我过去，手里拿着小药箱，准备帮我处理身上的伤口。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听见对面传来叮叮咣咣的声响。

昨天张姐替我处理伤口后，我就直接在沙发上躺下了。

虽然张姐家有不少房间，但是我不想再打扰她，处于礼貌我坚持住在客厅。

张姐简单听了我的事情，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她从小看着我长大，家里的情况她心知肚明。

“这是您家的大件快递，送过来了，有没有其他要求呢？”

快递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没了没了！”

我妹兴奋地回应着。

“妈！爸！看我买的新冰箱！”

我妹高中毕业后就留在家里，在妈妈的资助下，买的东西都不算贵。

可她怎么突然有钱买冰箱了？

我把眼睛贴近猫眼，透过门看去。

似乎为了炫耀，我家的门没关，冰箱裹在外面的纸盒里，正好摆在电梯前面。

我妹双手叉腰，向屋里炫耀个不停。

“这个冰箱可好了！也特别贵，超过一万呢！”

“真的啊？”

我妈从屋里探出头，手里挥着锅铲，身上围着围裙，似乎在准备做饭。

看着真不错！

妈正在做饭呢，你去招呼你爸吧，跟他一起把这玩意抬进来。

似乎完全忘记了昨天的烦恼，也不在意家里有没有人一晚上没回来。

我妈缩回头后，我爸又出来了。

“咱家佳乐就是有本事，不像别人那样麻烦！”

我爸今天的心情特别好。

往常让他干什么重活，他准会发脾气。

这次可能是因为新冰箱的缘故，他带着我妹慢慢把冰箱往里搬，竟然没有一丝不耐烦。

冰箱终于进了门，我听见我妹在关门前跟我爸说了一句：“爸，这次拍照你得帮忙。”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待在张姐那里，一方面是因为我的伤还没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无处可去。

我爸妈打了不少电话来，亲戚群也被问得一遍遍的。

这些亲戚们都知道我爸的性格，就算让他们收留我，也未必敢让我在家里住。

我的伤虽然不重，但身上满是擦伤和淤青，碰到任何地方都疼。

张姐问我是不是要报警，我没有直接回答。

我们四目相对，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我们三个被打的时候，邻居会劝说，甚至警告过，但我妈从来没说过什么，有时还会指责邻居多管闲事。

如今长大了，我才意识到我妈其实是沉浸在这其中的。

他们三个人慢慢过自己的生活，而我快毕业了，不打算继续和他们一起沉沦下去。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特别是想着开学后，是否会被我爸妈找到学校。

手中有些钱，都是我在校内跟舍友一起拍短视频赚的，现在这些视频还有一些收入，而我的学费也是自己筹措的。

毕业后的计划我也有打算，但现在最令人担心的，是我的身份证和一大堆其他证件还留在家里，难免会被我父母发现并拿在手里。

沉思片刻，我决定还是找个机会回家一趟。

正午时分，我在房间里听到门外有动静，透过猫眼一瞧，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士在敲我的家门，打扮看起来像是跑腿小哥。

我故作镇定地问。

“跑腿的。”

小哥显得有些不自在，在门口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紧张。

门打开后，我妈走出来，打量了下小哥，问他有什么事。

“那个……”

小哥有些犹豫，挠了挠头。

“你们家最近是不是买了餐桌垫？”

餐桌垫？

我记得这个好像是我妹和垃圾袋一起下的单。

听她说那个餐桌垫还挺贵的，小小的两个要几百块。

“对，怎么了？”

我妈有些疑惑地问。

“我是那个店主找来跑腿的，她提到你们申请了仅退款，这家里有孩子要养，想问你们能不能适当给点钱，她说按成本价算也行，她这几天发信息给买家都没人回复，所以才让我过来一趟。”

小哥一口气说完，我总算想起了，妹当时确实是把餐桌垫和垃圾袋一起下的单。

餐桌垫的发货速度真是让人惊喜，居然提前一天就收到了。

我妹当时选择了直接退款，具体原因不明，也许是因为店家误操作，她也没多问，好心情地在家里转了几圈。

“哦，这件事啊。”

我妈听完后思考了一下，态度居然还挺不错。

“我也不太清楚这个情况，让买东西的人来告诉你吧。”

我原以为她接下来会叫我妹出来，没想到我爸却紧随其后出现，他一拳重重地打在了跑腿小哥的脸上。

“哎呦！”

小哥被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嘴里发出连连的哀嚎声。

我爸并没有继续出手，指着小哥的鼻子开始痛骂。

他从母亲数落到祖宗十八代，骂得小哥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也是的，我爸个子高且身材魁梧，街上遇到这种人都难免想绕道而行，而现在他就在眼前，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我见小哥年纪不大，或许和我一样都是在大学里学习，可能只是暑假出来做个兼职。

事情真是糟糕透顶，竟然会遇到这种事。

我爸骂了一阵子后，突然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小哥的头，逼着他抬起头与他对视。

「现在就给那个卖餐垫的女人打个电话！我来跟她说清楚！」

小哥显得有些害怕，战战兢兢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递给我爸。

「喂？请问是彼岸花家餐桌用品吗？」

对方似乎应了一声，我爸立刻提高了声音。

「我告诉你，混账女人！你那破餐垫还敢叫人上门！简直是臭不要脸的！要是再敢来我家，我就直接找你算账！呸！你生的孩子也就等于早死了！」

说罢，我爸朝地上吐了口痰，正好落在小哥的脚面上。

他面露无辜，连忙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挂完电话，我爸随手把手机扔在地上，关上了大门。

我看到小哥愣愣地站在那儿，像是忘了去捡手机，只是呆呆地望着地面。

晚上张姐回家后，我把今天的事情全盘托出给她听。

张姐听了不禁长叹，劝我赶快去把自己的证件拿回来，这几天就别回家了。

我心里也是无奈，觉得我家这事儿越闹越离谱，迟早会反咬自己一口。

以前我妹做这些事情，我爸偶尔也会说几句。

但没想到，现在他竟也参与其中，甚至愈演愈烈，让我感到无比不安。

“嘉晴，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为什么？”

“今天我回来的时候在楼下见到了你爸爸，他还说他把那些吃里扒外的人全都赶出去了，现在就剩下一个女儿，满心欢喜。”

我恍然大悟。

楼下那些退休的大爷们，最喜欢闲聊热闹，之前我上大学后，他们总爱说女孩见了世界，就不想家了。

也许他们终于激怒了我爸爸，而我正好提到了我妹妹的事情，正好撞了枪口。

“嘉晴，明天小区门口的超市有鸡蛋特价，你妈肯定会去的，你看看能不能带上你妹，要是家里没人你就赶紧进来！”

“好的。”

第二天，张姐出门上班，我从早等到晚，一直没见到我妈妈出门，更别提带上我妹妹了。

我爸倒是早早去上班，晚上五六点才回家。

实在不好说的我还得继续等。

正当我想着去倒杯水时，突然听见邻居的门响了，接着是我妈和我妹的争吵声，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太愉快。

我急忙靠近大门，但是啥也听不清，那两个人已经按电梯下楼了。

等了两分钟没人上来，我赶紧打开门，输入密码解锁了家里的大门。

幸好这几天他们没换密码。

屋里依旧是我熟悉的装修，熟悉的摆设。

那台我在门口看到的新冰箱，现在被放在厨房门口，确实很大，双开门的设计十分讲究。

我顾不上再去想冰箱的事，急匆匆地向房间跑去。

房间的门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毫无章法。

果然如我所料，我爸妈早有打算，想把我的身份证拿走，等着我自投罗网。

不过还好，我常常一个人赶火车上学，路上总能遇到各种状况，藏东西的技巧我早有练习，回家也从未忘记保持这个习惯。

在左侧床脚下，我终于找到我藏的小包，打开一看，银行卡和身份证应有尽有。

至于其他的物品，就没时间顾及了，快速搬走才是关键。

正当我准备离开房间时，耳边传来了门口熟悉的输入密码的声音。

“密码正确。”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滴”，大门被推开了，我的妈妈和妹妹走了进来。

“你说这事真是搞得一团糟，快递那边还真得赔几百块呢。”

“妈，没什么可担心的，咱们这冰箱可是花了超过一万，二手的也得值几千，给他几百封个口，也不算亏啊！”

“不过以后可别再搞这样的事情了，咱俩也就瞒着你爸，如果他知道了，你可就惨了！”

“谁能想到那二手平台居然这么不靠谱，退款都希望通过快递站找到我们，以后还是多去薅官方的羊毛吧！”

妹妹一边说着，一边往厕所走去。

我怯生生地站在房间中央没动，现在我妹妹经过的时候肯定能看见我。

几秒钟的沉默，我正考虑着要不要一口气冲出去，突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我妹转身去开门，闻声而至的我好奇地跟在她后面。

门一开，几秒钟以内，她突然惊叫出声，厨房里的我妈立刻跑了出来，神情紧张地问：“怎么回事？”

“妈，你快来看这个！”

我妹指着地面，声音里透着惶恐。

这下子，母女俩都在大喊。

“快，拿起手机拍个照片！我们得报警！”

“可妈，万一那个写字的人在附近，会不会有危险啊？”

我妹还是有些担心。

“别说了！太吓人了！赶紧去警局！”

她们急忙出门了。

我在门口耐心等着，直到外面的电梯开关，好确认她们已经下到一楼，才迅速打开了家门。

刚出门，我就看到那个让她们尖叫的东西。

是一句话，写得十分诡异，颜色暗淡，令人心里一阵发寒。

“你们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我回到张姐家没多久，电梯传来声响。

我妈和我妹带着两位警察返回了。

借着楼梯间那微弱的感应灯光，她们指着地上的字，惊慌失措，显得十分害怕。

我觉得这就是心中有鬼，平时做的恶事太多，真遇到事了，立刻就慌了。

“两位，我们刚才已经听你们说过，称有人威胁你们的安全。那么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两位警察倒显得从容淡定，显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

“这还不够吓人吗！你瞧，这上面写的可是让我们遭报应！肯定是有人想要对我们家下手！”

“没错！我妈说得对！这几天半夜里还有人给我打电话，问了半天也不吭声！肯定是有人想找我们麻烦！”

“那你们家做了什么，居然会引来这种麻烦？”

警察问完，我妈和我妹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们也知道，这种事说出来着实丢人，明明是在占便宜，偏偏还要惹事。

“我们还是进去说吧，在门口讨论不太方便。”

我妈招呼两位警察进屋，关门时，俩人连看地上的字眼都不敢多看一眼。

晚上，张姐回到家时，对面的警察已经离开了。

地上的字依旧在那儿，她一进门，也被吓了一跳。

“嘉晴，你家门口发生了什么事？”

等她把门关好，才小心翼翼地问，声音也特意压低，这是我们最近养成的习惯。

“我也不知道，没搞明白，不过今天我把身份证那些都拿回来了，以后就不必担心了。”

张姐刚想说什么，我们俩突然听到对面开门的声音。

我凑近猫眼瞧了瞧，就见爸正拿着拖把，慢慢地在门口擦着地上的痕迹。

一边擦，他一边朝着屋里骂骂咧咧的，估计是妈和妹都不敢做这种事，最后只能让他背锅。

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正想转身离开，却听到爸突然叫了一声，好像是被一颗飞来的石子打中了腿。

大夏天的，他穿着短袖短裤，这样被石子击中还真挺疼的。

爸揉了揉腿，立刻朝石子飞来的方向走去，楼梯间那边一片黑暗。

他在楼梯间待了没多久就回来了，不再擦地，径直把大门关上。

张姐见我脸色不对，急忙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姐，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觉得我妹最近惹上了什么不好的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把刚才看到的情景复述了一遍，结合这几天的经历，把我的猜测说了出来。

“你觉得他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危险的人物？”

“即使真的得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担心。”

其实，我并不是担心这个，我对家里的几个人始终是淡淡的关系，从小爸妈就因为我妹的事经常对我指指点点。

妈疼妹，爸只关心自己的事，剩下的我在中间夹心饼干，过得并不好。

“姐，我只是觉得最近会有事情发生，你晚上要不早点回来，或者我化点妆去接你。”

她沉思了一会，用力锤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我去年年假还没用过呢，你说得也没错，我确实有点担心。所以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去上班了，白天我会买点吃的回家，咱们母女俩先在家里歇几天。”

“砰砰砰！”

中午时分，张姐去买菜却迟迟未归，我坐在沙发上，突然听到对面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这几天猫眼就像是我的第三只眼睛一样。

“你来干嘛？”

我喊道。

门外的男人是楼下快递站的店长，我妈似乎也认识他。

“大姐，我们上次不是聊过你们冰箱的事情吗？那边又给我打电话了，警告说如果你们不把冰箱退回去，他们就要对我全家下手！”

他焦急地说道。

“什么？”

我妈被吓了一跳，我妹探头看看发生了什么。

“大叔，你这也太信了吧？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可能真的有人会对你全家下手呢？”

我妹插嘴说道，快递站老板却突然跪了下来。

“你们快把冰箱退回去啊！我家狗今天被人弄死了，估计我下一个也会遭殃！我会把钱全退给你们的！你们快拿走吧！”

快递站老板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翻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百元钞票，顺着我妈打开的门缝扔了进去。

大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明天我就上门来收冰箱，麻烦你把东西收拾好给我！

快递站的老板又磕了几个头，摇摇晃晃地下了电梯。

我妈和我妹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呆呆地站在门口，直到电梯再次开门，张姐走了回来。

“你们在干嘛？”

张姐还没问完，我妈和我妹像被惊醒了一样，猛地关上了门。

我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打开门，把张姐迎了进来。

她身上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小推车装得满满当当，手里还拎着不少东西，背后也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

我一边帮她卸货，一边把门口的事情告诉她。

张姐听得目瞪口呆。

“你这么一说倒是挺让人心惊的，看来我们小区真要出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完全醒，就听到隔壁传来叮当的搬东西声。

看得出，我家这几个人也都吓到了，答应了快递站老板上门收冰箱。

老板一大早就来这边忙活。

我注意到我妈和我妹的脸上都有明显的伤痕，看来她们昨天在家没少挨打。

她们帮助老板把冰箱搬到楼梯口，老板却说楼下还有帮手，叫她们不用下去。

我爸整个人如同一块石头似的，站在门口双臂交叉，默默盯着他们的动作。

等冰箱进了电梯，老板关好电梯门，我爸随即一把抓住我妈的头发。

她离我爸只有一步之遥。

抓住她的头发后，我爸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扇在我妈的脸上，我妈痛苦地尖叫着。

我妹还在远处没有被抓住，但我爸挡住了电梯口和楼梯口，让她根本无法逃跑。

她靠着墙喘息着，开始敲张姐家的门。

幸好我提前注意到了，没有被惊吓到。

我赶紧往后躲，生怕被发现门口有人。

张姐被惊醒，迷迷糊糊地走出屋子，我立刻用食指压在嘴边示意她别出声。

张姐刚迈出一只脚，又立刻缩了回来，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门外，我爸教训完我妈，转身狠狠地朝我妹下手。

他毫不在意是否会打扰到别人，直接抓着我妹的头撞向张姐家的门。

我和张姐都保持着静止的姿势，不敢冒头，假装这屋里没有人。

我们绝不能出去惹上这麻烦。

当我爸打得不够痛快时，开始大喊几声，然后坐上电梯，径直下楼。

楼里的邻居们早就知道我爸的暴行，目睹这一切却没有一个人出面劝阻，也没有人愿意插手。

这一切都是我妈自找的，如今她们的遭遇也是应得的报应。

我战战兢兢地凑近猫眼，透过门缝看去，我妈与我妹瘫倒在地上，像一坨烂泥。

我妈的脸肿得高高的，嘴角鲜血直流，而我妹只能露出半个身子，跪坐在地上，脑袋仿佛还依靠在门边。

我踮起脚，悄悄走到张姐旁边，低声跟她提起门口的事情。

她轻轻点头，跟着我一起踮着脚进了厕所。

为了避免发出太大的声音，张姐结束后甚至连水都没敢冲。

我悄悄地回到门口，此时电梯的声音响起，是我爸，身边还拖着刚才被快递站老板拿走的冰箱。

“你们两个死了？快过来搬回去！”

我爸一声怒喝，地上那俩人立刻爬起来，赶紧帮忙把冰箱推回来，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我注意到我爸手背上的伤口，鲜血淋漓，看起来不像他自己的。

我连忙冲到阳台去观察。

一楼楼梯口，老板和一个陌生男人倒在那儿，不远处还躺着一条满身是血的狗。

我爸在门外继续大喊。

“两个蠢蛋！那狗东西收了钱跟卖家联合坑你们了！你们就这么盲目跟风，连脑子都不用想！还有人想要杀了他全家？他家狗都还活着呢！”

随着冰箱被搬回屋里，对面的人也关上了门，外面的喧嚣再次变得安静。

但是，两道门之间依旧留有不少血迹，是我妈和我妹的。

张姐冲进厕所冲水，出来时捂着胸口，气喘吁吁。

我盯着张姐，心里想着：“幸好听了你的话没去上班，要不现在出门遇到这种情况，绝对会被吓晕过去！”

夜深人静，我与张姐挤在一起，讨论着未来的居住计划。

我爸这么定时发病，以后可真不知道还会引发多少麻烦。

张姐提到她早就在考虑搬走，趁多年工作攒了点儿钱。

现在的问题不在于钱，而是如何在我爸眼皮底下顺利搬家。

我当然要全力帮忙，而我也不想让对面的人知道张姐搬去了哪里。

要是高调搬家，肯定会被问东问西，留下隐患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我们俩面对面愣神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细细的声响。

没过多久，又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光是这一声音，过去几天我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紧接着“咣”的一声，对面的门被重重推开，随之而来的是我爸的怒吼。

「打电话时不出声，你敲门干嘛！让我抓到你，我非把你的脑袋给砍了不可！」

然后我们听到他噔噔噔地下楼梯的声音。

不可思议的是，我爸居然没坐电梯，竟然走了楼梯。

看来他在开门的时候听见了外面有动静。

我凑到门口瞅了瞅，发现我们家的门大开着，我妈和我妹站在门口，脸色都显得非常害怕。

「妈，要不咱报警吧，我感觉要是我爸没抓到人回来，肯定又要打咱俩。」

「报警？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你爸啊！」

我妈伸手把我妹举起的手机给摁了下去。

我妈总是用一种天真的方式理解家里的事情，她对这些人的关系仍然没有搞清楚。

而实际上，我爸根本就没有对任何人投入过真心。

他只是在这里发泄情绪，我成了主要的目标，等我不在家时，其他人就成了替罪羊。

“叮咚。”

熟悉的电梯声传来。

我看到我爸气喘吁吁地走出来，双手空空，显然没有逮到他要找的人。

他猛地转头朝张姐的门看去，我被吓得立刻缩起了脖子，生怕被发现。

过了一会儿，我再去看的时候，我爸已经进了屋，正对着的门紧闭着，只能透出微弱的动静。

我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似乎能听到女人的哭喊和哀求的声音。

我正想后退，突然从余光中看到楼梯间里闪过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我连忙捂住嘴巴，拼命不让自己喊出来。

那个黑影在对面门前徘徊了一阵，抬手似乎要敲门。

没想到对面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黑影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撞上张姐的门。

“好小子！我就知道是你！真是欠揍！”

我看到我爸手里拎着一把菜刀，刀尖还在滴着鲜血。

“糟糕！”

我心里一紧，来不及想其他，现在人命关天。

我迅速打开了张姐的门，抓住那个黑影的手，迅速将他拉进门里，紧跟着把门关上。

「张姐！赶紧报警！」

「好，马上！」

张姐在沙发上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还没等她把电话打出去，门外突然传来了菜刀砍门的声音，伴随着撬门和撞门的冲击。

「你这个臭婊子杨嘉晴！敢躲在对面！我让你出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快，把重的东西堵到门口！」

张姐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忙着指挥我们。

我和黑影迅速将鞋柜推到门口，这时我才注意到黑影原来是之前的跑腿小哥。

「你疯了吗！没事招惹他干什么?」

「我靠！谁知道他和超雄一个样！我也是被他骂得心里不爽，早知道他这么过分，我也不敢惹事！」

我彻底无语了，刚才我爸把他赶下去的时候他就应该直接走的，偏偏非要回来演这一出，还连累我跟黑影一起惊心动魄。

「嘉晴！警察说几分钟就到！」

张姐跑过来又把鞋柜推得靠前了一点。

「咱们几个人把门死死地堵住！千万不能让他进来！」

四十分钟后，我们三个人瘫坐在警察局的休息室里。

刚才的场景在我脑海中依然清晰，我被吓得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爸在门口大喊大叫还算好，从小我也见过不少次，最令我震惊的还是家里的混乱情景。

警察到达后，立刻将我爸控制住，其他几名警察则冲进我家。

我想跟着他们进去，却被拦在门外。

他们告诉我，屋里发生了命案，外人不能进，而我需要跟着去警局做笔录，回不去了。

透过大门，我匆匆瞄了一眼屋内的情景，客厅的天花板上满是鲜血，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已经不敢再往里面看了，张姐和跑腿小哥都缩在后面，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我们三人只好下楼，先坐在警车里等着。

门口停满了警车，邻居们围得水泄不通。

「嘉晴，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张姐坐直了身子，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没事姐，我本来就不依赖爸妈，有没有他们我都能过下去。」

有句老话叫自作孽不可活，我并不感到悲伤，最初的恐惧也不过是对那血腥场面的本能反应。

「谁是家属？」

一名警察走进来，我急忙站起身应声。

「过来认认，是不是你妈和你妹。」

在去认尸的路上，警察安慰我别紧张，也不要害怕，说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以后得好好生活。

我其实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正常的出血不会喷到天花板上。

结果确实如我所料，死者正是我妈和我妹，只不过她们的身体被分成了头和身体两截。

从停尸房走出来，警察跟我说，如果精神鉴定结果没问题，我爸很可能会被判死刑。

她提到，如果家里有特殊情况，我可以提交一份谅解书，这样我爸的惩罚会减轻很多。

真是个笑话，谅解书？

先不说我妈和我妹会不会同意，就算真的让他出来，走在前面躺进停尸房的肯定就是我了。

不知道那时候去认尸的是谁。

“我不谅解，无论法院怎么判，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他活该。

“好吧。”

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不要太难过，等现场打理完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你们家那地方还要封锁一段时间。”

半年后，法院宣判我爸死刑立即执行。

他的精神状态完全正常，杀人的理由无非是发泄情绪。

在法庭上，他毫不避讳地说，妻子和孩子不过是他宣泄怒火的工具，还诅咒我这个旁听者未来日子不好过。

我倒是感觉不到什么，整场判决期间，我一直面带微笑。

或许是我这样的态度激怒了他，他被带走时愤怒地朝我吼了几句。

我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以后大概再也见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