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女来我家暂住,袜子内裤堆成山不洗,一月后我崩溃:给我搬走
发布时间:2025-07-24 22:45 浏览量:1
原本以为帮助亲戚是出于情感,未曾想到换来的却是无尽的索求和持续的逼迫。
我的外甥女在我家寄宿,竟连自己的贴身衣物都不愿清洗,生活上的邋遢让人触目惊心。
每天开门回家,眼前总是混乱一片,尤其是卫生间的情况更是让人头痛。
满一个月后,我竟然看到她用我珍贵的面膜擦鞋,内心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当我鼓起勇气让她搬走时,却被亲戚们指责为“冷血无情”。
正打算在周末的沙发上休息片刻,电话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妹妹”两个字,让我心头一紧,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姐,”电话那头传来妹妹一贯的热情,还带着点娇嗔,仿佛她的笑声都能穿越电话线传来,“我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我随意地回答,喝了一口温水,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要出国公干一个月,你能让小雅到你家暂住吗?我自己一个人待着我不放心,你家不是还有一间空房间吗?”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一些,显得有些讨好。
小雅,我的外甥女,刚上大一。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春节时那个甜言蜜语、会撒娇的漂亮小姑娘。
我瞥了一眼正在专心看书的丈夫,他抬头看着我,带着一丝询问。我挡住话筒,简要地向他说明了情况。向来脾气好的丈夫,对于亲友的事情总是乐于助人,他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好吧,”我答应道,“让她来住一段时间,正好有我和你姐夫帮忙照顾。”
“太感谢你了姐!你是最懂我的!”妹妹立刻松了口气,声音一下明亮起来,好像有什么大问题终于解决了。
电话挂断时,我心里原本的不乐意也消散了不少。毕竟能够帮助亲人的孩子,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再说家里有三间房,空着一间,多一个人来也能增添一些人气。
于是,在准备迎接她之前,我和丈夫分别行动。他买了全新的四件套,我把闲置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擦玻璃,拖地板,还特意购买了她可能会喜欢的香薰和零食。
我们甚至兴高采烈地计划周末带她出去走走,让她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帮亲不帮理”这句话,我一直不以为然,直到亲身经历才明白,有些亲戚根本不讲道理,只要你无条件地付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亲情税”。
但现在,我只感到期待,想象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姑娘给家里带来不一样的活力。
小雅在周六下午抵达,拉着箱子静静地站在门口。她穿着牛仔热裤和一件短款T恤,妆容精致,看起来就像当下最流行的大学女生。她面带笑容,轻声呼唤:“姨妈,姨夫!”态度恰当,言辞亲昵,让人无懈可击。
我急忙走过去,帮她提行李,带她参观提前为她布置的卧室。“喜欢吗?如果缺什么,尽管告诉姨妈。”
这间卧室窗户明亮,干净利落。阳光透过百叶窗,暖洋洋地洒满地板。小雅随意环顾四周,嘴角微微上扬:“谢谢姨妈,挺好的。”
那天晚上,我亲自下厨,准备了她平时喜欢的几道菜。饭桌上,她兴奋地分享校园里的趣事,我和丈夫都耐心倾听,整个晚上都充满了温馨和谐。
然而,这种表面的平静并没有持续七天,就开始出现裂痕。
起初,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不太注意细节。
她经常把鞋子随意扔在门口,从不放进鞋柜;喝水的杯子也随意放在客厅茶几上,从未想到拿到厨房;零食袋子散落在沙发缝隙,仿佛没人整理。起初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在她身后整理,心想,可能是因为家里太宠爱她了,慢慢引导总会改掉。
但很快,我发现问题远不止这些。
她住的房间,只要门一开,就能看到被衣服、书本和杂物堆满的空间,床上乱七八糟,被子乱成一团,就像刚经历了一场无形的混乱。每当我敲门想进去帮忙,她总是警觉地堵住门口,“姨妈,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好。”
但她口中的“自己来”,实际上就是关上门,对那片混乱视而不见。
我开始委婉地提醒她。“小雅,女孩的房间还是得保持整洁,这样住着才舒服。”
她通常只是随便回应,有时还会抱怨一句:“哎呀,姑姑这也太认真了吧,自己家就别太讲究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这里是我家,而不是她的家,但她完全没有住在别人家的自觉。
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之后我发现了一个更加令人作呕的细节——她似乎从未清洗过自己的内衣和内裤。
最初,是在她房间门口的脏衣篮里无意中看到的。各种衣服、裤子、袜子混在一起,其中几件贴身衣物已经在里面放了好几天。我还以为她只是喜欢攒几天再一起洗。
直到有一天,洗衣间飘来一阵难闻的异味。我顺着味道找到,发现洗衣机旁边的脏衣篓里,有一堆她的内裤和袜子,有些已经泛黄、变硬,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恶臭。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袭来。
我尽力压制住那股恶心,鼓起勇气准备和她坦白。
“小雅,像内衣裤这种贴身衣物,建议还是当天穿当天洗,这样更健康哦。”我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体贴,而不是挑剔。她斜靠在沙发上,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直到我的话语打破她的专注,她才缓缓抬起头,表情显得漫不经心:“哎呀,把那些东西都扔进洗衣机不就得了?手洗多费时间啊。”
“洗衣机确实适合洗外套,但内衣裤最好还是用手洗……”
“得了得了,我知道了。”她不等我继续说完,就打断了我的话,目光又回到了手机屏幕上,显然没有真正听取我的意见。
那一刻,我心中的期待和热情仿佛被一股冷水浇灭,逐渐消散。有句话说得很好,“想真正了解一个人,就去和TA合住”,我对此深有体会。朋友圈里那些光鲜亮丽的年轻人,回到家中却连最基本的换洗都懒得做,这种表里不一的行为,究竟是我们教育的缺失,还是我们自己产生的错觉?我看着眼前这位外表无可挑剔,但生活习惯却极为随意的外甥女,第一次对妹妹所说的“放心”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在不断的忍耐中度过,但小雅的行为却越来越让我无法忍受。
进入第二周,卫生间变成了一个全新的“重灾区”。每次她洗澡后,地上都是积水成滩,湿脚印从浴室门一直延伸到她的房间,仿佛在地板上划下了自己的“地盘”。我反复叮嘱她洗澡后要拖干地板,她总是答应得好好的,但转头依旧如故。
有一次,我差点在浴室门口滑倒,幸好及时扶住了墙才没摔倒。丈夫被声音惊醒,看到满屋子的水渍,忍着怒气去敲小雅的房门。
小雅睡眼惺忪地开门,脸上满是烦躁:“怎么了,这么大的声音?”
丈夫压抑着怒气说:“小雅,我早就跟你说过,洗澡后要擦干地板!你姨妈刚才差点摔倒!”
“哦,我忘了。”她轻描淡写地回答,打着哈欠想要关门。
看着丈夫的表情,我心中的怒火也只能强行压制。
除了“水漫金山”,我还注意到自己的洗漱用品消耗得特别快。我昂贵的一套护肤品,最近那瓶刚开封的洗面奶却在肉眼可见地减少,还有那瓶进口洗发水,用量也突然增加。
起初我怀疑是自己记错了,直到有一天早晨,我要用洗面奶时,发现瓶盖上还沾着泡沫,显然有人刚刚使用过。
那天早上,丈夫已经早早地去公司,家里只剩下我和小雅独自相处。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悄蔓延到我的心中,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也不好直接质问。我只能把平时用的护肤品和洗漱用品都收进了主卧的卫浴间,远离客厅。
然而,最让我无法忍受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那天是周末,午后我正在打扫房间,忽然发现原本铺在浴室门外的我心爱的那块柔软珊瑚绒地垫不见了。我翻遍了各个角落,最后才在小雅卧室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它。然而,那片地垫早已丧失了它应有的洁白与柔滑,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作呕的黑色污渍和泥迹,而旁边则是她刚刚擦拭过的白色运动鞋。
当我目睹这一幕时,怒气瞬间涌上心头。那块地垫,是我精心挑选的,触感细腻,吸水性能极佳,价格也不菲。她竟然用它来擦拭鞋子!
我提着沾满污渍的地垫快步走向客厅,此时的小雅正戴着耳机,斜靠在沙发上,一边追剧一边吃薯片,双腿随意地放在茶几上。
“小雅!”我带着颤抖的怒气大声喊道。
她被我吓了一跳,摘下耳机,带着一丝惊讶地看着我:“姨妈,怎么了?”
我猛地将那块脏污的地垫扔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顿时震落了桌上的薯片屑。“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我的浴室地垫,你竟然用来擦鞋?”
小雅瞥了一眼地垫,又抬头与我相对,眼神中流露出些许逃避,但嘴上却显得强硬:“不过是一块垫子嘛,你干嘛这么激动。我觉得挺吸水的,就随手用了,洗一下不就干净了。”
“洗一下就干净?”我几乎无法相信,“那分明是擦脚用的!一直放在浴室门外吸水用的!你有什么权利拿去擦鞋?”
“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迟早都要洗。”她翘起嘴角,显得有些不耐烦。
那刻,我几乎想连同她的衣物和行李,一同将她逐出家门。
我竭力深吸一口气,运用我所有的意志力来压抑心头的怒火。
当丈夫听到我们的争吵声,他从书房走出来,弄清楚情况后,脸色也变得阴沉,批评她道:“小雅,你的行为太不合适了,快向你的姨妈道歉。”
小雅带着几分不情愿地低声嘟囔:“对不起啊。”
她的道歉听起来软弱无力,毫无歉意,看到她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心中的怒火和失落感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我默默转身走向厨房,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下来。
深夜,我和丈夫并排躺在床上,将这段时间的压抑全部倾诉给他。丈夫长叹一声:“我理解你的委屈,但这个孩子确实是你妹妹从小宠惯大的。”
“再等等?”我苦笑反问,“这已经不再只是忍耐的问题,这关乎基本的礼貌和对他人的尊重!她寄居在我们家,占用我们的资源,却从未表现出任何感激,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丈夫沉默不语。他处于两难境地,夹在我们、妹妹和外甥女之间,显得非常不舒服。
我凝视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浮现小雅那些令人烦恼的行为。所谓的“边界感”是当代年轻人常用的词汇,但我的外甥女却用实际行动向我展示了“双标”——她对自己的空间界限严格,对别人的东西却随意占用,从未感到抱歉。这种思维方式是从何时开始学来的?我的怒火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事实证明,忍耐并没有改善现状,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
到了第三周,小雅开始在周末晚上邀请朋友到家里来。她事先没有通知,大家玩到深夜,客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空啤酒罐、零食包装和外卖盒。
第二天,她依旧在房间里熟睡,而清理残局的活儿却落在了我和丈夫身上。
我与她严肃地谈了一次,明确表示不希望她带不熟悉的朋友回家,至少要提前告知,并且自己负责清理。她口头答应,但实际上并未放在心上。
真正让我感到震惊和愤怒的是,有一天我意外地提前回到了家。
我刚打开家门,就听到小雅房间里传来一阵笑声。
我换好鞋,正准备去厨房倒杯水,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穿着前卫、模样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孩匆匆从她房间里出来。
他看到我,立刻愣在原地,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慌张,然后低头,匆匆走向门口。
小雅紧接着从门里出来,看到我站在客厅里,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带着几分挑衅的轻描淡写地说:“姨,我还以为你今天会晚点回来呢。”
我尽力控制住内心的震惊和愤怒,尽量平静地问道:“那是谁?你们在房间里做什么?”“这不过是我的同学。”她随意地摊开手,表情轻松,“他只是来陪我打发时间,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们这代人总是喜欢过度解读。”
“你们两个单独在房间里?”我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并非我故意小题大做,但现在这关乎基本的安全问题!
“哎呀,你真是老派得可以!”小雅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反驳道,“阿姨,你怎么总是停留在上世纪呢?我们只是聊聊天,听听音乐,能有什么麻烦?”
她那种毫不在意的态度激起了我的怒火。“小雅!这是我的家!我有权知道家里来了谁,他们在做什么!你把一个不熟悉的小男生带回家,躲起来不说话,还觉得这样很正常?”
“这有什么问题?我又没做错事!”她更加理直气壮地反驳,带着不满和逆反,“我的隐私你有什么资格过问?”
“隐私?”我愤怒得全身颤抖,“你住在我们家,用我们的水、电,吃我们的饭,居然还谈隐私?”
“我妈妈给我生活费!”她梗着脖子反驳。
虽然妹妹确实给过两千元生活费,但这点钱足够小雅一个月的生活开销吗?更不用说那些让人头疼的洗护用品消耗了。光是我们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就不是她能轻易计算的!
我们的争吵变得越来越激烈,丈夫听到声音赶来试图调解。但小雅完全听不进去,反而认为我们是在联合起来对付她。
最后,她用力关上门进了房间,只留下我和丈夫两个人在客厅里僵立,周围的空气都凝固成了沉重而尴尬的愤怒。
与一个“只点赞不回复、总是已读不回”的Z世代讲道理,你才会深刻体会到“鸡同鸭讲”这个词有多么扎心。
她轻描淡写地说“无所谓”,对我来说却是触及到底线的问题——这种代沟,恐怕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难以跨越。我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无力,这个孩子的价值观真的让我深感忧虑。
到了第四周,小雅在我家的日子终于到了尽头。我迫不及待地期待着她离开的日子。然而,就在她即将离开的前几天,又发生了一件让我彻底崩溃的事情。
那天,洗衣房里飘来了刺鼻的怪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我带着疑惑走过去,揭开洗衣机的盖子,一股混合着汗臭和霉味的恶心气味猛地扑面而来,差点让我当场呕吐。
滚筒里堆满了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内裤和袜子,几乎装满了整个桶!粗略估计,这至少是她一个月没洗的贴身衣物。真没想到,一个人居然能如此邋遢!居然把一个月的贴身衣物一次性塞进公用洗衣机?我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和反感,匆匆走进客厅。只见小雅懒散地斜靠在沙发上,一边敷着面膜,一边沉浸在手机游戏的世界中。
“小雅!”愤怒让我声音变得沙哑而尖锐,“洗衣机里的那些衣物是什么情况?”
她的叫声让她吓了一跳,手中的手机差点掉落,她缓缓地转过头,看到我怒气冲冲的表情,眼神中带着一丝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怎么了?不就是一些脏衣服吗?我打算稍后一起洗。”
“一起洗?你竟然把一个月积攒的内裤和袜子都扔进去?!你不觉得这很恶心吗?!”我的情绪几乎失控,声音几乎要撕裂。
“这不算什么大问题,洗衣机可以洗得干净,这不需要你动手。”她轻蔑地皱了皱眉,甚至翻了个白眼,伸手拿起桌上的零食吃。
“又不是你洗。”这句话像一把尖刀,彻底击碎了我最后的耐心。
这时,我的目光落在她脚边的白色运动鞋上。那双鞋似乎刚刚擦过,鞋面闪着光,还散发出一丝淡淡的熟悉香气……
等等,这香味……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升起,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涌上心头。我冲到茶几边,抓起几乎只剩底部的金色小罐。
那罐东西,是我托朋友从国外带回的高档修复面膜,一小罐价值近千元!我平时视若珍宝,连用都舍不得多取。
而现在,罐子里只剩下一些边角料,罐口沾着一些白色膏体……与那双运动鞋的亮度几乎一模一样!
我紧紧握住面膜罐,手指因为愤怒而发白,颤抖着质问:“这是你干的?你竟然用我的面膜擦鞋?”
小雅看到我手中的罐子,即使面膜遮住了她的脸,也无法掩饰她满脸的慌乱和心虚。她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看鞋脏了,就随便找了一点东西擦擦……”
“随便找了一点东西?你有没有想过这罐面膜值多少钱?!”愤怒彻底摧毁了我的理智,全身涌动着怒火,“你竟然用我上千块的面膜给你的几十块钱鞋子抹光?小雅!你的底线在哪里?有没有点分寸?”
许多人劝我“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实际上,有些人会把我的宽容当作弱点,把我的好意当作无所谓。
当我亲眼看到自己的面膜成了她擦鞋的工具,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有些界限一旦被打破,就再也无法修复。
这已经超出了脾气的范畴,这是关于我的尊严。
一个月来积累的愤怒、委屈和沮丧,此刻终于爆发,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
“够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猛地指向门外,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现在!立刻!马上!收拾好你的行李离开这里!”小雅未曾料到我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她脸上的面膜因皱起而变得一团糟,眼中先流露出一丝惊慌,随后又变成了不屈与愤怒。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离开?我妈明明说过让我住在这里!”她昂首挺胸,坚决地反驳。
“就凭这是我的房子!就凭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就凭你对我毫不尊重!就凭你连基本的卫生习惯和礼貌都不具备!”我逐字逐句地指责,话语如同冰块般冷酷,“这里不是垃圾场,无法容忍你这尊‘大佛’!”
“你……”小雅气得脸红,眼眶中隐约泛起泪光,但她并未哭泣,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给我等着,我要告诉我妈!让她知道你是如何欺负我、折磨我的!”
说完,她果真掏出手机,指尖飞速操作,显然已经开始和我妹妹“状告”。
小雅摔门冲进房间的下一秒,我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妹妹"两个字跳得刺眼,我深吸一口气,刚接通,对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姐!你疯了吗?小雅哭着说你把她赶出门?她还是个孩子啊!"
我攥着面膜罐子的手直发抖:"孩子?二十岁的人了,用我上千块的面膜擦鞋,这叫孩子?"
"不就是一罐面膜吗?我赔你就是了!"妹妹声音尖得刺耳,"小雅说你这一个月天天挑她毛病,连她洗不洗内裤都要管,你变态啊?"
我气得眼前发黑,直接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茶几上。
丈夫从厨房冲出来,皱着眉想拿手机,我一把按住他:"听听!这就是你外甥女干的好事!"
电话那头妹妹还在嚷嚷:"小雅从小没干过家务,住你家是给你面子!你现在让她去哪儿?大半夜的流落街头吗?"
我抓起手机冷笑:"她行李箱都没打开,谈什么流落街头?行啊,你现在就来接她,我巴不得!"
电话啪地挂断,客厅里死一般寂静。
小雅的房门紧闭,但能听见她刻意提高的哭诉声:"妈!姨妈还骂我脏...我不过是用错东西而已..."
丈夫叹了口气,伸手想拍我的肩,我侧身躲开:"你也觉得我过分?"
他摇头:"我是怕你气坏身子。"话音未落,他的手机也响了。婆婆的微信语音外放出来:"儿啊,你媳妇怎么把小雅欺负哭了?全家群里都炸锅了!"
我抓过手机点开亲戚群,99+未读消息最顶上,是小雅发的哭红眼睛的自拍:"被姨妈赶出来了,求收留[可怜]"。底下清一色的谴责:
"当姨妈的这么狠心?"
"小时候白疼她了!"
"听说她结婚前就六亲不认..."
我手指发颤,直接拍了洗衣房里那桶发臭的内裤袜子,连同面膜擦鞋的"罪证"照片,一股脑甩进群里。配文:【谁想收留这位公主?免费送一个月不洗的贴身衣物,附赠贵妇面膜擦鞋服务。】
群里瞬间鸦雀无声。
三分钟后,表嫂第一个跳出来:【天啊这袜子都发硬了...】紧接着二舅妈发了段语音:"哎哟喂,这姑娘家家的也太邋遢了,我孙女初中就知道自己洗内裤了!"
妹妹突然在群里@我:【你故意恶心谁呢?小雅用你面膜是不对,但你拍这些照片就是心理扭曲!】紧跟着私聊窗口弹出来:【姐,你真要为了这点小事毁了我们姐妹情分?】
我盯着"姐妹情分"四个字,想起这一个月来每天弯腰捡她女儿乱丢的袜子,胃里一阵翻腾。直接回复:【行,那就断。】
深夜十一点,丈夫刷着手机突然坐直身子:"老婆,小雅在抖音发小作文了!"屏幕上,小雅化了楚楚可怜的素颜妆,配文"寄人篱下的日子终于结束了",视频里她抽泣着说:"有些亲人,表面热情,其实连你多喝一杯水都要计较..."
评论区早已沦陷:
"抱抱小姐姐,这种亲戚早点断绝好!"
"看她姨妈面相就刻薄!"
"集美快曝光她家住址!"
我正要摔手机,闺蜜林玲的电话打了进来:"靠!这死丫头敢造谣?"她嗓门大得不用开免提,"等着,我让她同学马上发实锤!"
半小时后,一个ID叫"小雅室友"的账号发布视频,镜头直接怼进一间堪比垃圾场的宿舍:"各位网友看看,这就是你们'可怜小姐姐'的日常!偷用我SK-II神仙水不说,还往我床上扔擦过鼻涕的纸巾!"
舆论瞬间逆转。当初骂我的网友纷纷删评,有人扒出小雅去年在学校偷拿快递被挂墙的旧帖。妹妹火速删除了小雅的原视频,但截图早已传遍全网。
第二天一早,我妈的电话打了进来。我盯着屏幕上"妈妈"两个字,鼻子突然发酸。刚接起来,就听见她疲惫的声音:"闺女,你妹妹哭了一晚上,说你让她在全家抬不起头..."
我咬紧牙关:"妈,她女儿用我面膜擦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的脸面?"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后只传来一声叹息。挂断后,丈夫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他大姐:"不是我说你,老婆和亲妹闹成这样,你当男人的就不管管?"
丈夫突然一把抢过手机:"大姐!你知道小雅在我家地板上晾月经血的内裤吗?"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惊叫,通话戛然而止。
"你..."我震惊地看着他。这个一贯和稀泥的男人居然红了眼眶:"他们凭什么指责你?这一个月你天天跟在小雅屁股后面收拾,手都糙了!"
正说着,门铃疯了似的响起来。监控屏幕里,妹妹拽着小雅,身后还跟着两个堂弟。妹妹正对着摄像头吼:"姐!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丈夫抄起手机就要报警,我拦住他,打开门禁通话:"要说法是吧?行,我让物业保安带你们去派出所说。"
妹妹脸色铁青地指着摄像头:"你狠!以后你家有事别求我们!"小雅突然冲过来尖叫:"我同学都说你是更年期老妖婆!活该你生不出孩子!"
这句话像刀一样扎进心口。丈夫猛地拉开门要冲出去,被我死死拽住。我看着监控里妹妹慌忙捂住小雅嘴的样子,突然笑出声:"放心,我就算绝户,也不会求到你家门上。"
妹妹气得浑身发抖,拽着小雅扭头就走。两个堂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犹豫着开口:"大姐,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滚!"妹妹转身就给了他一巴掌,"你们一个个都向着她是不是?"
看着监控里闹剧般的场景,我忽然觉得浑身脱力。丈夫关掉监控,轻轻抱住我:"别理他们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靠在他肩上,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这哪里是亲戚,分明是一群吸血鬼。吸干了你的耐心,还要反咬一口说你血不够甜。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物业的小张站在门口,一脸为难:"姐,楼下有位老先生说是您父亲,非要上来..."
我心头一紧,赶紧披上外套往电梯口跑。果然看见我爸站在大堂里,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桶。
"爸,您怎么来了?"我赶紧迎上去。
老爷子把保温桶往我手里一塞:"你妈让我给你送点鸡汤。"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昨晚你妹回家哭了一宿,把老太太急得血压都高了。"
我心里一阵发苦,领着父亲上楼。刚进门,就闻到厨房飘来煎蛋的香味——丈夫正在做早餐。
"爸来了?"丈夫从厨房探出头,擦了擦手,"正好一起吃早饭。"
父亲在餐桌前坐下,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鸡汤发呆。半晌才开口:"你妈让我来当说客。"
我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父亲摆摆手:"别急,我还没说完。"他叹了口气,"你妈是心疼你妹,可我心里明镜似的。小雅那孩子,确实被惯坏了。"
丈夫给我使了个眼色,起身去厨房添粥。父亲压低声音:"你妹夫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我猛地抬头:"他联系您了?"
"嗯。"父亲点点头,"说小雅在学校也是这样,室友换了三拨,辅导员都找过家长好几次。"他犹豫了一下,"你妹一直瞒着我们,每次都说孩子在学校表现很好。"
我胸口一阵发闷。难怪妹夫这些年越来越沉默,原来是被这些事情压得喘不过气。
正说着,我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快看朋友圈!你妹夫发长文了!"
我赶紧点开,只见妹夫发了一篇近千字的长文,详细讲述了小雅这些年在学校的种种问题:偷用室友化妆品、往同学水杯里倒粉底液、在宿舍囤积脏衣服招蟑螂...最让我震惊的是,文末附了一张医院诊断书——妹夫居然有轻度抑郁症!
"这..."父亲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妹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刚一接通,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就炸响在耳边:"姐!你满意了?现在全网都在骂我教女无方!你非得把我们娘俩逼死是不是?"
我深吸一口气:"我没让妹夫发这些。"
"放屁!"妹妹尖叫,"不是你挑唆的,他怎么会突然发疯?我告诉你,要是小雅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电话突然被挂断。我和父亲面面相觑,丈夫端着粥从厨房出来,脸色凝重:"出什么事了?"
我把手机递给他看。丈夫看完沉默半晌,突然说:"我觉得...妹夫可能是忍到极限了。"
正说着,我的微信又响了。这次是家族群里,大伯发了一条语音:"都别吵了!我刚接到电话,小雅在商场晕倒了,现在送医院了!"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进鸡汤里。父亲猛地站起来:"怎么回事?"
群里瞬间炸开锅,各种消息疯狂刷屏。有人说小雅是喝药自杀,有人说是被网友骂到崩溃,还有人说是装病博同情。
我抓起外套就要出门,却被丈夫拦住:"你现在去,不是正好给你妹当靶子吗?"
"可她要是真出事..."我的手不住地发抖。
父亲拿起手机:"我先去医院看看情况。你们在家等消息。"
父亲走后,我和丈夫坐立不安。电视里正在播放午间新闻,突然跳出一条本地快讯:"今日上午,某高校女生在商场突然晕倒,疑似因网络暴力导致精神崩溃..."
画面里闪过小雅被抬上救护车的镜头,虽然打了马赛克,但那身衣服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完了..."我瘫在沙发上,"这下我们成恶人了。"
丈夫握住我的手:"别急,等爸回来问问情况。"
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父亲回来时脸色铁青,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喘气。
"爸,小雅怎么样了?"我赶紧倒了杯水给他。
父亲摆摆手:"没事,低血糖而已。"他冷笑一声,"你妹在急诊科大闹,非要医院开抑郁症证明,说要告那些'网暴'的网友。"
我松了口气,又觉得荒谬:"所以她没事?"
"有事的是你妹夫。"父亲叹了口气,"我去的时候,看见他在走廊角落哭。说他这些年劝过你妹无数次,可你妹总说孩子还小,长大就好了..."
正说着,门铃又响了。监控里站着个意想不到的人——妹夫。
我赶紧开门。才一个月不见,妹夫像是老了十岁,眼窝深陷,胡子拉碴。他手里捏着个文件袋,声音沙哑:"姐,能进去说吗?"
进屋后,妹夫直接跪在了我面前。我和丈夫吓坏了,赶紧去扶他。妹夫却不肯起来,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叠纸:"姐,这些都是小雅这些年在学校惹的事。我一直瞒着,是我不对..."
我翻开那些纸,越看越心惊:处分通知、赔偿协议、同学联名信...最早的一份居然是小雅初中时往同学饭盒里放泻药的记录。
"你...你早就知道?"我声音发颤。
妹夫痛苦地抱住头:"我劝过你妹无数次,可她总说孩子还小,长大就懂事了..."他抬起头,眼里全是血丝,"姐,我实在撑不住了。医生说我的抑郁症再加重就要住院...我想离婚。"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客厅炸开。父亲猛地站起来:"胡闹!离婚能解决问题吗?"
"爸!"妹夫突然吼了出来,"您知道小雅昨天对我说什么吗?她说要是我敢离婚,就去网上发帖说我性侵她!她才二十岁啊,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所有人都僵住了。我忽然想起小雅那句"活该你生不出孩子",胃里一阵绞痛。
丈夫突然开口:"报警吧。"
妹夫摇摇头:"没用的。你妹把她宠得无法无天,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抹了把脸,"我打算申请调去外地工作。这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送走妹夫后,父亲在阳台抽了整整一包烟。回来时他说:"明天我带你妈回老家。这事...我们管不了了。"
夜里,我辗转反侧。丈夫突然说:"其实我有个想法。"他犹豫了一下,"我表哥在寄宿学校当教导主任,他们那专收问题学生..."
我猛地坐起来:"你是说..."
"送小雅去管教一年。"丈夫认真地说,"但得你妹夫同意才行。"
我摸出手机,犹豫再三,"有个地方也许能帮到小雅,你想试试吗?"
三分钟后,回复来了:"只要能让她变好,我什么都愿意试。"
妹夫的这个回复让我和丈夫都松了口气。第二天一早,丈夫就联系了他表哥。电话打了快一个小时,丈夫回来时脸色有些复杂。
"怎么样?"我赶紧问道。
"表哥说可以收,但有个条件。"丈夫搓了搓手,"必须家长签保证书,至少在校一年,期间不能随便接回家。"
我咬了咬嘴唇:"这得妹夫去说服我妹妹..."
正说着,手机突然响了。是妹夫发来的语音消息,背景音很嘈杂:"姐,我跟小雅妈说了寄宿学校的事,她把我赶出来了!现在带着小雅回娘家了,说要跟我离婚!"
我和丈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丈夫叹了口气:"要不...算了吧?"
我摇摇头,给妹夫回了条消息:"你先别急,我去找你丈母娘谈谈。"
丈夫的表哥给的地址在城郊,是一所半军事化管理的学校。我特意请了半天假,开车带着妹夫一起去实地看看。
路上妹夫一直很沉默,直到快到学校时,他突然开口:"姐,其实...我有点怕。"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一向稳重的男人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我怕小雅恨我,更怕...她改不了。"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总得试试。"
学校比想象中正规得多。围墙刷着明亮的蓝色,操场上学生们正在跑步,看起来精神面貌都不错。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说话干脆利落:"我们这儿不讲大道理,就教两件事——规矩和责任。"
她带我们参观了宿舍,八人间,干净整洁。床铺上的被子叠得像豆腐块,洗漱用品摆成一条线。
"在这儿,自己的事情必须自己做。"校长指着墙上的值日表,"连扫地都有标准,不合格就重做。"
妹夫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参观结束时,他握着校长的手不放:"请您一定收下小雅,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回去的路上,妹夫一直念叨着"有救了"。我却没这么乐观:"最难的是怎么说服我妹妹..."
妹夫的表情又黯淡下来:"实在不行...我就偷偷把小雅送来。"
我吓了一跳:"这可不行!违法的事不能干!"
妹夫苦笑:"那你说怎么办?她妈现在把小雅当眼珠子似的护着,连门都不让出。"
我想了想:"要不...让我爸去说?"
这个提议让妹夫眼睛一亮。我当即给父亲打了电话,把事情简单说了。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我试试。"
晚上,父亲打来电话,声音里透着疲惫:"你妈和你妹吵了一架。你妹死活不同意,说你这是要把孩子送监狱。"
我的心沉了下去:"那..."
"别急。"父亲突然压低声音,"你妈偷偷跟我说,她明天会想办法把小雅带出来。你们准备好,中午十二点,老地方见。"
我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妹夫。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真的?太好了!我这就去准备手续!"
第二天上午,我和丈夫早早到了约定的咖啡馆。妹夫已经等在那里,面前摊着一堆文件,手指不停地敲着桌面。
"别紧张。"丈夫递给他一杯水,"会顺利的。"
十一点五十分,咖啡馆的门被推开。我抬头一看,差点惊掉下巴——不仅母亲带着小雅来了,父亲居然也跟在后头!
小雅看起来很不情愿,一进门就甩开外婆的手:"到底要干嘛啊?神神秘秘的!"
当她看到我们时,脸色瞬间变了,转身就要跑。父亲一把拉住她:"坐下!今天你必须听我把话说完!"
小雅被这声呵斥震住了,不情不愿地坐下,眼睛却一直往门口瞟。
父亲从怀里掏出一个旧相册,翻到其中一页:"认识这是谁吗?"
照片上是个穿军装的年轻人,英姿飒爽。小雅瞥了一眼:"谁啊?"
"我大哥,你大舅公。"父亲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十八岁当兵,二十岁牺牲在战场上。临走前最后一封信里写,希望后代都能堂堂正正做人。"
小雅撇撇嘴:"关我什么事..."
"啪!"父亲突然拍桌而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红着眼睛指着小雅:"你以为我们是在害你?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撒谎、偷东西、欺负同学,连最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你配当烈士的后代吗?"
小雅被骂懵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母亲在一旁抹眼泪,妹夫则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我从来没见过父亲这么激动。他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叠纸摔在桌上:"这是你这些年干的好事!你妈一直瞒着,现在全家都知道了!"
小雅扫了一眼那些处分通知,脸色开始发白。
父亲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小雅,外公不是不疼你。正因为疼你,才不能看着你毁了自己。"他指着窗外的车,"今天你要么跟我们回家,要么去那所学校重新学做人。你自己选。"
整个咖啡馆安静得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雅身上。她的表情从愤怒到委屈,最后变成了迷茫。
"我...我真的有那么差吗?"她小声问。
妹夫突然哭了出来:"闺女,爸爸从来没觉得你差,是爸爸没教好你..."
小雅看着父亲痛哭的样子,愣住了。过了好久,她轻声说:"那...那所学校,真的能帮我变好吗?"
校长说得对,有些孩子不是坏,只是从来没被真正管教过。我看着小雅怯生生的样子,突然觉得她也不过是个迷了路的孩子。
"能。"我握住她的手,"只要你愿意。"
小雅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桌上。最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手续办得出奇地顺利。校长亲自来接人,临走时对小雅说:"记住,这不是惩罚,是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
小雅拖着行李箱跟在校长身后,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爸...你要记得来看我。"
妹夫哭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
看着远去的车影,母亲长舒一口气:"希望这孩子能明白我们的苦心。"
父亲拍拍我的肩:"你做得对。有些爱,该狠心时就得狠心。"
回去的路上,丈夫突然问我:"你说小雅能适应吗?"
我想起校长说的话,笑了笑:"谁知道呢?但总得给她一个机会,也给我们大家一个机会。"
是啊,与其在溺爱中沉沦,不如在规矩中重生。这大概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小雅去寄宿学校的第一个周末,妹妹就找上门来。我刚打开门,她就一把推开我冲进屋里,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你还我女儿!"
丈夫赶紧从书房出来,挡在我前面:"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妹妹歇斯底里地尖叫,"你们合起伙来把我女儿送进监狱,现在让我好好说?"
我深吸一口气:"那是正规学校,不是监狱。"
"放屁!"妹妹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我打听过了,那里每天五点起床,被子叠不成方块要罚跑操,连上厕所都规定时间!这不是虐待是什么?"
我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杯子,突然觉得很累:"那你觉得小雅现在这样正常吗?二十岁的人连内裤都不会洗,偷用别人东西还理直气壮..."
"那又怎样?"妹妹打断我,"我家小雅聪明漂亮,将来找个有钱老公就行了,要会洗衣做饭干嘛?"
这句话让我和丈夫都愣住了。我终于明白小雅的问题出在哪了——根子就在她妈身上。
丈夫忍不住开口:"所以你养女儿就是为了嫁人?"
妹妹理直气壮地昂着头:"不然呢?女人读再多书不还是要嫁人?我家小雅..."
"够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你口口声声说疼女儿,实际上把她当什么了?宠物还是货物?"
妹妹被我吼得一愣,随即冷笑:"少在这装清高!你不就是嫉妒小雅比你年轻漂亮吗?自己生不出孩子就见不得别人家孩子好!"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心窝。我气得浑身发抖,还没开口,丈夫突然一把拉开大门:"请你出去。"
妹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敢赶我?"
"对,赶你。"丈夫的声音冷得像冰,"以后再敢这么说我老婆,别怪我不客气。"
妹妹气得脸色发青,临走时撂下狠话:"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学校接小雅回来!"
门刚关上,我就瘫在了沙发上。丈夫蹲下来握住我的手:"别理她,疯子一个。"
我苦笑着摇头:"我是担心她真去学校闹..."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父亲发来的语音:"你妈刚来电话,说你妹要去学校抢人。我已经通知校方了,他们会有准备。"
我稍稍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果然,傍晚时分,校长打来电话:"小雅妈妈确实来了,在校门口闹得很凶。"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那小雅..."
"放心,孩子很安全。"校长的声音很平静,"不过有个情况得跟你们说一下——小雅自己不愿意跟她妈妈走。"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校长笑了笑:"她说想继续留在这里学习。说实话,我们也很意外。"
挂掉电话,我和丈夫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小雅竟然会主动选择留下。
第二天,妹夫兴冲冲地跑来报信:"小雅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学校挺好的,同学们都很友善,她还当上了宿舍长!"
我惊讶得合不拢嘴:"宿舍长?"
"对啊!"妹夫激动得手舞足蹈,"她说教官夸她组织能力强,让她负责安排值日。她还说...说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有用过。"
看着妹夫眉飞色舞的样子,我突然鼻子一酸。原来那个嚣张跋扈的小雅,骨子里只是个渴望被认可的孩子。
这之后,妹夫每周都去学校探望。每次回来都能带来小雅的新变化:会自己洗衣服了,内务评比得了小红旗,甚至还学会了缝扣子。
"最神奇的是,"妹夫眼睛发亮,"她居然开始看书写日记了!以前在家连作业都懒得写。"
变化不仅仅发生在小雅身上。妹妹开始每天给学校打电话,起初是骂人,后来渐渐变成了询问女儿的情况。一个月后,她终于忍不住去学校看了一次。
回来后的妹妹像变了个人,默默把之前从我这儿借的钱都还了,还破天荒地说了句"谢谢"。
季节从夏末转到深秋,小雅已经在学校待了三个月。这天,校长突然打来电话:"小雅妈妈申请让孩子回家住两天,你们觉得呢?"
我和丈夫商量后,决定尊重学校的意见。周末,妹夫开车把小雅接了回来。
门铃响起时,我竟然有些紧张。打开门,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整洁运动服的女孩站在门口,冲我腼腆地笑了笑:"姨妈。"
我差点没认出来。眼前这个站姿笔直、眼神清亮的姑娘,真的是那个邋遢任性的小雅吗?
"快进来。"我赶紧让开路,"饭都做好了。"
小雅拎着个帆布包规规矩矩地放在玄关,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姨妈,这是我自己做的手工皂,送给您。"
我接过盒子,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香。丈夫好奇地凑过来:"真是你自己做的?"
小雅点点头:"学校有手工课。我做了好几块,这块是专门给姨妈的。"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对不起,以前用了您那么多护肤品..."
我眼眶一热,赶紧转身去厨房:"先吃饭吧。"
餐桌上,小雅主动帮大家盛饭夹菜,还讲了许多学校的趣事。说到教官让她当小老师,教新来的同学叠被子时,她眼里闪着光:"原来帮助别人这么开心啊!"
妹妹在一旁看着女儿,眼神复杂。临走时,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姐...谢谢你。"
就这三个字,让我觉得这几个月的煎熬都值了。
晚上,我收到小雅发来的短信:"姨妈,我下个月可以回来住一周吗?我想帮您大扫除,把之前弄脏的地方都清理干净。"
我把手机拿给丈夫看,他笑着摇头:"这孩子,变化也太大了。"
我回了个"好"字,然后翻出之前藏起来的面膜罐。罐底还剩一点残余,我小心地涂在脸上,突然觉得这面膜比任何时候都珍贵。
夜深人静时,丈夫突然问我:"你说,小雅是真的变好了,还是装的?"
我想了想:"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愿意装一辈子好人了。"
丈夫笑着搂住我:"精辟。"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
我想起校长说过的话:每个孩子心里都有一亩田,种什么得什么。小雅的那亩田,终于开始长出好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