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回忆她和江屿在一起的时候

《爱到尽头是放手还是执着》

凌晨三点的雨敲打着落地窗，像苏晚心里那场下了三年的雷阵雨。她蜷在沙发里，指尖划过手机屏上江屿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两小时前，他在机场和一个笑眼弯弯的女生合影，配文是“新的开始”。

空气里还残留着他惯用的雪松须后水味，上周他收拾行李时，衣柜深处掉出的旧电影票根还躺在茶几缝里。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看的《爱在黎明破晓前》，他当时笑着说“我们会比他们走得远”。

苏晚想起三天前的争吵。江屿的声音疲惫得像揉皱的纸：“我不是不爱了，是爱不动了。”她攥着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他皮肉里：“我们说好要等对方成长的。”他没挣开，只是垂眸看着她，眼底的光像被风吹灭的烛火：“可我们好像在相反的方向长，苏晚，你没发现吗？”

冰箱上还贴着她写的便签，“记得吃早餐”旁边是他画的简笔笑脸。玄关的鞋柜里，他的灰色运动鞋旁，还摆着她买的情侣款拖鞋。这些琐碎的温暖像玻璃碴，扎得她心口发疼。

手机突然震动，是闺蜜发来的消息：“他登机了。”

苏晚猛地站起来，抓起钥匙就往外冲。雨幕里，出租车的雨刷器左右摆动，像在替她做着艰难的抉择。她想起江屿曾说最害怕她哭，可这三年里，她为他掉的眼泪，大概能填满当初一起养的那只鱼缸。

机场大厅的广播在催最后登机，苏晚在人群里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他正弯腰给同行的女生捡掉落的围巾，动作自然得像排练过千百遍。

那一刻，苏晚忽然停下脚步。

她想起他们刚在一起时，他跑三条街给她买热奶茶；想起他在她生病时，笨拙地熬出一锅糊掉的粥；也想起这半年来，越来越长的沉默，和他手机里越来越频繁的“工作忙”。

原来有些爱不是突然消失的，是在无数个“算了”里，慢慢耗尽了力气。

她掏出手机，点开和江屿的对话框。输入框里的“别走”删了又改，最后变成一句“一路平安”。发送成功的瞬间，雨好像小了些。

转身离开时，苏晚抬头看了眼机场的电子屏，航班信息正在滚动。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放手是懦弱还是清醒，只知道那个曾占据她整个青春的名字，终于要和过去的时光一起，被封存在记忆的雨里了。

或许爱到尽头，最温柔的不是执着，是承认彼此已经走不动了，然后体面地，给对方一个重新开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