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刚进家，邻居突然找上门，要我报销她全家人的急诊费，我懵了

01

楼道里的声控灯在我跺脚时 “啪” 地亮起，暖黄的光线下，我拖着行李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连续五天的出差把我榨成了一摊软泥，西装裤膝盖处皱出深深的折痕，衬衫领口沾着机场空调里的灰尘味。掏出钥匙时，金属片在指尖打滑，我低头呵了口气，看见镜片上蒙着层薄雾 —— 北方的深秋已经够冷了，这栋老楼更是把寒气锁得严实。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门内突然传来 “喵” 的轻叫。我心里一暖，是寄养在邻居家的橘猫年糕。出差前把它托付给对门张婶照看，临走时特意买了两大袋进口猫粮，还塞了三百块辛苦费。此刻它大概是听见动静，正蹲在门后等我。

推门的瞬间，混杂着灰尘与猫粮的味道涌出来。年糕像颗橘色炮弹扑到我脚踝，尾巴竖得笔直，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满足声。我弯腰揉它的脑袋，指尖摸到一层细沙似的猫毛，看来张婶确实把它照顾得不错。脱鞋时发现鞋柜上放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是张婶歪歪扭扭的字迹：“小林，猫粮钱没花完，剩的放信封里了。”

我捏了捏信封厚度，心里泛起暖意。张婶这人就是实在，去年我加班晚归，她总给我留着楼道灯；前年疫情封控，她家蒸了馒头也不忘分我两个。这次出差前她拍着胸脯保证：“你家年糕就是我家老三，饿不着！”

正换鞋时，防盗门被 “咚咚咚” 敲响，力道急得像有什么急事。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会是谁？透过猫眼一看，竟是张婶，她身后还跟着个穿校服的男孩，是她孙子乐乐，俩人脸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乐乐还捂着肚子直皱眉。

“小林你可回来了！” 门刚拉开一条缝，张婶就挤了进来，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扑过来。她嗓门比平时高了八度，手里攥着几张皱巴巴的票据，“你快看看，这是我们全家昨晚去急诊的单子，总共一千八百六十五块，你得给我们报了！”

我愣在原地，行李箱的拉杆还没完全放下。“张婶您说啥？急诊费？这跟我有啥关系啊？” 我出差这五天，人一直在外地，怎么会跟她家急诊扯上关系？

乐乐 “哎哟” 了一声，弯着腰往沙发上坐：“林叔叔，我和爷爷奶奶昨晚上吐下泻，医生说是食物中毒，肯定是吃了你家的东西！”

“我家的东西？” 我更懵了，“我出差前把冰箱里的菜都清了，就剩几瓶矿泉水，年糕的猫粮也是新开封的，怎么会食物中毒？”

张婶把票据拍在茶几上，账单上 “急性肠胃炎”“输液费”“化验费” 的字样格外刺眼。“不是猫粮！是你走那天下午，给我们的那袋腊肠！”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家老周说那腊肠看着好，昨晚蒸了当下酒菜，结果半夜我们仨全倒下了，上吐下泻差点没缓过来！”

腊肠？我努力回忆出差前的细节。哦对，出发前一天整理厨房，发现柜子里有袋去年公司发的广式腊肠，放了快一年没开封，想着张婶家爱做饭，就敲门送过去了。当时张婶还笑着说：“你这孩子，总给我们带东西。”

“张婶，那腊肠是公司年会上发的，正规牌子啊，我自己也留了一袋，吃着没事......” 我试图解释，却被她打断。

“怎么没事？我们全家吃完就上医院了！医生说是细菌性食物中毒，不是你那腊肠有问题还能是啥？” 张婶提高了音量，眼角泛红，“乐乐今天还得上学呢，现在走路都打晃；老周昨晚拉得脱水，现在还躺床上起不来！你说这事咋弄？”

我看着她手里的票据，又看看捂着肚子的乐乐，脑子像被塞进一团乱麻。出差的疲惫还没散去，突然被泼这么一盆冷水，心里又急又乱。但理智告诉我不能慌：“张婶您先别急，食物中毒也可能有别的原因，比如食材没处理好，或者跟别的食物混着吃了......”

“不可能！” 张婶斩钉截铁，“我们家做饭几十年了，从来没出过这事！就昨天吃了你那腊肠才出事的！你要是不报销，我们这病不就白生了？医药费总不能让我们自己扛吧！”

年糕似乎被争吵声吓到，钻到沙发底下发出呜咽声。我深吸一口气，弯腰从茶几上拿起票据，指尖捏着薄薄的纸片，却觉得有千斤重。一千八百多块对刚工作三年的我来说不是小数目，但更让我难受的是这份突如其来的指责 —— 我好心送东西，怎么就成了罪魁祸首？

“张婶，这事咱们得弄清楚。” 我尽量让语气平和，“我不是不愿意负责，但总得有证据证明是腊肠的问题吧？要不咱们先看看腊肠还剩没剩，送去化验一下？如果确实是腊肠的问题，医药费我肯定认。”

“剩啥剩？全吃完了！” 张婶眼睛一瞪，“谁能想到会出事？早知道留着当证据了！现在说这些有啥用？反正就是吃了你家东西才生病的，你必须报销！”

楼道里传来邻居开门探头的声音，张婶的嗓门更大了：“大家评评理啊！我好心帮邻居照顾猫，结果吃了他送的腊肠全家上急诊，现在他还不想负责......”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羞又气。出差的疲惫、归家的温馨、被指责的委屈在这一刻搅成一团，让我头晕目眩。我扶着门框，看着张婶激动的脸，突然觉得这栋住了三年的老楼变得无比陌生。

02

“张婶，您先小声点。” 我拉着她往屋里走，关上门的瞬间，听见楼道里邻居议论的声音，“有话咱们好好说，吵起来邻居看笑话。”

张婶甩开我的手，往沙发上一坐，抹起了眼泪：“我哪还有心思顾笑话？老周躺床上哼哼，乐乐捂着肚子直哭，医药费就摆在这儿，你说咋办？我一个退休工人，老周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乐乐怯生生地拉了拉张婶的衣角：“奶奶，要不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