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我和雨桐的喜讯,让她服软”助理一愣:可是太太昨天就嫁人了
发布时间:2025-06-22 18:08 浏览量:2
"陆时洲,你我此生不渝的誓约,今日便作废吧。"
宁辛蔷在朋友圈敲下这行字时,指尖不受控地发颤。她订下明日九时飞往翡冷翠的机票,旋即拨通经纪人苏嘉云的电话。
"嘉云姐,我应允你的提议,重返荧幕。"
苏河湾顶豪宅邸的落地窗前,宁辛蔷凝望着对岸CBD核心区的巨型电子屏。五年前,那里昼夜不息地轮播着她手握十三尊高奢代言的璀璨影像。此刻,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某位新晋小花旦的广告大片。
子夜时分,夜空骤然绽开绚烂烟花。她瞥向电视里渐入尾声的春晚舞台,李谷一的歌声隐约传来:"辞旧迎新又一年,青山在,人未老……"
今夜是除夕,亦是他们携手走过的第五个春节。宁辛蔷将亲手包的蟹黄水饺尽数倒进垃圾桶,转身时听见门铃骤响。
醉意朦胧的陆时洲被年轻女子搀扶着跌进屋内,手中还提着某奢侈品牌的礼品袋。那女子她方才在电子屏上见过——正是她曾悉心提携的同门师妹孙雨桐。
"师姐,今夜时洲哥为我的新片项目庆功,在酒会上多喝了几杯……"孙雨桐咬着唇瓣,眼眶泛起红晕。
宁辛蔷侧身让出通道:"既已送到门前,不如好事做到底,送他去二楼客房安歇。"
将醉汉安置在雪尼尔沙发上后,孙雨桐突然轻笑:"师姐可见对面广告了?您芳华不再,昔年代言尽归我手,就连时洲哥的心……怕也要易主了。"
"红颜终会迟暮,今日你夺走的,未必能守到明日。"宁辛蔷冷眼审视着这个野心勃勃的姑娘,"我所得皆凭实力,而你妄图靠男人走捷径,须知枕边风最是靠不住。"
孙雨桐闻言冷笑:"你以为我不知当年你是如何借时洲哥上位的?"说罢甩手离去,高跟鞋在玄关处敲出刺耳声响。
壁钟敲响凌晨一点,距航班起飞还剩八小时。宁辛蔷坐在沙发角落,凝视着酣睡的男人。
往事如潮水涌来:十六岁因校园宣传片出道,十七岁凭《群青》斩获金鹰白玉兰双料视后;十九岁闯荡好莱坞,戛纳捧得金棕榈奖杯;二十岁加冕奥斯卡影后,成为最年轻的华人全球巨星……而陆时洲,那个大她三岁的男人,在她问鼎影后宝座那日,才真正走进她的生命。
高二那年地震,他逆着逃生人流折返,将她护在身前;创业最艰难时,他仍坚持每日接送她往返片场;集团市值破千亿庆典上,他当众宣告:"陆太太的位置,永远属于宁辛蔷!"
可誓言尚在耳畔,人心早已变迁。宁辛蔷将温热的蜂蜜水放在茶几,轻声道:"从二十到二十八岁,我陪你走过八载春秋,今夜是我最后一次守候。"
晨光熹微时,陆时洲在宿醉中转醒,习惯性地向身旁偎去:"辛蔷,头疼……"
宁辛蔷将温度恰好的蜂蜜水递至他唇边,看着他饮尽后,轻轻推开那只试图环抱她的手臂。
"还在恼我昨夜未归?"陆时洲摸索着打开纪梵希礼盒,取出那枚价值五千万美金的蓝钻戒指,"这是拍卖会压轴拍品,特意让人定制成戒指……"
"你忘了,我从不喜这些。"宁辛蔷望着那抹幽蓝,突然想起往昔他亲手雕刻的木熊,用创业首金买的施华洛世奇项链,还有那些写满情话的纪念相册。
陆时洲蹙眉将戒指掷在一边:"别不识抬举,这世上哪个女子不爱珠宝?"话音戛然而止,他触到她眼底凝结的冰霜。
"你和孙雨桐……"宁辛蔷刚开口便被打断。
"不过是逢场作戏!"陆时洲整理着西装领口,"你若学得大度些,我们还能回到从前。"
回到从前?宁辛蔷想起那个雪夜,他单膝跪地起誓:"若负卿心,天打雷劈。"而今却说:"哪个男人不偷腥?"
"你还记得,当年答应在一起时,我说过什么吗?"她凝视着这个曾让她托付终身的男人,"我说过,若你背叛,便永不相见。"
陆时洲系领带的手骤然停顿,继而冷笑:"如今你倒端起架子来了?这张卡你拿着,想去哪玩都行。"
宁辛蔷看着他摔门而去,时针正指向八点整。她将黑金卡与满柜珠宝留在原处,只拖着行李箱走向玄关。
八时五十三分,头等舱的舷窗映出宁辛蔷清冷的侧脸。九时整,银翼划破云层,载着她飞向翡冷翠的晨曦。
而此刻的陆时洲,正驱车驶向海淀路的温柔乡。孙雨桐殷勤地为他脱去外套,端来温度适宜的柠檬水。
"时洲哥,我们真要去墨尔本度假吗?师姐她……"
"别提她!"陆时洲掐灭烟头,"这次定要让她学学规矩。"
接下来的十日,孙雨桐的挑衅信息如雪片般飞向那个永不回复的号码。她甚至将亲密照公然发在社交圈,配文:"薇拉瓦鲁岛的日出,果然如师姐所说那般美呢。"
亮马河畔的私人会所里,陆时洲搂着新宠觥筹交错。"陆哥威武!就该治治嫂子的脾气!"举杯声中,唯有角落里的男子沉默不语,指尖摩挲着手机屏保上那张八年前定格的笑靥。
十日后,当陆时洲带着满身酒气推开苏河湾宅邸大门时,迎接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客厅。衣帽间里,他赠予的珠宝首饰整齐码放在岛台上,黑金卡下压着签署好的股权转让书。
落地窗前的电子屏仍在循环播放新晋女星的广告,而那个曾站在聚光灯下的女人,已带着她破碎的真心与未凉的热血,永远飞向了翡冷翠的晨光。
第4章
陆时洲推开门的瞬间,整个空间被一种诡异的寂静笼罩。玄关的感应灯次第亮起,将空荡荡的客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宁辛蔷惯常穿着的米色羊皮拖鞋仍整整齐齐摆在胡桃木鞋柜前,鞋跟处还沾着片未扫净的桂花,像是某个未完成的隐喻。
自打宁辛蔷宣布息影隐退,这扇雕花铜门便成了她与外界最后的结界。陆时洲将阿玛尼西装甩在墨绿丝绒沙发背上,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屏幕,拨号界面上"蔷"字的备注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听筒里传来毫无感情的电子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倒是长本事了。"他扯开温莎领带摔在云石茶几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通讯录,直接拨通助理内线,"让孙雨桐到顶楼泳池候着,再叫些玩得开的过来。"
凌晨四点的京市飘着细碎的雪粒子,京城俱乐部顶楼却如同白昼。水晶吊灯在香槟塔上折射出冷冽的光晕,价值六位数的罗曼尼·康帝在恒温泳池里泛着血珀色的涟漪。当红小花孙雨桐裹着真丝浴袍倚在陆时洲怀里,记者们的镁光灯突然如闪电般撕裂夜幕。
"陆总,您是否已与宁影后解除婚约?"
"孙小姐是否涉及他人感情纠葛?"
镜头几乎要戳到孙雨桐精心修饰的鼻尖时,二十名黑衣保镖如黑色潮水般涌来。陆时洲将瑟瑟发抖的孙雨桐塞进加长宾利,自己转身钻进另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后视镜里映出他阴晴不定的侧脸。
"时洲哥,肯定是辛蔷姐安排的记者!"孙雨桐抽泣着攀上他脖颈,人工香精味混着泪水洇湿他定制衬衫的领口,"她要毁了我……"陆时洲抚在她后颈的手突然僵住——三年前宁辛蔷发现他包养练习生时,也是这样平静地取下订婚戒指:"时洲,我们到此为止。"
苏河湾1号的智能门锁发出清脆的"滴答"声,陆时洲站在主卧鎏金雕花门前。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梳妆台上,他送她的粉钻项链原封不动躺在丝绒盒里,旁边压着股权转让书和孕检报告——妊娠八周,胚胎停育的诊断书边缘泛着褶皱,像被反复摩挲过的伤口。
手机震动打破死寂,陆母的越洋电话裹挟着西伯利亚寒流劈头盖脸砸来:"陈家千金刚从苏黎世联邦理工毕业,八字大师算过与你是天作之合,婚期就定在下月28!"陆时洲盯着验孕棒上刺目的两条红杠,突然想起七年前地震那夜,宁辛蔷被他护在身下时,后颈的蔷薇胎记洇着血,像雪地里绽放的妖异之花。
"妈,我娶。"他挂断电话,给媒体群发邮件的指尖微微发颤,"下月28日,文华东方酒店,恭候诸位见证世纪婚礼。"
消息引爆热搜时,宁辛蔷正在翡冷翠圣母百花大教堂临摹湿壁画。手机在斑驳的石砖地上震成蜂鸣,她蘸取钴蓝的松鼠毛笔尖未停,直到暮色染透马赛克穹顶,才点开陆时洲最后那条消息:"宁辛蔷,我要结婚了,新婚快乐。"
七日后,陆时洲在婚车后视镜里瞥见机场快线呼啸而过。陈芷凝握着铃兰捧花的手忽然收紧:"时洲,停车!"她指着路旁巨幕广告屏声音发颤——宁辛蔷复出的首封《VOGUE》杂志正在全球首发,封面上她小腹微隆,颈间戴着陆时洲在苏富比拍下却从未送出的"蔷薇之心"粉钻项链,标题赫然写着"涅槃重生"。
陆时洲猛踩油门的刹那,手机弹出头条推送:"影后宁辛蔷宣布加盟好莱坞巨制《涅槃》,据知情人士透露,该片由前赢心集团CEO陆时洲先生全额投资。"他猛打方向盘,婚车在佛罗伦萨机场高速划出刺耳的弧线,后视镜里陈芷凝的珍珠头纱被风掀起,像片飘零的雪花,又像某个未完成的誓言。
他面色阴郁,直接将宁辛蔷拉入通讯录黑名单。
子夜时分的京城俱乐部,霓虹在玻璃幕墙上投射出斑驳光影。陆时洲左臂环着孙雨桐纤弱腰肢,右手漫不经心摩挲着塔罗牌,暗纹西装袖口若隐若现地露出限量款腕表。
"陆少,听说您要办喜事了?"酒杯碰撞声中,不知哪位公子哥突然拔高嗓门,"新娘子该不会是咱们辛蔷嫂子吧?这保密功夫做得够严实啊!"
话音未落,陆时洲明显感觉怀中人儿身躯骤然紧绷。他冷笑一声,修长手指将威士忌酒杯转得飞旋:"婚约如同废纸,结了也能撕。再说这年头,谁规定结婚就不能寻欢作乐?"说罢仰头饮尽琥珀色液体,冰球在杯底撞出清脆声响。
"陆少这是要给新嫂子办单身派对?"起哄声四起,"拉斯维加斯走起?赌城办派对才够劲!"
"客随主便。"陆时洲陷在真皮沙发里,目光掠过孙雨桐精心描画的眉眼,"雨桐,人贵有自知之明,别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
孙雨桐瞬间褪去血色,贝齿将下唇咬出齿痕:"时洲哥,我……我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包厢内瞬间寂静,连背景音乐都变得突兀。孙雨桐泫然欲泣的声线在寂静中颤抖:"你要娶别人,那我和孩子怎么办?"
陆时洲眼底闪过晦涩暗芒,忽然嗤笑出声:"拿孩子当筹码?孙雨桐,你未免太高看自己。"
望着对方惨白如纸的面容,他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幅画面——八年前宁辛蔷作为慈善大使探访福利院,在草坪上与他玩老鹰捉小鸡时,阳光透过她发丝洒下细碎金芒。当时她忽然驻足,额角沁着薄汗,眼眸却亮若星辰:"时洲,我们要个孩子吧?让爱意延续下去。"
"好。"他记得自己曾郑重承诺,"若得千金,必肖似你,吾当以命相护。"
回忆如刀绞心,陆时洲猛地起身,任由冰凉的雨雪扑在脸上。宁辛蔷曾描绘的阿尔卑斯雪山婚纱照、凤凰城蜜月之旅,此刻竟成了扎在心头的刺。
"时洲哥!"孙雨桐提着裙摆追出来。
陆时洲转身凝视她,鬼使神差地发问:"若我今日一贫如洗,你还会留下这个孩子?"
"你怎会破产……"
"够了。"他冷声打断,招来司机,"送孙小姐回海淀南路,孩子不能留。"
次日专机直飞拉斯维加斯,随行的是几位新人演员。众人心照不宣——这些女孩或眉眼似宁辛蔷,或唇形肖似她,连眉心那点朱砂都如出一辙。
单身派对持续月余,从新奥尔良狂欢节到纽约时代广场,陆时洲纵情声色。可每当瞥见那些相似的面容,他总会恍惚看见宁辛蔷在黄石公园瀑布前的笑靥。
"宁辛蔷,你若不闹脾气,本该与我共赏这些风景。"他对着飞瀑独酌,却不知此刻距婚期仅剩24小时,而那个女人已离家57日。
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陆时洲烦躁地扯开领带。他解除了对宁辛蔷的消息屏蔽,却如石沉大海。
"陆总,查到了。"特助电话打破沉寂,"宁小姐大年初一就飞赴佛罗伦萨,与苏经纪人进行好莱坞电影封闭拍摄。"
陆时洲豁然开朗——并非宁辛蔷硬气,而是她根本收不到讯息。
"拍摄何时结束?"
"预计三月中旬。"
"通知媒体,取消婚礼。"他掐灭雪茄,火星在指间明灭,"等她回来再说。"
与此同时的佛罗伦萨,宁辛蔷正站在奥基乔比湖畔。开机前充好电的手机刚联网,消息便如潮水涌入。
指尖划过陆时洲的未读信息,在"我决定与陈氏千金完婚"那条顿住。八载情深,终究错付。她忽然想起旧日誓言——若遭背叛,必在晴朗晨光里悄然离去。
泪眼模糊中,萧温衡的讯息跃入眼帘:"辛蔷,可愿给我追求你的机会?"
她望向湖面泛起的粼粼波光,指尖轻点:"好。"
大洋彼岸的露天泳池畔,陆时洲突然按住心口。那种锥心刺骨的失落感,恍若掌中沙砾正从指缝流逝。
"滚!"陆时洲挥开佳人,突然想起创业初期与宁辛蔷挤在出租屋里吃泡面的日子。那时他说:"辛蔷,待我功成名就,必予你万里河山。"
而今山河俱在,故人何方?
八年前刚搬进来时,她就雇佣了一个保洁阿姨,约定好3天上门全屋大扫除一次。
陆时洲褪去剪裁精良的西装外套,陷进沙发深处阖目养神。无数个宁辛蔷的幻影在脑海中交织成网,像蛛丝般缠绕着他的神经,带着尖锐的钩刺。
"刚进门就瘫着?"记忆里响起带着笑意的声音,尾音上扬像风铃摇曳,"新学的古法泰式按摩,陆先生要不要当第一个体验官?"温热的指尖按上太阳穴,混着雪松精油的清香沁入鼻端,那是她特意从法国普罗旺斯庄园订购的顶级精油。
他倏地睁眼,落地窗外是后院新垦的菜畦。嫩绿的羽衣甘蓝在风中摇曳,恍惚间浮现宁辛蔷戴着草帽弯腰除草的画面,汗珠顺着她的脖颈滑进衣领,在棉质布料上洇出深色痕迹。"我们中国人骨子里的种田基因。"她曾眨着狡黠的杏眼,马尾辫在阳光下泛着栗色光泽,"要是世界末日,我种菜养你呀。"
感应灯在楼梯间次第亮起,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暗处视物困难都不说。"宁辛蔷牵着他踏上台阶时总在抱怨,指尖在他掌心画圈,"感应灯多实用,再晚都有盏灯守着你。"那几步大理石台阶仿佛镀了金,每一步都像踏在婚礼红毯,她腕间的素银镯与他的铂金袖扣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我愿意。"誓言在耳畔炸响,带着教堂彩绘玻璃的回声。陆时洲猛然惊醒,将这些画面驱出脑海,却发现枕畔早已洇湿一片,丝绸枕套攥出褶皱。
这一夜,他依旧蜷缩在客卧的蚕丝被里,主卧的玫瑰香薰早已燃尽,徒留一室冷清。此后半月,苏河湾1号再未迎来男主人的身影,只有佣人每日定时打扫,维持着表面的光鲜,像座精致的墓园。
京城俱乐部的霓虹灯下,陆时洲搂着新人演员醉生梦死,百万名表在腕间闪烁冷光,却照不亮眼底阴翳。距离宁辛蔷离开已过64天,距离她杀青还剩48小时,他数着日子,像在等待行刑的囚徒,腕表秒针走动声都变得刺耳。
第9章
京城俱乐部顶楼包厢。
距离世纪婚礼还有24小时,水晶吊灯在头顶摇晃,投下细碎光斑。"陆哥真要娶陈家千金?"公子哥攥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冰块相撞发出清脆声响,"那辛蔷嫂子……"
"她自己作的。"陆时洲仰头灌下威士忌,琥珀色液体滑过喉结,在衬衫领口留下洇痕,"当不成陆太太是她的损失。"公子哥欲言又止,看着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像极了那晚她眼里的泪光。
爱情当真如晨露般易逝?酒意渐浓,陆时洲仿佛看见20岁的宁辛蔷提着裙摆走来,马尾辫在灯光下泛着柔光,裙摆上的碎钻随步伐闪烁。"又喝这么多?"她佯装嗔怒,指尖戳着他胸膛,"胃疼别找我揉。"
窗外忽降暴雨,惊雷炸响时他猛地站起,打翻的酒液在桌布上洇出深色痕迹。"时洲哥,京市下暴雨你要来找我。"记忆中的誓言裹着雨声袭来,是三年前在阿尔卑斯山许下的诺言,那时他们还共用一副耳机听《雨中曲》,耳机线缠绕着十指。
陆时洲抓起车钥匙冲进雨幕,司机在瓢泼大雨中疾驰,雨刷器疯狂摆动却仍看不清前路。苏河湾1号灯火通明,却冷清得可怕,玄关处的情侣拖鞋整整齐齐,仿佛在嘲笑他的孤寂。
"宁辛蔷,你以为靠回忆能困住我?"他对着虚空冷笑,却撞见梳妆台上未拆封的粉钻项链,那是他三个月前在苏富比拍下的,原本准备在婚礼上为她戴上。主卧玫瑰香薰袅袅,他却梦见她与陌生男人十指相扣,那人腕上的佛珠硌得他生疼,像在提醒他犯下的罪孽。
……
赢心集团总裁办。
距离婚礼还剩12小时,陆时洲盯着黑屏的手机,眼底乌青浓重如墨,镜片后的双眼布满血丝。【宁辛蔷,你闹够没?】消息如石沉大海,连撤回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跟了我八年,想要什么补偿直说。】对话框依旧沉默,最后一个气泡在屏幕上炸开,像他们之间无法挽回的裂痕。"陆总,佛罗伦萨现在凌晨五点。"李特助看了眼腕表,"辛蔷小姐可能刚收工。"
陆时洲指尖敲着桌面,金丝眼镜后眸光闪烁:"等七小时后发婚讯,我要让她睁眼就看见。"他不信那个爱他如命的女人能无动于衷,不信她能看着他娶别人而无动于衷。
"孙小姐那边……"
"公布婚讯时带上她怀孕的消息。"陆时洲点燃雪茄,青白烟雾模糊了面容,"给她肚子里那个野种一个名分。"李特助欲言又止,最终转身离去,锃亮的皮鞋跟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像在为这段关系敲响丧钟。
他不知道,宁辛蔷此刻正在白清怡的公寓,落地窗外晨曦微露,城市在脚下苏醒。"陆时洲明天结婚。"白清怡晃着红酒杯,杯中液体映出她精致的面容,"陈芷凝朋友圈都晒婚纱背影了,还是Elie Saab高定。"
宁辛蔷蜷在沙发里,望着窗外晨曦微露:"去年除夕,我们就结束了。"她声音很轻,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她当然知道他在等她低头,可八年青春,她问心无愧,就像飞蛾明知会焚身,仍要扑向那束光。
3月12日下午四点。
陆时洲盯着毫无动静的手机,终于按捺不住,指节发白地敲击屏幕:【宁辛蔷,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消息刚发出去,微博特别关注提示音骤响,像一记耳光扇在他脸上。
#宁辛蔷萧温衡官宣#的热搜爆了。照片里,两只交握的手刺得陆时洲眼眶生疼,无名指的蔷薇纹身与佛珠交缠,像在嘲讽他的执迷不悟。萧温衡的转发更让他如坠冰窟:【追了八年,不想再错过。】
评论区炸开锅,粉丝的狂欢像尖刀刺进他心里。"姐姐杀回影坛还收获影帝!""五年等待值了!""陆时洲是谁?不认识!"每条评论都在提醒他,他弄丢了此生挚爱。
陆时洲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屏幕映出他扭曲的面容。"陆总,婚讯……"李特助硬着头皮敲门,却见老板将手机砸向墙面,碎片四溅。
"查宁辛蔷下落!"他嘶吼着,像受伤的野兽,"找不到她就找她经纪人!找白清怡!"李特助看着暴怒的陆时洲,这是他跟随十年第一次见老板失态,第一次见他卸下所有伪装。
门合上前,他最后看了眼办公室。昏暗中,那张阿尔卑斯山的合影静静立在桌角,相框边缘泛着毛边,像他们之间早已磨损殆尽的爱情。八年前,他们正相爱,在雪山之巅许下白头之约。
第11章
陆时洲看着合照里同样年轻、同样意气风发的自己和宁辛蔷笑了。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他扪心自问。
闭上眼,这一年两个月发生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陆时洲脑中一帧帧闪回。
是什么时候开始感到厌烦了?
爱的保质期竟然如此短暂,那这些年真的可以称之为爱吗?
陆时洲拿起手机,打开和宁辛蔷的对话框。
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之前他发的消息上。
【宁辛蔷,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你好歹跟了我8年,我明天要结婚了,你要什么补偿尽管说。】
【宁辛蔷,要不是你太任性,发脾气到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也不会走到这步。】
【宁辛蔷,我下个月28号要结婚了。】
【我只是玩了个女人,你就要毁掉我、毁掉公司,宁辛蔷,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心这么狠?你不回家也不回话是想怎样?分手吗?你要知道,我爱你八年,我不欠你!】
现在看来,这些消息何其可笑、何其讽刺。
一个做错了事的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难怪宁辛蔷选择不回复。
莫名的,陆时洲心底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心痛。
他终于明白在慕尼黑时那阵强烈的失落感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冥冥之中,上天早就在提醒陆时洲。
宁辛蔷不要他了。0
陆时洲翻了翻聊天记录。
八年,都没有删。
宁辛蔷占据着他手机的绝大部分内存。
陆时洲看着从前的句句有回应、事事有分享,再看到这一年的冷淡、惜字如金。
他再回过头时都觉得落差了,那宁辛蔷该有多心痛、多难过呢?
【辛蔷,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见我。】
这句话在对话框里停留了一下又删了。
陆时洲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低下卑微的语气和谁说过话了。
这些年他的位置越坐越高,生意越做越大,他习惯了身边所有人都捧着自己、簇拥着自己,所以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哄的宁辛蔷就成为了那个异类。
陆时洲觉得宁辛蔷变了,觉得有她在的家就是束缚、就是窒息。
可他忘了,这就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家。
这就是曾经的自己想要的生活。
【辛蔷,我们见一面吧,地点你来定,我想见你一面。】
【辛蔷,你是不是已经回国了,那你回家了吗?】
几段话删删改改,陆时洲最终什么都没发出去。
家……
脑海中这个字久久定格。
陆时洲猛地站起来,直接大步向外走去。
他要回家!要回苏河湾1号去!
陆时洲记得这两个月回家时,家里没有任何异常。
是不是宁辛蔷什么都没有带走?
如果什么都没有带走,那是不是证明着一切还有转机,他们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
或者宁辛蔷现在已经在家中等他了。
可回到苏河湾1号的陆时洲注定失望。
家里还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宁辛蔷回来的迹象。
这偌大的房子凄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陆时洲走进主卧,主卧干净整洁,属于宁辛蔷的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已经消失了。
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鬼使神差的,陆时洲来到了衣帽间。
可看清衣帽间里的景象时,他瞬间心如刀绞、红了眼眶。
只见岛台上整整齐齐、大大小小地摆着这些年他送宁辛蔷的所有礼物。
还有一张卡和一封信。
信上只有两句话。
第12章
字迹清秀有力,看得出来宁辛蔷在书写时已经下定了决心。
陆时洲紧紧攥着那张八年前给她的银行卡,掌心被它坚硬的棱角硌得发痛。
可又怎么比得上宁辛蔷这一年看着爱人变得面目全非的心痛呢?
陆时洲拿出手机,给她拨去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机械冰冷的电子女声击溃陆时洲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临近崩溃的节点。
原来失去宁辛蔷才是生命不可承受的痛。
陆时洲随即拨通经纪人苏嘉云的电话,很意外,响了一声就通了。
“陆先生,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但不好意思,这几天我给辛蔷放假了,她现在在哪里,又会和谁去哪里,我并不知道。”
苏嘉云先发制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陆时洲顿时觉得有些难堪。
什么时候连一个经纪人都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了?
他暂时压下翻涌的怒火,重新打电话给共同好友白清怡。
宁辛蔷回国又没回家,最大的可能就是去了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家里。
“陆总啊,有何贵干啊?”2
电话那头的白清怡是目睹了这两个月以来陆时洲的所作所为的,存着替宁辛蔷出气的心思,语调说不出来的阴阳怪气。
“你是不是想问,辛蔷姐是不是在我这里?我告诉你,是,但你休想见到她。”
白清怡冷酷道:“你做错了那么多事,现在因为辛蔷姐官宣了,你就想回头是岸了?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的,辛蔷姐说了,迟来的悔悟对你、对她都是亡羊补牢、于事无补!”
陆时洲深呼吸了一下:“白清怡,这是我和宁辛蔷的事,她在你身边对不对?你让她接电话!就算要分手是不是得堂堂正正和我说,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算什么?”
说到最后,他的声调几乎破音。
就算歇斯底里也好,就算鱼死网破也好。
都好过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却已经被宁辛蔷宣判死刑的局面!
白清怡沉默了一下,紧接着电话那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我和他说。”
好似是隔得太远,宁辛蔷模糊的声音响起。
陆时洲蓦然握紧了手机。
没过几秒,耳边便传来清晰的、温柔的声音。
“是我,宁辛蔷。”
“嗯。”
陆时洲应了一声,刚刚的理直气壮全然不见踪影。
“你说要堂堂正正、明明白白地和你说分手,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更加确定你不爱我了。”宁辛蔷苦笑:“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陆时洲一怔。
什么约定?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只听宁辛蔷一字一顿,苦涩而坚定地说。
“如果我发现你变心了或者对我不忠诚,那我什么话都不会挑明,我只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穿上我最喜欢的大衣,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时洲的目光顺着这句话看向衣帽间里专属于宁辛蔷的一面衣柜。
那里确实少了一件大衣。
他还记得那件大衣是驼色的,剪裁得体,很修身。
“时洲哥。”
宁辛蔷在电话里轻轻喊着陆时洲。
陆时洲喉头苦涩得厉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可内心却在叫嚣着:不要说了,求求你,辛蔷,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如果你需要的是一个正式的结束,那我现在来说吧。”
宁辛蔷的声音那么温柔,温柔得陆时洲几乎要落下泪来。
“陆时洲,我们分手吧。”
第13章
“砰!”
有什么东西应声而碎?
是陆时洲和宁辛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岁月,是追求三年、在一起八年,同甘共苦了十一年,约定携手到老却因为鬼迷心窍而戛然而止的爱恋。
是陆时洲摇摇欲坠、彷徨失措的心。
可这一切都只能怪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手机黑屏,通话在两分钟之前已经结束了。
陆时洲眨了眨眼睛,什么都没有。
他的眼睛干涩得发红。
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为谁流过眼泪了,陆时洲早就忘了该怎样去哭。
许久,他喃喃自语。
“宁辛蔷……辛蔷,我没有同意分手,我不同意!”
随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重新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冲进滚滚车流,向合生缦云奔驰而去。
轰隆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乌云满天的天空,紧接着一声惊雷响彻整个京市大地。
春雨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3
合生缦云2801。
此时的陆时洲理智全无、风度全无。
他一昧按着门铃,见迟迟没有回应,又变成砰砰砸门。
幸好一梯一户,隔音极佳,否则非要被投诉不可。
一分钟?还是五分钟?
2801的门开了,宁辛蔷站在门里,神色平静。
陆时洲站在门外,双眼赤红。
“是不甘心吗?”
陆时洲听见宁辛蔷这样问着自己。
“不……”
一开口,陆时洲才发觉声音低哑得可怕。
“那是为什么呢?”宁辛蔷有些疑惑。
她不明白已经变心了的陆时洲为什么又会找到这里来。
有什么意义呢?
曾经受到的伤害,在深夜时独自流过的眼泪,还可以被挽回吗?
不可以了。
“辛蔷,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可并不是不可救药对不对?还有弥补的机会对不对?你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两个月就和别人在一起?”
陆时洲想要握住宁辛蔷垂落在一侧的手。
却被毫不留情地避开。
宁辛蔷摇头:“你不是做错了一时,不是做错了一件事,你伤害了我很久很久,一年又两个月,直到我宣布恋情的前一刻,你还在伤害我。”
她眼底露出一丝悲伤:“就算你不再爱我了,可你怎么能这么伤害我?你和孙雨桐出双入对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跟我说,你要和陈芷凝结婚了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还爱着你的我、放不下你的我看见会有多痛苦、多难过?”
“对不起,那不是我本意,我没有想过……”
陆时洲徒劳地张了张口,却说不下去。
他的解释是如此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