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岁大妈花1万雇48岁男保姆,一年后大妈却哭着将他赶走
发布时间:2025-08-04 21:08 浏览量:2
李桂兰把最后一个饺子放进冰箱时,墙上的石英钟刚敲过十一下。厨房瓷砖映着她佝偻的影子,头发白了大半,用根红皮筋松松挽在脑后,露出的脖颈上,老年斑像撒了把芝麻。
这房子是老两口住了三十年的单位房,客厅墙上还挂着儿子十岁时的奖状,玻璃框子蒙了层灰。三个月前,老张走了,凌晨三点,心梗,没来得及说句话。送葬那天,儿子从深圳飞回来,跪在灵前磕了三个头,第七天就赶回去了,说项目离不开。
李桂兰不是没想过跟去深圳。可去年冬天摔了一跤,膝盖里打了钢钉,走快了就咯吱响,上楼梯得扶着扶手慢慢挪。儿子那房子在二十三楼,电梯坏一次就够她受的,更别说南方的梅雨季,关节里像揣了块冰。
“妈,不行就找个保姆吧。”儿子在电话里说,声音隔着几千公里,有点飘,“钱我出,找个靠谱的。”
李桂兰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发呆。窗台上的仙人掌是老张养的,他走后,她每天浇点水,倒比以前精神。她这辈子要强,年轻时在纺织厂当挡车工,三班倒,拉扯儿子,伺候公婆,从没跟人伸过手。如今要让个外人住进家里,心里像塞了团乱麻。
可现实由不得她。那天炖排骨,煤气灶打不着火,她搬了个小板凳垫脚,想看看是不是没气了,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在地上。冰凉的瓷砖贴着脸颊,她挣扎了半天没起来,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不是疼的,是慌。
托小区门口开杂货铺的王婶打听,保姆不好找。年轻的嫌钱少,嫌活儿累,年纪大的又干不动重活。王婶说,现在时兴找男保姆,力气大,能搬能扛,就是价码高。
“一个月一万?”李桂兰差点把手里的搪瓷杯捏扁,“抢钱呢?”
“李姐,你这情况特殊,”王婶嗑着瓜子,“人家不光做饭洗衣,还得陪你去医院,给你擦身按摩,晚上起夜也得照应着。再说了,男的稳当,不像有的女的,手脚不干净。”
李桂兰一夜没睡。一万块,是她和老张大半年的退休金。可想到摔在地上的无助,她咬了咬牙。第二天给儿子打了电话,儿子愣了一下,说:“妈,只要你舒心,钱不是事儿。”
张建军来的那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袖口卷着,露出结实的胳膊。他四十出头的样子,皮肤黝黑,眼角有几道深纹,笑起来有点腼腆,露出两颗小虎牙。
“李阿姨好,我是张建军。”他把一个帆布包放在门口,弯腰换鞋,“王婶跟我说了您的情况,您放心,我干活利索。”
帆布包里没几件东西,一套换洗衣物,一本翻旧的《家常菜大全》,还有个掉了漆的搪瓷缸,上面印着“劳动最光荣”。
头一个月,李桂兰没少盯着他。他扫地,她就坐在旁边择菜,眼睛瞟着;他做饭,她拄着拐杖站在厨房门口,看他淘米是不是淘三遍,切菜有没有浪费。张建军话不多,你说一句,他应一句,手脚不停。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先把院子里的地扫了,然后煮粥,煎个鸡蛋,火候掌握得刚好,不老不嫩。
李桂兰的膝盖需要热敷,他每天晚上烧好热水,倒在搪瓷盆里,兑成温水,蹲在地上给她敷,一边敷一边轻轻按。她不好意思,说自己来,他就笑:“阿姨,您这腿得好好养,我力气大,顺手的事。”
有次社区组织体检,张建军背着她下楼,打车,排队,楼上楼下跑。他的后背很宽,暖暖的,李桂兰趴在上面,想起儿子小时候,也是这么背着,一晃三十年,儿子的背没机会再靠了。
日子久了,李桂兰的心防松了。张建军话少,但心细。她随口说句想吃城南的糖糕,第二天早上,他就提着油纸包回来,说早上去排队买的;她看天气预报说要降温,晚上他就把厚棉被晒得蓬松,还在她床头放了个热水袋。
“小张,你家里还有啥人?”有天晚上,李桂兰看着他在厨房洗碗,忍不住问。
水声停了,张建军背对着她,肩膀动了动:“就一个女儿,在老家读高中,跟着她奶奶过。”
“那你爱人呢?”
他沉默了几秒,声音闷闷的:“前几年走了,肺癌。”
李桂兰没再问。客厅的灯昏黄,照在他微驼的背上,她突然觉得,这人跟自己一样,心里都压着块石头。
相处久了,家里渐渐有了生气。张建军会修东西,洗衣机不转了,他拆开捣鼓半小时就好;水龙头滴水,他找了个橡皮垫换上,分文没花。李桂兰的关节炎犯了,他学着网上的法子,用艾草和生姜给她泡脚,泡完浑身暖洋洋的。
有次李桂兰半夜发烧,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摸她的额头,然后是温水擦手心、脚心,喂她吃药。第二天醒来,看见张建军趴在床边睡着了,眼下乌青。她心里一软,给他盖了件毯子。
儿子视频时,见她气色好,笑着说:“妈,这钱花得值。”李桂兰嘴上说“也就那样”,心里却像喝了蜜。她开始跟张建军说些家常,说老张年轻时候的糗事,说儿子小时候调皮被她揍,张建军总是认真听着,偶尔点点头,说“张叔是个好人”“小哥真能干”。
秋天的时候,李桂兰的膝盖好多了,能慢慢下楼散步。张建军每天扶着她,在小区里转两圈。碰见熟人,人家问:“李姐,这是你儿子?”她就笑着摆摆手:“不是,是家里的小张。”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
张建军的帆布包换了个新的,是李桂兰偷偷买的,藏蓝色,结实耐用。他收到时红了脸,说:“阿姨,您不用这么客气。”
“拿着吧,旧的都破了。”李桂兰转身去厨房,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像朵盛开的菊花。
变故是从冬天开始的。张建军接电话的次数多了,有时候走到阳台,压低声音说半天,眉头皱着。有一次李桂兰听见他说:“知道了,妈,钱我尽快想办法。”
他的话更少了,做饭时偶尔会走神,炒的菜忘了放盐。有天晚上,李桂兰起夜,看见他房间的灯还亮着,门缝里透出光,隐约有叹气声。
“小张,家里是不是有难处?”第二天吃饭时,李桂兰问。
张建军扒了口饭,放下筷子:“阿姨,我女儿……病了,肾炎,得住院。”
李桂兰心里咯噔一下:“严重吗?要多少钱?”
“医生说,先准备十万。”他声音发涩,“我这几年攒的钱,都给她妈治病花光了,实在……”
李桂兰没说话,低头喝着粥,粥有点烫,烫得嗓子眼发紧。她知道十万块对张建军意味着什么,那是他快一年的工资。
晚上,她打开老张留下的那个铁皮盒子,里面是存折和银行卡。她数了数,有十五万,是老两口攒着养老的。她摩挲着存折上老张的名字,手指有点抖。
第二天一早,她把一张银行卡塞给张建军:“这里面有十万,你先拿去给孩子治病。”
张建军愣住了,脸涨得通红:“阿姨,这不行,太多了……”
“拿着!”李桂兰把卡往他手里按,“孩子的病耽误不得。我这把老骨头,暂时还不需要这么多钱。等你缓过来了,再慢慢还。”
张建军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阿姨,您是我的再生父母……”
“快起来,”李桂兰赶紧扶他,“别这样,谁还没个难处。”
张建军走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李桂兰请了个钟点工,每天来两小时。房子里空荡荡的,饭也没滋没味。她每天都给张建军发微信,问孩子的情况,他总说“好多了”“您放心”。
他回来那天,拎了一篮子鸡蛋,说是老家自己养的鸡下的。人瘦了一圈,眼窝陷进去了,但精神头还行。
“孩子怎么样了?”李桂兰给他倒了杯热水。
“稳定了,医生说再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他把鸡蛋放在厨房,“阿姨,那十万块,我给您写个欠条。”
“不用写,”李桂兰摆摆手,“我信你。”
张建军眼里又湿了,他转身去做饭,背影比以前挺拔了点。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甚至比以前更热乎。张建军干活更卖力了,给她买的水果总是挑最好的,说对身体好;晚上给她按摩,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李桂兰看在眼里,心里盘算着,等开春了,把阳台的花重新种一遍,让他也带点种子回老家。
直到那天,她去医院复查,提前回来了。刚走到楼下,就听见家里有说话声,是张建军,好像在跟人吵架。
她慢慢爬上楼,钥匙插进锁孔,门没锁。推开门,看见张建军站在客厅中央,对面站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烫着卷发,穿件亮红色的羽绒服,正叉着腰骂:“张建军,你是不是傻?那老太太孤身一人,家里肯定有钱!你就不会多要点?”
张建军的脸铁青:“你胡说八道什么!阿姨对我们有恩!”
“恩能当饭吃?”女人冷笑,“你女儿后续治疗不要钱?我跟你说,这房子地段多好,等老太太百年之后,指不定就是你的!你现在不抓紧套近乎,等着喝西北风?”
李桂兰浑身的血一下子冲到头顶,又瞬间凉透了。她扶着门框,手止不住地抖,膝盖里的钢钉像在扎肉。
张建军猛地回头,看见她,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阿姨,你……你怎么回来了?”
那女人也愣了,随即挤出个笑:“阿姨您好,我是建军的……朋友。”
李桂兰没看她,眼睛死死盯着张建军,声音干哑得像砂纸摩擦:“她说的是真的?”
张建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头埋得很低:“阿姨,不是的,你别听她瞎说……”
“我都听见了。”李桂兰的眼泪突然涌出来,不是哭,是心里的东西碎了,“我把你当亲人,你……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阿姨,我没有!”张建军急得直跺脚,“她是我前几天在医院认识的,非要跟来,我……”
“够了!”李桂兰打断他,胸口疼得厉害,“你走吧,现在就走。”
“阿姨,你听我解释……”
“走啊!”李桂兰抓起茶几上的搪瓷杯,狠狠摔在地上,杯子碎了,水流了一地,像她止不住的眼泪,“我不用你照顾了,你给我走!”
张建军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嘴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他默默地走进房间,把帆布包拿出来,还是那个藏蓝色的新包。走到门口,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银行卡,放在鞋柜上。
“阿姨,这钱我会还的。”他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走了,脚步有点踉跄。
那女人瞪了李桂兰一眼,也跟着走了,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噔噔响,像敲在李桂兰的心上。
门关上的瞬间,李桂兰顺着门框滑坐在地上。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比老张刚走的时候还要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空落落的。
她哭了很久,不是因为那十万块钱,也不是因为被算计,是因为心里那点好不容易暖起来的东西,又凉透了。窗台上的仙人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刺断了好几根。
过了几天,儿子回来了,听说了这事,气得要去找张建军算账。李桂兰拉住他:“算了,谁都不容易。”
儿子要接她去深圳,她这次没拒绝。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把张建军留下的那本《家常菜大全》塞进了箱子。书的扉页上,有他写的两个字:谢谢。
搬家那天,王婶来帮忙,叹了口气:“李姐,人心隔肚皮啊。”
李桂兰没说话,看着工人把老张的仙人掌搬上车。车开出小区时,她回头望了一眼,阳光照在老楼上,墙皮斑驳,像她这一辈子,起起落落,最后还是一个人往前走。
只是偶尔,膝盖疼的时候,她会想起那个蹲在地上给她热敷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不疼,就是有点空。