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大冒险亲吻异性，见我毫不在意后，她却彻底急了：你不生气？

对象玩大冒险输了，规则是得亲个男的。

我俩的嘴还没碰上呢，秦岁稚就一把把我推开，自己凑了上去。

“哎哟，今天可是你妹夫的生日啊。”

萧芮装作生气的样子，轻轻往他胸口捶了一下。

大伙儿瞅着被推倒在沙发上的我，谁都不敢吱声。

秦岁稚笑得一脸无所谓：

“妹夫别往心里去，我跟小芮打小就亲如一家，不分你我。”

萧芮也帮腔劝我：

“就是个游戏而已，别这么较真，输不起似的。”

所有人都以为我得暴跳如雷，没想到我只是摘下手上的订婚戒指，轻轻往她那发小的手指上一套：

“等你们办喜酒，记得叫我一声。”

1

“小芮，你嘴里好甜啊，吃啥好东西了？”

整个包间里，全是秦岁稚那股子腻歪人的声音。

萧芮本来还带着点娇滴滴的样子瞅着他，察觉到包间里没了动静，这才留意到被推倒在沙发上的我。

她松开搂着秦岁稚的手，假意生气地往他胸口拍了一下：

“哎哟，今天可是你妹夫的生日呢。”

秦岁稚满不在乎地笑了：

“啊？都是老爷们儿，不至于这么输不起吧？这可是大冒险的规矩啊。”

就这一句话，在场的人全都不敢喘气了。

这可不是打手心、弹脑壳那种小打小闹的惩罚，这可是亲嘴啊。

已经有人开始缩脖子了，因为以前这种时候，我准得吵翻天。

可我只是慢悠悠地摘下订婚戒指，走到秦岁稚跟前，给他戴在了手上。

尺寸居然还挺合适，没差多少。

我笑了笑：

“办喜酒的时候，喊我一声。”

所有人都傻眼了，秦岁稚也不例外。

“林添烁，一场游戏罢了，你至于这么较真吗？” 萧芮的声音冷冰冰的。

“我知道啊，” 我轻轻笑了笑：

“这不正帮着你们玩得更尽兴点嘛。”

萧芮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秦岁稚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没想到妹夫这么不经逗。”

一边说着，一边把戒指摘下来，朝我一扔：

“给你，别生气了，戒指还你，我没别的意思。”

戒指不偏不倚砸在我脸上，“当啷” 一声掉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都瞪圆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但我只是弯腰把戒指捡了起来：

“既然你不要，那这玩意儿留着也没啥用了。”

说完就把戒指扔进了垃圾桶。

“添烁你疯了啊！那可是你跟芮姐的订婚戒指啊！”

“快快快！赶紧拿出来！”

“扔哪儿了这是！怎么找不着啊！”

大伙儿急急忙忙往垃圾桶里翻，可里面早就堆满了西瓜皮、香蕉皮，甚至还有人吐的东西，一时间想在里头找出那么个小戒指，根本不可能。

秦岁稚也愣住了，转头看向萧芮：

“小芮，他反应咋这么大？是不是我真太过分了？可我跟她从小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话音刚落，就被萧芮一把抓住手，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别找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围着垃圾桶看向萧芮。

她眼神冷冰冰的，那目光恨不得把我看穿：

“玩不起就别玩啊？

“现在搞得大家都不痛快，你就满意了？”

一股气堵在我胸口。

是秦岁稚亲了我的对象，我都没计较，怎么反倒成了我让大家不开心了？

换作以前，我肯定得吵个天翻地覆，指责秦岁稚先做错了事。

可现在，我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相反，我转身就走：“那我走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2

包间门关上后，有人小声嘀咕：

“那个…… 今天是添烁生日啊，他这走了，不太好吧？”

萧芮的声音听着就不耐烦：

“别管他，他这臭脾气早该改改了。正好，岁稚前不久被我们学校聘成讲师了，这蜡烛，就让岁稚来吹吧。”

包间里很快又热闹起来。

原本祝我生日快乐的话，全变成了：“恭喜岁稚事业越来越顺！”

脸上凉凉的。

我伸手擦了擦。

不知道啥时候哭了。

但心里没啥感觉。

一点都不难受。

3

我是在教职工家属院里长大的，从小就特别佩服萧芮这个学霸。

可惜我嘴笨，跟他们玩不到一块儿去，每次都坐在窗户边，看着萧芮和秦岁稚追来跑去，心里羡慕得不行。

我拼了命学习，每次看到我俩的排名挨在一起，就开心得不得了。

可我没秦岁稚那么会哄人，我和萧芮之间，总像是客气的陌生人。

直到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秦岁稚去了个普通二本，还在那儿谈了对象，我才鼓起勇气跟她表白。

老天爷保佑。

她答应了。

从那以后，我做啥决定都想着她。

她决定留校当老师，我就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导师劝了我好多次，还跟我说我师兄回国后年薪百万、成了长江学者、年纪轻轻就评上了教授，可我只是不好意思地说：

“我能跟她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够了。”

我掏心掏肺对她，想要的不过就是她，可她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寒风里，我长长呼了口气，给硕博连读时的导师打了个电话：

“老师，您之前说的那个项目，还缺人吗？”

老师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哎哟，你想通啦？

“当然缺啊！这个项目非你不可！你师妹吵着要来我都没答应，就等你呢！打算啥时候过来？老师去接你！”

我笑了笑：

“半个月后吧，老师，我把国内的事处理完就过去。”

4

虽然没马上动身，但我也详细了解了下那个项目。

爱尔兰和咱这儿时差不一样，打完电话，老师那边天已经黑了。

而我这儿，都凌晨了。

我头昏昏沉沉的，放了一浴缸水，躺进去后，浑身的骨头都松快多了。

累得不行，我听着音乐，就这么沉沉睡过去了。

再次醒过来，是被开门声吵醒的。

“添烁？”

是萧芮的声音。

她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声音越来越急。

直到浴室门被推开，她的声音沉了沉：

“添烁。”

那眼神带着点责怪。

我不懂她气啥。

难道是气我没像以前那样坐在客厅等她，然后跟她大吵一架，质问她和秦岁稚的关系？

“你回来了啊，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没听见。”

我扶着浴缸，转头说：“你能出去一下不？”

态度客气又疏远。

她皱了皱眉。

接着捏了捏鼻梁，看着挺累的样子：“我回来晚了，是因为岁稚喝多了，他前女友一直缠着他，我不……”

“我知道，帮他演戏呗。”

她愣了愣。

我轻轻笑了笑。

“你…… 不生气？”

我笑出了声：

“有啥好生气的？你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配合着演个戏，咋了？”

一瞬间，萧芮看我的眼神，满是不敢相信。

我等了她一会儿，她也没动，我就直接站起来拿浴巾。

反正都同居了，该看的也都看过了，只是我现在觉得不自在罢了。

裹好浴巾，我转身就走。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添烁，有啥话你就直说行不？”

我愣了愣：“我要说啥？”

她顿了顿：“你…… 不是有好多话想说吗？”

我想了想。

确实，以前每次因为秦岁稚吵架，我都是那个说个不停、不肯罢休的人。

可我发现，人只有在满心满眼都是爱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情绪、闹脾气。

我现在没啥感觉了。

自然也就没啥好说的。

于是我轻轻推开她的手：“别闹了，都两点多了，我明天还得做实验呢。”

她被我推开的手，停在半空中。

我打了个哈欠：“你也别忙太晚了，我先睡了，晚安。”

说完就真的上床闭上了眼睛。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

“砰！” 一声巨响，把刚要睡着的我吓醒了。

是萧芮。

她摔门走了。

我知道她气啥。

她难得给我个台阶下。

可我居然没接。

5

这一觉我睡得挺好。

第二天打着哈欠点外卖，一开门，桌上放着块生日蛋糕，萧芮坐在蛋糕后面：

“添烁，迟来的生日快乐。”

我愣在那儿，外卖软件都到付款页面了。

“我知道昨天的事让你不高兴了，那枚戒指确实找不着了。”

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把手机往我这边推了推：

“上次的戒指是你订的，这次弄丢了，我来订一个，好不好？就当给你赔个不是。

“岁稚那人有点孩子气，你别跟他计较，接吻这事在我们看来没那么严重，可他从小就大大咧咧的，你……”

“你还特意给我订了蛋糕？谢谢啊！”

我突然开口，把她的话打断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添烁？”

我弯下腰看着蛋糕，念出上面的字：“祝亲爱的开心快乐。

“这祝福真贴心，谢谢你，我挺喜欢的！”

她皱了皱眉：“添烁……”

我正往外拿餐盘和刀叉，听见她说话，抬头问：“咋了？”

她垂下眼眸：“没事。”

我语气里带着高兴：“这家的奶油是全城最好的，我平时都订不到，你真有心了。”

她“嗯” 了一声，声音轻轻的，不知道在想啥。

“添烁，戒指……”“来，这块小的给你，你应该能吃完，别浪费了。”

我把小一点的一块放在她面前。

然后端起大一点的那块，尝了一口：“是新品吗？味道不错啊。”

“添烁。”

她皱着眉：“你能不能看看我给你的东西？”

我低头看了看。

她的手机屏幕上，是卡地亚男戒的商城页面。

我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我真不敢想，要是这页面早一天给我看，我得开心成啥样。

可现在，我只是吃着我最喜欢的那家蛋糕：

“不用了，都是骗人的，怪麻烦的。”

“添烁？”

萧芮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个不可理喻的人。

我笑了笑：“真的，我现在对这些东西不在意了，别浪费钱了，你给我买蛋糕我就挺开心的。”

说完，我把空餐盘放在桌上：

“今天有个会，我得早点走，盘子记得放洗碗机里。”

然后转身进了卧室换衣服。

“砰！”

椅子被拉开的声音。

我转头，萧芮把手机收了起来：“随你便，我给岁稚订，他在意这些。”

说完真的摔门走了。

那块蛋糕，她一口没动。

之后的几天，我在学校都没见过她。

6

“真好看，这切割工艺是我见过最精致的！”

“还是女孩子给咱岁稚买的呢？遇到愿意给你买卡地亚的女人，就从了吧哈哈哈！”

我去办公室的时候，大伙儿正围着秦岁稚打趣呢。

我瞥了一眼。

他手指上戴的，正是卡地亚的经典款。

以前有人说，这一款的寓意是——

真爱到死都不变。

“哈哈，朋友送我玩的，你们别瞎起哄啊！”

秦岁稚笑着，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向坐在旁边的萧芮。

看到我，他又瞪大了眼睛：“哎？林老师，你啥时候来的啊？

“这戒指不是小芮给的，你可别误会！”

我刚进来的时候，他就跟我对视过了。

接着就像没瞧见我似的，高高举起戴戒指的手，跟大伙儿有说有笑地聊起来。

生日那天接吻的事儿过去没多久，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到了我身上。

萧芮也悄悄往我这边瞥了一眼。

我走到秦岁稚跟前，抓住他戴戒指那只手的手腕。

「挺好看的，你女朋友眼光真不赖。」

秦岁稚愣了一下。

萧芮拿水杯的手顿了顿。

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过了会儿，有人笑着搭话：「林老师的审美可是出了名的高，他都夸好看，岁稚，你这女朋友是真上心了！」

有人拉了拉这人的衣服，这人却小声嘀咕：「怕啥？要是萧老师送的，林老师早炸毛了，肯定是岁稚交新女朋友了，不然他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夸？」

大伙儿这才反应过来。

「岁稚啥时候交的女朋友啊？藏得够深的！」

「戒指都戴上了，啥时候办喜酒啊？我瞅着这戒指不便宜，怕不是个富婆吧？」

「让我再瞅瞅，这款式真挺不错的！」

在一片夸赞声里，秦岁稚微微勾起嘴角，看向我：「我也不知道我女朋友咋选的，我就随口说这戒指还行，她就给我买了，我也没料到……」

「摘下来。」

这突然的打断让秦岁稚愣了愣，他看向萧芮：「小芮……」

萧芮站起身，手里拿着给本科生上课用的教案：「这么难看的款式还在各个办公室显摆，丢不丢人。」

秦岁稚愣住了，脸上带着点受伤的神情：「小芮……」

萧芮没理他。

反倒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林老师的审美也该提提了。」

说完就大步走了。

我搞不懂她又发什么脾气。

我夸她买的戒指好看，她怎么还不乐意了？

7

一节课上完，萧芮发来消息：‘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看样子，她也察觉到些什么了。

正好，我也有话要跟她说：‘好，等我做完实验就过去’

为了能赶上晚上七点和她见面，我加快了实验进度。

可实验结束的时候，实验室的门却打不开了。

按说实验室的门得晚上十一点检查完才锁，这还不到七点呢，怎么就锁上了？

手机被我放在外面的储物柜里，联系不上人，想跳出去，可实验室在八楼。

还好有路过的人，我赶紧使劲拍门。

实验室隔音效果好，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门外路过的人注意到我。

但看到那个人时，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是我师妹。

她一直想去爱尔兰跟着导师做项目，可老师没选她，选了我。

她最近对我意见挺大的。

我用口型告诉她我的处境。

她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我的心更凉了。

萧芮知道我在这儿吗？

我得赶紧出去。

我想找个顺手的东西帮忙，可实验室的设备动辄几百万，我下不去手。

最后只能绝望地背靠着门坐了下来。

「啪啦！」

身后的门传来开锁的声音。

我赶紧站起来。

师妹扶着门框，手里拿着钥匙：「管钥匙的秦老师走了，我去别处给你申请，填了些单子，耽误了点时间，没吓到你吧？」

我目瞪口呆：「秦老师…… 是秦岁稚？」

师妹陈佳妙转着钥匙，冷笑一声：「不然还能有谁？」

我顿了顿：「谢谢你…… 那个…… 我还有点急事，之后请你吃饭，关于去爱尔兰这件事……」

「要是想跟我道歉，就省省吧。」

她转身，背对着我摆了摆手：「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师兄。」

8

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约定的饭店，上楼梯时因为着急，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

服务生扶着我到了约定的位置。

可那里坐着一对陌生的情侣。

「不好意思，先生，是不是记错餐位了？这个位子早就被这两位预订了。」

服务生提醒我。

我愣了愣。

手机传来动态提醒。

点开一看，是秦岁稚发的：‘谢谢宝贝给的盛大生日礼！不生气啦！’

配图是一个五层的巨大蛋糕，秦岁稚站在中间，十几个朋友拉着礼花棒，彩带纷纷扬扬落在他周围。

他搂着的人被猫猫贴纸挡住了脸。

但我认得出。

是萧芮。

看了一眼日历。

哦，今天是秦岁稚的生日啊。

「先生，要现在预定位子吗？」

膝盖火辣辣地疼，我摆摆手：「不了，请问附近的医院在哪儿？」

9

我没联系萧芮。

膝盖被蹭掉了一大块皮，排队的人又多，上药、包扎一系列流程下来，已经很晚了。

等我回家时，都凌晨了。

推开门，看到漆黑的客厅里坐着个人，我吓了一大跳。

打开灯，我心有余悸地说：「萧芮，你怎么不开灯？」

她抬起头，眼尾有点红，眼里还有红血丝：「添烁，都快三点了。」

「是啊，加班了。」

她顿了顿，像是试探着开口：「昨晚…… 我没去赴约。」

「我知道，没关系。」

我脱下外套：「你凶了他，肯定得找机会赔礼道歉，他生日就是个好时候。」

「啪！」

我的手被她抓住，她坐在那儿，抬起头：「其实，他的聚会还没结束。」

我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提前回来的。」

我眨了眨眼：「为什么？」

她抓着我手的力道加大了些：「我一直在等你给我打电话。」

我愣住了。

然后把手抽了出来。

她没松劲，我费了点劲才抽出来：「没事，我相信你们。」

看着我换鞋换衣服，她眼神动了动：「你…… 不生气？」

我声音淡淡的：「不生气。」

「添烁，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说话时声音有点抖。

我打断她：「阿芮，明天再说吧，好吗？」

我冲她笑了笑，有些疲惫：「我太累了，明天说多久都可以。」

说完就进了卧室。

直到我睡着，她都没进来。

不过，我也没再听到摔门的声音。

10

第二天我醒来时，她已经走了。

办公室里也没见到她，她一早就去带实验了。

下午，我给她发消息：‘今天岁稚不找你吧？晚上吃个饭，我有话跟你说’

还没发出去，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林添烁！你把我的钢笔藏哪儿去了！」

我的领口被他死死抓住，差点被他从椅子上扯下来。

同事们赶紧过来拉架：「秦老师冷静点！」

他眼眶一下子红了：「对…… 对不起…… 但是…… 但是那钢笔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对我真的很重要…… 林老师，你要是喜欢拿去看看没关系，能不能告诉我在哪儿？」

「爷爷？钢笔？」

我愣住了。

秦岁稚的爷爷是物理学家，曾经为国家做过贡献。

临走时就留了一支钢笔给秦岁稚，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事业。

我一直很敬重这位老爷子，怎么会偷他的东西？

「我昨天放在实验室，忘了拿，那个时间只有林老师在做实验。

「林老师，我以后再也不跟小芮说话了，只要你把爷爷的遗物还给我！」

秦岁稚「噗通」一声跪在我脚边，咬着牙，红着眼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大家都知道，我经常因为秦岁稚和萧芮吵架。

「萧老师，你也说两句。」

哭泣声中，不知是谁开口了。

我抬头，萧芮正站在门口。

11

「添烁，还给她吧，你喜欢的话，我给你买支新的。」

她把手机递到我手里：「密码你知道，挑你喜欢的，不是钢笔也行。」

我看着手机，笑了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躲开我的目光：「那钢笔对他真的很重要，我不是怪你…… 我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你做错点事也正常。」

我笑容里带着点无奈：「可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她没回答。

秦岁稚时不时抽噎一下，目光老往我这边瞟。

不少人开始心疼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那钢笔可是老爷子的遗物啊！」

「是啊，拿了的话就赶紧还回去吧！」

「哭什么哭！自己把师兄锁在实验室，到头来还怪他拿你钢笔？门外储物柜不知道放，非要放实验室？自己的东西都管不好是吧？」

不合时宜的训斥打断了他的哭声。

我回头，陈佳妙正拿着一杯冰美式站在门口。

同事们愣了愣：「陈老师，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个U盘被扔到桌上：「技术恢复过的监控录像，看看秦老师是怎么等林老师进实验室后锁门的。」

「啪！」

U盘被一把抢了过去。

秦岁稚紧紧攥着U盘：「陈、陈老师，这就没必要了吧？」

陈佳妙笑了笑：「怕了？」

下一秒，她一把夺过U盘插进电脑里。

里面只有一些实验数据和教案。

根本没有什么视频。

「你骗我！」

秦岁稚睁大了眼睛。

陈佳妙冷笑：「怎么，不是自己做过，怎么会怕？」

「你……」

秦岁稚转头看向萧芮：「小芮……」

可一向站在他那边的萧芮，此刻居然对着他皱起了眉头。

秦岁稚呼吸急促了些，一咬牙，大步跑了出去。

这时候，我才和她对视上。

12

「添烁，我……」

我轻轻一笑：「不用说了，我都懂，他跟你是青梅竹马，要相信他会栽赃陷害，确实很难，我不怪你。」

她愣了愣。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萧副教授。」

我笑得温柔：「今晚跟秦老师有约吗？有的话……」「没有。」

萧芮斩钉截铁地说。

我有些意外，随即笑道：「好，今晚七点，我订……」「回家吃好吗？」

萧芮认真地看着我。

我倒没什么所谓：「好，我去买菜。」

「我去买就行。」

我没拒绝。

13

晚上，刚一推开门，一只手就抓住了我的胳膊：「哎哟！添烁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来越精神了！

「老伴！快过来快过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萧芮的父母出现在眼前，向萧芮投去询问的目光。

她走过来，轻轻靠在我怀里：「是时候告诉爸妈了，咱们俩订婚的事，他们早晚得知道。」

话音刚落，萧父萧母露出了姨母笑：「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呀？添烁想在家里结还是在这儿结？你们要是愿意，我们给你们办两场也没问题！」

原本想说的话都被老两口的热情给堵了回去，我看向萧芮，她笑得温柔，拿出一个红丝绒戒指盒，打开，里面是另一款订婚戒指。

还是我最喜欢的那款。

她…… 给我定做了一枚？

我下意识地把手背到了身后。

萧妈妈和萧爸爸愣了下，瞅瞅闺女，又看看我：「咋…… 你们…… 之前没商量好啊？」

原本满是喜悦的眼神瞬间凝固，老两口那表情看着有点让人不落忍。

我对萧芮咋样都成，但萧家跟林家在一个大院住了几十年，老两口从小就疼我，跟萧芮处对象后，更是一个劲儿往我身上花钱。

我抽屉里那块百达翡丽，就是老两口给我买的。

「不是，我就是…… 还没洗手，刚做完实验。」

「哎呀这有啥关系！不用讲究这些！」

萧妈妈脸上重新绽开幸福的笑容，热乎地拉过我的手，萧芮的眼睛也微微弯起来，从萧妈妈手里接过我的手，把戒指轻轻套在了我指头上。

她自己手上，早就戴上了女款的。

两个大红包塞到我手里，我笑了笑：「谢谢叔叔阿姨。」

老两口意味深长地说：「还叫叔叔阿姨呢？该改口了吧？」

我笑着低下头：「谢谢爸妈……」

那一下子，萧芮好像悄悄松了口气。

萧爸爸更是激动得不行：「我得给老林打个电话！他宝贝儿子被我闺女拐走啦！」

「去你的！没个正经样！」

萧妈妈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笑成了月牙儿。

14

萧芮爸妈第二天回去，我和萧芮一路送他们到机场。

看着二老的飞机起飞，我轻声开口：「萧芮，我也得走了。」

萧芮点点头：「回学校啊？我送你。」

我往旁边躲了躲，避开她的手：「我要走了，去爱尔兰。」

她的手僵在半空。

「李导有个项目，需要我过去。」

她愣了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你…… 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

「我生日那天决定的。」

那一瞬间，她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

拳头攥得紧紧的，声音都有点发颤：「是你…… 离开派对之后？」

我轻轻「嗯」了一声。

萧芮的拳头在微微发抖，最后憋着气呼出一口：「打算啥时候回来？」

「两三年吧。」

「两三年……」

她低着头嘟囔：「两三年，也不算太长，我能等你回来，要是你对爱尔兰感兴趣，我也能……」

「萧芮，我意思是，咱两分手吧。」

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也模糊了她的眼睛。

就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我能清楚感觉到她的呼吸在发抖。

「可…… 我们都在爸妈面前订过婚了啊……」

「我知道。」

我笑得温和，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拉过她的手，把钥匙放她手里：「这是家门钥匙，回去看看鞋柜底下，二老给我的红包都放那儿了，对了，还有订婚戒指。

「我不接，不是怨你，就是咱两这对象关系，到头了。

「家里我的东西，能拿走的我都拿走了，剩下的你想扔想留随你，我不会再回去了。

「我走了，萧芮，祝你早点评上教授。」

说完，我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就走。

15

我没再回家，找了个酒店住下，度过在国内的最后三天。

学校的工作也交接得差不多了。

最后一次去跑材料时，我听说了个事儿—— 萧芮也申请了爱尔兰的外派项目。

按说她手里的资源，评教授绰绰有余，实在没必要出国镀金。

而且几年后回来，学校不一定还有教授的空缺。

这又是何苦呢？

「林老师。」

一份材料从背后递过来，交到管材料的老师手里。

我转头，她冲我轻轻一笑：「以后多指教。」

管材料的是个小姑娘，见状露出花痴的表情：「萧副教授要陪林老师出国呀，好幸福哦……」

「不好意思，怕是指教不了萧副教授。」

这话一出口，打断了小姑娘的花痴。

萧芮愣了下。

我依旧客客气气地说：「咱两研究方向不一样，去了爱尔兰各管各的领域就行。」

那小姑娘愣了愣：「林老师，你们……」

我笑了笑：「我们分了。」

小姑娘眼睛瞪得溜圆。

我看向萧芮：「不过还是祝秦副教授在爱尔兰多出成果。」

说完转身就走。

手腕却被她一把抓住。

她憋着气，可我还是听出声音里带着点哽咽：「你现在是一点都不在乎了，对不？」

我轻轻推开她的手：「行了，别闹了，这是在学校。」

她突然拔高声音：「林添烁，你以前管着我的那股劲儿呢？」

我愣了下。

以前我恨不得在萧芮身上装个监控，她晚回家一小时我都要问东问西。

她不止一次说我：「我是你对象，不是卖给你了！我做啥你都要管？

「你不就是怀疑我跟岁稚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要是真有啥，还有你啥事！」

我叹了口气，转过身，直视着她的眼睛：「萧芮，你不是最烦我管你吗？

「我不管你了，你又想咋样？」

这一刻，她眼睛里居然泛起了点水光。

一个身影突然从外面冲进来：「小芮！你不能去爱尔兰！」

16

秦岁稚红着眼眶跑过来，抱住萧芮：「你不准去！你去了我咋办！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那个管材料的小姑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萧芮向来在意自己的公众形象，这会儿居然在随时可能有人进来交材料的房间里红着眼看我：「添烁，你想让我去还是不去？」

真新鲜，以前嚷嚷着「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你能不能别老管我！」的萧芮，现在居然想让我给她拿主意。

我愣了下，接着笑了：「这是萧副教授自己的事，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看萧副教授自己的追求呗。

「不管选哪条路，都希望你能对得起自己。」

说完，转身就走。

走出两步，身后突然喊了一声：「林添烁！」

我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听见萧芮有点不耐烦地说：「放开！你烦不烦！」

17

直到我出国前，萧芮都没联系过我。

但她那常年不更新的朋友圈，开始天天发东西。

上午是我和她的毕业合照，说怀念过去。

下午是我们订婚时，我和她手指上订婚戒指的特写。

最后直接在朋友圈发：‘我想你，林添烁’

不出所料，只有我能看见。

我划了过去，给陈佳妙的实验成果评论了一句：‘厉害！’

就这么到了出国前一晚，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林老师！你快来医院！萧老师做实验炸了！可她死活不接受治疗，说啥都要见你！」

我愣了下。

萧芮对科研那是出了名的较真，之前有个学生就把量筒放错地方，都被她在大群里通报批评。

这次咋出这么大意外？她心思都用到哪儿去了？

等我到了医院，萧芮眼睛看不清，手却在半空中乱抓：「添烁呢？我要见他！你们别碰我！」

秦岁稚在一旁眼泪都下来了：「小芮，林添烁不在，让我照顾你行不行？你眼睛被强光刺激到了，必须马上治疗！你就别找他了好不好！我求你了！」

手刚碰到她，就被一把甩开。

萧芮扶着床沿：「你走…… 你走！添烁不喜欢看到我身边有你，他会误会的！你不能在这儿！你走啊！」

「小芮……」秦岁稚声音都带着哽咽。

「萧芮。」

我站在门口，淡淡地叫了一声。

那一瞬间，萧芮所有动作都停了。

18

「添烁？」

她下了床，差点摔倒，秦岁稚赶紧去扶，被她一把推开。

她顺着我的声音摸到我的脸，蒙着眼睛的纱布上，两个眼眶的位置一下子就湿了：「是你…… 你来看我了……」

我被她紧紧抱住，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我怀里发抖：「别走…… 添烁…… 我错了…… 你别丢下我不管……」

我没动：「医生说你眼睛不能流泪。」

她赶紧咬着牙忍住，乖得像个孩子，紧紧拉着我的手：

我轻轻推开她的手：「还有一个小时我的飞机就要起飞了。

「你要见我，我来了，现在，可以好好治疗了吗？」

她的呼吸开始发颤，原本就湿了的绷带瞬间更湿了。

医生赶紧跑过来：「咋回事？快走快走！病人不能再流泪了！」

我被推搡着，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默默看着。

秦岁稚想上前拦着，被一把推开，脚下没站稳，后脑勺撞在花盆上，血流了一地。

我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出口。

天很蓝。

而我，也该踏上新的路了。

「师兄，再不走飞机就该起飞了。」

熟悉的声音让我愣了下。

我转头，陈佳妙拉着行李箱，举了举手里的冰美式跟我打招呼。

我笑了：「顺路？」

她傲娇地抬了抬下巴：「我可是申请了好久才能跟你一起去爱尔兰呢！快点！别耽误时间了！」

看着她大步往机场跑，我无奈地笑了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