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帮女厂长修理办公桌她弯腰时裙子突然开了线她竟说要我负责

发布时间:2025-08-14 03:00  浏览量:2

我叫林风,大学毕业进了一家半死不活的机械厂,干的是维修工。

听起来挺没出息的,一个正经的本科生,干这种蓝领的活儿。

但我乐得清静。

厂长老爹留下的烂摊子,新上任的女儿苏晚接手,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姑娘,长得跟画报上的人似的,却天天板着一张脸,好像全厂工人都欠她几百万。

厂里的人都叫她“冰山女厂长”。

我跟她,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条平行线。

她是大领导,我是小维修工,平时连见一面的机会都少。

直到那天,她办公室的抽屉拉不开了。

后勤主管老王,一个见风使舵的家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

“小林,手艺好,人也机灵,厂长办公室的桌子出了点小毛病,你去看看。”

我心里琢磨着,这老王,平时有油水的好活儿都给他亲戚,这种伺候领导的活儿,办好了没奖赏,办砸了还得挨骂,就想起我来了。

我拎着工具箱,慢悠悠地晃到三楼厂长办公室。

门虚掩着,我象征性地敲了敲。

“进。”

声音清冷,跟她的人一样。

我推门进去,苏晚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打电话,眉头紧锁。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米白色职业套裙,衬得身材凹凸有致,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

看见我,她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张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木办公桌,然后继续对着电话那头发号施令。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这批货必须发出去!违约金我们一分钱都不会出!”

气场真足。

我没打扰她,走到办公桌前,蹲下身子开始检查。

是侧面的一个抽屉,卡住了。看样子是里面的东西太多,挤压导致滑轨变形。

小毛病。

我拿出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滑轨校正,又上了点润滑油。

“好了。”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苏晚也刚好打完电话,她走过来,拉了拉抽屉,顺滑无比。

“嗯,不错。”她点了下头,算是对我工作的肯定。

我心想,总算可以走了。

“等一下。”她突然开口。

我站住脚,回头看她。

“这个桌子,好像有点晃。”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桌角上按了按。

我走回去,也跟着晃了晃。

确实,有一条桌腿下面的垫脚磨损了,高低不平。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我给您找个东西垫一下就好了。”我说着,就准备在工具箱里翻找。

“别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垫,不美观。”她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挑剔,“你看看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

我有点无奈。

这红木桌子,死沉死沉的,要调整桌腿,得把它整个抬起来。

就我一个人,够呛。

“厂长,这桌子太重,我一个人……”

“我帮你。”

我愣住了。

她说什么?她帮我?

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冰山女厂长,要帮我抬桌子?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到了办公桌的另一头,弯下了腰。

“你抬那边。”她言简意赅。

我看着她,她穿着一步裙,这么一弯腰,裙摆被绷得紧紧的,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

我赶紧移开视线,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叫什么事儿。

“还愣着干什么?”她催促道。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另一边,也弯下腰,抓住了桌沿。

“一、二、三,起!”

我喊着号子,和她一起用力。

桌子很沉,但两个人合力,还是被我们缓缓地抬离了地面。

就在这时,我听到“嘶啦”一声脆响。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却异常清晰。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下意识地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苏晚还保持着弯腰用力的姿势,她的裙子,从后面绷得最紧的地方,不偏不倚地……开了条大口子。

米白色的布料裂开,露出里面黑色的蕾丝边……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时间仿佛静止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苏晚显然也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缓缓地,缓缓地直起了腰。

她没有立刻转身,而是沉默着,背对着我。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肯定比冰山还冷。

我手里还抬着桌子的一角,进退两难。

“那个……厂长……”我艰难地开口,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放。”她只说了一个字。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赶紧和她一起,把桌子轻轻地放回了地面。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我的心跳声,像打鼓一样。

完了完了。

这下闯大祸了。

虽然裙子是它自己质量不好裂开的,但毕竟是在我面前,还是因为帮我抬桌子……

我感觉自己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脸上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滔天怒火,反而是一种……很复杂的表情。

有羞恼,有尴尬,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的脸颊泛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眼神飘忽,不敢看我。

“你看到了?”她问,声音有点发颤。

我能说没看到吗?

那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我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然后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她看着我这副蠢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如同冰山解冻,春暖花开。

我直接看呆了。

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好看。

但下一秒,她就收起了笑容,重新板起了脸。

“你得对我负责。”

“啊?”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负责?

负什么责?

“我这条裙子是托人从法国带回来的,限量款。”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现在它坏了,你说怎么办?”

我松了셔口气。

原来是赔裙子。

吓我一跳。

“行,没问题。”我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您告诉我多少钱,或者把链接发给我,我照价赔偿。”

虽然限量款听起来就很贵,但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大不了这个月白干。

“赔?”她挑了挑眉,“你觉得,这是钱的问题吗?”

我又不傻。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面子的问题。

一个女厂长,在男下属面前裙子裂了,多丢人。

“那您说,要我怎么负责?”我摆出一副任凭处置的态度。

她绕着办公桌,踱了两步,像是在思考。

然后,她停在我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我。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专属维修工了。”

“什么?”

“我这个办公室,还有我家里,以后有什么东西坏了,都归你修。”她宣布道,语气不容置疑。

我愣住了。

这是什么新型的“负责”方式?

“厂长,厂里有后勤部,家里……您可以找家政公司啊。”

“后勤部的人手艺没你好,家政公司的人我不放心。”她一句话就把我堵了回去。

“可是……”

“没有可是。”她打断我,“就这么定了。这是对你的‘惩罚’。”

她特意在“惩罚”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但眼神里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这座“冰山”好像没那么冷了。

甚至还有点……可爱?

我一定是疯了。

“怎么?你不愿意?”她见我半天不说话,又追问了一句。

“愿意,当然愿意。”我还能说什么?

官大一级压死人。

“能为厂长服务,是我的荣幸。”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还差不多。”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厂长,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我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她又叫住了我。

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大小姐,您还有什么吩ents?

她走到门口,把门反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这是要干什么?

杀人灭口?

应该不至于吧。

只见她走到自己的衣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件备用的外套。

她把外套系在腰间,正好遮住了裙子裂开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头对我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哦,好。”我如蒙大赦,赶紧往门口走。

手刚碰到门把手,她又开口了。

“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

“我发誓,一个字都不会说!”我立刻举手保证。

“嗯。”她应了一声,然后补充道,“特别是……你看到的东西。”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维修间,我的一颗心还在怦怦直跳。

脑子里全是苏晚那句“你得对我负责”和她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叮嘱。

我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圈套。

一个由冰山女厂长亲手设计的,甜蜜又危险的圈套。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彻底变了。

苏晚好像真的把我当成了她的专属维修工。

今天办公室的打印机卡纸了,她一个电话把我叫过去。

明天她办公室的绿植叶子黄了,她又一个电话把我叫过去。

甚至有一次,她办公室的桶装水没了,她也打电话给我。

我当时正在车间抢修一台关键设备,满身油污,接到电话的时候都懵了。

“厂长,换水这种事,您喊一下行政部的小姑娘不就行了?”

“她们力气小,抬不动。”她的理由总是那么充分。

我只好放下手里的活儿,洗了把脸,跑去给她换水。

我吭哧吭哧地把水桶扛上饮水机,她就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小林,你体力不错啊。”她还点评了一句。

我真是哭笑不得。

厂里渐渐开始有了流言蜚语。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个维修工小林,好像跟苏厂长关系不一般啊。”

“可不是嘛,天天被叫到厂长办公室,一待就是半天。”

“难道……冰山被他给融化了?”

这些话传到我耳朵里,我只觉得头大。

我找了个机会,想跟苏晚谈谈。

“厂长,最近厂里有些关于我们的传言,不太好听。”我斟酌着词句。

“哦?是吗?”她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说什么了?”

“说我们……关系不正常。”

“我们关系哪里不正常了?”她反问我,“你是我的员工,我给你安排工作,天经地义。”

我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她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得。

皇帝不急太监急。

既然她自己都不在乎,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

只是,后勤部的老王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

以前是爱答不理,现在是充满了敬畏和……一丝讨好。

有一次,他甚至提着两条好烟来找我。

“小林啊,以后在厂长面前,多帮老哥美言几句。”

我看着他那张菊花般的老脸,心里一阵恶寒。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真正让我头疼的,是苏晚开始让我去她家“维修”了。

第一次是周六的早上,我还在睡懒觉,就被她的电话吵醒了。

“喂,哪位?”我迷迷糊糊地问。

“我,苏晚。”

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厂长?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我家的水龙头坏了,一直在滴水,你过来帮我修一下。”

我看了看表,才早上七点。

“厂长,现在家政公司还没上班吧?要不您等会儿……”

“你不是我的专属维修工吗?怎么,想反悔?”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威胁。

“没有没有,我马上到!”

我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地洗了把脸,连早饭都没吃,就骑着我的小电驴,按照她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她住在一个高档小区,安保很严。

我跟保安说是来给苏小姐家修水龙头的,保安还用怀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几遍。

好不容易进了门,我发现苏晚的家,跟她的人一样,干净、整洁,甚至有点过分。

整个房子是黑白灰的冷色调,几乎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品。

她穿着一身宽松的居家服,素面朝天,头发随意地挽着,少了几分在厂里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

“厂长,您家的水龙头……”

“在厨房。”她指了指方向。

我走进厨房,果然看到水龙头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漏水。

我放下工具箱,开始检查。

是里面的密封圈老化了。

换一个就行。

我正专心致志地拧螺丝,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

一回头,发现苏晚就站在我身后,静静地看着我。

我们离得很近,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我的心跳,又不争气地乱了。

“那个……厂长,您有什么事吗?”我没话找话。

“我看看。”她说。

“哦。”我只好转过头去,继续手上的活儿。

但身后那道目光,如芒在背,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手一抖,扳手差点掉地上。

“你很紧张?”她忽然开口。

“没有。”我立刻否认。

“脸都红了。”

我:“……”

厨房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暧昧。

我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只想赶紧修好,赶紧离开。

终于,密封圈换好了。

我打开水龙头,一滴水都不漏了。

“好了,厂长。”我如释重负。

“嗯,辛苦了。”她点了点头,“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做了早餐。”

我愣住了。

她给我做了早餐?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餐桌上摆着两份三明治,还有两杯热牛奶。

“这……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帮我修东西,我请你吃顿饭,很公平。”她理所当然地说。

我盛情难却,只好坐了下来。

三明治的味道,意外地还不错。

“对了,”她一边小口地吃着三明治,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你今年多大了?有女朋友吗?”

来了来了。

领导的经典查户口环节。

“二十六了,单身。”我老实回答。

“哦。”她应了一声,没再多问。

一顿早饭,在一种诡异又和谐的氛围中结束了。

我起身告辞。

“厂长,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她又叫住了我。

我心里一紧,又有什么事?

她走到玄关,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

“这个给你,下次来就不用光着脚了。”

我看着那双拖鞋,心里五味杂陈。

她这是……真的把我当成她家的常客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去她家的次数,比我去车间的次数还多。

今天灯泡坏了,明天马桶堵了,后天wifi断了……

我严重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把家里的东西弄坏,然后找借口让我来。

但每次看到她穿着居家服,为我准备好饭菜和拖鞋的样子,我又觉得,或许她只是一个不太会照顾自己的普通女孩。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在这日复一日的“维修”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我们不再仅仅是上下级,更像是……朋友。

我们会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她会吐槽男主角太丑,我会嘲笑她哭点太低。

我们也会一起在厨房做饭,她负责洗菜切菜,我负责掌勺,虽然最后总是弄得一团糟,但我们都笑得很开心。

我渐渐发现,冰山下的她,其实有一颗柔软又温暖的心。

她会在我加班晚了的时候,给我送来热腾腾的夜宵。

她会在我生病的时候,逼着我去看医生,还亲自给我熬姜汤。

她会记得我的生日,偷偷给我准备惊喜。

而我,也好像越来越习惯有她的生活。

习惯了每天接到她的电话,习惯了她家的那双拖鞋,习惯了她做的虽然不太好吃但很用心的饭菜。

我甚至开始期待,她家的东西赶紧坏掉。

我知道,我沦陷了。

彻底地,心甘情愿地。

但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窗户纸。

她是高高在上的女厂长,我是普普通通的小维修工。

我们之间的差距,像一道鸿沟。

我不敢捅破这层纸,我怕一旦说出口,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直到那天,厂里出事了。

我们最大的一家客户,突然取消了所有订单,转而和我们的死对头——宏发机械厂合作了。

这笔订单,占了我们厂全年利润的百分之四十。

消息传来,整个厂都炸了锅。

苏晚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没出来。

我很担心她。

下班后,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她办公室门口。

门关着,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犹豫再三,还是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来她沙哑的声音。

“我,林风。”

门开了。

苏晚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里一阵抽痛。

“你怎么来了?”她侧身让我进去。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

“我……不放心你。”我实话实说。

她愣了一下,然后自嘲地笑了笑。

“有什么不放心的,大不了就是破产清算,我早就该想到的。”

“不会的。”我定定地看着她,“有我在,我不会让你的厂子倒闭。”

我的话, शायद有些不自量力。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维修工,能做什么呢?

但那一刻,我就是想这么告诉她。

我想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看着我,眼眶又红了。

“林风,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她声音哽咽,“我爸把厂子交给我,我却把它弄成这个样子……”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打断她,“你接手的时候,厂子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你为这个厂付出了多少心血,我们都看在眼里。”

“可是现在……”

“现在只是遇到了一个坎,我们一起把它迈过去。”我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的动作,自然又亲昵。

我们俩都愣住了。

空气中,暧昧的因子在发酵。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像两颗黑曜石,深深地吸引着我。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身体一僵,但没有推开我。

几秒钟后,她生涩地回应着我。

这个吻,很长,很深。

仿佛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压抑和情感,都宣泄出来。

一吻结束,我们都气喘吁吁。

她靠在我怀里,脸颊绯红。

“林风,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她小声问。

“你说呢?”我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从你让我对你负责的那天起,你就注定是我的了。”

她捶了我一下,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油嘴滑舌。”

我们相视而笑。

窗外的夜色,很美。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将不同。

第二天,苏晚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是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女厂长,虽然依旧雷厉风行,但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

她召集了所有中层干部开会,宣布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决定。

“从今天起,林风将担任厂长助理一职,直接向我汇报。他将全权负责这次与宏发机械厂的竞争事宜。”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惊讶,有怀疑,有不屑。

尤其是后勤部的老王和生产车间的主任老张,两个厂里的“老油条”,看我的眼神,简直像要喷出火来。

“厂长,这不合规矩吧?”老张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林风只是一个维修工,他懂什么管理?懂什么市场?”

“就是啊,厂长,您不能因为……因为私交,就乱了厂里的规矩啊。”老王也阴阳怪气地附和。

“私交?”苏晚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王主管,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老王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吭声。

“我任命林风,不是因为私交,而是因为他的能力。”苏晚的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我相信他,能带领我们打赢这场仗。你们谁要是不服,可以,拿出比他更好的方案来。”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这次的危机,非同小可。

宏发机械厂的背后,是市里有名的大集团,财大气粗。

跟他们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谁也不敢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苏晚一锤定音。

散会后,我跟着苏晚回到办公室。

“你就这么相信我?”我问她。

“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我的眼光。”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再说了,你不是说,有你在,不会让我的厂子倒闭吗?”

我笑了。

“放心吧,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我心里清楚,这场仗,不好打。

宏发抢走我们的客户,靠的不是技术,而是价格。

他们用低于我们成本价的价格,恶意竞争,目的就是为了拖垮我们,然后低价收购。

这是典型的资本玩法。

我们一个小厂,跟他们拼资本,肯定拼不过。

唯一的出路,就是技术创新。

我们要拿出比他们更好,技术含量更高的产品,让他们知道,我们厂,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是吃住都在厂里。

我把自己关在实验室,没日没夜地画图纸,做实验。

我把我大学里学的那些专业知识,和我这两年在维修岗位上积累的实践经验,全都结合了起来。

苏晚也全力支持我。

我要什么设备,她二话不说就批钱。

我要什么人才,她想方设法去挖。

她甚至把自己的小金库都拿了出来,投入到研发中。

那段时间,我们俩就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同甘共苦。

厂里的流言蜚语更多了。

但我们都无暇顾及。

我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研发出新产品,夺回市场。

终于,在两个月后,我们成功了。

我们研发出了一款新型的智能阀门,不仅性能远超宏发的产品,成本还比他们低了百分之十。

产品发布会上,我们的新型阀门,惊艳了全场。

之前抛弃我们的那位大客户,当场就表示,要和我们重新签订合同,而且订单量翻倍。

宏发机械厂的代表,脸色铁青地离开了会场。

我们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喝多了。

老张和老王,端着酒杯,一个劲地给我道歉,说他们之前是有眼不识泰山。

我笑着跟他们碰杯,一饮而尽。

我知道,从今天起,再也不会有人质疑我的能力了。

宴会结束后,苏晚也喝得有些微醺。

我扶着她,走在回家的路上。

晚风习习,吹得人很舒服。

“林风,谢谢你。”她靠在我肩上,轻声说。

“傻瓜,我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吗?”我刮了刮她的鼻子。

她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我今天,特别特别开心。”她说,“不仅是因为厂子保住了,更是因为……我证明了我自己。”

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

“你从来都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你自己。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棒的。”

她的眼眶,又红了。

“林风,你是不是给我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你一说话,我就想哭呢?”

“那是因为,你太久没被人疼了。”我心疼地把她拥入怀中。

“以后,我来疼你。”

她在我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

路灯下,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厂子的危机解除了,我和苏晚的关系,也成了全厂公开的秘密。

大家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鄙夷,到后来的敬畏,再到现在的……羡慕。

他们都说,我走了狗屎运,攀上了女厂长这棵高枝。

我听了,只是一笑置之。

他们不知道,我爱的,从来都不是“女厂长”这个头衔,而是苏晚这个人。

是那个会在我面前裙子裂开,却假装镇定让我负责的她。

是那个穿着居家服,为我做着并不美味的早餐的她。

是那个在所有人都质疑我的时候,坚定地站在我身边的她。

我们的感情,在经历了风雨之后,愈发牢固。

苏晚也渐渐地把厂里的事务,交给我来打理。

她自己,则乐得清闲,开始学习插花,学习烘焙,学习一切她以前想做却没有时间做的事情。

她说,她要把过去二十多年错过的女孩子的乐趣,都补回来。

我看着她一天比一天开心,一天比一天明媚,心里也充满了幸福。

我以为,我们的日子,就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直到那天,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那天,我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秘书小张敲门进来。

“林助理,外面有位先生找您,他说他叫……周毅。”

周毅?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打开了我尘封已久的记忆。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让他进来。”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门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精英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还是跟大学时一样,英俊,自信,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他就是周毅,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曾经最好的兄弟。

更是我心里一根拔不掉的刺。

“林风,好久不见。”他笑着朝我伸出手。

我看着他,没有动。

“你来干什么?”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也不尴尬,自顾自地收回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听说,你现在混得不错啊,都当上厂长助理了。”他打量着我的办公室,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这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我这次来,就是专程来找你的。”他说,“或者说,是来找你们厂的。”

我皱了皱眉。

“我听说,你们研发出了一款很厉害的新型阀门?”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他笑了笑,“我不是来抢你们技术的。我是来……跟你们合作的。”

“合作?”

“没错。”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我面前,“我们公司,想收购你们厂。”

我看着那份印着“宏发集团”logo的收购意向书,瞬间明白了。

原来,他就是宏发集团的人。

原来,之前恶意打压我们的人,就是他。

一股怒火,从我心底直冲脑门。

“周毅!”我一拳砸在桌子上,“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了,我想收购你们。”他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这是在帮你。你们这个小破厂,迟早要完蛋,还不如趁现在值点钱,卖给我,你也能拿到一笔不菲的遣散费,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你做梦!”我指着门口,对他吼道,“你给我滚!我们厂,就算是倒闭,也绝不会卖给你们这种卑鄙小人!”

“林风,别给脸不要脸。”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你以为,你们上次赢了,就真的赢了吗?我告诉你,那只是开始。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玩死你们这个小破厂。”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明智的答复。”

说完,他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对了,忘了告诉你。当年你爸的手术费,其实是我帮你垫付的。你妈求我,别告诉你,怕伤了你的自尊心。”

“你说什么?”我如遭雷击。

“我说,你欠我的。”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连本带利,你该还了。”

他走了。

我一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冷。

脑子里,全是周毅最后那句话。

我爸当年重病,需要一大笔手术费。

我妈一个下岗工人,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当时还是个穷学生,四处借钱,都借不到。

就在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妈突然告诉我,钱凑够了。

我问她钱是哪来的,她只说是找亲戚借的。

我一直以为是这样。

却没想到……

原来是周毅。

那个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抢走了我准备用来参赛的科研项目,并且凭借那个项目保送研究生的周毅。

那个我恨了这么多年的“兄弟”。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只有恨。

却没想到,还有恩。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吗?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

我浑浑噩噩地走在厂区里,工人们跟我打招呼,我也没听见。

我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我走到了厂区后面的小山坡上。

这里是我和苏晚经常来的地方。

我们曾在这里,并肩看过日落。

也曾在这里,规划过厂子的未来。

可现在,未来在哪里?

我掏出手机,想给苏晚打电话。

我想告诉她一切。

但号码拨到一半,我又挂断了。

我怎么跟她说?

告诉她,我们的敌人,是我曾经的“恩人”?

告诉她,我们厂,可能真的要完了?

我不能。

她是那么地信任我。

我不能让她失望。

我一个人,在山坡上坐了很久。

直到天黑,我才回到家。

苏晚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我。

“怎么才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她嗔怪道。

“手机静音了,没听见。”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快去洗手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饭桌上,我心不在焉。

苏晚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她关切地问。

“没事。”我摇了摇头,“就是有点累。”

“别硬撑着,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们一起解决。”

看着她真诚的眼睛,我差点就把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了。

但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真的没事。”我笑了笑,“就是最近太忙了,有点压力大。”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给我夹菜。

“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那一晚,我失眠了。

周毅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

一边是苏晚的信任和我们共同的事业。

一边是周毅的恩情和威胁。

我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两天,我过得浑浑噩噩。

我试图想出解决的办法,但毫无头绪。

宏发集团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周毅说得没错,他们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玩死我们。

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切断我们的原材料供应,可以挖走我们的核心技术人员,甚至可以动用关系,让我们的产品无法通过质检。

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难道,真的要向他妥协吗?

把我和苏晚,把全厂工人的心血,拱手让人?

我不甘心。

第三天,是周毅给我的最后期限。

我一整天都坐立不安。

下午,我接到了周毅的电话。

“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我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来你还没想好。”电话那头,传来他轻蔑的笑声,“没关系,我再给你加点料。”

“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新闻吧。”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赶紧打开手机,一条本地新闻的弹窗,跳了出来。

“本市宏发集团宣布,将与德国顶尖阀门企业克劳斯公司达成战略合作,共同开发下一代智能阀门技术。”

我看着那条新闻,手脚冰凉。

克劳斯公司!

那是全球阀门行业的巨头!

宏发竟然跟他们合作了!

这意味着,我们好不容易取得的那点技术优势,将荡然无存。

我们彻底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我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苏晚走了进来。

她看到了地上的手机,和我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什么都没问,只是走过来,默默地把我扶起来,紧紧地抱住我。

“我都知道了。”她说。

我愣住了。

“周毅来找过我了。”她轻声说,“他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对不起。”我沙哑着声音说,“我没用,我……”

“嘘。”她用手指堵住我的嘴,“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是厂子……”

“厂子没了,可以再建。只要我们人还在,希望就还在。”她看着我,眼神坚定,“林风,你听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

我看着她,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一个大男人,在她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压力,不甘,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泪水,奔涌而出。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等我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她才开口。

“林风,我们不能就这么认输。”

我抬起头,看着她。

“宏发跟克劳斯合作,确实很强。但他们从合作到产品落地,至少需要半年时间。这半年,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机会?”我有些迷茫,“我们还有什么机会?”

“有。”她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可以抢在他们前面,把我们的技术,申请国际专利。”

“国际专利?”

“没错。只要我们拿到了国际专利,他们就算技术再强,也绕不开我们。到时候,他们要么花大价钱从我们这里买授权,要么就等着吃官司。”

我眼睛一亮。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这确实是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申请国际专利,需要一大笔钱,我们厂现在……”

“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她说,“我名下还有一套房子,是我妈留给我的,我把它卖了,应该就够了。”

“不行!”我立刻反对,“那是阿姨留给你唯一的念物,怎么能卖!”

“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她笑了笑,“再说了,只要能保住厂子,保住你的心血,一切都值得。”

我看着她,心里百感交集。

我何德何能,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女孩。

“苏晚,我……”

“什么都别说了。”她打断我,“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你负责准备所有的技术资料,越详细越好。我负责联系专利事务所和找买家。”

“好!”

那一刻,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是啊,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

我把所有的技术图纸,实验数据,都整理了出来,写成了厚厚的一本专利申请书。

苏晚也卖掉了她的房子,把所有的钱,都投入到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

我们争分夺秒,与时间赛跑。

终于,在我们递交申请一个月后,我们收到了来自国际专利组织的邮件。

我们的专利,申请成功了!

看到邮件的那一刻,我和苏晚,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们赢了!

我们真的赢了!

我们保住了厂子,也保住了我们的未来。

不久之后,周毅又来找我了。

这一次,他不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看起来很憔悴,也很颓败。

“我输了。”他苦笑着说。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克劳斯那边,因为专利的问题,终止了和我们的合作。”他说,“公司董事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我被……开除了。”

我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反而有些唏嘘。

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如今也成了资本的弃子。

“林风,我这次来,是来跟你道歉的。”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偷了你的项目,抢了你的荣誉,我不是人。”

“都过去了。”我淡淡地说。

“过不去。”他摇了摇头,“这个心结,在我心里,也压了很多年。今天,我把它解开,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我面前。

“这里面,是当年我爸替你垫付的手术费,还有这些年的利息。我还给你。”

我看着那张卡,没有收。

“当年的事,我已经不想再提了。这笔钱,就算是我妈借你的,我也会还。但不是现在这种方式。”我说,“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拿起了那张卡。

“林风,你保重。”

说完,他转身,落寞地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是否真的就此了结。

但至少,我心里的那根刺,被拔掉了。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厂子在我和苏晚的共同经营下,蒸蒸日上。

我们的“风晚”牌智能阀门,成了国内市场的领头羊,甚至远销海外。

我也从一个小小的维修工,成了名副其实的“林总”。

但我最喜欢的,还是苏晚叫我“专属维修工”的时候。

因为我知道,那个时候,我只属于她一个人。

一年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向苏晚求婚了。

我没有准备鲜花,也没有准备钻戒。

我只是把我们厂的股权转让书,和我们家的房产证,放到了她面前。

“苏晚小姐,你愿意嫁给我这个,一辈子只为你一个人服务的‘专属维修工’吗?”

她看着我,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愿意。”

她说。

后来,我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全厂的工人都来参加了。

老王和老张,喝得酩酊大醉,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地说,他们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我。

我笑了笑,看向不远处,那个穿着洁白婚纱,笑靥如花的女孩。

我知道,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不是事业有成,不是名利双收。

而是那年,我帮她修办公桌时,她裙子开了线。

然后,她说,要我负责。

而我,用了一辈子,去践行这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