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带新欢参加庆功宴,下属冷漠:你都不是苏宁丈夫了,哪来的资格?

发布时间:2025-08-02 19:21  浏览量:3

今天,本该是我和总裁男友陆言领证的黄道吉日。可他那个工于心计的女助理楚宛,却在我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出偷天换日的把戏。

就在工作人员念到我名字的瞬间,楚宛抢先一步,将我的身份证连同她的证件一起递了过去。于是,本该属于我们的那本红册子,最后竟印上了她和我男友的名字。

我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地开口询问,话还没说全,楚宛的双膝就“噗通”一声软倒在地,眼泪说来就来,瞬间蓄满了眼眶。

“苏宁姐,你打我骂我都行,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为了孩子上学落户的燃眉之急,我也不会想出和陆总假结婚这种下下策。”

她哭得梨花带雨,甚至还颤颤巍巍地起身,摆出一副要往墙上撞的姿态,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凌厉的掌风就扇了过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耳边是陆言冰冷又陌生的声音,他将楚宛护在身后,怒视着我:“宛宛一个单亲妈妈拉扯孩子多难,她这么做全是为了孩子,你的心就不能放宽一点?”

“不就是一张结婚证吗?等宛宛孩子入学的事办妥,我立马就和她离婚,你晚几天领证又能怎么样?非要把人逼死你才甘心?”

“立刻,马上,给宛宛跪下道歉!然后把你工资的一半给她当精神补偿。你要是听话,这结婚证我可以借你拍张照,让你发家族群里风光一下,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跟我领证!”

我只觉得荒唐,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那就算了吧。”

这个婚,我不结了。

这个人,我也不要了。

陆言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他愣住了,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哼:“苏宁,收起你那套欲擒故纵的把戏,有意思吗?你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

“我作为老板,帮扶一下带着孩子在大城市艰难求生的宛宛,这有错吗?”

“你什么时候领证不行?宛宛要是错过了这个村,孩子的未来就被耽误了,这个责任你担得起?”

他义正言辞,仿佛我才是那个冷血无情、不可理喻的恶人。

我揉了揉还在发麻的脸颊,内心却平静得可怕。或许是这样的场景上演了太多次,我已经彻底麻木了。

我瞥了眼还在那儿“表演”撞墙的楚宛,她的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额头与墙壁的接触,轻柔得连块豆腐都撞不碎。

如此拙劣的演技,偏偏陆言深信不疑。

这次,我没有像以往那样选择沉默和退让,而是字字清晰地回击:“楚宛设计抢走了我的结婚名额,我难道还要笑着对她说声谢谢?”

楚宛的眼圈立刻又红了,作势又要去撞墙:“陆言哥,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我这就以死谢罪!”

陆言满眼心疼地将她死死拉住,然后转向我,咆哮道:“苏宁,你还有完没完!我让你给宛宛道歉,再拿出一半工资补偿她,你听不懂吗?这都是你欠她的!”

是啊,我“欠”她的。

楚宛犯了错,我来背锅。她写错合同,公司损失千万,陆言却把全部责任推到我头上,说我监管不力,顺势收回了我数百万的期权。

过去,我总以为那是爱,是我为了我们的未来必须做出的妥协。

现在,我才看清,那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我没错,道歉的该是她。”我一字一顿地说完,在陆言即将爆发的怒火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是非之地。

民政局外的冷风吹在脸上,比陆言的巴掌更让我清醒。我与陆言相恋六年,这六年,我陪着他从一无所有到坐拥偌大的公司,放弃了自己稳定的高薪工作,陪他应酬、为他拼命。

可事业稳定后,他却迟迟不肯给我一个名分。

他搬出了楚宛,美其名曰“婚前考验”,说我必须通过楚宛设立的52道考验,才能证明我的真心。

于是,楚宛便打着考验的旗号,对我肆意折磨。她让我收集9999个陌生人的手写祝福,在我上班的必经之路上用冰水给我“洗礼”,在我的水杯里投放泻药,让我在重要的商务谈判中当众出糗。

而陆言,总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被楚宛以各种“紧急”理由叫走。

昨天,我呕心沥血一年的设计方案刚刚完成,楚宛便要求我让给她,并称之为“最后的考验”。陆言也终于松口,答应今天领证。

我激动得彻夜未眠,天不亮就来排队,没想到,却是亲手为他人做了嫁衣。

胃里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空虚,我才记起,为了早点领到那本红色的证书,我连早饭都没顾上吃。

真是可笑,也真不值得。

我摇了摇头,走进一家餐厅,可饭刚吃两口,手机屏幕就亮了。

朋友圈里,陆言和楚宛的结婚证照片赫然在目,鲜红得刺眼。

同事们的评论区一水的“99”,字里行间夹杂着对我的奚落。

【总裁女友又怎样?最后领证的还不是楚助理。】

【她一个黄脸婆,拿什么跟年轻貌美的楚助理比?】

我明白,这是陆言的老把戏,意在逼我就范。过去,这招百试百灵,总能让我产生危机感,主动低头。但这次,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个赞。

很快,父母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里满是焦虑:“女儿啊,陆言朋友圈发的那个……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跟别人领证了?”

陆言的短信也紧随而至:【苏宁,这次我特意没屏蔽你爸妈,二老肯定急坏了吧?你要是现在回来给宛宛道歉,我可以跟他们解释这是个误会,不然,后果自负!】

曾经那个因为我鸡蛋过敏、他母亲却硬逼我吃,而一怒之下掀翻桌子的陆言,真的已经死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只是平静地对电话那头的父母说:“爸妈,我跟他分了。我听你们的,回家相亲。”

挂了电话,我立刻买了回老家的车票,然后打车回家收拾东西。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传出的欢声笑语。我推开门,玄关处赫然摆着三双刺眼的亲子鞋。其中一双,是楚宛送给陆言的生日礼物,88块钱包邮的人造革皮鞋,被陆言当成宝贝。而我花上万为他定制的皮鞋,却被他讥讽为“审美堪忧”,在鞋柜里积了灰。

我一脚将那三双鞋踢开,走进客厅。

楚宛正穿着我的真丝睡衣,像女主人一样瘫在沙发上看电视。而她的儿子昊昊,正拿着一把大剪刀,兴高采烈地祸害着地毯。

那是我妈熬了好几个通宵亲手为我织的,如今却被剪成了破布条。更让我血液倒流的是,我已故奶奶的遗照,竟被当成了画板,上面涂满了五颜六色的水彩笔道!

我怒不可遏,一把夺过照片,厉声质问:“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昊昊理直气壮地挺起脖子:“是爸爸让我们住进来的!”

陆言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手上还沾着泡沫,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居家模样。他有鼻炎,闻不得油烟,这些年从未下过厨。

“昊昊,叫爸爸什么事?”他本想去抱昊昊,看到我后,动作僵住了。

“陆言,你什么时候喜当爹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愣了一下,随即满不在乎地说:“昊昊从小缺父爱,叫几声爸爸又不会怎样。你这人就是小心眼。”

“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倒是你,谁允许你带他们进来的?”

“宛宛住的地方离学校远,接送孩子不方便,”陆言说得理所当然,“咱家这么大,多他们母子俩也住得下。”

“那要是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呢?”

“那就一直住着呗,不过是多添两副碗筷的事。”他宠溺地看了一眼楚宛母子。

可笑,当初我想接我爸妈来小住,他却说城里人不习惯家里有外人。原来,只有我的父母才是他眼里的“外人”。

“我不同意他们住在这里。”我声音冰冷。

陆言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苏宁,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楚宛适时地站了出来,红着眼圈,柔弱地脱下我的睡衣:“苏宁姐,陆言哥,你们别为我吵架了!我这就带昊昊走……”

说着,她和昊昊交换了一个眼神。下一秒,昊昊猛地冲过来,张嘴就狠狠咬在我的小腿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血印,接着拳头雨点般落在我身上:“坏女人!你凭什么赶我妈妈走!这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

等我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楚宛才慢悠悠地将他抱开,假惺惺道:“苏宁姐,小孩子不懂事,你别介意。”

陆言却抢先开口:“宛宛,你和昊昊安心住下。苏宁,宛宛为了抢你名额的事心里过意不去,特意给你买了礼物赔罪,你还这么计较,我看真正不懂事的人是你!”

他口中的礼物,是桌上一个吃剩下半拉的舒芙蕾。

“我鸡蛋过敏,吃不了。而且我不是垃圾桶,不回收别人吃剩的垃圾。”

楚宛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陆言哥,我知道苏宁姐嫌我送的礼物廉价……可她何必这么阴阳怪气呢?”

陆言的怒火被点燃,他竟捏着那块蛋糕,粗暴地往我嘴里塞:“宛宛一片好心,你还敢嫌弃?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鸡蛋过敏!”

我躲闪不及,被糊了一嘴。蛋腥味瞬间在口腔炸开,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好不容易吐干净,身上已经起了一片片刺眼的红疹。

事实摆在眼前,陆言眼底终于闪过一丝慌乱和愧疚:“宁宁,我……”

我懒得听他解释,转身回房收拾行李。他也跟了进来,放软了语气:“宁宁,我也是气糊涂了,对不起。你能不能先让宛宛他们住下?等我找到房子就让他们搬走,然后我再跟你领证结婚,好不好?”

还是为了楚宛。

我甩开他的手:“不必了,我这就搬走,成全你们一家三口。”

陆言脸上的柔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轻蔑:“苏宁,你又在玩欲擒故纵?我好声好气跟你商量,你不听,那随便你!”

他以为我还是在耍小脾气,以为我还会像过去一样,只要他稍微服软,我就会回头。

但他不知道,这一次,我是真的要走了。

在书房整理东西时,我心头一凉。我赖以生存的客户资料和耗费了无数心血的设计图,此刻竟被当成了草稿纸,上面布满了幼稚的涂鸦和算术题。

这绝对是楚宛故意的!

我拿着被毁的资料冲进客厅,摔在她面前:“楚宛,这是不是你让你儿子干的?!”

楚宛瞥了一眼还在厨房的陆言,轻蔑地笑了:“是啊,那又怎样?我儿子缺草稿纸,你的资料放着也是积灰,废物利用一下不好吗?”

不等我发作,她就给儿子递了个眼色。昊昊立刻戏精上身,把手机一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爸爸,老妖婆欺负我!爸爸快来救我!”

陆言闻声冲出,看到倒地的昊昊,心疼地将他扶起,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又是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苏宁,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这么大的人,竟然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我捂着脸,只觉得可笑:“你什么都没问,就断定是我干的?”

“不是你还能有谁?”陆言嘴硬道,“不就是昊昊用了你的废纸当草稿纸吗?他也是为了省钱,一片好心,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

原来他全都知道。他知道那些资料对我有多重要,却还是默许了楚宛母子的行为。

这时,楚宛假惺惺地在地上捡起一块碎成两半的玉符,叹息道:“陆言哥,不怪苏宁姐,都怪我没教好孩子。就是可惜了这块祖上传下来给昊昊的护身符……”

陆言看到那块所谓的“传家宝”——一块地摊上随处可见的染色玻璃,顿时怒目圆睁:“苏宁,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毁了人家祖传的宝贝,你必须十倍赔偿!”

接着,他又改口道:“看在宛宛替你求情的份上,十倍就免了。你现在,立刻,把你所有的存款都拿出来交给楚宛,然后给她们母子跪下道歉,求得他们的原谅!”

我笑了。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拒绝,“我就是死,也不会赔她一分钱,更不会向他们道歉。”

陆言彻底被激怒了:“苏宁,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和楚宛都做出让步了,你还想怎样?你再无理取闹,信不信我跟你分手?”

“好啊,”我冷冷地看着他,“刚好,我也正有此意,分了吧。”

陆言再次愣住了,他没想到我竟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旁边的楚宛假意劝和:“苏宁姐,你为了赶我们走,竟然连分手都愿意……”

陆言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跟着“负气出走”的楚宛母子追了出去,临走前不忘撂下狠话:“苏宁,分就分!我倒要看看,这次你能赌气多久!”

他以为我还会像上次那样,只要他哭着来求我,我就会心软回头。

但他这次失算了。

我不是在赌气。我是真的,不要他了。

陆言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我才转身,继续往行李箱里塞东西。

我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墙壁,那面曾经挂满我们999张全球旅行合影的照片墙,此刻看来,竟像一场盛大而荒谬的讽刺。

记忆被拉回到我和陆言在一起的第三年。

那时候,我们的公司才刚刚驶上正轨。我和陆言,就像两只不知疲倦的陀螺,几乎每个夜晚都要旋转到凌晨三四点,但那样的日子里,空气中都弥漫着希望的甜味。

直到那个改变了一切的夜晚。陆言在又一次加班时,突然捂着头,太阳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软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我发疯似的将他送进医院。经过一番抢救,他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一份冰冷的检查报告却将我们打入了深渊。

“疑似脑癌晚期,虽然最终结果还需要进一步筛查,但……你们还是早点做好两手准备吧。”

我至今都忘不了,医生用那种冷静到近乎残忍的口吻,告诉我这个消息的那个夜晚。我独自一人在医院惨白的走廊上,从天黑坐到天亮,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们明明携手闯过了那么多难关,生活才刚刚透进一丝光亮,死神的镰刀却已经悬在了头顶。

陆言得知病情后,在我怀里哭了很久,像个无助的孩子。

最后,他通红着眼睛,死死抓住我的手,说这些年只顾着和我一起拼事业,都还没好好陪我看看这个世界。他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和我留下更多可以回忆的瞬间。

就这样,我们把公司暂时托付给信得过的人,开始了一场追赶时间的旅行。

平日里最讨厌拍照的他,每到一个地方,都坚持要拉着我拍合照。他说,这样等他走了,把这些照片烧给他,他在另一个世界就不会那么孤单。

那时,我真的以为,我们即将天人永隔。

然而,三个月后,大医院的复诊结果却像一个天大的玩笑——他脑子里的,不过是一颗良性肿瘤,一场微创手术就能解决。

我们当场喜极而泣,在医院的阳光下紧紧相拥,发誓永远不会离开彼此。

可誓言犹在耳边,他现在的心里,却已经装下了一个楚宛。

甚至为了那个女人,他一次又一次地纵容她伤害我,默许她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承诺,终究是会被遗忘的。

我从回忆中抽身,深吸一口气,抬手,一张一张地将那些照片从墙上撕下,揉成一团,决绝地抛入垃圾桶。

等我终于把所有行李都打包好,看着那个依旧空空荡荡的行李箱,我不由得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我和陆言在这个家里共同生活了六年,可偌大的空间里,真正属于我的私人物品,竟然连一个行李箱都塞不满。

反观楚宛母子,她们才搬进来不到一天,属于她们的东西却已经堂而皇之地占据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就连后院,到现在还堆着她们尚未拆封的两大箱行李和快递。

在这个家里,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活得倒像个无足轻重的客人。

我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这些纷乱的思绪。打开手机银行看了一眼余额,那串数字让我瞬间安心了不少。

还好,感情会背叛我,但存折里的钱不会。

这些年,就算公司早已盈利,每年都有数百万的利润进账,陆言却总在我耳边念叨经营压力大,指责我花钱大手大脚,不懂得为我们的未来打算。

结婚、生子、奶粉、教育……他把未来的每一笔开销都说得无比沉重。

我信以为真,对自己苛刻到了极点。身为公司高管,我每天雷打不动地只吃食堂里最廉价的青菜面;无论刮风下雨,我都坚持坐公交车上下班。

日积月累,我也确实攒下了一笔不小的积蓄,足够我回到老家,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正当我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时,院子里忽然飘来一阵熟悉的果香。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了,目光投向了院子里的那架葡萄藤。

因为我喜欢吃葡萄,陆言便亲手为我种下了这棵树,还特意在藤下搭了一个秋千。曾经,在无数个夏日的傍晚,我们就坐在这里,吹着晚风,分享着刚摘下的葡萄,看月亮爬上夜空。

如今,又到了葡萄成熟的季节。

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摘下一颗紫莹莹的果实放进嘴里。一如既往的甜,甜得发腻,也甜得让我心头发苦。

这两年,葡萄藤一直是我在照料。可那些好不容易盼到成熟的果实,陆言却再也不会第一时间与我分享,而是把最大最饱满的那一串,摘下来送给了楚宛母子。

想到这里,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我转身从储物间里抄起一把斧子,用尽全身力气,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劈向葡萄藤和那曾承载着我们甜蜜过往的秋千。

木屑纷飞中,我仿佛看见了那段长达六年的感情,也随之被我一并斩断。

做完这一切,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欢欢,你那儿……还缺人吗?”

电话那头,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徐欢欢。

和我选择留在大城市陪陆言打拼不同,她一毕业就回了老家,投身家乡的建设事业。这两年,她在家乡开的服装厂做得风生水起,名气越来越大。

在过去的一年里,她不止一次地打电话给我,希望我能回去帮她,开出的条件远比我在陆言公司优厚。但我都因为放不下陆言,一次次地婉拒了。

听到我主动开口,徐欢欢显然吃了一惊,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带着一丝好奇问:

“缺啊!太缺了!你可是咱们行业里顶尖的设计师,我求之不得!”

“不过……你不是说陆言一门心思要留在大城市,你想陪他一起在那里安家立业吗?他能同意你回来,跟你两地分居?”

我自嘲地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一丝解脱:“分居?不,比那彻底多了,我们分了。”

“我准备回老家,相亲结婚。”

电话那头的徐欢欢愣住了,随即传来她爽朗的安慰声:

“分了就分了!以你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帅哥没有?再说,现在咱们老家发展得可不比大城市差,而且在我这儿,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和加班压榨。”

“只要你肯来,你就是我们厂的首席设计师!每年给你算分红,底薪我先给你开三万一个月!”

听到欢欢开出的待遇,我心里狠狠一震。

之前在陆言的公司,我的基础工资永远是最低档。他美其名曰,是让我这个高管带头表率,为公司节约开支。还信誓旦旦地说,在如今的经济环境下,这个薪水已经算是“良心价”了。

我竟然一直都信以为真,从未想过跳槽。现在想来,他分明是在无耻地压榨我。

我这六年的青春,真是喂了狗。

和欢欢简单聊了几句,我们约定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回老家再好好聚一聚。

挂了电话,我直奔房产中介。

这套房子,是我父母当年全款为我买下的,本意是给我和陆言当婚房。 陆言也曾打过它的主意,想把它卖掉,用作公司扩张的资金。幸好当时我母亲生病住院,没法过来办理相关手续,这才一直拖延至今。

中介核实了我的身份和房产证后,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把房源信息挂到了网上。

离开中介,我又顺道去了趟公司,找到人事办理离职。

人事一脸为难,说这种事必须陆言点头。我拨了十几个电话过去,那头始终是忙音。可当人事用座机打过去时,电话几乎是秒接。

“陆总,苏主管她……”

“公章在抽屉里,我很忙,这种小事你自己处理就行,别来烦我。” 人事的话还没说完,陆言就不耐烦地打断,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既然老板发了话,人事也不再多问,麻利地为我办好了离职手续。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楚宛发来的挑衅私信。照片里,一向有恐高症的陆言,竟然陪着她和她儿子在游乐园里坐过山车。

配文是:【聪明的人,都懂得知难而退。】

我瞬间明白了。原来陆言所谓的“很忙”,就是忙着陪楚宛母子寻欢作乐。也多亏了她,我才能如此顺利地脱身。否则以陆言那视财如命的性格,想从他公司离开,不被扒掉三层皮才怪。

我看着那张刺眼的照片,冷笑一声,回复道:

【总有人喜欢捡别人不要的垃圾,我当然要成全她。】

消息刚发出去,陆言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楚宛又在他面前扮可怜,惹得他心疼,跑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但这一次,我连看都懒得看,直接挂断,拉黑。

办完所有手续,做完工作交接,我正准备离开。刚走出办公室,却被一群同事围住了。

“苏宁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离职了?”

“是不是楚宛那个小助理又在背后说你坏话了?我们现在就去找她理论!你要是不干了,我们也不干了!”

为我说话的,有不少是我这些年亲手带出来的徒弟。

曾几何时,整个公司的人都亲热地叫我“苏宁姐”,像一个大家庭。但自从楚宛得势后,不少人为了讨好她,都选择对我落井下石。

如今,在这样的时刻,依然有这么多人选择相信我,我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暖意。

“没事的,是我自己想走。我找到了更好的去处,大家不用为我担心。”

可即便如此,直到他们送我离开公司大门,很多人依旧在为我鸣不平,其中不乏几个部门的核心骨干。

我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座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

我曾以为,我们会把它打造成业界闻名的航母。但现在看来,陆言的公司根基已然动摇,人心涣散。

大厦的崩塌,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我前脚刚迈出公司大门,后脚手机就响了,是中介发来的消息。

【苏小姐,买家已经敲定了,麻烦您准备一下房子,明天就能签约。】

【好的,多谢。】

之后,我打车回家,顺便叫来了搬家公司,把属于陆言、楚宛和她儿子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地打包,全部扔到了后院。

那段时间,楚宛的炫耀信息没停过。

【陆言哥哥带我和昊昊坐摩天轮,旁边的人都说我们像幸福的一家人呢!】

【陆言哥哥还在游乐园的许愿墙上为我们留名了哦,这种特殊的待遇,你享受过吗?】

我一概没理,关掉手机,自顾自地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我顺利签完卖房合同,拉着行李箱直奔汽车站。

命运弄人,在路上,我竟然不巧碰上了刚给昊昊办完入学手续的陆言和楚宛。

楚宛抱着儿子,陆言一脸幸福地搂着她的肩膀,那画面看起来的确像极了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引得路人都忍不住投来艳羡的目光。

「这一家子真幸福啊!」

「爸爸妈妈这么般配,孩子真有福气!」

陆言听着这些赞美,嘴角的笑意愈发得意,显然很享受这种氛围。

直到他看见我。

他脸上的幸福笑容瞬间凝固,像做了贼似的松开了搂着楚宛的手,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苏宁?你怎么会在这儿?」

但惊慌只持续了一秒,便被恼怒取代。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皱起:

「不对!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这是旷工!按规定是要扣钱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里满是责备:「为了跟踪我,你连班都不上了?苏宁,你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

我差点被他气笑了。

我都已经离职一整天了,他这个老板竟然还被蒙在鼓里?看来,他不仅是个糟糕的透顶的男朋友,更不是一个合格的老板。

「陆言,我已经辞职了。」我平静地陈述事实。

他却压根不信,眉头锁得更紧了:「辞职?怎么,昨天跟我闹分手,今天就跟我闹辞职?」

「苏宁,差不多就得了,别太过分。」

旁边的楚宛眼珠子一转,立刻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假惺惺地劝道:「陆言哥,你别生气嘛。我看苏宁姐肯定是知道自己错了,特意来找你求原谅的。她只是脸皮薄,不好意思直说,你别往心里去。」

陆言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不少,下巴微微抬起,带着一丝施舍的口吻说:

「想让我原谅你也行。第一,你必须先给宛宛道歉。第二,宛宛睡眠不好,你把主卧让出来给她和孩子住,你去睡书房。还有,昊昊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外面的外卖不健康,以后你负责她们母子的一日三餐,就算赔罪。这几个条件,少一个都不行。」

我听得只想发笑,他这是真把我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保姆了。

我本来还想等晚点再通知他卖房子的事,既然现在碰上了,那就一次性说清楚吧。

「陆言,你说的这些,我一个都答应不了。因为,我已经把房子卖了。」

「你们的行李,我全都扔在后院了。如果不想被收废品的捡走,我劝你们最好早点回去处理。」

陆言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你把房子卖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我冷冷地回敬他:「那是我的房子,我想卖就卖,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楚宛嘴角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却还在那儿煽风点火:「苏宁姐,我真没想到你为了赶我们母子走,竟然连房子都卖了。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们,我……我这就跟陆言哥去办离婚,我们马上就搬走,省得碍你的眼!」

陆言一听,立刻满脸担忧地转向她:「可是你不是刚退了租的房子,把钱拿去给昊昊交学费了吗?你搬走了住哪儿?」

楚宛适时地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那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苏宁姐不欢迎我们。大不了,我跟昊昊就去睡桥洞,虽然冷了点,但至少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

她怀里的昊昊更是冲我吐了口口水,做了个鬼脸:「你这个坏女人!就知道欺负我妈妈!爸爸,你快点教训她!」

陆言的火气果然被点燃了,他冷声对我喝道:「苏宁,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现在,立刻,马上去把房子给我要回来!那可是我们的婚房!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跟我领证!」

面对陆言这第101次的威胁,我终于忍不住当场笑出了声。

「陆言,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昨天就已经分手了。」

「既然都分手了,还谈什么领证?」

这话一出,陆言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苏宁,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我只好“善意”地提醒他:「陆言,昨天在你家,不是你自己提的分手吗?我也点头同意了。这才一天,你就忘了?」

陆言这才如梦初醒,满脸不可思议:「你昨天……不是在说气话?」

「陆言,从始至终,我都是认真的。」

听到我斩钉截铁的回答,陆言的脸彻底垮了下来,语气里夹杂着压抑的怒火。

「苏宁,就因为我和宛宛领证这点小事,你就要跟我闹分手?」

「我不都解释了是为了帮昊昊落户上学吗?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楚宛也在一旁夸张地捶胸顿足,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附和:「是啊,苏宁姐,这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抢在你和陆言哥前面领证不对,可我也是为了孩子,才出此下策。你有气就冲我来,何必拿分手这种事开玩笑呢?」

她故意拔高了音量,继续说道:「陆言哥平时赚钱养家已经够辛苦了,你作为他的女朋友,不但不帮他分担,整天在家靠他养着就算了,现在怎么还能提分手来气他呢?」

楚宛的声音成功吸引了幼儿园门口所有家长的注意。

他们立刻先入为主地把我当成了靠男人养活的寄生虫,纷纷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议论声四起。

「长得好好的,偏偏要当米虫,真是给我们女人丢脸!」

「姑娘,你男朋友这也是在做好事,你作为女朋友,格局也太小了吧?」

「就是,更何况你还是靠人家养着,一个寄生虫,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甩脸色?」

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指责,像针一样扎过来。

陆言明明比谁都清楚,这些年我为他和公司付出了多少,他能有今天,离不开我的心血。他明明知道楚宛是在当众造谣污蔑我,却一个字都不解释,反而纵容她的表演。

我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想用舆论的压力逼我低头。

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只要我惹他生气,他总有办法惩罚我,不是玩失踪让我急得发疯,就是故意和楚宛表现亲密来刺激我。

若是从前,我或许会失望,会伤心。

但现在,我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竟然在这样一个渣男身上,浪费了整整六年的青春。

我抬眼看向陆言,他果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丝毫没有为我辩解的意思。

他不帮我,那我就自己来。

我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人群,毫不客气地反击:「你们说我小心眼,斤斤计较。那希望有一天你们的对象也和别人领了证时,你们也能像今天说教我一样,保持大度,绝不计较!」

「还有,我从来就不是你们口中的寄生虫。这些年,我没花过陆言一分钱,反倒是他,一直在花我的钱!」

话音未落,我掏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调出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截图。

那是我给陆言转工资的记录,以及我们那张所谓“共用卡”上,陆言的详细花销明细。

陆言和楚宛在看到截图的瞬间,脸色骤然铁青,像两尊雕像一样愣在了原地。

多年来,陆言总说婚后开销大,让我把工资都交给他,美其名曰是存我们的“结婚储备金”。我体谅他赚钱辛苦,对自己省吃俭用,牙刷毛都炸开了还舍不得换,袜子破了洞也是补了再穿。

可我省下来的每一分钱,都被他慷慨地花在了楚宛母子身上。

起初我并未多想,直到他们领证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去银行拉了流水,才发现了这个惊天的事实。三十万的手表,一百万的豪车,几千块的玩具……陆言给那对母子花钱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我,那个恨不得把一块钱掰成两半花的傻瓜,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截图一出,舆论瞬间反转。

“我的天!这男的也太极品了吧?花着女朋友的钱,去养别的女人和别人的孩子?”

“这姑娘也太惨了,辛辛苦苦付出一切,最后还被倒打一耙,被造谣成寄生虫。”

“渣男配小三,锁死!千万别放出来祸害别人了!”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陆言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恶狠狠地瞪着我,抱怨道:“苏宁,你真够小气的,这点钱也要跟我算得这么清楚?”

小钱?这些年他花在楚宛母子身上足足有一百五十万,那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到他嘴里就成了“小钱”?

可笑的是,平时我让他顺路帮我带包泡面,他都要跟我计较那三块钱。

以前我以为这是情侣间无伤大雅的打闹,现在才幡然醒悟,不过是因为不爱,所以才要算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我深吸一口气,冷漠地回应:“陆言,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是陌生人。陌生人之间,账当然要算清楚。”

陆言这才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开始用工作威胁我。

“苏宁,你别忘了,你的饭碗还攥在我手里。如果你非要跟我分手,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直接把你开除!”

楚宛在一旁满脸得意,却还假惺惺地劝我:“苏宁姐,现在工作多难找啊,你还是快跟陆言哥服个软吧?”

我懒得理他们,只是冷笑着看向陆言。

“陆言,我昨天就已经辞职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闻言一怔,但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立刻反驳:

「辞职需要我批准!我昨天既没收到你的辞职报告,更没给你盖过章,你怎么可能辞职!」

「苏宁,这又是你闹脾气的新花招吧?」

我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了那张已经盖好红章的离职证明。

「是吗?看来陆总真是贵人多忘事。」

「你最好先看看这个,再决定要说什么。」

陆言只是扫了一眼,眼睛立刻瞪得像牛铃。

紧接着,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置信的东西,一把从我手里抢过那张纸。看着那白纸黑字上鲜红刺眼的印章,陆言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你怎么会有这个?我根本没签过你要离职的文件!」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楚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在一旁“提醒”道:

「苏宁姐,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你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啊,为了气陆言哥,竟然去伪造离职证明!」

「这要是被发现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楚宛话音未落,陆言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重新燃起怒火,严厉地瞪着我:

「原来这离职信是假的!这么说,上面的公章也是你伪造的了?」

「苏宁,你知不知道伪造公章是犯法的!」

接着,他揉了揉额头,摆出一副既痛心又无奈的姿态:「不过,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只要你现在乖乖跟我回去上班,和楚宛一起好好干,我可以不追究你伪造公章和离职信的责任。之前分手的事,我也既往不咎。否则,你就等着我的律师函吧!」

陆言总是这样。对认识不到一年的楚宛,他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连手机密码和公司机密都全盘托出。

却总是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我这个陪伴了他六年的女友。我提交的每一份文件,他都要用放大镜反复检查,生怕我动了什么歪心思,威胁到他老板的地位。

我从他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猜忌,只觉得无比厌倦,轻蔑地笑了笑:

「随你的便。」

见我既不屈服也不辩解,陆言被彻底激怒,当场就拨通了人事部的电话。

「人事部吗?你现在马上联系法务,苏宁伪造公章,离职造假,我要告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人事部经理困惑的声音:

「离职造假?」

「陆总,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苏主管昨天就已经办完离职手续了啊。」

陆言彻底懵了:“什么?办完了?那她的离职信是真的,公章也是真的?”

“没有我的批准,你怎么敢让她离职?还有,是谁让你擅自用印的!”

面对陆言的雷霆之怒,人事经理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结结巴巴地解释:

“陆总,我……我确实请示过您啊,您不是也同意了吗?”

陆言一愣,立刻矢口否认:“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同意过!”

“我明白了,是不是苏宁私下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才这么帮着她?”

人事经理一听这话,吓得脸色煞白,急忙辩解:“陆总,我真的没收任何好处啊!就是昨天傍晚,我特意给您打电话汇报,是您亲口说让我赶紧把事儿办了别去打扰您,还说……还说公章就在您办公室的抽屉里,让我自己去拿的。”

陆言这才恍然大悟,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他依旧嘴硬,不肯承认是自己的失误,反而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到了下属身上。

“就算我那么说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不会多确认几遍吗?”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公司留着你还有什么用!你被解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