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和傅悄赤脚去港城闯荡 不曾想 他是港城掌权人走丢的亲儿子

发布时间:2025-07-12 18:12  浏览量:1

我和傅悄赤脚去港城闯荡。

不曾想,他是港城掌权人走丢的亲儿子。

他离开出租屋那晚,我们抵死缠绵。

他亲吻我的额头说,一定让我过上好日子。

结果音讯全无。

再次见到,我是酒吧服务生,他是众星捧月的傅少爷。

我欣喜地去叫他,他喊保镖把我赶走。

我哂笑,扭着腰坐到他兄弟怀里,打情骂俏:「老公,怎么还带了朋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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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句话说完,我清晰地看到傅悄阴沉下来的脸。

抱着我的人是经常来酒吧的阔少爷,叫尚礼,是个男大。

长得翩翩少爷样,性格也好,喜欢叫我姐姐。

喜欢我,但知道分寸,从来不越界,今天是我越界了。

尚礼没有察觉到傅悄的脸色。

满眼欣喜,浅色的眸子里全都是我。

「姐姐,你知道我经不起玩笑。」

尚礼小心翼翼地把黑卡塞到我手心里:「姐姐,这位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堂哥,傅悄。」

我顺着看过去,傅悄掐了手里的烟:「是公主还是服务员?」

X 酒吧里的服务生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的服务员,卖酒拿提成。

另一种是不普通的服务员,靠自己拿提成。

二者有区分,前者制服上的蝴蝶结是浅蓝色,后者是粉色。

而我身上的蝴蝶结是显而易见的浅蓝色。

傅悄是故意的。

在场的其他人全都是一脸看笑话的样子。

我握紧手里的黑卡,还没有说话,尚礼替我出头了。

他一把把我拉坐在他的腿上,手环上我的后背。

「哥,这是我的人,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尊重她。」

傅悄不笑了,冷漠得让人害怕。

「你的人?林淼,他说的对吗?」

黑卡的边缘有些锋利,我掌心被划得有些生疼。

还没等我回答,傅悄猛地站起身。

接着一把掐着我的腰,强硬地把我从尚礼怀里抱起来。

然后甩到肩膀上。

「傅悄,放开我!」

「哥,你干什么?」

骨节有力的大手握着我的腰,我的挣扎被傅悄一只手轻松压下。

尚礼的蹦跶被傅悄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在一群人的尖叫和欢呼里,傅悄带着我去了楼上的房间。

我被砸在柔软的床上,脑子有点懵。

还没反应过来,傅悄一把握住我的脚踝。

他掌心的温度很热,顺着一路烫到我的心里。

我慌乱地抬眼,视线看到傅悄带着红晕的脸时,我顿住了。

试探性地抬起脚。

靠,不是中药了吧?

果不其然,这个念头刚一出来,傅悄闷哼一声。

「别动,我被下药了。」

时隔一年,我再次听到傅悄暗哑的声音,耳朵烫得有点红。

伸手不经意地抹了抹耳朵。

「去医院啊,你和我说也没用。」

傅悄轻笑,声音从耳朵一路痒到心里。

「来不及了。」

本来酒店灯光就暧昧,再加上室内越来越高的温度,我也开始热了。

抬眼看到那似有若无的八块腹肌,更热了。

傅悄熟悉我,故意把黑衬衫彻底解开。

本来若隐若现的腹肌,彻底清晰明了。

「酒不对劲。」

我当然知道酒不对劲。

酒吧里的酒离开视线一秒,就不能喝。

可我不想让傅悄舒服。

想起他没有音讯的这一年,我把脚缩了回来。

这一缩,傅悄如狼的视线也跟了过来。

我带着怨气:「看什么看,想要我解决?」

我脑子里回忆着电视剧里的场景,把腿微微张开。

一句要给钱还没说出来,傅悄已经阴沉着脸掐上了我的脸。

「哪学的?」

这一刻,那个管我管得很严的傅悄似乎又回来了。

我带着心脏闷闷的疼,抬头咬住他的唇。

「你都不管我,还管我在哪学的!」

傅悄任由我咬,手扶在我的腰上,一如既往地安心。

「没有不要你。」

吻落在额头。

「没有不要你。」

吻落在锁骨。

「傅悄不会丢下林淼。」

吻落在胸口,心脏的位置。

这一夜我带着压抑了一年的欲望,被傅悄掐着腰,要了一次又一次。

2.

我撑着腰部的酸软看着熟睡带着孩子气的傅悄。

带着吻痕的指尖落在他的额头。

又顺着额头划到山根。

带着嘴唇时,我的指尖被人咬住。

「醒了?」

傅悄睁开眼,深色的眸子像深海,直直地看着我。

嘴里带着不甚清醒的含糊。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躺在傅悄的怀里,任由他搓热掌心给我按摩腰。

「有点,这一年你去哪了?」

傅悄没有回答,只是把吻落在我的额头。

接着关掉响了半天的电话。

「起床了。」

我心里失落。

但一想,来日方长嘛,不急于这一时。

「你的手机号是不是换了新的?」

我拿出手机,一边等开机一边询问,裸着上半身要去浴室洗澡的人。

「你念一下,我们好联系。」

我等了半天,没等来数字,只等来关门声。

腰更酸,更疼了。

我转移注意力地去看手机,一条推送新闻占据了我的主页。

「傅氏集团大少爷和柳氏集团千金,今日于莫海海岸举办游轮订婚,是强强联合还是真爱至上……」

我手指微微蜷缩。

心里吐槽现在的新闻,但还是控制不住地点击。

等到傅悄和一个漂亮女生穿着正装的合照出现在屏幕上时,我鼻尖一热。

我仓皇地丢了手机,立马去拿纸。

明明是鼻子流血,可疼的却是心脏。

我红着眼睛纳闷。

刚处理好鼻血,傅悄裹着浴袍出来了。

一看到我立马紧张地走过来,胸肌上的抓痕随着距离的拉近也越来越明显。

就是这样,明明昨晚还在抵死缠绵,今天他就要订婚了。

我哂笑,暗骂自己蠢货。

满脑子都是他回来了。

现在成了小丑。

「没事,你要订婚了?」

我推开傅悄的手,把手机上的新闻界面放在他跟前。

我自虐一样,眼睛一下也不眨,观察傅悄的反应。

他什么反应?

顿了一下,接着嘴角带着笑,还有闲心把合照放大。

「没有拍好,我比照片更帅一点。」

话音落下,我轻呵一声,咽下喉间的苦涩,努力让自己变得正常。

「然后呢?」

我不知道傅悄是真不懂,还是装的。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

把落在地上那张湿漉漉的黑卡掰断丢到垃圾桶里。

接着又拿出一张新的黑卡,放在床头柜上。

「需要不需要洗澡?」

我难受得窒息,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摇头,掀开被子,脚刚踏在地上,瞬间一软。

快要倒地的时候,傅悄的手伸了过来。

我及时撑住床边,忽略了那双手。

「不麻烦了。」

我刚说完这句话,清晰地看到傅悄手背连着手臂上暴起的青筋。

可我现在没空去照顾他的情绪。

我强撑着站起身,走到浴室,唰地把门关上。

室内的气味被门板隔开。

我靠着浴室的门,像再也撑不住一样,缓缓蹲在地上。

地面的冰冷远不及我心里的凄凉。

「淼淼,我还有事,先走了。」

傅悄敲了敲玻璃门,四下。

这是我们的约定。

敲门要敲四下,这样有利于我区分门外的人带来的是疼痛还是拥抱。

3.

傅悄离开了。

他说晚上回来找我。

但没说要给我留联系方式。

我艰难地洗完澡,穿好衣服,只拿了手机就离开了。

回到出租屋,我看到鞋柜上放的那一对情侣摆件。

粉色的是我的,蓝色的是傅悄的。

这是我们租房子的第一天,他在网上九块九包邮买的。

如今一年过去,摆件颜色依旧鲜艳,而人却变了。

「嘶。」

鼻腔里的血腥味让我烦躁,我堵着鼻子去洗手间,一边感慨。

看来屋里需要添置一台加湿器了。

清凉的水冲走了腥甜。

我耳边恍惚间响起傅悄的话。

「林淼!我说了流鼻血不要仰头!你昨晚是不是贪凉没盖好被子?」

「我就一晚上没回来!」

「快,过来我给你拍拍。」

「淼儿,等哥赚大钱了,带你去住大别墅。」

当时我的鼻子里塞着粗糙的卫生纸,趴在他的腿上,吃削好的西瓜。

西瓜很甜,和我跟着傅悄从青城跑到港城,在火车上吃的一样甜。

我家和他家是邻居。

我爸开了一家面馆,我妈是全职太太。

八岁之前我是很幸福的独生女。

直到八岁之后,我爸迷上了赌博。

自此原本美满幸福的家,彻底分崩离析。

他一次又一次说自己能赢。

说赢了就带我们过上好日子。

起初我也是相信的。

直到一次又一次的殴打、索要钱财。

我看着妈妈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上前阻拦却被一脚踢倒。

但我已不再相信。

我劝妈妈也不要信,他只会用满是鲜血的手把我搂在怀里。

绝望又无助地告诉我:「宝宝,我们再给爸爸一次机会好不好?明明他以前那么好,那么爱我,他赢一次就行了。」

妈妈也迷上了赌博。

这样绝望痛苦的日子,我过了十年。

高考结束那天,妈妈亲手杀了爸爸。

满屋子的鲜血映在我的眼眸,我想尖叫,但喉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妈妈拿着菜刀,满脸是血地缓缓看向我:「宝宝,到了地下你爸爸就不会赌了,要不要和妈妈一起去找爸爸?」

我惊恐地摇头。

想跑,但腿却僵硬在原地无法挪动分毫。

就在那带着温热鲜血的菜刀,快要砍向我时,一双手悄然捂上我的眼睛。

接着我被抱起,冲出了屋外。

远离了那间噩梦一样的屋子。

十八岁的傅悄带着我跑到镇上废弃的厂房。

他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颤抖着声音一遍遍安慰说:「淼淼,别怕。」

「淼淼,别怕,哥在。」

在傅悄的一声声安慰中。

乌拉乌拉的警车把爸妈的尸体带走了。

傅悄拉着我录完证词,问我要不要离开青城。

我问他离开干嘛。

傅悄说,这里容不下我们,我们要去港城打拼。

哥给你买房子。

我回握他的手,点头。

我没等高考成绩出来,毕竟我的水平我知道。

除非祖坟冒青烟,不然我考三百都困难。

我天生不是学习的料。

而傅悄没参加高考。

他是孤儿院领养的孩子。

在被领养的第二年,他的养父母生了一个小男孩。

自此傅悄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他成了弟弟的保姆。

高二就辍学打工,赚的钱都上交给了养母。

我们离开青城那天没人知道。

也没人在乎。

我们像两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小兽,互相舔舐伤口,一瘸一拐地来到了港城。

在港城打拼不到半年,傅悄告诉我,他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是港圈,黑白两道通吃的傅家。

当时我发高烧,躺在病床上,拉着傅悄的手,肿胀得喉间试图挤出不要丢下我。

可我又一想太自私了。

哥找到了家人,是好事。

他可以摆脱我了,毕竟他养我已经那么累了。

那晚我没说让他留下或者带我一起走。

而他也没说。

只是沉默地照顾了我一整晚。

第二天,人不见了。

床边留了一张卡。

里面有二十万。

4.

而那张卡现在还在柜子上。

我一分没动。

鼻血止住了,我刚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门铃响了。

开门是和傅悄拍订婚照的女人。

叫柳芊芊。

「你这是什么破地方!害我找了好半天。」

柳芊芊一把推开我,自己走了进去。

身上的高定和胳膊间的限定包,都和这个狭小破旧的出租屋格格不入。

「你好,有事吗?」

我没有关门,这样方便我跑。

柳芊芊一眼看出我的意图,高傲地嗤笑一声。

她抚了抚柔顺的发丝。

「站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微笑:「是吗。」

「你!」柳芊芊瞪了我一眼:「哼,你知道我是谁?」

我心里嘀咕着,感觉这个未婚妻有点好惹的样子。

但转眼又看到柳芊芊手腕上的七位数手链,我立马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

人看着好惹,她的钱可不好惹。

我微微露出点谄媚:「知道知道,看过新闻嘛。」

柳芊芊优雅地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谁。」

我连连点头。

不知道你也不会上门啊。

「你是傅悄喜欢的人。」

!?

也不用明说吧。

我局促地扣紧门框:「那是曾经,现在他和你订婚了,肯定是喜欢你啦。」

柳芊芊喜欢被哄,有点高兴。

漂亮的脸带着得意,但下一秒就变得沮丧。

「我知道你是哄我的,傅悄心里有人我一直知道,你看过他的纹身吗?」

傅悄有纹身?

我努力回想昨晚上。

但想不起来。

灯光太昏暗,我又属于下位。

除了那八块腹肌,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在想什么?」

柳芊芊尖叫。

我发懵地抬头:「啊,什么?没想什么!」

「哼,别骗我了,傅乔身上的抓痕都蔓延到脖子里了!是你吧。」

柳芊芊站起来,步步紧逼:「昨晚上是你吧。」

我紧贴着门板:「是……是我,咋了。」

又能怎?

柳芊芊没能怎样,突然哭了。

嚎啕大哭那种。

穿透力直达脑叶深处。

我慌不择路地连忙把门关上。

「祖宗你别哭了!昨晚不是我!」

好了,哭得更大声了。

我没辙了,靠在鞋柜上看着人哭个够。

柳芊芊嚎了一个小时,站起来时地上有一小片水洼。

「我知道是,伸手。」

我茫然地伸手,柳芊芊拿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戴在我的手上。

「我就知道刚刚好。」

柳芊芊又要哭唧唧,我吓得赶紧要摘戒指。

结果不好摘。

跟大圣头上的紧箍咒一样。

「你等等啊,我去拿钳子。」

柳芊芊拉住我:「这本来就是你的。」

话音落下,门又被敲响。

柳芊芊松开手,不满地嘟囔:「来得真快啊,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什么跟什么啊。

我一脸茫然地去开门,门外的人是傅悄。

合着这两口子,一个两个都找过来干嘛。

「你怎么在这?」

傅悄看到柳芊芊脸色瞬间阴沉。

柳芊芊又要哭,我头疼地把门开大:「要不你们出去聊?」

傅悄对着我皮笑肉不笑:「你怎么把她放进来了?」

「什么放进来!傅悄你会不会用词啊!」

我没回话,柳芊芊气得又哭又叫。

我头更疼了,也不搭理这两人,扭头进去要找钳子。

我得把这个钻戒卸下来。

等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还没开始钳,赶紧丢了。

脑子生锈了?

弄坏了赔得起吗?

「哎,柳小姐……」

我往客厅里一看,柳芊芊已经没了踪迹。

只有傅悄嘴里叼着烟,往门上一靠,手里摆弄着那一堆挂件。

「还好好的。」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挂件,还是什么。

没有接话,只是举了举手:「柳小姐的戒指落在我这里,我有点取不下来。」

傅悄的视线落在我的手上,没有点燃的烟被他捏断。

「很合适,戴着吧。」

我摇头:「不合适,等回去我去珠宝店找人取下来。」

傅悄不说话,太阳穴的青筋鼓了鼓。

「不用,送你了。」

好像施舍一样哎。

如果换个人我还真要了。

可这是人家订婚的戒指。

林淼,做人要有道德底线。

我说服自己后,舔了舔,随意地提起:「我听柳小姐说,你身上有纹身?」

傅悄阴转晴了:「想看?」

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

我不经意地拂过眼角。

「给看吗?」

傅悄敞开手:「自己来看。」

他冷白皮,里面是件熨帖有型的白衬衫,腹肌和胸肌部位的衣料都被撑起。

西装外套被挂在衣架上,好似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

此刻,他的嘴角带着笑,眼睛却像盯着猎物一样,死死地锁定我。

「不是要看么?过来自己看。」

5.

这句话就像包着蜜糖的苹果。

即使知道里面是毒药,我也咬得甘之如饴。

距离被拉近。

傅悄身上淡调的香水味涌进我的鼻尖。

我喉间干渴,眼神直愣愣地盯在衬衫的第五粒纽扣上。

「怎……怎么看?」

傅悄挑眉:「你想怎么看?」

什么叫我想给你看,难道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但面上不显露分毫。

就在我抠着掌心,想着下一步要干什么时,傅悄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笨死了,会不会解扣子?」

我没点头,傅悄也不期待我的回答。

他单手灵巧地引导着我的手,一枚枚解开衬衫的纽扣。

冷白的肌肤暴露在灯光之下。

与此同时,上面一道道增生的疤痕让我心脏瞬间停跳。

我愣愣地举起另外一只手。

指尖抚上那凹凸不平的疤痕。

「这是怎么回事?」

傅悄不甚在意,只是呼吸有些粗重:「没事,小伤,纹身还在下面。」

我不敢抬头。

因为傅悄离我实在是太近了。

说话的呼吸声打在我的耳边。

我能够明显感觉到我的耳尖充血了。

「站直,离我远点。」

一巴掌拍在他的腹肌上,带着恼羞成怒。

傅悄轻嘶一声,跟他妈吃了春药一样。

我忍了又忍,抬眼瞪他:「就看看纹身,你喘什么喘?」

傅悄不喘了,小傅悄出来了。

我转头要走,被他轻轻拉住衣角。

「不看了吗?」

看,怎么不看。

我非要看看这个纹身到底长什么样子。

「哪儿?」

我打开傅悄的手,自己摸索。

他身上的疤痕太多了。

我的指尖每略过一个凹凸不平,就在心里疑惑:不是傅家大少爷吗?身上哪里来那么多疤?

最后一遍摸一遍找,八块巧克力都快摸化了还没找到在哪。

突然我想到什么,伸手把傅悄的裤子拉下来。

果不其然,在髂骨上方看到了那片纹身。

「LM」两字字母组成一朵简易的玫瑰。

FQ 则成了衬托的花叶,紧紧的环绕着玫瑰呈现保护的姿态。

这个是傅悄日记本上自创的图案。

本子上这个图案下面还有一句话——淼儿,哥一直在。

那是我们刚来到港城那段日子,因为我的不安,傅悄为了哄我自己设计的。

当初随着傅悄的离开,日记本也不见了踪迹。

如今再次见到了图案,但是那句话还有在吗?

我没问,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纹身。

「疼吗?」

傅悄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纹的时候不疼,你一摸真 TM 疼啊。」

我狠狠一按:「活该,谁让你纹的,你都订婚了,还纹这个,你未婚妻肯定生气……」

我没好气的话没说完,傅悄轻啧一声,揉了揉我的脑袋。

这次力气很大。

「没订婚,戒指都在你手上了。」

我心像打翻调料瓶一样:「那我把戒指还给你。」

傅悄没说话,只是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他把我扛起来又丢到了床上。

这次他没中药,我也没被灯光晃眼。

一切就又自然地发生了。

……

情到深处,傅悄拉着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

他眸色带着深沉的欲望:「淼儿,很快了。」

我红着眼睛,意识模糊。

很快什么?

和我在一起吗?

傅悄,你有很多秘密。

但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

5.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身上很清爽,除了酸软没有什么不适。

我揉了揉昏沉的脑袋,看到床边有一张纸条。

是傅悄写的。

字一如既往地潦草,我花了好半天才分辨出来。

大抵是他有事,先走了,锅里煮了粥,还炒了菜,睡醒别忘了热热再吃。

我把字条夹在书里,缓慢地爬起来了,刚把饭热了吃了,酒吧经理来了消息。

「小林啊,今天你要是不来,你这月全勤就没了!」

我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经理,我马上到。」

这酒吧已经工作一年了。

这可是我第一次拿到全勤!

足足八百块。

谁会不要!

我换上衣服,往酒吧赶。

到了地方,领班让我赶紧换上制服。

「今晚上顶楼泳池可热闹了,听说是傅大少爷组的局,欢迎二少爷的。」

我系领带的手一顿:「二少爷?」

领班点头:「是啊,今天傅大少婚礼不是没定成吗,就是进行到一半,二少突然回国了,大少爸妈订婚典礼都没参加,就去机场接人。」

领班的话音刚落下,我手里的手机砰地落在地上。

「小林,你没事吧?」

我赶忙把它捡起来,塞到口袋里:「没事没事,咱们赶紧上去吧。」

经理说今晚上是开单的好。

特意把这个揽财的机会交给我。

我也没有别扭、推辞,换了制服,跟着领班端着酒水上了顶楼。

端盘子的时候有些发抖,我呼出一口郁气,努力把它压下去。

电梯门打开,我抬眼望去,一片纸醉金迷。

而几个小时前还在和我彼此缠绵的人,如今靠在泳池里,怀里搂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傅悄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他手里端着酒杯递到女人唇边,笑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女人被逗得花枝招展。

我的手又开始发抖了,我匆忙别过眼去。

把自己躲在领班后面。

「姐姐!」

尚礼看到我,热络地和我打招呼。

整个泳池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这里。

甚至就连傅悄视线没有看过来,他还在和那个女人说笑。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我这个视角看他们好似在接吻。

脑子有些疼。

鼻腔里又出现了熟悉的血腥味。

手抖得更厉害了,就连视线也变得模糊。

周围像是升起了一个屏障,所有的嬉笑声都听得不甚清楚。

茫然地抬头和尚礼惊恐的眼睛对上。

「姐姐!」

「小林!」

彻底倒下之前,我听到了很多人的呼唤。

而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加湿器真该买了。

6.

再次清醒时,消毒水的气味把我唤醒。

我看着洁白的墙壁,一点一点地感知身体。

「小林,你可算是醒了。」

我艰难地把头侧到一边,看到了经理。

经理像老妈子一样,松了一口气:「可吓死我了,浑身是血地突然倒在地上,我还以为闹事了呢。」

我挤着干疼的嗓子,试图说出一句话。

最后出口的只有乌拉乌拉。

经理赶忙制止我:「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先不要说话。医药费我已经替你交了,从你的工资里扣。」

我感激地看了经理一眼,用眼神询问是谁把我送到医院来的。

经理一眼看透我的想法。

「小林呀,有钱人最喜欢玩的就是心。」

我瞬间明白。

经理又交代了几句,说还有事情要忙,起身离开。

他刚一离开尚礼就来了。

「姐姐你好点没有?吓死我了,我看到你满脸是血,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心脏都快停了。」

少年脸上全是担忧,支棱起来的发丝似乎都带着光。

我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直到他说完我问:「傅……」

「他?他等着娶媳妇呢?姐姐,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呀?」

尚礼就连质问的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时刻观察着我的脸色。

他的喜欢太干净,太纯粹了。

如果我没有经历那么一场让我刻骨铭心的爱,说不定我真的能接受他。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爱情里最重要的就是先来后到。

先来的那个人总会在你的身上留下痕迹。

以至于后来的每一段感情你都会不经意地做出比较。

似有若无,似轻似重。

「姐姐,其实他没有什么好喜欢的,他的地位还没有我高呢。」

尚礼嘟囔着:「二表哥回来了,他在傅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我眼里带着疑惑。

尚礼继续解释:「哦,我忘记了,你不知道,我可只给你一个人说哦。」

我点头。

「其实傅悄的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傅夫人是他的后妈,傅二少是这位后妈所生,这也是为什么傅悄在外面流浪那么久才被认回傅家的原因。」

「而且傅悄之所以会被认回来,是因为傅二少不愿意接管家族事务,他追求艺术,所以想找一个托盘的。」

我心里明了,就连傅悄身上的疤痕,似乎也有了解释。

所以这一年傅悄过的是纸醉金迷还是刀尖舔血?

我心沉了沉,脸色也更苍白了几分。

尚礼赶忙补充:「但是现在傅悄的处境已经好很多了,他的能力已经得到他爸的认可了,公司的股份也给了他。」

我扯着沙哑的嗓音问:「分了多少?」

尚礼声音变轻了:「百……百分之十。」

「那傅二少的股份呢?」

「百分之四十五。」

相差那么多,那傅悄之前的处境到底有多差?

我又想到了他身上凹凸不平的那些伤疤。

有新的,有旧的,这是在他回到傅家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我又开始想咬手指了。

尚礼局促地看着我,似乎想寻找新的话题。

还没有找到门被推开了。

是傅悄。

不只是他自己,他还带了一大堆保镖。

进门看到坐在床边的尚礼,他眼角掠过一抹猩红。

很快又被他低垂的眉眼遮掩过去。

我放在被子下的手微微蜷缩。

「这卡里有一百万,算是这些天的陪伴,以后忘了吧,不要见面了。」

傅悄把卡放在床头柜,全程没有看我。

像是在履行什么任务一样。

接着又把一本上锁的日记本递给我。

「以前的事,也到此结束,林淼,再见。」

傅悄走得决然。

日记本太重了,压得我根本来不及出声挽留。

门被关上。

泪珠一滴滴砸在本子上。

又因为角度倾斜,滑到床上,浸透在布料里。

就像过往的回忆,消失得悄无声息。

只留下一片水渍,一片很快就会干透的水渍。

尚礼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最后给我递上卫生纸。

我闷声闷气:「谢谢。」

他挠挠头:「不客气,说不定傅悄这样说有什么难处呢,刚刚那一堆保镖一看就不是保护他的。」

我红着眼看尚礼:「你为什么要替他解释?」

尚礼按灭眼底带着无奈和温柔:「谁想替情敌解释,但我看不得你伤心。」

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就在这两难境界,医生敲门进来了。

「林淼,是吗?」

尚礼站起身,自然地回复:「是,是检查结果吗?」

全然没有在我面前的小心翼翼。

毕竟他尚家太子爷的身份在那摆着呢。

他不需要对谁卑躬屈膝,除非他自愿。

医生拿了一沓单子,脸色严肃:「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流鼻血,手拿不住东西,脸色也很白?」

我点头:「是。」

医生叹息:「初步诊断是白血病,等会再详细做个检查吧。」

7.

「怎么可能?医生你是不是诊断错了?」

尚礼不可置信地一直拉着医生,试图让他承认是在开玩笑。

可惜今天不是愚人节。

医生也没有在开玩笑。

我握着手里的日记本,感受着眼里的热流,很轻地哼笑两声。

我匆忙擦去眼泪,笑着安慰尚礼。

「尚礼,没事,反正等会儿还要去检查。」

尚礼眼睛也红了。

「不会的,我带你去大医院,去国外检查,你那么年轻,还没有答应和我在一起,一定是误诊。」

我的手又开始颤抖了。

最后重新做了一遍检查。

没有误诊。

急性白血病。

医生说如果积极配合治疗,再活半年不是问题。

我住院的第一天,偷偷跑出去,去了傅家。

那一条路我很熟悉。

这一年我走了无数遍,但每次到了傅家门口,我又移开脚步折回。

如今再次踏在这条路上,凭空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

但这一次很庆幸,我在门口看到了傅悄。

他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二人靠得极近。

那个女人不是柳芊芊,是那天在泳池里的女人。

我看着女人的侧脸总觉得熟悉。

但就是想不起来。

我拉紧外套,试图让身子暖和一点。

明明是秋天。

我却觉得寒冷。

傅悄嘴里叼着烟,视线一转看到了我。

我们对视,隔着一条马路。

谁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遥遥相望。

就在我准备开口时,鼻腔里涌出熟悉的血腥味。

现在不能流。

太狼狈了。

我努力把他吸回去。

可是失败了。

血呛进了喉间。

我的眼睛都蒙着一层血雾,视线里的模糊的影子没有前进一步。

他只是把烟掐了,然后转身离开。

我死死地捂住口鼻,血从指缝溢出来。

滴落在地绽放出一个个血花。

傅悄真的不要我了。

我行尸走肉一样走回了医院。

中途很多人看着我满身的血都不敢靠近。

直到慌忙找我的尚礼出现。

我再也忍不住了。

双腿跪倒在地,蜷缩起来,死死地揪住领口。

「林淼!你没事吧!快叫医生!医生!」

周围的嘈杂如同走马观花。

我被尚礼抱在怀里,他在急速奔跑。

我的眼泪悄然流出眼角。

8.

医生说港城最出名的专家回了大陆坐诊。

如果我们想延长生命最好还是回到大陆。

尚礼立马要安排,电话刚打出去,他又小心翼翼地问我:「要离开吗?」

我看着窗外的太阳,点头:「好啊。」

我把这一年的积蓄全部转给尚礼。

他拒绝,我说那我就不治了。

最后他收下了。

离开港城那天,天气不好。

阴雨绵绵的,我看着空荡,带着红肿的中指,握紧怀里的日记本。

港城,再见了。

回到大陆后,我积极化疗,吃靶向药。

病情得到了控制,我的体重不再急速下降。

这天我在疗养院晒太阳,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来了。

是柳芊芊。

她一身白衣,那枚我原本邮寄给傅悄的戒指她又还给了我。

接着是一个录音笔。

柳芊芊说,这是傅悄留给我的。

我茫然地笑:「他做什么了?留给我这些?」

柳芊芊哽咽:「你知道傅家没了吗?」

我心一紧,接着摇头:「不知道。」

柳芊芊匆忙地擦过眼角的泪:「傅家没了,傅悄做的,他联合警察里应外合,把傅家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网打尽了。」

手里的录音笔很重。

和那天的日记本一样重。

我想起来那个女人。

她不是傅悄的情人。

我见过她,在警局,我的手机被偷了,我报警,她和局长从警车上下来。

因为好看,我的视线停留了很久。

我心里明亮了许多。

盯着地面飘落的枯叶,我很轻地问:「那他呢?」

柳芊芊说,傅悄被傅家人报复,一枪打中心脏,又落入了海里。

遇难了。

我问,那他死了吗?

柳芊芊说,搜救队找了三天,什么都没找到。

这些东西是他提前留给我的。

原话是:「七天后拆开,如果七天后我还在你就还给我,如果我不在,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跑一趟。」

枯叶飘走了。

柳芊芊也离开了。

我在院子里枯坐到太阳下山才打开录音笔。

我开了半天,没有一点声音。

就在我以为坏掉的时候,一阵细微的电流声出现。

紧接着是一声轻笑。

「笨蛋淼儿,听得到吗?」

我喉间哽咽,努力发出声音回应:「嗯,听到了。」

「既然你听到了这份录音,那就证明我没有成功回来,害,你傅悄哥这回失策了,原谅我一次啊。」

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手背。

「不原谅。」

只有当面的道歉才有诚意。

「我想你一定会说,不原谅对吧,好吧,不原谅也没关系,很遗憾,保护你一辈子这句话食言了……」

傅悄声音有些哽咽,他停顿片刻,又恢复了以往的吊儿郎当。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已经知道我是傅家被拐卖的长子,但是我不想回去,我回去了你怎么办?万一他们不要你怎么办?所以我不能回去。」

「但是,你突然发烧了,高烧都快烧傻了。那么脆弱,小时候就老生病,现在也是,我们刚租了房子,手里根本没钱,你烧得晕乎乎的对我说,哥,对不起,我拖累了你。」

我死死地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丁点哽咽。

生怕打扰到傅悄。

「那时候我就恨我自己,我躲在厕所里恨自己怎么那么没本事,医生说你需要住院,挂针,我他妈的连八百块钱都拿不出来。」

「就在我绝望到要考虑要不要去卖肾的时候,傅家找到我了,他们的宝贝儿子不愿意继承家产,所以他们找我来接傅家的班,当然明面上的不会交给我,交给我的都是地底下刀尖舔血的勾当。」

录音笔播到这时候,我明显地听到傅乔语音的加重。

那些凹凸不平像是瘢痕,像是一个个文字。

伴随着傅悄的话语规整地排列在我面前。

我裹紧身上的毛毯,分不清是夜冷还是心冷。

录音笔还在继续,傅悄还在继续。

「我接受了,这样我的淼儿不用再躺在医院的走廊上,可以拥有单独的房间了,这样就很好,唯一不好的是,我不能带你走。」

我想起那一场大病,本以为高烧是痛苦的。

没想到醒来的分别更撕心裂肺。

「傅家就是吃人的地方,我第一次执行任务运送的是可以枪毙的东西,我把它们掉包成白糖,转头送进了警局,上头领导知道了,立马和我联系,他们要做卧底,里应外合,抓到傅家犯罪的证据。」

傅悄停顿,露出得意的笑,好似炫耀。

很意气风发。

「我肯定答应啊,我要当大英雄,功成身退后守着我们淼儿。」

我看着地上的月华,眼泪滚着热流:「你已经是啦,超级大的英雄。」

林淼的超级大英雄。

「原本我是想干完最后这一次把副驾一网打尽,我就去找你,这些年我一直都有你的消息,我不敢去找你,害怕你被盯上。」

「但酒吧那次我还是没忍住,傅老头给我分了股份,我有点飘了,借着醋意把你扛走,看着你红了的眼角,我没忍住……」

「淼儿,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录音笔的棱角硌得我手心疼。

傅悄的声音变得很温柔。

「既然你听了这个录音,那就证明我去别的地方默默守护你去了。」

「很遗憾不能随时陪在你身边。」

「但是没关系,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人代替我的位置。」

「淼儿,幸福啊。」

「淼儿,我爱你。」

最后一句,傅悄声音很低很低。

我握住录音笔又从头播放一遍。

「笨蛋淼儿,听得到吗……」

……

「笨蛋淼儿,听得到吗……」

……

「淼儿,我爱你。」

10.

尚礼接到疗养院电话时,整个人都慌了。

他甚至连鞋都没顾上穿。

等感到医院看到一脸祥和躺在那里的林淼时,他抱着头缓缓蹲下来。

不一会儿,安静的病房传出绝望的呜咽。

林淼死了。

一个有阳光的早晨。

她手里紧握着三件东西:那枚钻戒、一本破旧的笔记本和一根录音笔。

医生说,林淼是自己主动断药的。

她没了活的意识。

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

尚礼哭得眼睛肿得像核桃,他安静地给林淼举办了葬礼。

林淼最后给尚礼发过一条消息。

把她葬在一个离海近一点的地方。

只不过,这条消息在林淼死后才发送到尚礼手机上。

尚礼依言照做。

林淼下葬那天,柳芊芊也来了。

她一身白,把一张卡递给尚礼。

「这是傅悄全部的积蓄,你拿着吧。」

尚礼没接。

少年人的萌芽还没生长就被扼杀在摇篮。

说不清是难过还是绝望,心里空落落的。

他知道傅悄和林淼之间的纠缠。

早在傅悄带着一堆人进入病房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那群人不像保镖,更像是监控。

监视着傅悄的一举一动。

傅家倒台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一个根基如此深厚的世家垮台,不敢想傅悄背后吃了多少苦,才能拿到证据。

「其实傅悄根本不知道林淼生病,他以为林淼还是喜欢流鼻血的小毛病。」

尚礼点头,如果傅悄真的知道,还会去送命吗?

这个问题尚礼不知道。

柳芊芊也不知道。

他们只是看着墓碑上笑得明艳的林淼,把花放在地上。

风吹落了花,落到了海里。

海运着花,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