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竹马嫌我粘人 将患有皮肤饥渴症的我丢在教室

发布时间:2025-07-29 02:29  浏览量:1

「柳晴岚,你就不能懂点事?」程嘉佑甩开我的手,语气嫌恶。

我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他体温的余温。

皮肤饥渴症突然发作,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触碰。

身旁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我转头看向阴郁的同桌,颤抖着拽住他的手腕:「求你……让我贴一下。」

他耳尖瞬间通红,却轻轻「嗯」了一声。

1

程嘉佑的电话接通时,我正趴在堆满试卷的课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校服袖口。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阳光透过叶隙在我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柳晴岚,你又发病了?」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像在谈论天气。

我把脸埋进臂弯,努力让呼吸平稳些:「嗯,我在教室,你过来一下。」

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每说一个字都耗尽力气。

对面沉默片刻,传来一声嗤笑:「我没空。」

「可是我们约好的……」我撑起身子,视线落在桌角画着圈的日历上。红笔圈住的今天,旁边写着「程嘉佑」三个字。

「你就不能有点分寸?」他打断我,语气陡然不耐烦,「我又不是你的专属玩偶。」

停顿半秒,他的声音染上轻佻:「反正你那病,随便找个男的就行,教室不是还有人吗?」

嘟嘟的忙音刺破耳膜。

我盯着黑屏的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程嘉佑是我的竹马,从穿开裆裤起就黏在一起。半年前奶奶去世,我被诊断出皮肤饥渴症,是他拍着胸脯说会陪我,说「以后我就是你的抱抱机」。

可现在,他把我的病当成玩笑。

教室后排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响,最后一个同学背着书包离开,铁门被带得发出哐当声。

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人。

我蜷缩在座位上,浑身的毛孔都在张着嘴渴望触碰。像溺水的人想抓住浮木,像沙漠里的旅人渴求甘泉。

难受得想尖叫,却只能死死咬住嘴唇。

挣扎着起身,双腿却软得像棉花,刚站直就重重跌回椅子上。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寒意顺着皮肤蔓延,却浇不灭心底的焦灼。

就在这时,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翻书声。

我猛地抬头,看见同桌周彦陶还坐在那里。

2

周彦陶是上个月换过来的。

留着遮住眉眼的长刘海,黑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校服拉链永远拉到顶端。一个月来,我没听过他说三句话以上,连交作业都只把本子往组长桌上一放就跑。

典型的阴郁社恐。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注视,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指尖泛白。

但他没看我,只是加快了收拾书包的动作,书本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皮肤的渴望像潮水般涌来,每一寸肌理都在尖叫。我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在他站起身的瞬间,我几乎是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

「周彦陶,别走。」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错愕地回头,眼镜滑到鼻尖,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睫毛很长,像受惊的蝶翼。

我这才发现,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你……」他试图抽回手,力道却很轻。

「我很难受。」我喘着气,视线模糊起来,「求你……让我贴一下。」

他愣住了,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困惑。

「贴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贴贴纸吗?」

我被问得一怔,随即红了眼眶。这人怎么回事,这种时候还说傻话?

但身体的本能压倒了理智。我拽着他往座位这边带,哑声道:「你坐过来点。」

他顺从地坐下,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再近点。」

他又挪了挪,膝盖几乎碰到我的腿。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皂角香,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我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掌心贴上他的胳膊。

温热的触感传来,像电流窜过四肢百骸。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我舒服得喟叹一声。

周彦陶浑身一僵,像被烫到似的想缩回去。

「别……别动。」我哽咽道,「不然我会死的。」

他果然不动了,只是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我得寸进尺,手指顺着衣袖往上滑了滑,感受着他手臂的温度。

细胞仿佛在欢呼雀跃,叫嚣着更多的触碰。

我抬起头,对上他惊惶的眼,声音带着哭腔:「周彦陶,我可以抱抱你吗?我不是变态,真的。」

3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镜后的目光闪烁不定。

就在我以为会被当成疯子推开时,他极轻地「嗯」了一声。

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像块绷紧的弦。但没有推开我。

淡淡的薰衣草香气钻进鼻腔,混合着阳光晒过的味道。他比看起来要结实些,隔着校服也能感受到温热的体温。

太舒服了。

像漂泊已久的船终于靠岸,像寒风里的人裹紧了棉被。

我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温暖,几乎要沉溺其中。但理智尚存,知道不能得寸进尺。

几秒后,我猛地松开手,坐回自己的位置,脸颊发烫:「谢、谢谢。」

他的耳尖红得滴血,垂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

突然,他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起来,像是在忍耐什么。

我慌了:「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他没说话,只是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抓起书包就往外冲。

跑到门口时,他被门框绊了一下,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教室里恢复了寂静。

我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周彦陶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掐灭了。

我瘫回椅子上,想起程嘉佑的话,胃里一阵翻涌。

拿出手机,翻到程嘉佑的微信,手指悬在删除键上许久,最终还是锁了屏。

奶奶去世后,程叔叔程阿姨一直很照顾我,我不能让他们为难。

但我需要一个能让我触碰的人。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周彦陶泛红的耳尖。

也许……可以试试?

4

第二天早读课,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进教室。

周彦陶已经坐在座位上了,正低头刷题,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柔和了些。

我放轻脚步坐下,他握着笔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整整一上午,我们没说一句话。他始终低着头,仿佛我是空气。

我几次想开口道谢,都被他紧绷的背影劝退。

直到午休,我看见他拿着面包往天台走,终于鼓起勇气跟了上去。

天台的风很大,吹得他的刘海乱飞。他靠在栏杆上,小口小口地啃着面包,侧脸线条干净利落。

「周彦陶。」我走到他身边。

他呛了一下,猛地转身,面包屑掉了一身。

「对、对不起。」我连忙递纸巾。

他没接,只是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耳根又红了。

「有事吗?」他的声音比昨天更低了。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我有皮肤饥渴症。」

他愣住了,眼镜滑到鼻尖也没察觉。

「就是……身体会很渴望触碰,不然会很难受。」我比划着,「昨天我不是故意的,是实在忍不住了。」

他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

「你的拥抱……很舒服。」我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越来越小,「所以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偶尔让我抱抱你?」

风卷起我的衣角,带着初夏的燥热。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直接拒绝。

「不行。」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我有社交障碍。」

意料之中的答案。我点点头,努力挤出笑容:「没关系,我明白的。」

转身想走,却被他叫住。

「你……很严重吗?」

我愣了愣,回头看见他正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嗯,发作的时候站都站不稳。」我苦笑,「以前都是程嘉佑……算了。」

他低下头,手指抠着栏杆上的铁锈:「多久需要一次?」

我眼睛一亮:「两三天一次就好,每次……二十分钟?」

怕他觉得麻烦,我连忙补充:「我可以给你报酬!给你补课也行,我成绩很好的!或者给钱?一百块二十分钟够吗?」

他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点错愕,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钱不用。」他抿了抿唇,「补课……可以。」

我惊喜地睁大眼睛:「你答应了?」

他别过脸,看向远处的操场,轻轻「嗯」了一声。

风掀起他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阳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原来他不戴眼镜的时候,这么好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按了下去。

「那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追问。

他似乎被问住了,手指蜷缩了一下:「今天……放学后?」

我用力点头:「好!」

5

放学后,我把周彦陶带回了家。

打开门,他站在玄关,手足无措地看着鞋柜,像是进了什么陌生的地方。

「随便坐。」我换了鞋,给他拿了双新的拖鞋,「我家就我一个人。」

他小心翼翼地换好鞋,每一步都走得很轻,仿佛怕踩脏地板。

客厅的沙发是奶奶选的,米白色的,很大很软。

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这里吧。」

他犹豫了一下,挨着沙发边缘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训话的小学生。

我拿出计时器:「那我们开始?」

他点点头,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我忍不住笑了,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不用这么紧张,就像昨天那样就好。」

他睁开眼,眼神里带着困惑。

我深吸一口气,挪到他身边,试探性地靠在他肩上。

温热的触感传来,我舒服地喟叹一声。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呼吸也乱了。

「放轻松。」我侧过头,能闻到他发间的皂角香,「就当是……朋友间的拥抱。」

他没说话,只是肩膀慢慢放松了些。

计时器滴答作响。

我靠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你是不是很怕生?」

他「嗯」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答应我?」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你昨天……看起来很痛苦。」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我的心猛地一颤。

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眼镜后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光。

没等我说话,他突然别过脸,耳根又红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同桌,好像也没那么难相处。

计时器响的时候,我意犹未尽地直起身:「时间到啦。」

他松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拿起书包就要走。

「等一下。」我叫住他,「说好给你补课的,现在有空吗?」

他愣了愣,点了点头。

拿出他的数学试卷,我才发现他其实很聪明,只是基础太差。

讲题的时候,他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抬眼看我,眼神清澈。

夕阳透过窗户,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放学后,好像也不错。

6

和周彦陶的「交易」进行得很顺利。

每隔两天,我们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待二十分钟。有时是天台,有时是空教室,偶尔会去我家。

大多数时候是我抱着他,有时只是牵着他的手。

他从一开始的浑身僵硬,到后来能稍微放松些,虽然还是会脸红,但至少不会再落荒而逃了。

作为回报,我给他补所有科目。他进步很快,上次月考居然冲进了前三十。

程嘉佑很久没联系我了。

直到这天下午,他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

彼时我正趴在桌上,头枕在周彦陶的胳膊上,睡得昏昏沉沉。发病的时候总是很困。

「柳晴岚。」程嘉佑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

我猛地惊醒,抬头看见他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兜,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周彦陶像被烫到似的抽回手,飞快地低下头,耳根泛红。

「有事?」我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

「我妈找你。」他走进来,目光扫过周彦陶,带着点审视,「让你去我家吃饭。」

我皱了皱眉:「不去。」

「柳晴岚。」他的语气沉了下来,「你别闹脾气。」

「我没闹。」我拿起笔,翻开练习册,「要去你自己去。」

他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怎么,有了新的『抱抱机』,就不要我了?」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我猛地抬头,冷冷地看着他:「程嘉佑,你说话别这么恶心。」

周彦陶在旁边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眼神里带着担忧。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我和你没关系了,以后别来找我。」

程嘉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上前一步,想抓我的手。

周彦陶突然站了起来,挡在我面前。

他比程嘉佑矮了些,身形也更清瘦,但脊背挺得笔直。

「她不想见你。」他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程嘉佑愣了愣,随即嗤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

周彦陶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倔强。

空气瞬间变得紧张。

「算了。」我拉住周彦陶的胳膊,站起身,「我们走。」

经过程嘉佑身边时,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柳晴岚,你非要这样吗?」

我甩开他的手,掌心火辣辣地疼:「是你先这样的。」

拉着周彦陶走出教室,我能感觉到程嘉佑的目光一直跟在身后。

走到楼梯口,周彦陶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我发红的手腕上。

「谢谢。」我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心里暖暖的。

他摇摇头,没说话。

夕阳透过窗户,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突然觉得,或许我可以彻底放下程嘉佑了。

7

程嘉佑没再找我,但他妈妈却打来了电话,语气很是恳切。

「晴晴,嘉佑这孩子最近脾气倔得很,你能不能来家里劝劝他?他听你的。」

我拒绝了几次,终究还是抵不过她的哀求,答应周末去一趟。

周六下午,我买了点水果,敲响了程家的门。

开门的是程阿姨,她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晴晴来了,快进来。」她接过水果,拉着我的手往客厅走,「嘉佑在房间里,一天没出来了。」

程叔叔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我,叹了口气。

我敲了敲程嘉佑的房门,没人应。

推开门,一股烟味扑面而来。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床头柜上堆满了空酒瓶。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沙哑。

「阿姨让我来的。」我走到床边,「你不能再这样了。」

他嗤笑一声,坐起身,眼神涣散:「怎么,来看我笑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皱了皱眉,「快高考了,你不能自暴自弃。」

「自暴自弃?」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柳晴岚,你凭什么管我?你不是有那个姓周的了吗?」

他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疼得我皱起眉头。

「放开我。」我挣扎着。

「我不放!」他红着眼,「你明明是我的!从小就是我的!凭什么去找别人?」

「程嘉佑你疯了!」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后退几步,「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他看着我泛红的手腕,眼神里闪过一丝悔意,随即又被戾气取代:「是,我们没关系了。」

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灌了一大口,「但你别忘了,是谁在你奶奶去世的时候陪着你,是谁答应帮你治病!现在你好了,就把我踹了?」

「我没有!」我气得浑身发抖,「是你先不把我当回事,是你说我的病随便找个男的就行!」

「我那是气话!」他吼道。

「气话也能伤人。」我看着他,声音里带着疲惫,「程嘉佑,我们都长大了,不能总活在过去里。」

他愣住了,手里的酒瓶晃了晃,酒液溅在床单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也不需要你的补偿。」我转身往门口走,「你好自为之吧。」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喊住我:「柳晴岚。」

我回头,看见他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我……我知道错了。」

我的心猛地一揪。

认识程嘉佑十几年,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但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很难弥补了。

「晚了。」我轻轻带上门,将他的哽咽关在门后。

程阿姨还在客厅等我,看到我出来,连忙起身:「晴晴,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阿姨,对不起,我帮不了他。」

她的眼神黯淡下去,叹了口气:「不怪你,是这孩子自己不争气。」

离开程家时,天色已经暗了。

晚风带着凉意,吹得我打了个寒颤。

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给周彦陶发了条信息:「你在干嘛?」

没过多久,他回了过来:「在家刷题。」

我笑了笑,回复:「加油,未来的学霸。」

他回了个嗯的表情,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笑脸。

看着那个笑脸,我突然觉得,心里的烦躁消散了不少。

8

距离高考越来越近,学习压力越来越大。

我的皮肤饥渴症似乎也变本加厉,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

周彦陶总是有求必应。

有时是在课间操的间隙,我们躲在教学楼的角落里,他任由我抱着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有时是晚自习后,他陪我走一段夜路,我牵着他的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

他变得越来越自然,虽然还是会脸红,但已经能主动问我:「今天需要吗?」

我们的关系,在旁人看来依旧是普通的同桌。

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彼此之间有着怎样的秘密。

这天晚自习,我又开始难受,头晕得厉害,根本看不进书。

周彦陶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悄悄递过来一颗糖。

是草莓味的,很甜。

我含着糖,靠在他的胳膊上,声音含糊:「周彦陶,我有点撑不住了。」

他放下笔,侧过头看我:「很难受吗?」

我点点头,眼睛有些发热:「我想家了,想奶奶了。」

奶奶在世的时候,总是抱着我睡觉,说女孩子要多抱抱才会长得好。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我愣了愣,抬头看他。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紧张地说:「从前有一根火柴,走着走着,觉得头有点痒,就挠了挠,然后……」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就着火了。」

我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什么冷笑话啊。

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慌了,手足无措地递给我纸巾:「对不起,是不是不好笑?」

「不是。」我擦着眼泪,笑着说,「是太好笑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灯光下,他的侧脸柔和得不像话,眼镜后的眼睛亮晶晶的。

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晚自习结束后,我叫住他:「周彦陶,等一下。」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高考结束后,我们……要不要去看场电影?」

他愣住了,眼镜滑到鼻尖也没察觉。

「就当是……庆祝我们解放了。」我补充道,心跳得飞快。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

然后,他轻轻点了点头,耳根又红了:「好。」

9

高考终于结束了。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我感觉浑身轻松。

周彦陶站在不远处等我,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

阳光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看到我,快步走过来,把其中一瓶递给我:「考得怎么样?」

「还行。」我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你呢?」

「应该……能考上想去的学校。」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他笑起来真好看。

「电影票我买好了,明天下午的。」我说。

他点点头:「好。」

回家的路上,我收到了程嘉佑的信息。

「柳晴岚,对不起。」

「祝你前程似锦。」

我看着信息,沉默了很久,然后回复:「你也是。」

删掉对话框,我感觉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第二天下午,我穿着新买的裙子,来到电影院。

周彦陶已经到了,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头发剪短了,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没戴眼镜。

我愣了愣,走到他面前:「你没戴眼镜?」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隐形眼镜,我妹妹给我买的。」

他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种很干净的黑,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很好看。」我说。

他的耳根又红了。

电影演的什么,我其实没太看进去。

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看得很认真,偶尔会因为剧情笑起来,肩膀轻轻抖动。

散场后,我们走在大街上,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周彦陶。」我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嗯?」

我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有话想对你说。」

他的心跳得很快,我能听得见。

「我好像……喜欢你。」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不是因为皮肤饥渴症,就是单纯的喜欢你。」

他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知道这可能有点突然。」我有些紧张地说,「你不用马上回答我,想清楚了再说。」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

然后,他突然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心有些出汗,暖暖的。

「柳晴岚。」他看着我,眼神认真,「我也是。」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有烟花在里面炸开。

「从你第一次拽住我的手腕,求我让你贴一下的时候,就开始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夕阳下,他的笑容灿烂得不像话。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所有的等待和忍耐,都是值得的。

10

大学开学那天,周彦陶来送我。

他考上了本地的一所重点大学,而我去了邻市。

火车站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他帮我提着行李,叮嘱道。

「知道啦。」我笑着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他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不舍。

临上车前,我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等我回来。」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紧紧回抱住我:「好。」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从窗户里看到他还站在原地,看着火车离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

大学生活很精彩,但我总会想起周彦陶。

我们每天都视频通话,分享彼此的生活。

他说他交了几个新朋友,虽然还是有点怕生,但比以前好多了。

我说我参加了很多社团,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

每个周末,我们都会坐火车去对方的城市。

在陌生的街头牵手散步,在电影院里依偎着看电影,在公园里相拥着晒太阳。

我的皮肤饥渴症好了很多,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了寄托,也许是因为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总会有一个人在等我,给我拥抱。

寒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回了高中。

走在熟悉的校园里,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来,和记忆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们走到曾经躲着拥抱的角落,他突然抱住我,在我额头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柳晴岚。」他看着我,眼神温柔,「谢谢你。」

我笑着回抱住他:「该说谢谢的是我。」

谢谢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